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福-旱地鱼.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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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憨福

作者:旱地鱼

文案:

简单点的:

一世情缘,两世纠葛,涅盘重生,从头再来。

某女歪头问帅哥:“这是不是所谓的憨福?”

脑门上挨了个脆嘣儿:“你说呢?”

啰嗦点的:

她的魂魄被他的毒从体内逼出,来到上世纪七十年代。

他放弃筹备已久的大业,追随而来,她却已不记得他。

当他知道一切可以从头再来,毫不犹豫选择了再历毒素之苦。

命运反转,她的痼疾根治,他的毒素清除。

已是亲王的他,再次追随她回到现代,上演华丽丽的甜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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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1章 咒骂

  “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没什么,玩具而已。”

  一个约十二三岁的大男孩手掌上,静静躺着一个小巧的盒子,盒身刻着似龙非龙的动物,给人一种傲视万物,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感觉。

  一个约两三岁的小女孩伸出小手,轻轻拿起小盒子,冰凉的质感让她浑身一颤,差点把盒子扔掉。

  大男孩轻轻从小女孩手里拿回小盒,递给她身边一个婆子:“这针盒你给六小姐收着。”

  婆子屈膝应诺,接过小盒子。

  大男孩托起小女孩肉呼呼的小手,把几根短毛线针一样的东西放在了小女孩手中:“这个也给你,记住,在没有练好这个甩针之前,千万不要随便打开针盒,会伤着自己。”

  短针质感温润,令小女孩有些爱不释手。

  松开小女孩的手,大男孩再次嘱咐:“切记,练好甩针之前,不要随便打开针盒。”

  小女孩低头看了看手里所谓的甩针,再抬头,原本表情温和的大男孩,忽然浑身散发起寒气,表情也变得冰冷。

  小女孩立马拉下脸,随手把甩针递给婆子,扭头就走。

  ……

  又是相同的梦境,半年来,葛凯琳几乎每天都做着同一个梦。

  心突然很痛,痛入骨髓。

  葛凯琳使劲挣扎叫喊,梦终于醒了,她身上的衣服却已湿透,满脸是泪。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歇息,外面就传来咒骂声。

  “葛辛丑,你个黑了良心的白眼狼,你给我出来,你给我说清楚,那么多白面你想全吞了,你个忤逆的不孝子,你就不怕撑死,你个杀千刀的。”

  “葛辛丑,你聋了,你给我出来,为了一个不知死活的憨憨,你竟敢忤逆不孝,笑笑笑,一个憨憨也把你乐成这样,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你个挨千刀的,你是活贼托生的呀,钻到我院子里来抢东西,也不怕雷劈死你,……”

  “葛辛丑,你是死人呀,心让狼叼走了呀,就不知道拦着,我生你养你有啥用,你想活活饿死几口子,你个白眼狼,挨千刀的。”

  憨憨,可做褒义,意为憨厚可爱,也可做贬义,是傻子的另一种说法。

  葛凯琳出生以来,除了能呼吸,知道张嘴吃喂给她的饭,别的啥都不会,不动不言,没有任何神情,就跟那木刻的偶人一个样。

  村里人暗地里叫她憨琳。

  葛辛丑和郝沈梅为了女儿,不懈奔波求医,可怜天下父母心,老天不负有心人,他们的辛苦终于得到回报。

  女儿五岁生日的今天,终于有了动静,还发出了微弱的哭声。

  医生说,只要女儿有了动静,就有恢复的希望。

  五年的辛苦与煎熬,终于换来了希望,郝沈梅又哭又笑。

  大儿子葛凯森怕自家妈再高兴出个好歹,给弟弟葛凯拓使眼色。

  巧嘴的葛凯拓,搜肠刮肚,找出好些话来转移妈妈的注意力,做出各种怪相逗哄自家妈。

  葛辛丑,还有他的二婶吉瑞丽,也被葛凯拓逗得大笑。

  一家人正自开怀,葛辛丑的母亲孙颖梨,在窗外大声叫骂,屋里的欢乐立时消失得无踪无影。

  葛辛丑出屋,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妈,你说话咋这么难听,啥憨憨,妮子刚还动了,也哭了呢。”

  “不是憨憨是啥,这都好几年了,整天除了吃喝就是睡觉,这还不是憨憨。哭,是人就会哭,会哭就不是憨憨啦?”

  “妈,你这——”

  葛辛丑想说点啥,可毕竟这么多年来逆来顺受惯了,他从来对父母连个不字都没说过,顿时卡了壳。

  吉瑞丽就跟在葛辛丑身后,内心叹口气,指望大侄子能在他妈跟前大气说话,看来得重新投胎了,张口就接了董瑞芝的话:

  “哎哟,是谁黑了良心,在这乱放屁,对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都这么狠,就别说从别人家抱的,这不遭现世报了?生一个死一个,生了一辈子也就活了这么四个,还见天价不是要让狼吃了,就是要被天杀了,真真是,哎哟,说不得,说出来可不就跟你成一样的人啦。”

  “说起忤逆,这你也敢说的出口,也好意思开口,当年把咱爸咱妈停在房里三年,不让他们入土为安,这是世界上多大的忤逆,你也不怕遭天谴。”

  “还有,跟丑这都多大了还说不上亲,随丑也老大不小了,你也不知道检点一下自己,整天就这么骂来骂去,天天咒自家儿女不得好死,你作孽呀。”

  吉瑞丽越说越气。

  吉瑞丽近一米七五的高挑身材,比葛辛丑还高,长脸大眼,浓眉挺鼻,一年到头在地里干活,皮肤都没有晒黑,一头的黑发在脑后梳成个抓髻。

  身上穿的衣裤跟葛辛丑差不多,上身是一件白色短袖衣,下身是灰色土布中山装,裤缝熨烫得笔直,脚上是一双方口黑灯芯绒布鞋,整个人收拾的干净利落。

  葛辛丑方脸大眼,皮肤白皙,鼻梁光滑,嘴唇柔润,除了没有随了母亲的圆脸外,葛辛丑的长相很像孙颖梨。

  相比于才四十岁就已头发已经花白,一副欲言又止,满脸悲愤的葛辛丑,已年过半百的吉瑞丽,倒显得豪气大方,气势一下子就盖过了孙颖梨。

  孙颖梨上身穿着白色土布偏襟衫,下身着黑色肥腰宽裆裤,小腿下半截用黑长布带缠了绑腿,脚上是一双尖头锥口黑灯芯绒布鞋,已近六十的人了,头上没有一根白发,跟吉瑞丽一样,在脑后结了一个抓髻。

  “谁作孽谁知道,当年要不是你乱搞,丁丑他爸能死了?你这个坏女人,也有脸说别人,就应该下地狱。”

  一辈子没怎么出过门的孙颖梨,跟靠自己一个人拉扯大儿子的吉瑞丽吵架,很少占上风,每次吵不过,她就揭伤疤。

  要不是因为太胖,又缠着小脚,孙颖梨很想跳起来压过吉瑞丽的气势。

  吉瑞丽气得满脸通红;“谁不知道当年的谣言是你造的,为了那带不到棺材里的东西,你们竟然灭了良心,还早早把咱爸妈气死,你就不怕死后被油炸。”

☆、第0002章 葛家

  外面吵得热火朝天,屋里的葛凯琳暗叹。

  自从自己来到这里,就天天听到这位当奶奶的咒骂,不知原身的父母,到底是不是奶奶亲生的。

  她想不起自己是怎样来到这里的,只记得到这具身体里的时候自己很累,静静躺了半年,原身的父母每天按时给这具身子按摩推拿,从不懈怠。

  半年来,据葛凯琳的耳闻,她所在的村子叫做益村,葛家的祖上是读书人,当年为了避难来到村庄,经过多年的人口变迁,益村如今就只有自己家和吉瑞丽家两户姓葛的了。

  吉瑞丽家和自己家住前后院,葛凯森和葛凯拓从小称呼吉瑞丽后院奶奶。

  葛凯琳的爷爷葛泽中,张口闭口礼义廉耻孝,长子葛辛丑性格软弱,被葛泽中用这些教条压得死死地,而葛泽中自己,却是他口中教条的最大背叛者。

  葛辛丑是村里人认为的公家人,每月有五十斤的国家供应粮,其中有十三斤白面,其他都是粗粮,葛辛丑舍不得吃白面,每个月都领回家先交给父母,而后再由父母分给他几瓢。

  这次他带白面回来,吉瑞丽先他一步把白面提进他屋里,这才招来孙颖梨的一顿毒骂。

  “你们这是干啥,嫌家里太清静了是不是,不嫌丢人?”两人吵得正起劲,葛辛丑的大弟弟葛跟丑在人群后冷言阻止。

  不知啥时候,院门内外围了很多人,指指点点,知道当年事的人,在那里说地津津有味,不知道的,也在努力打听。

  葛跟丑这一声喝,正在对骂的两人立即消了声,但依旧怨毒地互瞪着。

  葛跟丑上身穿着蓝色长袖衣,下身是同色裤子,他跟孙颖梨个头差不多,约有一米六五左右,在北方汉子里,他这个头就过于矮小。

  他长得像父亲葛泽中,尖脸,窄额,薄唇,眉毛和头发都比较稀,新修的头发短得勉强只能掩盖住头皮,眼睛不算小,双眼透着永远让人猜不透的深沉。

  葛辛丑在叔伯兄弟里排行老大,老二叫葛丁丑,是吉瑞丽的独生儿子,老四葛随丑,还有一个最小的葛益芬,是这一辈唯一的女孩子。

  其实,葛家还有一个比他大葛辛丑一岁的姐姐,是孙颖梨抱养自家姐姐的女儿。

  在葛辛丑前面,孙颖梨生过两个男孩,都没有活过三岁。

  当地有个说法,抱养一个别家健康的孩子给自家暖炕,自家再生出的孩子就能健健康康的,两个小子死后,孙颖梨就抱来了姐姐家的女儿,葛泽中给起名叫葛益鸾,鸾与暖谐音。

  孙颖梨的姐姐给人做续弦,葛益鸾是她姐姐的头胎,她姐姐想生个男孩站稳脚跟,孙颖梨抱走葛益鸾,她姐夫连问都没有问一声。

  葛益鸾初到葛家时还好,随着葛辛丑兄妹一个个降生,葛益鸾在各家的待遇越来越差,葛益鸾的婆家离益村只有八里路,她出嫁后,很少回娘家。

  自打葛跟丑记事起,母亲和二婶就老是吵吵,刚才母亲和二婶刚才开始吵时,他就站在人群后面,他原本不想吭声,可见俩人越说越离谱,葛跟丑才不得不开腔。

  吵架的俩人消停了,葛跟丑回头赶看热闹的人:“大家回吧,等下耽误了下地干活,那可是要扣工分的,分不着钱,大人不要紧,小娃子可就要饿肚子了,回吧回吧。”

  等人都出了院门,葛跟丑关上院门,先劝吉瑞丽:“婶儿,别气了,我妈就那张嘴,这么多年了你还没习惯,别跟她一般见识。”

  孙颖梨立即不乐意了:“你个没良心的,谁是你亲妈,你帮着个外人,能多你吃呀还是多你穿。”

  葛跟丑回头就呛:“亲妈,早饭做了吗,我几天不回家,回家连口饭都吃不上,你就这么对亲儿子的,亲妈就是这么当的?”

  家里住的地方不够,已二十八岁的葛跟丑,还住在村里的木工组,他是个木匠。

  被葛跟丑这么一挤兑,孙颖梨讷讷闭了嘴,进伙房去做饭。

  进伙房前,孙颖梨还忘不了对着主屋骂一句:“死没用妮子,要你有啥用,就知道闷着个脑袋,人家欺负到头上了你还装死,你还不如让狼吃了算啦。”

  真是死性不改,吉瑞丽摇摇头,回了葛辛丑的屋子。

  院里只剩葛辛丑和葛跟丑兄弟俩。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葛辛丑回屋,葛跟丑犹豫一下,进了主屋。

  这兄弟俩曾挤在一起睡了好几年,愣是一年到头都说不了几句话。

  葛辛丑屋内,吉瑞丽一边揉面一边感叹:“唉,你爷爷就怕你随了你爸,打小就紧着教你谦和孝顺,谁知矫枉过正,倒弄得你现在这副怂相,害了沈梅一辈子,娃们跟着你也遭罪。”

  她用的是葛辛丑今天带回的白面。

  大侄子结婚已二十多年,葛凯森都已十岁了,他父母硬是拖着不给分家,还不是因为大侄子每月的五十斤供应粮,还有三十多块钱工资。

  不分家,却又要大侄子一家单另过,挣的工资得全部上交,十三斤白面只分给这边三瓢,撑死了也就只有三斤。

  侄孙女是偶人,白面大侄子一家舍不得吃,都给侄孙女拌了糊糊喝,粗粮难咽呀。

  世上哪有这么狠心的爷爷奶奶,孙子一年到头吃不好吃不饱,瘦巴巴得不长个儿,当爷爷奶奶的,不是炸油条,就是白面肉馅包子,也不怕噎死。

  正在给葛凯琳换衣服的郝沈梅,听了吉瑞丽的话,反过来安慰吉瑞丽:“婶儿,这些年我都习惯了,也不生气了,您也别气,跟谁生气,生啥气,最后吃亏的都是自个儿的身子。”

  吉瑞丽感慨:“幸亏你想得开,我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要不是有你爷爷奶奶在,我一天能跟你婆婆吵三回。”

  郝沈梅笑道:“我这不也是给公婆磨练出来的吗。”

  她比葛辛丑小一岁,也已头发花白,年轻时又黑又粗的辫子,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齐耳短发。

☆、第0003章 顽皮

  相比于葛辛丑的精致五官,郝沈梅的面相显得粗豪,两条眉毛又粗又浓,又黑又大的眼睛充满灵气,鼻头稍宽,嘴巴也不似一般女人家小巧,不过,配在她那张国字脸上,这种五官搭配倒也恰到好处。

  郝沈梅穿了件白色短袖衣,灰色裤子,葛凯森和葛凯拓上身穿白色背心,葛凯森下身穿蓝色裤子,葛凯拓穿军绿色裤子,几人脚上的鞋,都是白底黑灯芯绒鞋面的布鞋。

  他们这一家的打扮,属这个时代的特色。

  “今个儿是妮子生日,妮子也能动能哭了,咋着咱也该吃顿好的,咱今天就吃油泼面。”

  吉瑞丽揉好面,把面切成宽条,再用手把宽面掰成一寸多长的短截。

  听着二婶的唠叨,还有自家媳妇的话,葛辛丑一声不吭,自动自觉动手切葱花,热油。

  等吉瑞丽下好面,捞进碗里,葛凯森就把葱花和辣椒面撒进面碗,放好盐、酱油、醋,葛辛丑给每个碗里浇小半勺滚烫的热油。

  “哇,好香。”葛凯拓第一个凑到面碗跟前。

  一年难得有几次吃上白面闻到荤腥,这油泼面虽然做法过于精简,可也是放足了油的。

  八岁的葛凯拓,除了一双不大的眼睛外,长相基本随了郝沈梅。

  除跟爷爷一样长了一个尖下巴外,面相酷似葛辛丑的葛凯森,和弟弟是同样的表情。

  不过,做为大哥,他得有个大哥的样子,给弟弟做个好榜样,他先端了一碗油泼面给吉瑞丽,吃饭得长辈先动筷。

  吉瑞丽却把碗里的面往另外两个碗里挑了一多半去,嘴里说着:“我尝尝味儿就行了,森娃和拓娃多吃点。”

  她家只有四口人,却有三个都是壮劳力,日子过得比葛辛丑一家强得多,而且,她是真心疼大侄子一家。

  “吧唧。”

  嗯?啥声音,声音虽然很小,却还是被屋里几个人捕捉到了。

  诸葛家的家教,再穷也要注重礼仪,吃饭时,嘴巴不能发出不文雅的声音,几人互相看看,没有谁这样做呀,再说都还没开始吃呢。

  “吧唧,吧唧。”

  再看一圈,这下听清了,声音是从炕上发出的。

  几人都朝炕上的郝沈梅看去,而郝沈梅却在惊异地看着自家女儿。

  这声音,正是循着香味使劲动脑袋,喝了半年糊糊的葛凯琳嘴里发出来的。

  瘦成一条的小脸,因瘦弱而显得过大的双眼,同样因瘦弱而显细长的鼻子和过大的嘴,细黄而剪得齐整的短发,各色碎布块拼成的衣裤,过于小巧的手脚,看着就令人喉咙发哽。

  郝沈梅抱起葛凯琳又是哭又是亲,舍不得撒手却又怕弄疼了女儿,边亲女儿边喃喃自语。

  吉瑞丽怕郝沈梅高兴过头再出点啥事,赶紧劝慰:“妮子醒了是好事,咱可不能太激动,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妮子可咋办,凯娃和拓娃咋办。”

  “咱妮子醒了,会动了,知道找东西吃了,往后她还会问你要好看的衣服穿,沈梅你打算给她扯啥样的布?”葛辛丑也想要引开郝沈梅的注意力。

  女儿能这样他也高兴,可是,要是乐极生悲,媳妇再闹出毛病来,这日子可咋过。

  见妈妈再次状似疯癫,葛凯森和葛凯拓又急又怕,快哭出来了。

  为了女儿的病,看似强悍的郝沈梅,已近乎到了崩溃的边沿。

  好一会儿,郝沈梅才抽噎着说:“没事,我就是高兴地,这好几年我都熬过来了,如今妮子好了,日子有了盼头,我还想好好过日子咧。”

  谁不是呢,她这一出声,屋里人才放下心来,妮子好转,这日子就有盼头了。

  葛凯琳也是心头一松,还好,没有因为自己的一时顽皮坏了大事。

  实在抵不过葛凯琳的馋相,郝沈梅喂了她几口油泼面,葛凯琳张嘴还要,郝沈梅怕吃了几年流质食物的她肚子受不了,没再喂她。

  葛凯琳也恢复理智,又喝了小半碗糊糊,很快睡了过去。

  今天第一天活动,花费的力气确实不小,此时已是精疲力尽。

  吃完饭,吉瑞丽把剩下的白面提走了,说是葛凯琳既然能动了,就说明病能好,这白面得留着给葛凯琳吃,她不放心白面留在大侄子家里。

  以大侄子的怂相,他妈三两句话骂出来,或者他爸一句忤逆不孝,他一定会乖乖地把白面给上交,这白面还是自己保管着妥当。

  那两个老不死的,再不要脸,也不敢去后院抢。

  当地农村的房屋结构基本相同,屋内布置都差不多。

  主屋面南背北,屋子的房间数一般有两间的,三间的,五间的,多为奇数,三间的居多。三间房各有称呼:东间、当间(相当于客房)、西间。

  东间和西间互称为“对间”。

  东方为上,主人或长辈一般都住东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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