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夫人的双瞳冷了冷,尤其是看着陆生的这张脸,她只觉得恶心,“既然没脸来,那就滚出去吧。”
陆生闻言,心里头“咯噔”一下,他自小就敬重宋青。自然不想去伤害宋青任何,可在大姐和凉家之间,他必须选择一个,他选择了自己大姐。他的确身不由己,可是凉家就应该变成这样吗?
陆生心底着实万分愧疚,他谁都对不起,包括自己的父亲。他默了默,才说了一句话,“凉姨。这样的结果并非是我想要的。”
凉夫人一听,只觉讽刺,不留情面的讥讽着陆生,“不是你想的?让我母女离散的人不是你?让凉家酒庄落入贼人之手的人不是你?陆督军,论起辩解来,你的态度可真是极好的。就像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一样。果真令人佩服至极。”
陆生听着凉夫人这样说自己,他是承受的。可是有些话,他却藏了下来。因为终有一日,他会救凉夫人出去的。可有些话却不得不说,他看着凉夫人,言道:“可是有一事,我要同凉姨您说。这件事情,也并非是你我之前预料之中的。”
凉夫人闻言一怔,反应性的看着陆生,问道:“什么事?”
陆生此刻言语,不敢去看凉夫人的眼睛,低了低眸子,言道:“之前方萍曾和柳容沛有过往来,凉家的事情方萍都会同柳容沛去说。包括有一些旧事,方萍都告诉了柳容沛。凉清韵也一直在和方年来往,他们几人已经密谋了许久,这一次的事情不离十,他们都清清楚楚,心如。”
凉夫人听着,很平静,眼瞳却黑了一分,言道:“果然蛇鼠一窝。没有一个好东西。方萍本就是个风来就倒的人,而那个方年,人又精明着。至于凉清韵,我只能说,不是我看错了她,而是若玖看错了她。掏心挖肺换来了什么?换来了假的线索。她还信的那么真,真是愚蠢。”
她的字里行间都不起波澜,依旧维系着平日里头的那份大度和端庄。陆生听着若玖二字,心里头更不是滋味,可又仔细斟酌了凉夫人的话,有些纳闷,他蹙紧了眉头,问着凉夫人,“凉姨您所说的假线索,是指的什么?”
凉夫人也蹙起了眉头来,看着陆生,问道:“你同若玖不知道?”
陆生摇了摇头,“不知。”
凉夫人答言道:“上一次凉清韵去问方年的线索是真,方年给凉清韵的线索也是真。可是给你们的线索却是假的。”
陆生觉得不可思议。
凉清韵的心思都已经坏到了如此地步去吗?竟然给了凉若玖假的线索,他有些自嘲道:“她给了我们假的线索,我们却查到了真的线索。”
凉夫人听着陆生的话,只觉得陆生是越活越回去了,言道:“是真又如何?事情比你们想的远远要难多了。”
陆生眉头皱的更深了起来,抬眸看着凉夫人,笃定言道:“我明白。可是陆生还是会帮着凉姨您的。”
凉夫人闻言,只觉讽刺,言道:“事已至此,冠名堂皇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陆生再次笃定道:“凉姨,请你相信我。”
凉夫人冷眼看着陆生,漠然道:“不必再说了,你出去吧。”
“是,凉姨。”
陆生回答着,便起了身来,准备离开。他走了还没有几步,方萍就趾高气昂的进来了,陆生停住了步子,而那方萍却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凉夫人,讽刺道:“宋青,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啊。可真是叫人难以置信呢。”
方萍字里行间都是嘲讽,极其明显。凉夫人听着,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而已。又有什么可值得在乎的呢?更何况,凉夫人从来都不会那些言语之词而左右任何,她淡言道:“方萍,你和柳容沛做的苟且之事别以为绵州的人不知道,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名声早就臭了,现在反过头来咬我一口,的确像是你的作风。但是方萍,请你记住,无论如何我都是凉夫人。”
果然,方萍一听立马怒了,她盯着凉夫人,恶狠狠道:“你住嘴吧!还凉夫人?现在凉家都成了柳容沛的,你还是凉夫人?简直是可笑!”
凉夫人眸色平静,言道:“凉家始终都是凉家的。柳容沛只不过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而已。你别忘了,我还有若玖,那是凉家的根,只要若玖在一天,凉家永远不会落入他人之手。包括你方萍,都不可能。”
方萍一听,立马讥笑了一声,道:“你那女儿都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指望着她?我看呀,八成是已经逃到了什么穷乡僻壤去,不敢再出来见人了。”她眉眼弯弯,还是一副笑着的模样。
凉夫人见着便觉得厌烦至极,这样的小人得志的确叫人心生厌恶。可是,她现在孤身一人,不同她争辩那么多。可该争辩的还是要争辩,她微微皱了下眉头,沉声道:“若玖到哪里和你没什么关系,但只要若玖在这个世上一天,谁都别想指望夺走凉家任何。一分一厘,都不会是你们的。”
方萍听着凉夫人的话,越来越觉得讽刺,再一次高声提醒道:“现在掌管着凉家酒庄的人是柳容沛!你宋青又算个什么?你什么都不算!凉家马上就要姓柳了!”
凉夫人的眸色越来越平静了起来,看着方萍的眼神十分淡然,道:“是与不是,我们最后看结果就是了。”
“好,我们等着!”
方萍说的咬牙切齿,她恨不得此刻就杀了凉夫人。
凉夫人弯出一抹笑来,看着方萍,笑颜道:“只是,你能活的过若玖吗?”
方萍听见凉夫人的这句话,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她似乎是想要抬手打凉夫人一巴掌。可陆生在一旁盯着方萍的一举一动,她若是敢对凉夫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陆生必然是不会饶过她的。方萍自然也要避讳着一些,悻悻道:“哼,到时候我们走着瞧。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
方萍话落,气冲冲离开了。
凉夫人神色依旧,道:“这就是方萍,秋之的三姨太。这凉家上下,又有几个是忠心耿耿的人?可见,没有多少。”
陆生沉默。
……
再晚些时候,陆生去找了柳容沛。
柳容沛坐在沙发上,抽着一只雪茄,似乎是一副很安逸的模样。陆生见着只觉得小人得志,他就那样看着柳容沛,言道:“我答应你们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我大姐呢?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放人?”
柳容沛一听是陆生的声音,赶忙起了身来,将手中的雪茄摁灭在了烟灰缸里头,看着陆生是陪笑道:“陆督军,这件事情您大可不必着急的!我们说过会放您的大姐,就一定会放您的大姐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还望陆督军宽心啊!”
陆生闻言,眼瞳即刻黑了一分,盯着柳容沛,冷声道:“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你们打算何年何月才放我大姐?柳容沛,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招。若三天之后我再见不到我的大姐,那么,你们这些人,我不会留下任何一个活口,更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绵州。”
柳容沛心里头是“咯噔”一下,赶忙道:“陆督军,您又何必动气呢!这件事情也不是我做主的啊,我需要通报老爷一声的,请陆督军您稍微再等等时间。”
陆生漠然道:“打电话。”
柳容沛一脸纳闷,问道:“什么?”
陆生忽然很大声道:“打电话!”
柳容沛着实被陆生这一声给惊到了,连忙应声道:“是是是!”紧接着,柳容沛就走到了电话旁,拨通了那个电话,柳容沛十分恭敬道:“老爷啊,是我,是我柳容沛。”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问着柳容沛,“怎么了?”
柳容沛握着电话的手有些颤抖,说道:“陆督军要三天后见到她的大姐,要您放人。不然,陆督军就不会在帮我们了。”电话那头的人很平稳道:“如果他不想见到他的大姐了,那就不我们了。”
柳容沛又试着问,“那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没有余地!”
对面很响的一声挂掉了电话,柳容沛差点一个不小心将手中的电话摔到了地上去,幸亏接住了。
没有余地是吗?陆生听的分外清楚。
第六十七章:暗自勾结
方萍气冲冲的去方府找了方年,凉清韵跟在后头拉都拉不住。只见方萍冷哼一声,闷气坐了下来,十分不满道:“那个宋青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她还以为自己是凉家大太太呢?给谁甩脸色呢?真是可笑!”
方年听着方萍的话,皱着眉头道:“在怎样,宋青都是凉夫人。现在,柳容沛只不过是霸占了凉家酒庄而已。是名存实亡。凉家酒庄,一直以来都是凉家的,所属人还是宋青的。你明白吗?”
方萍闻言,心里头“咯噔”一下,看着方年好一会,才问道:“哥哥,你的意思是,柳容沛还没有得到凉家酒庄?”
方年反问,“你以为呢?”
方萍的眼神有些狐疑,又看了方年好一会,才言道:“我明白了。”
方年笑了一声,又十分款款道:“你又担心什么?我总不可能吊死在柳容沛这一棵树上去。要知道,柳容沛那个人是只老狐狸。他的话,你又能够相信几分呢?”
方萍似乎是一脸不耐烦的模样,言道:“行了,我知道了。”
方萍自然是赌气,她赌气的还是因为凉夫人给了她脸色。她现在来找方年诉苦,方年又不闻不问,这方萍心里头又怎么能够舒服呢?她心里头,肯定不舒服。方年明知道,就没有劝解,反而是对凉清韵道:“陆督军那边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凉清韵垂低了眸,似乎是有些歉意,答言道:“我还没有去找陆督军。”
方年一听,神色立马铁青了下来,言道:“今天一定要去找陆督军。你要知道,现在陆督军的大姐扣在了柳容沛的手中,你去问问陆督军,说可以帮他打听打听他大姐的下落,然后在和陆督军谈条件。明白吗?”
方年几乎是在手把手的教着凉清韵,凉清韵也仔细听着,微微点了点头,温婉道:“是,舅舅。我知道了。”
方年赞赏道:“还是清韵聪明。”突然又话锋一转,突然嘲讽道:“不像那个凉若玖,不学无术,留了一会洋回来,我看就那样吧。什么都没有学到,反而是带着一身病回来了。简直是可笑。”
提起凉若玖三字来,凉清韵的神色明显一变,声音渐冷道:“舅舅。我不想听到关于她的任何事情。她是死是活,都和我无关。我现在只希望她走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再回来。看见她的那张脸,我就觉得恶心。
方萍一听,看了一眼凉清韵,十分不悦道:“你恶心什么?我每天看着宋青那张耀武扬威的脸,也觉得恶心。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让那个柳容沛赶紧滚蛋,我和你舅舅架空整个凉家。明白吗?这才是最至关紧要的事情。不要在谈论她了,谁知道她和那个老东西跑哪去了,是死了,还是被土匪打死了。凉家一出世就急着跑了,真是可笑的紧呢。”
凉清韵只有应允道:“是,母亲。”
方萍又打量了一眼凉清韵,眉头蹙起,似乎多有些不满,说道:“行了。你赶快拾掇拾掇一下,去找陆生说吧。”
凉清韵微微颔首,应了一声“是”,便就出去了。
为了躲着风头,还有为了避着那个柳容沛。现在方萍和凉清韵都住在方年这里,以防万一。
现在整个绵州的人都知道了她们母女二人和柳容沛勾结,让凉家酒庄落入了柳容沛之手。这可是后头被人捅刀子的话柄,可方萍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对这些话,她一直都抛之脑后,不觉得有什么。
谁是金主,谁就说了算。
方萍端起茶盅来,掀开茶盖,轻轻吹了几下,抿了口。眉宇之间似乎忧心忡忡,她放下茶盅,看向了方年,又担心问道:“哥哥,你觉着那柳容沛到底是想怎么样?”
方年听着方萍这么问,觉得好笑,答言道:“得到凉家酒庄的人,肯定不是柳容沛。如果柳容沛得到了凉家酒庄,他会留着宋青吗?依照他的作风,难道不赶紧杀了宋青让这凉家酒庄姓柳吗?”
方萍想了一会子,赶忙对方年道:“哥哥的意思是,这宋青还藏着什么宝贝?有人要那个宝贝?”
方年言道:“之前就传出来过这凉家酒庄底下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来,柳容沛背后的人应该就是为了这个宝贝而来的。而那个宝贝,或许只有宋青知道。所以他们都是在等着宋青开口,所以才留着宋青活口的。”
方萍像是已经得到了那块宝贝一样,眼底满含着那份窃喜,勾唇笑了声,满意道:“看来,这个宋青还真是有用啊。只要我们得到了那块宝贝,还怕整个绵州的人在说风云吗?你说是不是呢?哥哥?”
方年却是蹙紧了眉头,他听着方萍的话,觉得方萍简直是在白日做梦,沉声道:“说你聪明,你是聪明的。可是,说你愚蠢,也不为过。”
方萍一听方年这么说自己,立马就不乐意了,脸上神色变换的极快,问着方年,“为何这么说?”
方年起身来,看着方萍,挑眉问道:“窥探与那块宝贝的人多了去了。还有你我的份吗?”
“这……”
方萍低下了头,攥紧了帕子。她之前是有听到过风声,想要凉家这块宝贝的人多了去了,她和方年能够排上老几?想到这里,方萍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方年又嘱咐道:“你可千万不要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到时候,掉脑袋的就不止你我了。”
一听掉脑袋,方萍手一麻,紧攥着的帕子立马就掉到了地上,没有顾忌去捡起,而是赶忙答言道:“是,哥哥,我清楚的。”
方年道:“清楚最好。”
方萍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
凉清韵挑了好一会衣服,终于挑到了自己满意的那套,这才出了门,坐上了汽车,道:“去督军府。”
司机恭敬应了声“是”,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凉清韵,只看得见一抹黑。两只耳朵上戴着一对白玉耳坠,她转了下头看着车窗外,那对白玉耳坠便跟着摇曳了几下。她似乎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开了点窗,靠在了车窗边上。
就这样一路,到了督军府后,司机便提醒道:“二小姐,到了。”
凉清韵浅浅“嗯”了一声,下了车。她紧了紧身上的黑色的披肩,披肩上头全绣着四季海棠,好像生怕陆生看不见似的。司机站在一侧,好像是听着吩咐还是怎的。果然,没过一会,凉清韵便道:“你先走吧。”
司机心知肚明,凉清韵这样打扮,只是给一个人看的,而那人,不用怎么猜想就知道是谁。司机也没有那么没眼力见儿,恭敬应声道:“是,二小姐。”
凉清韵又道了声,“走吧。”
“是。”
司机应声完,便开车回去了。
凉清韵亲眼看着汽车没了影子,这才准备进去,刚走了几步,就被门口看守的士兵拦了下来,“站住!”
凉清韵被这么一喝,的确是吓到了,她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士兵好半天,准备开口斥责的。但又想到这里是督军府,陆生就在里头。她又一贯温婉端庄惯了,这般疾声厉色自然不好,便婉言道:“你好,我是来找陆督军的。”
那士兵一脸的刚毅,看着凉清韵,干脆道:“督军这会子正在开会,你明天再来吧。”
明天再来?凉清韵一听就着急了,明天再来做什么?今天就要同陆生把事情说完的,交不了差,恐怕回去后又该是一番责骂了。凉清韵蹙紧了眉头,恳求道:“我来找陆督军真的是有要事,等不到明天的!”
“明天不行,那就后天!”
他又直言拒绝,一下子噎得凉清韵说不出话来,她再道:“我是凉清韵,麻烦你通报一声,成吗?”
那士兵再次否决道:“是谁此刻都不能够打扰督军开会!”
凉清韵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让自己进去。凉清韵实在没辙了,从包里头拿出几块大洋来,准备塞给那个士兵,却未料到,那士兵直接对凉清韵道:“你拿什么,都没得商量!现在悍匪横行着,督军商议的事情正好就是关于这些打击悍匪的事情。有什么事,明天再过来说!”
凉清韵哪行?
明天过来这黄花菜都要凉了!
凉清韵急的在原地跺脚,整个人的神色像瓷白一样,还是继续恳求道:“我真的是有要事要找陆督军的!就麻烦你通融通融行吗?我说几句话就走!真的只说几句话就走!”
“不行!”
他的态度还是否决。
凉清韵快把嘴皮子说破了,他都不肯开门让凉清韵进去。凉清韵只好等着,外头又吹着冷风,她又穿的单薄了些,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了起来。可为了见陆生一面,受这些苦又算什么?凉清韵依旧是雷打不动的等着。
等了大概一刻钟左右,凉清韵忽然看见张副官出来了,她赶忙迎了上去,鼻子痛得通红,忙道:“张副官!我有要事要求见督军!”
张副官一听,立马皱起了眉头来,在看着凉清韵这个样子,便应允道:“你跟我来。”
凉清韵感激涕零,“谢谢张副官!”
第六十八章:争风吃醋
张副官带着凉清韵停在了办公室门口后,转过身来,小声道:“容我禀报一下督军。”
凉清韵微微颔首,没有出声。
张副官敲门进去,便禀告道:“督军,凉家二小姐来找您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对您说。”
陆生抬眸看着张副官,略微迟疑了一下,才道:“让她进来吧。”
张副官点头应声道:“是,督军。”
张副官出来请了凉清韵进去,便就退了出去。凉清韵对着陆生先微微欠了下身子,紧接着又温婉开口道:“陆督军。”
陆生合上钢笔帽,坐的端庄,直视着凉清韵,沉声道:“有什么就直说吧。”
凉清韵被陆生这么看着,有些羞涩之意,缓缓埋下了头来,言道:“舅舅说,他可以帮你打听到关于督军您大姐的下落。”
凉清韵的言下之意陆生已经听了出来,他还是那样直视着凉清韵,眼底不起任何波澜,问道:“方年想要拿什么和我交换?”
凉清韵的头埋的越低了些,声音如蚊答言着陆生,“舅舅说,只要督军您帮着他得到酒庄,舅舅便会给督军您打听您大姐的下落。”
陆生眼瞳黑了一分,盯着凉清韵。凉清韵似乎是觉察到了不对劲,有些试探性的抬头看了一眼,便看见陆生阴沉着一张脸,赶忙又低下了头来。
果真是家贼难防啊。
本以为方萍会着急乱投医的,没想到竟然是去找了方年这个精明人。明地里头是和柳容沛合作,可这暗地里头,却是又打起了另外的主意来,着实叫人刮目相看,他问道:“方年和方萍是要打起凉家酒庄的主意来了吗?”
凉清韵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言道:“是舅舅让我这么说的。”
陆生闻言,冷笑了一声。凉清韵心底慌张了起来,蹙紧了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办。陆生沉默,她也沉默了。好一会,凉清韵才抬起头看着陆生,说道:“陆督军,舅舅不会骗你的。他一定可以帮你打听到您大姐的下落的。我也知道你的大姐对督军您有多么的重要,我会拜托舅舅的!”
陆生没有答言任何,唤道:“张副官。”
立马,张副官就推门进来,扣紧军靴,行了个军礼铿锵道:“督军您有什么吩咐?”
陆生吩咐道:“拿笔砚和纸来。”
张副官应声道:“是,督军!”
凉清韵站在一旁有些纳闷,可这心底,更是失落。陆生没有回答她的话,等同是将她晾在了一边。她还从未觉得自己的心如此薄过,再过一会,她甚至觉得眼泪都要夺眶而出了。看着张副官取了笔砚进来,心底十分吃力。
张副官将笔砚还有纸工整放在了陆生面前,言道:“督军,笔砚和纸都准备好了。”
陆生“嗯”了一声,没有其他的话。
他提笔,在纸上写着内容,道:“你对不起若玖,对不起凉夫人,更对不起你自己。”凉清韵闻言,心里头“咯噔”一下,立马就惶然了起来,顿时间就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了。
陆生在纸上写着字,再言:“那个时候,若玖一直以来都将你托给她送给我的东西,一样不拉的送到了我的手中。尽管我冷言冷语,不喜欢,她同样会交到我的手中。那几年来,她一直都为你掏心挖肺。可是你呢?你又替若玖做过些什么呢?”
陆生放下笔,就那样看着凉清韵。
凉清韵的神色一直逃避,她蹙紧了眉头,忽然反问道:“可是,陆督军你呢?你还不是在利用着若玖?你对她的情不都也是假的吗?”凉清韵直勾勾盯着陆生,好像是在等着陆生的答复一样。
陆生起身来,看着凉清韵,告诫道:“真与假,都和你没有半分关系。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永远得不到。凉清韵,你应该收手了。”
陆生是想让凉清韵死心,可凉清韵不,她这辈子都不会。此刻她就连看着陆生的眼神都多有一变,否决道:“不!我可以得到的!”
陆生再次狠心道:“凉清韵,你对我的情感是一厢情愿。我对你,没有半分情感。”
凉清韵摇头,似又哭又笑,忽然上前去,一把握住了陆生的手,像疯了一样不停对陆生道:“不!这不可能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陆督军,我会让你喜欢我的,我一定会让你喜欢我的!”
陆生一根一根掰开了凉清韵的手指头,冷声道:“我喜欢的人,是若玖。不是你。永远,都不可能是你。”
陆生不怕狠心,他怕的是凉清韵纠缠不清。上一次她给了若玖假线索的事情,就足以证明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对若玖撒谎,可若玖从来就没有瞒过她。事已至此,她到底还想要什么?
凉清韵再次否决着,“不,陆督军,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的!”
就在此刻,张副官忽然敲门进来,禀告道:“督军,林小姐来了。”
凉清韵一听,神色立马恢复如常。又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衣衫,她可不想让林婉柔看了笑话去。
陆生微微皱了下眉头,道:“让她进来吧。”
“是,督军。”
张副官请了林小姐进来,只见林小姐手里头提着两层木餐盒盈盈进来,将餐盒放在了桌上,自如道:“听映溪说你还未用晚膳,便做了些给你送了过来。幸好菜还热着,赶紧吃些填填肚子,你也累了一天了。”
林婉柔打开了餐盒,将里头的菜一样一样都取了出来,放在了桌上,又道:“督军,快趁热吃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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