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葛伯嗣一心要考取功名。非说父母偏心老二,对自己不公,执意要分家。
别看葛伯嗣读书不行。生孩子倒是积极,一口气生了八个。活下来的占有一多半。
考虑到葛伯嗣这一房人口多,分家时,所有田地按等次各分给葛伯嗣六成,葛伯嗣的父母和葛仲嗣这一房留了四成。
三进的院子,也隔成了三个院子,前院给了葛伯嗣,两个老人住在原先的第二进院,葛仲嗣一家分到了原先的第三进院。
葛天俞是葛家的长孙,自小在祖父母身边养着,分家后,葛天俞的祖父母跟着葛仲嗣两口子过活,葛天俞也就自小和二叔和婶娘亲近。
至于家里的下人,除给葛天俞留了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伴儿,就是葛天俞所说的睿豪,还给老两口自身每人留了一个贴身伺候的下人,其他下人全给了葛伯嗣这一房。
葛仲嗣在外做捕快,有他自己随身伺候的人。
谭柳儿觉得家里人口简单,没必要留人伺候,她也不耐烦身边总有不相干的人晃悠,所以分家时一个下人都没留,就连她自身陪嫁带来的人也一块儿放了自由身。
葛伯嗣对长工很小气,不但工钱骤减,饭食也克扣地厉害,时间长了,就没人愿意给他扛活。
他想把地租出去,可他要的分成太高,也没人愿意租,只好自己种。
葛伯嗣从小读书,哪里种过地,不出几年,卖的卖,荒的荒,一百多亩地就只剩下十几亩了,家里的下人也被他卖了个精光。
再说吴丽梅的娘家。
这个村子虽然叫葛家庄,可吴家却是村里最大的家族,吴丽梅父亲吴青云是族长,母亲潘氏也精明能干。
吴丽梅兄妹三个,长姐吴丽翠,二哥吴子易,吴子扬并不是亲生的,而是吴青云友人的遗孤,原本也姓吴。
吴子扬比吴丽梅小了八岁,本来排名第四,后来加了吴丽芳和吴丽莲,他不得不推后成家里的老六。
因是兄妹里最小的,吴子扬从小在父母兄姊里就娇纵一些,长大后性子有些霸道,倒也不是恶人,只是调皮些罢了。
吴丽翠十五岁时,自己选了一个普通农户出嫁。
吴子易从小好武,后来考上武举,现在已是从三品的将军,在京城做官。
吴丽梅从小聪明,父母开明,请了老师在家里教导,潘氏也是个能干的,悉心教导女儿,长大后的吴丽梅,诗词歌赋女红,样样精通,却因相貌问题,二十二岁还待字闺中。
碰上葛天俞也是个怪胎,以他的相貌和家境,有多少女子愿意倒贴嫁给他,偏偏他左挑右拣,直耽误到二十三岁,非要娶吴丽梅不可。
葛天俞的祖父祖母不同意,吴丽梅的家人也反对,给他讲明,两人相貌相差太大,又是男女相反,往后过起日子,会有很多的麻烦。
葛天俞不听,痴缠了一年多,最后两家长辈终于感动,才给他俩操办了婚事。
由始至终,吴丽梅都是被动的,成亲没多久,葛天俞的祖父祖母相继去世。
葛天俞受祖父生前的好友相请,给那家的布匹铺做掌柜的,一年里呆在家里的时间很少。
偶尔回家,本来就不满他这场婚事的父母,见缝插针挑拨离间,葛天俞和吴丽梅之间的误会自然不会少。
还好有谭柳儿从中斡旋,俩人倒是年纪越大感情越好了。
吴子扬和吴丽梅的年龄最接近,和吴丽梅也最要好。吴丽梅每次在婆家受了苦,他都会迁怒于葛天俞。
就说这次吴丽梅生病吧,吴子扬等不及禀报父母,就自作主张骑马先赶到盛城找葛天俞算账,谁知葛天俞出外验货,已一个月没回,吴子扬只得作罢。走时还忘不了让小二捎话个给葛天俞。
吴子扬本来就想着要好好收拾葛天俞。这会儿看见葛天俞进来,手里还抱着体弱的外甥女,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还没等葛天俞进屋。吴子扬就开火了:“三姐夫,你好歹毒的心,这么热的天,你竟然让凯琳暴晒在太阳底下。难道真像村里传言,想让凯琳早点死了。好使家宅安泰。”
葛天俞也不生气,款步进屋,笑呵呵地说:“听你三姐和我婶娘说,凯琳昨晚哭了。今天我又亲眼看见凯琳睁眼,这可是喜事,所以抱凯琳来给外祖父和外祖母请安。”
“什么。宝贝醒了,快给我看看。”
“快。大郎,把我外孙女给我。”
葛天俞话音刚落,身后就想起一声炸雷,紧接着是潘氏急切的声音。
他还没来得及回身,吴青云已越到他前面,低下大脑袋凑过来。
见葛凯琳兀自睡得香甜,吴青云不悦:“这不还是在睡吗,葛大郎,你这是在哄我老头子呢吧。”
“来来来,大郎,把凯琳给我。”潘氏比丈夫慢了几步,肩膀一抗就把吴青云挤到一边。
潘氏从葛天俞手里接过葛凯琳,见葛凯琳的小脸晒得通红,额头上也有细汗,她掏出自己的帕子给外孙女擦汗。
抬头瞪眼埋怨丈夫:“小孩子想睡就睡,难道还能为了让你看她睁眼,就一直睁着眼,你想把我外孙女累着。”
“我这不是开心吗?”吴青云赶紧找借口。
肚子里还有一句话:我也很担心宝贝好不好,老婆子一开口就给我扣这么大个帽子,冤枉呀。
可这话他不敢说,老婆子的嘴他惹不起。
潘氏落座,吴青云和吴子扬凑过去逗葛凯琳,葛凯琳顾自睡觉,哪里理他们。
吴青云觉得无趣,也坐下,抬头看见葛天俞还站在门口,皱眉:“葛大郎,你怎么不坐?”
葛天俞见终于有人想起自己来了,赶忙上前行礼。
吴青云不在意地挥手让他坐:“只要你对我女儿好就行了,这些虚礼就免了。”
葛天俞在岳父下手坐下,吴子扬拉了个凳子,挨着潘氏坐,伸手要从潘氏手里抱葛凯琳。
潘氏一把拍开他的手,斥道:“要抱去抱你自己的女儿。”
吴子扬苦起脸:“娘啊,你这不是为难我吗,粟倩把三个女儿都带回娘家去了,你让我怎么抱得到她们。”
潘氏不吃他这一套:“活该,哪个让你调皮惹媳妇生气,你今天要是不把我媳妇和孙女接回来,你也不要回来了。”
“咳咳咳,”葛天俞咳起来。
丫环上了茶后,葛天俞他刚喝了一口,就听见这母子俩的对话,边喝边腹诽,小舅子你只知道怪别人,自己倒是把媳妇气回娘家去了,心里好笑,一个没注意,被茶水呛到。
吴子扬见三姐夫虽然脸咳得通红,却是满眼笑意,猜出葛天俞是怎么回事,气得瞪眼。
葛天俞也不理会吴子扬,转而对吴青云说:“岳父,小婿打算回来自己做生意。”
“你真的打算回来自己做生意,那沈老头子会放过你?”吴青云不信,
吴青云就想不明白了,天下这么大,为啥那死老头就非要缠着自己的女婿,女婿也就长了一副好皮囊,连算账打算盘都是女儿丽梅教的,这样一个草包有什么好。
葛天俞答道:“是,我跟他说,要是他再不放我回来,我小舅子就要把我媳妇领走了,到时,我孤家寡人,没人疼没人爱,心情不好,把他的铺子赔个精光,他不能怪我。”
吴子扬冷哼:“你最好说到做到,要是还回去给别人做事,放着我三姐在家被人欺负,我真就把三姐领回家,到时候你就是跪上门来,也别指望我三姐回去。”
“别说那些没用的,”潘氏斥了一句儿子,又冷冷地对葛天俞说:“你这话可不正合了沈老头的心意,他巴不得我家女儿离开你,他家孙女就能如愿嫁给你,你这可算是在他瞌睡时送了一个枕头,一拍即合。”
葛天俞离座下拜:“岳母,岳父,天俞给东家说过,这一辈子天俞只要丽梅一个。”
“哼,算你有良心。”潘氏低头看外孙女,不再理会女婿。
“那你打算怎么做生意?”吴青云问。
顿了一下,又沉下声音道:“自己做生意可是要本钱的,你那抠门的父亲会同意?”
葛天俞坐回原位,答道:“我还做布匹生意,祖父去世时给我留了一笔银子,祖母的嫁妆,除去给姑姑出嫁时的陪嫁,也全留给了我,钱虽不多,做个小本买卖还是够了。”
“哈哈,你家祖父母倒真是偏心,你突然拿出这一大笔钱,不怕你父母兄弟闹腾?”这下潘氏乐了。
“岳母问的是,这笔钱在祖母去世时,就转在了婶娘的名下,现在开铺子,名义上也是婶娘出钱,我只是给婶娘做事。”
“那这事你和你婶娘商量过了没有?”
“回岳父,我已和婶娘商量过,婶娘让我先秉过岳父岳母。”
“我女儿知道这回事吗?”
“回岳母,我还没有跟丽梅说过,岳父岳母同意后,再告诉她,免得空欢喜一场。”
“你这是什么话,回来自己开铺子,这是好事,你自己做主就是,不用要我两个同意,只要我女儿高兴,我们两个老的无所谓,哈哈哈哈。”吴青云张着个大嘴乐。
“哎哟,你这死老头子,小声点,别把外孙女吵醒了。”
“哦。”
我早醒了,外祖父说话这么大声,跟打雷一样,想不醒都难。
葛凯琳睁开眼,正好对上外祖母低头来看自己的眼。
“呀,凯琳醒了?”
潘氏这一句话不要紧,吴青云和吴子扬立马围上来,葛天俞松了一口气,端起茶喝水。
别看他说起话来风轻云淡,心里却紧张得很。
这岳父岳母可是很护短呢,要是刚才一句话没说好,吃不了兜着走都是轻的,说不定自己就真要做一阵子孤家寡人了。
☆、第0192章 滑头
葛天俞抱着葛凯琳回家时,身后跟着吴子扬,吴子扬手里提了一大堆吃的、布料和药材。
吴子扬反应过来这位三姐夫空手套白狼的本事时,已到了四姐家门口,怕被四姐夫训斥,只好闷着气跟进去。
问候了一家人,又和三姐好好聊了一会儿天,如愿以偿地终于抱了一下葛凯琳。
虽然外甥女很快被三姐夫找理由抢走,他还是乐得嘿嘿笑,满意而归。
葛天俞和吴丽梅说起开铺子的事。
吴丽梅当然高兴,并提议她自己可以用铺子里的布料做出成衣卖,还可以根据客人需要,在衣服上绣出各种图案,这样赚的也多一些。
“娘,你的眼睛已看不清,要怎么绣花。”葛凯文一句话,给吴丽梅泼了一身冷水。
葛天俞一惊:“丽梅,你的眼睛怎么了?”
葛凯武这个小喇叭立刻开始广播:“我娘担心妹妹的病,天天哭,天天哭,眼睛哭坏了。”
葛天俞心里揪痛,责怪妻子:“傻瓜,你哭有什么用,对凯琳的病没有助益,反而伤了你自己,要是你的眼睛哭瞎了,凯琳的病就是好了,你也看不见,何苦来哉。”
谭柳儿关心的是别的:“不用担心,丽梅这眼睛只要调养一段时日就好。大郎,既然你回来了,丽梅是不是要跟着你回前院住,这我可不放心。丽梅在我这里还好,要是回去,你娘天天骂,丽屏和天笙也不是省心的。”
“不用,”葛天俞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悠哉地说:“我这就去找林大夫。”
“你找林大夫,丽梅就不用回前院了?”
“婶娘你信我就是。”说完,葛天俞抱着葛凯琳就走。
谭柳儿在后面笑骂:“这小子,小时候老老实实一个人,越大越滑头,现在倒是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了。”
吴丽梅也笑:“婶娘,你就由着他吧。他是男人。自然要多操心一些。”
到了林大夫家,葛天俞先请林大夫给葛凯琳诊脉,然后又嘀嘀咕咕和林大夫密谈一番。除了付给林大夫应给的诊金,又多给了林大夫些钱。
葛天俞回转后,并没回婶娘家中,而是进了前院。
葛丽娥跑过来。用手戳戳葛凯琳的脸。
此时的葛凯琳并没睡着,被爹爹平抱着。太阳比较刺眼,所以葛凯琳没有睁眼,小姑姑戳她脸时,她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好像脸上长了什么东西,于是皱眉。
葛丽娥见葛凯琳小眉毛皱成了一团,惊喜道:“呀。大哥,凯琳眉头动了。”
董氏见只有葛天俞一个人回来。手里还抱着那个半死不活的孙女,满脸不高兴。
开口就刺:“没出息的男人,到了后院这半天,竟然没把媳妇带回来,那你回来作什么,你是会喂猪,还是会锄草。”
妻子生病,娘不但不问上一句,开口就是喂猪锄草,可见妻子在家确实受了大罪。
强忍着不悦,葛天俞道:“凯琳昨天半夜哭闹,今天又睁眼哭闹,想来是有所好转,爹娘听了,必定会高兴,我就抱凯琳来给祖父祖母请安。”
董氏微怔,继而道:“小孩子哭闹再正常不过,不哭闹才是傻子,这有什么可高兴地。”
葛天俞心里大怒,刚想要争辩几句,林大夫背着药箱进院,说道:“葛大郎,你家妻子昨天在地里晕倒,今天好些没有。”
葛天俞见林大夫主动来给妻子复诊,很是感激:“有劳林大夫了,我妻子在我婶娘家里,我这就把她接回来接受诊治,林大夫稍等。”
说着就要出院。
“你等等,”林大夫喊住他:“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你妻子不宜挪动,需要静养,否则病情会加重。”
“不会吧,”葛天俞有些不信,“她说只是干活累着了,休息下就好,怎么会这么严重。”
林大夫冷哼:“一看你就不是个心疼媳妇的人,你妻子是怕你担心才这样说的,其实她是心气郁结,时间长了伤及心神,要是不好好调养,连命都没了都有可能。”
葛天俞说话时,眼神余光不时观察一下潘氏的反应。
董氏上不但没有担忧之色,反而满脸不耐,在林大夫说起吴丽梅的病有性命之忧时,董氏眼里甚至闪过期盼的神采,葛天俞的心便冷了半截。
他心中原本还抱有的那一点点愧疚,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愤恨。
毕竟在生意场上也混了这些年,葛天俞脸上没有带出愤恨之色,反而一脸正色问王大夫:“病得这么重,那要怎么办才好。”
林大夫答道:“没其他法子,只能好生休息,急不得,这病最忌反复,最好一次调养好。”
“是,多谢林大夫。”葛天俞抱着葛凯琳给林大夫深施一礼。
他这礼施得倒也是真心实意。
婶娘也是这么告诉他的,妻子这病看似不怎么严重,如果反复,还真说不好后果会怎样。
葛天俞和林大夫的密谈,葛凯琳全程听着,刚才林大夫一进来,葛凯琳就知道好戏要开始了,一双大眼睛一直盯着爹爹的脸看。
本来看着爹爹那装腔作势的表情,感觉好笑,心里把爹爹归于腹黑一类。
可现在见爹爹这样郑重其事地给林大夫行礼,纵使她上一世由于身体的原因,被父母兄长保护得太好,以至于思想单纯,不通世故,可到底骨子里是个成年人,这时也能感觉得到爹爹心里的沉重,不禁震惊。
有这一番对话,葛天俞和吴丽梅两口子住在后院,就有了充分的理由,尽管董氏恨得咬牙,可也不敢再多嘴。
那天葛伯嗣气她乱说话。狠狠教训了她一通,她虽不很聪明,不过也明白了其中的要害。
办完这些事,连夜骑马回来的葛天俞,心情一放松,才觉出困乏来,回到后院整个睡了一下午。才算精神起来。
后院的布局和前院相似。五间正房,靠东三间大的是葛仲嗣和谭柳儿的卧房,靠西两间小的是葛凯赋的卧房兼书房。
东厢房没人住。里面却是家具被褥齐全,是给葛天俞两口子留的住房,两侧耳房堆放着粮食,还有农具之类农家的东西。
葛天凌两口子带着葛凯贞住西厢房。靠近正房的耳房住着葛凯茜,另一侧的耳房。做了葛天凌打铁的小作坊。
本来葛凯赋是孙辈,不应越过父辈住正房,可家里也就只有谭柳儿能管得了他,让他住在谭柳儿的隔壁。他有什么动静,谭柳儿随时能知道,葛天俞和葛天凌都觉得这样安排正好。
两边厢房后面也各有小院。也是厨院和饲养院,不过没有猪没有鸡。只有一头牛和一群羊,谭柳儿没事就出去放羊。
二房当年分家得的地,葛天俞的祖父母去世后,谭柳儿只留了十几亩自己种,其他的都租了出去。
这十几亩地主要由吴丽芳在种,葛天凌和谭柳儿有时间也会帮忙。
家里也不指望地里的那点收成,那地是留给吴丽芳打发时间用的,家里人口不多,光收上来的租子就够吃了,其他的花销,自有葛天凌和谭柳儿操心。
葛天凌钟情于打铁,看着铁疙瘩在自己手里变成不同的玩意,心里那个爽啊。
谭柳儿心情好的话,会接诊妇科疾病,有时会走的较远,可能几天甚至月余不归家,在林大夫没时间或来不及时,她也会接诊些跌打损伤之类外伤。
晚上,葛天俞和葛伯嗣说了要自己开铺子的事。
果不出所料,葛伯嗣不同意,说是还要给葛天彪娶亲,给葛丽屏准备嫁妆,葛丽娥眼看也不小了,这嫁妆也得早点准备,家里拿不出这么多本钱来,让葛天俞安心给东家做事,不用自己太费心,一个月也有十几两银子收入。
葛天俞就说是谭柳儿出钱,他只是出力,也是有工钱拿的,而且比现在的东家给的还多。
葛伯嗣想了想答应了。
老二家的钱不拿白不拿,反正父母当年偏心,不知给老二家留了多少私房钱,还嘱咐葛天俞不要死心眼,能多拿就多拿一些。
想起白天董氏学说的林大夫的话,葛伯嗣还是不甘心:“你媳妇这一病,家里家外就我一个人在忙,实在忙不过来,要不,凯文往后就只上半天学,半天回来给家里帮忙。”
葛天俞听得心冷,沉声道:“我每月的工钱,除了必要的花销,都交给了父亲,五郎一个月也有四五两的工钱上交,家里不至于穷得拿不出束脩,没必要克扣凯文上学的时间。”
一向温和的大儿子竟然给自己甩脸子,葛伯嗣也拉下脸:“天下没有白吃白住的道理。”
“是吗?”葛天俞反问。
从自己婚后回到大房,这句话父亲不知说过多少遍,葛天俞倒不气了:“父亲这么说,那九郎是长辈,更要以身作则,给侄儿做个榜样,只上半天学了?”
葛伯嗣反驳:“这怎么能比,九郎是你兄弟中唯一读书的人,还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怎么能耽误读书。”
“哼,”葛天俞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也顾不得什么孝顺礼仪,道:“父亲这么说,真当儿子在外,家里的事什么都不知道?
这几年儿子不在家,偶尔回来,就是给丽梅留点银子,或买点料子首饰,只要儿子一走,母亲和丽屏都会想法弄走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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