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恻的双眼从始至终只牢牢盯着隐,生怕他被浪头打进海里呛水或是磕到岩石而受伤。可看着看着,漆恻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因为他看到了能让他珍藏一生的画面。
漆恻从未见过隐笑得如此开怀,实际上,隐也从未如此开怀地笑过。
这是不久以前他都没敢奢望过的,可现今——少年回望着一直注视着自己的那双眸子——也许他能一直这样肆意与快乐下去,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度假这一段可能还会写一到两章,都是日常片段,很清淡。我只是尽可能地想写得自然与真实,纯粹和大家分享这一群人的故事,如果哪些亲求虐的,可能要等到下一篇章,或者番外了。
☆、chapter48. ⅩⅩⅡ
夏禹被漆恻指派给荆燃照顾他这几日的生活起居,以漆家家仆的身份,实际上夏禹是做惯了那些服侍人的活计的,只是以他漆恻得力助手的身份,还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毕竟夏禹这些年替漆恻暗中做了不少事,不论是政界军界亦或是商界,夏禹极高的天赋让他能在这三个截然不同的地方行走得游刃有余,认识他的人都会恭敬地喊他一声夏少。再加上从小陪伴漆恻身边的贴身小仆身份,夏禹在漆恻心中的地位也算是非同寻常了。
荆燃喜欢同性他自己是在少年时侯就知道了的,后来因为家里人太过宠溺爱护,几年前还叛逆地玩上了S|M,收过不少小奴。
自从在漆恻公司上班以后荆燃在这方面倒是略有收敛,至少不会在上班时间把他的小奴带到办公室来,尽管作为公司的设计总监,荆燃拥有一个不输于漆恻的豪华独立办公室。
然而这次度假荆燃孤身一人前来倒是让漆恻心中有些诧异的,心中不免猜测难不成是转性了,或者是终于对S|M失了兴趣?
但是当看到这几天一直围在夏禹身边转悠的荆燃殷勤的样子,又想起第一天去接荆燃的时候他那失神的模样,漆恻顿时明白了其中原因。
当天晚上睡觉,隐照旧窝在漆恻怀里闭上眼睛,漆恻一只手环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枕在自己脑袋下面,眼睛却是盯着天花板,久久没有闭眼。
“睡不着?”隐轻轻蹭了蹭自家哥哥的颈窝,声音软软的。
漆恻环着人腰的手不轻不重拍了一下,垂下眼睫看向少年,“嗯。”
少年想了想,“是公司有事?”
漆恻摇了摇头,笑起来,“不是。”
隐抿了抿唇没有再问,可原本放在漆恻胸口的手却是不自觉抱住了漆恻。
漆恻能明显感受到隐的不安,也心疼于他的体贴,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应该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在想,我们的关系,早晚应该让父亲母亲知道。”
少年一怔,瞬间觉得手脚冰凉手心冒汗,嘴唇颤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又何尝不是一直打在他心底的一个结?
漆恻将人整个搂进怀里用双臂禁锢住,安抚似的用自己的额头顶了顶隐的,“别怕,无论如何,我们一起面对。”
少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良久才开口,“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什么能让我害怕的……生死也不过眨眼间……可是,只要一想到,你在我面前我却不能拥抱你,我就,感觉心脏都绞着痛……我真的太害怕了,真的。”
明明自己也害怕得要死,漆恻却不能表现出来,他轻轻拍打着少年微微颤抖着的后背,似是安慰也似是保证,“相信我,也相信自己,我们一定可以的。”
闻言,怀里的少年重重点了点头,眼中闪过坚定的光。
第二天一早两人的状态都不太好,旁人看不出来,姬凛灺却是眼尖得看一眼就知道。心想着,平时没时间休息状态不好也就算了,度假也能把自己弄成这样,不是欠练是什么?
吩咐了正在厨房忙活的亓官翎再调两杯蜂蜜水,自己坐在吧台边喝着冰牛奶看着俩小孩,“每人半杯蜂蜜水,喝完小隐跟着你二舅晨练去,小恻跟我来。”
漆恻点点头应道,“是,师父。”
隐心有余悸似的望了姬凛灺一眼,轻声应下,“是,舅舅。”
姬凛灺偏头看了隐一眼,“怎么,有话要说?”
“…小隐和二舅不能也跟着您吗?”
姬凛灺被逗得笑起来,“担心你哥就直说,还拉着你二舅做垫背。”
隐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亓官翎,又看了看漆恻。
“放心,舅舅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漆恻喝完了蜂蜜水,揉了揉自家弟弟的毛脑袋表示安慰,可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其实对于姬凛灺突然找他这件事心里也十分没底。
亓官翎是隐在“喋域”的教官,可以说是比任何人都了解他能力的人。今天姬凛灺特意吩咐带隐训练,亓官翎就明白是时候开始隐的恢复训练了。
一段时间不训练,身体各方面机能都比较衰弱,要恢复的话必定需要从根本开始循序渐进,逐渐达到之前的状态。亓官翎之前和漆恻说过,度假回去,隐的训练是要全权交给饶和曲的,虽然说亓官翎本身对隐的要求就很高,但是和他师父师叔比起来,他实在很担心隐在他们手里会吃苦头。
“多久不训练,要做些什么都忘记了?”亓官翎很贴心地把人带到别墅旁边独立的室内训练馆,没有让人在大太阳地下风吹日晒地做训练。
面对训练两人从来都是严肃的,亓官翎很快从“二舅”的身份转换到了“教官”的身份,隐也很快进入状态,低头道了歉便开始做热身运动把身体活动开。
隐8岁以前在家里学的不过只是一些基本功,直到入了佣兵才在环境的影响下开始自学综合格斗,有了不少实战经验。可要说真正系统的练习,还是在他13岁之后进了“喋域”开始的。
隐进“喋域”的年纪本就比其他学员晚了好些年,好在他有不错的功夫底子和优于同龄人的身体素质,否则若是13岁才开始练功,怕是要吃上不少苦楚。
拉伸、活动关节之后是1000米匀速跑热身,因为是恢复训练的第一天,亓官翎只打算让隐做些柔韧练习和核心力量训练。
“躺下。”亓官翎手指点了点墙边,示意隐贴着墙在地上躺下。
在“喋域”的柔韧训练课上,只要教官一说“躺”这个字,学员们就会齐齐在地上躺好等待“上刑”,教官只需要一个一个踩过去,不过关的或者哭喊的就得留下来受罚、加练。这是练习格斗技巧之前的必修课,因为一具柔韧延展的身体太过重要,很多时候能给一场恶战增加更多赢的可能性。
荒废了一个多月,隐心里也没底担心自己退步太多,却还是没有犹豫就照着亓官翎的指令动作,而后咬着牙等待疼痛来袭。
姬凛灺带漆恻就不用身体力行这么麻烦,只需坐着看着,偶尔动动嘴皮子就够了。
比如现在,漆恻做完了平常晨练的体能训练量,姬凛灺估摸着亓官翎那边还没结束,便吩咐了漆恻做单腿平衡站立来消磨时间。
姬凛灺调|教人的方法总是千奇百怪,训练人平衡能力的动作最简单的就是盲眼单腿站立,可姬凛灺偏偏不让漆恻照着教科书上的动作来做,他心里是觉得金鸡独立的姿势太没有美感,故而每次他都让漆恻做燕式平衡这样虽有流畅美感却更高难度的体操动作来取代。
盲眼站立对普通人来说就算是双腿站立都只能维持片刻便要东倒西歪,更别说以姬凛灺的标准要求,前提是需要强韧的背肌来控着大角度的后腿,其次才是变|态的平衡力。
姬凛灺很贴心地没有让漆恻用他少年时侯受过伤的那条腿当作主力腿,漆恻也同样很庆幸这里没有平衡木之类的东西,否则他丝毫不会怀疑,以姬凛灺这样的性子,一定会让他站上去试一试。
漆恻虽然强悍,但也毕竟是人不是神,所以在他因为站立不稳歪倒的时候姬凛灺也没有责怪,只是招了招手让人过来。
漆恻走过去叫了声“师父”便见姬凛灺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让他坐下。
“昨晚怎么了,没睡好?”
漆恻一愣,有些惊讶。
姬凛灺笑,“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还不了解你?”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我不会质疑,更不会干涉你的决定,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逞强胡来的人,何况在你的坚决面前我的阻止也是无济于事。”
漆恻坐着静静地听着。
“从前我是怕你太过沉湎于悲伤和内疚之中才总是苛责强求于你,如今小隐回来了,你要如何对他我不管,只是想提醒你,不要把亏欠当成一种感情,知道吗?”
“我明白。”
“最后一句话给你,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隐蹙了蹙好看的眉,“舅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漆恻一边给自家弟弟捏腿一边道,“有一种可能,舅舅是想告诉我们,我们一直苦于遮掩的事情明眼人早就看出来了。也就是说,我俩的事情……”
漆恻话里的意思昭然若揭,隐再迟钝也听懂了,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漆恻好笑地拍了拍少年的挺翘的小屁|股,“想想也是,我们的所作所为又怎么逃得过他们的眼睛。”
小脸皱着,少年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那哥你说,舅舅这么说,是同意我们了的意思?那父亲母亲那里……”
“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对了,今天恢复训练怎么样,还跟得上?”
隐咬了下嘴唇,“嗯……”
漆恻挑眉,“嗯?”
小孩儿捏着自己的衣角,“…二舅好像不太满意,让我晚饭之后去他那儿领罚……”
☆、chapter49. ⅩⅩⅢ
亓官翎进房间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隐笔挺的跪姿,一如从前。回想隐还在“喋域”的那些年,似乎有什么变了,似乎又什么都没变。
走到少年面前,还不等亓官翎说些什么,隐便恭敬规矩地俯身请罚,“懒惰懈怠以致荒废技艺,隐知错,请您责罚。”
亓官翎不说话不动作,隐便保持着姿势不敢妄动。
在隐的记忆里,亓官翎是个十分爽快直接的人,若是要责罚,便不会有什么罗嗦繁琐的其他步骤,一上来就把人该挨的该受的一股脑全罚了,让人连求饶都来不及。隐是他最器重的学员,也是他在“喋域”管得最狠的一个,因此隐尤其清楚亓官翎责罚人时的规矩和习惯。可现在跪了几分钟了,亓官翎却依旧没有任何指示,这让隐感到有稍许的诧异。
“好了,起来。”
终于,在隐快要数到800秒的时候亓官翎有了指令。
隐应了是利落地站起来军姿站好,脑袋却依旧微微低垂以示恭敬驯服。
亓官翎四周看了看,想起出门在外根本没有趁手的惩戒工具,只得在床头柜上取了手机的数据线对折,将接口那一头握在手里。
“上衣脱了。立位体前屈姿势,双手手掌着地放在脚两侧。”
隐迅速脱下上身的T恤,摆好姿势,只是因为早上的训练导致浑身酸痛,此时有些许的吃力,手掌也只能勉强贴着地面。
“30下,鞭背。老规矩,晃动一次加5下,手掌离开地面一次加10下。”亓官翎和姬凛灺不一样,对惩戒时的姿势要求不高,只需标准即可,不会只因为受罚的姿势摆不好便一上来就惩罚翻倍。
隐克制着自己带着鼻音的声音应道,“是,请您责罚。”
亓官翎扬起手中对折后的数据线,五分力,只听空中“咻”的一声,数据线狠狠甩上了隐还带着浅淡疤痕的后背。
不同于鞭子的厚重感,数据线由塑料包裹着铜丝十分轻巧灵活,抽在皮肤上是仅限于表面的尖锐的痛感,绝不会伤及内里。
“啪!”“啪!”“啪!”连贯的三下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隐之前尽量放松的身体因为疼痛的刺激本能地紧绷起来,上身的肌肉线条像蓄势待发的豹子一样鼓起,可亓官翎能隐约看到他的表情,依旧是平日那样的平和,仿佛此刻正在被鞭打的身体不是他的一般无知无觉。
疼痛逐渐叠加,10下过后隐的后背已被数条鲜红的棱子所覆盖,但少年依旧稳如磐石没有丝毫晃动。
毕竟这和隐之前受过的一切责罚比起来显得太过容易了,虽然也疼,但不是忍受不住的那种。而且只是鞭背,没有刻意的折辱,这让骨子里藏着骄傲的少年心里好受不少。
更何况,亓官翎的力道明显放了水,不同于以往用绝对的疼痛来铭记错误的责罚,这次的训诫更像是循循善诱的劝导和警醒,让受罚的人挨得心甘情愿。
“咻-啪!”“咻-啪!”……鞭打差不多是两秒一下,是十分老道且富有节奏的打法。
慢慢的,亓官翎的下手点开始向上转移,隐背部白皙的皮肤很快布满了红色肿起的棱子。为了防止身体摇晃,隐忍耐着因为早晨的训练导致的韧带酸痛绷紧了两腿的肌肉,让自己的双手更加用力地撑着地面。
“啪!啪!啪!啪!啪!”……
最后10毫不留情地甩上后背,隐能感受到亓官翎明显加大了力度,猝不及防得让隐咬紧了牙关才忍住了喉间的痛呼。少年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原来数据线打人也有可与藤条媲美的威力。
整场训诫下来两人没有一句对话,这是亓官翎多年来在姬凛灺的鞭子下养成的习惯,因此也自然而然地用在了隐的身上。
30下毕,隐站起身来朝着亓官翎一礼,“谢二舅责罚。”
亓官翎似是故意刁难于隐,冷着面孔道,“我让你站起来了?”
隐反应极快,立马又要弯下腰去,却听亓官翎道,“跪着。”
少年不卑不亢地跪下,是标准到无可挑剔的跪姿。
亓官翎站在窗边,夕阳的余辉照进来,“你知道为什么,明明你是学员中各方面能力最强的,我却每次考核都只让你排在獬豸榜上的第贰位吗?”
隐没想到亓官翎会提到这个,面上闪过一丝诧异又很快接话道,“是隐不够好。”
亓官翎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摇了摇头,“看不到自己缺陷的人就不会进步,不让你做第一就是为了让你看到自己的不足,每一次都能有所收获而不是永远在原地踏步。”
少年认真听着,谦逊恭顺,一如他从前在“喋域”聆听教诲的样子。
“我这里大道理没有。今天这一顿罚,不为别的,只为给你收心。今时不同往日,人总会有惰性,记得,什么身份做什么事,如今你二少和域主的身份也并不比你过去在营里轻松。从前你若是觉得辛苦,以后,只会再辛苦百倍。”
亓官翎从前很少同隐讲道理是因为隐从小一直心思通透,比同龄人早熟懂事,很多事情不用赘述,一点就通。
可这一次,隐能明显感觉到亓官翎语言里身为长辈语重心长的告诫,这让隐莫名产生了强烈的责任感。
“是,隐谨记二舅教诲。”
亓官翎直到这时才慢慢缓下严肃的神色,抬手揉了揉隐的脑袋,轻声道,“起来吧。”
看着面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亓官翎不禁有些恍惚,从隐13岁到19岁,六七年的时光真当是弹指一挥间。
弯腰亲自替少年捡起地上的衣服,亓官翎的语气正如一个比隐大8岁年长的大哥哥一般带着关爱,“另外,注意身体。自己加练切忌用力过猛,若是小恻有空,让他陪着就最好。”
隐像是被说中了心里的小算盘,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是,小隐知道了。”
从亓官翎的房间出来之后,隐并没有回到漆恻的身边,而是下了山,走去了海边。
很多时候,比如此刻,隐更希望能一个人待着。
不用想也知道,隐若是现在回去肯定又是被漆恻拉着扒了衣服上下检查一番伤势,然后心疼得亲自给自己上药,说不定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伤还会要求自己趴床上修养几日。
隐很珍惜这样的温情,可是,习惯是很难改的。和漆恻在一起之后,从来独自一人的隐开始学习着如何接受并且试着回应别人付予自己的感情。不仅仅来自于漆恻,还有处处为自己着想的父母,以及两个看似不好相与的舅舅。
想到这里,少年的嘴角竟不自觉微微上扬。
海边此时就像是一个热闹的游乐场,荆燃原本带着夏禹在沙滩上看落日,却被出来散步消食的饶三言两语调侃得恼羞成怒,涨红了脸嚷嚷着,“谁、谁谈恋爱呐!你说我和夏禹关系不正当,好啊,那你和你身边这位先生关系就正当啦?”边说还边指着饶身边的曲。
饶这下也来劲了,荆燃说谁不好敢说他的曲,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和人对骂起来,看得一旁的曲忍不住一脚踹过去。“你个大老爷们儿多大岁数了,还和个小孩儿吵,幼不幼稚啊?”
饶被踹了一脚停了下来,看着曲,“你没听见吗?这破小孩儿竟敢说我俩关系不正当,看我不揍得他屁|股开花——”
曲翻了个白眼,克制着自己想踹人的冲动,“还不是你自己没个正经先招惹的他!”
“可他俩关系本来就不正当啊,你问问人家夏什么夏禹同意他的追求了吗?可我俩不一样啊,你情我愿的,怎么能是不正当呢?”
曲老脸一红,抬腿就是一脚,“谁跟你你情我愿啊!”说完扭头就走了。
隐朝着海边的方向走,远远看到曲向这边走过来,乖巧地主动打了招呼,“曲叔。”
曲一愣停下了脚步,“小少爷,您怎么没和大少爷在一块儿?”
少年腼腆地笑,“曲叔叫我小隐就好。我出来走走,没和哥一起。”
曲点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海边,拉着隐就朝屋子里走去。隐乖乖跟着,却没料到曲领着他去了姬瑾懿的茶室。
“妈。”
少年得了允许进门之后很是规矩地弓身行礼,倒是女人显得十分受宠若惊,赶紧起身拉着隐在身边坐下。
“小姐。”曲跟在隐身后进来,行礼之后在姬瑾懿写着“还知道回来”的表情下自觉地站到了她身后。
隐有些惊异于自家母亲对于下属的无限纵容,却只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
“这几日玩得开心吗?”女人优雅温柔,这样的问句让隐有一种和幼时重叠的错觉。
“嗯,开心。”少年发自内心地点头,笑着道。
女人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隐的头发,隐也自然地将身体靠过去,这让姬瑾懿感动之余也心安了不少。
良久,女人喟叹了一句,“……只要你们开心就好。”
此时去亓官翎房间找人的漆恻可以说是怒气冲冲,再加上焦急和烦躁,让他本就凶相的脸显得十分可怖。因此当亓官翎打开门的时候,即使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毕竟漆恻从未有过这样外露的情绪。
“小隐呢?你把他怎么了?”
漆恻真的是担心极了,冲进门就里外找起来,却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亓官翎起先愣了一下,后来立马反应过来,一定是小隐受罚之后没有回去,把这个弟控急疯了。
叹了口气,亓官翎有些无奈,“小隐半个小时之前就回去了。”
漆恻愣了一下更加着急起来,“一定是你把人伤得太重,小隐才不敢回来见我!”说着转头出了门就要继续找。
亓官翎看着漆恻急匆匆的背影,悠悠地又叹了口气,他以前怎么从来不知道漆恻的脑洞这么大?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文风又突变了。摊手。
☆、chapter50. ⅩⅩⅣ
漆恻找到隐的时候隐正和姬瑾懿喝着茶相谈甚欢,压抑着心中怒气,漆恻对着姬瑾懿行了礼叫了一声母亲,而后直起身子用冰冷到掉渣的声音对少年道,“回房间,立刻。”
姬瑾懿一直自认是给予了两个儿子公平的爱不会偏袒哪一个,可现下看到大儿子这样吼小儿子,动作快于思考就将隐扯到自己身边护着,“恻儿你做什么凶你弟弟,有话不能好好说?”
漆恻收敛了情绪不看一旁的隐,面对着姬瑾懿语气缓和下来,“母亲您多虑了,是小隐方才受了二舅的罚,恻儿只是让他回去上药罢了。”
女人好看的眉头蹙起来,她坐在隐身边这么久,根本没有察觉到隐有受伤的痕迹,可漆恻从不会也没必要对她说谎……罢了,哥哥管弟弟,天经地义的事,她便不插手了。
“果真如此的话,小隐,你便跟着你哥哥回房间上药吧,妈妈一会儿来看你。”
隐点点头,乖顺地走到漆恻身边,却不敢抬头看自家哥哥,有些无措地盯着自己脚尖看。
回房间的路上隐只觉得头顶被乌云笼罩,气压低的不得了。漆恻在前面走,他便紧紧跟着,像极了要被带去班主任办公室训话的犯错学生。
进了两人的房间,隐才刚刚关上门,一转身,便被漆恻直接拽到了面前。
“别动。”几乎不剩温柔的命令语气,让隐下意识顺服地遵守。
漆恻不知人伤得如何不敢随意脱隐的衣服,取了剪刀过来,在少年身体的细微抖动下几刀下去便将隐全身的衣物拆解下来,零零散散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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