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家小娘子.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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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差异也是格外大的,这酒,自然也是有着差异的。凉若玖有些纳闷,不知这蒋老爷究竟做这个生意有何目的。

凉若玖正这般想着,就听见蒋老爷道:“下月中旬可否运到上海一千坛陈年佳酿?”

一千坛陈年佳酿?

原来目的在此,凉若玖也明白了过来。这个生意,不是长久的,是暂时的。这一千坛不是小数目。凉若玖只知道库房里头还有几百坛,酒庄里头有多少她不知。恐怕,也被柳容沛挥霍的不多了吧。

正当凉若玖犹豫之时,蒋老爷又道:“这凉家的陈年佳酿不似烈酒,是温和的,肯定会颇被人喜欢。”

凉若玖也附和道:“凉家陈年佳酿确实如此。看来蒋老爷真的惦记了好多年了。我若不答应,岂不是驳了蒋老爷您的期许?”

蒋老爷一听,似乎格外高兴,大笑了几声,即可吩咐道:“来人,把定金拿上来!”

“是,老爷。”

紧接着,就瞧见管家捧着一个木盒子上来。凉若玖微微皱了下眉头,难道凉家的陈年佳酿就这么不值钱了?这盒子里头又能装下多少定金?这么想来,放下还未谈钱呢。她可不想贱卖凉家酒。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也不敢驳了蒋老爷的面子,毕竟她现在人在蒋家。若得罪了蒋老爷,结果,她自然不敢设想。且先走一步看一步。

那管家直接将那个木盒子放在凉若玖手旁的桌上,随后就听蒋老爷道:“这盒子虽小,却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制成的,凉小姐打开来看看。”

紫檀木又如何,抵得过凉家一千坛陈年佳酿吗?

虽心里头这么想着,脸上神色未变,她微微颔了下首,打开了盒子。眼前头是一抹金黄,是金条。凉若玖这才反应过来,蒋老爷果然出手阔绰。这定金就已经给出了个数,看来,她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

若定金是个数,那恐怕,付全额的时候,定然更多。如此一来,凉家定然可以起死回生。而那个柳容沛,也应该滚出凉家了。这般想着,凉若玖的神色也越发严肃了起来。蒋老爷看着神色未变的凉若玖,以为这个数字凉若玖不满意,微微皱了下眉头,问道:“不知还合不合凉小姐心意?”

凉若玖即可反应过来,从思绪中抽身,看向蒋老爷摇了摇头,答言道:“蒋老爷给出的这个数的确合我心意,我也定然会合蒋老爷您的心意。”

蒋老爷言道:“那就下月中旬。”

凉若玖款款道:“好,时间就这么定了。”

“下月中旬。”

蒋老爷又重复了一次,似乎很是迫切。

凉若玖又笃定道:“下月中旬。”

蒋老爷的确是个痛快人,凉若玖也是个痛快人。可是,柳容沛那边的事情就不好说了。现下如此,凉若玖也只有让曹曦尽快动手了,她可不想让煮熟的鸭子这样飞了。凉家能否起死回生,就看这一回了。

离开时,蒋老爷又格外殷勤的要留凉若玖用午膳,凉若玖婉言拒绝。

从蒋家离开后,凉若玖便回了约翰那里。

进门后,陶文林又是一副急匆匆的模样,忙问道:“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了你的人影?你这是又去了哪里?”

凉若玖放下包,赶紧喝了口水,对陶文林道:“你怎么如此婆婆妈妈了起来?”

陶文林眉头蹙紧着,担忧道:“这个地方你又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个事怎么办?”

“你多虑了。”

凉若玖又喝了口水,听着陶文林在耳畔絮絮叨叨。她要打个电话,陶文林这样说个不停,不成样子。她提醒道:“我要打电话了,你,待会再说。”

陶文林只好闭上了嘴嘴,不再言语。

接电话的人是白唤之,凉若玖微微皱了下眉头,道:“白副官,帮我接一下表哥。”

“好的,凉小姐,您请等一下。”

白唤之声音温柔,听起来淡淡的。

这个人,凉若玖是真的有些看不透彻。

第一次见时,就觉得他那双眼睛里头藏着太多的秘密了。尤其是镜片下的那双眼,根本看不清。

等了好一会,才听见苏佩清的声音,“怎么响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凉若玖直言道:“你暂时先不要回北平了。我过几日来绵州。你盯着柳容沛,也提醒下曹曦。过不了多长时间了。”

电话那头的苏佩清也没有多问,款款回答道:“好,我知道了。”

凉若玖又道:“还有,帮我打听一下凉家现在还有多少坛陈年佳酿。”

“打听这个做什么?”

苏佩清问,凉若玖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只好道:“反正,是好事。”

“既然是好事,那我很乐于帮你。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一句,林老爷子马上要过生辰了。估计,林婉柔会回去。”

“我知道了。”

话落,凉若玖就挂掉了电话。

真巧,这春夏秋不过生日,偏偏冬天过生日的一个接一个。

第一百四十章:形同陌路

事不宜迟,凉若玖买好了去绵州的火车票。恰逢严探长又找了那个叫做殷明的人,不管是不是,凉若玖都想去看一看。

一来,是真的要了个心愿。二来,还是存有一点希望的。

来到这里后,凉若玖才发现自己应该先问问严探长来什么地方的。今天是林老爷子的生辰,真是巧极了。

严探长倒是不以为然,点了根烟抽了口,对凉若玖道:“是位刚刚回国的医生。也是受邀之内的名流。”

凉若玖眼瞳即可黑了一分,冷声道:“管他是什么,只要有关联我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严探长听见凉若玖的语气,似乎是惊了一下,微微皱了下眉头,言道:“他在那,我去套套话。”

凉若玖似谢非谢道:“有劳严探长了。”

严探长刚走,就看见林父端着酒杯朝自己走了过来。她急忙转身,想要躲避,却听到突兀响起的一个声音来,“爸爸!”

林……婉柔?

凉若玖蹙紧了眉头,茫然间才想到了苏佩清的话来。他的提醒是没有错的,看来,林婉柔是真的来了。既然她也来了,那这么躲避自然不合规矩。凉若玖又转过身来,可看到林婉柔身边人的时候,她真恨不得刚才不回头就走掉。

她挽着陆生的胳膊,模样分外喜悦。

今日的陆生,有所不同。

他穿着正统的军礼服,头顶带着叠羽冠,白色丝线制成的帽缨。分外气派,包括肩章,胸章,腰带。衣领处的花纹,袖口上的花纹,格外精致。一眼望去,又分外繁琐。陆生也佩戴着白手套,腰间无配枪,也未佩军刀。几乎是一点带刃的东西都没有。这套军礼服,真的是好看极了。

凉若玖也真的从未看见他这么穿过,这真的是头一次见。她只见过苏佩清军披风上的精致,从未见过陆生军礼服的精致,也颇有些西洋味道。真的很漂亮。一瞬之间,她仿佛置身于他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

看来,陆生也的确是给足了林父面子。她这般想着,忽然感觉有一道灼热而淡漠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看。她微微抬了下眼眸,看到的是陆生疏离芥蒂的神色。她沉了沉心绪,从神里抽回身来,她隐下脸上神色,躲也不是,转身就走也不是。她干脆走上前去,淡笑道:“林小姐。陆督军。”

林婉柔还在同自己父亲交谈,分明听见了,却置若罔闻。好一会了,她才看向凉若玖,笑颜道:“凉小姐也来了。”凉若玖欲答言,又听见林婉柔道:“可是好像,凉小姐您根本就不在受邀名单内?”

语气淡淡而平静,口吻中的轻蔑铺散开来。

她存心让凉若玖难堪,凉若玖心中格外明了。她敛下眼底的那抹恨意,张了张口还未说一字,就听陆生凉薄道:“去坐一会吧,你也站累了。”他话是对林婉柔说的,语气中的漠然凉若玖更听得出。

凉若玖自己也宽了宽心,他没有对林婉柔动心。可是,他会对自己东西了吗?亦或者,再次对她动心?凉若玖觉得有些可笑,笑了声,看着陆生,平静道:“陆督军真会体谅林小姐呢。”

陆生只看了凉若玖一眼,便扶着林婉柔过去坐下了。他就连一个字都不肯同自己说了,她真的觉得可笑。凉若玖闭上了嘴巴,转过身去,咬紧了牙关,冷冷盯着舞台中央。

“大家静一静!”

主持人说了些什么,凉若玖听的不大真切。紧接着,全场灯光都昏暗了下来,只有一束灯光打在舞台中央。随之就看见那舞台上站着一位歌唱名伶,她摇曳生姿,腰肢纤细,眸色魅惑。一句一句唱着大上海的繁华,台底下的名流名媛也伴着她的歌声舞动。

真是一个纸醉金迷,骄奢淫逸。体会不到腥风血雨的来临。亦或者,他们认为在这个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舞女来跳了几波,来为林父贺寿的客人也都喝得差不多了。可严探长还未来,凉若玖心急了起来。她蹙紧了眉头,紧接着就听见了“砰砰砰”几声枪响,瞬间该躲得躲,该逃得逃。一时之间,乱成一团。喊叫声,酒杯摔碎的声音混成一个音,都是清脆而惊慌的。

凉若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众人擦着她肩而过,她也只觉自己晃了几下。不倒地就是了。紧接着,就传来一声喊,“都安静点!别吵了!”

人声鼎沸,吵得似乎更凶了起来。就像是炸开了锅的沸水一般,有讲理的,还有往出来拿钱的。甚至还有些人急忙摘下自己所戴着的金银首饰,求求不要杀了她。人性,往往如此。自私也善良。

“砰砰砰!”

又响起了几声枪响来,那些人才停止了。

紧接着有士兵进来,喊道:“不想死的就出去!”

所有人都被清走后。

“驾!”

忽然听得这样一声,凉若玖蹙紧了眉头朝门口看去。竟看见苏佩清骑着一匹黑色骏马从门口进来,他骑在马上,握紧了缰绳,赫赫生威,一脸冷峻,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的脸,最后将神色盯在了林父身上,启唇冷声道:“今天你若是不给我这些兄弟一个交代,你就别想活着走出这个门!”

苏佩清话刚落,立马从门外齐整涌进来身着戎装的士兵。背后垮枪,精神抖擞,每人神色都分外冷峻。

林父一听,赶紧道:“苏大帅!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

苏佩清骑在马上,双眼中的肃杀之意极其锋利,冷声道:“我派人送去奉县的粮食频频被抢,一开始有曹曦帮你们打这个掩护,我也没有多想。可后来,我手底下人查到的消息,是你林庆丰在背后指使。你想辩解什么?你又有什么可辩解的?”

林父似乎是一脸惶恐不安,却又很快掩下,解释道:“苏大帅,我真的没有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我人一直在上海啊,怎么敢插手您苏大帅的事情呢?”林婉柔也赶紧站出来,替林庆丰说话道:“苏大帅,您是不是真的误会了什么?我父亲是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

“白唤之!”

苏佩清冷声唤。

白唤之即刻进来,将手中的一个档案袋递给了苏佩清。

白唤之一直在旁弯着身子,恭敬畏惧之意极其明显。这样的苏佩清,的确令人畏惧。

苏佩清从鼻腔里头发出一声嗤笑来,讥讽道:“奉县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好几十来万人等着粮食,没有粮食,他们就得活活饿死!你林庆丰居然做出这样的勾当来,恐怕,为的不仅仅只是那些粮食,为的是我运到北平的枪支弹药吧,你真是下了一盘好大的棋,只可惜,这盘棋你下错了。”

林庆丰明显开始慌张了起来,他抬起手来,赶紧擦了擦汗,又忙着为自己辩解道:“这,苏大帅!这肯定是有人凭空杜撰的!您怎么能够相信呢?我绝对没有做出来这样的事情,绝对没有!”

苏佩清一扬手,将手中的档案袋扔在了林庆丰身上。档案袋随即开来,散落在角落。林庆丰弯下身子去捡那一张张散落的罪证,他捡起来,一张一张过目,双手竟然微微颤抖了起来。

“这,这……”

林庆丰无法辩解,可他却抬眼看着白唤之。他眼底似乎是带着求救般的意思。可白唤之一直低头,未曾抬起。

陆生将林庆丰这细微表情扑捉,眼底冷了一分,盯着白唤之,清亮道:“军火藏在粮食之中,除非是苏大帅身边的亲近人走漏了风声,不然,谁又会知道那运到奉县的粮食内会有枪支弹药呢?”

苏佩清眼底没有诧异,军帽压得很低,那双眼睛仿佛如同一潭死水,一眼便深陷。深陷再深陷,什么都看不到。凉若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苏佩清,手心竞生出了冷汗来。

苏佩清冷冷盯着林庆丰,问,“谁是你的内应?”

林庆丰藏着眼底的那份恐惧和不安,又为自己辩解道:“这,这……苏大帅,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怎么知道内应是谁呢?苏大帅,还请您好好查一查,那个内应究竟是谁啊!”

“谁是你的内应?”苏佩清再问了一次。

林庆丰避开话题,又为自己辩解道:“苏大帅,我真的不知道啊!那粮食的事情也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林庆丰说的那样斩钉截铁,就一定是真得了吗?又何以见得呢?

林庆丰斩钉截铁说完,又抬手擦了擦汗。

紧接着,就听见白唤之毕恭毕敬对苏佩清道:“大帅,想来那内应一定是你身边人。卑职一定会查出来的。卑职这就去查!”

白唤之说着,抬步便要离开。

“等一等!”

突兀响起的一声,让白唤之后背发凉。他额头已经起了细密的汗珠来,怔在原地,嘴角抽了抽,看向陆生,问道:“不知道陆督军您有何吩咐?难道陆督军您知道这件事情的内应是谁?”

陆生朝白唤之走来,军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清冷。他看着白唤之,启唇问,“白副官何必挖坑给自己跳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风波

白唤之忽然蹙起眉头来,看着陆生,反问道:“什么挖坑给自己跳?陆督军您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陆生眼底的冷意越发清晰了起来,他冷冷盯住白唤之,沉声道:“柳小姐一事你帮了我,自然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可柳小姐是苏老爷的人,你又是如何悄无声息的审问了柳小姐呢?柳小姐身上的伤痕又是谁所导致的呢?若这一事若非苏老爷压下来,你是逃不过去的。”

白唤之依旧是一脸茫然,笑了下,反问道:“陆督军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明白呢?”

陆生双眸中无半点除冷意外的情感,直逼着白唤之的底线,“从我看到柳小姐身上伤痕的那一刻,我就怀疑你了。你以为,你擅自调兵苏佩清会不知吗?你以为,你和我做的交易我没有提防吗?只不过是碍于你是苏佩清的副官,不好提醒你。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还要打算隐瞒什么?”

白唤之似乎一点都不急躁,解释道:“陆督军。这话这么说,可就错了。我白唤之一直以来都是效忠于大帅的,从未做过对不起大帅的事情。更何况我一个副官想要调兵怎么可能?陆督军您可能真的是弥天误会了我。”

苏佩清闻言,嗤笑一声,盯住白唤之,一字一字道:“你打着我的旗号调动了一千余人伏击了我运往北平的军火,那几百个兄弟死在了你的手里头。你现在还能够说出来这样的话,简直可笑。为了瞒天过海,你也下得去那个狠手!想要谋反,你还没有那个本事!”

白唤之一听,反应极其大,赶紧转过身来扣紧军靴,看着苏佩清,铿锵道:“大帅!我绝对没有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还望大帅您明察秋毫!”

苏佩清冷笑一声,问着他,“证据俱在那个档案袋里头,你还没有看出来吗?”

白唤之神色即刻惊变,忙从林庆丰手中拿过罪证来,像是疯了一样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一字都没有。

苏佩清看着不再言语任何的白唤之,他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冷声道:“平时里头以为你只不过是动动笔杆子的功夫而已,没想你如此野心勃勃。我简直是在身边养了一只狼,这只狼,还狼狈为奸。”

“这样的人,也留不得了。”

陆生的话中渗出丝丝点点的冷意来,透漏着漠然,他眼眸抬了抬,看了一眼苏佩清,道:“奉县一事,是我疏忽大意。在这里我给你赔个不是。至于白唤之,他也应该还给奉县百姓一个交代,还有苏大帅您手底下的兄弟一个交代。”

“张副官。”陆生唤了声。

张副官即刻上前来,扣紧军靴,道:“督军!您又吩咐?”

“枪。”

陆生淡然一字,伸出右手来。

张副官赶紧取下自己身上的枪,双手递给了陆生,恭敬道:“督军,枪。”

陆生转过身,盯着白唤之,举起了枪扣动扳机紧接着就听见“砰砰砰”三声,白唤之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手中还紧捏着那份罪证。

“这样的人,早就不该留了。”

他的声音散落在每一个角落,充斥着冷意和狠厉。

陆生拿出帕子来擦了擦手,将枪还给了张副官,看着苏佩清,道:“军火是不能擅自运送的。想来苏大帅也是得到了批令才敢这么做的。可林父,你和白唤之勾结一起劫走了军火,意欲何为?”

话落,苏佩清转过身来看着林庆丰,眼底没有一丝情感。

林庆丰赶紧解释道:“陆督军,不是我要那批军火的呀!是我背后的主子要那批军火!”

陆生问,“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林庆丰一脸为难,半天都没有解释出一个字来。

陆生再次质问,“你背后的主子是谁?”他的话中带了些咄咄逼人之意,林庆丰抬起胳膊来擦了擦汗,眉头紧蹙着,又是一个字都没有。正当陆生要质问第三次的时候,洋人忽然来了。

“谁放的枪?”

一个高个子洋人穿着巡捕房的衣服,用很是蹩脚的英文质问着,口吻中的不屑分外明显。

没有人回答他。

他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提高了音量再问了一次,“谁放的枪?”

苏佩清依旧骑在马上,就连眼皮抬都没有抬一下,冷笑道:“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

“从马上下来!”

那洋巡捕说的真的格外蹩脚,凉若玖朝他看了过去,弯出一抹笑来,用英文问着他,“需要我帮你翻译吗?”

洋巡捕脸色似乎是变了一下,“你会说英文?”

凉若玖点了点头。

“你让他从马上下来,不要和我这样说话!”

洋巡捕的意思是让苏佩清从马上下来,还真是一个不会看脸色行事的人。

凉若玖笑了声,看向苏佩清,微微皱了下眉头,言道:“表哥,这个洋人让你从马上下来。实在是太没有眼力见了。”

“这个时候没有眼力见,是把脑袋揣在了裤腰带上。”苏佩清说着,笑了声。掏出枪来,指向那个洋人的脑袋,就在苏佩清要叩响扳机的时候,又冲进来一波巡捕房的人。紧接着,就看见领头的是一个法租界公董局的人。

上一次凉若玖和跟着戴维斯去开会,就看见了这个人。的确是一个手握重权的人,他笑了声,款款说道:“苏大帅何必动气,这些人都是依法办事。如若得罪了苏大帅您,还望苏大帅见谅,千万不要开枪。”

公董局的人为这个洋巡捕说话,苏佩清自然是给面子的,随后就听他冷声道:“带着你的人,滚。”

那个洋巡捕带着他的人灰溜溜离开了这里。那位法租界公董局的人上前来,看着苏佩清,言道:“苏大帅,这林老爷子和我的交情不错。您这样让林老爷子难堪,就是让我难做。还请苏大帅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林老爷子。改日,我一定好好宴请宴请苏大帅您。”

那洋人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苏佩清又能如何选择?这里毕竟是上海滩,而这个地方是法租界,是洋人的地盘。苏佩清也本来就不是一个横冲直撞的人,遇事又分外冷静,自然会给洋人这个面子,他沉声道:“好。”

话落,苏佩清就看向凉若玖,伸出手来,道:“上马。”

凉若玖点了点头,握住苏佩清的手,一个翻身上了马。紧接着,就听见苏佩清对林庆丰道:“你只有在上海滩这里有洋人庇佑,你出了上海滩,就是一个孬种。还有,洋人永远都是洋人。属于我们的地方永远都是属于我们的地方。”

“驾!”

出了这里后,凉若玖整个人顿然感觉轻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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