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小桃便把小莲要有新衣服这个好消息告诉周雪梅。
周雪梅刮着她的小鼻子,笑话她,“娘给你做衣服,你都没有这么兴奋,你就这么喜欢小莲?”
周雪梅原本只是开玩笑,可小孩子总是把什么事都看得很重要,所以小桃很认真的点头,“我喜欢小莲,我们可是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的。”
周雪梅见她认真,笑着没说话,问道,“今天还干什么了?”
小桃举着小手,一副求表扬的样子,“小莲睡觉的时候没人陪我玩,村里小孩不肯跟我玩,我帮奶奶削土豆了,奶奶奖励我一块糖。我跟小莲一起分糖吃。糖可甜可甜了。”
周雪梅愣了一下,想到女儿可怜巴巴站在门口,看着别的小朋友玩,心里难受得不行。
又听到女儿帮奶奶削土豆,欣慰地摸摸女儿的头,夸赞道,“小桃真棒!”
小桃红着小脸,又害羞又骄傲。
周雪梅想到下午拔草的时候,她跟李春花说起婆婆似乎变了,对他们两房不再像从前一样看不顺眼了。
李春花随口说了一句,变了还不好?我还希望婆婆就像现在这样呢,至少我能轻松一点。
周雪梅心里也是这样想的。白天那一出让她陡然间发现,好像自从婆婆从城里回来,婆婆就变了,变得越来越明事理,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味地偏袒大房,对他们两房也越来越多,如果婆婆能一直这样下去,她也就不求别的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第二天,周雪梅一大早起来帮钱淑兰烧火饭菜。
“你起来这么早干什么?”钱淑兰有些纳闷。这些天,他们都要上工,钱淑兰便把厨房接过来。吃完饭后,他们去地里,她就回房间补觉。
周雪梅笑道,“我来帮娘的忙。”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娘,小桃让你费心了。”
钱淑兰挑了挑眉,想到昨天那个落寞又孤寂的小身影,笑着道,“没事儿,她很乖的,你可要好好教导她,别一味娇惯孩子,那对孩子没有好处。不过,听不听在你,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想通了之后的周雪梅忙不迭地笑道,“嗯,娘,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不会再犯错了。”
见她听进去了,钱淑兰点了点头。
多了一个人帮忙,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饭菜很快就烧好。
一家人吃得正热闹的时候,突然从门外进来一个人。
她刚进院门就喊,“三婶子,在家吗?”
大家全都朝来人看去。只见一个五六十岁的中年妇女,穿着一件十分喜庆的红花绿叶大襟上衣,下身一条黑色的长裤。她是村里有名的媒婆,姓花,人称花媒婆,是个寡妇,常年为周围几个村子的小年青保媒拉纤,赚些谢媒钱。因为常年在外跑,对附近人家的情况非常熟悉。
虽然人们对媒婆的评价普遍不高,更有“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媒婆那张嘴”这样的话流传千古。可花媒婆因为心善,并不欺上瞒下,口碑非常好,所以村子里保媒都找她。
她跟老王家也是沾着亲的,只是有点远,按照辈分她还要叫钱淑兰一声‘三婶’。
众人都从凳子上站起来,钱淑兰让出一条凳子给她,“你咋来了?”
花媒婆笑得满脸褶子,“这不是三兄弟,让我帮你家小梅找个上门女婿吗?我这有情况了,就来告诉你们了。”
钱淑兰眉头紧皱,这事她怎么不知道?
王守义看到他娘略显凌厉的眼神,有些心虚,他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娘,我们这房一直没个儿子,我想把小梅留在家里,说个上门女婿。将来好为我们养老送终。”
钱淑兰朝小梅看去,只见她低着头,拳头攥的紧紧的,一副很不情愿,却又不得不认命的架式。
钱淑兰也不好说什么,没有儿子的人家一般都要找上门女婿的。但是,这年代重男轻女很严重不说,男人大多数都是爱面子的,轻易不会给人当上门女婿,毕竟连孩子都不跟自己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钱淑兰有些好奇,这个上门女婿是什么条件?
“花媒婆,你说吧,这男方什么条件?”
听到他娘没有反对,王守义和李春花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花媒婆对王家的情况那也是知晓的。立刻道,“这男方二十六了,林家村人,因为家里小子太多,他又是中间的。爹娘前年得病走了,留下一屁股的债,所以他就一直耽误到现在也没结婚。平时,跟那些妇女挣八工分,但是身体没什么问题。”
二十六?那岂不是大了十二岁,再多两岁,就翻倍了。而且,挣得还是妇女的工分,可见身体也不是很健壮。
钱淑兰听到年龄就有些不同意,听到后面直接就放弃了,眼神微眯,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小梅一直是个很有上进心的女孩子,眼睁睁看着她被推进火坑,钱淑兰自问还办不到的。
她抬手刚想拒绝。
只见花媒婆哭丧着一张脸,“三婶子,我也知道男方条件不好,可是您这是要上门女婿呀。您要是给小梅嫁出去,哪怕一分彩礼钱不要,就冲她的脸儿,她的勤快劲儿,也能说个好人家。可上门女婿?如果不是那条件差的,谁愿意把辛苦养大的儿子送给别人呐?”
她拉着钱淑兰的袖子,小声凑过来,嘀咕,“三婶子,我就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吧。这男方条件不错了,四肢健全,不喝不赌,还没有那花花肠子。要不是因为他父母生病拖累家里,把家里弄得太穷,没片可以遮瓦的地儿,他也不至于给上家当上门女婿。也就是您是我亲嫂子,我才把这么好的条件给您家。那不,东面周家村,有户人家也是个闺女,也想招个上门女婿。我能把这么好的人选给她吗?肯定得便宜我们自家人啊。你说是不是?”
这种身无一片瓦,连自己都养不活的男人,就因为他多了二两肉,就可以有小梅这么年轻貌美的小媳妇?哪有那么美的事儿?
钱淑兰抬手打断了她,“不行,这事,我不同意。”
花媒婆惊讶地张了张嘴,朝老三两口子看去,只见他们急得抓耳挠腮,心里有些忐忑,“那啥?三婶子,你们先商量着,人我先给你留着,如果你不满意,再跟我说。我给你留两天。过了后天,我可就把人介绍给周家村了,到时候,您可不能怪我!”顿了顿又似乎想到什么,飞快补充一句,“您可千万别上门骂我!”
钱淑兰嘴角直抽抽。她是想起原身跟花媒婆骂架的场面了。原身因为花媒婆给她儿子介绍李春花这个没生儿子的儿媳妇,找上门骂了花媒婆三天三夜。
花媒婆那张巧嘴硬是招架不住原身。花媒婆跟原身吵了两天之后,嗓子都吵哑了,也没吵过原身。
后来,但凡在路上看到钱淑兰,花媒婆都要绕道走。
要不是因为王守礼说这次谢媒礼能有五块钱,她才不上门找不自在呢。
为了让三婶子不找她的茬,她愣是把附近几个村子的男青年全都扒拉遍,剔除条件好的,再剔除条件中的。在条件差的中间,找人品好的。花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终于劝服这个小伙子入赘。
刚说通人,想着这么好用条件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儿,谁成想,三婶子还是不同意。
花媒婆都想哭了。这五块钱还真不好拿啊,都怪她贪心,干嘛想不开要来挣她家的钱,她不是脑门有坑是什么?平时都是两三块的,可比这省事多了,她还是找那容易的吧!再也不来多事了!
钱淑兰赶紧从桌上拿出两个馒头递到她手里,“谢谢你费心了。”
花媒婆见她连白面馒头都舍得给自己,脸上还带着几分笑,心里那点颓废一扫而空,忙不迭地接过来,又怕她反悔似的,不停地往后退,“应该的,应该的。”
她退的时候,忘了堂屋门口还有个门槛,差点摔倒。钱淑兰眼疾手快地把人给扶住。
“哎,你小心着点。”
花媒婆站起来,拍拍胸口,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一脸感激地看着钱淑兰,“三嫂子,真是谢谢你了。”她这把年纪,要是摔倒,没有三天都下不来炕。
钱淑兰送走了人。等她回来的时候。
王守义忙迎上去,急不可耐道,“娘,这么好的条件,您千万别给推了呀。”
李春花也紧随其后附合,“是啊,是啊,娘,这男方条件挺好的。”
钱淑兰在两人脸上溜了一圈,感觉他们现在就像看到便宜又实惠的商品,身上却没钱的那种焦急感。她皱紧眉头,打断他们的话,“是,你们是如意了,可小梅的幸福呢?她想留在家里招赘吗?”
王守义连看也不看小梅,“她是我生的。我还不能做她的主了?我养她这么大,她给我养老送终是应该的。”
钱淑兰揉揉额头,有些头疼,“是,她是你女儿给你养老是应该的。可你要留她在家招赘是不是应该先问问她的意见?她已经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不是你的所有物。婚姻是她一辈子的人生大事,你们两口子不能这么自私。”
李春花急得团团转。她原以为婆婆最近对她好了,一定会同意入赘的事情。可谁成想,婆婆居然反对。
倒是王守义似乎听明白了他娘话里的意思,他飞快地朝小梅看去,“小梅,你跟你奶奶说,你要留在家里招婿。”
见小梅低着头不回答,他有些急了,大步走上去,一只手紧紧地攥住小梅的胳膊,阴沉着一张脸,提醒道,“快跟你奶奶说!”
小梅被逼抬头,众人立刻看到她双目含泪,惨兮兮的模样。
王守义气得想扇她一巴掌。可他娘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他是把拳头捏得嘎吱作响愣是没敢没挥过来。
钱淑兰一把拉开他的手,怒道,“你跟孩子逞什么能?孩子不愿意,你非逼着她干啥?”她低头看去,只见小梅的胳膊都被王守义攥通红了。
王守义急得团团转,又跺了跺脚!连饭也不吃了,气得大步离开家门。
李春花在钱淑兰身后瞪了一眼小梅,小梅眨了下眼睛,眼泪从眼眶中流出,顺着脸颊滴到衣服上。
孙大琴看到李春花的动作,唯恐天下不乱的嚷嚷开了,“哎呀,小梅不愿意就算了呗,三弟妹,你瞪她干啥?”
钱淑兰回过头来,就看到李春花缩着脖子一逼做贼心虚的模样。
钱淑兰摸摸小梅的头,安抚着,“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意,奶就不让你留在家里。”
听到这话,李春花有些心急,好几次想张嘴说什么都咽了回去。
一旁的小荷转了转眼珠子,“娘,大姐不愿意,你别逼她了,我愿意留在家招赘。”她说话的时候,还把小手举得高高的。
钱淑兰诧异地挑了挑眉。
其他人也都愣住了。在家里一直没存在感的小荷却丝毫不怵这样的场面,她弯了弯嘴角想继续说,“我。。。”
李春花却飞快打断了她,挑剔的眼神把小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随后撇嘴道,“你又懒又馋,长得还丑,有人愿意娶你就不错了,还留你在家?还是拉倒吧!”
这么不留情面的话,钱淑兰简直不敢相信是从一直老实懦弱,任劳任怨的李春花嘴里说出来的。钱淑兰朝小荷看去,只见小荷那张带笑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而后羞得通红,她气得从凳子上站起来,跺了跺脚,“不愿留我在家,我还省心了呢!”说着,一溜烟跑了。被她心急带倒的凳子歪倒在地,发出好大一声响。
钱淑兰朝李春花斥道,“孩子大了,知道爱面子了,你私下说说也就罢了,这么不留情面,谁受得了!”
李春花脸色僵硬,撇着嘴低下了头。钱淑兰现在才知道,李春花和孙大琴一样,都是表面听话,其实心里并不真的认同她的观点。
因为招赘的事情,三房闹得很僵。小梅一直顶着压力不肯同意。
钱淑兰也在琢磨两全其美的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三更。剩下两更分别在12点和20点。
说句题外话,周雪梅因为之前被原身欺负得太厉害,所以是怕了。虽然女主偏袒他们这房,可她心慌,毕竟她之前还连累婆婆摔倒。后来,她发现婆婆居然这么讲道理,所以就真的相信婆婆变好了。她是慢慢在转变,总要有个过程!不可能女主对他们好了,他们就一点反应没有,那是老三两口子,性子太简单,不会多想。
其实,我们是上帝视角,很容易区别女主和原身。
可周雪梅不是,她受的委屈,孩子的伤害,她历历在目。不可能不害怕。
至于女主为什么对四房好,因为她在刷孝心值啊,不刷满这个,这些人对她的指令就是敷衍,不当回事儿。
谢谢小天使的支持,么么哒……
第43章
钱淑兰一直以为她的这些改造对象虽然有点毛病,可总体上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小偷小摸的习惯。
可很快,她就被打脸了。
当她晚上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己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
“谁啊?”钱淑兰边问边穿鞋下炕。
等她打开房门,就见王守义像做贼似的拎着一个湿漉漉的麻袋闪了进来。瞧他这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有问题。
她皱了皱眉,踢了一下他手里的袋子,“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做贼去了?”
哪知道听到她的话,王守义立刻身形一僵,把袋子往后挪了个方向,而后,又把袋口打开,拎到她面前让她看。
钱淑兰探头去看,“这,,,这。。。老三,你干什么呢?”她刚才看得是什么东西?蛇吗?
她怎么不知道老三还有这个爱好?钱淑兰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娘,不是你说的吗?蛇胆能壮熊风。”
“哈?”钱淑兰只觉得自己要被人刷下限了,这种没根据的话是原身说的?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原身好像真的说过这样的话。那是在正军出身的时候,原身不知从哪那听说的,回来后就神秘兮兮地告诉王守义,只要他多吃蛇胆就能生儿子。
难道他还真得相信了?
钱淑兰觉得原身这几个儿子,别的优点没有,就是一味的相信原身,即使假话也能当圣旨来听。这是怎样的洗脑功夫?钱淑兰表示她自叹不如。
只是,女人就没有几个不怕蛇的。
她对这种软骨动物更甚,她指着门口的方向,嫌恶地撇过头,“你赶紧拎出去,娘怕这玩意。你要吃你就到厨房自己弄。”蛇胆这玩意没毒的,要吃就吃吧,只是别拿给她看就成。
王守义见他娘吓得脸色煞白,忍不住担忧起来,“娘,你没事吧?”
见他凑过来,钱淑兰赶紧往后退了几步,闭上眼不敢看那袋子,一个劲儿地挥手,“娘没事,你赶紧把那玩意拎走!”
王守义见他娘嫌恶的眼神,心里有些受伤,拎着袋子出去了。
等人走了,钱淑兰拍着胸口一个劲儿地给自己舒气。妈呀,她的小心脏真是受不了。
她刚想坐下,又听门被人敲响,钱淑兰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又紧绷起来,她咽了口唾沫,紧张得不行,“老三啊,娘要睡了,你赶紧去忙吧。”
王守义在门外‘哦’了一声。
随后,钱淑兰就有种很崩溃的感觉,她似乎有种错觉,她的屋子里是不是有哪个嘎达正藏着蛇呢?
钱淑兰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吓得她赶紧躲进空间里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一家人刚准备吃饭,就听有人满村骂脏话。
钱淑兰一开始还没当一回事。可等她听到‘蛇’这样的字眼时,她忍不住朝王守义扫了一眼。只见对方似乎一点异样也没有。钱淑兰犯起了嘀咕。
等吃完饭,其他人都背着竹篓准备下地,钱淑兰把王守义拉到没人处,开始审他,“你老实告诉娘,那蛇你哪来的?”
王守义理所当然道,“我从人家的鱼篓里找到的。”
钱淑兰惊得不行,昨天,她才刚安慰过自己,这么快,她就被打脸了吗?她有些不自在,扭头又见王守义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立刻火了,“你这是作贼,你知道吗?”
王守义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娘,不是你说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反正,他们也是偷公家的,咱们这叫黑吃黑!反正,他也只敢在村子里嚷嚷。”
钱淑兰觉得自己就是给原身擦屁股的,这什么逻辑,当小偷还扯那么多歪道理。她板着脸道,“以前是娘错了,这是不对的,咱家都是工人家庭了,思想觉悟要提高。这种小偷小摸的事,以后你别再干了,要不然给咱家丢人。”
王守义抿抿嘴,有些不乐意。只是碍于他娘的权威,还是点头同意了,“那我以后再也不偷了。”最近,他娘怎么回事?他干啥事,他娘都反对。要不是脸没变,他都以为他娘换了个芯子了。
钱淑兰满意地点点头,又道,“你跟我进来拿几个鸡蛋赔给人家,就说是你拿错鱼篓了。”农村人经常会在河渠那边下鱼篓,只要逮到的不是大批量的,都可以拿回自己家,不用上交队里。老王家也有几个鱼篓,以前四兄弟经常会在河渠那边下网。王守义拿着鸡蛋上门,就说自己拿错鱼篓,这样也不算丢面子。
说完,她转身进了自己屋里,用小竹篮子装了十来个鸡蛋出来,递给王守义。
他却像得了便秘似的,怎么都不肯接。在钱淑兰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接了过来。
钱淑兰看着他那副视死如归的背影,有些担心他会碍于面子不送去,于是跟在他后面亲眼看着他进了丢东西人家的院门,才松了一口气。
很快,王守义拎着空篮子回来了,脸色涨得通红。
他低着头一脸的不高兴,把篮子递给钱淑兰,转身就走出家门。
钱淑兰以为他是觉得没面子,也就没管他。
可等晚上吃饭的时候,见王守义一直没回来,就有些奇怪了。
她让王守仁和李春花满村喊人,却依旧没有看到王守义的踪影。
钱淑兰不想让全家人都饿着肚子只为等他一人,直接开饭。
到了晚上,钱淑兰发现王守义还没回来,便把王守仁叫过来问话,“你三弟有什么玩得来的兄弟或朋友吗?”
王守仁挠头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林家村有个好兄弟叫林家栋的,跟三弟玩得比较好。”
钱淑兰揉揉眉心,有些头疼,“那你赶紧去找。”
王守仁立刻动身去找人。
一直到夜里十点多钟,家里其他人都睡了,王守仁才拖着烂醉如泥的王守义回来。
看到他醉得不清,一个劲儿地说胡话,钱淑兰直接让王守仁把人抬到他们那屋,而后转身就回屋睡觉。
哪知,她刚躺下不到一个小时,就听堂屋东侧间有人在哭喊,那惨叫声在静寂的夜晚显得格外渗人。
钱淑兰惊了一下,等她晃过神来立刻拉开盖在身上的床单下了炕。
等她走到堂屋东侧间,钱淑兰就看到,王守义脸色涨得通红,五官都扭曲了,咬牙切齿地拿着一条鞭子正朝李春花身上打。
李春花被他打得抱头鼠窜,脸上抽泣着,嘴里不停地求饶。
钱淑兰沉着一张脸,这一幕让想起她那一喝醉酒就会发酒疯的爷爷。王守义不也是如此吗?
钱淑兰赶紧大喝一声,“老三,你给我住手!”
一直躲着鞭子的李春花听到婆婆的叫声如听天籁,钱淑兰这才就着月亮,看到李春花的惨样,她的脸上青一片紫一片,被鞭子抽出来的红印子,一点一点,密集的像是得了疹子。她双手抱臂蹲在角落里,身子瑟瑟发抖,眼神带着明显的警惕,却又透着几分可怜,此时她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钱淑兰只觉得自己仿佛透过了时光看到了她奶奶。十五岁的奶奶是不是像李春花一样,被爷爷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李春花,你还敢叫!老子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竟生一堆赔钱货。”他的声音震耳欲聋,估计屋前屋后都能听得见。而后像是没听到她的斥责声,依旧不管不顾继续挥着鞭子。
钱淑兰四下找东西来反击他,这时小梅从她身边冲过来,和王守义呛声,“我才不是赔钱货,我将来会养你的。”
哪知她的话让王守义更气,直接一个唾沫吐了过来,身子东倒西歪的,“我呸!等你养我,我还不如死了你!等你嫁了人,你瞅瞅你男人能让你养!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我让你留在家里招赘,你死活不同意。你就是个自私鬼,眼里只有你自己。”
小梅擦着眼泪的手一顿,羞得满脸通红,大吼一声,“那我不嫁人了。”
王守义似乎醉得不清,见不得别人忤逆,直接大步上前,鞭子直往小梅身上招呼,“叫你不听话!你还敢犟嘴!”
小梅倔强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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