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威胁吧?
一定是!
傅佩瑶用力地翻了一个白眼,表明自己对长公主这番话的不屑。然而,在她那笑得眯成一条线,连牙肉都显露出来的情况下,这所谓的“白眼”,还真没什么说服力。
“你呀,还是见识太少,眼界太窄……”
长公主摇了摇头,脸上也有些懊恼和后悔:“倘若,当初,我们不要那么急着赶回京城,而是带着你慢慢地绕城而来,每个地方都停留一段时间,那么,想必,如今,你就不会将安国公府,淮南王府和锦荣候府使出来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当回事了。”
这口锅,傅佩瑶表示自己绝对不背!
毕竟,穿越前,她可是混迹职场数十年的老油条。论见识到的人心险恶程度,论对生活命运残酷的认知,虽不能胜过长公主或傅四爷,却也绝不是他们几十年阅历和经验的零头!
“娘,我那是看戏的同时,顺便点评一下而已。”
在这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小说的时代里,难得可以近距离地欣赏一出又一出狗血爱情大戏和宅斗宫斗大剧,让人如何能控制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呢?!
——不时常吐吐槽,怼怼人,哪怕拥有“星宝”这只金大腿,隔三茬五就能败败家,体会一把“买到手软”的酸爽并快乐的感觉,时间久了,也难免觉得有些寂寞空虚冷啊!
“你那是看戏?”长公主斜睨着傅佩瑶,对傅佩瑶这“颠倒是非黑白,却毫无心虚,一幅本就如此”的姿态,除了再次感慨一番“生女肖父”外,别的,还真不知该如何说起了。
“当然!”敏锐曾察觉到长公主那满腹无奈和抓狂的傅佩瑶,在再一次重申了自己的“位置”后,就将目光投向桌上的贴子,一脸好奇地问道:“娘,你说,大伯娘知道这件事吗?”
对于傅佩瑶这种“并不高明的转移话题”方式,长公主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傅佩瑶,道:“你觉得呢?”
“这个,还真不好说。”傅佩瑶认真仔细地考虑了半晌后,道:“若是以往,大伯娘还有那么几分理智的话,哪怕大姐并未告知此事,却也会在得知消息后,就及时地阻止大姐。而,如今嘛?”
明知安国公府不能掺和到“皇子夺嫡”的争斗中,府里的姑娘更不能嫁给皇子为妃,以免出现那种过早站队的情况,偏还能因傅芷卉描述的那美好的未来,而生出“从龙之功”的贪欲!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知晓了傅芷卉特意下贴子邀请白冬瑶之事,也只会当不知道!
“那你还准备看戏吗?明知这场宴会是‘鸿门宴’,也要跳下去?”
话虽如此,但,长公主却也由傅佩瑶那不加掩饰的叹气无奈的神情中,猜测出了傅佩瑶的决定,遂轻笑一声,不知该没母女情的说傅佩瑶这是“自作自受”,还是该为即将到来的那鸡飞狗跳的安国公府给掬一捧同情的泪水。
只是,这该交待的,还是要交待的。
“虽然,这是一场姐妹之间的聚会,而,聚会的发起者是大姑娘,在安国公府做主场的情况下,不论是你那大伯娘,抑或是大姑娘,都不会冒冒然地冲同宗的姐妹下手,以免落人口舌的同时,也让世人看低了安国公府的姑娘。”
说到这儿时,长公主还端起茶杯,轻抿了口水,润了润那有些干涸的喉咙后,才慢悠悠地补充道:“但,你该知晓,任何时候,都不能将自己的安危交托于其它人之手,更不能因为诸多缘由而存有侥幸心。就如‘淹死的,总是会游泳的’这句老话。”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掉以轻心的。”不论是故事中,抑或是现实里的几次近距离接触,都让傅佩瑶明白傅芷卉、钱涵梦和白冬瑶这三位“女主”,可都不能当作普通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来看的!
“我呀,还指望着以后继续看戏呢!”
……
傅府里,长公主和傅佩瑶母女俩的这番私密交谈,对眼下这些努力伸手抓住晚春时节的美景,广邀三五知己好友出门踏青郊游,或赏花小聚的一众世家贵族子弟们来说,犹如汇入大海的小水滴一般,还真没激起多大的浪花。
在傅佩瑶继续过着“品品美食,赏赏美衣,刷刷星宝”的悠哉惬意小日子时,安国公府里的傅芷卉,正为即将到来的赏花茶话宴会而做着“精益求精”的努力,锦荣候府的白冬瑶则紧锣密鼓地打探安国公府和淮南王府一众姑娘的详细情况,以从中挑选出可以真正“结盟”的队友。
至于淮南王府的嫡长女,如今,和淮南王妃一起暂住京郊庄子的佟涵梦?
“娘,如今,我们可该怎么办?”
眼见,自己私下里安排的流言蜚语,犹如暴晒在烈阳下的水渍,悄无声息地就被蒸发一空,并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原本准备“稳坐钓鱼台”的佟涵梦也有些惊慌了,整个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并不大的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那走动的速度,快得几乎快要炫晕淮南王妃的眼,令淮南王妃不由得抬手,轻按自己那跳动不停的太阳穴,那焦燥的情绪,也仿若极有影响力般,差点就让最近一段时间里,越来越无法控制住满腹惶恐不安等情绪的淮南王妃也跟着暴发了。
幸而,关键时刻,深吸了好几口气,并用力地掐按着手心,借助这样手段的淮南王妃,再一次地稳住了自己的情绪。
紧接着,淮南王妃就舌绽春雷:“梦儿!”
对此刻陷入“焦燥慌乱”怪圈,久久无法走出来的佟涵梦来说,淮南王妃这声暴喝,犹如晴天霹雳般惊天动地的声响,瞬间就让她怔愣在原处,并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淮南王妃。
“不到最后,谁知道,这场‘角逐’,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偏偏,如今,对方还没出手,你就自乱阵脚!你可想过,一旦对方出手,那么,你又该如何应对,才能真正地保住自己的同时,还能将对方反拉入泥泞里,让对方再也无法翻身?!”
第205章 欲回府表妹苦劝
“娘。”佟涵梦苦涩一笑,一脸的晦暗和颓然,“若有你说的那般简单,就好了。”
淮南王妃眉头几乎皱成了一个“川”字,定定地凝视着佟涵梦,不愿再像往常那样,任由佟涵梦顾左右而言其它的逃避了:“梦儿,说吧,你究竟在担心些什么?”
佟涵梦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末了,只能一脸纠结和迟疑地看着淮南王妃。
她能说什么?
说前世,淮南王爷和淮南王妃一辈子都“相敬如宾”,淮南王妃从未生出过“和离”的念头,所以,那李侧妃蹦跶到最后,依然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
而,今世,因着她的重生,倒让这一切变得截然不同。如此,也就罢了。偏偏,就目前情况来看,还真说不好她们母女俩会比前世混得更好,还是更差!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淮南王妃深吸了口气,压下胸腹间翻腾不休的失望和遗憾等情绪,佯装镇定自若地说道:“梦儿,有些事情,你不必藏在心里,一个人冥思苦想,也寻不到个解决的法子,反还容易钻了牛角尖,在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和理智之后,做出那等‘亲人痛,仇者恨’的决定来……”
佟涵梦微微垂眸,不敢看向淮南王妃,生怕看见淮南王妃那“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心里却难免为淮南王妃这番说词而心动:“娘,我……我……”
“别怕,慢慢说。”淮南王妃不着痕迹地轻舒了口气,只要佟涵梦愿意说,那么,一切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娘,我们回府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佟涵梦也只觉得一直压在胸口上的那块巨石也被挪开了,整个人都变得松快起来,看向淮南王妃的目光里也流露出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期盼和希翼。
“你为淮南王府的兴盛发展劳心劳力几十年,可谓是真正的劳苦功高。如今,在盛京世家勋贵圈中,淮南王府的地位已然冉冉上升,只需坐享其成,怎能让旁人摘取了自己的胜利果实?这,岂不是为他人作嫁衣?!”
“你想让我回去,求你父王,与你父王低头?”淮南王妃只觉得一颗心,犹如坠落冰窟似的,看向正侃侃而谈的佟涵梦的目光里,也有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哀伤和悲怆。
她之所以会生出“和离”的念头,为的是谁?不就是佟涵梦这个嫡亲的闺女吗?
可,如今,佟涵梦竟又让她主动与淮南王低头认错,主动回到淮南王府!
“你可想过,我现在回府,王府里的人会如何看我?一众亲戚又会如何针贬我?世人又会如何非议我?”
“娘,你怎会这样想?!”
佟涵梦惊讶地看着淮南王妃:“老话常说,这夫妻之间,向来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与父亲本就是多年恩爱夫妻,因为一些看事物的不同观点而出现了些争执,彼此都需要一个空间来好好地冷静一下,才来到京郊庄子暂住一段时间。”
“如今,王府里所有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能被外人轻易就探知。偌大的王府,竟犹如筛子般,到处都是漏洞。由此可见,离了你,王府已不成王府。”
“那李侧妃,倒底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哪怕拥有父亲的偏宠,却也是“扶不起来的阿斗”,根本就不能打理好一整个王府的庶物,更不能与皇室勋贵之类的人家进行正常的交际。”
“别说皇室不会坐视这样的情况继续恶化下去,指不定,过不了多久,被御史弹劾不休的父亲,就会亲自来庄子里请你回府。”
这一番话,可谓是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换一个场合,指不定,淮南王妃还会欣慰于佟涵梦的“蕙质兰心,冰雪聪明”,而,如今嘛?
淮南王妃却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犹如从炎炎盛夏的季节,突然抵达白雪皑皑,寒风呼啸的冰天雪地似的,丝丝缕缕的寒风,从单薄的衣裳渗入进来,将她身体里的最后一丝热量也毫不留情地带走。
佟涵梦眼底的痛苦一闪而逝,若可以的话,她也不愿意这样残忍地对待淮南王妃。毕竟,不管怎么说,淮南王妃不仅是她的生母,也是前世今生唯一对她好的人!
可,也正因如此,她才不能那般自私!
搁现代社会里,离婚后的妇人,想要不受旁人闲言碎语的影响,让自己和儿女过上比离婚前更好的生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不用说,如今这个还很是看重宗室家族,更信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年代了!
而,现代那些土豪,生前看重财富权势,生后也依然看重这一点,否则,又岂会私下里遣人寻那风水最好的地方,作为自己死后的埋骨之所?只为了庇护后人!
大唐这样一个封建王朝,更看重这些。
如淮南王妃这般受着古训长大的土著女人,一旦和离后,想要再寻到一个比淮南王爷还要好的男子嫁了,想要死后能不受皇室牵怒,被埋入夫家之坟,享有儿孙的烟火供奉,那是难于上青天!
“娘,以往是我‘一叶障目’了。”
佟涵梦绞弄着手指,这些话,在她胸腹间徘徊了许久,如今,也终于到了能直抒胸意的时刻了。
“我单只为自己和弟弟的爵位着想,却忘记了考虑你的情况……”
“无论如何,这些年,你为淮南王府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到了收获的季节,就理当由你来摘取成熟的果实。”
淮南王妃用力地闭上双眼,不愿意让佟涵梦看见自己眼底的脆弱和难堪。
即便佟涵梦再如何地“解释澄清”,表明她是纯粹地为淮南王妃着想,没有丝毫的“利己”之心,但,事实真如此吗?
旁的不说,单单世家勋贵看重的身份,淮南王府的嫡女,和原淮南王府嫡女,老安国公外孙女这样的身份,谁更容易得到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
那是三岁不知事的小童都能想到的!
第206章 母女俩正式交心(1)
佟涵梦敏锐地察觉到了淮南王妃身上情绪的转变,只觉得自己犹如生吃了两手黄连般,漫无边际的苦涩侵袭着她的身体和灵魂。
若可以的话,她也不愿意撕破眼下这幅“平和”的假相。
然而,那前世虽竭力与其它世家贵女交好,却依然隐隐被排斥在外,活得犹如一个“小透明”的白冬瑶,竟突然莫名其妙地与傅佩瑶在御花园杠上这件事,和接踵而来的负荆请罪这件事,都让佟涵梦心里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仿若有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正在自己的眼皮子下上演。倘若不及时阻拦,指不定,侥幸得到老天爷眷顾,获得“穿越”又“重生”机缘的自己,竟会落到一个比前世还有凄惨悲怆的境地!
“娘,我曾告诉过你,我做过一些梦。”佟涵梦抿了抿唇,微微垂眸,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晦涩起来,“那个梦里,四皇子称帝,与四皇子有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谊,更兼之‘同甘共苦’数十年的傅佩瑶,一朝成为让天下女人艳羡的‘凤帝’。”
“凤帝?!”
所谓“预知梦”,最初的时候,淮南王妃是不当回事的。
直到淮南王妃遣人私下里探查,知晓这些年来,傅芷卉一边下狠手算计傅佩瑶,一边却又不着痕迹地接近四皇子,直到佟涵梦身上也出现了让人惊悚的“蜕变”后,淮南王妃才不得不相信,这所谓的“预知梦”,还真有其存在的道理。
只是,即便如此,淮南王妃也是头一次听说“凤帝”这样的称谓!
“是。”
佟涵梦笼在阔袖里的手指,用力地掐按着自己的手心,低垂的眼眸也已泛出仇恨的红光。
“傅佩瑶得到了太上皇倾尽全力地教导,在四皇子登基后,与四皇子一同治理这大唐江山,权势地位远在普通的凤后之上,被世人冠以‘凤帝’的美名。而,傅佩瑶与四皇子共治的时代,也被世人称为‘二皇临世’。”
前世,她周旋于各国皇子王爷之间,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想找一个天下最优秀的男人,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谋一桩“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婚姻的同时,让人生出“生儿不如生女”的感慨!
可,事实上呢?
被她嘲讽蔑视的“土包子”傅佩瑶,却与同样不被她放在眼里的“婢生子”四皇子一起,成就了真正“宠冠天下”的美誉不说,还让四皇子这样心思狡诈阴险,极重权势利益之人,乖乖地奉上一半的权利!
让人如何地不嫉妒,不愤恨?
“竟有此事?!”哪怕是个普通的内宅妇人,都能从佟涵梦那番话语里品出许多东西来,就更不用说长年累月与皇室勋贵各家当家主母打交道的淮南王妃了,那是立刻就察觉到了此事的不对劲,“梦儿,这样的大事,你为何不早早告诉我?!”
“娘,就算我告诉了你,又有何用?”佟涵梦苦笑一声,“因为傅芷卉的存在,那所谓的‘预知梦’,已不能当真,只能权作参考之用。”
“你不懂。”淮南王妃叹了口气,生平头一次懊恼当初闻听“预知梦”事情的自己,虽察觉到了佟涵梦的“隐瞒”,却因着诸多顾虑而未能追根就底,否则,眼下,她就能用此事要挟安国公夫人,让其为自己的“和离”出谋划策!
佟涵梦抿了抿唇,很是不乐意淮南王妃这种“你还是个小姑娘,有些事,还不到你能探究的时候”的态度:“娘,既然你知道我不懂,为何不将整件事抽丝剥茧,细细地揉碎了教导指点于我?你一直藏着掖着不说,我又如何会懂?”
淮南王妃的脸色变幻不停,说来,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被个小辈这般指责!尤其,这人,还是自己十月怀胎,精心教养长大的嫡亲闺女!
只是,想起“凤帝”这件被佟涵梦疏忽掉的事情带来的深重影响,淮南王妃又只觉得心里酸涩不已,不由得一声长叹。
罢了!罢了!!
儿女都是债啊!!!
……
“这……这……”佟涵梦脸上的血色尽褪,身体也抖如筛糠。她是真没想到,原本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因为自己有意无意的隐瞒,而变成了无比复杂的大事。
这就相当于“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般,让人每每想起的时候,都觉得懊恼后悔痛苦不已,真真是恨不能时光倒流!
“都已经过去了。”
淮南王妃伸手,将佟涵梦搂在怀里,怜惜地抚着佟涵梦的后背,一遍又一遍,直到佟涵梦停下了那完全无法控制的颤抖,开始低声啜泣后,才道:“我们是嫡亲的母女,这世间,谁都会因为利益纠葛而算计陷害你,但,我却不会。你应该多给自己,也多给我一分信心。”
“娘,是我错了,往后,我绝不会这样。”佟涵梦由着淮南王妃抬起自己的下巴,一脸温柔地为自己拭去脸上的泪水,道:“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我相信,这世间,再也找不到一个像你这样全心全意待我,没有丝毫欺骗和算计的人了。”
“傅佩瑶是‘凤帝’这件事,我们还是可以利用一二的。”淮南王妃微眯双眼,长睫掩住眼底的狡诈和算计。
“梦儿,你大概不知道,你那位大舅妈,虽处处以‘书香门弟’的规矩礼仪来要求自己,让一众与她打交道的人都赞她‘雍容大度,端庄贤淑,持家有方’,实则暗地里却恨毒了府里的姨娘侍妾和庶子庶女,使了无数阴私手段来对付这些人。”
“若非你外公外婆曾是征战边疆几十年的大将,虽卸甲归田,更将府里的管家大权交予她,却依然是国公府不可或缺的‘定海神针’,能轻易就镇压住一众魑魅魍魉,如今,只怕那偌大的安国公府,除了你那大舅妈所生的嫡出子女外,其它的庶出子女们或有一幅病怏怏的身子骨,或性情懦弱不堪造就,或被捧杀得娇纵张狂。”
第207章 母女俩正式交心(2)
这些磋磨人的“上不了台面”下三滥手段,历来令人不耻。
毕竟,养废了庶出子女,只留下自己嫡出的儿女,那是真正地会缺少了帮扶的兄弟姐妹。
更何况,谁敢肯定,那些庶出子女就不会“生而知之”,拥有让人惊惧害怕的心机谋略?在嫡母面前惯会伪装,一旦离开嫡母的视线,自个儿奋斗的时候,短短时间里就将嫡出兄弟踩在了脚下?这岂不是平白无故地为自己的儿女和家族“竖”敌人嘛!
真正出身勋贵,教养不凡的世家贵女,嫁人后,也只会将一众庶出子女好生地教导。如此,不仅能真正获得世人的称颂,夫家人的赞叹,庶出子女们发自肺腑的敬重,更能借助联姻而为自己嫡亲的儿女打造一张巨大的“姻亲网”。
故,每每提及安国公夫人,淮南王妃都会嗤笑不已,只觉得这天下间,只怕再也找不到几个如安国公夫人这样“不堪造就”的蠢货了。
“不过,‘母女连心’,再愚蠢的人,都能感觉到自己嫡亲儿女身上的变化,从而生出追根就底之心,你那位向来以‘聪明人’自居的大舅妈,当然也不例外。只是,因为往日里与长公主的一些旧怨,而让她毫不犹豫地放任傅芷卉对付傅佩瑶。”
“娘。”佟涵梦只觉得一大桶冰水,冲自己当头泼了下来,瞬间,就将自己浇了个透心凉,又犹如晴空霹雳,“轰隆”一生,打在自己耳旁,只惊得自己一颗心都差点蹦出胸膛外。眼前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前世刚刚穿越过来,自诩“拥有上下五千年文化知识”,瞧不起古人的自己那幅不加遮掩的高傲姿态。
那时的她,在淮南王妃一众人眼里,只怕犹如那尾巴翘到了天上得意洋洋,却连自己的屁股都暴露无遗的雀鸟般,自认凭借着“穿越女”的来历,定能在大唐掀起风浪无数,并名留千古。
如今回想起来,只怕,那时,淮南王妃就通过一系列的试探,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才会在后面慢慢地放弃自己,最终,让自己落得了那样一个悲怆又凄惨的结局!
幸而,今世,侥幸获得“重生”机缘的自己,成功地接收了原身前十年的记忆,又寻了个机会,透露出了“预知梦”的存在,否则……
“你呀!”
淮南王妃微眯双眼,屡次的试探,让她明白眼前这个娇憨可爱的姑娘,确实是自己十月怀胎,精心教养长大的嫡亲闺女,并未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虽心里依然难免因为佟涵梦的一些话而心伤感慨,却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气恼愤怒了。
毕竟,谁不是从十一二岁,明明是个半大不小的姑娘,却偏要装大人的时代走过来的呢?!
“你可知,那向来以‘温婉贤淑,善良宽和,弱不禁风’示人,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更逞论责罚下人的李侧妃,为何一反常态地变得血腥残暴起来?”
“你可知,那虽心疼李侧妃这位表妹,平日里却依然谨守礼法,将所有的贪婪和欲望全部压制在心底最深处的王爷,为何突然抛弃规矩礼仪,更放弃自己身为皇室宗亲的傲骨和尊严,而无视世人言语的将李侧妃捧在手心里呵护疼宠?”
“你可知,以往那被打理得犹如铁桶,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淮南王府,如今,为何变成了漏抖筛子般?以往,那些向来规矩懂礼的下人,为何一反常态地变得张扬起来,言笑间就将主家的事情给抖漏了出去?”
“你可知,外间众人为何纷纷议论探讨王爷是否会率先提出‘和离’,只为了将真爱李侧妃扶正?”
……
淮南王妃每问出一个问题,佟涵梦脸上的神情就变幻一次,心里也隐隐地浮现出某种看似荒谬,实则却是唯一能解释眼下这种情况的猜测来。
“那个叫做郑碧曼的丫头,确实是枚好用的棋子。”
搁今天之前,谁能想得到,一个普普通通,丢在大街上都不会惹来多少人注意,哪怕卖到最下贱的地方,也不能换来多少银两的小姑娘,竟拥有这样奇妙的技能?
明明,从未接触过医学方面的知识,明明,从未跟随过真正技艺精湛的圣手学习过,明明,身世清白得让人找不出丝毫应该多加注意的地方,偏偏,竟能“无师自通”地获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和毒术!
淮南王妃这句状若喟叹的话,瞬间,就令佟涵梦那颗飘浮在半空中的心,顺顺当当地落回原处!
原来,这一切,竟然是利用郑碧曼制做出来的那些“功效逆天”的神药来达成的!如此,也就怨不得,哪怕最精明不过的太上皇和皇帝这两位,都未能发现淮南王爷和李侧妃身上的不对劲!
只是,想起前世,郑碧曼那“神乎其神”的手段,佟涵梦心里一个“咯噔”,提醒道:“娘,那郑碧曼手里的药方,也是由浅显简单到深奥复杂的。而,梦里,她就曾因这样精湛的技艺,而引起了无数人的觊觎。”
“偏偏,每每到了关键时刻,她都能不费吹灰之力,更不让自己受到丝毫伤害地逃离。故,我猜测,她研制的药方越多,就越容易掌握一些让人防不胜防的逃跑手段。”
“如今,我们已彻底撕破脸面,结成生死大仇,若不能看住她,一旦被她逃出去,只怕,她就会凭借手里那‘改头换面’的秘方,悄无声息地入侵到王府里,不惊动旁人地毒杀了我们一家子!”
“不必担心,她逃不出来的。”若说,最初,淮南王妃还有些不以为然的话,那么,亲眼见识到了郑碧曼手里那些“秘药”的奇妙用处后,淮南王妃就不再将郑碧曼当成一个任人搓圆揉扁的弱女子了!
只是,即便如此,让淮南王妃将郑碧曼当成那些话本故事中“杀人于无形间”的高手般,单单提到郑碧曼的名字就惶恐惧怕不已,那是绝不可能的。
“都说‘熟能生巧’,倘若,没有那么多的药材提供给她使用,那么,哪怕她有惊天入地之能,却也不过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更何况,那些真正功效奇绝的‘秘药’,都需要稀世罕见的药材做引子。若没我们相帮,单凭她一人,哪怕将她自己卖了,也不可能得到这些东西。”
佟涵梦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淮南王妃的话外之意,那颗不知何时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回原地:“如此,就好。”
……
第208章 新型农作物上市
“娘,这就是今日的晚餐?”
乍看之下,满桌“赤橙红黄青蓝紫”,瞧着,像极了雨后天空里那抹明艳至极的“彩虹”。
待走近了细瞧,却发现这一桌丰盛的晚宴,竟然是以土豆,红薯和玉米这三类作主食,其它的红萝卜,茄子,豆角等一应蔬菜作辅料!
“这是用之前得到的种子,种出来后,第一批收获的粮食。”
长公主一脸的骄傲和自豪,要知道,这些高产量种子都是傅佩瑶提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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