凉若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还是给她凉清韵留了面子。
凉清韵回到方府后,一副气冲冲的模样,见什么摔什么。方年听到动静后,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开门的拿一下,差一点就被凉清韵扔出来的瓶子砸到,幸亏他躲得及时。
方年蹙紧了眉头,赶忙问道:“清韵,这是怎么了啊?谁惹你发这么大的火?”
凉清韵一脸怨恨的盯着方年,问道:“舅舅,你看到那报纸上写的东西了吗?”
方年一头雾水,问着凉清韵,“什么报纸?清韵你在什么?”
凉清韵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说得出口?
她坐到凳子上,干脆就撇过了脸去,一个字都没有。
方年一脸担心,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凉清韵沉声道:“舅舅你自己去看报纸吧。”
方年忽然反应了过来,问着凉清韵,“是不是说你和舅舅之间事情的那份报纸?”顿了下,方年又很快道:“那只不过是舅舅说的一个玩笑话罢了!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凉清韵闻言,冷笑一声,讽刺道:“你的玩笑话并不可笑。”
“舅舅给你道歉,舅舅给你道歉!”
方年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似乎真的将凉清韵视为掌上明珠一般,连连诚心实意道歉。可凉清韵是一个字都没有,也没有原谅方年,而是冷声道:“舅舅,我想一个人坐一会,你出去吧。别来烦我了。”
不难听出来,凉清韵话中带着些芥蒂和不悦。
凉清韵这么说,方年也只好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方年刚出去后,凉清韵立马就伏在桌上轻声啜泣了起来。好像她给自己仅存的最后一丝防备没有了,那般锥心,那般痛苦。
方萍刚打完麻将回来,一推门就看见凉清韵伏在桌上哭,赶忙一惊,问道:“怎么了这是?你哭什么?”
“母亲!”
凉清韵忽然投向方萍怀中,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方萍皱着眉头,顺着凉清韵的后背,安抚道:“好了,好了。哭做什么,赶紧别哭了。告诉母亲,是怎么回事?”
凉清韵离开方萍的怀抱,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母亲,我想嫁给陆督军。”
方萍执起凉清韵的手来,语重心长道:“母亲给你找了一门好亲事,你嫁给那陆生做什么?即便他是这绵州的督军,可我的宝贝女儿,你要知道。锦衣玉食才是最重要的!母亲给你找的这门亲事必定让你满意。”
凉若玖一字一字,斩钉截铁道:“除了陆督军,其他的人我不都不会嫁!”
方萍一听,脸色即刻不悦了起来,眉梢挑起,道:“你怎么这么固执?母亲都是为了你好。就凭你的这样貌,这出身,哪里找不到一个好的夫家?”
“女儿就是要嫁给陆督军!”
凉清韵依旧固执,不愿意。
方萍的脸色立马拉了下来,拍了拍凉清韵的手,又言道:“清韵,你要听母亲的话。千万不要别说什么要嫁给陆生这种话了,你应该找到更好的。明白吗?”
凉清韵依旧不答应,固执否决道“母亲你别说了,我就要嫁给陆督军。没有人可以左右我的想法。”
方萍沉沉叹了口气,看着凉清韵的眼神里头似乎是多了些怜惜来,问道:“清韵,陆生这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你就那么放不下他?”
凉清韵双眼中满含坚定,回答着方萍,“我自从见到陆督军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放不下陆督军了。所以我无论怎样都要嫁给陆督军,我还是那句话,没人可以左右我。”
方萍也真的是左右为难,又沉沉叹了口气,无奈道:“行了,照你吧。反正我是听说那林婉柔的父亲明天就来绵州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凉清韵一听,多有一惊,盯着方萍问道:“林婉柔的父亲要来绵州了?来绵州做什么?”
方萍看着凉清韵这副着急的模样,骂了句“没出息”,又说道:“八成是商量婚事来的。不然,林婉柔的父亲能来绵州做什么?”
凉清韵忽然起身来,冷声道:“我是绝对不会让林婉柔嫁给陆督军的!”
话落,凉清韵就要急匆匆出去,方萍赶紧一把抓住,蹙眉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我有事。”
林婉柔撂下这句话,就急急忙忙吩咐管家备了车,去了陆府。
车子还没有挺稳,她就要急着下车。进去后,就看见林婉柔坐在沙发上面喝着红茶,她知道凉清韵来了,不闻不问。
凉若玖冷冷盯着林婉柔,质问道:“你又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林婉柔不疾不徐,反问道:“怎么?你嫉妒了?”
凉清韵闻言,讽刺一笑,轻蔑道:“我嫉妒你?我有什么可嫉妒你的?你哪里有一点能比我的上我?”
林婉柔将红茶放在桌上,挑眉看着凉清韵,笑颜道:“家室虽比不上你,可某些地方,你却永远及不上我。”
凉清韵也是眸色渐渐平静了下来,缓缓展露笑颜,问着林婉柔,“你指的是什么?你的那些狐媚手段吗?”
林婉柔往后靠了靠,淡淡言启唇道:“凉清韵,你的这张嘴的确很毒。可惜,督军不喜欢你这样的女人。督军就喜欢我这样的女人。你又如何?你又能如何?”
凉清韵胸腔的怒火翻滚着,她直勾勾盯着林婉柔,怒道:“林婉柔!你最好不要激怒我!不然有得你好受!”
林婉柔巧笑嫣然,问道:“激怒你又能如何呢?”
陆映溪从楼梯上下来,就看见林婉柔和凉清韵在唇枪舌战着。她觉得耳边有些聒噪,皱眉问道:“你们在吵什么?”
凉清韵一听陆映溪的声音,心底惊了下,慌乱敛着眼底的那份怒意,硬生生敛了下去,转过身来看向陆映溪,问道:“陆小姐今天没有去学校?”
陆映溪回答道:“哥哥请了老师。”
凉清韵淡淡笑了下,言道:“一直听说陆小姐学习名列前茅,今日能够一睹陆小姐风采,着实荣幸。”
林婉柔听着凉清韵这句阿谀奉承的话,只觉得可笑。她起身来,看向陆映溪,道:“映溪。”
陆映溪提醒道:“我在读书,请你们说话小声些。”
林婉柔微微颔了下首,应了一声。
随后陆映溪便转过身,上了楼。
自从陆衍之过世后,陆映溪一直是这个样子的。性情大变,对于一切都格外漠然。林婉柔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凉清韵,讽刺道:“如果不是因为你,陆映溪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如果不是因为你,陆家就不会变成这样。凉清韵,你还有何颜面踏进陆家吗?”
凉清韵立马一字一字否认道:“那是凉若玖做的,不是我做的。”
林婉柔闻言嗤笑,提醒道:“你可真是撇的干净,你以为自己可以瞒一时,就可以瞒一世吗?凉若玖可你想象的聪明多了。我劝你还是自己去对督军坦白吧,不然等到被查出来,你哭都没有地方哭。”
“永远都不会查出来的!”
凉清韵冷声否决,林婉柔勾起唇来又笑了下,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凉清韵眼底忽然闪过一丝避讳来,皱了皱眉头,又沉声道:“即使是查出来了,我也不会去承认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杀了陆伯父,杀了路伯父的人是凉若玖。”
林婉柔微微挑眉看着凉清韵,淡淡启唇问道:“你在背后这样说凉若玖,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凉清韵咬紧牙关,一字一字警告着林婉柔,“我和她之间的事情还用不着别人来说三道四。我今天就是来警告你的,你是永远都不会和督军结婚的,即便是你父亲来,也没有用。林婉柔,走着瞧吧。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落脚之处
几天的颠沛流离,如冬才和凉夫人找到一个安全的住所。并不是在绵州,而是在奉县。如冬本来就是奉县人,家中还有亲人,所以就带着凉夫人到了自己奉县家中。她关好门,看着凉夫人,有些如释重负,说道:“夫人,我们安全了。”
凉夫人微微颔首,道:“谢谢你,如冬。如果没有你,我真的或许不知道该去哪里。”
如冬赶紧摇了摇头,急忙说道:“夫人您哪里的话,如果没有夫人您,如冬可能就饿死在绵州了。您一直接济着我家,您看看,这房子都是新修的。还是夫人您给的钱呢,我们才修了这新房子。所以夫人啊,不要谢我,这是您的好换来的。”
凉夫人听着如冬这般侃侃讲话,有些欣慰,也莫名觉得心酸,却还是笑颜道:“你这小丫头,这几年真的成熟了好多。说起话来,也是那么一套一套的。油腔滑调。”
如冬挠了挠头,憨笑道:“哎呀,夫人!这嘴皮子也是一门功夫,不是书上说了吗?那张仪凭三寸不烂之舌击退了多长战事,要抵多少兵马呢!”如冬一副自豪模样,说的眉飞色舞,凉夫人笑笑,似打趣的口吻问着,“你从哪个书上看来的?”
如冬回答道:“周先生给大小姐教书的时候,我在一旁听到的。”
凉夫人的眼神忽然就黯淡了下来,如冬见状,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夫人,是如冬说错了话……”
凉夫人摇了摇头,言道:“如冬。我一直都不能够好好陪若玖,或许还没有清楚若玖的性子。我也一直愧疚,如今听你说起若玖来,心中难免有些愧,也不知她好不好。”
话落,凉夫人皱紧了眉头,眼底的担忧格外清晰。
如冬言道:“夫人,我哥刚打听到消息,大小姐已经将凉家从柳容沛手中夺了回来。只是,只是,”如冬有些犹豫,凉夫人问,“只是什么?”如冬蹙紧了眉头,才道:“只是大小姐和所有人都以为您,您,”如冬说到这里又卡住了,的确是不敢往下再说了。
凉夫人明白了,言道:“这样最好。少了那些纷争我就可以静下心来去查了。”
到现在,凉夫人都不肯放弃。她要查出真相,还给秋之一个公道。也要让那些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
凉夫人不肯放弃,凉若玖为了凉夫人自然也不会放弃去查。
如冬点头,应声道:“我会陪着夫人您查下去的,一定要还给老爷一个公道!”如冬语气里头也多了些愤愤不平之意。
凉夫人心底藏了太多事,她心底一直沉沉的。尽力敛下了眼底那份不安来,对如冬道:“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
如冬却摇头,说道:“我还要伺候夫人您呢。”
凉夫人也摇了摇头,对如冬道:“不用了,你快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坐一会。”
如冬固执,一直不肯去。几番后,如冬这才答应了凉夫人,去休息了。
如冬走后,凉夫人沉沉叹了口气。她抬眸看着窗外,穿外头已经是一片漆黑了。如同她心底一般,那般沉黑那般无奈。
……
一夜过去,凉夫人没有睡好,凉若玖也没有睡好。自从那件事情过后,凉若玖一直心慌不已,睡下就开始心慌。五个夜,有一个夜能睡安稳都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了。
才六点钟,凉若玖就已经起来了。她打开窗,看着外头来来往往的下人,个个步子匆匆,都很促忙。
酒庄生意渐好,又临近过年,都格外忙。可凉若玖这心底,却是火急火燎的如同被烧着一般。
她还能够去依靠什么呢?她只能去依靠自己。她倚在窗边,看着外头一点一点亮起来的天,觉得眼前头渐渐明朗了起来。不知何时,那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空中缓缓落下来,凉若玖将手伸到窗外,那白雪落在凉若玖手背,一丝凉意紧随着。她想让自己的脑子清晰些,再清晰些。
可清晰了一会,却又迷糊了。
她苦笑了声,这压在她身上的担子那么重,没有人可以替她分担,只有她自己。
许久,已经是白茫茫一片了。
这雪,的确下的格外大。尽管那丝丝凉意屋子里头钻,凉若玖却还是倚在窗边,纹丝不动。
天有些亮了,一辆军车缓缓停在了门口。
从军车上下来的人是陆生,他一身戎装,进了凉家。他疾步走着,忽然抬头看了一下,就看见凉若玖倚在二楼窗户边,双瞳格外空洞。像是幽深到深不可见的深渊,晦暗不明。他皱了皱眉,轻轻抬了下帽子,就那样看着她。
凉若玖倚在窗边,渐渐才发觉好似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一样。她移了移眼神,就看见陆生站在飞雪中朝自己看着。她心下有一道疤像是被撕开一样,他的眼神过于执着,也过于温柔。
温柔到,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
她愣愣看着陆生,眼底是羡慕和憧憬,拿着一块自己吃过的桂花糕递给了陆生,说着,“你的眼里有星星。吃口桂花糕吧。”
那时的陆生一袭蓝色军装,笔挺刚毅,意气风发。那个时候的他,或许真的很年轻。模样那般俊朗,又是那样的威风。也犹记得他刚刚从南京讲武堂回来的时候,骑在高头大马上,握着缰绳的白手套白到极致,一袭军装穿在他身上是那样的威风凛凛。
凉若玖只是为了去凑个热闹,没想到,那一面,就是一生的烙印。也没想过到如今了她会记得这么清晰。
如今想起来,只觉那个时候傻的不懂事。什么都敢做,也什么都敢说。可现在……
真的是今非昔比了。
陆生凝视着她,飞雪落在他双肩,已经积起了一层来。凉若玖看的真切,却又不那么真切。
忽听得门外有人敲门,紧接着凝兰便进来,言道:“夫人,该用早膳了。”
凉若玖微微颔首,关上了窗。
陆生又盯着那窗户看了好一会子,才迈步。
凝兰立在一侧,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又咽了回去。等了一会,凝兰才说道:“陆督军来了。我方才见着她了。”
凉若玖喝了口粥,低低“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话。
凝兰又说道:“前几日表哥给我捎了信来,说严探长这个月月下旬来看夫人您。”
凉若玖道:“严探长有心了。”
凝兰听着凉若玖爱搭不理的话,只好闭紧了嘴巴,不再说任何。等到凉若玖用完早膳,凝兰即刻递过去一方帕子。凉若玖接了过来,擦了擦嘴,道:“凝兰,食不言寝不语。”
凝兰眼底多了一丝愧疚来,微微颔首,应声道:“是,夫人。凝兰记下了。”
过了一会,陆生便来了。
这是凉若玖想得到的事情,他来,自然是找自己。至于找自己为何,凉若玖心知肚明。他步履极轻进来,身上却带着一股子凉意。方才他在外头等了一会子,等着凝兰收拾将东西端去了厨房,他才进来。只是怕打扰。
他眼底似乎含笑,问,“刚用完早膳吗?”
凉若玖点了点头,抬眸看向陆生,问道:“陆督军这么早来,恐怕是没有用过早膳了吧?若没有用过,我让厨房做些。”
陆生答言道:“来的时候喝过了映溪熬的粥。”
凉若玖蹙眉,有些担忧问道:“她还好吗?”
陆生似乎微微皱了下眉头,沉声道:“还好。只是,有些沉默寡言了。”
凉若玖感同身受,苦笑了声,道:“无论谁经历那样的事情都会很痛苦的,她现在应该很恨我吧。”
陆生却摇了摇头,凉若玖诧异问,“为何摇头?”
陆生回答,“只有我不信你。映溪和张副官都是信你的。”
他说出这句话来,不免自嘲。
凉若玖的眸色也微微有些黯淡,笑了声,打趣道:“你真喜欢说实话。”
“抱歉。”
陆生这句抱歉接踵而来,凉若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不知陆督军来,所为何事?”
陆生言道:“查到尹德人现在在上海了。”
凉若玖闻言,微微皱眉反问着陆生,“查他做什么?”
陆生低了低眉,答言道:“你前几日念叨着他,我便派人去查了。”
她听着陆生所言,知道他所言何意。她更是清楚陆生是一个怎样的人,依旧是给了你一巴掌,又给你一颗糖的人,她真的清楚极了。不由得冷笑一声,看着他,道:“陆生。你现在不用这般来讨好我。我承认,我确实需要一个怀抱,可那个怀抱不是你。”
陆生眼底似乎燃气一股怒火来,紧接着就听他一字一字道:“那个怀抱只能是我。”
凉若玖嗤笑了声,觉得一切都那么的荒唐无稽,看着陆生,漠然道:“如果陆督军是来表功劳的,大可不必。我现在很忙,还没有功夫和陆督军你说这些问题。”
陆生的神色渐渐平稳了下来,言道:“柳容沛最近又伺机而动了。估计,过不了多长时间又会到绵州来。”
凉若玖知道柳容沛是不会放手的,她倒是觉得并不稀奇,言道:“多谢陆督军提醒,我知道了。”顿了下,凉若玖又提醒着陆生,“只要陆督军您这一次不再做出那样背叛的事情来。凉家,会安安稳稳。”
第一百五十章:念旧
下午的时候,陶文林带着糕点和吃食来了。
他进门就是一袭黑色长衫,戴着一顶黑色帽子,倒是正统得多了。就连迈出的步子和之前那个吊儿郎当模样真的差太多了,简直像是一个换了一个人一样。他将东西放在桌上,起身来就看见大敞着的窗户,他走了过去,将窗户关得严实,又问着凉若玖,“窗户怎么不关好?”
凉若玖笑了下,答言道:“有些热,不忙关。”
陶文林又缓步走了过来,坐在凉若玖对面,还是一副兄长模样似教育道:“你呀。身体紧要。外头这雪刚下了厚厚一层,冷气都往屋子里头钻呢。好不容易屋内暖和,被冷气袭来,屋内就凉了。感冒了可怎么办?”
凉若玖听着,倒是淡然,言道:“现在感冒随时都可以治好的。不似从前,一个风寒就会死人。”
陶文林眼底多了几分忧心来,无奈道:“还是那么固执。”
陶文林从前可没有这么唠叨,她干脆撇开话题,问道:“你都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你爱吃的桂花糕,还有芸豆糕。这芸豆糕,可是从前宫里头师傅做的。你尝尝。”陶文林说着,就将那包着芸豆糕的油缓缓打开,小心翼翼拿出一块来,递给了凉若玖,笑颜道:“尝尝。”
凉若玖轻轻咬了口,先尝了尝味道,点了点头,满意道:“味道真的不错,不愧是从前在宫里头做事的师傅。”
陶文林也放了放心,一直看着凉若玖言道:“你这嘴可刁钻的很,就怕你说个不好。”
凉若玖笑着说,“小时候母亲养的嘴太刁了。”
这次提起来凉夫人,一个难过的不是凉若玖,而是陶文林了。他眸色黯淡了下来,鼻子一酸,说着,“提起凉姨来,不免心底哽成一团。犹记得凉姨的笑貌音容,浮现在我的眼前。”说着,陶文林眼眶也泛红了起来。
凉若玖本来好好吃着东西的人,被陶文林这么一说,心底也就哽成了一团。她放下那半块还没有吃饭的芸豆糕,擦了擦手,看向陶文林,骂道:“你来就高高兴兴的来,陪我好好说一会子。提这些做什么?岂不是又让人伤心去了?陶文林你真是个坏事根子!”
陶文林触景生情,也是难免的。他低了低眉,认错道:“我错了,我错了。快吃吧。吃些东西心情就好了。”
凉若玖干脆侧过首去,就连陶文林看都不看,怒道:“被你气的吃不下去了!”
陶文林见凉若玖真的生气了,赶忙起身来,立马走到凉若玖面前来俯下身子,求饶道:“哎呦喂,我的大姑奶奶,你看我这么费尽心思给你拿回来热的糕点,就是想让你尝口热的。您就看在这个份上原谅我吧?成吗?我的大姑奶奶?”
凉若玖现在心里头哽成了一团,又想起陶文林刚才说的那句话来。越发觉得这心里头堵得慌,还是笑了下,说道:“算了算了,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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