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严,你真是英明,当了领导就是不一样,说的话有根有据的,佩服。”半天没说话的绪大江这会儿来了神。
绪大江来神,绪向阳倒偃旗了:“嘿嘿,二师傅就二师傅,总比大师傅好听,大师傅,大师傅,咋听着都像是伙夫,哈哈。”
老严没理绪向阳,对另一个小伙子说:“李凌志,你也来拜见师傅吧,你的身子骨太弱,跟着他们练练,身体也能壮实一些。”
“是,大师傅,二师傅。”李凌志学着童浩鹏那样,给绪向阳和绪大江抱拳施礼。
“老严,你这可有点贪得无厌了啊。”绪向阳抗议。
“贪得无厌就贪得无厌,咋地,你还能揍我一顿?”老严还跟绪向阳扛上了。
能和绪向阳混一块儿的人,就没有脸皮薄的。
“揍就揍。几年没比划了,还真是手痒。”绪向阳说着,还真要摆架势。
“还真是,几年没比划,不知老严这当了官,身手有没有退步。”绪大江手也痒起来。
“嘿嘿,这会儿我可没空和你俩打。”老严神色认真起来。“童浩鹏和李凌志随着你俩回去。一方面跟你俩学点东西,再一方面,他俩有任务。你俩也别多问啥任务,只管带他俩回去就行。”
“带回去?住哪儿,我可提前声明啊,我家老老小小全是女人。家里添俩小伙子可不方便啊,别打我的主意。”老严的话音刚落。绪向阳立马大声提意见。
“就你事多,”老严拿起办公桌上的书就朝绪向阳砸了过去,“我就没想过指望你,大江家地方大。都是清一色的大老爷们,童浩鹏和李凌志就住大江家,我可告诉你啊向阳。你当师傅得尽心,要是他俩回来没学下东西。看我不找你算账。”
绪大江爽快:“行,就住我家,我家的屋子通透,五间屋子连着,连个隔墙都没有,院子也好几亩大咧,他俩就是孙悟空,也够地儿折腾了。”
这话说的,一个队里打麦晒东西的场院,能不大吗。
接一本没啥威慑力的书,对于绪向阳根本不在话下,他赖皮劲又上来了:“我不明不白在你的地盘呆好几天,我妈和慧灵得担多大心呀,这个你得有个说道,补偿。”
老严嗤笑:“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多大人了还敲竹杠。”
三人又胡扯了一通,绪向阳和绪大江领着新收的徒弟回了家。
绪家堡属于山村,地势高低起伏,很少有整块大面积的地,近一半地都没啥收成,能指望上养活人口的耕地,人均五分地都不到。
绪大江住的场院,还是经过人工休整,才变成这么大面积的平地。
童浩鹏和李凌志是城里长大的,跟着来到绪家堡,跟两个小娃子一样,看啥都稀罕,除了跟着绪大江和绪向阳练武,其他时间,俩人不分白天黑夜地到处乱跑。
有时候也跟着到地里去,说是帮忙干活,可俩人不帮倒忙就算不错了。
拔草要除根,他俩拔草,以为只要地面上的草没了就行了,拔断了也不管,任由草根留在地里头。
要不就是觉得好玩,只把草叶子撸掉,留下光杆子,结果没几天,他俩拔过草的地方,又是一片生机盎然,甚至比原来长得还旺盛,令社员们哭笑不得,还得返工。
后来队长严令他俩,下地可以,但不准干活,俩人这才消停。
绪大江回家后,听取李凌志的建议,一改以往紧看着绪四武的法子,大多时候都由着他。
老严交代过他,李凌志专攻心理学,他的方法建议,应该对改善绪四武的精神状态有用。
果不其然,李凌志来了没多久,绪四武就恢复了。
绪四武本来就是个婆婆嘴,喜欢翻道别人家的事,这下子不用李凌志和童浩鹏多问,村里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事情,就从他嘴里知道了个详细。
绪向阳也明白,李凌志和童浩鹏看起来是在胡闹,其实干啥都有目的,自己名义上是俩人的师傅,其实并不能管他俩很多,有些时候还要听俩人的。
“二师傅,听说绪祥和绪涅是师妹捡回来的,你知道是从哪儿捡回来的吗?”
绪向阳摇头:“不知道,她不肯说,欣毓的性子和旁人不一样,除了她自己乐意理会的人,从不跟别人搭话,要不你俩试试?”
李凌志心动:“那我试试,看能不能从欣毓那里知道点啥。”
他想着凭自己的专业知识,对付绪欣毓应该没问题。
谁知道这一试不打紧,绪欣毓原本只是对他不理不睬,后来弄得只要他一接近,绪欣毓就尖叫,最后发展到绪欣毓只要看见他就尖叫,哪怕他还离老远。
绪向阳也不管李凌志是不是有任务,警告他,再不准出现在绪欣毓的视力范围。
整个绪家堡,除了乔家坟场,几乎已经都被李凌志和童浩鹏转悠变了,闲得无聊,李凌志和童浩鹏商量着进乔家坟场探险。
“听说这乔家坟场很邪乎,只要是进去过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童浩鹏有点胆怯。
“所谓的鬼神,都是人编出来自己哄自己的,浩鹏,你该不会是不敢进去才这么说的吧,亏你家人给你起了这么大气个名字。”李凌志撇嘴。
☆、第0094章 突病
“谁说我怕,我只是听人家这么说而已,又没说不去。”童浩鹏最听不得人家说他胆小。
俩人已经站在乔家坟场边上,李凌志率先进坟场:“既然不怕,咋还站在那儿,进去呀。”
“你不是也没进去吗。”童浩鹏还是有点迟疑。
“你再不过来,我可就自己进去了啊,你在这儿等着。”李凌志继续往前走。
“谁说我不进去,你瘦胳膊细腿的,没有我,你要出个事可咋办。”童浩鹏心一横,也踏进了乔家坟场。
以往两人也不是没想过进乔家坟场,可是不知为啥,只要两人一说起这事,就感觉身后似乎有人盯着一样,让人头皮发麻。
心照不宣地,俩人来这么长时间,近在咫尺的地方,却一直没有成行。
今天状态还好,没有被人盯着的感觉,而且上面催得紧,李凌志决定,无论如何今天都要走这一趟。
越往里走,童浩鹏离李凌志越近,等看到坟头时,童浩鹏整个身子几乎都靠在了李凌志身上。
李凌志站住,叹气:“实在不行你就回去吧,还没等你被吓死,我先会被你累死。”
童浩鹏傻笑:“嘿嘿,我是有点怕,不过我不回去,进都已经进来了,要是真有鬼,这会儿走也来不及了。”
李凌志耸肩:“那你就好好走路。”
“嘿嘿嘿。”童浩鹏笑着和李凌志拉开了距离,也只有一步远。
“你把东西拿出来。”李凌志却突然站住说。
心不在蔫的童浩鹏,一个没防备,整个撞到了李凌志身上,李凌志支撑不住。俩人一起摔倒,滚进了坟堆丛中。
等俩人费劲巴力地爬起,衣服裤子被荆棘挂破了几个洞,脸也被刮伤,血珠从被刮出的口子渗出,伤口一阵一阵地抽痛。
“阿嚏——,阿嚏——。阿嚏……。”李凌志一个接一个地打喷嚏。身子也开始发抖。
童浩鹏比李凌志好点,只是打了几个寒战,嘴里嘟囔:“邪门了。咋突然这么冷呀。”
“少废话,快点把东西拿出来,开始干活。”李凌志催他。
“行,早干完早回去。”童浩鹏的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张牛皮纸。
“噗通。”李凌志突然脸朝下扑倒,没有了动静。
“凌志。你咋啦?”童浩鹏蹲下,将李凌志的身子翻过来。
等看到李凌志的脸,童浩鹏愣了一下,立马抱起李凌志就往坟场外跑。手上的牛皮纸掉到地上他都没有注意到。
李凌志牙关紧咬,脸色铁青,身子冰凉。紧缩成一团,还在不停地抖索。
童浩鹏一路紧跑。一会儿抱,一会儿背,一刻也不敢歇地冲进了保健站。
看见李凌志的模样,代医生也吓得不轻,从箱子里翻出厚棉被,除脑袋露在外面,把李凌志捂了个严实。
才是初秋季节,这个时候根本还用不到厚棉被。
“你俩这是去哪儿胡闹了,咋冻成这样。”忙活停当,代医生问童浩鹏。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本来还好好的,他突然就成这样了。”童浩鹏的气还喘匀乎,说的话断断续续。
“你总得告诉我他刚才去哪了,或干了啥事,我也好找原因对症下药呀。”代医生急道。
童浩鹏犹豫了下才说:“我俩好奇,进了乔家坟场,才看见坟堆,他就这样了。”
代医生皱眉:“你俩胆子咋就这么大咧,又都不是小娃子了,就是好奇也要看地方。”
童浩鹏低头盯着李凌志,任由代医生训斥,忽然惊叫:“呀,他这咋抖得越厉害了。”
“坏了,这是要发高烧了。”代医生掀开李凌志身上的棉被。
李凌志的身子越发紧缩成一团,有了抽搐症状,代医生吩咐童浩鹏:“你躺在他身边抱紧他,掐他的合谷穴,尽量让他放松,我这就给他配药。”
明明知道病人会发高烧,可还没发烧的时候,是不能强制用退烧药的,何况在这缺医少药的偏远山村,这个时候能做的,就是将伤害降低到最小。
童浩鹏依言而行,侧躺在李凌志身后,整个将李凌志包进自己怀里,双手跟李凌志的双手十指相握,同时两个大拇指掐着李凌志的合谷穴,一条腿垫在李凌志身子下面,另一条腿插进李凌志两腿间,双腿缓缓用力,试图使李凌志的腿慢慢伸直,以免李凌志转筋。
转筋,也就是身子僵硬的意思,有些病人因为抽搐时转筋,病好以后,身子某些部位永远处于僵硬状态,给生活造成很大麻烦。
想要通过动手术改善,却不是谁都有钱做得起这个手术,也不是你有钱就一定能治好的。
代医生配好药的时候,李凌志的身子已经开始发烫,身子倒是有了些许放松。
谁知打了退烧针后,李凌志的体温不降反升,用酒精擦也没用。
代医生当机立断:“不行,你得赶紧送他去公社医院,去益村也行,益村的王医生比公社医院的医生还厉害,不过就是得过旱地山,背着他爬山太费劲。”
童浩鹏有点懵,央求代医生:“麻烦你把我师傅找来。”
“行,你等着。”代医生匆匆跑了出去。
绪向阳跟着代医生跑进保健站的时候,肩膀头上坐着绪涅,绪向阳是直接从地里来保健站的。
路上绪向阳已经听代医生说了咋回事,一进保健站屋子,绪向阳立马把绪涅放在地上,吩咐童浩鹏:“我先背着凌志上山,你去找你大师傅,咱三个人轮流背凌志,去益村找王医生看病。”
“哎,我这就去找大师傅。”童浩鹏忙不迭答应,赶紧跑了出去。
小伙子哪里遇到过这种事,他这会儿巴不得有个人给自己拿主意。
“叔叔,王医生很厉害吗?”绪涅问绪向阳。
“嗯,县里医生看不了的病,王医生都看得了。”绪向阳边答话,边背起李凌志。
“那我回去给奶奶说一声。”绪涅撒腿往回跑。
绪涅回家先给郇老太太交代了情况,在家转了一圈没看见绪祥,问郇老太太哥哥去了哪里,郇老太太告诉他绪祥去玩了,绪涅立马跑了出去。
☆、第0095章 好转
出了村子没多远,绪涅就听见绪祥叫他:“涅娃,和我去个地方。”
“哦。”绪涅没有问去哪里,由着绪祥拉着飞奔。
到了乔家坟场李凌志和童浩鹏摔倒的地方,绪祥问绪涅:“你有没有看见啥东西。”
“哦,我找找。”绪涅在周围杂草中翻找,尽管他也不知道要找啥。
绪祥自己也摸索着翻找,交代绪涅:“主要顺着风吹的方向找。
过了一会儿,绪涅往绪祥手里塞了一张纸:“哥哥,这上面有画。”
“我看看。”绪祥展开被塞在手里的牛皮纸,逆着光凑近眼睛。
绪祥像是嗅牛皮纸的味道一样,牛皮纸离脸很近,颠来倒去翻腾了好一会儿,又用手细细摸了一遍,才把牛皮纸塞进自己口袋。
“哥?”绪涅疑惑。
“今儿个的事谁都不能说。”绪祥摸摸绪涅的脑袋。
“嗯。”绪涅点头,满脸懵懂。
小家伙虽然不知道哥哥为啥要这么做,可哥哥的话他都言听计从。
李凌志在益村保健站治疗,童浩鹏到村委会打电话给上级,汇报情况。
老严指示,局里有更大的案子要办,人手不够,等李凌志病好了,童浩鹏和李凌志都回县公安局,他俩正查的案子暂时搁置。
李凌志在益村呆了两天,意识稍微清醒,听童浩鹏说起老严的指示,执意回了县城。
乔一水的伤好后,并没有因为他是受害者而得到自由,由于他这段时间的坑蒙拐骗,还有偷盗行为。被判刑三年。
他很不甘心,被审问时使劲攀扯绪四武,经过公安局的调查,绪四武充其量也只算是个随犯,其实连随犯也算不上,因为只要涉及钱财的事,乔一水都不让他沾手。
绪四武跟着乔一水混了几个月。也只相当于乔一水的一个仆人。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过。
这件案子由老严亲自经手,对于老朋友的娃子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从中多方活动。再加上绪四武还未满十五周岁,量刑上政策放的较宽,绪四武才能安稳地在村里过得自在。
暑假结束,牧老师正式收葛凯琳为徒。绪大江也正式在益村任体育老师。
葛凯琳每个礼拜天都要去梨树村,有模有样地求牧老师给郝沈海治脚。到了后来,她自己非要亲自试试治郝沈海的脚。
郝沈海早年找过好几个医生治脚,其中就包括牧老师,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郝沈海早已放弃了能正常走路的想法。牧老师知道他的症结在哪里,对他也没多大信心。
葛凯琳开始说要给他治脚,郝沈海还以为是小娃子家初学看病。一时兴起而已,自己只要敷衍那么几回。小娃子过了那股兴奋劲儿,就会忘了这回事。
谁知葛凯琳愣是软磨硬缠,从秋天缠他到冬天,再从天冷磨他到天热,看那架势,只要他一天不答应,葛凯琳就一天不放弃。
一年过去,郝沈海弃械投降,牧老师也被葛凯琳缠得头疼,郝沈海和牧老师俩人再次凑到了一块儿。
比起初犯病那阵儿,郝沈海的脚状况更加严重,牧老师根本连试一试的想法都没有,他跟郝沈海的想法一样,做样子给葛凯琳看上几回,治不好,小妮子自己就会放弃。
可惜,俩人都打错了算盘,只要俩人能凑到一块儿,葛凯琳就有办法让俩人都认真起来。
啥办法咧,自然是她拿手的催眠。
在她的一次次催眠中,郝沈海渐渐克服恐惧心理。
只要郝沈海自己愿意配合,牧老师自然就会认真对待自己的患者。
加之葛凯琳自己的针灸推拿术本就不逊于牧老师,她时不时缠着牧老师让自己试一试,趁机摸清每次治疗的效果,调节一下治疗节奏。
几个月下来,郝沈海的走路姿势大有改善,走路时脚不再全程在地上拖,速度也快了那么一点,他自己都说走路轻松了一些。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不用葛凯琳催,郝沈海变被动为主动,自己按时去牧老师那里治疗,并按牧老师的嘱咐坚持康复锻炼。
自从乔一水被正式判刑,一水妈哭了一场又一场,身体明显一日不如一日。
明天是探监的日子,一水妈正要找人陪她去省城,刚好看见绪四武在村里晃悠。
一水妈拉住绪四武,满脸悲戚:“我明儿个想上县里去,你能陪我去吗,我怕迷路。”
看着一水妈可怜的样子,绪四武心生悲悯:“你看你走路都没劲,去县里干啥?”
“我想一水了,想去看看。”一水妈抹起了眼泪。
她只是心里难受,想找人说道一声,恰巧碰上了绪四武,本没想着绪四武会答应。
她自家儿子是个啥东西,她嘴上不承认,心里跟明镜似的,绪四武跟着她儿子在外面,哪能学好。
可没想到,绪四武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行,你啥时候走,我陪你去。”
一水妈愣怔一下,接着喜极而泣:“走,我这就走。”
“好,走吧,你小心看着脚下。”绪四武搀扶住一水妈,俩人慢慢出了村子。
村里看见这事的人不少,有人碰上绪向阳,添油加醋告诉了他。
绪向阳转身就往场院跑。
绪大江的反应,出乎绪向阳的意外,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或是懊恼,只有沉默。
绪向阳急了:“你倒说句话呀,这事该咋办,不能由着四武乱来,迟早会出事。”
绪大江叹气:“我都不知道我应该想啥,我想自己静一静。”
说完,往场院外的小路走去
你啥性子我当然知道,就是怕你犯傻,我宁肯你能和我打一架,也不想看到你闷着。
心里这么想着,绪向阳还是让开了身子。
直到明月当头时,绪大江的身影才由远及近,等在场院路口的绪向阳松了一口气。
没说话,只是给了绪大江一拳,拍拍他的肩膀,绪向阳大步往家去。
第二天,绪四武和一水妈天擦黑才回来,一水妈没回她自己家,而是和绪四武一块儿来了场院。
ps:明天开始,每天改为一更,总字数不变,还是4000+,更新时间为晚上7:32.
☆、第0096章 打断
第0096章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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