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福-旱地鱼.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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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辛丑苦笑:“你个乌鸦嘴,这回还真让你说对了,不过不是下乡,是去学习,刚进供销社门的时候,碰到老黄,让我去一趟省城,学习一个月。”

  老黄是葛辛丑的顶头上司,跟葛辛丑和管管的关系都还不错。

☆、第0055章 拆房

  管管听着高兴:“那不刚好,你也不用费心在你爸跟前圆谎了。”

  葛辛丑却高兴不起来,卖东西的钱被人堵走,工资还要半个月才发,借钱更别想,总不能真的放着四弟在医院不管吧,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可是没钱又拿啥管。

  葛辛丑十五岁初中毕业,然后就参加了工作,成了公家人,除了周末回家,他一直在外上班,有时候还得外出开会学习之类,很少和弟弟妹妹相处,对于亲生弟弟妹妹,葛辛丑没啥感情,反倒和自小一块长大的葛丁丑更像亲兄弟。

  还没容葛辛丑想出个头绪来,老黄从供销社打电话来,说是刚好他省城的同学来看他,让葛辛丑赶紧收拾东西,跟他一起坐他同学的顺风车去省城,也省了好多麻烦。

  这样一来,葛辛丑连给家里交代一声的时间都没有了。

  无奈之下,他只有让管管去益村走一趟,告诉家里自己外出学习的事,否则媳妇和娃子们一个月见不着他,又没有消息,还不得急疯了。

  没有等到葛辛丑送钱,在葛随丑手术后第八天,葛泽中打电话到村委会,要葛跟丑去把他和葛随丑接回家。

  接到电话的葛跟丑,让葛益芬来找郝沈梅,他自己去找别人借钱。

  葛益芬进门就问:“大嫂,你能不能借给我一点钱?”

  “你要钱干啥?”郝沈梅预感到葛益芬的来意。

  “不是我要花钱,咱爸打电话回来,要我三哥去接他和四哥回来,咱爸说,他还欠人家医院钱,让我三哥带钱去。”葛益芬满脸愁容。

  她是兄妹里最小的,从来没应对过为难事。

  “唉——,刚好,前两天我才把丢娃要的东西做好一部分,你让你三哥去丢娃家走一趟。”

  去年丢娃他们头儿那个大活,郝沈梅已经弄完了,她现在做的是新生儿的行头,包括十二天上和百日那天,姥娘家给外孙的全套布面上东西,衣帽鞋袜、口水搭、尿片兜儿之类。

  当地风俗,小娃子过百日的时候,姥娘家要送给外孙两套衣帽鞋袜,从初生到三岁,从里到外,包括春夏秋冬四季。

  丢娃他们头儿既然有钱,给未来外孙准备的东西肯定少不了,别说到三岁的行头了,那么多衣服,就是到十三岁都有得穿。

  本来刚结婚的小两口,这些东西还不用急着准备,毕竟怀娃这事,不是你急就能怀上的,哪怕是新娘子幸运,真的来个进门喜,结婚当晚就中奖,那也还要怀胎十月,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准备这些。

  可谁让人家小两口比一般人性子更急呢,家长们只顾忙活着给俩人准备结婚的家伙什,一个没防备,小两口就提前干了洞房时该干的活儿,新娘子还是特别幸运的那种。

  这不,结婚宴才摆完,新生儿的行头就立马十万火急地提上了日程,还得加快。

  对方对郝沈梅做的结婚用的东西很是满意,找生不如找熟,新生儿行头这活儿直接就给了郝沈梅。

  紧赶慢赶,郝沈梅前两天先把十二天上的东西弄好了,就等着丢娃来取。

  郝沈梅让葛跟丑给丢娃东西,就是让葛跟丑顺便问丢娃要这部分活儿的工钱,她这就算把做活的工钱给了葛跟丑。

  葛益芬答应:“哦,我这就去叫三哥过来拿东西。”

  葛跟丑和葛辛丑别别扭扭二十多年,兄弟俩见面都不怎么搭话,就是对郝沈梅,葛跟丑也是尽量避免直接面对,有事也是让葛益芬传话。

  郝沈梅叹口气,接着做活。

  葛随丑和葛益芬都是她嫁进葛家后才出生的,名义上是她的小叔子和小姑子,那情分,其实就跟她的娃子差不多,随着年龄的长大,葛随丑对她越来越生分,甚至于敌对,可她打心里还是心疼葛随丑。

  两天后,葛泽中和葛随丑从地区医院被接回。

  当天晚上。

  “哗啦,哧——嘭,哗啦,哧——嘭,……”。

  寂静的夜晚,赶了一天的路,身心疲惫刚刚歇下的葛泽中被院里的声音吵醒。

  开始他还以为是家里进了贼,蹑手蹑脚出了屋,却见葛跟丑站在伙房顶上,正顺着两根檩子往下溜瓦。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你要干啥呀!”葛泽中气的直跳脚。

  “拆房,”葛跟丑回答地干脆。

  从房顶上看,本就不高的父亲,此刻更显得瘦矮,葛跟丑的心震颤了一下。

  “大半夜的,你拆房干啥,伙房拆了在哪做饭?你给我下来。”葛泽中火冒三丈。

  “拆了好盖房,我还要娶媳妇呢,这伙房反正也没啥用。”

  葛跟丑手里的活没有因为父亲的气愤而停下:“原来有钱的时候,我妈都老是躲在屋里做饭,现在连钱都没了,这伙房可不就成了摆设,正好拆了,盖新房还能省点钱。”

  “你给我下来,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除了这句口头禅,葛泽中再骂不出别的话。

  在葛辛丑面前,他可以慢条斯理,从容不迫,以此给大小子以压力,而在这个无论从面部表情,还是从声调方面,都像极了他的二小子面前,葛泽中是一点辙都没有。

  昨天从家里出发去地区医院,一路上要倒腾几次车,紧赶慢赶,葛跟丑到地区医院已经快天黑了,今天给葛随丑办了出院手续,又倒腾了一天时间,回到家已经快半夜。

  这来回一折腾,不仅郝沈梅给葛跟丑的钱花光了,就是葛跟丑自己干私活攒的钱,也一分没剩。

  想起往后的日子,葛跟丑就觉着胸口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憋得难受,鬼使神差地他就上了伙房顶。

  刚好前两天他在旱地山瞎转悠,看到两根树还算直,就锯倒去掉杂枝扛了回来,顺手搭在伙房前,其实他还没想好要做啥用,这会儿倒刚好给他用来往下溜瓦发泄。

  说拆房,只是顺口说的气话,不过话说出口,葛跟丑倒真觉得拆了伙房盖新房是个好主意,反正院里就这么大地方,不拆它还真没地方盖新房。

☆、第0056章 往事

  对象家里催着结婚,如今自己一个钢镚儿都拿不出,拿啥结婚,就是结了婚,住哪儿。

  越想越来劲,手下的动作也加快,就葛泽中骂他忤逆不孝的当口儿,伙房顶的瓦已被他揭下一大片。

  做为手艺不错的木匠,给人盖房是常事,拆房对他来说,当然也根本就不是回事儿。

  “跟丑,你先下来,你就是把伙房拆了,也不够盖新房的。”葛泽中的语气软了下来。

  他明白,他的强硬,在二小子跟前,一点用都没有。

  “先拆了再说,能顶多大用算多大用,再想别的办法就是,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屋顶上,葛跟丑的话比冬天的寒风还冷。

  “你敢,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葛泽中忽地又提声嘶吼。

  “哗啦,哧——嘭,哗啦,哧——嘭,……”。

  不管葛泽中怎么叫骂,或是软硬兼施,葛跟丑都没再理会。

  节奏鲜明的溜瓦声,衬托着冬日夜晚的寂寥。

  从始至终,孙颖梨和葛随丑葛益芬都没有说过话。

  冬天早上天亮的晚,葛凯森起床的时候,是黎明前最黑的时候。

  一出门,他就看见伙房前黑黢黢一条,杂乱无章参差不齐的东西,好像张牙舞爪随时会扑过来的魔鬼一样,葛凯森缩回屋子,天亮后才去上学。

  上学以来第一次,葛凯森迟到了。

  等葛凯拓和葛凯琳起床,天已经大亮。

  几乎每天都迟到的两人,看到沿伙房脸墙一条都是散落的瓦片,有整块的,也有摔破的,伙房顶前沿一条,掺杂着麦芒用来粘住瓦片的干泥巴露在外面。

  葛跟丑说干就干,也没请人帮忙,自己一个人就把伙房给拆了。

  伙房是全砖全瓦,木材也都是难得的好木材,他只要再添些土坯和瓦,用拆下来的这些东西,盖三间现行的砖和土坯混搭房,完全不成问题。

  第二天拆房的时候,葛泽中拿着烟袋杆劈头盖脸打葛跟丑,葛跟丑硬生生挨了三十下。

  葛泽中还要打,葛跟丑扯住烟杆,声音冰冷:“再打,三十年的父子情分,到头了。”

  说完,猛一用力,从葛泽中手里夺走烟杆,用砖头几下就把烟杆给砸断,扔进一片狼藉的瓦堆里。

  葛泽中气得浑身哆嗦,这个几乎继承了他全部特点,他曾寄予了厚望的儿子,如今竟然如此忤逆他的意思,他嘶声责骂,把他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全用在了自己亲生儿子身上,比孙颖梨平时的诅咒,有过之而无不及。

  葛跟丑就站在那里听着,直视着这个曾给过他希望,却又亲手毁了他希望的父亲,面无表情,直到父亲骂累了,他才半拖半抱,把父亲送回屋子,接着拆房。

  接下来几天,葛泽中白天再没有出过屋子,就是王医生来给葛随丑换药,都是葛益芬出来相送,孙颖梨照顾强忍着疼痛不敢吭声的葛随丑。

  附着在伙房一侧墙上的窝棚,自然也被拆了个干干净净。

  葛随丑从医院回来后,就睡在主屋葛泽中的坑上。

  窝棚拆除,葛跟丑的心情忽地舒畅起来,冷冰冰皱紧的的脸,也渐渐地舒展开来,多年来憋在心里说不清的一口气,一下子消失地无影无踪,他的心似乎也空了。

  那段不堪的经历,只要自己不去想,兴许就会慢慢被忘掉吧。

  从小,父母就告诉葛跟丑,他是家里的老大,要担负起长子的责任,父亲对他的教养,也是按长子的标准来要求的。

  忽然有一天,二婶家的大哥带着媳妇搬进家来住,父亲说这是他的亲哥嫂,以后就和自家人一块儿过日子。

  那时葛跟丑才真正的相信村里人传言,自己其实只是长房的老二。

  大哥总是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喜欢摸他的头,每回他都厌恶地躲开。

  大嫂是个爱说爱笑的性子,大哥大嫂搬回来后,家里就热闹起来,人来人往的,大部分人都是找大嫂的,有本村的也有外村的,有做衣裳绣花的,有来探讨问题的,有的就是纯粹来找大嫂玩。

  母亲看不惯大嫂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不喜欢大嫂那些嘻嘻哈哈的伙伴。

  每回有人找大嫂,母亲总是说些“成啥样子”、“没有教养”之类的话,那些人很尴尬,渐渐地来的人就少了,大嫂的笑容也少了。

  大嫂手很巧,做的衣服都是时新样式,有的根本就是大嫂自己想出来的。

  每回葛跟丑兄妹穿了新衣服出去,村里人都会围着看,有人还会不顾母亲的冷言热讽,来找大嫂请教。

  每当这个时候,葛跟丑心里都有种别扭的兴奋。

  大哥大嫂住的屋子很小,是以前长工住的屋子,放了大嫂的陪嫁,几乎就没有地方下脚。

  不过,葛跟丑觉着,有没有那个屋子都没啥,因为他们差不多就不住。

  那时大哥上班的地方,比现在离家还远,大哥一个月也就能回家一两天。

  每回大哥在家,父母都会把大哥支使地忙个不停,只要大哥进了他自己屋,母亲都会找理由把他叫出来,如果还不出来,天一黑母亲就在大哥的窗根下骂,彻夜谩骂,直到大哥出屋。

  那几年,大哥一直是和自己挤在这刚拆掉的窝棚一块儿,自己从来不搭理大哥,大哥好像也不在乎他的冷淡,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

  大哥不在家,大嫂一般是陪着二婶住。

  是了,大哥是跟着二婶长大的,他和二婶更亲。

  懂事后的葛跟丑才明白,二婶守寡,大嫂陪着二婶,说是给二婶解闷儿,其实何尝又不是给她自己孤独的生活找个伴。

  有一回,大嫂当着家里人的面讥笑大哥:“你是不是个汉子,娶了媳妇放在屋里守活寡。人前你是个人人称羡的吃公家粮的人,谁又知道你只是个驴粪蛋子表面光的没用男人,在家里屁都不敢放一个,结婚几年了没给媳妇一分钱不说,还得媳妇倒贴钱把你打扮得光光鲜鲜,你也不觉着臊得慌。”

☆、第0057章 空旷

  大哥回嘴:“家里缺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你一个女人家有啥花钱的地方。”

  大嫂冷笑:“哈,就知道你没啥新鲜词,这句话你爸妈说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啦。别的不说,女人家每月例假那几天,用的卫生纸总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说完就直接往院外走,到了门口,大嫂回头冷笑:“反正你也是活死人一个,有你没你都一样,眼不见心不烦。”

  那回大嫂去了她姐姐家,差不多一个月没回来。

  有天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葛跟丑听见哭声,仔细听,是大哥蒙着被子在哭,时断时续,听着非常难受,葛跟丑总觉着,大哥再这样就会憋死在被子里。

  他去拉大哥的被子,大哥就抱着他哭。

  大哥说他很喜欢大嫂,可他不知该咋着进入大嫂的心,爷爷奶奶没教过他,二婶没教过他,父母巴不得他离婚再娶。

  那回大哥哭了很久,天一亮,没有像往常一样和父母说一声就走了,父母骂大哥没教养。

  那以后,葛跟丑不再排斥大哥,可也仍是无话可说。

  后来有一天,大嫂把她屋里的东西都搬走了,也把窝棚里大哥的东西也拿走了。

  那个礼拜六晚上大哥没回来,礼拜天早上大哥也没回来,直到礼拜天晚上,大哥才回来告诉父母,他和大嫂借了别人的房子,搬出去住了。

  父母气得大骂,父亲甚至还打了大哥。

  大哥那天晚上没有留下来。

  自那以后,大哥都没再和葛跟丑挤着睡。

  听说大嫂怀孕了,父母要求大哥大嫂搬了回来住。

  后来,大嫂说是想要盖新房,父亲把爷爷奶奶停尸的牛房给了大嫂,让他们自己想办法盖房,家里不给钱。

  二婶知道后,带着二哥来大闹了一顿。

  葛跟丑还记得二婶那时骂的话:“怀了娃的妇女,周岁以下的胎娃,遇有白事都要退避一里以外,这是多少年的老规矩了,你们会不懂?你们这是想让沈梅的娃子被带走呀,你们真够狠的,黑了心肝的……。”

  二婶一直骂一直骂,向来和二婶针尖对麦芒的母亲,从始至终,都没有出一句声。

  爷爷奶奶下葬当天,大嫂流产了。

  一个月后,葛辛丑从省城回来时,只感觉院子东侧空旷无比,伙房没了,原本伙房后的大槐树也不见了,靠东院墙整整齐齐码着旧砖、旧瓦和细檩子。

  就两间伙房拆下的材料,比当年葛辛丑拆两座小房所得的材料要多,要好,墙柱是两尺粗的松木,梁架木材有一尺粗,其他木材也是那两间小房的材料不可比的。

  葛跟丑把所有材料分好类,留足盖新房要用的木材,其他的全拉他住的木工组,动手做起了结婚用的家具。

  等明年开春天气暖和了,就能开工盖房。

  郝沈梅和葛凯森兄妹三个,你一言我一语,说起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葛辛丑听了静静坐了一会儿,最后啥也没说,只喝着葛凯琳给他倒的热开水,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葛益芬问他:“大哥,你们棉站还要临时工吗?”

  分家快一年了,葛益芬也学会了做饭,家里的气氛沉闷,她除了白天做饭晚上睡觉外,其他时间都窝在大嫂这边。

  名义上是跟着大嫂学针线活,实际上是来躲清静。

  葛辛丑说:“收棉花的时候忙不过来才会招临时工,这个时候站里又没啥活。”

  “大哥,你给我找个事干吧,我在家里真的没法过了。”葛益芬哭了起来。

  葛辛丑发愁:“这都快过年了,上哪儿去找活干。”

  葛凯琳插话:“小姑,你想不想当老师?咱村小学老师不够用,马校长准备招两个民办教师,初中文化就行,小姑你是初中毕业,绝对符合条件。”

  葛益芬疑惑:“有这事儿?这么大的事,你一个小妮子咋知道。”

  “嗯——,绝对有,这可是我偷听来的。”葛凯琳信誓旦旦。

  其实这是葛凯琳正大光明听到的。

  她的耳力越来越好,只要她愿意,你在离她百米处说悄悄话,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何况校长办公室离她的教室也就十几步远,办公室内的谈话声音只是刻意压低了而已。

  郝沈梅却对此事不抱希望:“咱村的民办老师,不是村干部的子女,就是上级头儿的亲戚,咱平头老百姓,就是文化再高,也轮不到咱头上。”

  大嫂说的是实情,葛益芬的情绪一下子低落,蔫蔫地不说话了。

  葛凯琳也不说话了,她虽然还没完全弄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不过,朝中有人好办事,这确是一条亘古不变的通理。

  满打满算,连后院奶奶一家,总共也就这么十几个人,而且也没听说自家有啥顶得住门市的亲戚。

  哦,非要说有,倒是有一个,据说自家舅舅在京城是个当官的,不管这事是真是假,不还是有句县官不如现管的话吗,大老远的就为一个民办老师的名额去求舅舅,呵呵。

  葛辛丑却觉得这事可行:“益芬从小到大没干过啥活,教书倒是挺适合你,我这就去找马校长,看这回有没有啥条件,不管行不行,还是要试一试。”

  这下葛益芬又来了精神,满含期盼地目送大哥出屋门。

  “小姑,你在城里念书,见多识广,城里的药店,收不收龙嗝泡?”

  葛凯琳一句话拉回了葛益芬的视线。

  眼神虽然聚到了葛凯琳身上,神思却还没有回归原位,葛益芬下意识地问:“你问这个干啥?”

  葛凯琳说:“我妈后半年接的活儿,工钱都给四叔结医院的账了,我哥和我攒东西卖的钱,也还了饥荒,家里没现钱,我哥和我还要上学咧,不弄点钱咋办?”

  你是兄妹里最小的,我也是,你是兄妹里唯一的女孩子,我也是,你快十六岁的人了,啥事都要靠哥哥,我不满七岁,就要为自己和哥哥的学费操心,我话都说这么明白了,看你还好意思开得了口要钱。

  [bookid==《佳肴记》]

  作者:恕恕

  简介:现代精明女强人一朝穿越,手持重宝发家致富觅姻缘

☆、第0058章 教书

  自从葛随丑从地区临曲人民医院回来,三天两头发烧,王医生几乎每天来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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