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挚的目光抬也不抬一下,一直盯着地板,混混沌沌就脱口而出:“是,很重要。”
我一下就冷静下来了,马上回想起几天前的那一晚,林挚的那句喜欢:“因为你喜欢我?”我立马察觉到两者的矛盾,“不,你喜欢我的话,不应该会这样做的。可是...啊!越来越搞不懂了。”
林挚低下头瞪了我一眼,马上面红耳赤:“我...是喜欢你,才这么做的。”
我当场愣住了。
林挚喜欢我?我的直觉是对的?他为什么喜欢我?真的是那种喜欢?
一瞬间一堆疑问涌现在脑海中,我却一句也没能问出口。
“因为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吧?我们两个都是男的,而且你还要肩负著家人的期望,更重要是,”林挚一时难言,“你不喜欢我。”
我沉默了,彻底沉默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没想到他在暗地里考虑了这么多,甚至为他的自我牺牲和求而不得感到心痛。
“所以我想,要是你结婚的话,我应该就会死心吧。你不是单身的话,至少我也不会胡思乱想。”
多么愚蠢的想法,为了成全别人而牺牲自己,这是他从我身上学来的愚昧的行径吗?
在我连番讯问下,林挚解释了自己和文怀认识的经过:“昨天我看到周小姐在大门外探头窥看,是我主动跟她接触的。我和她聊到你的事,她很憔悴,我可以看出来她一定哭了很久很久,于是我就提议她来硬的,逼迫大家就范。裙子是我陪她去选的,因为周小姐不太懂这些,都是我教她的,可能怀表就在那个时候落下了。”
一切真相大白。
“我明白了。”我故作冷静,正言厉色地跟林挚定下约法三章:“听着,从今天开始不许你跟文怀见面,我的相亲对象也不行,知道吗?”
林挚委屈地点点头。
“还有,不许你胡思乱想,不许你想得这么悲观。”
林挚更委屈巴巴了。
“不许你把以前学会的一套教给别人,让别人勾引我。”
林挚似乎知道自己真的错了,低落地再缓缓点头。
“最后最后!”我威严的表情渐渐平和,声音也变得轻柔,温柔之余却也稍显无奈:“喜欢我的话直说好了,以后再也不要弄这些有的没的。”
林挚马上愣住了一动不动,大概是不知所措,半天才羞红著脸,腼腆地问:“那......你、你喜欢我吗?”
他这一句问得我哑口无言:“我......”
老实说,林挚喜欢我,我是高兴的,就像是有一个人依赖自己,信任自己的感觉,仿佛自己好像成了谁的支柱,成了谁不可或缺的存在般。可是...林挚于我而言又怎样的存在呢?
弟弟?
我脑海中冒起的第一答案就是它。然而,我不得不承认,他在我心目中跟父亲、母亲,或是老哥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是处于亲情和友情之间的感情,暧昧而难以区分。
我不懂如何回应他。喜欢?不是。不喜欢?我出奇地说不出口。明明只要和文怀一样,决断地拒绝就行了,可是我狠不下心。
我真的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
我作出了这样的回答:“我......不知道。”
话音落下,我才意识到自己作出了多么愚蠢的回答,我不敢注视他一眼,害怕他会给予让我难堪的反应,也不敢久留,害怕他会再度质问,于是,我就只能含着悔意夺门而出。
六年了,大家都成长为更成熟的人,只有我还留在原地,面对麻烦时,除了逃避,一无是处。
作者有话要说:
很纠结的一章。
第20章 第十九章
十五岁那年,我第一次向别人暴露了匮乏的性知识,所幸的是,对方是我最亲密的老哥,所以我没为这失态负上不堪,和难为情的后果。
虽然我和老哥偶有矛盾,但我至今还没遇到过比老哥更随和的人。他容易相处,为人单纯善良,所以即使我在他面前出了什么糗,我也绝不会感到难堪。
恐怕谁也有过相似的经历。自己在别人面前出糗后,对方会有什么反应?马上哄笑,然后又马上忘了。或是马上哄笑,然后逢人就说起你的糗事。
老哥是哪一种呢?两种都不是。他在我出糗后的第二天,给我递来了一本满是洋文的杂志。那本西洋杂志光是封面已相当引人注目,那是一本满是金发碧眼性感女郎的杂志。懂?他知道我缺乏那方面的知识,特意给我来个纸上谈兵。
杂志上大部分的模特儿都只有两块布挡住胸前双峰及下身,部分更是半裸,只用手挡着乳.房。
那本杂志算是刷新了我的观念,也算是满足了好奇心之类。我很平静地翻著杂志,并没觉得自己有任何不妥,但老哥的反应却让我感到疑惑。虽说如此,但先疑惑的,其实是他。
他偏著头盯住我,狐疑地喃道:“为什么你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好奇问,可以有什么反应?
他理所当然地说:“男人该有的反应。”
那我不是男人囉?我说。
“也不是。”老哥一脸怀笑,“你像汉哀帝那样就不一定了。”
断袖之癖?我随口应了一句。这些冷门的典故,我也不过在书本上草草略过一遍,实际是如何一回事,我也说不上了如指掌。
“是啊,你该不会对女人没兴趣,喜欢男人吧?不然就是性冷淡了?”老哥像看热闹似的拿我开玩笑,让我感到极为不快。
“你才喜欢男人!你才性冷淡!”
我好像这么回击他了。
多年来,我都没认真看待过他当时的玩笑,因为那对我来说就只是玩笑。但仔细想,我当时果决地否定他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我确实没喜欢过男人,或者说,我从没喜欢过任何人,所以才觉得我不喜欢男人吧。
事实上,对于自己的性取向,我从来没有认真在乎过,听起来貌似特别豁达、开放,其实不然,我只不过是未曾面对过因为什么取向而迎来的困难而已。
夜幕低垂。
会客室外搭起一个小戏台,正对面放了五张椅子。我坐在正中央的椅子等待开戏。说是一出戏,其实也不过一位伶人,五个观众,观众席上除了包括我在内的家人,还有一个是谁,我也非常好奇。
我独自一人坐着发呆,紧张又兴奋的期待接下来的戏码,不一会儿,父母亲陆续坐过来了,跟在他们背后的是蹒跚踱步的老哥,我定睛细看,老哥身边还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文怀。
大概是碍于之前发生的事,她没有坐在我身边,而是尴尬地坐在边上。
林挚化好妆,从我们身后走来,那是一般旦角的装扮,跟林挚非常配,听见我们的欢呼,他害臊地低下头,介绍着要演唱的曲目,尖细的声音穿透空气,到我们这儿时只剩下一点余音。
林挚清一清嗓子开始了演唱,虽然我不懂京剧,但认真看了林挚唱的这一段,也大概懂了里面的内容。
那是关于一个妇人的丈夫被强征入伍,结果在战场上壮烈牺牲,妇人终日在家日思夜盼,最终积思成梦,她在梦中觑见丈夫归来,既是欣喜,也是哀怨,忽地天色骤变,妇人惊见战场上的腥风血雨,尸横遍野,她一时仓惶失措,面如土色,才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真是一个压抑而悲伤的故事。林挚把妇人演绎得淋漓尽致,一举一动都充斥着思念和忧愁,尤其是他的声音。虽然林挚的音域不算广,但胜在音色像丝般细,清澈而动听,唱起悲伤的桥段时尤为合适,即便是不懂京剧的我也看得相当投入,独角演出的林挚实在功不可没。
曲终。掌声响起。
林挚腼腆地微微鞠躬,目光落在我身上。
这就像一个普通的家庭聚会,只是有林挚的表演作为余兴节目般衬托,林挚走下台阶,跟我的家人闲谈,他们无一不对他赞不绝口,我替他高兴却没有走上前,而是作为一个局外人般站在一旁,定定地看着他。
文怀出现在那个场合的原因我不知道,不过,我还是能看出她对京剧是发自内心的热爱,她对林挚能作出一连串专业的发问,还有她的眼睛是发著亮光的,这可骗不了人。
我第一次知道文怀喜欢京剧,但老哥显然不是,不然他也不会主动举办了这场戏。
林挚,文怀,老哥,他们聊得很欢乐,我甚至几度想上前加入话题。老哥咧著灿烂的笑容勾过林挚的肩,在他俩来来往往的对话中,文怀偶尔也能插上两句话,然后三人一同哄笑。
看着他们相处得如此融洽,总觉得不是味儿,这三人竟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自成一体,那一刻我蓦然明白到,林挚已经不再属于我一个人了。是我把他带回保定,是我赋予他新生活的,所以他会在新的环境里认识新朋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我是明白的,可是我的心却紧紧地揪著,隐隐作痛。
“原来你在这儿。”身后传来林挚的声音,我扭过头,卸了妆的林挚正踏上会客室的台阶。
我说:“我在这里视察环境。”
“视察什么环境?”
“我想把这里改建成私塾。回来一个多星期了,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一下。”我扫过木桌上的灰尘,估量著这里可以放多少张桌椅。
“那有客人的时候怎么办?”
“这里通常只会招待父亲的客人,那么把会客的地点移到书房就好了,我会跟父亲商量的。”
林挚喃喃自语:“太好了。”
我想起他对学习有强烈的热诚。
“你今天有点奇怪。”林挚转身坐上椅子,开了另一个话题,仿佛他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话题而特意前来一样。
“哪儿奇怪了?”我微微一怔。
“很见外的样子。”
“我有吗?”我下意识地撒了谎。
林挚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无力:“有。”
我不解:“怎么了?”
“你都不来跟我说话,明明我最想听你夸我了。”林挚噘著嘴悄悄抱怨。
我深感得意,但那一刻,我却把喜悦收在心底,暗暗偷着乐:“对不起。你...唱得很好哦。”
“真的?你喜欢,我下次唱给你听。”林挚的坦率总是让我感到羡慕。
我有点受宠若惊:“只给我唱吗?”
“嗯,其实我今天只是想唱给你听。”我感觉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就像一个得寸进尺的孩子,我只是想肯定他对我的认真:“所以你这么认真准备了?”
林挚抿著嘴颔首,不发一言。
我冲上前搂着林挚肩膀,他的肩很细,脖子还留下刚才抹的胭脂香气。
“谢谢你!”我的行为是自然流露的,可嘴上却迟疑不决。
我瞄到林挚的耳朵骤变绯红:“哥哥,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吗?”
我一愣,马上松开了怀抱,怔怔地注视他,那一刻,我深切地感觉到气氛渐趋不妙。
“你的灵魂跟你的外表一样,很美,我最喜欢了。”
林挚的尾音在我耳边落下,晃眼间,一张小嘴赫然贴上我的唇,那柔软的感觉使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那一瞬只懂得沉沦在这心花怒放的感觉中。
林挚闭上了眼,我能看见他的睫毛,很长很长,还有他的味道,很香,像是春天的气息,非常清新。我以前怎么发现不了?
我一定是疯了。
林挚稍稍睁眼,移开了嘴。
我俩的眼睛黏在对方身上好一会儿才戛然而止。就在移开视线的那一刹那,我才彻底清醒过来。
我为我的失礼行径感到万分自责,作为成年人的我竟没有第一时间制止他,还沉浸其中,实在...太惭愧了!
我捂住嘴往后退了几步,马上就冲了出去。
我下意识地跑回房间,那个能让我感到舒适的地方。果然,关上房门后,安心感便一涌而出,然而在松一口气背后,是更可怕的事情等待着我。我的下身,竟然肿胀得隐隐作痛,还在裆部立起一个小帐篷。
“怎么会......”我自言自语,为这久别重现的反应感到惊慌,“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那个吻吗?”
我的脸色潮红,一边不自觉地纂起拳把弄那一块,一边拖着两条软弱无力的腿走近床边。实在受不了了!一股久违的欲望从那里扩散至全身,欲念告诉我必须要伸手进去把弄,但理智告诉我,不行!
这是因林挚而起的欲望,要是我发泄出来了,那跟钱春阳他们有什么区别?我必须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普洱,大口大口的喝下去。
忽然,一阵敲门声从门外响起,还没等我来得及反应,又传来了说话声:“哥哥,你没事吧?”是林挚。
我立刻焦躁起来,自知不能让林挚再接近我,可是当时的我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我咽了咽唾液,慌忙地道:“你、你走。”
一声喘息不由自主地发出,我深感不妙,冷汗渗透了全身。随着外面的沉寂渐渐延长,我的不安感也渐渐增长。林挚的身影还在那儿,可他却不吭一声,这样的反应让我感到害怕。
倏地,他开口了:“哥哥,你让我进来。”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怒吼。
“可、可是,我想要你。”
我瞬间面红耳赤:“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现在不能更清楚了。”林挚冷静的口吻让身为成年人的我自愧不如。可是,他的话语却同时诱使我作出更过火的事,我的理智已不断丧失,操控着我行动的,是欲望,还有从心而发的情感。
我打开了门,仿佛把一切毁之一旦,我的唇贴了上去,跟刚才的蜻蜓点水不一样,这一次是激烈的,充满情.欲的吻。
踏入房间,关上门,一切自然发生的事,便随之而生......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点击突然涨了,真的非常感谢各位,为了答谢大家,给大家送来了你们最想看的桥段。希望各位能继续支持哦。(其实只是剛好写到开车而已...)
第21章 第二十章
我感受到一股复杂的情感,喜悦,内疚,恐惧相互交融,把我拉下不见底的深渊里,而我却乐在其中。也许逃避现实真的是人之常情,一想到那些可能面对的麻烦事,我就自动封闭了大脑,专心享受当下。尤其当我睁开眼就看见林挚的笑脸时,什么内疚、恐惧便马上抛诸脑后。
“你还好吗?”我担心地问。
“嗯,比以前来说好太多了。”林挚白晢的肌肤透出淡淡的粉红,那是剧烈运动后留下的灼热痕迹,一瞬间,我突然就明白了那些男人对他迷恋得死去活来的原因。
我知道我不该在这种时候忆起他的过去,但是我也无法压抑自己的嫉妒和痛心,我抚摸林挚黏上汗液的头发,把他的脸埋进我的胸膛里,坚决地说:“我会负责任的,请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此话一出,林挚突然捧腹大笑,他松开我的怀抱,睁开一对笑眼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我又不是姑娘,负责任是什么东西?”
我有点生气,因为这句话是我认真思考过才说出来的。
“不过,我很喜欢后一句。”林挚止住了笑声,咧著嘴满意地看着我。
我勾了勾他的鼻子,说:“我是认真的,你接受我吗?”
林挚的眼睛马上泛起泪光,堆起的笑容却仿佛在恳求我假装没看到:“你实在是太坏了!都是因为你,我变得贪心了。本来只是想留在你身边就够了,后来还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到后来光是这样也不满足了,我还想吻你,想要你和我行房事,到现在,我甚至在想,要是我们能像一般人一样结婚,生儿育女,白头到老就好了。怎么办?我真的很想接受。”
“那就接受啊?”我大惑不解。
“不行!你知道不行的,我是男的,不能为你生孩子。”
“那不就公平了?我也不能为你生啊。”
林挚瞪着我无言以对,既失笑又哽咽的,不住地情绪失控。我看着又哭又笑的林挚,觉得有趣又好笑,我张开臂弯把他拥入怀中,与他相拥著静静度过一夜。
清晨,林挚从我的房间消失了,整个宅子也找不到他的身影,我诉问下人,他往哪去了?这才得知,他和父亲一同出门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并肩出行?直到下午,答案才得到确定。
林挚只身回来,他回来之后,向我们交代了原委:他找父亲帮忙申请寄宿学校了,因为父亲认识某寄宿名校的校长,林挚也看来相当着急,就立刻帮他申请入学了。
我不语,只是怔怔地看着他解释。不明所以的母亲似乎相当替他高兴,但同时也表露出不舍。虽然结果通知还需等待,但有关系在,也基本是内定了。
我依旧默不作声,目光却未离开林挚半分。为什么他要入住寄宿学校?还是明知我要开办私塾的情况下?这两个问题不用问出口,我也知道答案。
他在间接告诉我,他不接受。既然不接受了,那就避而远之吧。林挚肯定是这么想的。
现在倒不是他不接受,是我无法接受了。我移开了视线,转身往回走,感觉自己被狠狠地耍了一顿。林挚做光了他想对我做的事,心满意足后,便悄声无息地撇下我,留下我一个人怅然若失。他倒是能潇洒离开,我呢?就只有一副被掏空的躯壳,坦荡荡地承受这如被针扎的痛。
十一月的第一天,我马上又被安排了一场相亲。对方是住城里的归国子女,父亲自然也是大有来头,是某位功成名就的大军阀,而且对方得知我的情况后也并未嫌弃,媒人再三强调这是个好人家。
在相亲对象来到之前,我一如既往地被媒人训话了一顿,可能被训斥多了有点儿被说服,加上林挚的回应让我心如死灰,那一天,我莫名地想,也许可以认真考虑一下对方。
几分钟后,一位穿着深紫色洋装的年轻女性走近餐厅的饭桌边,待我抬头之际,那颗心脏蓦然咯噔一下,我完全愣住了......
两天后,我答应了和洋装女再度会面,时间和地点定在了当天晚上的西餐馆。那次是我第一次重复跟同一个相亲对象见面,答应之后,父母都激动得不得了,就算是平常严肃的父亲也惊讶得喝茶差点呛著,母亲更是,都在盘算著婚礼怎么安排,奶妈在哪儿聘请了。
我下意识地留意林挚的反应,他一直不吭一声,脸上毫无表情,也不抬头看我一眼。我老是想,也许林挚是死心了,放弃了,才没有给予任何反应。其实自那天以后,我们就开始互不理睬,交流几乎为零,我已经逐渐习惯这种相处模式了,这下我要是结婚了,不是正好合了他意吗?
自那一晚之后,我跟洋装女便经常外出约会,她本身在英国唸工商管理,在谈到我想开办私塾时,她总能给我一两个建议,这倒是很有贤内助的感觉,我甚至开始觉得,也许就这么结婚算了,反正我已经克服了对那方面的恐惧。说起来,林挚全然不知我有那方面的恐惧,那是因性·欲而起的“治疗”,阴差阳错下助我克服了让我困扰多年的障碍,可林挚什么也不知道。
我哭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可能是为自己的怯弱而哭吧,毕竟仅仅是因为他申请了寄宿学校,我就感觉自己彻底输了。哈!懦弱又胆小的自己,凭什么得到这么多人的爱。
大半个月后,母亲终于按捺不住,要我把洋装女带回家,虽然我一再表明人家只跟我认识了三个星期,这样未免太猴急了,但母亲似乎不太理会,老在我耳边嚷嚷着要见儿媳妇一面,被唠叨烦了,我只好妥协。
那天入夜后,我在村门口等待。半响,一辆人力车拉了过来,人力车在我面前停下,我扶著车上的人下来,还顺手给车伕递了几个钱。
“辛苦你远道而来了,敏华。”
“哪有?我还要感谢令堂邀请我共进晚餐呢。”身材高挑的敏华穿着棕色的皮革大衣,戴着一对有精致花纹的皮质手套,着实跟四周的农村环境相当不搭。
“紧张吗?”我试着闲谈。
“不会,反而很期待见你的家人。”敏华的大波浪短发传来阵阵香气,是洗发精特有的人工制香味,“说起来,我还没听说过你家里有什么人呢。”
“我家里人...就是我父母,还有老哥,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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