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家人虽也有同感,却也不会为此滥发同情心,领着葛凯茜和葛丽娥去领奖。
头奖有三十两银子,第三名也有十两银子。
所以,葛凯茜能领三十两银子,葛丽娥则有四十两银子,两人都是兴高采烈,虽然葛家并不缺银子,可这银子的意义非同一般。
大赛结束第二天起,葛家就门庭若市,媒人接踵而至,是为葛丽娥和葛凯茜提亲的。
葛丽娥正是婚配适龄,葛凯茜也只有三年就能成亲。
葛凯赋和葛凯文十三岁,离成亲年龄只差两年,家里有适龄女儿的也来凑热闹,甚至有人连葛凯贞和葛凯武都瞄上了。
谭柳儿果断告诉来人,葛凯赋和葛凯文正在读书,不知前程怎么样,亲事晚两年再说,葛凯贞和葛凯武还小,亲事先不做考虑。
葛凯琳这几天更能睡,原本白天只是吃过午饭才会犯困,这几天却是整天昏昏欲睡,早起练习五禽戏和甩针的时候也无精打采,除了饭时被刘妈叫醒吃点东西,其他时间都在睡觉。
葛天俞和吴丽梅只顾忙着应付媒人,刘妈将葛凯琳的情况禀报主人家时,夫妇两人才觉得葛凯琳确实不对劲,葛天俞擅长治疗外伤,对女儿的境况也是束手无策,赶紧找来谭柳儿。
谭柳儿反复给葛凯琳诊过脉,失笑:“只是秋乏而已,凯琳的体质本就有异于常人,小小人儿每天倒比大人还忙,秋天反要还夏债,由着她睡就是,只是不要饿着,饭食要易消化。”
女儿既然没事,葛天俞夫妇细细嘱咐刘妈一番,又开始日常的繁忙。
暑假结束,葛凯赋、葛凯文、绪祥一起返回盛城。
葛家戏院除了学堂休息日外,白天已没了说段子的时间,葛丽娥一改每天去听书的习惯,整天呆在家里,却有些心不在焉。
葛天俞和吴丽梅询问她对自己婚事有什么想法,她只说随大哥大嫂心意。自己并不上心。
葛天俞气极发火,葛丽娥还是不肯多说。
吴丽梅想起葛凯琳曾经睡前的一句嘟囔,和葛天俞说起,两人细细商量过,决定女儿家的心思还是当大嫂的来问好些。
吴丽梅没和葛丽娥绕弯子:“你已经长大了,凡事已不需要大嫂逗哄,我来问你。前些日子你每天去听书。是不是心里对郭惠庭有意。”
自己的心思被大嫂说中,葛丽娥愕然,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看葛丽娥的神情。吴丽梅明白被自己说中了,道:“郭惠庭是我看着长大的,勤勉孝道,小小年纪。为了养活他娘什么苦都不怕,他娘来咱家说书以来。哪怕每天有护卫接送,他还是亲自跟随,他娘生病时,不顾人家笑他读书人从艺。替他娘说书,郭惠庭确是一个好孩子。”
葛丽娥低头,内心有丝丝甜蜜。大嫂说的,正是她觉得郭惠庭的优异之处。
“不过。”吴丽梅叹气:“别怪大嫂泼你冷水,郭惠庭虽好,却不是你的良配。”
“为什么?”葛丽娥不明白。
大嫂将郭惠庭一顿好夸,却又说出这样一句话。
“大郎,进来吧。”吴丽梅对着屋外道。
随着吴丽梅话音落,葛天俞进来,脸色凝重。
葛丽娥问葛天俞:“大哥,为什么大嫂讲郭惠庭不是我的良配。”
葛天俞凝视着妹妹,一时不忍开口。
葛丽娥使劲摇晃葛天俞的手臂,催问为什么,葛天俞艰涩道:“郭惠庭自小和他娘相依为命,时刻伺候娘亲已成了习惯,容不得他娘亲有半点不适,将来他就是娶了妻子,必定还是以他娘亲为重。”
葛丽娥还是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对的,朝廷本来就以孝治国。”
葛天俞心痛:“孝是没错,要是他过于孝顺,做为他的妻子,哪还有生趣,你大嫂往日受的苦,你是不是还记得?”
“这怎么能一样?”葛丽娥不解:“郭惠庭毕竟还小,怎么能断定他婚后也是这样。”
葛天俞苦笑:“你眼里只有郭惠庭,可郭惠庭眼里只有他娘,难容忍有人插进他母子。”
“大哥怎么知道?”
“郭惠庭母子经常和我打交道,我怎么会连这点都看不出。”
吴丽梅嘱咐葛丽娥:“你大哥已是成年汉子,年轻时又走南闯北,对男人家的心思最清楚,你身为女子不怎么出门,见过的男子也就那么几个,对与错,你听你大哥说。”
起身往外去,步子有些凌乱。
葛天俞目送妻子出门,忍下心中的酸痛,对葛丽娥道:“兴许别家的女子嫁给郭惠庭际遇会不一样,而你却不行。”
“为什么。”葛丽娥内心也是酸痛。
自己是大嫂一手带大,自己小时候虽懵懂无知,大嫂的际遇却还记得清楚,可是,郭惠庭难道真会像大哥那样,只是一味孝顺他娘亲,而置妻子于不顾?
葛天俞反问:“那天史樑的话你还记得吗?”
葛丽娥点头。
葛天俞道:“咱家专为郭惠庭他娘一个人设堂会,尽管郭惠庭在学堂读书,人家还是以为他母子是咱家的奴仆,只说是咱家仁义,准许奴仆上学堂,郭惠庭虽是替他娘说书,别人却只以为他是子承母业。
像他这样的成长经历,面上看似能屈能伸,自尊心却不是一般的强,他既已被认为是咱家的奴仆,要是娶了咱家女儿,岂不更会被笑为吃软饭,他心里又怎么能承受得了,即使他娶了你,又怎么会诚心对待你。”
葛丽娥哽咽:“你不是他,他和你的境况又不同,你怎么能这样断定?”
葛天俞痛声道:“你大嫂待你如亲生女儿,难道大哥就是铁石心肠,自从你来到镇上,大哥天天和你相处,怎么会不知道你性情,大哥每天巡视出租区,你的所为大哥能不清楚?
大哥是过来人,怎么会猜不出你的心思,为确保妹妹幸福,大哥花心力去打听,婶娘、你大嫂、你二嫂、还有你五嫂,和郭惠庭母子接触时都会出言试探,她们哪个不比你这没出阁女子精滑,就这样你还不信,你还要我们怎么做。”
一番话问得葛丽娥失声痛哭。
葛天俞学着吴丽梅那样,将妹妹揽在胸前,虽觉得别扭,却也学着妻子轻轻拍抚妹妹。
温言道:“不是哥哥嫂嫂们狠心,有你大嫂的例子在前,哥哥嫂嫂们是不想你步你大嫂后尘,明知前路痛苦,还要眼睁睁看着妹妹陷进去,要真那样,大哥枉活在世呀。”
兄妹间谈开后,葛丽娥每天呆在屋里很少出去,说是绣艺不如侄女,需要静心练习。
葛天俞和吴丽梅知道葛丽娥是一时难以开怀,也就由着她。
自家妹妹自家了解,不会闹出大事。
葛凯琳越来越不对头,整天昏睡,就是饭时也很难叫醒,谭柳儿反复诊过,确定没毛病,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自行老和尚来让葛天俞两口子抱着葛凯琳随他上山。
到了山上,自行老和尚将葛天俞和吴丽梅留在禅院,自己抱着葛凯琳进入禅房。
将葛凯琳放在蒲团上,老和尚从随身布囊中掏出三颗珍珠放在蒲团前,双手合十,念念有词,葛凯琳慢慢睁开眼睛。
“老和尚,我怎么在这里,你虏我进你禅房有什么意图,若有虚言,大刑伺候。”
“凯琳醒了,老和尚今天不为美食虏你,是为你解劫。”
“老和尚不要吓我,我有什么劫要你解。”
葛凯琳还以为自行老和尚将她带来是为了解馋,这事老和尚干过。
曾有一次,葛凯琳刚刚午睡,老和尚来找葛凯琳,等不及葛凯琳睡醒,老和尚抱起葛凯琳就上山,一路上又摇又喊,硬是将葛凯琳从睡梦中唤醒。
葛凯琳没睡足,脾气烦躁,虽讲了一种美食做法,却故意将花椒换成了芥末,吃得老和尚是痛苦而狼狈。
老和尚指指蒲团前的珍珠,问葛凯琳:“还认不认得?”
“哼,怎么不认得,名为得道高僧,却抢小儿玩物。”葛凯琳说着伸手去拿。
正是在吴丽翠家时,自行老和尚拿走的那三颗人形珍珠。
老和尚用大手盖住珍珠:“先不要触摸,等老和尚讲给你听,你再决定是不是留下这三颗你认为的玩物。”
“你讲。”
“我问你,是不是觉着这些日子怎么也睡不够?”
“是。”
“是不是觉着醒来时像被抽了魂魄?”
“嗯,浑身无力。”
“不止是无力,要是再不解劫,就会无神,继而无魄,最终魂魄离体,再难归回。”
“老和尚,不要吓我。”
“你知不知道这三颗珍珠为什么是这种形状。”
“为什么?”
☆、第0236章 魄散
“这两颗小些的珍珠,状似惊吓,是因你上次魂魄离体时回到前世,看到不堪情景悲愤怒喊,房间里物体受你怒气压迫支离破碎,人体更加承受不了,那两人当即精魂离体。
这颗大些的珍珠,状似跪拜,是你前世婆婆求佛祖保佑她的儿子早点好起来,却被佛祖收了精魂。只是老和尚不明白,这三个精魂怎么会聚在同一个河蚌里。”
葛凯琳后退,口中喃喃:“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们阴魂不散,还要来追我。”
老和尚将三颗珍珠握在手里,安慰葛凯琳:“你说的没错,这三个精魂确实是来追着你来的,你不要怕,这三个精魂已被我净化。
这些日子嗜睡,是从河蚌里取出珍珠时,凝结成珍珠的精魂冲撞了你,老和尚觉察时,三个精魂受你魂魄感应,已有丝丝渗进你体内,而你的精魂也被这三个精魂稍有吸收。
正是因为有你的精魂掺入,老和尚才能顺利将珍珠净化,为你所用。”
要是那天老和尚晚来片刻,自己岂不早已被三精魂噬去?
葛凯琳后怕,后退抵在墙上,问道:“怎么个为我所用法?”
“随身佩戴,养体。”
葛凯琳强忍恶心,问道:“怎么个养体法。”
老和尚循循善诱:“你前世婆婆容貌美丽,虽心狠手辣却头脑精明,要是你娘亲佩戴这大颗的珍珠,能养颜益脑。”
指着另两颗小些的珍珠道:“这个女人原是仙体,要是你佩戴这颗珍珠,不仅养颜益脑,还改善体质。你前世丈夫凝结成的这颗珍珠,送给你未来的伴侣,和你互为辅助。”
“不要,我不要,我娘不要,我也不要送给我未来伴侣,我未来不要伴侣。”葛凯琳使劲摇头。
忽然上前扯住老和尚的禅衣使劲摇晃:“老和尚。你不是得道高僧吗,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不是能知人的前世今生吗。你想想办法,将他们送走,或是封起来,或是毁掉。
“对。毁掉,毁掉。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不能再去害人,让他们魂飞魄散,从此消失。毁掉,毁掉……”
“凯琳,你看。”
葛凯琳已经近乎语无伦次。自行老和尚在她面前展开手掌,葛凯琳语凝。就见老和尚手掌心一摊齑粉,哪里还有三颗人形珍珠。
“如你所愿,三精魂已经毁掉,”老和尚弯腰对着手掌吹一口气,齑粉飘散开来,老和尚笑道:“魂飞魄散。”
“噗——”
葛凯琳一口鲜血喷出,刚好浇在空中飘散的齑粉,再一口鲜血喷出,齑粉完全消失。
抱起昏死过去的葛凯琳,老和尚喃喃自语:“本来已经魂飞魄散,被你秽血压迫,这下子再也没有这三个人喽,小调皮,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前一次,没有这三颗珍珠,靠绪祥的血解了葛凯琳的毒。
这一次,他没有特意消去葛凯琳对前世的记忆,还是一切顺其自然吧。
他给葛凯琳看过,毒素已经探测不到,这一次的葛凯琳,应该会有不一样的命运轨迹。
老和尚和女儿进了禅房很久没出来,葛天俞和吴丽梅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又怕打扰到老和尚,说不准会对女儿不利,夫妻俩等得忧急如焚。
老和尚抱着葛凯琳出禅房时,葛天俞和吴丽梅急忙近前,看见葛凯琳嘴边的鲜血,吴丽梅一头栽倒。
葛天俞一把抱住妻子,急忙忙要掐人中,老和尚阻止,让不要急着唤醒吴丽梅,并让葛天俞抱吴丽梅进禅室放在塌上。
老和尚自己将葛凯琳放在吴丽梅身侧,边给吴丽梅施针安神,边对葛天俞道:“丽梅已累到了极点,趁此机会让她好好休息几天,千万不要弄醒她,最晚三天后她就会醒。”
葛天俞松一口气,又急急问道:“凯琳这是怎么了?”
老和尚道:“凯琳也没事,可能醒的晚些,你别担心,小吃货即使睡着也会自己吃饭,醒来后依然活泼如初。”
说完哈哈大笑:“她谭柳儿也有不如我的时候,你看着,等凯琳睡醒,身体会大为改善。”
言语中的炫耀,令葛天俞彻底放松。
老和尚虽没说女儿到底怎么了,反正听起来应是女儿的身体会越来越好。
上山前只葛凯琳一个人昏睡,回来却是母女同时昏睡,葛家上下一时有些混乱。
下人中甚至有传言,吴丽梅母女这次上山肯定是冲撞了佛祖,被佛祖惩罚收了魂魄,也有说是被不干净的东西侵体,才会昏睡不醒。
刘耕家的接手管家差事不久,还没能完全降得下人,虽厉言喝斥传言的人,作用却不大,仍有人在暗里相传,甚至连外人都晓得了,来探望时问到这事。
刘妈一心伺候葛凯琳,只约束住了身边几个人,暂时没有心思管其他的。
刘耕家的无奈,只得请示大老爷。
葛天俞虽心知妻女没事,可也免不了焦心,没心思管理后院,让刘耕家的去找葛丽娥。
大嫂和侄女这个模样,葛丽娥本来就心疼不已,听刘耕家的禀报过后,怒起下令严查,将散播谣言的人各打二十大板立马发卖出去。
处置完毕,葛丽娥又当众宣布,往后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不必上报主人,管家自行处置,谁有不服,让他找自己来理论。
吴丽梅三天后醒来,睁眼看见的就是面目憔悴的葛天俞,葛天俞怕她担心女儿,先将老和尚的原话讲给她听。
即便是这样,吴丽梅还是不管自己三天水米不沾,先去女儿房间探望,见女儿除了沉睡之外,脸色红润。确实没事,这才听葛天俞的劝说,先进食,再理会其他的。
听葛丽娥说起处置下人的事,吴丽梅夸葛丽娥处置恰当,并把当家的事交给了葛丽娥,说是在葛丽娥出嫁之前。所有家事都由葛丽娥做主。实在有为难事,再来找自己商量。
葛丽娥自此走出心情低谷,全心打理家事。
吴丽梅则领着刘勤家的。致力于布行、成衣铺子、丽衣坊和针织铺子的管理。
葛家的所有铺子,不仅在本镇已有分店,临近城镇也有分店。
葛凯琳曾好奇问起,为什么粮铺不开分店。葛天俞告诉她,粮铺有就行。不能规模过大。
葛凯琳开玩笑,难道当朝皇帝多疑,怕民间屯粮太多蓄意造反,这皇帝当得还真是累。
葛天俞哈哈大笑。不置可否。
刘妈整天围着葛凯琳转,晚间睡觉也不敢睡沉,唯恐六小姐醒了自己不知道。
吴丽梅睡醒后的第八天。刘妈终于听到天籁之音;“刘妈,我好饿。有没有吃的?”
刘妈惊喜:“哎哟,六小姐,你可算醒了,刚五少爷放学回来时,给六小姐买了一份素食馄饨,老奴这就去煮,六小姐稍等,这就来。”
葛凯琳不满:“为什么是素食馄饨,我喜欢吃肉馅馄饨,五哥难道不晓得?”
“五少爷怎么会不晓得,是大师交代,六小姐醒了不能马上吃荤,要先清养几天才行。老奴这就端来。”刘妈急匆匆出了屋,并一叠声吩咐人去给葛天俞和吴丽梅报信。
院里早有人听到动静跑去给葛丽娥报了信。
葛丽娥放下手头上的事,迫不及待来到葛凯琳屋里,姑侄俩见面就是一通笑闹。
吴丽梅在院门前刚要下马车,焦急等待着的刘妈上前扶着吴丽梅下车,忙不迭禀报葛凯琳醒来时的情况。
刚进内院,一个小人儿飞扑而来,糯糯甜甜的声音:“娘,是不是给女儿说合了小姑父?”
“哎哟,慢点,不要摔着。”吴丽梅连声嘱咐着。
抱起女儿:“宝贝这一睡,娘抱起不如先前甸手。”
葛凯琳洋洋得意:“岂不是更好,女儿这一睡倒成了美人儿。”
葛丽娥在身后嗤笑:“是不是变美还得另说,倒是脸皮更厚了,什么话都出得了口。”
葛丽娥不说还好,这一提醒,葛凯琳继续打趣:“娘,是不是给女儿说合了小姑父?”
吴丽梅放下葛凯琳,嗔道:“小姑是你长辈,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葛凯琳张嘴就来:“俗话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葛丽娥气笑,要捏葛凯琳的嘴:“你个小人精,看我不往你嘴上挂把锁。”
一大一小围着吴丽梅嬉笑追打。
“慢些,慢些,小心摔着,刘妈?”
吴丽梅习惯性嘱咐着女儿,却觉出异常。
往常女儿走路时已尽量注意,还是歪歪扭扭,今天好像稳当了些,没看见像往常一样奔跑中摇摆扑倒,吴丽梅呼唤刘妈,看刘妈是不是也觉出了不对。
刘妈早已看出了葛凯琳的变化,扭头暗暗抹泪。
葛凯琳这一醒,全家高兴,吴丽梅却心有忐忑,和葛天俞商量一番,第二天清早夫妇俩就上山去找自行老和尚。
却见院门紧锁,门扇上用炭笔画着笑呵呵的大胖脸,下书:云游去也。
这段时日下来,葛丽娥已放开心扉,葛天俞夫妇着手给葛丽娥挑选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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