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秘书(不败).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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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陆渐红自然没有睡,安然躺在陆渐红身边轻声道:“渐红,你在想什么?”

陆渐红微微笑了笑:“我在担心诗研。”

安然沉默了,她真的不愿意把叶诗研跟这件事情联系到一起,事实上她也不相信,如果说叶诗研真的要对陆渐红不利,她可以有很多机会,包括下毒啊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处心积虑。想到那天趁着家里没有人,有神秘部门来这里进行了全面的清查,并无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她宁愿相信这是一个意外。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叶诗研失踪了,这不得不让人有所怀疑。

陆渐红揉了揉额头道:“张甲现在可能是最难过的人了。”

安然微微一叹,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屋子里的每一个人对叶诗研都是充满信任的,如果真的是她对陆渐红不利,感情浅一点的倒也罢了,只是让张甲如何面对?

更重要的是,叶诗研与陆渐红无冤无仇,恰恰相反,陆渐红还替她在龙港集团谋了一份非常不错的差事,而在这里负责照料陆渐红的生活,也有薪水可拿,她为什么要谋害陆渐红?她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这个问题才是至关重要的。

安然的身子不仅有些发抖,如果这一切并不是意外,那这一次的动作算是比较温和的,谁也不知道陆渐红以后会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这让安然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不行,这样不行,渐红,你的特权要用上了,我看需要加强保卫力量。”

陆渐红看着安然紧张的模样,笑着拥住了她的身子道:“看把你紧张的,这么害怕干什么。”

安然颤声道:“我真的在害怕,我都不敢想像……”

陆渐红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低声道:“没事,没事的,不会有事,如果对方真的是想害我,也不会一直等到现在,只要我们以后多防范就行了。”

安然将头埋在了陆渐红的臂弯里,身体仍然在轻轻地颤抖,事实不由得她不害怕,如果陆渐红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没事的,国家也不会允许我出事的。”陆渐红轻声地安慰着安然,目光里透露出一丝睿智。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渐红才轻轻地松开手,道:“手机呢,我打个电话给小高。”

拨通电话,陆渐红一直都没有说话,半晌之后放下手机,摇了摇头:“叶诗研还没有找到,我担心……如果真是她,现在的她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陆渐红如常去上班,安然紧张地叮嘱张甲和负责保护他的影子,要确保他的安全。

影子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让他意识到,自己在某些方面有些疏忽大意了,如果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陆书记再有个闪失,万死难辞其咎。

在路上,陆渐红接到了舒平打来的电话,只听舒平笑道:“渐红,身体怎么样?上班了?嗯,上班也好,只是要注意别太劳累了,首长让我转告你,没有什么比身体还重要的。”

“谢谢首长,谢谢舒书记。”陆渐红笑着回应,这一次生病有些意外,只是也有收获,起码看出了高层的一些态度,这让陆渐红安心不少。

“对了,渐红,我昨晚没事在网上看了看,有很多食物是不能放在一起吃的,养生之道,你可得好好学一学啊。”舒平不紧不慢地道。

陆渐红怔了一下,失笑道:“一定一定。”

一到市委办公室,陆渐红就是一愣,办公室的门口站着好几个人,最前面的就是市委副书记柳建仁。

柳建仁很无奈地道:“陆书记,你病了,咱们都去不了医院,听说你恢复了,回来上班,都过来问好,我拦不住。”

柳建仁在用他独特的方法来表示自己的立场,虽然直白了些,但却是准确无误地说明了他坚决拥护陆渐红的态度。

“谢谢同志们的关心,谢谢,都进来坐吧。”陆渐红有史以来第一次没有去板着脸让这些人回去,人的面具有很多种,永远只戴着一副,只会让人离你越来越远,偶尔的换一换,也是非常需要的。

第3860章辩论

大家伙儿并没有在办公室待多久,不过在陆渐红派烟的时候,大家都很自觉地没有去抽烟,好像在担心一抽烟,陆渐红就会眼一翻倒过去,而陆渐红自己在点烟的时候,柳建仁却是提醒了一句:“陆书记,现在办公场所要求禁烟呢。”

等大伙儿都散了,陆渐红这才点起了烟,道:“建仁,你也来一根。”

柳建仁摇了摇头,不过他也打听了,陆渐红的问题不大,其实在得到陆渐红住院的消息时,他也是很担心的,他现在可是京城的力挺派,完全反出了魏系,万一陆渐红有个闪失,那自己就没日子过了。

“建仁啊,你对旧城改造的事情怎么看?”陆渐红不在的这几天,都是柳建仁临时主持工作,不过林熙军跟汤闻天的那场大战他并没有参与进去,见陆渐红这么问起,柳建仁笑了笑道,“旧城改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如果监管不到位,将会成为腐败滋生的温床,所以我觉得林主任虽然行事偏激了一些,但是出发点同样是好的,有人大监督,有百利而无一害,换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对干部进行有效保护的一个行为。况且,林主任发炮,也确实事出有因。”

柳建仁把公共绿地改地产开发的事情说了,道:“具体的原因,我认为还需要认真调查核实,到底是承建公司的个体行为,还是存在着权钱交易,这个需要有个交代。”

将汤闻天和林熙军请了过来,陆渐红以一种谈心的方式说起了这件事情,转述了柳建仁的想法,双方均表示无异议,接下来陆渐红两方各打一棍:“林主任,人大的力量初步得到了显现,你功不可没,不过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嘛,工作固然重要,但也不能通过吵架的方法来解决是不是?”

林熙军还要解释,陆渐红摆了摆手道:“这一点你要向闻天市长道歉。”

林熙军笑了笑,主动递了一根烟给汤闻天道:“汤市长,我脾气不好,你别见外,不是针对你个人。”

汤闻天气不得恼不得,不过陆渐红充当和事佬,也完全是就事论事,自己要是再跟林熙军计较下去,倒显得自己小气了,当下笑着接过:“林主任也是为了工作,况且我自己也有不冷静的地方,林主任向我道歉,我也得向林主任道歉才是。”

两人一笑泯恩仇,陆渐红道:“汤市长,我还有点事情跟你商量一下。”

林熙军便站起了身:“二位领导,那我先走了。”

林熙军离开后,陆渐红才道:“闻天,这一次可是你的不对了,这件事情幸好发现得早,否则会带来不小的矛盾。这件事也反映出不少问题来,闻天啊,必须要承认,我们又犯了官僚主义了,事情交办下去,还需要监督、敦促啊,不能做甩手掌柜,否则一旦出了问题,这板子是要打到我们负责人身上的。林主任虽然脾气不好,但是这一次确实给我们提了个醒,如果真正的把事实落到实处,好事办好,值得我们去深思。我记得在我生病前的人大会议上,林主任就指出了形式主义的几种体现,我觉得我们学习得还不够透彻,看来有很多老思想老观念需要去转变了。”

汤闻天也是微微一叹,道:“要想改正形成已久的恶习,非一朝一夕之功,陆书记,说句丧气话,此一时彼一时,悲观一点说,一两个人的影响,一两届的努力,未必有效。正如老话所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陆渐红的神情有些严肃,道:“你说的未必就不是事实,但是事情总需要人去做,尽我们所能,哪怕有一点点的改变,也证明了我们的努力,即使没有转变,我们也无愧于心。滴水可以穿石,同样的,星星之火也可以燎原,就像我市的人大工作,现在不也是走在了全国前列吗?到这个时候,恐怕没有人会认为,这只是一场秀了吧?八年抗战取得胜利,靠的就是锲而不舍的坚持。”

汤闻天看着一脸光彩的陆渐红,又泼了一瓢冷水:“愿望很美好,现实很骨感。陆书记,不是我泄气,当前社会的问题实在太多了,我认为,这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律的范畴,归结起原因,只有两个字,那就是信仰。现在的人信仰缺失,已经到了一个很可怕的程度了,与其相对的,拜金主义大行其道,价值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真是担心,这个社会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陆渐红沉默了半晌才道:“这是客观事实,所以才需要有人站出来,才需要慢慢去转变,我相信,到了信仰正确的时代,就是我中华民族强盛的时代。”

汤闻天忽然笑了起来:“陆书记,你仍然还是那么具有感召力。我相信你,也相信这只是黎明前的黑暗而已。”

陆渐红笑道:“用黑暗来形容有点夸张了,应该是社会发展的一个必然阶段,我们应该尽量让这个阶段缩短,尽快迈过这个阶段,从而实现新的突破。”

说到这里,陆渐红叹息了一声:“只是这是需要付出努力的。”

一天里,陆渐红的办公室不知道来了多少拨人,以前常来的也好,不常来的也好,坐的时间长也好,一句简单的问候也好,这个姿态总是要做出来的。

快下班的时候,纪委书记徐莉过了来,针对清河区副区长游龙海的举报已经被证实是捏造事实,这几天她一直在想,如何完善纪检制度,纪检部门要做的不仅仅是将腐败分子绳之以法,还需要保护那些清正的干部,这需要完善纪检机制,换言之,就是让纪委不能沦为政治斗争的工具。

陆渐红与徐莉谈了很多,两人都有一个不谋而合的观点,那就是需要保证纪委办案的独立性,但是在如何保持方面,两人的很多想法都被现实所抹杀,因为这就像公检法等部门一样,如果真的这样了,恐怕又有可能会形成这些部门成为独立王国的情形。

第3861章切入点

虽然没有商量出什么结果来,但是这对陆渐红和徐莉来说都是有所触动,如何真正做到法治,确实还需要付出艰辛的努力。

在徐莉走后,陆渐红再一次拉开了抽屉,思索了一阵子,奋笔疾书起来。

时间在不经意中消逝,直到乔初一进来提醒陆渐红下班到点了,陆渐红这才从思路中走出来。

“刚刚您爱人打电话过来,要您回家吃饭。”乔初一这些日子跟着陆渐红,觉得陆渐红就是一个完美的男人,事业有成,家庭和睦,这恐怕是男人的最高要求了,而他的爱人是名企老总,三个孩子也是佼佼者,女儿更是进入了部队身居要职,如果换了是自己,恐怕这一辈子也就没有其他愿望了,况且陆渐红还不到五十岁,这种成功是难以攀登而且是难以复制的。

“哦,好,那咱们走。”陆渐红把那份材料又放回了抽屉。

乔初一道:“领导,不久前华部长来过一趟,听那意思是说想请您吃顿饭。”

陆渐红看了乔初一一眼,笑着道:“你打个电话给他,就说家里的书记有令,必须回家吃饭。”

乔初一也笑了笑,收拾好了东西,并没有送陆渐红回去。陆渐红与家人聚少离多,又是生病初愈,乔初一自然不会去瞎掺和煞风景。

宣传部长华雄的心情是有些忐忑的,这些日子以来,跟陆渐红的接触是如履薄冰,好在近期的宣传工作充分发挥了喉舌作用,陆渐红的几项举措也都进行了大力的宣传报道,陆渐红在几次会议上都肯定了宣传部的工作。

华雄有自己的算盘,他在京城的政治立场一直比较隐晦,无论是在龙翔天和周松林时代,还是后来的龙翔天跟李冬根包括现在,他大多都是在观望。作为一名政治人物,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获得最大的利益,华雄觉得之前的斗争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暂时的胜利并不能代表笑到最后,应该是局部性和暂时性的,所以他并没有得罪任何人。在感觉到陆渐红的前进几乎没有阻挡的时候,华雄觉得自己该是紧跟过去的时候了。

华雄今年五十四岁,这个年纪在部级领导中算是比较年轻的,但是同时也是比较尴尬的,有机会就能一步登天,但是如果错过了机遇,恐怕也就止步于当前了,所以华雄觉得时机已经到了,时间也不允许他再做什么犹豫。

事实上,他这一次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的,作为宣传部的一把手,必须注意当前的舆论导向,及时发现不对的苗头,他的功课就是针对当前反四风中出现的以形式主义反形式主义。

之所以选择这个题材,与当前的政治气候有很大关系,政治人物尤其是高级别的政治人物,政绩之类的已经不再重要,最重要的是如何高度团结在党中央周围,如何与党中央保持高度的一致,所以他认为,如果在这个方面有所建树的话,陆渐红应该对自己会刮目相看。

要想引起注意,平淡无奇是远远不够的,而高歌颂德更是要不得,粉饰太平也是违背了这项活动的初衷,其根本要义在于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如果能够在反四风的活动中树立起反面典型来,相信是容易走入陆渐红的视线的。

一直以来,华雄也明白,陆渐红对自己只是保持着一个一般的同事关系,而自己也一直没有主动接近,所以要想拉近关系,必须找到一个适当的切入点,而工作才是引起陆渐红注意的最好方法。

接到乔初一的电话,华雄笑了笑,他的思维还是非常敏捷的,陆渐红这句看似比较随意的话,却是隐晦地透露了家庭私人情况,这是不是证明了陆渐红对他有所表示呢?

陆渐红回到家,饭菜已经做好了,梁月兰在当天下午已经被安然送上了飞往康平的飞机,这让陆渐红有些意外。

饭菜都是安然亲手做的,这让小高和影子有些过意不去。

陆渐红扫了一眼张甲,心里微微一叹,家中的热闹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的氛围。

夜里,陆渐红忽然听到隐隐传来一阵争吵声,开了门,声音更大,是从楼下叶诗研的房间里传来的,争吵的人是小高和张甲,影子就站在门外,一脸焦急的在劝解:“你们两个能不能少说两句,这都什么时候了,吵这么大声,别把首长吵醒了。”

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听小高道:“张甲,我知道你对叶诗研的感情,但是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踪了,而陆哥的病也有很多疑惑,我到她房间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这不过份吧?”

张甲瓮声瓮气地道:“你要查什么?你想查什么?”

“张甲!”小高的声音拔高了,“你是不是傻了?到底是首长的安危重要,还是你心里的那份私情重要?如果不是叶诗研做的,你那么担心干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能知道些什么?”张甲怒道,“首长在我的心里比什么都重要,你放心,如果真是诗研干的,我一定会亲手抓她!”

小高冷笑了一声:“你亲手抓她?你是不是知道她现在在哪?”

张甲就是一个粗人,在口才方面哪里比得上小高,顿时张口结舌,暴跳如雷道:“高斩,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说,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处心积虑地要对陆哥不利。”小高淡淡道,“张甲,你让开,我要检查这间房。”

影子这时也道:“张甲,高哥并不是针对谁,这么做也是希望能够找到些有用的东西,其实谁也不愿意认为是诗研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张甲冷哼一声,走到了门外,头一抬,便看到了正站在二楼栏杆边上的陆渐红。

这时,影子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了一眼号码,影子接通,跟着便叫了一声:“找到叶诗研了!”

第3862章诗研自杀

丝丝小雨飘过清河区迎风山畔的一片李树林,周围已经被拉了警戒线,几名警察正在忙碌着,小高和张甲等人已经到了现场,刺刀正在向小高说着什么。

刺刀是在这片李树林发现叶诗研的尸体的,当初叶诗研失踪之后,刺刀和幽灵便兵分两路,一路围绕她早上离开别墅时的行踪进行追踪,一路则围绕她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刺刀通过监控视频发现了叶诗研的踪迹,一路尾随,发现叶诗研到了清河,经过一天的寻找,在这片李树林处发现了叶诗研遗落下来的一只凉鞋,在李树林里一番搜寻之后,发现叶诗研吊死在一棵李树上。

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了影子,由于叶诗研由失踪变成了死亡,所以陆渐红让小高通知了任克敌。

任克敌皱着眉头,显得一筹莫展,从现场的情况来看,由于下雨的缘故,并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现场也没有留下挣扎打斗的痕迹,初步判定为自杀,但是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勘察,等尸检报告出来。

自杀这个初步判断,让众人的心头沉甸甸的,张甲的脸一直阴沉着,看着叶诗研的目光里充满了悲哀之色,此时的他才是最难过的,如果说以前他还存在一丝幻想,现在他却已经相信,叶诗研与陆渐红的病倒有着极大的干系了,否则她为什么要自杀?

前一阵子,叶诗研还在跟他盘算存了多少钱,在哪里买房子准备结婚的事情,两人也根本没有吵过嘴,完全不存在突然自杀的可能,也就是说,她的死是因为陆渐红。

几人回来的时候,雨已经下大了,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玻璃上啪啪作响,考虑到张甲的情绪,车子由刺刀来开。

小高和张甲坐在后排,轻轻地拍了拍张甲的肩膀,低声道:“张甲,控制好你的情绪,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事已经发生了,还是要面对现实。”

张甲无声地点了点头,借着一道闪电的光芒,小高看到张甲的眼睛里饱含着泪花。

张甲的心情小高能够理解,一面是自己敬重的首长,一面是自己的爱人,却偏偏爱人与首长的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现在随着她的死更是坐实了这个罪名,这让张甲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而此时的幽灵也是垂着头,从刺刀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悲伤之色,别人或许都没有在意刺刀如何判断叶诗研会在那片李树林里,只有幽灵知道,刺刀对叶诗研也是充满了爱慕的,而那双鞋子正是在刺刀的推荐下张甲买来送给叶诗研的,他自然能够一眼认出这双鞋子的主人。

陆渐红并没有睡,在他们回来之前,任克敌已经把这个情况向他汇报了。

任克敌虽然不知道陆渐红的病倒有着诸多的疑问,但是叶诗研毕竟是住在陆渐红身边的人,她的死他不能不重视。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关系,任克敌并没有在现场对叶诗研关系亲密的人进行询问。而陆渐红让他不要公开这个案子,也让他疑惑万分。

忽然间,他真的希望叶诗研是自杀,只是如果他知道内情的话,恐怕就不这么认为了,因为叶诗研如果跟陆渐红的病有关,她也只是一个工具,就像一柄凶器一样,要抓的不是凶器,而是握着凶器的人。

陆渐红详细地问了刺刀发现叶诗研的过程,说了声辛苦了,然后把张甲叫进了自己的房间。

张甲的眉头紧锁着,经过一路的思考,他已经有了决定:“首长,我不够职称,我愿意接受调查。”

陆渐红轻叹了一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是相信你的。诗研的死我也很难过,你要节哀。”

张甲咬紧了牙,嘴唇已沁出丝丝的鲜血,可见他心头的悲痛,可是却又不仅仅是悲痛这么简单,五味陈杂完全不能形容其心情复杂之万一:“首长,其实我现在应该离开的,只是在案子没有查清之前,我也有嫌疑,我会在案情大白之后离开。至于明天开车,还是请高哥接替吧。”

陆渐红无声地点了点头,虽然感情上他坚决认为,即使叶诗研有问题,张甲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因为他们是从血与火中并肩走过来的,在非洲的经历时刻提醒着陆渐红,张甲绝对是值得信任和托付的人,但是这一点在别人的眼里绝不会得到认同,调查是还他清白的唯一途径。

雨下了整整一夜,天亮了仍然没有停,吃早饭的时候,也只有陆渐红和安然两人,其他的人都吃不下。

小高的手里拿着车钥匙,在陆渐红说了声“我去上班了”之后,他便出去取车。

安然将他们送到门外,陆渐红正要上车,忽然又转回身来,拥抱了安然一下,然后又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轻声道:“我走了。”

安然的目光顿时泛起了一层水雾,结婚这么多年了,陆渐红在临行前柔情一吻还是首次,或许他也感觉到家人的可贵了吧。

看着车子远去,安然仍然凝望着远方,一直到车子再也看不见了,这才怅然若失地回了来。

除了影子悄悄地跟上去之外,张甲、刺刀和幽灵都留在家里,由于叶诗研的死亡,具体的调查交给了警方,他们留下来有两个方面的考虑,第一是保护安然的安全,第二是“控制”张甲,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们不能再出半点意外。

张甲留在叶诗研的房间里,里面的陈设并没有什么变化,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清香气息,就在几天前,叶诗研还在这个房间里跟他说笑,而现在却是阴阳两隔,张甲怎么也无法把秀丽的叶诗研和一个凶残的杀人凶手联系到一起。

刺刀和幽灵并没有进来,他们能够理解张甲的痛苦,幽灵看着刺刀:“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我知道,你的心里不比张甲好过。”

刺刀点了点头,在转过头的一瞬间,一滴泪珠自他的眼眶落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甲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在他的手里多了一张纸。

第3863章前沿

由于叶诗研的死,陆渐红的心头非常沉重,乔初一在看到车子是由以前的高师傅开的时候,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却是什么也没有说,默不作声地去了办公室,麻利地为陆渐红泡了杯绿茶,汇报起今天的日程工作。

陆渐红心乱如麻,倒不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安危,而是在想,如果叶诗研真的是那样的话,会是受谁的指使呢?叶诗研的生活是很简单的,但是她平时都接触了哪些人,他不知道,张甲也未必会知道,毕竟张甲一直是跟自己呆在一起的。

批阅了几份文件,陆渐红便有些烦躁,乔初一进来提醒他要参加一个会议,陆渐红摆了摆手,说不参加了,让康友伟替自己去开。

乔初一又是一怔,陆渐红今天的状态奇差,这可是极为罕见的,不过乔初一知道不该问的不问,应了一声,出去通知康友伟。

走到门口时,陆渐红忽然道:“初一啊,你通知一下华部长,让他来见我。”

陆渐红虽然心乱,但是他却知道,心就是再乱也是于事无补,事情已经如此,除了小心谨慎以外,别无他法。他在自我安慰,他的病只是一个意外,而叶诗研的死更是一个意外,绝对不是什么阴谋。所以在定下了神之后,想到昨晚华雄的事情,让乔初一叫他过来。

华雄的步伐很轻快,整个人也显得异常地精神,进了办公室,谨慎而不生分,恰如其分地表达着他对陆渐红的敬重和做下属应有的姿态。

华雄汇报了反四风工作的宣传情况。这项工作已经开展了一段时间,目前正在进行第二轮的活动。通过第一轮的活动情况来看,存在不少问题。

华雄这一次做足了文章,在向陆渐红汇报之前,跟组织部长成昌怀讨论过反四风中存在的形式主义现象,而且也与市委副书记柳建仁交换过意见。

陆渐红点头道:“你所说的问题,建仁书记和昌怀部长都曾跟我探讨过,华部长,你的目光很独到。回去准备一下,以市委的名义刊登一篇反四风的文章作为导向吧。”

华雄大喜,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而陆渐红把这个担子交给他,而不是市委办公厅或者是政研室,这完全是对他的信任。

坐了片刻,陆渐红又让乔初一把市委副秘书长、办公厅副主任书德宪叫了过来。

书德宪一直游离于权力圈之外,虽然是市委副秘书长、办公厅副主任,但是上有秘书长,办公厅的事情并不多问。市委主管主办的刊物《前沿》由他一手负责,或许是年纪大了,斗强好胜心大大减弱,也就安心弄起这个杂志来。

总体而言,杂志办得有声有色,却也没有什么亮点之处。

进了陆渐红的办公室,陆渐红的桌子上放着近期的杂志,陆渐红正在看杂志的目录,头也不抬地念着一篇篇文章的题目。

书德宪有些愣神,书记没有搭理他,是以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听着陆渐红的声音中带着强烈的不满之意,心就提了起来。

几分钟,对于书德宪来说,似乎有几个世纪那么漫长,这在几分钟里,他的脑袋里是一片空白的,他不知道迎接他的会是领导什么样的狂风暴雨。

“德宪同志来了,站着干什么,坐啊。”陆渐红的声音透着一丝机械,让书德宪内心狂跳。

五十多岁的人了,在沙发上坐得腰杆笔直,头却是耷拉了下来,不敢正视陆渐红的目光。

陆渐红的声音听起来忽然有一丝柔和:“德宪同志一直在负责《前沿》吧?”

“是。”书德宪不敢多话,他感觉到陆渐红的不善。

“《前沿》这本杂志由于历史原因曾经被停刊,后来恢复刊名,深受社会各界和广大读者的好评和肯定,获得了很多的奖项,作为市委的机关刊物,这是非常值得骄傲和自豪的。”陆渐红道,“但是德宪同志,我看了最近几期,质量在下降,有很多灌水的成分啊,我们的刊物要突出理论性、思想性和实用性,着重对重大理论问题的宣传和对社会热点问题的及时报道,可是这几期我没看到有什么新鲜的论调,都是些陈腔滥调,人云亦云,这样下去的话,刊物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嘛。”

书德宪背后已是完全湿透了,尽管房间内的温度并不高,可是他的额头已是汗水直滴了,垂着头道:“陆书记,这是我的失误。”

陆渐红也没有过多地去批评他,淡淡道:“我们的刊物是政治刊物,必须引领潮流,把握导向,坚持从现实生活中提出问题,从政治思想理论上回答问题,力求‘解渴’和‘管用’,方针是鲜明突出的理论性、思想性、指导性和针对性。最近宣传部正在分解反四风中存在的一些问题,这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嘛,为什么要反四风?就是因为我们脱离了群众。德宪,我期待你的精彩表现。”

书德宪不由道:“陆书记,是我的失职,我一定会用心办好这份刊物,如果下期没有突破性的表现,我接受组织上的一切处分。”

陆渐红笑了笑道:“处分不是目的,改正才是宗旨。”

话中虽有鼓励的成分,但是却分明是在告诉书德宪,做事就得认真,在机关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副秘书长好几个,能力没有哪个差,态度如果不端正,不介意动一动,让你一边凉快去。

看着书德宪近似于连滚带爬地从办公室离开,陆渐红把放在抽屉上的手又缩了回来,这份手写的改革方案如果在这个时候拿出来,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还是再稳一稳吧。

喝了一口茶,陆渐红摇了摇头,今天的心绪真的不宁啊,按理说,像书德宪这样的事情,是根本没有必要自己亲自来说的,康友伟这个市委秘书长完全够了,再不行就让柳建仁跟他谈一谈,今天却是自己去“吓”他,还是有点乱啊。

第3864章理论可能

叶诗研的尸检报告是在下午出来的,死亡时间大约在尸体被发现前两个小时,无外伤、内伤痕迹,死亡的主要原因是机械性窒息,脖颈处的绳子勒痕是唯一的致死伤痕。

从尸检报告来看,叶诗研完全是自杀,基本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陆渐红斜卧在沙发上,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变动,表情一平如水,看不出有一点点的异样,仿佛就在听一件跟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任克敌停了下来,陆渐红淡淡道:“这只是基本排除,说说其他情况。”

任克敌一副被打败了的神情:“什么都不瞒不过你。在李树林的背面发现了一堆烟头,一共十一个,都是同一种牌子——兰溪,市内很少见,是南粤的品牌烟。这片李树林鲜有人来,所以这堆烟头不可能是倒垃圾倒过来的,这证明曾经有人在这里逗留过。按照正常情况推断,抽一要烟大约需要五分钟的时间,十一个烟头即使是一根接一根连续地抽,也需要将近一小时的时间,而在另一个地方也发现了没抽完的烟盒,正好剩下九根,这证明那十一个烟头与这包残烟是同一包烟,这证明在事发前在此逗留的人至少一个小时,可惜的是因为下雨,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无法获取烟头上的残留口液和烟盒上的指纹,所以暂时也不清楚这些烟头与叶诗研的死有没有关系,以及这些烟头出现的时间是不是当天,但是正因为这个发现,所以也不能完全确定叶诗研就是自杀。”

陆渐红这时的表情才有了一些变化,道:“何以见得?”

“理论上来说,叶诗研完全有‘被’自杀的可能。”任克敌解释道,“让她在昏迷中吊死就是一种假释,而让她昏迷而不被发现,有很多种方法不会留下线索。”

说到这里,任克敌愤愤的在沙发的扶手擂了一拳,这场雨真是帮了很不小的倒忙,把所有的线索都冲了个干干净净,而那堆烟头让一向严谨的任克敌不能草率地把叶诗研的死定性为自杀,虽然那堆烟头未必与她的死有关。

陆渐红淡淡道:“跟你说一件事情。前一阵子我生病住院,这你知道吧?”

“高层去的太多,都没能轮得到我去看你你就出院了。”任克敌一副委屈的样子,忽然一惊道,“难道你病倒跟叶诗研有关?”

陆渐红摇了摇头:“不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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