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锦烛揪着她的耳朵,扯到自己嘴边,低声说道:“赵梦茹,真是消停日子过得久了,你就皮痒痒是吧?胸口那烂泥巴一样的伤疤,还没让你记住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吗?”
说罢还没等赵梦茹还口,念锦烛抓着她的头发就走到了案旁,拿起剪子就将其的头发一顿乱剪。
赵梦茹见其拿着凶器吓得连声尖叫,就怕其一剪子捅死了自己。
睿明兰此时也是吓得惊叫连连,她哪里知道这念锦烛发起怒来竟如此彪悍!若是知道,哪里还敢来这找人家的晦气!
她坐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也不敢上前帮忙。
只见赵梦茹的头发被念锦烛剪得漫天飞舞,锦烛还不觉得解恨,直接拔了她的发簪子,一头黑发披散开来,锦烛这会儿嘁哩喀嚓剪了个痛快。
赵梦茹捂着脸嘤嘤的哭了起来,后来脚下满地的头发,才知道自己这是被剃了头,气的抬手就要抢念锦烛手中的剪子。
可她哪里是念锦烛的对手,锦烛趁她挣扎,狠狠的拧了她两把,见头发也被自己祸害的差不多了,便猛地一推,一把将其推开。
赵梦茹一下摔倒在地,脑袋咣的磕在了案腿上,痛得她当即红了眼窝。
只见其头发好似乞丐一般,长短不一,最短的地方就是头顶,竟然都没有手掌的厚度长。
赵梦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想象不出自己变成了什么鬼样子,当即气的哇哇大叫起来,站起身子又奔着念锦烛扑过去。
这时一个身影闪了进来,站在念锦烛面前一挡,推开了赵梦茹。 几个女人定睛一看,竟是睿子都来了!还在地上发愣的睿明兰一见是自家长兄来了,忙爬起身扑了过去,“长兄!这个念锦烛打了我!呜呜……你看看我的脸被打的都肿了!她竟然敢打我,你快杀了她
!呜呜呜……还有梦茹表姐也被她欺负死了,你看看她的头发,都被念锦烛给剪了!”
赵梦茹见到睿子都心中是又惊又喜,喜的是多日不见思念得紧,惊得是自己此时的鬼样子让他看见了,可如何是好?
可又转念一想,这正是告念锦烛一状的好时机,便也爬起来想起来想扑过去。
可睿子都嫌弃的推开了伏在自己身上的睿明兰,又冷眼扫了赵梦茹一眼,并未开口说话。
赵梦茹被瞪得当即停住了脚步。
只见睿子都回头看向念锦烛,见其脸上有着个巴掌印,还有一道红痕,好似是被指甲划得,当即心疼的他皱起了眉头。
睿子都拉着她的手去了桌案,在药箱子里翻了一会儿,找出了个翠绿色的瓶子,倒出了点,小心翼翼的涂在了念锦烛受伤的面颊上。
那目光好似看着什么自己最爱惜的珍宝一般,温柔又宠溺。
只闻他低声问道:“可还痛?怎么如此不小心?她们的身手怎么也能打到你?”
赵梦茹和睿明兰当即被气得瞪大了眼睛。
睿明兰更是没想到自己哥哥,竟如此紧张这个下贱的女人!
她几步上前扯住了睿子都的袖子,“长兄!你怎么还向着她!你看看我的脸!都是被她打的!”
念锦烛见既然睿子都来了,那自己就不发话了,看看他怎么答对他这两位好妹妹。
睿子都甩开了睿明兰的手,皱着眉看向她,“明兰,此前跪祠堂的事你忘了?竟然还敢来招惹念姑娘?”
睿明兰提起那事就生气,“我招惹她了又怎么样!?她不过是一个贱民!还痴心妄想的要嫁给你!我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
啪!睿子都扬手一个耳光,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
睿明兰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长兄,眼睛瞪的溜圆,很快眼眶发红,就哭起了鼻子,
“你竟然打我……为了这个贱女人打我!”
睿子都靠近两步眯着眼说道,“睿明兰,我警告你,若你不是我的妹妹,我早就将你扔出这医馆。
你记住了,此前瘟疫一事,我们全家人的性命,包括你自己的!
都是这位念姑娘所救,祖母与父亲都对其感激万分,你竟然如此忘恩负义不知礼节出言不逊!!
我看你还是应该回祠堂去跪个几天几夜才能知道悔改!”
睿明兰听言目光微闪,她当然记得瘟疫的事儿,可这念锦烛又不是为了救自己!还不是为了在祖母和父亲那博个好名声!
留个好印象!这才虚情假意的献殷勤!她都是有目的的!哪里是真的慈悲!
睿明兰见长兄动了怒,也不敢再放肆,可又觉得心下委屈的很,捂着脸跺跺脚,嘤嘤嘤的哭着跑出了医馆。
赵梦茹此时也待不下去,忙脱下了外衫挡在自己头上脸上,狼狈的回了赵府。
念锦烛见睿子都竟然如此护着自己,心下感激,胸口涌上丝丝甜意。
睿子都见其一言不发,看着自己发呆,脸上的红印子因为涂了药膏已经下去了不少。 水汪汪的一双剪瞳望着自己,前襟衣衫似乎因为方才的打斗而挣开了些,漏出胸口一小片肌肤,白嫩诱人的紧。
正文 第154章 相思之症
睿子都想起了那晚自己做的荒唐事,忙垂下头移开视线,耳根可疑的泛了红,又觉着喉咙里干渴的不行,忙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锦烛并未察觉他的狼狈,见其似乎是渴了,便回内室拿了热水出来,低头见自己衣衫竟如此不整,忙手忙脚乱的整理起来,红着脸心道,也不知道方才被睿子都看见了没。
锦烛将衣衫整理好才出了内室,睿子都此时也平静了下来,帮她整理了地上乱糟糟的药材。
见念锦烛出来,开口说道:“真是对不住,不知道睿明兰竟会突然来此,给你添了麻烦。”
锦烛摇摇头,“无事,反正她也没占到便宜,我都习惯这群无事就找茬的人了。”
睿子都听她无奈的语气觉得好笑,扬了扬唇角。
二人安静的收拾起了“战场”,时不时的对望一眼,锦烛便会羞涩的移开目光。
……
次日,念锦烛又收到了一封求诊的信件。
乃是安昌城的县老爷写来的。
他家中有小女,年芳十七,原本性格开朗,无甚忧愁,每日嬉笑怒骂开心的紧。
可自从半月前,突然间不吃不喝起来,话也不肯说一句,整日躺在塌上,一言不发。
没几日,就折腾的面黄肌瘦,骨瘦如柴。
家中这掌上明珠得起了怪病,府上的人均是心急如焚,便听闻京城妙手医师的大名,前来求诊。
念锦烛看着门口停着的马车十分华丽,心道这县老爷也必定是急坏了,
也不管自己会不会答应,就先将马车派了来。
可锦烛见这书信上所写,这安姑娘得的定是什么心病,哪里是自己能治得了的?该是找个心理医生才是。
可这时候又哪里有心理医生,信中说的凶险,锦烛也狠不下心不管,只好拾掇了行礼,喊上夏草就出门上了马车。
安昌城离京城可不近,马车走起来也要一天一夜才能到,夏草本想着回房在那件厚被子,以防路上冻到小姐,可没想到马车上准备的倒是齐全,便收回了要迈出去的步子。
锦烛让马车行到玲记号,锦烛取了许多糕点,留着一路上吃,又带了些水和零嘴,省着路上在寻地方买吃食。
待东西都准备齐全,马车向城门驶去,到城门口,却见睿子都早已等在那里,他骑着一匹骏马,优哉游哉的好似恭候多时。
念锦烛心下意外,撩起帘子,挑着眉看向他,“世子爷这是要去哪?”
睿子都紧紧地望向她的双眸,好似要看到她心底一般,“你说呢?”
尾音上扬,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调侃之意,
锦烛被他问的一个面红耳赤,啪的放下帘子,就躲回了马车之中,半天不再出来。
夏草见其害羞的模样,暗自好笑,心道:这世子爷真是越来越厚脸皮了,大庭广众之下便逗弄起了小姐。
车夫似是知晓家中小姐病重,一路上也不敢耽搁行程,基本没有怎么歇息,次日清晨便到了安昌城。
县老爷姓安,患了病的安小姐名素雅,乃是家中的掌上明珠。
锦烛一行人到了以后,便急着将其带入了安小姐的闺房。
县老爷见北王府的世子爷竟然跟了来,忙让去了正堂,不敢轻视。
念锦烛与安夫人去了安素雅的内室,只见其果真如信中所说一般,面黄肌瘦,眼眶深深地凹了进去。
好似后世长期吸毒的瘾君子一般。
锦烛几人进了屋,那安小姐也好似没有看到一般,依旧呆坐在床边,望着床帐,一言不发。
安夫人见女儿这个模样,心下痛楚,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
念锦烛几步上前,安夫人为其介绍着:“女儿,这是你爹爹在京城请来的神医,让她为你诊诊病症可好?”
安素雅听言,这才转过了视线,她唇瓣干裂发白,毫无血色。
她看了看念锦烛,目光在其脸上停了一瞬,又看向安夫人,“娘,我无事,无需诊治,不必再请什么神医了。”
安夫人闻言眼泪流的更甚,扑倒女儿身边坐下,拉起她的手,“女儿啊!你看看你都瘦什么样子了?一阵风都能把你刮倒了!”
说罢安夫人忙对着念锦烛招了招手,“念姑娘,您快过来给我女儿诊一诊。”
念锦烛闻言点点头,几步走到其床边备好的小凳上,探了探安小姐的脉象。
脉动虚弱无力的很,甚至若有若无。
锦烛心道这姑娘到底是受了什么挫折,竟如此想不开,故意作践自己,再这下去,不出半月,她定会虚弱致死。
安夫人十分紧张的盯着念锦烛的神情,见其眉头略微皱起,心中一紧,忙开口问道:“如何?”
锦烛看了安夫人一眼,示意其屋外说话。
安夫人忙拉着念锦烛出了内室,去了外间,锦烛想了片刻,开口问道:“敢问夫人,安小姐最近可有受到了什么挫折?或是有什么伤心之事?”
安夫人听罢便红了眼眶,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才缓缓道来。
原是安小姐有个青梅竹马的情郎,乃是安昌称孟府的孟小郎。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极好,本是订好了两人明年成亲,可上个月孟府突然上门退了亲,说是孟小郎移情别恋,心中有了旁人。
安府闻言大怒,我安府的千金小姐岂会让你孟府如此羞辱!退亲也是安府来退!
可安素雅哪里会甘心,她不肯相信孟小郎会如此对她。
便只身一人去找了那孟小郎,安夫人不知晓他们二人见面后说了什么。
但是自从那日在孟府回来,安素雅便也不哭不闹,点头同意退了亲。
便不吃不喝起来,没多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安夫人心中焦急如焚,找了多个大夫也无法。
便想到了京城的妙手西施,故而连夜安排了马车,将其接了过来。
念锦烛听言,心中暗道:果然是相思之症,这安姑娘是受了情伤,才会如此,失了生活下去的意志。
锦烛皱起了眉头,安素雅此时身体虚弱,要是光用药物调理定是不可以,怕伤及脾胃,还是要为其做些可口的药膳才行。
只是,若这安姑娘不肯配合,自己做出了再美味的吃食也是无用。
锦烛心中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还是要多想几个对策才是。
念锦烛安抚了安夫人一番,又问起了安小姐平日来饮食的爱好,可有什么偏喜的食物。 安夫人回想了一番,忙拿出了笔墨,将女儿爱吃的吃食一一列举了出来,交给念锦烛。
正文 第155章 取笑之意
锦烛拿着安夫人给的单子,仔细看了一番。
安素雅喜清淡,爱甜食,这倒好办。
锦烛把自己出发前在玲记号拿出来的糕点拿了出来,让安夫人给其尝尝。
安素雅正默默发呆,便见母亲端着个梅花瓷盘进了屋,眉头轻皱,“娘,我没有胃口,实在是什么也吃不下。”
安夫人听言苦了张脸,“女儿啊……你是想要了娘的老命啊!你何苦这样作践自己,世间好男儿多的是,你就因着他孟小郎一人,爹娘都不要了吗!”
安素雅闻言动了动手指,叹息了一声,看向娘亲手中端的瓷盘。
盘中摆放着几个极为精致小巧的糕点,竟做成了狗儿脚印的模样,个个圆嘟嘟的十分憨厚可爱。
盯了一会,安素雅心下竟觉着轻松了些,便抬手拿起了一个放在手中把玩。
安夫人见女儿终于起了心思,忙开口说道,“你快尝尝,听说这糕点在京城里卖的非常火爆,十分难买,各家贵女都喜欢的紧。”
安素雅见母亲眸中带着期盼,实在不忍再让她担心,又觉着这小巧的糕点憨态可爱,确实馋人的紧,便放至嘴边,张嘴咬了一小口。
没想到这糕点入口即化,松软香甜,口感极佳,安素雅从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糕点,
手中的小小一块没两口就下了肚,她又拿了一块,直接都放在口中,闭上眼感受着它在舌尖带来的美味。
安夫人见女儿竟然接二连三吃了好几块,心头大喜!心道这神医果然是神医!来了就能让女儿吃下东西。
她开心极了,忙又吩咐下人取了壶蜂蜜水,给女儿润润嗓子。
安素雅多日未曾进食,吃了四五块后觉着腹中饱和,便停了下来。
饮了些蜂蜜水后,安素雅觉着身上有了些力气,安母劝其去院中坐坐,安素雅点了点头。
安母让下人找了件披风给女儿披上,两人出了屋。
安素雅多日不曾出过屋子,走了几步便觉着腿脚发软。
额间出了层薄汗,安母怕她累到,扶着她坐到了亭子中。
安素雅深吸了几口气,才觉得胸腔中舒服了些,安夫人见女儿又一语不发起来,便吩咐下人去叫念姑娘过来。
锦烛听闻安小姐吃了梅花糕,心下满意,既然她肯吃东西,那就好办多了。
念锦烛放下了手中写了一半的药膳方子,虽那丫头去了院中。
她见安夫人与安小姐坐在亭中,便也举步走了过去。
一一见了礼后,锦烛坐到了安素雅一侧,笑着开口问道:“糕点味道如何?安小姐可否喜欢?待你有精神些了,我教你怎么做如何?”
安素雅原本不想说话,可一听闻方才那糕点竟是出自她的手中,便感兴趣起来,心中纠结了一会儿,眨了眨眼,看向念锦烛开口问道:“方才那糕点是你做的?”
锦烛见她果然喜欢,笑笑点了点头:“安小姐可喜欢?”
安素雅有些不好意思,顿了一会儿才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安夫人见女儿竟然愿意与这神医聊天说话,忙找了个借口起身避开。
念锦烛见安素雅有些腼腆,便挑着些她会喜欢的糕点说了起来。
“安小姐可是喜欢绿茶?日后可以将绿茶磨成粉状,混在面粉之中调配好以后,糕点做好了便是绿茶的口味,入口清新甜软,十分可口。”
安素雅听言眼中一亮,便轻声细语的问起了如何调配,锦烛耐心的与她介绍起来。
两人不知不觉就聊了小半晌,锦烛见其面色不好,便扶着安素雅回了屋里,躺下歇息一会儿。
安素雅也着实累了,躺在床上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念锦烛见也快到晌午了,便去了院子里的小厨房,切了些猪肝,又配了些枸杞和桂圆,熬了一大碗桂圆枸杞猪肝汤。
厨房里的厨娘起初有些看不上这夫人找来的神医,整个人看起来娇滴滴的也就算了,还跑到厨房来,也不好好给小姐治病,哪里有个大夫的样子。
但人家是贵客,要借用厨房,厨娘又不敢不从,便有些不情愿的让开了地方,心里想着我倒要看看你能弄出点什么名堂。
可等念锦烛一动手,她就看傻了眼,这刀功,这手法,简直比自己强了十倍也不为过啊!
厨娘从起先的等着看热闹,立马变成了有些想学艺的姿态,忙走到近前跟着看锦烛是怎么配的原料。
当念锦烛把猪肝汤熬好后,那浓郁的香味儿,简直要把她的口水都勾出来了。
念锦烛见她着急的样子有些好笑,盛了一小碗递给她,让其尝尝,厨娘不好意思的接过,放在嘴边喝了一口,吧唧吧唧嘴,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嗯!太好喝了!”
说罢,咕噜噜几口就都咽了肚。
锦烛忍着笑意,让安小姐的丫头端着药膳汤就回了内室。
安素雅一觉醒来,就闻到了一股浓郁诱人的香味儿,她的肚子竟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安素雅见念锦烛带着丫头进来,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自己肚子的叫声,臊的羞红了脸。
念锦烛知道她内敛,便假意没有听到,让丫头将猪肝汤放下,走到床边扶起安素雅,“可舒服些了?我熬了碗猪肝汤,你尝一尝可好?”
安素雅乖顺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试试吧,也不知道能否吃的进去。”
念锦烛见其愿意尝试,心中欢喜,扶着她到桌边坐好,给她盛了一小碗,递到她的手里。
安素雅低头先是尝试着饮了一小口,冲着念锦烛笑了笑,“味道很好。”
说罢,又用勺子连着吃了几口,越用越是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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