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不知道什么宝王爷,只知道这两天军营里来了个小毛孩,想来就是他了。
“好像还在靶场练习。”
士兵刚回了话,就见小宝跟在元震身后走了出来。
“李公公,你猜我今日一共射中了几箭?”还不等李公公回答,小宝就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五箭!”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宝在营中学习骑射也有段日子了。
念锦烛虽然每天都可以从李公公那听说小宝的情况,却仍旧放心不下。
便想着要自己去到军营看望小宝。
只是这一提议刚说出口就遭到了睿子都的反对。
“你一女子跑去军营像什么话?”
“我打扮成男人的模样不就成了。”念锦烛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困难。
睿子都担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她肚中的孩子。
“你现有孕在身,比不得从前,可不能再随意外出。”
念锦烛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她倒不觉得和怀孕前有什么分别。
肚中的孩子也才两个月不到,还未怎么显怀,一点儿也影响不到她的生活。
睿子都自知拗不过过她,也只得顺着她,再说他自己也对小宝思念的很。
念锦烛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晚上刚有了想法,第二天便准备动身去往军营。
她今日未施粉黛,将头发束成一个发髻,但胜在五官精致,看上去倒像是个文弱书生。
睿子都放心不下,派了夏草在她身边护她周全。
二人来到军营,却被站岗的士兵拦下,念锦烛取出太后亲赐的令牌,士兵才肯放行。
元震早已从太后处得知了昌平公主要来,忙出来迎接。
只是等到到了军营门口一看,远处只站了两位书生模样的男子,哪来的公主。
念锦烛回身朝着元震走来,只一开口元震就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原来这二位是为了在营中走动方便而特意女扮男装的。
“宝王爷正在学习射箭,公主请随我来。”
念锦烛看了眼四周小声提醒道:“我现在是男子模样,你却唤我公主,只怕会引人猜疑,还是叫我念公子吧。”
念锦烛说话时眼珠一转,看来小宝还真是和她像的很。
三人来到马场,就见小宝骑在马背上,他不紧不慢拿起弓箭,拉了个满弓。
拿箭的手一松,弦上的箭飞了出去,正中靶心。
夏草虽是习武之人,也知道在马背上射箭并非易事。
小宝只是学了数天就能达到此种程度,看来真是习武的奇才。
念锦烛更是激动地鼓起掌来,引得小宝转头来看。
他一见是娘亲来了,顾不得还在马背上,便挥舞起双手大声叫道:“娘,小宝在这儿呢。”
元震抱了小宝下马,几人进到帐篷内说话。
念锦烛命夏草将包袱取来,里面放着两件小短裘。
“小宝,快过来试试,这是娘刚命人去给你裁制的。”
哪知小宝却不接下,只拍着胸脯对念锦烛说:“小宝一点儿都不冷,不信你摸我的手。”
念锦烛一摸竟真是这么回事,小宝的手心还出了汗。
再看向元震大将军,数九寒天居然只着了件薄衫,背却挺得笔直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冷。
小宝替她将短裘收起来,摸了摸她的肚子道:“娘,小宝以后都穿不上裘了,你还是把他留给肚子里的宝宝吧。”
严肃如元震还是被他逗得捧腹大笑。
小宝因接下来还有训练,念锦烛也不便多打扰便向元震告辞离去。
念锦烛回到府上,又没见着睿子都的人,问过丫鬟也没人说的上他去了哪。
倒是夏红鸾托人带了信来,要她去夏府做客,就连马车都已停在了门外。
念锦烛坐上马车朝着夏府赶去,今日小宝的改变她看在眼里。
现在有一肚子的感慨想要找个人诉说,而夏红鸾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夏红鸾最近除了在继续研制驻颜方,还爱上了做点心。
一得空就去玲记号求着莫愁教她,回了府更是练习地勤快。
今日她邀念锦烛过来就是因为研制出了一种点心,想让念锦烛给她提提意见。
丫鬟端上来一个盘子,里面整齐的码了四五块长条形白色糕点。
外表看着并不出彩,可夏红鸾这么得意定有她的原因。
念锦烛取出一块轻咬一口,外皮软糯弹牙,内里则大有玄机。
醇香的黑芝麻,掺了咸花生碎和剁碎的葡萄干,咸甜酸三种口味却融合得十分完美。
念锦烛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对她夸赞起来:“看来玲记号得请你去当师傅了。”
夏红鸾见她很是喜欢,便要让丫鬟拣几块让她带回去,也好给睿子都和小宝尝尝。
念锦烛这才想起来夏红鸾还不知小宝去了军营,只得有些落寞地说道:“这点心小宝怕是吃不上了。”
“怎么说?”
“哎。”念锦烛叹一口气,“小宝现正在军营跟随元震大将军学习骑射,要呆上数月才能回来。” 夏红鸾此前就听念锦烛说起过想把小宝送出去磨练,现在一听这事倒也不震惊。
正文 第580章 不敢欺瞒
只是挺好奇小宝在军营的表现,想来又是哭着吵着要回家。
“今日我刚去看望过他,小家伙倒是比我想象的坚强的多。”
“小宝跟着元震可有学到些本事?”
念锦烛说起小宝的骑射技艺不无骄傲:“就连元震大将军都说他天赋异禀,是个学武奇才。”
念锦烛和夏红鸾呆在一起总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回到府中已是深夜。
出去了这么久睿子都也没找,这可不像他平日做事的风格。
“阿碧,世子回来了么?”
阿碧不敢有所欺瞒:“还没。”
念锦烛想起睿子都近日来总是早出晚归,心中也起了疑。
阿碧想要扶着她回房,她却不肯,直言要在厅堂等睿子都回来。
打更人打过更后,才见睿子都偷偷摸摸走进来。
念锦烛点亮了灯,睿子都吓得险些站不住。
“你去哪儿了?”
睿子都支支吾吾,只说是和友人喝酒去了。
念锦烛冷冷看着他,眼里没有温情。
她起身走到睿子都身前,在他身上闻了闻,心也凉了半截。
睿子都身上浓烈的胭脂花粉味,明显是刚从烟花之地回来。
“喝酒?我看你喝的是花酒吧?”念锦烛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一刻也不想多看他的脸。
“锦烛,你怎么这么说?”睿子都满脸无辜。
念锦烛一指他的衣服:“你闻闻你身上的味道,可想好怎么跟我解释了?”
管家刚睡醒就被吵醒,睡眼惺忪地走过来。
却见世子和夫人正在吵嘴,吓得赶忙缩回了房中。
睿子都果真扯起衣袖闻了闻,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却不能对念锦烛说出实话。
念锦烛见他不给出解释,急得上前来扯他的衣服。
“锦烛,你冷静些,千万别伤着孩子。”
睿子都这话却引得念锦烛更加不满:“你整日关心的只有孩子,看来孩子确实比我重要的多。”
说完也不等睿子都再多说,甩开他的手就回了房。
一夜无眠再加上淌了不少眼泪,念锦烛次日起床时两眼有些刺痛。
阿碧打了水来给她洗漱,念锦烛见她似有心事,也猜到准是和睿子都有关。
却故意不问她,只等她憋不住了主动来提。
阿碧因魂不守舍不小心打翻了水盆,水溅得到处都是。
念锦烛却仍旧不问,只让她将房中收拾赶紧,便去了后院。
到了中午时候,阿碧终于忍不住找到念锦烛。
“主子,世子新给你裁了两身衣裳,可要拿来给你试试?”
“扔了。”念锦烛将手中的鱼食扔进池中,引得鱼儿争相抢食。
阿碧早就猜到会是这样,可睿子都临出门却再三叮嘱,一定要将新衣裙送到念锦烛手上。
念锦烛不看阿碧,只幽幽道:“阿碧,你可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该为谁办事你心中可有数?”
这话已经极有份量,阿碧不敢再为睿子都说话。
阿碧一走,念锦烛便将鱼食一股脑全洒进了荷花池中。
睿子都一回到府上便找了阿碧问过情况,阿碧只将两套衣裙重又交还到他手上。
“我不是让你一定要让她收下么?”睿子都强压着怒气。
“世子,你就别为难阿碧了,阿碧不过是个丫鬟,哪能不按着主子的心意来。”
睿子都气得拂袖而去,只是这件事终究是他想的不周全引起了念锦烛误会,也怨不着旁人。
他命厨房煮了小米粥,又拿上刚买回来的蟹黄包去了念锦烛屋前。
“锦烛,让我进去吧,我买了你爱吃的蟹黄包。”他低着头立在门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念锦烛已在床上躺下,听到他的请求也不下床来。
睿子都这回长了记性,在她面前对孩子一事绝口不提,只让她要为自己的身子着想。
哪知还是被念锦烛找着了话说:“你不是事事念着孩子,现在怎么不知道孕妇吃不得螃蟹了?”
睿子都第一回听说这样的禁忌,忙让下人将蟹黄包端了下去
“呵,还说什么让我顾念身子,到头来还不是全为了孩子。”
念锦烛对肚中的孩子自然是无比珍惜,说这样的话也只是为了气气睿子都。
睿子都知她气还没消,只好悻悻地走了。
莫愁见二人这几天各怀心事,便去念锦烛房中找了她谈天。
念锦烛见了莫愁终是忍不住,便将睿子都寻花问柳之事说给了她听。
“世子放着你不看,却去找青楼女子?”莫愁心想准是念锦烛误会了世子。
“家里的花儿自然是比不上野花香。”念锦烛脸上现出苦笑来。
莫愁性子一向沉稳,便是听到念锦烛这么说也还是耐心地继续询问,并不偏向于谁。
“世子去逛青楼是小姐你亲眼所见么?”
念锦烛一想起这事更加气不打一处来:“这还用我亲眼看到么?他身上的胭脂味就是最好的证明!”
莫愁一听却偷着笑了起来:“小姐,这事或许莫愁能给你个解释。”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关子。”
莫愁止了笑娓娓道来。
原来这几日睿子都常去锦绣医馆,让她们研制一种新的胭脂。
他要的胭脂不仅要颜色好看气味好闻,最重要的是要可供孕妇使用。
研制期间他每日都去锦绣医馆盯着,不敢有一点差池。
而这一来二去身上沾上了胭脂味也并不奇怪。
“既然这样,他为何不和我解释?”念锦烛被莫愁一说下不来台。
“世子是想给你个惊喜,再说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一通臭骂,世子哪里吃的住。”
念锦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只是她心中多少还是不舒服:“我虽然也期待肚里的孩子,可却听不得他整日将孩子挂在嘴边。”
莫愁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夸张地问道:“小姐,你还不会是连未出世的宝宝的醋也要吃吧?”
眼看着念锦烛又要生气,才一本正经地说起来:“世子之所以会对孩子这么上心还不是因为是和你的孩子么?”
“我怎会不懂,只是过不去心中的坎。” 不过她终究欠睿子都一句道歉,便差了莫愁去请睿子都来。
正文 第581章 误会叠生
莫愁却说睿子都又外出有事了,至于这次是为了什么她也不清楚。
“小姐,依我看这胭脂还只是个小惊喜,世子现在出去忙的才是大惊喜。”
说罢也不等念锦烛问起,就笑着出了屋去。
念锦烛等了一天没等回睿子都,却等了来看守赵梦茹的狱卒。
“公主,南宫紫阑吵着嚷着要见您。”狱卒说明来意。
赵梦茹被关在潮湿地牢已经有些时日,正巧这两日念锦烛无事可做,去看看她的落魄模样倒也不错。
夏草听了这事也要跟着前往,南宫紫阑一向狡诈,今日主动要见念锦烛准没好事。
念锦烛与夏草跟着狱卒来到地牢,一路上死蟑螂,腐臭的老鼠随处可见。
赵梦茹就被囚禁在水牢的正中间,身子被铁链缠住捆在一块巨石上。
身子从腰以下全都浸在水中,水面飘着一层虫子的尸体。
之前被砍去的一条手臂就悬在她的头顶,叫她日日受诛心之苦。
她原本垂着头望着水面发呆,却在听到狱卒说出昌平公主四字后猛地抬起头,瞪着眼睛看向念锦烛。
“你来了?”赵梦茹不再像之前那样歇斯底里,而是显得十分平静。
“你找我来有何事?”
赵梦茹望着她痴痴笑起来:“我变成现在这样不就是你最想看得的么?那我就让你看个够啊。”
念锦烛不知她这话是何意,刚要开口就见她微微偏转过身,将砍去手臂留下的伤口呈现在她面前。
因地牢潮湿不见阳光,伤口始终不得结痂,反而化脓长了蛆。
念锦烛一见哪还忍得住,蹲在地上呕吐起来。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我还想把身上的伤再给你看看呢。”
夏草轻盈一跃来到赵梦茹面前,拔出长剑抵上她的脖子:“我这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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