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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听见大娘在跟人说话,这才知道那个大娘竟然是敌特分子,要趁着元宵节举国欢庆的时候,用装上炸药的人皮灯笼制造混乱,那个军人其实是敌特分子伪装的,他托女青年带来的信中只有一句话:“第一百张人皮送到。”

  “后来呢?后来呢?那女青年获救了吗?敌特分子被抓了吗?”苗然讲的没什么感情,可架不住人家听得认真,在她说话的时候,不只他们这边的三个知青,就连隔壁的也伸着脖子竖着耳朵跟着听,等她截住话头,连忙追问起来。

  “肯定是被救了,不然这个事也不会传出来了啊~”急性子的听客已经替苗然圆好了结局,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女青年的不谨慎,和敌特分子的险恶居心来。

  苗然笑笑不说话,该点的点过了,再多说就是恶心人了,不过看着口若悬河惊叹万分的矮胖青年和宋卫红,好像效果不大,倒是那个瘦高青年若有所思的四下扫视了几眼,对着苗然微微颔首。

  由这个故事引发了周围一圈的讲古热潮,苗然也不管,看时间差不多了,背着挎包,拿着饭盒直接去了餐车。

  这个时候的餐车远比后世高铁上的高价盒饭实惠多了,冷热小炒的份饭车,可以套餐,也可以单买,按价付钱给票,要是想吃小灶,还可以点菜,不过价格更贵就是了,一般人吃不起,一旦有人叫了,那真是全餐车的人都甩羡慕嫉妒恨的眼珠子。

  苗然无意当出头的椽子,就着今天的菜单,买了一份素烩汤,一份肉沫咸菜蒸豆,正准备美美的开动,就听到背后的骂娘声。

  “我们可是听着主席的话,跟着他老人家的教导走的,结果这帮孙子竟然他x的敢瞧不起我们,简直就是反对主席,反对…哼!早晚叫他们好看!”那人被一起的朋友捅了一下,后面的声音放小了许多,不过依然是愤慨万分的小声抱怨着。

  苗然一边吃一边听,到最后明白了,似乎他们那一节车厢的乘务员对知青的态度不是很好,两边发生了不小的冲突。

  苗然微微摇头,这会儿的服务态度是一回事儿,再有就是知青们刚刚下乡,劳动工分不够,手里没钱,有部分就会逃票,被抓到了又耍无赖,让铁路部门也头疼万分,毕竟他们是响应国家号召的先进分子,真处理了,难免会引起大众不满,可是不处理,就会有更多的人胡搅蛮缠,总之两边都厌烦。

  记得当初她的一个舅舅下乡,就曾经在火车上遭遇过一次知青与乘务人员的冲突,当时铁路部门把疑似知青的人都集中到一两个车厢里,这样前后一堵,逃票的就跑不了了,揪出来的人不买票就赶下车,但是车行半路,哪里有人肯下去,于是就闹了起来,舅舅当时买了票的,慌乱中还被赶下了车,后来还是跟着下趟车回的家。

  不过那会儿已经是七几年了,现在上山下乡刚开始,逃票回家探亲的知青不会很多,所以应该也不会闹大,苗然也就听听背后那人抱怨似得撂狠话,心里没当回事儿,谁知道后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她被一嗓子给吓醒了。

  

第七十六章 抵达济南城

  大嗓门的是列车长,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头上捂着毛巾的乘务员和两个穿着公安服的乘警,他们喊着查票,手上却粗鲁甚至有点野蛮的拽着那些蒙着脸的被子,甚至还蹲在地上看向床底下,很显然是在找什么的样子。

  苗然有个毛病,那就是坐车的时候睡觉最香……

  大概因为车子有规律的颠簸和声音,有某种催眠的作用,父母去世那段时间,她几乎要靠着白天的公交车之旅才能睡一个踏实觉,后来发现火车也有同样功效,她坐着卧铺从北京一路到了西藏,全程50个小时,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睡,好像是把那几个月失去的睡眠都补了回来似得。

  所以前面车厢吵嚷的时候她才没能醒过来,这会儿被列车长一嗓子震醒,除了惊悚还有点迷茫,同她一样的,还有上铺的宋卫红。

  “有知青把乘务员给打了。”矮胖男青年见两个女同志都一脸懵懂,张嘴解释了一句,从上火车就一直笑嘻嘻的脸色有点难看。

  “我听说卧铺车厢不少都是干部,他们敢这么得罪人?”宋卫红一听说有八卦就清醒过来,掉过头扒着卧铺间的门板探头往另一头看,一眼过去,不少穿着列宁装,干部装的人都站在甬道抗议,不禁咋舌列车长的胆大。

  “哪能呢,你没见掀开的都是年轻的像学生的,要我说这些人也挺厉害的,一眼就能约莫出对方的身份来。”高瘦男青年满脸的不屑,显然对列车长车乘务员都有些不满。

  苗然没有说话,目光不经意的扫过上方的行李架,看到一双鞋,忍不住咳嗽了一下,从床底下拽出自己的皮箱,对着高瘦男青年笑了笑:“我皮箱里有怕摔的东西,能请你帮忙放到行李架上吗?”

  高瘦男青年到底还年轻,听了苗然的话脸色一变,抬眼扫过行李架,再转头看看笑眯眯的苗然,不禁柔和了表情,点了点头,拎着苗然轻飘飘的皮箱挡在那双黑色的鞋子前。

  他刚放好回来,列车长跟乘务员已经走到这边了,严肃又警惕的看着高瘦男青年和矮胖男青年,待查过票又看了床底,还特意翻了翻高瘦男青年和矮胖男青年卷着的被子。

  “呸!神马玩意儿!”矮胖男青年有些不爽的对着几个人的背影小声的呸了也下,看到那个捂着毛巾的乘务员回头,还竖着眉毛瞪了对方一眼,都是因为他才闹的这么大。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宋卫红也不睡了,爬下来,看看靠坐着并没有躺下的苗然,嘿嘿的笑了一下,坐在她的脚下,拉着两个男青年问了起来。

  “那个捂着脑袋的看不起知青,还耍流氓,查票的时候故意把一个女知青给推搡倒了,两边吵了起来,后面他非得要把几个没票的赶下车,这荒山野岭的小站,下了车都不知道多久才能等到下一趟,于是两边就打起来了。”矮胖男青年两句就把话说明白了,表情和语气已经证明了他的立场。

  宋卫红以及旁边卧铺的知青都跟着谴责几句,其中一个刚从家回来知青说起了众人不知道的事来。

  “明明是响应号召光荣下乡,不知道为什么,回趟家却跟做了坏事似得,在家待了五天,第二天附近革委会的人就上门了,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委屈,还要安排我去再学习教导,我就是回家探个亲而已!”他比苗然他们还早些,去年(六八年)八月就下乡了,眼看一年了,才回去看看家人,结果被当做犯罪分子似得防备,惹得他跟家里人都不胜其烦,干脆早早的回来了。

  “哎~”有些人听过,有些人感同身受,人多口杂的也不敢表示什么不满,就只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才刚开始,矛盾就已经初露头角了,往后没个期限的日子怎么办?

  苗然也跟着叹了口气,默默的把油纸包里还剩下的两个包子和一个茶叶蛋递给高瘦男青年,用眼睛扫了行李架一眼,他既然跟乘务员打了起来,显然就是没买票那波的,那身上也肯定没什么余钱买吃的,既然做了好事就干脆做到底,算起来大家还都是一条船上的。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车厢里因为刚刚的事吵吵闹闹,苗然也睡不着了,翻出一本高中课本继续看,距离高考恢复还有七八年,这会儿看到那时候没准也忘光了,可如果不看高中课本,就只能看红宝书了,在外面,这两种最安全,相比几乎都能倒背的红宝书,苗然选高中课本。

  晚饭苗然依旧去餐车吃的,本来想借着挎包从空间里翻出主食来,一摸兜才发现里面的苹果和杏眉,不自觉的挂上笑容,心情好的放弃凑合的想法,叫了一份茄子肉丝面,又掏出一盒自己熬的肉沫辣酱美美的吃了一顿,等回到位置刚好看到胖瘦男青年跟宋卫红也都在吃饭,干脆把自己的肉末辣酱递了过去,又把杏眉给了小男孩两个。

  一夜无话,第二天再醒来,看到缺了一个口的行李架,想来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苗然松了口气,虽然知道知情被抓了也就是再教育或者干脆挨顿打,不会涉及到生命危险,可心里仍然盼着他能平安,这大概就是物伤其类的心情了。

  万幸这次火车没有晚点太久,早上八点终于抵达了济南火车站。

  火车进站的时候,大家就趴在窗户上看着满站台的人头涌动,亏得这辆车的终点是济南,否则苗然真怀疑自己能不能下去车。

  随着人潮大军一步一挪的,苗然终于出了站,看着陌生中又带着点亲切的城市,满心感慨,以前她作为东北人来过山东,甚至还在海边城市旅居了小半年,现在她作为一个到东北插队的山东人再次回来,可见她跟这两个地方有着斩不断的缘分,当然未来还有有第三个城市,那就是待了几年的首都,她从没有犹豫过,她要重新回到那个城市去,重新回到那个大学去,做曾经自己的远古学姐,并尽可能成为以后自己的榜样。

  苗家公馆的位置选的极好,周边环境优美不说,紧挨着的就是济南市公安局和财政局,碍于这两个衙门,苗家公馆才免于了那些红卫小将的打砸,后来苗爷爷又找机会把房子捐了出去,自己一家人挪到了一处独门小院居住,既避开了各种眼线,也得了清净。

  苗然下乡之后,小院被她租给了一对无儿无女的老夫妻,也不要钱,就只要求他们保持着小院的干净整洁就行。

  这回回来,她没打算去小院,因为身负秘密而来,她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只拿着介绍信,在距离苗家公馆两条街的招待所住了下来。

  安置好行李,苗然便出了招待所,走到一处无人的僻静处进了空间,戴上长长的假发套,把眉毛画粗,脸上也刻意擦了暗色粉底,感谢现代的化妆品和视频美妆的博主们,发明了能够让亲妈都认不出的妆容出来。

  片刻之后,土里土气拎着一筐鸡蛋的苗然出现在昔日金碧辉煌的苗家公馆前。

  苗家公馆是民国后周边的老百姓给起的名字,其实对于苗家人来说,这就是苗宅。

  如今的苗宅,哪里还有半分昔日光景,黑色铁艺的大门早已经投入了大炼钢的熔炉,灰瓦白墙被抹上白灰刷了红彤彤的标语,有几处更是残破不堪,成为另开的旁门,院子里杂物斑驳,精致的花坛已经全部被铲平,爷爷奶奶钟爱的牡丹早已经不见踪迹,如今被小块的菜园子和长长的晾衣绳取代。

  苗然绕着宅子走了两圈,遇见一抱着小孙子在院子溜达的老人,便主动过去,磕磕巴巴的问起这里是否有位叫张丽红的人,老人原本警惕的看着她,上下打量了苗然好几眼,看到她篮子里的鸡蛋,忍不住眼睛一亮。

  “楼里三十六户,没有叫张丽红的,你跟她什么关系啊?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老人一边说,一边盯着鸡蛋咽了咽口水,虽然夏天到来,青菜供应稍微缓解,可肉蛋类的依旧是热门,限购不说,大多时候根本抢不上。

  “怎么会呢?张丽红是俺姑婆婆,年前的时候给俺婆婆稍话,叫婆婆帮忙攒点鸡蛋,她儿媳妇差不多这两个月生了,捎话的人说她们家就住这个路上最大的宅子里的!”苗然一脸焦急,抓着老人又连连问了好几句,就连张丽红的儿子叫什么都说了,这会儿又围过来几个人,都摇着头说没听过。

  “可怜见的,这大热天,又大老远的拎着这些鸡蛋也挺不容易的吧~”不只老人,旁边的几个也都心有期盼,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供应,虽然打击投机倒把,可在缺衣少食的时候,私下交易永远斩不绝,众人一边七嘴八舌的讨论周边有没有张丽红一家子,一边隐晦的鼓动着苗然把鸡蛋处理了。

  “俺,俺再去周边问问,要是,要是……晚点我再过来问问看看。”苗然假装犹豫,那边见有门儿,连忙又小声的说了几句,苗然咬了咬牙,磕磕巴巴的算是应了下来,在众人殷切的嘱咐中,急匆匆的出了苗家公馆的大门,回头看着三层洋楼,慢慢的吐出一口气来。

  

第七十七章 苗然的嫁妆

  做戏做全套,苗然绕着苗家公馆转了一整圈,将前后左右的路况变化都看在眼里,甚至还乍着胆子去公安局门口问了问,到了傍晚,终于再次出现在苗家公馆的大门口。

  白天的老人早早的就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了,相比其他家,他家中又是老又是小的都需要营养,也是第一个跟苗然搭话的人,所以更有盼头,远远的看着苗然的身影,急忙走了过来。

  苗然这一篮子鸡蛋是随便装的,来的时候刻意又加了一些进去,一家肯定吃不下,老人暗暗的招呼了白天围观的几个人,用钱用票将这一百六十几个鸡蛋全换了,最后还热情的留苗然住一晚上。

  “不用了,俺老乡还在外面等着俺,晚上要去火车站,明天赶早就回去,家里还有活呢~”苗然欲盖拟彰的捂着装着钱和票的口袋,一脸警惕的拒绝之后,慌慌忙忙的就跑了,竟然连篮子都忘了拿。

  得了鸡蛋的人也没多想,只嘟囔了几句到底是村里人,上不得台面,不识好人心之类的也就罢了。

  苗然匆匆的从残破的墙壁口穿出去,蹲在一处下水道口前喘着粗气,用眼睛和精神仔细的观察着左右,片刻之后,地面的人影便消失无踪了。

  苗然在鼻子上夹了个防晕车的薄荷醒脑夹,脚步轻轻的走在漫长黝黑的地下通道里,纵然前后无人,苗然还是有点发渗,她戴着矿工下井用的头灯,空出双手,一手拿着枪,一手握着刀,通道其实很干爽,当初建的时候,就考虑到种种原因,用得全是好材料,再过二十年不乱改道都不会破损。

  不过五六分钟的路,却好像走了一个小时,看到熟悉的M字母,苗然把刀子收回空间,单手拿枪,另一只手向头上摸去,拽下那根顶端带着M型标志的黑色发夹,小心翼翼的在墙壁上寻找起来,半响,在四个方向分别发现了隐晦的小孔洞。

  苗然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当初爷爷的交代,按照顺序上下左右依次插入发夹,有的左拧三圈,有的右拧三圈,直到一个复杂的图文完成,她已经满头大汗,静待了10秒,轻微的咔哒一声,平滑的墙壁上裂开一个小小的口子,露出两个密码钮来……

  苗然抽动着嘴角,想起当初苗奶奶的吐槽,这要是个急性子,光开门就气死了,默默的叹息了一下,这会儿什么紧张啊害怕啊,都消散了,亏得她后面没追兵,不然这会儿早就被人拿下了。

  无奈归无奈,苗然还是由衷的佩服苗家爷爷的大胆心细,竟然把储藏室建在市公安局的地下,这还是民国时候济南商会联合出资捐助盖的建筑,就是苗家公馆都是后盖的,所以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们几乎要把偌大的苗宅挖地三尺都遍寻不着的苗家财产就在相邻咫尺的隔壁脚下。

  输入了冗长的密码后,墙壁无声无息的向内侧翻开,苗然侧身钻入,将墙壁轻退至原状,外面的密码钮也恢复了原状,狡猾的猎人不会把进出口放在一处的。

  里面是一处干爽的大厅,厅里密密麻麻堆积的却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金银珠宝,而是一坛又一坛的酒瓮,总共十八坛,是爷爷和奶奶为苗然准备的“女儿红”,看到这些的时候,苗然的眼中已经忍不住冒出泪花了,等在看到隔间里用红布盖着的一层又一层叠在一起的箱子,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

  人们都以为苗家公馆里藏着苗家作为资本家这些年积攒下的资产,其实不然,苗家的大部分资产都藏在青岛祖宅那边,还有给叔伯堂兄弟们分着带走的,这里只有两位老人给心爱的孙女的嫁妆,只这份嫁妆就顶得上苗家剩下的一半财产。

  苗奶奶当初就是大家闺秀,出嫁时置办了六十四台的嫁妆,这些年,苗家老太太给儿媳妇儿的,苗爷爷送的,儿女孝敬的东西不知道又多了多少,要不是土地和宅子都处理捐献了,还会更多。

  苗然抹着眼泪把箱子一一的收进空间,包括外面的十八坛女儿红,环顾着空无一物的密室,对着苗家公馆的方向磕了三个头,这才含泪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苗然在空间里把伪装去掉,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外面的夜色已经渐浓,公安局附近行人稀少,她脚步匆匆的往招待所回,毕竟是一个姑娘家,如果回去太晚,招待所的人难免多疑,而且一个单身女子,独自住在招待所也不太安全。

  前方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苗然微微低下头,加快脚步拐出胡同口,这才发现这脚步是一个人的,不过好像是个跛子,走路一拐一拐的,所以才轻重不同。

  两个人一左一右,却走个迎头,苗然没抬眼,脚步匆匆的与来人擦身而过,走出去十来步,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小声的喊了一句:“苗然?”

  听到这声呼唤,苗然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快了脚步,待身后的脚步追过来的时候,她直接奔跑起来,迅速的拐入之前看好的路线,一路狂奔回到招待所的房间,才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舒了一口气。

  她没想到这么巧,竟然遇见了熟人,那个坡脚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高中同学兰俊辉,当年的眉清目秀的奶油小生,竟然变成了一个胡子拉碴的糙汉,还瘸了腿,也不知道曹明宇见没见过这样的“蕙质兰心”,还会不会义无反顾的“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苗然不敢保证兰俊辉背后有没有别人或者别的势力盯着找她的麻烦,所以在凌晨四点多,天色刚亮起来的时候便退了房,话里话外还引导着招待所的服务员,她要赶回东北的火车,可到底还是晚了,刚出招待所的大门,苗然就发现有人跟踪她。

  这边的东西已经收进了空间,苗然其实并不怕被兰俊辉或者曹明宇发现她的踪迹,就算是他们或者他们背后的势力抓了她也找不到东西,但是她接下来还要回青岛祖宅,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再回来就不知道什么情况了,要知道红色的浪潮还有八年。

  八年的时光,抗战都胜利了,谁知道会不会发生意外,那是苗家三代的血汗,苗然可不想便宜给外人,夜长梦多,当然还是把东西收到空间里最保险。

  之所以说最保险,自然是因为苗然有着十足的把握,跟空间的上任主人,那位皇后娘娘莫名其妙的得到空间的方式不一样,苗然是用精神和血肉双重绑定的空间,所以即便她死了,只要精神或者说灵魂还在,空间便会一直跟着她,这一点,她也是从苗染到苗然才明白过来。

  心有依仗,苗然没有慌,既然对方没有马上冲上来把她按倒扣上一顶大帽子抓回去慢慢审,那么说明对方的来路也不是那么光明正大,只要不被敲了闷棍,她就有办法脱身,然而这个主意很快就改变了,还没等她走出去多远,就看到一群穿着军装,带着红袖箍的人气势汹汹的指着她奔了过来。

  真是白天不能说鬼,刚才还庆幸对方没有冲上来直接抓人,这会儿就来了,苗然也不管前后两波人是不是一伙的,脚步急窜,迅速拐入旁边的一条胡同,开始夺命狂奔起来。

  “你们去那边!看什么看?!那是资产家的狗崽子!都给我滚远点!”身后的呵斥声传出来老远,想必是看热闹的行人路见不平了。

  苗然拐入一户没有大门的四合院,这是一个违章改建出来的院子,中间有横纵两条通道,这是昨天化妆成村姑在周围绕圈的时候记住的路线,左拐再左拐,是一处死胡同,里面堆积着成堆的杂物,大概只有小孩子们才知道那堆杂物后有一个狗洞,只要苗然躲过了这一会,就可以从狗洞钻出去,抵达不远处的公交车站,直达长途客运站。

  苗然计划的很好,可她没料到死胡同里竟然有人,还是一个男人,正对着死胡同的墙角放水,听到苗然的脚步声,转头看了一下,这一眼,两个人都愣住了。

  “跟我来!”男人大窘,赶忙回头提好裤子,听到后面的喧哗声,脸色一变,拽着苗然进了一间半敞着的木门,苗然还来不及看房间内的摆设,就被他推倒了一个木头衣柜前,苗然刚要摇头,就看着他把衣柜里的隔板打开,露出里面一个黑漆漆的洞来。

  苗然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人,虽然她曾经在火车上对他伸出援手,可不是每个人都会知恩图报的,何况她那点微薄的帮助实在不值一提。

  “下面有个门,可以直通到马路对面。”男人大概也看得出苗然的担忧,说了一句,便睁着眼睛看向她,任由她自己做决定。

  看着这张年轻的脸孔,苗然想到他在火车上义愤填膺的为知青抱不平的样子,一咬牙,矮身钻入洞中。

  

第七十八章 苗家的财产

  晃晃悠悠的客车上,苗然看着窗外规律闪过的行道树,心里感叹了一句,果然好人有好报这话是对的,虽然也不太明白为什么那男人家里会有那样一条暗道,但那个洞的出口确实是马路对面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铁门。

  想到今天的狼狈,苗然咬牙切齿,早晚叫兰俊生和曹明宇这对贱人好看!她丝毫不怀疑今天的两拨人是兰俊生告得密,想来他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要么是想看着她也落入泥沼,要么就是想利用她获得某种利益,而能跟革委会扯上关系,又十分关心苗家的,就只有曹明宇,总之今日之仇,来日必报!

  从济南到青岛要六七个小时,客车上基本全是山东人,还有七八个知青,本地人热情,加上知青们又坦然无所畏惧,很快两边就天南地北的侃起来,其中有两个姑娘最出彩,没一会儿就带着知青们给大家唱起歌来:“……最高指示牢记住:学习它反帝反修意志坚,学习它改天换地干劲足,学习它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学习它革命路上买阔步!”

  苗然看着有些羡慕,红宝书还能背,红歌……现学可真来不及,她到现在也只小心翼翼的记得几首,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太阳最红等等,其余记得几句歌词,隐约知道名字的,都不敢说和唱,谁知道那些歌现在出来了没有。

  苗然身边坐着的是一个年龄不算大的小媳妇儿,到济南军区看丈夫回来,看似有些乡土气息,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讲到了珍宝岛事件,又说了进来的中苏关系,俨然一副最新消息通报的模样,惹得苗然十分关注,仔细看来,发现小媳妇儿虽然穿着打扮有些土气,可从身姿到说话的语气声调都有某种熟悉的痕迹,这些就像是奶奶曾经对她的教导一样“举止端方,气度优雅”。

  车行半路,已至响午,司机师傅把车停在一处中途休息点,这里似乎已经成为长途客车的固有休息处,疏落的树林前有一片空地,旁边竟然还盖着泥瓦砌的男女厕所,等苗然跟着众人下车活动手脚的时候,终于知道为什么把车停在这里了,竟然有小孩子拎着不大的筐谨慎的蹲在树林里,用筐里的食物换东西。

  投机倒把,私下买卖当然不行,用东西换倒是没有规定不可以,老百姓们充分利用这自相矛盾的一点,用家里的粮食做好饭菜,叫小孩子们拎着过来换粮票或者换一些家里能用得上的实用货,别看这些只是七八岁到十来岁的孩子,跑起来腿脚快,被抓住又不会被惩罚太重,而且常年锻炼,一眼就能判断出什么东西实用什么东西不实用,甚至还能不声不气的坑你一笔。

  苗然一边感叹人之精,一边好奇的挨个筐子里看了看,看到一筐带着枝叶的无花果,不禁欣喜异常,这个她空间里没有!

  “怎么换的?”苗然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怕吓跑小孩子,所以说话声极小。

  那孩子机敏的看了苗然一眼,打量过她之后,呲牙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用粮票或者其他食品票都行,我们家这颗树挨着烟囱,果子(成熟)最早,所以要二两以上粮票才行。”

  真黑……苗然无语的看着小孩半响,瞥了一筐新鲜的无花果,以及筐里那几根新鲜的树枝,也扯了一个笑:“全国票半两,连筐给我。”

  小孩犹豫了一下,好似在算账,最后痛快的把筐递了过来。

  “诺,送给你的,真是机灵死了。”苗然掏出半两粮票递过去,顺手抓了四五颗糖块,摇着头半叹半笑的递给他。

  “嘿嘿,谢谢姐姐。”小孩接过粮票和糖块,迅速的跑走了,惹得苗然站在原地独自笑了好半响。

  背着人把筐里的几根无花果枝收到空间后,苗然拎着筐坐到旁边的空地上,看着大家三三两两的吃着干粮,借着挎包,拿出葱花饼咸菜和一个军用水壶来,葱花饼是她除了疙瘩汤之外唯一会做的面食,水壶里装的是闲着没事儿时用豆浆机磨的南瓜糊。

  再回到车上,几乎大半的人都蔫吧了,没一会儿鼾声四起,都迷糊起来,机警的仍然强撑着看顾东西,以免遭了小偷,苗然不怕东西丢,放心的跟着大部队睡了过去,等再醒来,路程就已经过去大半,马上就要到地方了。

  青岛这个城市,苗然只回来过两回,一个是她懂事时祭祖,那时的记忆几乎没剩下什么,唯有人来人往以及祖宅的依稀景色,第二回就是她送爷爷奶奶的骨灰回来安葬,没有人知道,在济南的苗晗夫妻墓地不过是一个立着无字碑的衣冠冢,夫妻俩早已经偷偷的被小孙女带回家乡偷偷的安葬在苗家的祖坟里。

  傍晚前,客车终于慢慢的驶入青岛市,照比济南,这里的风情完全不同,如果说济南是亭亭玉立古代淑女,濯清涟而不妖,那么青岛就是民国时的上海小姐,时髦中又带有这一些中国人独有的保守风情。

  青岛的苗家大宅跟济南苗家公馆的下场差不多,原本的亭台楼阁已经全部被拆迁或者加盖成各式厢房和仓房,苗然只在外围路过的时候看了看,并没有进去,她对这里没有记忆,这里也没有她只得停留的东西,早在苗晗决定全家搬迁至济南的时候,这里就已经被放弃了。

  虽然青岛相比济南要安全些,这里几乎没有认识她的人,鉴于早上的狼狈,苗然还是把自己全副武装了起来,她匆匆前往中山公园。

  “下班了!下班了!不卖票了!”千赶万赶,还是差了一步,看看指针才三点半的手表,苗然叹了口气,绕着公园的周边四处溜达起来,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周边遛弯的人越来越少,苗然走到一处拐角便躲进空间静静等待时机。

  空间里还是白天,苗然先去把那两颗还挂着果子的枝条种下了,浇了浇水,又吃了顿丰盛的晚餐,泡了个温泉澡,便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后半夜,吃饱喝足的苗然有些胆颤心惊的攀爬在围墙上,前世她小时候曾经在农村生活过一段时间,爬墙上房都不在话下,就是平房的房顶都敢一跃而下,而今却越活越回去,不过是一米八高的墙就不敢跳了。

  好容易找到一处合适的地点,跳到地面的草坪上,苗然蹲在那缓了好一会儿才起来,小心翼翼的绕着公园寻摸起来,前世今生来青岛,她都没进过这个公园,加上半个路痴属性,没个提示的情况下,想要找到目的地还真有点难,幸好目标够大。

  这会儿的公园远没有后世扩建的那么广阔,饶是这样,苗然还是绕了半个小时才看到此行的目的地,伫立在公园当中,雪白的伟人雕像。

  今天是农历十五,月亮极大极圆,将周遭映成一片银白,倒是省了苗然打手电的力气,她仰头看着抬手向群众示意的伟人像,心里想的却是苗晗,人人皆知苗家有钱,人人皆知苗家把钱藏起来了,可没有人能找得到,因为它就放在人们的眼皮子地下,而这些往往就是盲点。

  伟人像脚下的平台乃是白色条石所建,苗然绕了一圈,认真的观察着,终于在左侧拐角处的一块条石上看到了熟悉又隐晦的M形花纹。

  从空间起翻出一把螺丝起子,小心翼翼的撬动条石,将条石完整的挪出来之后,露出里面一块黑色的砖石,苗然笑了一下,将黑色的砖石取出,又轻轻的将外面的条石放了回去,顺手又扬了一把沙子,将周遭缝隙填平盖好,看着没有什么异常,这才转身离开。

  躲在僻静处进了空间,苗然长长的输出一口气,终于到手了。

  苗家的财产被分为两份,一份就是简单的金银,藏在乡下祖宅的遗址,家里众人周知,另一份才是重中之重的大头,是只有苗晗和苗家下一代继承人才知道的藏宝,那是苗家几代富贵淘换下来的稀世之珍,是苗家东山再起的资本,本来只该嫡长子的苗家大伯知道,可他远渡重洋,不知几时才能回归,苗晗怕发生意外,临终之前才又交代给苗然,以防万一。

  如果苗家大伯没有将这个秘密宣之于人的话,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和苗然两个人知道,中山公园的伟人像脚下踩着山东首富的大半个家产,这块特制的黑色砖头当中,藏着一把镶嵌了宝石的黄金钥匙,那是租借了两百年苏黎世瑞士银行保险库的唯一认证。

  

第七十八章 讨厌的熟人

  苗然拎着一个筐,慢悠悠的走在山间小路上,香烛纸钱是空间里翻出来的,不然这会儿还真没地方买。

  苗家祖坟在青岛郊区的一个叫东村的地方,是一处风水极佳的地点,因为怕后人嫉妒祸害苗家祖坟,统一不立碑,只凭借山中埋藏的界石寻路辨认。有时候苗然都想着是不是苗家祖先预料到这一天了,才立下这样的规矩,要真是立了墓碑,见了墓群,没准早就被小兵小将们连着坟包铲平了。

  东村里一半人姓苗,另一半则都是这些年跟苗氏联络有亲逐渐搬过来的其他姓氏,村中曾有苗氏祠堂,不过已经被砸得只剩断垣残壁,苗然没有进村的意思,直接从另一个方向绕到山上的。

  苗家的最初一代的祖宅就在这个村里,谁也不知道那个连地基都没剩下的破败遗址下掩藏着几箱金银,那是留给苗家所有人的救济钱,按心意拿取,厚道的留些给后人,不厚道的全部取走也无所谓,那只是九牛一毛,也不知道这会儿还有没有。

  苗然没想着把那笔钱也收入囊中,就是黑色的砖头,她二十年间也不会动,那毕竟是留给苗家嫡子的产业,她这个“外姓人”只是暂时保管而已。

  翻过了一个矮山,看到了熟悉的界碑,苗然真是松了口气,幸好它们还在,不然她找起来也怕费劲,心里琢磨着等承包到户了,一定要抢先把这座山包下来,感谢她仓鼠的习性,在末世的时候,还没忘记去图书馆和书店把书收了,所以这会儿才有资料可查,不然她真是不了解到底哪一年开始的包产到户。

  不过没有互联网,加上这个时代是被封存的一个时代,除了政策之外,很多东西还是不够详细,也只能从一些伤寒文学中的只言片语以及一些含糊其词的资料书来查询一些细节了。

  走到一处还有新草的坟包面前,苗然停下身形,因为风险还在,坟也还新,所以她并没有动手填土和除草,只是摆上贡品,想了想又翻出一个铜盆放在贡品前,在心中默默的跟苗晗夫妇说话。

  “爷爷奶奶,明天就是你们的周年祭了,希望你们在地下一切都好,我是苗然也是苗染,往后会带着两个人的生命继续生存下去……对了,回去我可能就要结婚啦,他叫何建国,是陈爷爷的外孙子,等两年后,再带他来让你们见见。”唠叨了好一会儿,把纸钱金元宝在铜盆里烧了,又站了半响,才收了东西,掩藏痕迹的下了山。

  苗然没有在东村停留,下了山便绕到了车站,等着中午十二点进城的客车,她到车站的时候,站牌下已经三三两两的站着几个人,其中有一对穿着白衬衫和军裤的中年夫妻让她的脚步踌躇了一下。

  “算了,别生气了,这都是命。”走近了,刚好听到白衬衫男劝着白衬衫女,苗然捏了捏肩膀上垂下来的假发辫子,又扒拉了一下盖到眼皮的头帘,慢吞吞的站在了他们身旁。

  “我不信这个,我觉得还是咱们没来对地方。”尖细又有些熟悉的声音让苗然微微皱起眉头,斜眼看过去,一颗绿豆大的黑痣入眼,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这颗痣她真是记忆深刻,只是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见她。

  “行了!你小点声!”大概怎么说也不听的态度让男人的耐心也用尽了,看看左右,轻斥了女的一句。

  “怕什么?我们这是破除封建迷信,铲除毒害人民的四旧思想!”女的声音反而高昂起来,甚至还扬起下巴藐视的看了周围的几个人一眼。

  苗然微微低下头,皱起眉头,听他们之前的话,显然是找东西,而能跟这个女人扯上关系的,就只有苗家,因为这个她不是别人,正是苗然的隔房堂姐。

  这位堂姐的爷爷跟苗晗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从小到大不争气,后来更是抽上大烟,苗晗的父亲去世之前,把他分了出去,没人管制之后,那位更是肆无忌惮,吸大烟去娼馆,没几年家里就败落光了,后来还是苗晗顾及已逝父亲的面子,在青岛给他买下两间铺子,交代人按月分付租金给他媳妇儿,又给他媳妇儿和大儿子找了纺织厂的工作。

  苗然只见过这位堂姐一次,还是六零年的事儿,她跑到青岛去求助,说家里掀不开锅了,家里兄弟姐妹要饿死了云云,但是被跟爷爷汇报这边财务处理的青岛伙计当场给揭穿了,苗晗哪里能看着兄弟家里人饿死,早早的留人盯着呢,最后这位堂姐恼羞成怒,骂了好些恶心人的话,被大堂哥当场就给了一个嘴巴子打出去了。

  东山村里能叫她寻摸上的,一个是苗家祖宅遗址,另一个就是苗家祖坟了,难不成她想破自家祖坟的旧?!或者是贪图祖宅遗址的金银?又或者二者……想到这,苗然抬起头,朝着对方看了一眼,暗中冷哼,之前的教训还不够,竟然还想将自家祖坟撅了,不管是破四旧的热血还是心怀什么鬼胎,她都不会叫他们好过。

  车子返回青岛,苗然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身后,直到看着他们进了一处四合院,苗然给了路边赌烟标的两个小孩子几块糖,问了问这位堂姐的情况。

  晚上苗然在空间里写了七八封信,趁着天色微亮的时候,塞到了各小区革委和市革委,对着四合院的方向冷冷一笑,扬长而去。

  ——

  回程的路远比来时可艰辛多了,这趟经停的车根本就买不到卧铺,就是硬座都勉强,实在人太多了,苗然买到座位没错,可周遭知青搭边的,老人孩子搭边的,本来是三人座硬是挤着坐下七个人,搞得她连上厕所都不敢,就怕出去了回不来。

  好的一点就是,这个车是快车,虽然同样是绿皮,比起来时的还是快上些许,呜啦啦的花了十六个小时,终于返回了东北。

  火车进站的时候,苗然就看到站台上显眼的何建国、张长庆和刘爱民了,这大半年吃的好,三个男人个头都渐长,尤其是何建国,一米八几的个头又窜了一截,现在能比她高出一个头去,高高的个子加上长身鹤立的姿态,在一众黑脑袋瓜显眼的很,何况他们三个还站在红色的食品亭旁边。

  “然然!”火车一停,何建国跟张长庆就上车帮忙抬东西了,苗然回来时曾经给廖军打过电话,叫他转达何建国,说自己买的东西太多,多两个人来接一下。

  青岛有很多工厂,又是海港城市,就算不联系苗晗之前的下属,凭借着苗然听过的这些那些地方,也能买到好些便宜又实惠的东西,于是在上火车前,她特意抽出一天买买买,把身上的能花的都花了,才心满意足的上了火车,还特意在上火车的时候把帆布的大包里换成轻便的棉服棉被,下火车的时候再换回来。

  “我看看~都瘦了,在外面肯定吃的不好,是不是想我了?”三个男人把货卸了下来,何建国就不管了,虚扶着苗然的肩膀,目光火热的盯着粉嫩的小脸,鉴于大庭广众之下不敢有大动作,就只用表情和语气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最后一句说的极小声,可四个人站这么近哪可能听不到,弄得旁边两个酸得直翻白眼。

  苗然有些羞又有些好笑的拍了他一下,她总共才走了六天多一点,这几天她又都是吃喝空间里的东西,哪里就能瘦了。

  “行了,赶紧出去吧,在这怪挤的。”苗然用脚踢了何建国一下,他们不是还要去买自行车吗?看着三个人推着进站的自行车,她也是挺服气的,从青山沟到市里骑车最少得一个来小时,他们又是三个人,也不知道这一路是怎么来的。

  三个人拖着大包小包出了站,苗然看到干净整洁的站前广场还有点不可置信,后返劲儿的想起来,哦,这是日本人建的,当初他们很看重东三省,在铺设铁路和建设火车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当然,糟蹋的东西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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