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只是蹙眉的看着睿子都好半天。
念锦烛只觉得现在的一切像是一场梦一般,她不敢相信睿子都真的来看她了,在她说完那种话后。
一想到天牢里她说出的那些伤人的话,念锦烛低下眼眉陷入了沉默。
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
睿子都他现在会不会还怨着自己?
不,不会的。
一想到这,念锦烛紧紧攥住被子的一角,死死的拧着,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
子都现在都来公主府看自己了,而且,他还在担心着自己,这是不是说明子都他原谅自己了?
念锦烛的眼神突然间亮了起来,她直直的盯着睿子都的脸。
瘦了,苍白了,也憔悴了。
他以前是不会这样胡子拉碴的来看自己的。
念锦烛心疼不已,她很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脸,抱抱他,告诉他那天在天牢里自己说的话都不是真心的,她还是爱着他的。
但,有些话说了就是说了。
念锦烛知道,自己与睿子都之间的感情已经有了一个豁口,这个豁口不是她说两句话就能填补上的。
气氛慢慢的凝固起来。
在睿子都忍不住的想要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时,念锦烛终于开了口:“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虚弱,也注意到旁边放着没有动过的粥,眼中立时划过了然,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眼中有的都是温柔,可在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毕竟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
睿子都本就睡的不怎么安稳,这一有动静,已经是醒过来,正和念锦烛的那双眼睛对上,不由愣住,旋即绽开一个笑,说:“醒了?”
念锦烛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抽抽鼻子眼瞅着就要哭出来的时候,睿子都赶忙伸出手捂住她的嘴,小声说:“现在咱们都没有关系,你这要是再哭引来其他人,我可不知怎么应对。”
听着这句话念锦烛多少也是冷静了些,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人,“你怎么忽然来了?”
睿子都只是露出个神秘兮兮的笑容,在没有说其他的话,因为心中担心念锦烛就特意来看看,这倒好她居然选择用这种方法想要缓慢的结束性命。
“你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睿子都的声音沉下,没有多少感情,他本想心疼的抱抱她,但一想到念锦烛那天的话,他便狠了狠心,强迫自己冷漠道。
念锦烛忍不住缩缩脖子,本不想说这件事,但看到心心念的人就在身边,心中还是难以克制那份激动。
眼瞅着手就要触碰到睿子都的时候,男人很迅速的将自己的手抽回,只一双眼睛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似乎是在打量着什么。
“我不想去仇允,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拖延时间。”念锦烛侧头,并不看睿子都,同时也有眼泪无声的落下。
若是睿子都没有来,兴许她就会和自己料想的那样,慢慢的死去,
听着念锦烛的话,睿子都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出手将她抱在怀中,细细的感受着温暖,才说:“傻子,我叫你好好活着,可不是要用这种法子结束自己的性命,若真的没有出路,我们就离开这里。”
这一夜两个人过的有些安静,他们彼此心中都藏着秘密,谁也不愿意透露给彼此,但对念锦烛来说,这些已经足够。
第二日一早,睿子都在念锦烛苏醒前离开了公主府。
念锦烛看着那已经空空如也的床铺,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坚决,与其这样浪费时间不如干脆的做出决定,主动去接受这些事,也能叫自己能在这种时候重新将局面给掌控住。
然而念锦烛还没能收拾好,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也叫念锦烛陷入短暂的困境之中。 前院之中,念锦烛脸色微变,但还是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来人,只让下人倒了茶,好整以暇的看着拓跋战,“拓跋丞相你怎么有功夫来本宫这里做客,难道是为确定本宫会不会在这临近的婚约期限内逃走
。”
她的声音冷漠,就这样警惕的盯着对面的拓跋战。
这个老狐狸将他们两个都算计在其中,她若是没有注意很可能就会落入拓跋战的陷阱中。
拓跋战笑笑,对念锦烛表现出的警惕并未放在欣善,只从容的挥挥手。
立时就有几个丫鬟上前,还捧着许多珍贵的东西。
但其中那身火红色的嫁衣,却让念锦烛的眉头皱起。
“拓跋丞相你这是什么意思?”
念锦烛不动声色的问着,可不认为拓跋战这次上门没有任何用意。
拓跋战喝口茶,慢条斯理的道:“这是陛下特意让丝织坊给公主准备的嫁衣,今日本相先来无事就特意讨了这份差事给公主送来。”
念锦烛轻笑,手指在桌面上扣动几下,有些漫不经心,一双眼睛恰好落在拓跋战的身上:“相爷莫非想说你个堂堂的丞相甘愿做这种奴才跑腿的事情?”
拓跋战被念锦烛的话噎的有些难受,正准备要开口,却忽而眼神之中透出些许的诡异,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
念锦烛只是看着拓跋战,心道一声装神弄鬼,也并未完全放在心上。
拓跋战此人便是如此,任何事情都要弄个不相上下才肯善罢甘休。
“看来公主这几日倒是过的不错。”拓跋战似笑非笑的说着,却让念锦烛本能的蹙起眉头。
念锦烛自是知道这家伙口中说不出几句好话,也就没太放在心上,只眉头轻挑的看眼他,摆摆手示意让府中的下人将嫁衣拿走。
“本宫有一件事情很好奇,想要问问相爷。”念锦烛眼中萤光流转,很快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随意的对着拓跋战说道。
微顿,拓跋战颔首,示意念锦烛将心中的疑惑说出。
瞧见这幅模样,念锦烛心道机会来了。
“本宫曾听闻相爷和仇允国的人往来很密切,且关系也极好。”念锦烛笑眯眯的说着,并不将自己的情绪暴露给他人。
拓跋战眯眼,本能的看着念锦烛,心中猜测,她是如何知道这件事,莫非是睿子都告诉她的?
“公主殿下,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不能说,本相以为你更清楚。”拓跋战淡淡的回应。
念锦烛半晌睁开了眼睛,其中一片冷芒,“我倒是还真不知呢,若非相爷特意提醒,做出那副陷阱,现下也不可能会是这样的局面。”
她毫不客气的瞪着拓跋战,这里是公主府,他拓跋战还不敢做什么。 “相爷,本宫劝你最好还是收敛下心思,免得在这段关键时刻发生什么意外,届时就算是相爷你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吧。”念锦烛的笑容变得愈发诡异。
正文 第465章 丞相的行刺
拓跋战背着手出了公主府,眼中阴霾顿显,“果真牙尖嘴利,到底也是个娃娃,不懂收敛自己的情绪,无趣。”
说罢,拓跋战转身便走,却并未注意到角落里正有一个人冷漠的看着这一幕。
那人在确定公主府外没有任何人后,这才转身进入公主府中。
念锦烛还在坐着,摸着下巴沉思着什么,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进来的那人。
那人行踪很诡秘,在即将接近念锦烛的时候,忽然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念锦烛就刺了过来。
念锦烛大惊,匆忙闪躲,反应还是慢了半拍,没注意摔倒在地上,但她脸上却是出奇的平静,冷冷的看着那人,“你是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
那人含糊的声音从黑布下发出,速度更快,锋利的剑尖即将要刺中念锦烛的时候,她就地一个翻滚,躲过那人的匕首。
刺客许是没有预料到念锦烛居然如此冷静,还能在这种情形下继续保持镇定的闪躲,不由喝道:“好本事,我要看看你还能不能接下我这一招。”
话音才落,此刻的身影猛然间变得虚幻,隐隐有残影出现。
念锦烛才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大对劲,迅速的后退。
同时用余光看着周围,确定哪里能够躲避。
在发现了三米开外的柱子后,没有犹豫转身就朝着柱子后面跑去。
“小把戏!”此刻冷哼一声,脚下加快速度,同时手中的匕首也在这个时候刺出。
匕首距离念锦烛的喉咙不过只有半寸,念锦烛却像是硬生生的反应过来,猛然侧身,让匕首从自己肩膀的位置划过,传来刺啦被扯破的声音。
念锦烛后退几步,紧紧的捂住自己被割破的肩膀,紧紧的盯着对方。
而在这个时候公主府里的护卫听到动静也都陆续的冲了出来,手中的钢刀泛着寒光,将此刻团团围住。
“命真大!”
刺客恨恨的说了声,却是看着这些护卫。
念锦烛也不去注意手臂上的伤口,只盯着此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杀你的人。”
此刻丢下一句话,同时手中向地上狠狠地扔了一样东西,念锦烛意识到不好,顿时大叫一声,迅速的和护卫们拉开距离。
与此同时正有一股白色的烟雾缓缓的蔓延,很快就将公主府的前厅给彻底的遮盖住。
护卫们在浓烟之中也不敢轻举妄动,很快就是去了刺客的身影,他们也在不断的咳嗽着。
“闭气!”
念锦烛捂住口鼻,闷闷的声音从衣服下传来。
她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却在浓雾之中四下寻找。
却只看到一道黑影迅速的从自己身边擦过,下意识伸手要去抓,却被人影给迅速的躲开。
伴随着阵阵怪异的笑声,刺客彻底消失在浓雾中。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不绝于耳,念锦烛心中却有些郁闷,居然就这样将那个刺客给放跑。
等到烟雾渐渐散去,所有人重新能够看到面前的人。
赫然发现有几个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念锦烛只是随意的试探了下,丢下句话离开了前院。
“只是暂时昏过去,用点冷水就能醒来!”
护卫们手忙脚乱的将昏迷过去的几个人弄醒。
念锦烛却是在自个儿的房中沉思,看着伤口,若有所思。
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从他的身手上看不出丝毫问题,但能从身形判断是个男人,但到底是谁派来却一无所知。
刺客迅速的跳过房顶,出现在拓跋战的面前,单膝跪在地上,“属下愚钝没能完成主子的命令,请主子责罚。”
拓跋战却是摆摆手,“此事不急,你今日的刺杀已经成功,且等着事情发酵便好。”
他原定是想将念锦烛作为牺牲品嫁给仇允。
可现下看,这念锦烛居然比当初的长公主还要剽悍许多。
让他隐隐发现根本无法掌握这个女人,那就只有想办法彻底的除掉。
用刺杀的方式早些结束念锦烛的性命,也好让皇帝到时没法跟轩辕初交代。
这样一来便算是他们这一方单方面撕毁盟约,定然会引发仇允国上下的抵触。
那个时候拓跋战就可以趁乱做些手脚。
“主上的意思是……”
拓跋战从容的说道:“若就这样让她简单的死了,本相后续的计划都不能成功,你先行藏起来,等过些日子本相再找你。”
现在不过只是先礼后兵,叫念锦烛尝尝苦头。
公主府。
“主子,您受伤了!”阿碧看到念锦烛肩膀上的伤口,顿时大叫着就要去拿药箱,却被念锦烛挥挥手给避开。
“不急,去找一身干净的衣裳,我要进宫。”念锦烛看眼那并不深的伤口,不在意的说。
这伤口看起来虽然狰狞些,也只是普通的皮肉伤,伤药休养几日就能完全恢复,倒是那此刻让念锦烛有些耿耿于怀。
口口声声说要杀她,却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刺伤了她。
方才交手看,这刺客的武功不差,却每次都手下留情,也叫她心中疑惑。
“您受伤还要进宫?”阿碧茫然的看着念锦烛,并不明白主子这么做的用意究竟为何。
念锦烛摇摇头,脑袋中隐隐有一条线正在成型,却也不知该去如何形容,但仔细瞧过后还是感觉不对劲。
难道这个刺客真的只是为了警告她?
回过神,念锦烛才道:“必须进宫,我要将此事禀告陛下。”
念锦烛也不耽搁时间当即准备进宫将此事全部告知陛下,看皇帝那边会有怎样的决断,这样一来提早抓住这个人,也能稍微的放心些。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支箭矢带着劲风袭来,只眨眼的功夫已经稳稳的钉在念锦烛面前的柱子上。
阿碧脸上的表情彻底僵硬,念锦烛却是脸色难看的看着这出现在面前的箭矢。
若是这只箭稍微偏上一点点,那她这条性命都将不保。
耐着性子将信从箭矢上取下,看着上面一个血红色的大字。
死! 念锦烛再度陷入沉思中,到底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
正文 第466章 谋划
“唰唰刷!”
夜色沉沉,所有的一切都陷入莫名的寂静之中,一个人影却在京城的房顶上快速的掠过,并未让守城的将领发现丝毫的问题。
此人脚尖一点,运转轻功,悄然落下,钻入一个不起眼的巷子之中。
巷子的最深处有一个小院,里面还隐隐的亮着些许的烛光,男子矮身钻入破败的小院,“吱拉”一声,转身将门关上。
刚刚关上门,里面等着的人已经站在原地,正耐心的等待着他。
“陈大人,我父王他们如何。”睿子都定睛看着来人,声音里还透着些许的紧张。
那件事发生的过于紧急,睿子都这几日一直都在忙着处理京城的事情,暗中布置人手。
没能顾上封地那边的事情,现在看到陈大人匆匆赶来京城,这才趁着这个时候深夜会见。
陈大人是个年纪刚刚三十岁的汉子,他脸上露出苦色,定定看着睿子都。
突然腿一软跪在地上,对着他就道:“世子殿下您受委屈了。”
睿子都有些恍然,不明这陈大人为何来此一遭。
忙伸手去拉,却被陈大人给推开,依旧固执的开口:“殿下,在下没能在京城护着殿下您,是在下的失职,还请殿下责罚。”
睿子都只感觉此刻隐隐有些头疼。
这陈大哥幼年曾经被他的父母救过,后来为了报恩就留在北王的封地内,一直做武官,而且对他也很是照顾。
但是,说是优点也是优点,说是缺点也是缺点,陈大哥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根筋,叫他往东绝不往西,这一度让人有些头疼。
睿子都按着额头,半晌方道:“陈大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问你封地他们还好吗?”
陈大人定定心神,脸色微变,“王爷和王妃无甚大碍,倒是有人特意传信给王爷说世子殿下意图谋反,即将在秋后问斩。”
听的睿子都一阵冷笑,若是所料不错这些定然都是拓跋战所为,将他假死的消息传递出去,为的是让父王和母妃担忧他的安危,从而乱了分寸。
拓跋战!
睿子都咬牙切齿道这三个字,细细想来,锦烛的事,父王的事,这些事情上竟都有他拓跋战的影子,一时间,睿子都嘴角勾起一丝狠厉的笑容。 陈大人本来还在怀疑睿子都怎么会谋反,这件事本身就有问题,这会儿,他看到睿子都脸上露出的冰冷笑意,陈大人隐约明白什么,故作镇定的看着他,说道:“世子,我这次来京城是为面见圣上,将
一件事禀告陛下,这件事情十分重要,在下估计不能时时刻刻贴身保护世子殿下了,还望世子殿下理解!”
皇帝?
有什么事情竟然需要陈大人向皇帝禀报?
睿子都闻言皱了皱眉头,眼中划过惊讶,心中有着自个儿的算计。
但他还是对陈大人说:“既然陈大人还有要事,那就尽管去做,千万不要和拓跋战有往来。”
关于拓跋战的一些事情,现在睿子都也不是很确定,不知该如何形容,但是京城里现在这种风波定然和拓跋战脱不了关系,就算是他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应付,免得再将自己所有的底牌都暴露出去。
且战且退,这便是睿子都现下的法子。
陈清的眉头微蹙,细细的品味世子殿下的话,“我知道关于拓跋战的一些消息,此人老奸巨猾,不好对付,我一定会想办法避开他。”
既然世子殿下这样说,陈清自然会提高戒备,尽可能不要和拓跋战有任何的接触,免得引发预料之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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