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福-旱地鱼.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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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沈梅觉得梁雨有点异想天开:“跟丑是在村里盖房子,又不是给城里人。给娃混城市户口难了点吧。”

  梁雨泛酸:“大哥是城里人,凯琳他们天生含着金钥匙。我的娃没那个命,只能靠我自己给他们后天挣,难有啥办法,谁让我命苦咧。”

  郝沈梅懒得和她多说:“反正丑话我已说在前头。信不信由你。”

  两人不欢而散。

  孙颖梨现在就是闲着的时候也不撕东西了,要么坐着发呆,要么不停往门口跑。郝沈梅问她要干啥,她说是看看她妈回来没有。

  郝沈梅指着范欣荣问孙颖梨:“你看她像不像鸾妮。”

  孙颖梨不明白:“鸾妮是谁。”

  已不记得曾经离不开葛益鸾的事了。

  忽然对着范欣荣叫唤:“妈——”

  拉着范欣荣不松手。被范欣荣手里的绣花针扎了也不管,范欣荣慌得不知该咋办。

  葛凯琳哄孙颖梨:“你妈去地里干活了,地里草长了老高,她去拔草。”

  孙颖梨问道:“哦,那她啥时候回来做饭,我饿了。”

  又要往门口跑。

  郝沈梅瞪了葛凯琳一眼,赶紧拉住孙颖梨哄:“你妈去地里的时候说要我给你做饭,让你吃了饭好好睡觉。”

  老太太好不容易消停,可不能再让跑了。

  葛凯琳赶紧补了一句:“小娃子多睡觉才能长身体。”

  “哦,你去做饭。”孙颖梨推着郝沈梅往西间走。

  郝沈梅哭笑不得,说婆婆糊涂了吧,她倒还知道西间是做饭的地方。

  孙颖梨吃完饭睡下,郝沈梅也累得休息了,范欣荣回了后院,葛凯琳刚打算睡一会儿,丢娃来找绪祥。

  听说绪祥去了恽县,丢娃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

  葛凯琳问他:“丢娃叔,你认得绪祥?”

  “见过。”丢娃摇头。

  葛凯琳想起,她曾经问过绪祥,是不是认得丢娃,当时绪祥的答复和现在的丢娃一样,摇着头说:“见过。”

  那这到底是认得还是不认得,两人同在一个村里,互相见过对方并不奇怪,葛凯琳还亲眼看见绪祥和丢娃对峙,就是那次对峙后,丢娃就得了打摆子,几个月反反复复不好。

  “你找绪祥有啥事吗,下回他回来我转告,或是让他去找你。”葛凯琳试探。

  咋觉着这两人之间有啥猫腻呢?

  “没事,我需要几条有毒的蛇,想找他帮忙。”丢娃笑得勉强。

  “丢娃叔要毒蛇干啥,我没听说绪祥有毒蛇,倒是绪涅捉蛇很厉害。”葛凯琳更好奇了。

  “是呀,绪涅只听绪祥的话,我要找绪涅帮忙,绪涅未必理我,所以我才找绪祥。”丢娃的语气有点迫切。

  “丢娃叔,我咋觉得你是顺着我的话头接话咧。”葛凯琳不客气。

  丢娃嗔怪:“你个小妮子,我骗你干啥,我有个朋友生了一种病,需要毒蛇做药引。”

  葛凯琳饶有兴趣道:“哦?那你说说你朋友得的啥病,我跟着牧老师学医好几年,还没碰到过需要蛇毒做药引的病呢,丢娃叔,你就让我长长见识呗。”

  丢娃说不上来。

  “算了,丢娃叔,等绪祥回来,我把你的话转给他,估计你朋友的病你也弄不懂。”葛凯琳给搭了个丢娃台阶。

  “是呀是呀,我只知道他需要蛇的那个毒,至于是啥病,我不像凯琳你懂医,就是人家给我解释了,我也记不住。”丢娃暗里嘘了一口气。

  “那你这个要的急不急,我让涅娃给他哥写信时说一声。”葛凯琳做关心状。

  “不急不急,我朋友说,有这个好些,没有的话也不妨事。”丢娃摆手。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丢娃告辞。

  郝沈梅从里间出来,皱眉:“咋觉着丢娃怪怪的?”

  “你管他怪不怪,只管睡你的觉就行,休息不好哪有精神看我奶奶呀。”葛凯琳把郝沈梅推回里间。

☆、第0153章 癔症

  郝沈梅上了炕,边躺下边嘟囔:“我这不是心里不踏实吗……。”

  到底不踏实啥,还没说个子丑寅卯来,呼噜声已响起。

  刚给郝沈梅掖好被子,孙颖黎又坐了起来,扯住葛凯琳问:“我妈回来没有?”

  葛凯琳哄她:“刚回来一下,看你乖乖睡觉,还夸了你,她到集上买花生去了,晚上给你做花生糜。”

  使了个巧劲,让孙颖梨又躺下了,像拍婴孩一样拍哄:“再睡一会儿,醒来就有花生了。”

  孙颖黎早些年牙就掉光了,吃东西全靠牙根磨,她喜欢吃炒花生,牙根磨起来费劲,郝沈梅都是把炒好的花生磨碎。

  她年纪大了,怕她吃炒花生多了不好消化,一般都要混些别的好消化的,多半是和蒸熟的面粉混杂一块做成糊糊给她吃。

  这边刚把孙颖梨哄得睡着,郝沈梅突然坐了起来:“不行,我得去问问丢娃找祥娃干啥,丢娃是吃祖宗饭的,可不能把祥娃带坏了。”

  葛凯琳疑惑,老妈今儿个是咋啦,连她都看得出,丢娃明显心里有鬼,自家妈几十年的老江湖了,咋可能看不出来。

  全村人都知道丢娃是吃祖宗饭的,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要是当面问出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有可能会翻脸。

  怀疑自家老妈在说梦话,试探:“妈,你睡糊涂了吧,丢娃又不是滚蛋,滚蛋你问啥就答啥,老实的都不带拐弯的,丢娃可是个滑头呢。”

  “我也没指望他能说实话。我就是想敲打敲打他,别老是打人家小娃子的主意。”郝沈梅说着话要出溜下炕。

  “你是人家的啥人,你说话人家就听呀。”葛凯琳干脆把郝沈梅的鞋提溜了开去。

  郝沈梅执拗道:“不管他听不听,就是他要和我翻脸,我也要把话说明白,他要拉滚蛋跟着他干的时候,我就很生气了。看他没成事。我也就算了,现在他又要拉祥娃,一次两次的在咱家弄小娃子。以为我是泥捏的呀,你把鞋给我拿来。”

  葛凯琳糊涂了:“妈,你到底是生气他拉小娃子跟着他干,还是生气他拉咱家的小娃子跟着他干?”

  “两样都有。”郝沈梅道:“滚蛋就不用说了,人老实。只要不惹得他狠了,估计这一辈子就是咱家的人了,祥娃虽说不如滚蛋和咱家亲近,就现在的态势。往后也差不到哪里去,要是将来他俩学好还好,要是走上歪路。你和你哥能不受影响?”

  说来说去,还是怕她兄妹跟着受影响。

  “哦。原来妈你是担心这个呀,”葛凯琳开解,“滚蛋人单纯,咱是得要看紧一点,祥娃你完全不用担心,上回丢娃把滚蛋堵在胡同里,非要滚蛋跟着他干,还是祥娃给解的围呢,你是没看到当时那个架势,祥娃冰着一张脸,丢娃给吓得浑身发抖呢。”

  “你说的是真的?我咋没听你说过。”

  “我骗你干啥,要是你不信,等滚蛋回来,你问问他是不是真的。”

  “我不是不信你,老听别人说祥娃性子寒,看着他都觉得冷,我咋没有这感觉。”

  “性子寒也要看对谁,在你面前,他冰过脸没有,最多是没表情而已吧。”

  “倒也是。”

  “所以说,祥娃这样讨厌丢娃,有祥娃看着,丢娃他也不敢再招惹滚蛋,你又担心个啥呀,再说了,有些事是不能当面锣对面鼓敲的。”葛凯琳的话又饶了回来。

  “那我不去了。”郝沈梅缩回炕上,躺下接着打呼噜。

  葛凯琳半天没反应过来,老妈刚才真是在说梦话?

  咋跟真的一样,和自己一问一答,条理清楚,不是说,梦话都听不真切吗。

  前次自己说梦话,整夜整夜的说个不停,老妈就说一个字都没听清。

  等会儿老妈起来问问她,看她到底咋回事。

  还有,老妈咋知道丢娃要拉滚蛋入伙,自己可是嘱咐过滚蛋不能告诉别人的。

  听着学校下午上课的预备铃响了,葛凯琳站在院里喊范欣荣。

  范欣荣应声很快过来,葛凯琳嘱咐她守着孙颖梨和郝沈梅,自己赶紧去了学校。

  快要中考了,牧老师这阵子看她看得紧,要是她无故迟到,有的是法子折腾她。

  范欣荣才一进屋,就听到里间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进去,是孙颖梨起来了。

  一看见她就问:“妈,你买花生回来了。”

  范欣荣满头雾水,想起自家奶奶教过她的话,还是顺着孙颖梨道:“买了。”

  孙颖梨慢慢出溜到她跟前,揪着她的衣服问:“那啥时候吃花生糜。”

  这下把范欣荣难住了,她见郝沈梅做过花生糜,可她自己没做过,问题是家里有花生吗?

  想起前几天爸妈说过今天会来,顺口道:“我把花生送到别人家去炒了,等花生送过来,咱就做花生糜,你再睡一会儿,花生糜做好了我叫你。”

  平时孙颖梨午睡都要睡将近两个钟头,她回后院还没多久孙颖梨就醒了,哄一哄孙颖梨应该还有的睡。

  果不其然,孙颖梨又乖乖的躺下,头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范欣荣在放粮食的大瓮里翻找,还真找着了半书包炒熟的花生,已经受潮,花生壳都变软了,看样子应该是自家爸妈送来还没吃完的,她用铁锅稍稍翻炒了一下。

  为避免花生炒糊,估摸着已花生热得均匀,就倒了出来。

  待花生凉下来,壳变脆,范欣荣剥起花生来。

  花生剥好研磨成粉,孙颖梨都还没醒,范欣荣感叹,人都说越老越倒着往回活,这话还真不假,太姥姥这个样子,可不和几岁的小娃子一样。

  郝沈梅醒了,问她:“你这是在干啥?”

  “太姥姥问我要花生糜吃。”范欣荣准备蒸面粉。

  “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郝沈梅下了炕,接手范欣荣的活,“我来,你接着练手吧。”

  范欣荣跟着她学绣花,也才刚有点感觉,还没到摸着门道的境地。

  范平安送来花生,听郝沈梅说要做花生糜,重新剥了新花生给磨成了粉,他是怕范欣荣再次炒过的花生味道过重,孙颖梨吃着不好闹腾起来。

☆、第0154章 狠戾

  课间时间,葛凯琳告诉绪涅:“丢娃今儿个找你哥哥要蛇毒,你写信的时候提一下。”

  绪涅的眼神立时凌厉起来。

  葛凯琳心中一凛:“是不是有啥事?”

  绪涅摇头:“哥哥说,这是我们自己的事。”

  还真有事,葛凯琳道:“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就告诉我。”

  绪涅本来要拒绝,想起绪祥教过的道理,他改为点头:“嗯,谢谢凯琳姐。”

  葛凯琳稀奇:“咦?你不老是叫我憨琳姐吗,咋好好的改口了。”

  绪涅小脸认真:“我哥说,往后不准叫憨琳。”

  葛凯琳噎住,搞了半天这是个听话的娃,并不是自己的想法。

  绪欣毓看见葛凯琳和自家弟弟在嘀咕着啥,凑过来问:“你俩有啥事还要瞒着我!”

  “没啥,”葛凯琳顺口胡诌,“涅娃想知道婶婶现在咋样了。”

  朝绪涅使眼色。

  绪涅道:“哥哥信里说,要我每次回信都要告诉他婶婶的情况,他也好随时调整给婶婶的调理方法。”

  他心眼直,还没学会撒谎,说得倒是实话。

  “那你为啥不直接问我?”绪欣毓微怒。

  不知道为啥,她觉得弟弟和她越来越疏远,她有话都找弟弟说,弟弟却不像以往那样喜欢粘着她,周末也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看过奶奶和妈妈了。

  葛凯琳打圆场:“涅娃是碰到我顺便问问,以咱俩的关系,问我和问你还不是一样吗。”

  和绪祥兄弟决裂的事,郇老太太几人没有告诉过绪欣毓,也没阻止绪欣毓和两兄弟来往。葛凯琳自然也不知道,她还以为绪欣毓又耍性子了。

  “可是,可是。”绪欣毓想说点啥,却不知该咋表达,恼怒之下,扭头就走。

  她这几年言语上有进步,不过也是说话速度快了些。不留心听的话。感觉不出和一般人说话有啥区别,但要真遇到个啥事,她还是一急就不知道说啥了。甚至根本说不出话。

  葛凯琳催绪涅:“你姐姐生气了,你去哄哄她,要不她又该闹好久别扭不理你。”

  绪涅不动:“哥哥说,她要学会长大。”

  葛凯琳表示无力:“哥哥哥哥。你啥都听你哥哥的,你自己没脑子呀。没有自己的主意。”

  绪涅冷下脸,转身就走,他不喜欢别人说哥哥的坏话,谁都不行。

  葛凯琳心里吐槽。绪祥那家伙到底是个什么妖才呀,怎么两个的都给他调教得这么维护他,那家伙就不知道好好教教这两个说话吗。一个两个的都让人头疼。

  一根筋有一根筋的好处,绪欣毓生绪涅的气。却不迁怒葛凯琳,葛凯琳问绪欣毓为啥生气,绪欣毓说了她这段时间的感觉。

  葛凯琳替绪涅解释:“涅娃要跟着你哥哥去恽县上学,他怕自己考不进你哥哥给他找好的那个名校,使个劲的学习,都不咋玩了,他周末没回你家,应该是抓紧时间学习了。”

  绪欣毓惊讶:“涅娃要去恽县,他咋没有告诉我,哥哥也没有提起。”

  绪祥每次回来,都会去学校看绪欣毓,一直没有中断教绪欣毓练书法和绘画,两人之间也有通信,绪祥的伤也是在绪欣毓家养的,他都没有提起过要带绪涅去恽县的事,可见绪欣毓听到葛凯琳的话后的震惊。

  这下葛凯琳也懵了,这三个人之间到底咋回事,不对,绪祥那家伙要干啥。

  她也不知该咋宽解绪欣毓了,总不能再编瞎话吧,绪欣毓和一般人不一样,脑子没啥弯弯绕,编瞎话只能一时哄得绪欣毓高兴,却有可能害了她。

  放学后葛凯琳特意等着绪涅一块走,问起咋回事,绪涅冷着脸没吭声,到岔路口径自回了高争气家,这就表示晚饭他自己做着吃,不会去葛凯琳家了。

  别看葛凯琳比十岁的绪涅大了三岁,平常的饭菜绪涅基本会做,葛凯琳却只会点熬米汤和凉拌黄瓜类工序简单的饭菜,只能算是饿不着了。

  葛凯琳回到家,问起郝沈梅中午的事,郝沈梅不承认她说过那些话,说她睡着中间就没醒过,葛凯琳好笑,自己猜的没错,老妈还真是在发癔症,梦醒就不记得啦。

  心被深深触动,老妈梦里都惦记着自己兄妹的前程。

  绪涅晚饭煮了一条约有三斤重的整鱼,用鱼汤煮了一大碗挂面,整条鱼也吃掉,看了会儿书,练了会儿绪祥教他的拳法,把家里收拾整齐准备睡觉,有人敲院门。

  绪涅皱眉,没有应声,他不喜欢有人打乱他的生活规律。

  门外的人开了口:“涅娃,我是你丢娃叔,今儿个在沃水买了点稀罕蔬菜,给你送点。”

  “我不吃蔬菜。”绪涅说话硬邦邦,没有开门的意思。

  丢娃也没打算就这么算了:“这个是南方才有的稀罕菜,你尝尝。”

  后悔没有打听清楚绪涅的喜好。

  “我不吃蔬菜。”绪涅还是那句话。

  “涅娃,你让我进去,先看看是啥蔬菜再说。”丢娃不放弃。

  绪涅烦躁起来,拉开院门,二话不说就一脚踢了出去,见开了门的丢娃还没来得及高兴,整个人已经踉踉跄跄往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惯性地往后出溜了一段距离才停。

  丢娃的脑子一片空白,没明白这是咋回事。

  “咣当。”院门在他面前再次关住,丢娃猛地醒过神来。

  可要他马上从地上起来去拍门,他做不到,这一摔真是摔得不清。

  他不敢叫喊。

  他是趁着这个时候大家都睡了才来找绪涅的,说话都尽量压着声音,要是现在他惊动了左邻右舍,又该咋解释他的动机。

  别任务没完成,自己先给废了,那还图个啥。

  绪涅关了院门就直接回了屋,哥哥说过,外面那个人是不用理会的,要是他来招惹自己,只管揍,不用客气,让他离自己远点,最好是见了自己就躲。

  他打算以后就这样做。

  心中打定主意,绪涅安心睡觉,外面那个人是死是活还是残废,不是他关心的事。

☆、第0155章 救命

  葛凯琳第二天就听说丢娃受伤住院了,据说是骨盆开裂,郝沈梅去医院看望丢娃,回来说是丢娃的儿子哭着闹着要吃肉,丢娃趁着晚上出去套野物,结果不小心摔伤了。

  葛凯琳怀疑:“不会吧,干他们这个的少不了晚上干活,应该早就习惯了,咋就套个野物还能摔得进医院。”

  “这有啥不可能的,久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难道他做那事就没有失过手。”郝沈梅分析,“再说了,干他那个的,啥事都是提前筹划好的,东西也是死的,还不是他想咋样就咋样,野物可是活的,不会按他的套路走。”

  葛凯琳失笑:“说的好像你有多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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