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若玖看了一眼方叔，方叔即刻会意，忙应声道：“回方小姐您的话，这位呢是前些日子暂住在先生这里的梁小姐，今天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她起身来，穿着一件睡裙，似乎还有些慵懒的模样，一双眼睛里头似乎多了些勾魂夺魄，就那样看着凉若玖，言道：“原来是客人哪，喝杯茶再走吧。”
凉若玖婉拒道：“方小姐，不用了。车子还在外头等着呢。”
凉若玖自然知道眼前头的这个女子是谁，就是戴维斯的新宠。她只装作不认识，尽快离开才是。
她微微挑了下眉，似乎很是不解，问道：“这么着急吗？”
“是。”
凉若玖应了声是后，便对方叔道：“你先把东西放到车上去，严探长就在路口等着。之后就别回来了。”
方叔还想说什么，就被凉若玖一言打断，“快去。”
方叔只好应声，拿着行李先行离开。可方小姐却又喊住了方叔，问道：“梁叔这是要去干什么？”
方叔笑着恭敬答言：“去把这位梁小姐的行李送到车上去。”
方小姐一脸自如，掩嘴打了个哈欠，似乎是有些不悦，道：“让这位梁小姐的人来拿就是了，方叔你替我倒杯红茶。”
方叔只好先放下行李，应声道：“是，方小姐。”
方小姐又坐回了沙发上，双腿交叠着，右手无名指上那枚钻石戒指分外耀眼。似乎是故意给凉若玖看的一样，她看着凝兰站在凉若玖身后，微微皱了皱眉，道：“还有啊，凝兰你站在那干什么？不做事等着先生回来挨骂吗？”
凝兰只好欠了下身，言道：“是，方小姐。我这就去做。”
就在凝兰要去的时候，却被凉若玖一把抓住了胳膊，她沉声道：“别去。”紧接着，就看见凉若玖走向那位方小姐，她低了低眉看着她，言道：“方小姐，希望你可以有点眼力见。我现在的时间很紧迫，你还是赶紧上楼去休息吧。”
方小姐一脸茫然的看着凉若玖，诧异问道：“你在说什么？”
凉若玖忽然吼道：“立马上楼去休息！”
凉若玖这一吼，着实是吓到了方小姐。她瞪大了眼睛盯着凉若玖，怒道：“你吼我干什么？！”
凉若玖再次提醒着方小姐，“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此时此刻，你只需要上楼休息。”
方小姐冷哼了一声，固执道：“我偏不！我要等先生回来帮我主持公道！反正先生早上只不过是去开个会而已，很快就会回来了。就算你是客人，先生也一样不会留情！”她眼底似乎是多了一抹得意来。
凉若玖又靠近了方小姐，俯下身子来，忽然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冷声道：“不管你是谁，今天谁都阻止不了我离开这个地方！”她被凉若玖捏着下颚，有些痛，眉毛似乎要拧到了一块去，从牙缝里头挤出几个字来，“放，放开我！”
凉若玖真觉得是无端有祸来，这个方小姐的话未免也多了些。还真当自己是戴维斯这里的女主人了，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她盯着方小姐，再次警告道：“听明白我的话了吗？我让你上楼去休息！明白吗？”
“好好好，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她一个劲的回答着，凉若玖这才缓缓移开了手，等到凉若玖将手彻底移开后。忽然听她大喊道：“来人啊！有人要杀我！”
立马听见“砰”的一声，是们被用力推开的声音，紧接着就看见戴维斯和几个侍卫站在门口。
凉若玖意识到完蛋了，就在此刻，方叔端着红茶过来。看见戴维斯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他也顾不得手中的红茶了，拿起行李就往凉若玖手中送，“赶紧走！”凉若玖却是把行李反递给了方叔，命令道：“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赶紧走！”
方叔拗不过凉若玖，只好拿着行李赶紧离开。
而戴维斯此刻也根本就顾不得方叔，他眼中只有凉若玖。他步步靠近凉若玖，凉若玖步步后退，忽然，戴维斯大步上前来一把捏住了凉若玖的脖子。站在一旁的凝兰惊呼，忙捂住了嘴巴。
戴维斯看着凉若玖这个样子，心底的火气一团接着一团，咬牙切齿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凉若玖冷笑一声，反问道：“我回来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戴维斯忽然破口大骂，“bitch！”手中的力度又大了一分，凉若玖被捏的喘不过气来，她看了一眼凝兰，眼底似乎是带着求救。凝兰往戴维斯这边靠了些，似乎是有些宠宠欲动，卒然，凝兰用尽浑身力气撞开了戴维斯。
第一百零七章：挨了一枪
凉若玖一把抓住凝兰的胳膊，越过戴维斯，往外冲。
“抓住她！抓住她！”
戴维斯的声音近乎于声嘶力竭。
凉若玖闻声，只觉得戴维斯实在是太可怕了。凉若玖抓的凝兰越近了，低沉道：“凝兰，你别怕，还有我在呢。”
“凉小姐，我不怕！”
听着凝兰的声音里头都有微颤之音，凉若玖想要逃出这里的心思又笃定了一分。一定会带着凝兰逃离戴维斯的魔爪。
不知是谁，忽然开了一枪。那一枪擦着凉若玖的肩膀过去，凉若玖觉得难以置信。竟然还会有人开枪？看来，戴维斯是想置她于死地了。既然如此，那也别怪她无义。凉若玖从手包里头拿出那支银色小手枪来，对着那个正在镶嵌子弹的侍卫就是一枪。她眼底波澜不惊，开了一枪后，又拉着凝兰跑。
严探长听见枪声，赶紧将车子从路口调头开了过来，看着凉若玖和凝兰跑着，后头的侍卫又开枪追着，严探长立马掏出枪来，打死了其中一个侍卫，喊道：“快上车！”凉若玖这才注意到严探长将车开了过来，她推了一把凝兰，沉声道：“赶紧上车！我来解决这几个！”
就在凝兰开车门的那一瞬间，凉若玖看见一个侍卫将枪对准了凝兰，她立即喊道：“小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凉若玖赶紧将车门拉开，用尽力气将凝兰推了进去。很不幸的是这颗子弹打中了凉若玖的右胳膊，她还有一发子弹，还给了那个侍卫，只听见“砰”的一声，那发子弹射进了那个侍卫的胸口。凉若玖看他倒地后，赶紧上车，对严探长道：“去旅馆！”
“好！”
凉若玖应了声好，赶紧开车，一路飞速去了凉若玖现在所下榻的那个旅馆。
很快，严探长又找来医生，赶紧为凉若玖取出子弹，包扎了伤口，这才算是松了口气。严探长看着凉若玖昏迷不醒的状态，心里头咽不下这口气，将烟头扔在地上，骂道：“这个戴维斯真不是个东西！”
凝兰一直守在床边，眉头紧蹙着，语气颤抖道：“戴维斯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这次他对大小姐下狠手恐怕也是认为大小姐对他不忠诚。也是怪我，如果我动作再快些，大小姐就不会这样了……”
凝兰说着，便就抽抽搭搭了起来。她抹了一把眼泪，又继续哭哭啼啼了起来。方叔也不忍于心看着这样的凉若玖，可还沉稳道：“事已至此，只希望若玖可以尽快醒过来。医生也打过了麻药，你们都别太担心了。今天也是多谢严探长了。”
方叔微微行礼，严探长赶忙摆手道：“方叔您哪里话！既然我和若玖是朋友，那这些事情是我应该做的。”
严探长的确是个有义气的人，方叔感激道：“严探长义薄云天，我替若玖谢谢您。”
看着凝兰一直在擦着凉若玖额头上的虚汗，严探长心底也有些担忧来，言道：“方叔您的礼我受不起，凉小姐的礼我却受的起。等她醒过来吧。”
严探长这么说着，方叔的眼神也落在了凉若玖那张惨白的脸上。他不忍心去看，便侧过了首去，一直看着窗外。
从清早到中午，凉若玖还是没有醒过来。严探长又把那个医生找了过来，一把捏住了那个医生的衣领，质问道：“为什么人还没有醒？！”
那医生额头已经起了细密的汗珠来，眼底也多了几分畏惧，赶忙答言道：“严探长，病人打过了麻药，再加之还是枪伤，病人的身体又很是脆弱，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
凉若玖看了一眼还昏迷中的凉若玖，松开了那个医生，再次问道：“那什么时候才能够醒过来？你最好给我一个准话！”
医生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忙答言道：“最迟今天晚上就会醒过来的。”
严探长盯着他，警告道：“最好是这样。还有，今天的事情如果说出去了，你的脑袋就别想要了！”
“严探长请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你多关照关照！”
“只要你管好了这个嘴巴，我自然会好好关照你的。若你管不好你自己的这张嘴巴，那么，后果你清楚。”
严探长掏出枪来，在手中把玩。那医生见状，自然明白严探长的意思，恭敬应声道：“严探长您放心，我拿我的脑袋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一个字的！”
严探长收起枪来，道：“走吧。”
“多谢严探长！”
那医生拿着药箱匆匆离开，严探长看了看方叔，又看了看凝兰，道：“都还没有吃晚饭，我下午买点东西。”
方叔赶紧从箱子里头拿出钱来给严探长，严探长却拒绝道：“我这里有。”
方叔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让严探长拿着他的钱去了。
过了一会，严探长买了包子回来。闻着倒是挺香的，可方叔和凝兰都吃的很少。凉若玖还没有醒过来，谁都没有那个心思去吃东西。严探长也只吃了半个，就一直在凳子上坐着。忽然一眼扫到墙边放着的几个大箱子，他蹙起了眉头来，起身来过去打开看了一眼，喃喃道：“是戏服？”
正当严探长诧异时，忽然听见凝兰一声激动，“大小姐！”
严探长赶忙合上箱子，急忙过来，便看见凉若玖睁着眼睛，“饿了。”
严探长看了一眼桌上热腾腾的包子，急忙道：“包子，还是热的！”
“吃……”
严探长赶紧将包子递给了凝兰，又倒了杯水，先让凉若玖喝了几口水，又将凉若玖扶了起来，这才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凉若玖吃包子。
严探长又道：“我再出去买点粥。”
凝兰伺候凉若玖方叔是安心的，对严探长道：“我和你一起去，我知道小姐爱吃什么。”
严探长应了声好，两人便又出去买了吃食。
凉若玖吃了点东西后，这才觉得恢复了一点力气，可左手却是一动也不能动，一动便是钻入心扉的痛。
凉若玖现在更担心的还是严探长，她蹙紧了眉头，担忧问道：“严探长，今天的事情有没有大碍？戴维斯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严探长脸色倒是很平静，可看着凉若玖的时候，脸色却有些微微变化，提醒道：“没有，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你别担心我，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才对。戴维斯已经吩咐了下去，在查你。你最近可千万不要出门，要好好养伤。也要以防万一，戴维斯会查上门来。”
凉若玖微微颔首，应声道：“多谢严探长提醒，我会注意的。”
严探长言道：“这里有方叔和凝兰照顾你，我很放心。现在我必须要回巡捕房，等风头渐过，我便再来看你。先告辞了。”
话落，严探长便要转身离开。凉若玖忽然道：“等一下，严探长。”
严探长皱起眉头来，看着凉若玖，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凉若玖看向方叔，言道：“方叔，我的行李箱里头有一个匣子。那个匣子里头有东西，你给严探长。”
方叔点了点头，打开行李箱，拿出那个匣子来给了严探长后，就听见凉若玖说道：“这匣子里头是我从凉家带出来的钱，你拿着。我知道严探长你的妻子要生了，还有两个孩子的学费都要交了，包括房租，这些钱是够的。这是感谢您，请您务必要收下。”
严探长低头看了一眼匣子中的这些钱，答言道：“好，我收下了。”话落，严探长便合上了匣子。
凉若玖又提醒道：“路上小心。”
严探长微微点了下头，便离开了。
严探长走后，凉若玖便担心起自己的问题来了。她看着凝兰，沉声道：“我是跟着沈老板的戏班子过来的，现在我胳膊这个样子，难免会被发现。所以凝兰，我需要你帮我。”
凝兰答言道：“您说如何帮？”
“我，”凉若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紧接着，门开了，是沈老板回来了。
空气一时之间像是凝固了一般。
沈老板看向凉若玖，目光渐落在了胳膊上，他疾步过来，质问道：“怎么回事？！”
“我去戴维斯那里拿了东西。未曾想……”凉若玖看着沈老板一脸着急又担忧的模样，心里头多少是有些愧疚的。毕竟沈老板对她的好，她自然记着。现在她没有听劝，便就去找了戴维斯，又受伤了。沈老板怎能不急？
“你如果在这样不听劝的话，就立刻会北平去。”
凉若玖一听，赶忙要起身来，没想到却碰到了伤口，“嘶”的疼了一声，赶忙道：“沈伯伯，我不回去！”
沈老板的确忧心这个样子的凉若玖，脸色又这般惨白。关心的话他都收了回去，而是提醒道：“你既然不回去，就好好听话。听到佩清来再说。好好养伤吧。”
凉若玖点头应声道：“是，沈伯伯。我知道了。”
沈老板看了一眼凉若玖没再说什么话，拿了东西便就走了。
凉若玖微微叹了口气，这一次的确是有些太冲动了。
第一百零八章：寄信
在旅馆一直调养着，柳小姐晚些时候唱完戏回来，推门便就是一股子药味。所幸柳小姐不怎么芥蒂，只是道：“冲动没有好结果的。这一次算是给你长了个记性，今后做事还要你好好掂量。”
柳小姐还带着妆容，凉若玖也是知道她有心了。便颔首应声道：“我知道了。”
柳小姐一边对着镜子卸妆，一边有些无奈道：“估计，这戏还得再唱半个月。这嗓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下来。”
凉若玖一听，猛一惊，道：“还得再唱半个月？那岂不是……”
“怎么了？”柳小姐停了停，挑眉问。
凉若玖垂低了眉，答言道：“戴维斯在派人查我。这半个月，估计每日都要惊心吊胆了。所幸的是，我们住的地方并不在公共租界。戴维斯就算是想查，也没有那个特别的权利来查。只希望这半月可以平安无事度过。”
柳小姐一听以为是个什么事，倒是淡然道：“一个戴维斯又能如何？凉小姐别忘了，还有苏老爷。过几日，想来大帅就来了。你又何必怕戴维斯。”
凉若玖默默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一夜过去，凉若玖覆去翻来，也没有怎么睡好。总之只要压到伤口，凉若玖便痛不欲生，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够好起来。
想出去走动，也不行，只能待在旅馆内。就连房间都不能够迈出一步，沈老板一早又带着戏班子就去练了。屋里头，只有她凝兰，还有方叔。
凝兰将熬好的药端了过来，自己先尝了口，味道极苦，凝兰两条眉毛都快要拧到一块去了。言道：“大小姐，您该喝药了。”
凉若玖试着接药碗，可那只手却是怎么都抬不起来。最后她只好放弃，凝兰喂完药后，又赶忙端着一杯清水过来让凉若玖涮口。
日复一日都是这样子度过。
凉若玖觉得百无聊赖，下床便坐在凳子上，一直盯着窗外看。盯了许久，低了低眉，无意中看到桌角放着今天早上的新报纸。凉若玖便拿起来看着，可看着看着，越发觉得这报纸里头有个人，十分熟悉。
“苏佩清？”
凉若玖脱口而出。
她仔细又看了看，的确是苏佩清。上头的内容，似乎是说苏佩清赶走了奉县的悍匪，打了胜仗怎么得。
原来苏佩清是去奉县赶土匪了，倒也是为民除害了。只是，绵州的那帮子悍匪未得到任何惩治。陆生到底在做什么？可一同相比，却又并不相同。凉若玖心底沉了沉，想起了尹德来。
她将手中报纸放到了一边，缓缓起身来，微微抬手去关窗。这几日，右胳膊终于是能够动一些了。可稍微关了点窗，凉若玖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是密密麻麻。她吸了好几口气，唤道“凝兰。”
凝兰听见声音，赶忙上前来，应声道：“凝兰在。”
凉若玖转头看向凝兰，问道：“你会写字吗？”
凝兰答言：“会一点点。”
凉若玖沉声道：“帮我写封信，然后托人寄到绵州去。”
凝兰测人听着，点头道：“小姐您请说。”
凉若玖看了一眼行李箱，对凝兰道：“我的行李箱里头有纸和笔，你拿出来。”
“好。”
凝兰拿出纸笔后，问道：“小姐，写什么？”
凉若玖点了点头，给凝兰念道：“我近来安好，你近来如何。我未查到殷明此人，望你将真相告我。”凉若玖停顿了一下，才道：“弹指之间，已过去半年。我却未查到任何一丝线索，望你将真相告我，若玖落。”
凝兰写好后，“小姐，写好了。”凝兰将信递给了凉若玖来，她拿在手中看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才对凝兰道：“还是按照上次的方式寄回绵州。地址，绵州监狱。收信的人叫做尹德。钱在行李箱里头，你拿就是了。”
凝兰听到监狱二字虽惊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应声道：“我即刻送出去。”
凉若玖提醒道：“小心为主。”
凝兰笃定答言，“是，凝兰明白。”
凝兰走后，凉若玖眼底分外黯淡。她希望尹德安好，也希望尹德可以撑得住。等她回去救他。
她沉沉叹气，又坐回了凳上，直勾勾盯着窗外看。
……
绵州监狱。
一辆军车缓缓停在了监狱门口，即刻有人出来迎接。打开门后，立马扣紧军靴，敬礼道：“督军！”
陆生一边摘着手套，一边问着，“尹德呢？”
侍卫答言道：“已经提出来了。”
陆生低沉“嗯”了一声，没有说任何的话，脸色分外冷峻。看见陆生到了，看守的侍卫赶紧拉开了门，问候道：“督军！”
陆生进去后，便吩咐道：“你们都先出去。”
“是，督军！”
等到他们都退出去后，陆生才开口对尹德道：“秋之先生被毒死一事和你们尹家有关系，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对吗？”
尹德闻言，心有所一惊，但又嗤笑反问道：“怎么？陆督军现在是找不到杀我的理由了吗？问出来这样可笑的话，恐怕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吧。”
陆生忽然疾步上前去，一把捏住尹德的脖颈，冷声道：“说！”
尹德看着陆生眼底通红，血丝布满着，自然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可说谎话的人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尹德感觉得到，陆生手中的力气分外大。
尹德好像被钳制住了脖子一样，有些快要喘不过气来，从牙关里头挤出几个字来，“是又如何？”
陆生听见答复，缓缓松开了手。尹德咳嗽了几声，似乎有些吃力。
他看着尹德，眼底的冷意荏苒，冷声问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若玖？为什么要将若玖蒙在鼓里？”
尹德却沉默。
“为什么？”陆生再问。
就在此刻，张副官忽然进来禀告道：“督军，有人来给尹德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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