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停了一会,看着凉若玖不说话,也不下车,便试探问道:“小姐,您就在这下车吗?”
凉若玖这才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答言道:“就在这下车。”
“好嘞,小姐您慢点!”
凉若玖下车后给了车钱,就进了孙家。这一次,她没有要选择逃避。该来的终究会来,正好今天问清楚了,这个林老爷子究竟是不是林婉柔的父亲。就这么瞧着他,都觉得年纪有些大了,是林婉柔的父亲,凉若玖还倒真的有些不那么相信。
进去后,孙太太便热络问道:“梁老师来了。”
凉若玖也礼貌道:“夫人。”
孙太太又皱起了眉头来,问着凉若玖,“早饭用过了吗?”
凉若玖点了点头,答言道:“早饭用过了。夫人你呢?”
孙太太答言着,“我也吃过了。”
很平常的问候,可孙太太却是一直在给凉若玖使着眼色。凉若玖虽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配合着。
孙太太又走近了凉若玖,执起了凉若玖的手来,言道:“梁老师,今天时知出去了。您陪我去一趟商行看看东西吧。”
凉若玖闻言,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孙太太这是想摆林老爷子,便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笑颜道:“我正好也想去商行看看呢。”
孙太太应了声,吩咐道:“刘管家,备车。”
“是,夫人。”
刘管家去备车了,林老爷子自然也是坐不住了。他起身来,看着孙太太,言道:“既然那夫人有事要外出,那我改天再过来。”
孙太太脸色明显有嘲讽之意,却转瞬即逝,给足了林老爷子面子,道:“劳烦你跑了一趟了。”
林老爷子陪笑道:“不打紧的。”
孙太太虽笑了笑,但笑的很僵硬。
林老爷子似乎是注意到了站在孙太太身边的凉若玖,他打量了一眼,皱眉问道:“听这位老师的口音不像是上海人啊?”
凉若玖应对自如,答言道:“的确不是。”
林老爷子似乎还不肯止住话,又问道:“敢问梁老师是哪里人氏?”
“北平。”
凉若玖答得十分干脆。
这的确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可是对于林老爷子这样的人,必须要隐瞒。林老爷子又道:“原来是梁老师出身北平啊!真是罕见呢。”
她看着林老爷子,这眉宇之间倒是和林婉柔像的,可又有那么几分不太像。以至于林老爷后来说了什么,凉若玖都不大清楚。可字字句句都是争对着凉若玖的,她只作冷冷微笑,不再说任何。
林老爷子自己说着说着也就没有了意思,便告辞先行离开了,他是应该赶紧离开了。还真的从未见过这么恬不知耻的人。林老爷子走后,孙太太便冷笑一声,讽刺道:“若老爷在,他敢这么三天两头的过来吗?等老爷出院了,看看他还有什么手段。”
孙太太似乎是对林老爷子嗤之以鼻的,凉若玖默了默,言道:“我昨个儿,听时知说。这林老爷子还打算将自己的女儿乘给时知,是这样吗?”
孙太太微微皱了下眉头,问道:“你是说,她的女儿林婉柔?”
凉若玖点了点头,应声道:“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这话是从孙太太的嘴里头说出来的,那么这林老爷子必然就是林婉柔的父亲了。她女儿在绵州欺瞒,她父亲又在上海和柳容沛狼狈为奸。这事情若非她来上海,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
孙太太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来,浑身一股子清冷之意,紧接着凉若玖便听她狠厉道:“时知的婚姻大事我现在还不操心。但是,他说出来那么过分的话把老爷和我置于何地?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胆子!这几天等到风波过去,必然要他好受!”
凉若玖情绪有些动荡,强装着镇定。孙太太作为孙大之的妻子,自然是有些手段和本事的。更何况,这孙大之只有孙太太这么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就连二房姨太太都没有。可见,孙太太并非一般人。尤其是方才说的那番话,着实叫凉若玖一个心惊。她还是微微一笑,道:“夫人无需放在心上。”
孙太太看着凉夫人这么笑,又这么说,心里头有些纳闷,蹙眉问道:“为何这么说?”
凉若玖答言,“恶有恶报。”凉若玖这四字里头多有些含沙射影之意,含沙的谁,射影的谁,凉若玖心如。
她虽只说了四字,可孙太太已经全然明白,言道:“大之虽说是法租界的商会副。可这心地,总是好的。但若说在他的手中没有多少条性命,我是不信的,相信梁老师你也不会信的。这恶人,恐怕就有大之。可该逃的逃不过。”
凉若玖打了个寒噤,这孙太太真是什么都不避讳,什么话都说的出口。她低了低眉,就连应声都不敢应了。
孙太太看着凉若玖又莞尔一笑,道:“梁老师,你也别放在心上。这些话,你知我知便是极好的。”
孙太太话外之音凉若玖明白,自然是不可说出去一个字。幸亏凉若玖反应快,没有犹豫答言道:“请夫人放心,我心如。”
孙太太闻言,自然赏识凉若玖说的这番话。她心里头也格外清楚,读书人自然有读书人的好处,一点就通。她言道:“如自然是好的,可是时知,唉……”孙太太又愁眉苦脸了下来,似乎提起孙时知来,孙太太的脸色就不大好。
凉若玖便劝解道:“孙太太,时知是个好孩子。可上海滩又是一个纸醉金迷,穷奢极侈的地方。时知身上难免有些戾气和坏性子所在。可时知还年轻,一直提醒督促着他,定然会是一个好孩子的。”
孙太太听着,眼底似乎是多了一些赞许来,言道:“梁老师看起来年纪不大,说话却这般老成,想来梁老师自幼受书香濡染吧。”
凉若玖打算刻意隐瞒,便直言道:“不瞒孙太太你,我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了。都已经是老姑娘了。”
孙太太一听,有些不太敢相信,“梁老师真的二十有二了?”
凉若玖微微颔首,回答道:“的确二十有二了。”
又同孙太太说了一会子后,凉若玖便就回去了。今天孙时知的确是不在,去商行也只不过是应付林父的话罢了。
第七十二章:夜笙歌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孙太太又来了电话。还是方叔急急忙忙到二楼来,赶紧让凉若玖去接电话的。
凉若玖有些纳闷,都这会子了孙太太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凉若玖下楼接起了电话,“孙太太。”
电话那头的孙太太还是急急忙忙道:“梁老师,时知又跑去了夜笙歌,请梁老师务必要带着时知回来啊!”
夜笙歌?
那是个什么地方?
凉若玖皱了下眉头,问道:“孙太太,您先别着急。那夜笙歌是个什么地方?”
“歌舞厅。”
凉若玖瞬间明白,她应声道:“孙太太您先别担心,我去看看。”
“劳烦梁老师您了。”
听着孙太太的口气是松了些,没有方才那么急切了。凉若玖也觉得不解,为何什么事都要让她去做?按理来说,这不应该是教书以内的内容,是教书以外的内容。可既然已经答应了孙太太,那必然是要去允诺的。
凉若玖挂掉电话,看向了方叔,皱眉道:“方叔,帮我备辆车,我去趟夜笙歌。”
方叔一脸的担忧,问道:“小姐您真的打算去?”
凉若玖点了点头,应声道:“既然已经答应了孙太太,自然是要允诺的。既然我为人师表,更应该要树立起一个为人师表的模样。”
听着凉若玖说话这般沉稳,方叔心里头也放宽了些,言道:“我这就去备车。”
凉若玖“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方叔备好车后,凉若玖就去了夜笙歌。夜晚的风也总是凉的,下了车,凉若玖感觉四周的冷风都往自己皮肤里头钻一样。可比起在绵州来,的确算不得太冷。可到了这里,确实有些不怎么适应。
凉若玖压了压帽檐,走到夜笙歌门口,即刻迎上来一个打手,恭敬道:“您好。”
凉若玖也礼貌回应道:“您好。”
那打手又问道:“请问小姐是约了人吗?”
凉若玖点头答言道:“确实是约了人。”
“小姐您请进。”
打手恭恭敬敬的请了凉若玖进去后,便又问道:“请问小姐约的人是谁?”凉若玖答言:“孙时知。”
那打手一听,立马愣了一下,赶紧道:“原来小姐您约的人是孙家少爷,快,这边您请。”
看来,孙时知的名头在夜笙歌的确是响亮了。只不过,这名头在夜笙歌响亮的有什么好?也不免觉得有些讽刺。
“就是这里了。”
“好,谢谢。”
凉若玖道了声谢谢,打手走后,凉若玖便看见了孙时知那张微微红晕的脸。再加之这歌舞厅内的灯光本来就是昏暗交织的,所以看不大清孙时知的表情究竟是怎样的。但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孙时知。旁边似乎几个穿着上等料子的男子,还有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瞧这模样,似乎是夜笙歌的人。
凉若玖站在这里,觉得是百般不适应,她看着孙时知,沉声道:“你该回家了。”
孙时知听见凉若玖的声音,即刻抬眸看着梁老师,忽然站起了身来,盯着凉若玖,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方才感觉孙时知是醉了,这会子,她感觉孙时知并没有醉。凉若玖直言道:“来接你回家的。”
孙时知还没有答言,旁边一个男子便替孙时知回答着凉若玖,“这才刚刚开始,回去做什么?”
孙时知冷了一眼那个男子,怒斥道:“你住嘴!”
那男子反倒是没有住嘴,而是打趣了起来,“呦呦呦,这位美丽的小姐是谁呢?时知,你是不是瞒着我们交了女朋友啊!”
孙时知冷冷盯着那个男子,答言道:“你给我住嘴!乱说的什么话!这是我的老师,不是什么女朋友!”
凉若玖倒是不介意什么,她介意的是孙时知。凉夫人为孙时知的确是操碎了心,现在他倒是好,狐朋狗友,美女佳人伴在左右。何乐而不为?可家中,还有位孙太太在担心。如同自己的母亲在担心自己一样。
她还是那般看着孙时知,再次言道:“你真的该回去了,孙太太在担心你。”
凉若玖一贯如此固执,孙时知大概也是摸清楚了凉若玖这固执的性子,默了好一会,才答言道:“好,我回去。”
凉若玖看着孙时知只穿着一件衬衫,西装马甲都在一旁扔着,西装外套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去,还是言道:“穿衣服,走。”
孙时知点了下头,转过身子找起了自己的衣服来。只见那旁边一直坐着的女子起了身来,勾上了孙时知的脖子,在他耳畔柔语道:“时知少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要回去呢?这夜,才开始呢。”
那女子的一只手又游走在孙时知的腰部,姿势暧昧不已。孙时知似乎也根本就不避讳,亲了一口那女子的脸颊,道:“乖,这几天我母亲看的紧,改天再过来看你。”
好一个孙时知。
可就算这样,这里也没有凉若玖说话的份。她只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孙时知带回孙家去。
她还是那样站着,一动不动,眼神不移的看着。
那女子似乎不肯罢休,又在孙时知耳畔吹风道:“时知少爷,你忘记了吗?今天是我的生辰,今天你说过要给我办一个生辰的。你这么快就走了,那我的生辰怎么办?你忍心抛下我吗?”
她一双眼睛里头写满了可怜,很明显,孙时知的神色有些犹豫了。而那女子的眼神却扫了一眼凉若玖,眼底尽是挑屑之意。再加之孙时知又抉择不定,看向了凉若玖,道:“梁老师,不如你先回去吧。我这边,的确是有些东西抛不开的。”
孙时知说着,满含歉意的看着那个女子。对凉若玖,的的确确是一点歉意都没有。凉若玖也觉得讽刺,她反问着,“一个舞女你抛不开?”
孙时知的脸色即刻铁青了下来,直勾勾盯着凉若玖。还未等孙时知开口,那女子便就盈盈上前来,站在凉若玖面前,嫣然一笑,道:“这位老师,我虽是舞女,可我也是有名字的。唤作蝴蝶。”
名字?
凉若玖觉得可笑,她并未有任何一丝讽刺她的意思。可是,孙太太在家里头担心着孙时知,她今晚务必将孙时知带回去。若带不会去,恐怕孙太太真的会担心一整个晚上的。凉若玖也是身不由己,她看着蝴蝶,雪白一张瓜子脸,眉目如画。可这脸上却是浓重艳抹,倒是掩盖了原本的模样,她言道:“今后玩的日子很多,可时知母亲还在担心着他。今晚,必须回家。”
蝴蝶看着凉若玖,笑了一声,讽刺问道:“这些事情不应该你来管吧?”
凉若玖听着蝴蝶的话,也觉得格外讽刺,十分有底气的回答着蝴蝶,“既然为人师表,就应该做到为人师表。”
蝴蝶倒是神色依旧,一点波澜都不起,淡淡言道:“哦,既然如此。那你就不应该来夜笙歌这种地方啊,你为人师表,应该即刻出去才是。”看着蝴蝶态度如此强硬,凉若玖也不想和她争什么。既然孙时知想留在这里,那便留在这里就是了。又有什么好说的?只不过是给孙太太难交差一些罢了。
再加之,这里是上海,不是绵州。凉若玖无论做什么事情,自然都觉得有条条框框限制着自己,能少惹是生非就少惹是生非。她刚想开口,孙时知便说道:“好了,蝶儿。我先跟她回去。”
孙时知这样的话都已经开口了,可蝴蝶好像还是不肯罢休,又粘上了孙时知,一脸委屈道:“时知少爷,你真的就忍心让我一个人过生辰吗?”
孙时知哄了蝴蝶几句后,又一诺千金道:“蝶儿,改天再给你补办一个生辰。把整个夜笙歌包下来都没有问题!”
也真是出手阔绰,为了一个舞女,值得吗?看孙时知这么说话,必然是值得的。但蝴蝶,好像还是不肯让孙时知走,又可怜兮兮道:“时知少爷,你答应过今天晚上要陪我的,时知少爷……”
凉若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粘人的人,根本是无理取闹。凉清韵都没有如此粘人过,她有心给蝴蝶说个明白。可这里,毕竟不是绵州。她也就忍了,可此刻,一个声音从凉若玖身后响了起来,“What'sallthisabout?”
戴维斯?!
凉若玖足足愣了好一会,她转过身去,便戴维斯手中端着一杯红酒,摇晃着,挑眉看着自己。凉若玖和戴维斯交谈了几句,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戴维斯便懂了,他看向孙时知,道:“你的老师亲自来请你,你还不回去吗?”
戴维斯开口,蝴蝶就不敢言了。她的神色多有些畏惧着戴维斯,抽开的自己胳膊,紧接着孙时知拿起了西装外套,对凉若玖道:“梁老师,我们回吧。”
戴维斯说的话的确管用,毕竟是公共租界的董事。孙时知这才跟着凉若玖离开,蝴蝶的眼神却锋利的像刀子一样盯在凉若玖身上,她心里头极其的不舒服,咬牙切齿道:“走着瞧吧。”
第七十三章:商议
下午的时候,凉若玖和孙太太说了个假,便提前先从孙家出来了。她拦了辆黄包车,去了小东门的那家咖啡馆。坐在黄包车上,凉若玖一路上都在想着回绵州的事情。该如何回去呢?她心底说不上来的吃力。
“梁老师,真是冤家路窄呢。”
凉若玖刚从黄包车上下来,就听见了这个如刀子一般锋利的声音。她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去看见的人是蝴蝶。凉若玖愣了愣神,问道:“不知蝴蝶小姐说这样的话是何意?”凉若玖问的客气,可并不代表蝴蝶也客气。她看着凉若玖,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你来问我?简直是可笑。你到底是给时知教书,还是在勾引时知?!”
凉若玖才觉得可笑,她是怎么敢问出这样的话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凉若玖想着,便问道:“蝴蝶小姐,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蝴蝶接着又冷笑了一声,看着凉若玖的眼神又冷了一分,道:“我误会了什么?你是不是应该问问你自己。”
凉若玖觉得稀奇了,微微笑着,问,“我做了什么值得你去误会?”
她倒是真的想听听,到底是她做了什么让蝴蝶这样去误会。况且她说话又这么的咄咄逼人,又事出何原因?
蝴蝶眼神越发狠厉了起来,质问道:“时知在我面前说了不下你十次,又那么心甘情愿的跟你走,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功夫才钓到这颗大树的吗?现在就凭你一句话,他就跟你走了,凭什么?”
她眼底满是不甘和狠厉,想来她是真的费尽心思傍上了孙时知。毕竟孙时知的父亲是法租界商会副主席。她如果能够给孙时知做女人,前程似锦。可是,她误会的是不是有些深了?凉若玖笑着说,“蝴蝶小姐,我只不过是孙时知的老师而已。您多虑了。”
凉若玖还是以礼相待,可蝴蝶,就不见得了。她嗤笑一声,道:“既然您为人师表,就应该知道为人师表的道理。为何还要去勾引时知?还编着那样的理由来找时知。恐怕孙太太没有说,是你自己不请自来的吧。”
凉若玖此刻就算是有千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蝴蝶一口咬死就是自己不请自来。可有些话,务必要让她蝴蝶清楚,凉若玖言道:“蝴蝶小姐。的确是孙太太打电话过来给我让我去接孙时知回去。如若不信,您可以亲自去问孙太太。”
蝴蝶闻言冷笑,道:“你这不是明摆着让我难堪吗?我去找了孙太太,孙太太会见我?你到底是安得什么心思?!”
凉若玖觉得自己委屈,可委屈又能如何?这话要说个明白,说不明白就让别人钻了空子,凉若玖只好在言道:“我并未有什么心思,只是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只好请你去问问孙太太到底是我不请自来,还是孙太太的嘱托。”
蝴蝶微微低了下眉,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她又抬眸看着凉若玖,问道:“那你如何证明你和时知没有关系?”
“蝴蝶小姐,”凉若玖的话刚卡在了嗓子眼,身后便响起了约翰的声音,“来了怎么不进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听到是约翰的声音,凉若玖脑子里头随即闪过一个念头来,她将约翰拉到自己身边,对蝴蝶道:“这位是我的丈夫。”
凉若玖说的极其干脆,事已至此,她就只有拉着约翰来做垫背得了。只不过,约翰这个垫背的确实有些茫然。与其不清不楚,还不如这样干脆些。凉若玖心底也给自己留了个余地,想来蝴蝶应该不会在胡乱猜测什么了。
凉若玖话落,就给约翰使着眼色,约翰似乎也明白了凉若玖的意思,微微点了下头。
蝴蝶看向约翰,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略微一惊,又看着凉若玖,缓缓放下了自己的手,问道:“你和约翰结婚了?”
凉若玖心底纳闷,看着蝴蝶,蹙眉问道:“你认识约翰?”
蝴蝶点了点头。
她自然是认识约翰的,她做舞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戴维斯和约翰是好朋友她又怎么不认识约翰?只是真的从未听说过约翰已经结婚了,更别说约翰的妻子会是凉若玖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可如此一来,那天晚上戴维斯为什么会帮着凉若玖也就清楚了。
凉若玖还是笑颜道:“现在蝴蝶小姐您应该没有什么疑问了吧?”
蝴蝶摇了摇头,“没有了。方才是我的错,还望梁老师您不要放在心上。”
凉若玖笑了笑,言道:“不会放在心上的。只是希望蝴蝶小姐您可以放宽心些,不要胡乱猜忌便是好的。”
蝴蝶低了低眉,答言道:“蝴蝶知道了,多谢梁老师提醒。”
凉若玖没有再说什么,便和约翰进了咖啡馆,未想到,里头还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居然会是尹德。凉若玖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约翰,压低了声音问道:“为何尹德会在这里?”约翰耸了耸肩,没有回答什么。
见约翰不答言,凉若玖也没有在问什么。只见约翰走了过去,坐在了尹德对面,凉若玖面色多有一惊,但还是坐在了尹德对面。尹德笑道:“我都已经在这里等了大概一个小时了,你怎么才来?”
尹德是在问约翰,还是在问自己?
凉若玖心底生疑,看了一眼约翰,见约翰无动于衷,便自然是在问着自己了。她答言道:“来的是挺早的,方才在门口发生了一点口角便耽误了时间。”
尹德又笑了笑,言道:“我也只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凉若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尹德了,只好不再言语。紧接着就听尹德言道:“好了,我们说正事吧。”
凉若玖蹙起了眉头来,不解看着尹德,问道:“什么正事?”
尹德用口吻说了两个字,凉若玖心中明了。
绵州。
凉若玖“嗯”了一声,听着尹德说,“两天后的火车,回去。”
尹德说的这般干脆,凉若玖心底也是松了口气,点头应声道:“好,我知道了。我会提前和孙太太说一声的。”
尹德这次倒没有一脸严肃,很平常道:“这边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有约翰在。我此番回去,自然也是因为凉夫人的事情。可能回来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凉若玖听着,点了点头。
尹德再次提醒道:“还有,你回去之后要躲得远远的。”
凉若玖觉得好笑,她看着尹德,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躲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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