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哥!不能跟他去啊!”
赵一钱死死抱住陈好柴的腰,想要阻止他,奈何陈好柴身材高大健壮,凭赵一钱瘦弱的秀才的身板根本拖不住他。
拖不住陈好柴也就罢了,驼队奇异的乐声同时蛊惑了整条街的人,所有人都两眼发直痴痴地追随异域女子,人群如同潮水般涌过来,推着赵一钱往前走。
到了街道尽头,异域女子就像走进了一层水膜一般不见了,她身后的驼队却好像并不觉得奇怪,仍照旧往前走,整个驼队相继消失在前方。
异域女子不见了,乐声也停了,推挤赵一钱的人们瞬间倒地昏睡不起。
赵一钱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却发现陈好柴并没有倒下,仍然面色潮红地往前走。
赵一钱拼尽全力也没能阻拦住他,眼见异域女子消失的地方就要到了,他将自己全身都挂在陈好柴身上,认命地闭上眼。
恍惚间,赵一钱似乎闻到一股馥郁的花香,他刚刚好奇地睁开眼,就被裹挟着砂砾的大风吹迷了眼,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被陈好柴带着跌在沙堆里。
驼队不再前进,而是团团将赵一钱二人围住。异域女子一声令下后,骆驼们便纷纷卧在地上,吹铜钦的那个壮汉从骆驼上跳下来,径直走到赵一钱身边。
赵一钱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心中警铃大作,挥舞着双手试图驱赶对方。
那大汉并不在意赵一钱胡扇乱抡的巴掌,他扒开赵一钱的双眼,鼓起腮帮“呼呼”吹了两口气。
大汉毕竟是吹管乐的,人壮气粗效率高,这两口气立刻就将赵一钱眼里的沙吹得干干净净。
眼睛恢复清明的赵一钱立刻打量周遭环境,发现自己当下竟身处沙漠之中,陈好柴已经昏倒在他身边。
赵一钱吓坏了,颤着声喊道:“你们到底施了什么妖法,我们怎么突然到了这里?”
异域女子食指轻轻一摆,笑道:“施了妖法的可不是我,是你们镇子里的人,我倒是也想有这样厉害的道行。”
赵一钱怎么可能信她的话,大舌乚火屯也就名字怪了点,居民却都是陈好柴这种本本分分的普通人,这样奇怪的事他们怕是做梦都没梦到过。
异域女子看出他不信,轻笑道:“我们本来在这沙漠里走的好好的,是你们的镇子突然出现,又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虽然没抓出来那作怪的东西,但能把你带出来也算是收获颇丰了。”
赵一钱一手努力抱紧陈好柴,一手紧紧捏着领口,恨不得突然来一场流沙把他埋起来,“你个妖女!你这是逼良为……你这是强抢民……男!我死也不会让你玷污我的!”
异域女子踩着铜钦大汉的背走下骆驼,扭动着水蛇般的曼妙腰身一步步向赵一钱走来,“你也说我是个妖女了,就凭你**凡胎又能奈我何?”
赵一钱闭起眼大声喊叫“救命”。
异域女子露出一脸猖狂的狞笑说道:“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说着就伸手要去拉赵一钱:“来啊小哥哥,你就从了奴家吧!”
赵一钱带着哭腔大喊:“走开啊!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
异域女子的“脏手”并没有碰到赵一钱,一个干瘪的老头挡在了他们中间。
“小哥哥不从你,老爷爷从你呀?”老头言语虽然轻佻,可眼中却透着厉色。
赵一钱听到熟悉的声音,小心翼翼睁开眼,发现孙嗲嗲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此刻正挡在前面护着他们。
异域女子警惕地打量了孙嗲嗲一番,道:“换做是你,一个娇嫩少女和一个快入土的老婆子在你面前,你选哪个啊?”
孙嗲嗲道:“换做老夫这个快入土的老头子,当然选快入土的老婆子啊。”
赵一钱忍不住扶额,孙嗲嗲的回答怎么一点也不按套路出牌,本来是个两强斗法很有范儿的场景,硬被他这句话给破坏了。
异域女子对孙嗲嗲的回答也感到十分不爽,她咬牙恨声道:“但我可是个妙龄女子,我当然不会要你这个糟老头。”
话音刚落就见她手臂暴长,绕过孙嗲嗲直冲赵一钱的面门抓去。
孙嗲嗲一直在不慌不忙地抽烟,见异域女子动作,他身形仍是丝毫未动,只轻轻吐出一个烟圈,那烟圈渐渐扩大,看着虽然飘飘忽忽的,却刚好在异域女子抓住赵一钱之前笼住了赵一钱和陈好柴。
异域女子根本没将这烟圈放在眼里,手臂去势不收,仍直直地伸过去。
她的手臂并没能穿透烟雾。
不仅没有,她的手臂甚至在即将碰到烟雾的刹那就断成了十几截。
孙嗲嗲又轻轻呼了一口气,赵一钱和陈好柴就悠悠飘到了半空中。
“那可真不好意思,你看中的这个小哥哥已经是老夫的未来女婿了。”孙嗲嗲咂吧着烟嘴说道。
异域女子拖着已经无法缩短的手臂,疼得冷汗直冒,说话的语气中已经没了一点媚意:“老人家法力高强,就算是完整的玲珑心对您的修行也无多大助益,何况这种只带一点玲珑心气息的凡人,不如就便宜了我吧。”
孙嗲嗲眯着眼不为所动,“哎,老咯老咯,已经听不懂现在的小孩子说话咯,什么玲珑心七窍肝的,定又是些歪门邪道。”
“嘶——老家伙你装傻!”异域女子吐出蛇信子一样的舌头,又要作势上前。
孙嗲嗲挑眉睁开一只眼,冷冷看了异域女子一眼,那女子被他这一眼吓得立刻收回舌头,抱着手臂慢慢往后退。
“老家伙,今天就让你!以后你的结界也会有今天这样失效的时候,我还会来的!”
异域女子拖着手臂狠狠盯着孙嗲嗲,慢慢退回到骆驼旁。
等到异域女子的驼队渐渐消失在视野中,孙嗲嗲猛抽了一口烟,赵一钱和陈好柴就从半空中掉了下来,那团烟雾也随风消散了。
赵一钱呆呆地看着他的未来岳父,嘴唇哆嗦着说道:“伯父……我、我没有对二丫变心,我是为了……为了……”
孙嗲嗲老树枝干般的手掌轻轻抚在赵一钱头顶,温言说道:“老夫知道,老夫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忘了吧,忘了吧,舒舒服服睡一觉吧。”
赵一钱仿佛看到眼前开了成片成片的花,他轻轻合上眼,香甜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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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喜!杀猪结良缘(7)
八月初四,晴,微风,宜通资财。
当赵一钱舒舒服服醒来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正好穿透窗棂洒在他身上。
他走出屋子,迎着朝阳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这一觉他睡得非常沉,此刻他感到精力十分充沛。
打起一桶井水,洗漱,洒扫庭院,用红泥砂锅煨一锅粥,割草,喂猪,看着黑猪们拱在食槽边吃得香甜,饲养员赵一钱不禁露出慈母般的微笑。
喂过猪,粥也煨得差不多了。
拍蒜,炝锅,炒出一盘清爽的青菜,搬出小桌椅放在果树下,赵一钱开始喂自己。
所日此时,陈好柴已经拍响了赵一钱家的大门,今天他也依然准时。
陈好柴一进院子就嚷道:“香!香!赵老弟,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说罢也不客气,自己去寻了碗筷来吃了两口赵一钱的饭菜,吃完虽意犹未尽地砸吧嘴,说的话却全是夸自己老婆的:“你这手艺虽然好,但比起你嫂子来还是差了点。”
赵一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嘴上将老婆夸得千好万好有什么用,昨天还不是被人家一个眼神就勾走了魂。”
陈好柴一脸困惑,“昨天?昨天咱们就见了周媒婆那个母大虫一个女人,俺能被她勾了魂?”
说着又气恼道:“俺心里从来都只疼你嫂子一人,枉我把你当兄弟,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赵一钱也一脸困惑地挠挠头:“奇怪,我为什么莫名其妙会说这样的话?”
赵一钱很快将困惑抛在一边,他们今天还要赶早去集市将剩余的聘礼买齐。孙嗲嗲说如果今天不能在申时之前下聘通资财,就得再等半年才有吉日,他绝不允许赵一钱借机拖延半年。
孙嗲嗲虽然卖的是最嫩最易碎的豆腐,脾气却是整个镇子最硬最臭的,没有人敢不顺他的意。
聘礼很快就买齐了,平民百姓家里办喜事,只图个吉利热闹,对于礼节流程反而看得不重,所以看着时辰要到了,陈好柴便招呼了一众友邻往孙家搬聘礼。
最后一件聘礼也搬进了孙家小院,却始终没有见到赵一钱的踪影。眼看着孙嗲嗲脸色越来越阴沉,陈好柴急得流了一脑门子汗。
“呀!门口怎么有一只大花雀?”孙二丫突然指着门口叫道。
众人扭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男子手肘撑着门框、手掌扶额、交叉腿站在门口。
来人正是一中午不见踪影的赵一钱。
孙嗲嗲率先从惊愕中反应过来,走上前抡起烟枪狠狠敲在赵一钱头顶:“你在这作什么妖?”
赵一钱咬牙忍痛,今天是他一生中除婚礼外第二重要的日子,他要以最帅、最神气的模样出现在父老乡亲面前,他要为他的未来妻子和岳父赚足体面,既然要耍帅,就应该在任何情况下如磐石般沉稳。
赵一钱缓缓抬起头,含着水光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孙二丫,他在心中回忆着梁朝伟的模样,努力使眼神脉脉含情。
人们并没有为他自以为深邃的眼神所着迷,他们的注意力都被赵一钱叼着的一支红花吸引走了,离他最近的孙嗲嗲一下变了脸色,孙二丫甚至掩嘴轻呼了一声。
“他们一定觉得我现在帅极了。”赵一钱得意地想道。
赵一钱站直身体,掸掸衣角不存在的灰尘,取下嘴里的红花插在发髻上,邪魅狂狷一笑,压沉了声音盯着孙嗲嗲说道:“小生拜见岳父大人,请您将令千金孙二丫许配给我吧!”
陈好柴在一旁嘀咕道:“看来是毒发了,都已经过聘礼突然又求娶一次……”
赵一钱也自知刚才说的那句话装得有点过,也觉得有点尴尬,但是没关系,他的心意已经到了,相信孙二丫一定能感受到他是个浪漫的男人。
女孩是都是爱浪漫的,古代的女孩子当然也不例外,要不然孙二丫怎么会红着眼眶心急地向他跑来。
赵一钱惨白的脸上泛起幸福的笑意,接着一头栽倒在地。
孙二丫已经舀了一碗清水来,孙嗲嗲接过碗,喝了一大口,仔仔细细漱了漱口后“噗”的一下全喷在赵一钱脸上。
几息的功夫赵一钱就悠悠醒转过来,他迷茫了看了圈四周,从脸上取下一块金银相间的物什。
“那是老夫的假牙,拿来!”孙嗲嗲干瘦的手掌伸了过来。
“爹,你喷的也太大力了。”孙二丫在一旁埋怨道。
孙嗲嗲一边塞假牙一边嘟囔道:“好久没人干这种蠢事,老夫都有些生疏了。”
赵一钱低头看着自己一身水渍和泥土,不解道:“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好柴扶他起来,责怪道:“你说你到底是傻还是憨,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能把夹竹桃塞嘴里!”
“我……我是……”
赵一钱指着院墙想解释,他原想着给二丫一个惊喜,可这穷乡僻野的地方没有玫瑰也没有月季,刚好看到家家墙边都种着开红花的灌木,他就折了一枝,谁知道竟然是夹竹桃呢……
才开口,赵一钱就说不下去了,他咬着夹竹桃求婚,在这么多人面前中毒晕倒,这事儿真是太尴尬太丢人了,他的脸再没处搁了!
“这花是想送我的吗?”孙二丫不知何时捡起了那支夹竹桃,笑吟吟地看着赵一钱问道。
赵一钱看着她纯净的眉眼,脸窘得通红,出发前打下的那些深情款款的腹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孙二丫道:“你折的这支花开得还挺大,不过以后可别再傻兮兮往嘴里塞了。”说完就甩着大辫子进了屋。
陈好柴领着众人去喝茶,赵一钱换了衣服收拾干净后再一次出现在孙嗲嗲面前。
“我没有亲人,也没有多余的财富,唯有这张肉铺的地契还值些钱,以后这都是二丫的了。”赵一钱恭恭敬敬将地契递给孙嗲嗲。
孙嗲嗲接过看了两眼,又还给赵一钱,“按照你们那的律法,肉铺的地契是你的还是你的,豆腐铺的地契是二丫的还是二丫的,你们成亲后一起打点这两间铺子赚的钱,就是你们两人共同所有。”
“老夫以为这种律法很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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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喜!杀猪结良缘(8)
赵一钱惊出一身冷汗,惊诧地望着孙嗲嗲,“岳父……你、你在说什么,什么我们那里的律法……我怎么听不懂……”
孙嗲嗲摆摆手,“没什么,人老了,就爱说些有的没的。既然聘礼已经抬完了,你就回去喂猪去吧,不要多想了。”
说完又从怀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说道:“你那天杀的猪已经卖掉一半了,这些银钱我先替你收着,酒席就从这些钱里出。”
说罢就摇着钱袋哼着小曲儿走了,留赵一钱一人在风中惊慌失措。
八月十四,晴,微风,宜嫁娶,忌独处。
赵一钱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了婚礼前的十天,深怕孙嗲嗲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说一些话试探他的来历,甚至……带着人把他当作妖孽抓起来。
但是他担心的一切并没有发生,婚礼如期举行。
毕竟是人生的一项大事,赵一钱按捺住想作妖的心,老老实实听陈好柴和喜婆的摆布,按部就班娶回了新娘子。
孙嗲嗲和陈好柴的老婆一起张罗的宴席,热闹又喜气,宾客们酒足饭饱,玩闹得也很畅快,整个宴席进行到深夜方散。
送完最后一个客人,陈好柴站在门边一脸困惑地挠头。
孙嗲嗲慢慢走到他身后,温言道:“洞房花烛夜,你不赶紧进去陪新婚妻子,杵在这里做什么?”
赵一钱道:“好奇怪,今天周媒婆怎么没来?”
孙嗲嗲低声道:“她也许有别的事,也许身体不适,也许心情不好,没来就没来吧。本就是没说过几句话的人,今天这样的场合,有没有她又有什么所谓呢?”
赵一钱没有听出孙嗲嗲语气中的失落和怅然,认真道:“不是啊,我之前打听过的,我和二丫必须要给周媒婆敬一杯媒人茶的!”
孙嗲嗲嗤笑一声:“媒人茶?哈哈,要真论起来,你跟二丫的媒人应该是那头死掉的黑猪才对,你们去给桌上那盘肘子敬茶吧。”
“可是……”
赵一钱还想再说,孙嗲嗲却摆摆手往外走去。
看着孙嗲嗲蹒跚的背影,赵一钱心里发酸,追上去说道:“二丫已经嫁过来,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豆腐铺太冷清,岳父就在这边住下吧?”
孙嗲嗲慈爱地拍拍赵一钱的手道:“老夫知道你是好孩子,只不过今天是你们的新婚之夜,还是遵循礼法,我回去睡吧。”
刚才还让他和二丫去给肘子敬茶,现在又讲起礼法来了,上了年纪的人都这么任性的吗?
赵一钱在心中吐槽,还想继续劝孙嗲嗲,一抬头却已经不见了孙嗲嗲的身影。
“这么大岁数了,腿脚还挺快?”赵一钱心想着,顺手拴上了门栓。
木栓卡进槽口发出的轻响令赵一钱突然紧张起来。
四处悬着的大红灯笼随着夜风轻轻摇摆,像是许多把小木锤,敲得赵一钱的心“突突突”狂跳。
庭院并不大,小屋也只有三间,不过几步的功夫就进了婚房,孙二丫已经倚着床柱睡着了。
赵一钱捏着秤杆轻轻挑起盖头,见到孙二丫的模样,他忍不住笑出声。
不知是哪里的全福太太化的妆,孙二丫原本十分清秀的面庞上糊着厚厚的白粉,颧骨的位置染了圆圆的两坨红胭脂,原本粉嫩的小嘴硬是被涂成了血盆大口。孙二丫身材丰腴圆润,盘腿坐在喜床上,再配上这样的妆容,像是一个巨大的大阿福。
赵一钱的笑声惊醒了孙二丫,她揉揉惺忪的眼,见赵一钱在盯着她看,便又笑起来:“客人都散了吗?我爹爹呢?”
赵一钱道:“你爹爹回去睡下了。”
孙二丫闻言也不再多问,跳下床走到桌案旁,接着又四处张望,嘴里念叨着要找碗。
“你要碗做什么?是不是肚子饿?我煮面给你吃啊?”赵一钱关切道。
孙二丫抱起桌上的酒坛子道:“爹爹说,你掀了我的红盖头以后,就该跟我喝酒!”
赵一钱指着桌案道:“这不是有酒杯吗?”
孙二丫一脸嫌弃地摆摆手:“这个小东西能装多少酒,那么丁点喝下去哪有滋味!”说罢便扭身出去,自己搜罗了两个盛汤的大碗来。
古代的酒虽然清淡,喝多了也是会醉的。赵一钱已经被邻里乡亲灌了一下午的酒,这会儿正觉的有些晕乎,没想到他的新婚妻子竟有海量,如此豪气地斟满了两个大汤碗,唉,他能怎么办,再夸张这也是他跟二丫的合卺酒,他必须硬着头皮全喝下去。
两大碗酒结结实实灌下去,赵一钱和孙二丫同时打了个十分响亮的酒嗝,赵一钱忙掩着嘴感到十分不好意思,孙二丫却抱着床柱“咯咯咯”笑起来。
“我的酒嗝比你响!”孙二丫笑道。
看着她的笑靥,赵一钱的心也跟着飞扬起来,他轻轻刮了刮孙二丫的翘鼻,轻声道:“胡说,明明是我的比较响。”
混着红胭脂的白粉扑簌簌落下了,孙二丫揉着脸抱怨道:“闷闷的,不舒服……”
赵一钱柔声道:“我们去梳洗干净,好不好?”
“好啊!”孙二丫笑着站起身,自然而然拉起赵一钱的手往外走。
肉呼呼的小手又软又暖,赵一钱小心翼翼地攥着,心里踏实无比。
小夫妻二人梳洗完毕,肩并肩、腿挨腿端端正正坐在了喜床上。红烛已经燃了一般,赵一钱心跳如鼓擂,一会儿将发生的事,是他两世来的头一遭,能否给彼此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天晚了,我们睡觉吧?”率先开口的竟然是孙二丫。
赵一钱慢慢转过头,看着烛光中孙二丫红彤彤的脸蛋,头脑一热,脱口问道:“二丫,你爱我吗?”
孙二丫困惑地拧起眉,歪头道:“爱?”
赵一钱一下子欢喜起来。
孙二丫的话却还没说完,“你说的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啊?”
赵一钱的心又瞬间跌入谷底。
“那、那你为什么愿意嫁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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