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若玖点了点头，答言：“是，恢复了。”
“若玖。”
陆生忽然一把抱住了凉若玖，抱的那么紧。他感觉这一切就像是梦一样，他必须要紧紧抓牢，不然让这个梦这么快的结束。他越抱越紧，贪恋的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他不会放手，这一次怎么都不会放手。
她眼眶渐渐湿润，低声慢语：“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就先哭了。不想让你看见我哭花了妆的样子。”
陆生的泪腺像是被触碰了一样，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却又笑着说：“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我回来了。”
她如同梦呓般。
事到如今，她才想起了一切。她真的觉得有些事情错过太多了……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林婉柔满脸的不信，她不相信，不相信凉若玖居然还活着！凉若玖被扔到黄浦江里头去喂鱼了，根本就不是凉若玖！她不信，她绝对不会信。双眼中含着排斥和芥蒂。
……
卸去妆容后，凉若玖的那张脸印在了林婉柔面前。
林婉柔盯了许久，她感觉这一切都像是如梦似幻的一样。她感觉眼前的凉若玖一定是假的，却真真切切站在她眼前的就是凉若玖。她深深锁着眉头，再次问道：“你……真的是凉若玖？”
凉若玖平静答言：“就是我。”
林婉柔闻言，是倒吸了口凉气，问道：“你为什么还活着？”
凉若玖冷笑了声，反问：“听林小姐的意思是更希望看见我死了？”
林婉柔摇了摇头，答言道：“我只不过是好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凉若玖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沉声道：“好奇心害死猫，林小姐不必问那么多。”
林婉柔蹙紧了眉头，眉宇间藏着几分心机来，看着凉若玖言道：“可就算你不告诉我，也得告诉督军吧。”
凉若玖笑了笑，说：“你这是在耍小聪明？你想要知道？”凉若玖走近了林婉柔，在她耳畔轻言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接下来，这场大戏才真正真正的要拉开序幕了。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赶紧回上海，告诉尹之他们，做好准备。”
林婉柔眼底多了些恐惧之意来，感觉凉若玖的声音就像是地狱索命的声音一般，她打了个冷战，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看着凉若玖的眼神也有些错综复杂，言道：“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呢。”
凉若玖还是笑了笑，挑眉问：“林小姐希望我变成什么样呢？”
林婉柔急着撇清关系，道“杀了你的人是尹之和凉清韵，同我没有关系。”
凉若玖淡言道：“我知道和你没有关系。”
林婉柔蹙紧了眉头反问：“那你说这些话做什么？”
凉若玖冷了冷眸，沉声道：“因为，你如果没有一次又一次的刺激凉清韵。告诉凉清韵将这个消息告诉尹之，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林婉柔，你在背地里头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桩桩件件我都记着呢。现在，你该偿还了。”
林婉柔又退后了几步，她再退后一小步估计要退出去了。凉若玖看着她这个样子，觉得讽刺至极。
她扶着门框，看住凉若玖，问：“你知道了？”
凉若玖答言：“我早就知道了。”
林婉柔又心生疑惑，沉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动手？”
凉若玖淡淡笑了下，言道：“我只是想看看你，能够隐藏多久。果然，你的城府还是够深的。你的忍耐力，的确出乎意料。”
林婉柔也笑了笑，不过她更似苦笑，道：“你恐怕才是城府最深的一个人吧。”
凉若玖言道：“林小姐夸赞了。”
她看着凉若玖的眼神有些警惕，沉声问道：“你现在想要做什么？”
凉若玖没有步步紧逼，她看着林婉柔这个样子知道适可而止，好心提醒道：“今天我放过你，快去告诉尹之他们一声吧。”
林婉柔的神色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第二百八十四章：无济于事
林婉柔几天风尘仆仆的赶到上海来，几乎是彻夜未眠。她恍若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一直殚精竭虑。
纵然这几位已经撕破了脸皮，可现在的目的都是同样的。
她看了一眼来的人，蹙紧了眉头。
“何事？”尹之问的分外沉重。
林婉柔的神色更沉重，答言道：“凉若玖还活着。”
凉清韵一听，截然大怒，看着林婉柔，否认道：“她还活着？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假的！她不可能活着的！”
林婉柔平静答言道：“我亲眼看见的。凉若玖还活着。”
凉清韵已经有些失控，继续否认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林婉柔再次道：“是真的。”
“你撒谎！”
凉清韵怒盯着林婉柔，眼中全然是不可置信。
林婉柔依旧安静坐着，答言道：“如果你不信，大可去绵州见一见真人。到时候，你再来说我是不是在说谎了。”
凉清韵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她否认道：“不相信，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我根本就不相信凉若玖还活着！我不会相信，绝对不会相信的！”
她是绝对不会相信凉若玖活着。
她现在过的很好，不需要凉若玖回魂。她更不想看见凉若玖的那张脸，更何况在她心中，凉若玖早就死了一年多了。怎么现在又传出来凉若玖还活着的消息？这怎么可能呢？都一年之久了，根本不可能！
尹之闻言，皱了皱眉头，同样不相信道：“这不可能。我手底下的人做事都干净利索。凉若玖早都被扔到了黄浦江里头去，根本活不下的。”
尹之的脸色也是分外笃定的，口气也肯定。
林婉柔抬眸看着尹之，答言道：“若非是我亲眼看见，我也是绝对不会相信她还活着。这可是我亲眼所见。我可以很郑重，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凉若玖。她的的确确还活在这个世上。”
“不可能！”
尹之一语否认，他也不会承认。
凉清韵更是不信，她觉得重重疑点，挑开道：“一个人都过世了一年多了，林小姐现在说她还活着？林小姐，你这心里头到底是打着什么算盘呢？这样的玩笑，可不要随便乱开。你真的要小心凉若玖晚上会不会来找你了。”
凉若玖还活着这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她本来是为自己做着嫁衣，可没有想到阴差阳错。这嫁衣就穿到了凉若玖的身上去。如果她早就知道的话，一定不会去戏院的！可事到如今，她还能怎么办？她只有欣然接这个事实。接受凉若玖还活着的事实。
林婉柔听着凉清韵的这番话，甚是觉得可笑，她挑眉看着她，言道：“就算要找，也是来找你吧。”
凉清韵忽然双瞳一冷，冷冷盯住林婉柔，冷声道：“林婉柔，你终于承认你是在撒谎了。”
林婉柔云里雾里，反问道：“我怎么撒谎了？”
凉清韵勾起一抹笑来，分外得意道：“除了死人来晚上找你，还会有谁？”
林婉柔闻言，原来如此。
她本来就聪明，笑了笑，说：“活人也同样可以晚上来找你。”
凉清韵咬牙切齿道：“好啊，林婉柔。你这张嘴可真是越来越利索了呢。”
尹之听的耳边聒噪，也觉得心烦。自从受了那一枪后，尹之的身体也是大不如前了，整个人也苍老了许多。这几天又因为天气阴晴不定而感冒了，身体越来越虚弱。他咳嗽了两声，有些微怒道：“都别说了。先谈正事吧。”
林婉柔沉声道：“这就是正事。”
尹之看住林婉柔，眼中多几分怒气来。林婉柔也不避讳尹之的眼神，再一次重复道：“凉若玖，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
林婉柔现在是传了消息，可是没有人信……
她现在心中的确很是无奈。
但话又说回来，一个过世了一年半的人突然说她活着。怎么信？又如何去相信她还活着呢？他们不信，也在情理之中。
更何况，林婉柔没有强有力的证据。他们就更不会信了。
尹之盯着林婉柔，觉得林婉柔实在是不可理喻，直言道：“好。既然你说凉若玖还活着。那就拿出证据来。”
林婉柔觉得尹之也太不可理喻了。她从来都不会是说空话的人，尹之现在是怎么回事？老了人也多疑了。竟然连她的话都开始不相信了。除了她，尹之还能够去相信谁的话呢？林婉柔实在是心力交瘁。
她再一次笃定回答道：“人就在绵州。我亲眼所见，难道这不算是证据吗？这可是我亲眼所见的！”
尹之怒道：“没有证据，就不要说了。”
林婉柔沉沉叹了口气，问：“为什么不相信？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林婉柔真的很不理解了。
凉清韵冷笑了声，讽刺道：“林婉柔，刚刚说了那么多，你在听什么？一句都没有听到？归根究底，反正我是绝对不会信的。倒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吧。林婉柔啊林婉柔，你这心里头，到底该多么愧疚呢？到底是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对不起凉若玖呢？”
柳承荣忽然插话道：“我也不信。”
“哦？”
林婉柔挑眉问，“你又为何不信？”
方才没有说过一个字的柳承荣，怎么这个时候就跳出来说话了呢？难道……凉若玖所言是真的？
林婉柔看着柳承荣，开始一点点怀疑。
柳承荣的神色平常，疑惑反问道：“他不是被扔到黄浦江里头去喂鱼了吗？怎么会活下来呢？”
林婉柔脱口而出：“内鬼。”
凉清韵一听，立马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她觉得林婉柔真的是是心疯了，怕是每晚做梦都梦到凉若玖吧？
她问道：“看来林小姐真是聪明呢，就连内鬼都知道啊。那你倒是说一说，我们几个中谁是内鬼呢？反正就这么几个人，林小姐若是知道，大可请说。”
林婉柔看了一眼凉清韵，最后目光落在了柳承荣身上，言道：“你们谁是内鬼，谁心知肚明。”
柳承荣被林婉柔这么盯着看很不舒服，他有些怒气，冷声道：“内鬼是你林婉柔吧？”
林婉柔一听柳承荣的话，心中越发笃定了起来，看住柳承荣，很是大声道：“内鬼恐怕就是你柳承荣吧！”
尹之勃然大怒，道：“都是来商议事情的，你们都在说些什么无关紧要的话？”
林婉柔忽然就怒了，她冷冷盯住尹之，沉声道：“凉若玖还活着！是真的！”
尹之刚要开口，电话忽然来了。
他冷了一眼林婉柔，去接了电话。
尹之客套问：“喂，你好。请问你是？”
电话那头传来凉若玖幽幽的声音来：“许久不见，你可还好？”
尹之闻言，蹙紧了眉头，整个人立马紧绷了起来，沉声质问道：“你……你是凉若玖？！”
凉若玖笑了笑，说：“看来你还记得我。”
尹之不敢置信问道：“你真的还活着？！”
凉清韵听着，面色微微变了一下。
“那现在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呢？鬼魂吗？是啊，我来找你索命了。你什么时候还命给我呢？”
凉若玖笑的可怖。
尹之突然惊恐，“不！这根本就不可能！”
尹之“啪嗒”一声挂掉了电话，满头大汗撑着桌沿，摇头道：“不！她不可能还活着！只是声音像而已！绝对不会是她！绝对不会是她！因为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
林婉柔一直波澜不惊，平静而言道：“不用那么努力的去否认了，毫无疑问，她就是凉若玖。”
没一会，管家和尹素急急忙忙进来，管家一脸惊恐，禀告道：“老爷，凉若玖打电话过来了……”
“说……说了什么？”
尹之有些结巴了起来。
管家答言道：“说，三天后她就会抵达上海。”
尹之感觉像是晴天霹雳一样，劈的他体无完肤，他像是失控般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管家又重复了一次，尹之完全不相信道：“不！这根本就不可能！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管家小声道：“大小姐也听到了……”
尹素点了点头，雪上加霜道：“爸爸，是的。是凉若玖亲自打过来的电话。”
尹之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你相信她还活着？”
尹素声音如蚊道：“事实胜于雄辩啊，爸爸……”
尹之依旧否认道：“不！我不信！”
凉清韵也立马否认道：“我也不信！除非她此刻站在我的面前！”
林婉柔就像是一个看戏的局外人一样，慢慢悠悠道：“用不了多久，她就会站在你的面前了。”
凉清韵闻言，怒斥道：“乌鸦嘴！你给我闭嘴！”
林婉柔轻笑了声，看着凉清韵，问道：“害怕了？”
凉清韵冷呵一声，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芝麻大点的胆子吗？”
林婉柔又故意道：“三天后，她就会来找你索命的。凉清韵，希望到时候你还能够说出不信这二字来。”
尹之突然大声命令道：“请道士做法！请道士做法！我不信她还活着！”
“老爷！”
“爸爸……”
“快去请！快去请！”
林婉柔的眼中似乎是写满了无济于事。
第二百八十五章：你究竟是人是鬼
尹之连着做了三天的法事，整个尹家现在到处贴满了黄符，尹家却还是鸡飞狗跳。尹之无疑是最胆战惊心的一个人。
林婉柔刚踏进来，就闻到一股子浓重的香火味。还有道士在念着什么法咒，她进来后，这股子香火味就更浓重了。她掩了掩鼻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尹之，不由得哑然笑了下，觉得讽刺。
林婉柔好心提醒道：“这么做，无济于事。活人就是活人。”
尹之一口否决道：“不！”
尹之现在整个人近乎于癫狂。
这几天下来，尹之整个人又消瘦了一大圈。
尹之如此痴迷，林婉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干脆坐到了沙发上面，看着那道士做法事。给活人做法？
林婉柔觉得可笑。
尹素从楼上下来，脸色分外惨白。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凉若玖，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疾步上前来，握住了林婉柔的手，恳求道：“林小姐，你劝劝我爸爸吧！现在搅得我们整个家都不好了！”
林婉柔看着尹素恳求自己的模样，倒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之前关系还可以。不算的多么好，但她有事时，尹素毕竟也帮过。她声音柔了些，说：“我如果能劝得下的话，早就劝了。可是你看看，我能够劝得了么？他执意如此，那么我也没有办法。”
尹素沉沉叹了口气，蹙紧了眉头，问道：“唉……林小姐，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林婉柔没有犹豫，答言道：“有啊。”
尹素一听，眼睛铮亮了起来，赶紧问道：“什么办法？”
林婉柔笑了笑，却笑的有些可怖，回答道：“等他见到凉若玖这个大活人后，自然会停止这一切。”
尹素松开了林婉柔的手，退后了好几步，瘫坐在了沙发上，一脸的呆滞。这个状态持续了许久，她又问道：“林小姐，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怎么才能够让我爸爸不这样继续下去呢？”
“你父亲他年纪大了，对一些事情自然有些畏惧。害怕死的，所以说，想要劝他，很难。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行。”
尹素攥紧了帕子，又沉声问道：“真的就一点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当然没有。”
乍然想起的一个回答，让尹素惊了一下。本来这几天就因为这个事情而心神不宁的，又突然这么响起了一个回答来，尹素确实被吓了一跳。她捂了捂胸口，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林婉柔蹙眉问：“凉清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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