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身体里的力气,竟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离她远去!
幸亏,关键时刻,脑子里那即将断裂的理智之弦,将安国公夫人那不知飘到何处去的思绪给揪了回来,让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那非同一般的身份——一品诰命夫人,鸿文书院院长家的嫡长女,代表着整个于家最高程度教养的嫡长女!
故,在最要紧的关头,安国公夫人用力地咬着牙龈,拽紧了拳头,终于将这一泼又一泼恐慌骇怕等情绪给抵抗住,目光阴狠发望着安国公远去的背影:“呵!”
屋子里的气氛,一阵诡异的静谧。
而,在这安静得连根针坠落到地上都能听个真切的环境里,哪怕郝嬷嬷一行人特意放轻了脚步,然而,对表面上沉浸在某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思绪中,实则已经在考虑如何不着痕迹地“弄”死安国公,从而由自己来掌控住这偌大国公府的安国公夫人来说,那还真不吝于石破天惊!
“郝嬷嬷。”
“老奴在。”郝嬷嬷忙不迭地垂下头来,一脸恭谨地应诺道,然而,眼底那抹一闪而逝的惶恐不安等情绪,却表明她刚才也被那看似温和慈祥,实则隐隐透露出血腥煞气的安国公夫人给惊吓住。
“你好生地审问下侍琴,看看她今日究竟做了什么,为何让国公说出‘副小姐’这样的称谓来!”
“这……”郝嬷嬷也难免迟疑了,吞吞吐吐地说着:“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抑或是说,被人算计了?要知道,侍琴可是府里最最遵规守矩的,从不行差踏错一步……”
侍琴是谁?那可是姜嬷嬷“如珠似宝”般疼宠着长大的嫡长孙女!
而,姜嬷嬷又是谁?
不仅仅是太夫人器重的陪嫁嬷嬷,更是早早就被太夫人放了身契,如今,在京郊庄子里住着,享受着“儿孙绕膝”的四世同堂美好生活的“老太太”。
而,当年,太夫人故去时,曾将手里一些隐藏起来的人脉势力,交到了姜嬷嬷手里。
这件事,被太夫人隐瞒得极好,若非机缘巧合之下,哪怕早早就掌控住整个安国公府的安国公夫人也不可能知晓。
而,一旦知晓了,以安国公夫人那不知何时就生出来的“权势”欲望,又岂会放过这样一个大好机会呢?
故,本可在家里过着“娇小姐”生活的侍琴,就在安国公夫人和姜嬷嬷两方那“心照不宣”的默契之下,被送到了安国公府,成为傅芷卉这位国公嫡长女的“玩伴”兼“心腹”。
虽侍琴未受到与傅芷卉相同的“世家嫡长女”教育,但,相比起其它那些普通出身的官家富户姑娘们来说,不论容貌品行,礼仪姿态,那都是轻轻松松就将她们甩掉了十条街。
毕竟,安国公府聘请到的先生,可不是普通人家就能轻易请到的呢!
这样娇养着长大的侍琴,说句“副小姐”,又有何过呢?!
然而,这些,安国公夫又岂会不知晓?
更何况,一旦,她下狠手惩戒了侍琴这位傅芷卉向来依重和信任的心腹,那么,很难说,那早早就与傅芷卉生出“娴隙”的“母女情谊”,又还能剩下多少!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些已隐见端倪,却还差最后一步,才能到手的“暗处人脉”,只怕会犹如那水中月般,瞬间,就从自己指缝间溜走。
让人如何能接受?!
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未得到,就失去”,而是“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得到,偏偏,却突然失去”!
“若可以的话,我倒也希望是误会!”安国公夫人苦笑一声,脸上的神情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看不太真切,唯有从嘴里吐出来的幽冷的话,却是清清楚楚地传到了郝嬷嬷耳里。
那瞬间,郝嬷嬷竟有一种自己仿若被毒蛇给盯住似的,头皮发麻,后背冷汗直冒!
“然而,今日,来府里告知这一切的,却是傅府的孙嬷嬷!”
“孙嬷嬷?!”
哪怕,在孙嬷嬷率领着一众粗使婆子丫环,名为“护送”,实为“押解”的姿态时,郝嬷嬷就敏锐地猜测到几分,然而,当真从安国公夫人嘴里获悉这一切时,郝嬷嬷却依然有些不敢置信。甚至,隐隐觉得自己没睡好觉,神智不清,不然,怎会听到这样惊悚的消息?!
“不错。”安国公夫人微微颌首,很是能理解郝嬷嬷的震惊茫然,叹道:“这位,可非寻常嬷嬷……”
话,点到为止,可,郝嬷嬷却立刻就明白了,那张本就褪去血色的面容又变白了几分,原本稳如泰山的身体,也隐隐颤抖起来。
——兔死狐悲,莫过于此!
“若是未分家前,那么,哪怕天塌下来了,也不必这般烦扰,而,如今……”安国公夫人摇了摇头,又是一叹:“无论如何,哪怕,单单看在四弟妹的面子上,我也得严惩侍琴这个‘不知尊卑’的丫环!”
郝嬷嬷只觉得心里一片悲凉,在这一刻,她如何不明白,只要长公主一家子说侍琴有错,那么,不论侍琴是否有错,安国公夫人都必需严惩不怠!
更何况,就目前情况来看,侍琴确实难免有些“疏忽”“冷待”傅佩瑶这位安国公府八姑娘,四房嫡长女!
谁让这姑娘从前是个天真无邪,单纯易骗的“傻姑娘”呢?
自个儿傻,又向来不与人计较,哪怕被人欺凌压榨到头上来了,却依然能笑语嫣然,在旁人的劝说中,轻易就将一件本可闹个天翻地覆的大事,当作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揭过,这样的软柿子,谁能忍住不上手揉捏一把?
侍琴不行,郝嬷嬷也不行。
故,在这一刻,郝嬷嬷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当初未分家,四房一家子未离府别居时,自己曾有意无意间对傅佩瑶的嘲讽,蔑视和算计等举动!
既然,如今,四房一家子已经毫不犹豫地与长房撕破脸了,那么,往后,四房又会如何对付这些曾狠狠下了傅佩瑶脸面的人?
……
第401章 可怜侍琴为弃子(2)
越想,郝嬷嬷就越发地懊恼,恨不能时光倒流,那么,她一定不会犯下这等愚蠢的事情!
然而,这世间,什么都能买到,唯有“后悔药”,却是千金难买。
郝嬷嬷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气,压下胸腹间翻腾不息的情绪,故作镇定地转移话题,问道:“可,姜嬷嬷那儿,又该如何解释?”
“解释?!”
在这一刻,不知安国公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竟突然冷笑一声,眼角眉梢间流露出来的诡异神情,只令无意中抬头看向安国公夫人的郝嬷嬷,也不由得后背一凉,浑身的汗毛立刻就在空中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我为何要跟她解释?她……当得起我的解释吗?”
状若呢喃一般的话,却表明,从最开始,安国公夫人就没将姜嬷嬷这位太夫人很是器重的心腹当回事!
哪怕,这所谓的“心腹”,趁着太夫人急病而亡,没来得将身后之事交待安排清楚的机会,隐瞒了太夫人之前交给她打理的那股隐藏起来的势力,那又如何?
说到底,不过一个没什么身份,更没后台可倚仗的普通平民!真惹急了她,让人随意寻个错处,不就能“手不染血”地除掉对方?
至于那些势力?
她才不相信,这么多年下来,这些人会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替谁卖命!而,姜嬷嬷这个中间人都死得那般凄惨,那么,这些人就不会在心里掂量一二?
只要有一个人心生惧意,那么,“敲山震虎,隔山打牛”之类的计策,随便用上一两次,就能起到非同一般的效果。
“若,她不知好歹,那么……”安国公夫人手里的茶杯,重重地磕在矮桌上,那力道之大,竟令茶杯也跟着晃悠了几下,一部份茶水就溅到了桌面上。
之前,安国公夫人之所以与姜嬷嬷虚与委蛇,并非是畏惧姜嬷嬷手里掌握的那股势力,而是不想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让对整个安国公府拥有非同一般掌控力道的老国公和老夫人失望,更不想惹来安国公的忌惮。
然而,如今,老国公和老夫人已搬离安国公府,就连安国公这位与她“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夫君,也都说出了“和离”的话,那么,她又何必再顾虑重重呢?!
郝嬷嬷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窟,偏偏,因为身体上自带的热量,竟有一种一半透心凉,一半却灼热得连灵魂都为之颤抖的痛苦感觉。
然而,这样的情绪,郝嬷嬷根本就不敢暴露于安国公夫人面前,只恨不能将下巴贴到胸口处,嘴里则闷闷地应诺道:“是!”
……
有郝嬷嬷这位安国公夫人依重的“左臂右膀”出马,那是轻轻松松,就将侍琴今日前往傅府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给审问了出来!甚至,还包括了连安国公夫人自己都没预料到的一些“隐秘”之事!
由此可见,侍琴这个所谓的丫环,究竟有多么地胆大妄为。
而,这样的胆子,又是谁给侍琴的?除了姜嬷嬷,不作第二人这选。
一想到,在自己蔑视嘲讽姜嬷嬷的同时,姜嬷嬷也在心里骂自己是“蠢妇”,安国公夫人就只觉得胸腹间那团好容易才按压下去的怒焰,犹如被泼了好几桶滚油般熊熊燃烧起来,那火势之大,只将她的灵魂都灼烧得疼痛起来!
“砰!”
又一个瓷瓶,被掷到了地上。
而,那原本雍容华贵的房间,此刻,已一片狼狈。瞧着,像极了被人烧杀抢掠过一番似的。
安国公夫人的目光,一一地从房间里那些散落一地,早已辩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的破碎物件上掠过,眼眸开阖间,满是狠戾杀机。
“好!好一个姜嬷嬷!!既然,你不仁,就别怨我不义!!!”
……
至于傅芷卉?
那是又气又恼,又恨又怒,而,看向傅府方向的目光里,蕴含着无尽的恨意,就连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也能轻易就让那些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胆战心惊!
没办法,作为一个“重生”而来,凭借着前世记忆和阅历,轻易就扭转了自己和周围许多人生命运轨迹,隐隐生出些“自大”“骄傲”情绪的傅芷卉,此刻,就第一次面临这般“打脸”的场景。
“侍琴啊侍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枉费了我这些年对你的培养之恩!!”一想到,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自己竟然没察觉到侍琴的异样,就让与侍琴一同生活了十多年的傅芷卉,只觉得心口憋闷得慌。
“没想到,终日打雁,有一日,竟也会被这雁啄了眼!”
“姑娘,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内情?”
周嬷嬷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作为唯一被留在屋子里的下人,哪怕身为傅芷卉的奶娘,平日里,也颇令傅芷卉另眼相看,在府里一众下人眼里拥有非同一般的地位,然而,在这一刻,她依然有些忐忑不安,惶恐茫然起来。
侍琴可是姜嬷嬷最为疼爱宠溺的嫡长孙女,若非,当年,安国公夫人亲自出面请求,又有姜家根本就无法延请到的名师指点的诱惑,哪怕傅芷卉是安国公府嫡长女,代表着整个傅家家族最高级别教养程度的嫡长女,姜嬷嬷也不会轻易就将侍琴送到安国公府里来。
——哪怕,平日里,与傅芷卉同吃同住,彼此之间虽不是姐妹,却胜似嫡亲姐妹,但,单单一个“下人”的身份,就在傅芷卉和侍琴中间划了一条鸿沟。
“奶娘,若可以的话,我也希望侍琴有什么不得己的苦衷。可……”
傅芷卉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也有些黯然和失落。
谁能想得到,前世,自己之所以会沦落到那般凄惨的境地,侍琴也在其中掺和了一脚呢?甚至,说不准,那诸多波折和磨难,都是侍琴一手策划编导的!
这般一想,哪怕经历两世,心志早已锻炼得如钢铁般坚硬的傅芷卉,也不由得悚然一惊,忍不住再次将前世今生自己觉得很正常,如今看来,却未免有些“太过正常”的事情又捋了一遍……
第402章 大姐上门来赔罪
傅府
“谁?”
傅佩瑶掏了掏耳朵,一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事实上,别说傅佩瑶了,就连今日当值的众丫环婆子们,也都纷纷露出震惊和无语的神情!
有些计策,第一次用,确实能达到让人措手不及,疏忽之下,做错事情的效果。而,这样的计策,第二次使用呢?却难免给人予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哪怕,眼下,是傅芷卉这位安国公府嫡长女,带着侍琴这个犯错的丫环上门“请罪”,和去年淮南王府嫡女佟涵梦让府里的嬷嬷,将郑碧曼这个得罪了傅佩瑶的丫环“完璧归赵”,就形式上来说,略有些不同,但,性质上却完全一样啊!
只不知,佟涵梦知晓今日之事后,会如何地想呢?
心电微转,傅佩瑶就收敛了外放的情绪,嘴角浮现一抹浅淡的笑容,缓缓起身,道:“说来,自‘选秀宴’结束后,我就再未与大姐见过面了。”
自有丫环上前,服侍傅佩瑶重新梳妆打扮,之后,就簇拥着傅佩瑶,往正厅的方向而来。
浩浩荡荡一群人,成功地惊醒了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不可自拔的傅芷卉。
沐浴在阳光中的傅佩瑶,那一身气势,竟犹如“谪仙”般,让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膜拜敬畏的情绪来!
不!这不是真的!!
傅芷卉用力地掐按了下手心,并微微偏头,避开傅佩瑶那双过于清冷,或者应该说是了然的视线,总算将自己那不知飘到何处去的理智再次揪了回来,并稳住了心绪。
“大姐。”傅佩瑶一脸关切地看着傅芷卉,道:“最近,你可好?”
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芷卉的身体瞬间就紧绷起来,犹如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不由自主地瞪向傅佩瑶,眼角眉梢间流露出来的威胁和警告等神情,换一个其它的人,只怕会忍不住地生出“一片好心喂了狗”的想法来。
然而,傅佩瑶仿若只是单纯地关心问候傅芷卉一般,说完这句话后,不待傅芷卉反应过来,就微微偏头,吩咐道:“泡一壶我前几日新得的秋茶,再捡几样大姐喜欢吃的点心。”
就有丫环应了声,很快,就泡了一壶红茶,并送上了四甜四咸总共八样点心,和两样坚果小碟。
这些东西,大部份都是傅芷卉喜欢的。剩下的,则是傅佩瑶自己喜欢的。
以至于,回过神来的傅芷卉,看向傅佩瑶目光竟越发地复杂起来。
“八妹有心了。”
“姐妹之间,何必这般客套呢!”傅佩瑶摆摆手,捡起一块杏仁酥,放在嘴旁轻咬了一口后,才道:“之前,我就想去看望大姐了,奈何……”
话,点到为止。
可,在场之人,就没一人是蠢笨的,又何尝不明白,傅佩瑶之所以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完全因为心仪四皇子的傅芷卉,未能在“选秀宴”中得到赐婚的圣旨不说,而,这板上钉钉的四皇子妃,竟然还是与傅芷卉颇为亲近的嫡出表妹佟涵梦!
这打击,不可谓不大!
而,傅芷卉和佟涵梦之间那本就薄弱的姐妹情,也因此事彻底崩塌,取而代之的则是恨不能立刻就置对方于死地的“深仇大恨”!
这一点,单由最近几个月里,盛京大街小巷的淮南王府和安国公府有关的流言蜚语中,就能瞧个真切。
“大姐,我曾听过这样一句话——老天爷关了一扇门,就必定会在另外的地方,为你打开一扇窗户。”说到这儿时,傅佩瑶特意顿了顿,“而,大姐是众所皆知,人人盛赞不已的‘大唐明珠’,想必,对于自己的未来,已经有了另一番考量。”
“我在这儿,就先预祝大姐‘如愿以偿’。”
这话,表面看来,挑不出丝毫错漏之处,然而,越细细琢磨,就越发地觉得不得劲!
傅芷卉脸上的神情有瞬间的僵硬,笼在阔袖里的手,不知何时再次紧握成拳,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借助这样的疼痛来提醒自己,万万不能中了傅佩瑶的“激将法”,落入傅佩瑶设下的圈套里!
“那就借八妹吉言了。”傅芷卉慢慢地说着,眼波流转间,仿若漫不经心地瞥了眼侍立一旁的丫环婆子,目光尤其在今日当值的孙嬷嬷身上停留了许久,“八妹,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挺羡慕你的。”
这话,让人如何接?
故,傅佩瑶只是笑了笑,就端起茶杯,小口地抿起茶水来。
而,事实上,傅芷卉也没指望傅佩瑶会回应她这句状若无意间感慨的话,只是微微抿唇,轻叹了口气,道:“往常,我总以为,自己拥有非同一般的识人辩人之术,如今想来,其实,从我生出自满自大之心的那一刻起,我的眼睛就已瞎了!”
自古以来,就没人主动“咒”自己的。
尤其,大唐王朝这样一个封建社会,出身于世家望族的贵女们,更是从记事起就被身旁的丫环嬷嬷们这般教导着。
而,如今呢?傅芷卉竟毫不避讳地说出这样一番话!由此可见,此刻,她的心绪是多么地复杂难辩。
“侍琴是姜嬷嬷的嫡长孙女,自四岁进入安国公府后……”傅芷卉缓缓地将这些年,自己与侍琴那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的事情一一道来,言谈举止间,不乏自己竟错信这样一个“狼子野心”下人的愤怒和懊恼。
当然,这其中,傅芷卉还不忘记表露自己今日之所以将侍琴带来,只为了让傅佩瑶亲自出手惩戒一番,以免因侍琴这个“吃里扒外”的丫环,而令傅府和安国公府生出嫌隙,更令傅芷卉和傅佩瑶两人之间的姐妹情谊也分崩离析。
末了,傅芷卉还不忘记感慨道:“幸而,有你,不然,还不知我会被瞒到何时呢?甚至,说不准……”
说到这儿时,哪怕一连再遭受各种打击,心志早已非常人所能企级的傅芷卉,也不由得红了眼眶,神情无比的黯然和失落:“八妹,不瞒你说,我一直怀疑,梦表妹之所以能成为四皇子妃,也与侍琴有关。”
第403章 满腹悲伤寻助力
傅佩瑶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并未发表任何看法和观点。
唯有那极为熟悉她的人,才能从她那偶尔流露出来的情绪中,敏锐地察觉到她这对一切事情的不以为然。
傅芷卉眼神微闪,对傅佩瑶一连再地“沉默”,很是不满,然而,眼下这种状况,实在不容许她明目张胆地与傅佩瑶怼上,故,傅芷卉深吸了口气,压下胸腹间翻腾不息的怒焰,道:“八妹,你觉得,如今,我应该怎么办?我又怎么办?”
傅佩瑶眨眨眼,一脸茫然和无措地看着傅芷卉,显然是不太明白,傅芷卉为何突出此言?!
“八妹,你我本是同宗姐妹,真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傅芷卉抿了抿唇,因傅佩瑶那仿若看透一切的了然目光,而有些烦躁和抓狂,然而,眼下的情况,实在不容许她再次后退。
“不瞒你说,原本,我,才应该是四皇子妃。”
“偏偏,事到临头,那赐婚圣旨,竟然被梦表妹得了。”
“你,能理解我当时闻听此消息,那仿若天崩地裂,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的感觉吗?”
“兴许,这其中,有什么其它原因。”傅佩瑶干巴巴地安慰道,“那四皇子,我并未见过,但,单由他与你早早就互生情意,偏偏,却任由陛下另赐正妃予他这一点中就能瞧出来,他,其实并不值得你倾注一颗真心。”
傅芷卉仿若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新奇”的言论,整个大脑都处于一种迟缓的僵硬状态,抑或是说,因为傅佩瑶这位前世与四皇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般长大的姑娘,如今,言谈举止间竟一派瞧不起四皇子的姿态而震惊茫然不已,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只能一脸懵逼地看着傅佩瑶。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又要做什么?!
……
眼见,在这样一种茫然状态中的傅芷卉,就要被傅佩遥给“忽悠”得带着侍琴,离开傅府时,就有随同傅芷卉而来的丫环侍棋,忍不住抬手,轻轻拽了下傅芷卉的衣袖。
“小姐,侍琴……”
话,点到为止,然而,傅芷卉却立刻就反应过来,然后,还不忘记给了侍棋一个赞赏的眼神后,再拿一脸惊奇中混合着哀怨和委屈的神情瞅着傅佩瑶:“八妹,怨不得,外面传你是‘天仙下凡’,拥有非同一般的能力,单单方才你露出来的那一手,就能让你不论身处何等困境中,都能轻轻松松就脱围,可谓是‘无往不利’哪!”
“天仙下凡”这样的说法,最初,不就是安国公府,或者,应该说是傅芷卉一手编排,传到外面去的吗?
只是,唯一超出安国公夫人和傅芷卉母女俩预料之外的就是“圣僧”竟也为此话“盖了戳”!
然而,这样“神乎其神”的事情,也得看用在何处。
故,此刻,傅佩瑶就抿唇一笑,道:“大姐,你只是犹如身处迷雾中,分辨不清方向,找不到出路的人,突然见到前方一束光后,生出来的一种感激兴奋之情而已。”
“然而,事实上,即使,没有这束光,以你的蕙质兰心,冰雪聪明,在静下心来后,也能找到出路。”
“八妹太过谦虚了。”傅芷卉一脸感激地看着傅佩瑶,道:“你放心,我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万万不能说。”
末了,怕不能取信于傅佩瑶,傅芷卉还不忘记再添一句:“这该为你保密的,哪怕被人严刑拷打,我也不会吐露分毫!”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傅佩瑶还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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