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料这大汉慌忙间回过了神,大声回道,“听见了。”
旁边的几个大汉个个惊讶的差点掉了下巴,他们的老大那可是连北王爷面子都不给的人,这会儿在这小女子面前,乖得跟见了自己老娘似的!
没想到的是,老大如此乖顺都没取悦到那小女子,
念锦烛眉头紧皱,“还不抬人?等着收尸呢?”
几个大汉缩了缩脖子,像个鹌鹑,忙蹲下身抬起伤者进了医馆。
念锦烛回内室取出了自己的医药箱,吩咐其中一个大汉再找十来个身体好的汉子过来,大汉忙应声而去。
念锦烛深呼吸了几口,集中了精力,手下开始动作。
她拿了瓶烈酒出来,先将伤者的伤口依次擦拭了两边,将血污擦掉后,便拿出了针和线。
几个鹌鹑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的小少爷,伤口被当成了棉被似的,一层一层被缝合起来。
个个牙根儿发酸,那说的算的大汉几次想开口打断,却又想起念锦烛之前的话生生又咽了回去。
罢了!之前去的几个医馆看了一眼,便直接说没救了,也只有这锦绣医馆愿意一试,姑且死马当活马医吧!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大汉见念锦烛站起了身,长时间的注意力高度集中,造成她站起时有些眩晕,她抚了抚额头,几个大汉也跟着紧张起来。
念锦烛闭着眼睛缓了一会,睁开眼问道,“人可带来了?”
大汉不敢多问,忙去门口将那二十来号人都喊了进来,片刻,锦绣医馆内便站满了个个壮硕如牛的汉子。
大汉头头怕他们在念锦烛面前不懂事,忙大喝了一声,“一会都听这位大夫差遣,不可出声!”
念锦烛果然对其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汉欢喜的差点摇起了尾巴。
一屋子的人看着这位女医者,将小少爷的血抹在了一小片纸上,然后又依次扎破了汉子们的手指头,再次抹到了小纸片上。
不一会,医者就挑出了八九个一头雾水的汉子,拿着一小团棉花,浸了点烈酒,在几人胳膊上依次擦了擦。
几个汉子有点打触,露出了抗拒之意。
先前的那几个鹌鹑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火速奔至近前,眼睛一厉,将几个汉子瞪的缩起脖子也化身为鹌鹑,老实起来。
念锦烛在医药箱中取出了一根细长的管子,一头连着汉子,另一头放进了伤者的身体。
只见暗红色的血液开始从汉子的身体里流向小少爷的身体。
大汉头头看的目瞪口呆,诧异极了,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
他们实在是忍不住了,大汉扭过头去问念锦烛,“大夫!这……这是在做什么?”
念锦烛剜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念锦烛又换了另一个汉子,依次换了三四个汉子,一个鹌鹑开口称奇道,“小少爷脸色好多了!”
众人均惊异的看了过去,只见先前还一脸惨白的小少爷,此时竟渐渐的犯出了血色。
大汉也朝侄子的脉搏探去,惊讶的发现,侄子的脉搏比先前要有力了许多!
直到伤者先前缝好的伤口,又渗出了新鲜的血液,念锦烛忙又拿出了棉花团,擦拭干净,又洒了些止血药上去。
念锦烛停止了输血,为其包扎了起来。
大汉见状,忙上前察看了一会儿,见侄儿果然是没事了,心中大喜,立刻向做着收尾工作的念锦烛凑了过去。
大汉嬉皮笑脸,再按个尾巴就跟个哈巴狗没两样,念锦烛眼神都没给他,回身在药箱里拿出了几个药丸,叮嘱其给伤者服用。
又交代了伤者定会在昏睡一段时间,给多喝补血补气的汤汤水水。
便挥挥手道,“你们可以走了。”
大汉听话的收起了药丸,将念锦烛交代的都一一记下。
又回身在一个鹌鹑身上掏出了个钱袋子,里面沉甸甸满满的一兜子,大汉将其递给了念锦烛。
“大夫!这是感谢您救了我侄儿的诊金!”
念锦烛挑了挑眉接过颠了颠,最起码有个四五十两,她心下以为这群家伙来的时候凶神恶煞,还以为是群不给钱的主儿。
没想到出手倒是毫不吝啬,锦烛开口道,“诊金确实要给,但也不必如此之多。”
念锦烛打开钱袋子,取了五两银子出来,剩余的又递给那大汉,大汉连连摆手推回。 “我侄儿的性命比起这些银钱要值钱的多,您快收下吧,今日多多有叨扰,在下告辞!”
正文 第97章 阴谋
说罢,带着一群人,又抬起了昏睡的少年,浩浩荡荡的走了。
念锦烛正好奇这群人的来历,睿子都不知在哪里钻了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其吓了一跳。
睿子都见她呆愣的模样在其额头轻轻一敲,道“领头的那人是现黑鹰军的统领单蕲。
旁的几人是他手下副将和士兵,受伤的是他的侄儿老单家的独苗,乃是此次去山上单挑贼窝而受的伤。
幸而这单蕲将其救回又求治与你,要不,恐怕此番定是会丧了命。”
锦烛听后点点头,没想到自己这一救竟救了个人物,难怪他们能随便一抓就抓来了一群壮汉。
锦烛想罢又,好奇的抬起头问道,“你何时来的?都没看见你。”
“在你为其缝伤口时便来了,怕你分神,便没有出声。”睿子都说罢牵过她的手拉至桌旁坐下。
“累坏了吧?”
念锦烛揉了揉太阳穴,“还好,只是许久没做这缝线的活儿,竟有些生疏了。”
睿子都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顶,“累了便歇一天再开馆。”
锦烛摇了摇头,这哪有刚开张便歇馆的,她看向睿子都,“现在城中流民多了许多,我想支个棚子施粥,你觉得如何?”
锦烛这有事便主动与其商量的态度取悦了睿子都,他点点头表示赞成。
次日,念锦烛便准备了起来,她命人在医馆门口支了个棚子,架起了两口大锅便施起粥来。
一锅为纯粹的白粥,充饥之用,一锅乃加入了补气养血的药材和食材,给那些流浪的伤者食用。
锦烛想着,将来自己的锦绣医馆也可卖上一些营养药膳,让百姓们饮食健康起来。
只要长期食用她配的药膳,不仅仅会防病治病,还可以延年益寿,保健强身。
中医讲究由内养外,药膳便是“寓医于食”,锦烛挑出了几样药材加入粥中,又将一些五谷加以药用,药借食力,食助药威。
所有新鲜的事物想要被大家伙接受,那么总要有个开头的方式,所以念锦烛想着干脆借着施粥的机会,也让大家伙尝试下新的产品。
粥铺子支起来之后,可谓是乐坏了不少的流民百姓,每日端着个碗排着长队,到锦绣医馆来排粥。
那医馆送的药膳粥十分好喝,味道美极,就连出门采选的一些贵人路过闻到了香味,都恨不得去排上一碗。
没几日,那些原本虚弱无比的乞丐或是伤者,吃了锦绣医馆的粥后竟慢慢康健了起来,不仅面色变得红润起来,身上的无力感也渐渐的消失。
起初还都是觉着自己先前是饿的,吃饱了便自然而然的好了,可是越食用越是觉着不是这么回事,那粥棚写着补气养血看样子是真的!
锦绣医馆的这一善举很快便传遍了大街小巷,渐渐地便有那么几个大户人家,还有医馆纷纷效仿起来。
有施粥的,有给物件儿的,可旁人家做的粥哪里会有念锦烛熬出的美味,所以每日还是锦绣医馆粥棚里的人最为多。
都是挤不上了,才跑去别家要上一碗,只为充饥。
李想蓉知道了这事后,气的又掀翻了梳妆台,隔日便又去了赵府,寻赵梦茹。
赵梦茹早就知道了锦绣医馆施粥的事,正等着李想蓉来寻自己。
赵梦茹正在妆台点妆,李想蓉进了内室,便阴阳怪气的笑了笑。
“哎哟我说赵姐姐,你还有心情梳妆呢!你可听闻那锦绣医馆施粥的消息?风头大得很!都盖过你舅父家了!”
赵梦茹翻了她一眼,继续涂着胭脂,开口道,“盖过我薛家又如何,不过是一时的罢了。”
她又拿出一盒口脂,眼珠子转了转,在唇上抹了一下继续说道,“倒是你那好表哥,听闻最近正找他的恩师,想去那贱人家提亲呢!”
李想蓉正品着下人送上来的茶,闻言啪的就摔了手中的杯子。
赵梦茹惊呼了一声,“哎呀!那可是上好的琉璃碗啊!”
李想蓉此时正怒火中烧的,哪里会管她什么琉璃还是翡翠,瞪大了眼睛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赵梦茹看她慌张的样子心下嗤笑,面上却带着关切,走至李想蓉身侧,
“是啊!我也是听闻我祖父无意说起的,我祖父与许俊朝的师傅乃是同门,既然是我祖父听来的,想必是错不了的。”
李想蓉此时只觉得恨不得撕了念锦烛,却又无从下手。“不行!我不能让表哥娶她这个贱人!”
赵梦茹也啧啧出声,“就是,你表哥那样好个男子,怎能娶念锦烛那样的贱人!寡妇!但是你表哥就要去提亲了,可怎么办哟~”
李想蓉白着一张脸,扭着手中的帕子,咬着唇若有所思。
赵梦茹继续说道,“要是在你表哥提亲之前她就消失了该有多好!”
李想蓉有些迷茫,抬眼看她,“消失?怎么消失?”
赵梦茹呵呵一笑,“让一个人消失的办法不多了去了!
宰了她……掳走她……或……她现在不是在施粥吗?不是做善举吗?若是她那粥毒死了人!那她岂不就是杀人凶手了吗!?
到时候官府抓她下了大狱,你表哥还如何求得了亲!?”
闻言,李想蓉眼中大亮!又垂下头开始算计起来。
赵梦茹在一侧,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下得意,哼哼!念锦烛!你就等着死吧!
片刻,李想蓉咬了咬牙,问道,“你这可有服下去便立刻死人的毒药?”
赵梦茹扬唇一笑,“我这……最多的便是这种毒药!”
说罢便在妆台下方的一个暗盒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取了一张纸,将瓶中粉末倒出了一半,包起来递给了李想蓉。
李想蓉立刻将其包在帕子里,放入怀中。
李想蓉回北王府的时候,去找了趟人牙子,在那买了个看起来十分刁钻的小女孩回了府。
李想蓉把买回来的丫头取名为山杏,山杏今年十二岁,家中父母双亡。
这丫头头几日还算勤快,过了几天就原形毕露,偷奸耍滑,十分爱占小便宜,李想蓉身边的大丫头多次提醒她,她也不当回事。
李想蓉只是看着也不管,睿王爷来她房里几次,都知道了她屋里有个又懒又馋的婢女。 睿王爷问其这么个不懂规矩的奴婢怎么不赶出府,李想蓉便红着眼眶叹息,实在是见其可怜,小小年纪又没了爹娘,哪里忍心再将其驱逐出府。
正文 第98章 念锦烛入狱
干脆在府中呆上几年,挑个好人家许了便是了。
睿王爷听罢搂着李想蓉,心中不免又对其怜爱了几分,暗道真是个菩萨心肠的人儿。
过了几日,一大早李想蓉便要去街上采选,竟带了这山杏同去。
李想蓉带着她去了锦绣医馆那一趟街上,自己进了个成衣馆试衣服,告诉山杏在门口等着。
山杏哪里会这样乖顺,见李想蓉进了店铺,自己便在街上闲溜达起来。
这是,就见一个叫锦绣医馆的门口排着一堆人,她便也走过去看热闹,问其怎么回事,原来是这家施的粥十分的美味,几个人等着排粥。
山杏一听原来之前在人牙子那,二狗子带回的一碗粥就是这家给的!她跟着尝了一口,确实是美味至极!
她这一听也来了精神,便也挤在人群中,站到了第一个候着。
先前来的几个人,见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也没个先来后到,几个人便嚷嚷起来。
山杏哪里管他们怎么嚷嚷,拼了命的往第一个挤,几个人就拉拉扯扯的闹扯了起来。
这时候,锦绣医馆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几个伙计搬着锅,架起了火,就将粥放在了上面。
可这排队的几个人还跟山杏拉扯的闹腾,伙计们便走过去拉架。
人们的注意力都在这几个人身上,便无人注意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婆子,趁着混乱,便将一包东西倒入了锅中。
待人们终于被拉开,医馆的伙计便说道,“算了,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喝多少,各位便让她一让吧!你们都排的上!”
山杏见他如此说,心中得意,叉了叉腰哼了一声,扭身便排在了第一位。
其他的几个人见东家都这么说了,便也懒得跟她计较,反正锅里的粥还多得是。
那山杏在伙计那借了个空碗,接了一碗粥,到鼻端闻了闻,忍受不住香气的诱惑,立刻就放到嘴边滋遛滋遛喝了起来。
一旁的人看她一个姑娘家家馋成这个样子,也甚是好笑,便指着她讥讽的大笑起来。
可下一瞬,山杏手中瓷碗落地,啪嚓一声摔了个粉碎,山杏面色痛苦,鼻子口中涌出黑色的血液,捂着腹部渐渐蹲下了身。
人们吓得纷纷乱了阵脚,这!这是怎么了!?
这是一个婆子在人群中挤了进去,上前一看,扯开嗓子大喊,“出人命啦!出人命啦!锦绣医馆的粥吃死人啦!”
刚打好粥准备吃的几个人吓得都扔了碗,人们听到了婆子的喊叫声,都跑过去看。
只见先前那丫头此刻双唇乌青,翻着白眼,七窍流血,死状甚是凄惨。
锦绣医馆的伙计一看也慌了神,忙跑回医馆去找念锦烛。
念锦烛这几日都是连着起早,此时正打着瞌睡熬着第二锅粥,便听见手下人来报,心中一个激灵便精神了起来,忙疾步往外跑。
待她出了医馆,就见医馆门口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好多的人,念锦烛看向了门口躺着的山杏,快步走了过去。
探了探其的脉搏,又拔了拔她的口舌和眼皮,摇了摇头,死了……这是中了剧毒!
锦烛紧锁眉头,看着人们都惊恐的看着她,人群中开始指指点点,一个尖嘴猴腮的婆子伸着手指着她大骂,“她!就是她!竟然往粥里下毒!这是要毒死我们啊!简直就是毒妇!”
人群中开始有人附和,“没错啊!你嫌我们吃的多你可以不施粥啊!为何要下毒害我们啊!简直就是最毒妇人心啊!”
念锦烛看这群见风使舵的人,气的都要笑了,厉着眼睛指着死去的山杏说道,
“笑话!我锦绣医馆施粥是为了造福穷苦百姓!我为何要下毒害他们!就是害死了她!又对我有何好处!?”
人们交头接耳的小声嘀咕,那婆子又接道,“总之这姑娘就是吃了你的粥才暴毙而亡的!就是你的粥有问题!不信试一试!”
念锦烛看着那尖嘴猴腮的婆子,眯了眯眼,回头交代一个伙计去她的工作室取一只做实验的老鼠出来。
那伙计转身进了医馆,片刻手中就多了一只老鼠,念锦烛让其喂它喝一口粥,只见那老鼠吃了粥后,不过一瞬,便倒地而亡,浑身抽搐。
这下人们更是哗然,不停的指着念锦烛口中喊着杀人凶手杀人凶手!
念锦烛暗道不好,这是有人故意陷害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
正想着,人群后尖叫着挤进来一个女子,哭天喊地的扑到山杏身前大哭起来,口中凄厉的哭着,“山杏啊山杏!怎么一会的功夫你竟然被人毒死了啊!?”
念锦烛听着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仔细一看,这不是许久不见的李想蓉吗!?
念锦烛当下心中明了,这个阴魂不散的婊子!竟然又来陷害自己,竟还如此狠毒的搭上一条人名!
可现如今自己百口莫辩,竟被这李想蓉占了上风。
李想蓉抬眼,恶狠狠的指着念锦烛大骂起来,“你这个毒妇!先前毒的我满脸是包,现在竟又害死我的婢女!
你这个恶毒的贱人!你可这这娃子从小就没了爹娘,刚进王府跟我过几天好日子!就被你毒死在这里!
啊啊啊!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报官!!!”
念锦烛见她如此,心中忍不住感叹,多日不见,这李想蓉的演技增进不少啊!看来在北王府中又没少进修啊!
李想蓉坐在锦绣医馆的门口大哭大叫了一会儿,几度悲伤的要晕过去。
不一会儿,就来了几个衙门的官差,见死的丫头竟是这北王府妾室的人。
立刻更加重视了起来,几人上前便扣住了念锦烛的双手,将其绑了起来。
口中大喊着,“把这几个伙计都给我抓起来!医馆给我封了!”说罢便都动手捆起人来。
念锦烛一言不发,看着地上冲着她阴笑的李想蓉,脑中飞速运转。
锦绣医馆的伙计个个慌了神,口中喊着冤枉,屋里躲着的小桃见了,眼珠子鬼精灵的一转,跑到小胖耳边嘀咕了几句,小胖点点头,两人就从后门跑了。
念锦烛连同着医馆的伙计当即便被下了大牢。
官差们将医馆放着粥的锅也带进了衙门。 李想蓉回了王府,又几度的伤心过度哭晕了过去,睿王爷一听竟是那念锦烛的医馆毒死了山杏,心下虽然疑惑,却也挨不住这李想蓉日日的枕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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