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秘书(不败).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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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琦峰笑道:“克劳斯蒂小姐,欢迎你从美国不远万里来燕华考察,也预祝我们的合作能够成功。”

身边的翻译作了翻译之后,克劳斯蒂笑道:“很感谢周省长的热情款待。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正式的谈判呢?”

陆渐红在旁边听着,心想,老外的工作作风果然是雷厉风行,说话更是直来直去。

周琦峰笑道:“这件事由高省长全权负责,克劳斯蒂小姐有什么条件和要求尽管跟他谈。”

这时,秘书长古月很适宜地敲了敲门,在周琦峰的耳边轻轻道:“周省长,会议要开始了。”

周琦峰点了点头道:“克劳斯蒂小姐,你们详细谈,我有个会,先走了。”

自始至终,周琦峰都没有拿正眼看过陆渐红一下,连他的名字也都没提一下。更离谱的是,那个翻译居然也跟着周琦峰出去了,语言上的不通,这活简直没法干。

高福海的心里很有感觉,这摆明是给工作制造难度,不由看了陆渐红一眼。陆渐红只会几句蹩脚的日常口语,早上好晚上好之类的,还有就是几句骂人的话,这还是从欧美电影里学来的。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忽然间都笑了起来。这一笑,便把相互间的陌生感消除了。

陆渐红试探着用英语问了声好,克劳斯蒂也用生硬的中文说了句“你好”,不过这只能起拉近距离的作用,而对于交流则是于事无补。

“PleaseWait。”陆渐红让克劳斯蒂稍等,向高福海道,“高省长,语言不通,很麻烦,需要一个翻译。”

这样的问题还需要自己亲自解决吗?高福海略有些不快地道:“让外事办马上派个翻译过来。”

陆渐红看了一眼克劳斯蒂,不过想到她在这个时候跟聋子没多大区别,也不怕她听到,不过声音还是放低了,道:“高省长,从外事办找翻译,会不会不妥?”

高福海微微怔了一下,顿时明白了陆渐红的意思。周琦峰把项目交给他们两人来搞,带有很明显的目的,这个方面,两人的意见是一致的。所以从外事办那边找翻译,谁知道会不会在周琦峰的授意下,胡乱翻译,哪怕就是一天天的曲解,都会对洽谈造成很大的影响。

“我的建议是我们自己找个翻译。”陆渐红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不知道高省长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这句话应该是高福海问他才是,不过此时两人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也就不去计较陆渐红本末倒置了。其实他是有一个人选的,那就是女儿高兰。高兰精通三门外语,做个翻译那是信手拈来,可是由于跟陆渐红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高福海的心里重重地打了个叉。

“我认识一个朋友,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陆渐红看着高福海的表情就知道没戏才拿出手机,他现在只有向吕小菡求救了,看能不能帮他找一个翻译。

没想到,结果很意外,效果很明显,吕小菡笑道:“还找什么人啊,我就是现成的人选。”

陆渐红怀疑地问道:“我要的可不是一般的翻译。”

陆渐红的怀疑很有道理,因为这是一次谈判,这其中会涉及到不少的专业术语,如果翻译的水平不够导致表达不当,对项目的合作是有着很大影响的。

吕小菡气急败坏地说:“死陆渐红,你敢怀疑我的水平?我告诉你,我没做记者之前,可是专业翻译。”

陆渐红喜出望外:“好,那就是你了。”

“哼,我还不干了我!”

当然,这只是个气话,也是个笑话。

陆渐红很感激吕小菡,因为吕小菡是牺牲了自己两个月的假期,无偿给陆渐红做翻译的。当然,这其中也有吕小菡要接近陆渐红,尽量地多了解他这个思想在作祟。

吕小菡这个高水平翻译的到来,只算是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解决了沟通的问题,涉及到具体情况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在吕小菡到位的当天下午,克劳斯蒂便提出了第一个问题——土地。

这些年来,随着招商引资力度的不断加大,全国各地呈现出遍地开花的情况,一些发达地区的土地价格也随之飙升,以燕华现在的土地价格,平均每亩近五十万元,可谓是寸土寸金。

陆渐红看了克劳斯蒂提供的一份投资数据,拟征地1600亩,按照这个价格,仅仅土地就需要8亿的资金。克劳斯蒂是个商人,追求以最小的成本实现最大的利润,所以在土地价格上寸步不让,她所开出的价格是三十八万。这样的话,就可以缩水近2亿的投资。

高福海事先跟克劳斯蒂交流过,这里的一切事务均由陆渐红全权负责。克劳斯蒂来过几次燕华,接待的她基本都是省长周琦峰,而这一次周琦峰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以出国为由,把高福海拉了过来。高福海好歹也是个常委副省长,可是他又让陆渐红全权负责,虽然这并不是抽身事外,但给克劳斯蒂的感觉是受到了很大的冷遇。所以克劳斯蒂在提出这个要求之后,便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陆渐红。她是有意给陆渐红制造困难,她倒是想看看,眼前这个年轻人会有什么对策。

吕小菡一边翻译着,一边也是感到诡异,在土地价格上有争议并且杀价,这跟做生意一样是正常的,但是杀得如此之高,就有点反常了。同时,她也有些好奇,看陆渐红怎么应对。

陆渐红也是一肚子的苦水,这土地价格是他能做得了主的吗?就是周琦峰、龙翔天,恐怕也不敢随便表态,这可是要经过常委会集体讨论的,一旦出了问题,个人态度很容易给自己惹来麻烦。

陆渐红微微一笑,道:“我国有句老话,叫一分钱,一分货。燕华的土地价格有好几个格次,三十八万的土地是三十八万的土地,如果克劳斯蒂小姐有兴趣的话,不如我带你去看一下值三十八万的土地所在位置。”

这番话,陆渐红说得有进有退,颇为得体,吕小菡不由暗暗伸出了大拇指。

克劳斯蒂也不禁微微一愣,她知道自己的压价有点过份,没想到陆渐红的回答更是巧妙,一分钱一分货,有意思。

对于投资,克劳斯蒂代表美方过来,自然是有点诚意的。燕华的地理位置、人文环境都不错,但正如前面所说,商人追求的是利益。所以在土地价格这个第一问题上触礁,在克劳斯蒂的预料之中,不过并不会因为一句话而放弃,便笑了笑道:“土地价格这个问题是我的态度,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这证明了你们的诚意。”

“克劳斯蒂小姐,省委省政府委托我与贵方洽谈相关事宜,这就代表了我方的诚意。”陆渐红说这话的时候,是很心虚的。诚意?诚他老母啊。连个翻译都要自己找,外事办那些人都吃屎去了?自己还遁到国外去了,摆明是使绊子嘛。有什么问题需要向他请示的,肯定一句话:“等我回去再说。”等你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克劳斯蒂倒是没有再继续下去,只是道:“我等贵方的答复。”

这句话说得有点硬扛的感觉,不过这也不奇怪,美国人的思想与东方有很大的差距,几乎很少绕弯子,心里什么想法,就怎么表达,以克劳斯蒂对我国官场的认识,她是无法理解其中的奥秘的。

这件事,陆渐红自然不能当场拍板,需要回头更高福海商量商量,这个出头鸟陆渐红当不了,该踢皮球的时候就要踢,不但踢,还要毫不犹豫,绝不拖泥带水。

于是陆渐红并不把话说绝,笑道:“克劳斯蒂小姐到燕华来就是客人,燕华有不少名胜,现在正是春暖花开,不如过去看看。”

吕小菡的翻译极为到位,很有技巧地稍稍改变了一下,道:“陆秘书长觉得克劳斯蒂小姐非常漂亮,想邀请你工作之余一同游山玩水。”

克劳斯蒂听了吕小菡的翻译,笑得很爽朗,毫不掩饰自己对陆渐红私人的好感,道:“陆秘书长很帅很阳光,我喜欢。”

吕小菡也笑了笑,道:“渐红,克劳斯蒂小姐接受了你的邀请。”

陆渐红不知道吕小菡是怎么翻译的,不过看到她的笑总觉得有点诡异的感觉,唔,很诡异。

中午,陆渐红和吕小菡跟克劳斯蒂一同进了餐之后,约好明天游玩的地点和时间,便不打扰她消息。

吕小菡笑问陆渐红:“明天打算去哪里跟克劳斯蒂加深感情?”

陆渐红白了一眼吕小菡,有着一丝被人看穿内心的恼怒,道:“什么加深感情?”

“你那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你是想用美男计打动人家的芳心,达到投资的目的。”吕小菡阴险地说。

陆渐红哭笑不得地说:“你以为她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三两句甜言蜜语就弄得晕头转向了?”

“打打感情牌总是会起到点作用的嘛。”吕小菡并没有觉得自己想歪了。

陆渐红摇了摇头,说:“商人总归是商人,感情是感情,事业是事业,美国人分得很清楚,不会混为一谈的,咱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看样子,陆渐红还真考虑过这个方面,这家伙,阴险啊。

向高福海汇报了克劳斯蒂关于土地价格的问题,高福海沉着脸说:“这个美国佬,简直就是添乱,有这么杀价的吗?”

陆渐红不吭声,他既然要乾坤大挪移,那这个时候是不适合多话的,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看高福海的态度。

骂了一句,高福海略作思索,挥了挥手说:“你先出去吧。”

考虑良久,高福海还是没有打电话给周琦峰,因为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周琦峰,所得到的答复肯定只有一个:“要你们去是干什么的?什么都请示我,那还不如我自己去跟她谈了。”

为了避免碰一鼻子灰,高福海决定还是等一等再说,克劳斯蒂虽然年轻,但一脸精干的神色,肯定不止这一个问题,不如把问题积累在一起,一次性汇报。

燕华市重阳区有一个梅花山,每年三月份,梅花开得火舞艳阳。陆渐红打算带克劳斯蒂到梅花山去看看。

克劳斯蒂是个混血儿,母亲是中国人,她的血液里流着一半中国人的血,对于这个第二故乡感到很亲切,也很新奇。听她的母亲说,中国是很美很富饶的地方,中国人很热情很好客,所以,克劳斯蒂对中国这个神秘的国度充满了向往,只是她很少能来中国,到目前为止,也只来过燕华两次,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匆匆而过,除了谈合作上的事宜,并没有时间去游山玩水。

所以,她很乐意能有个帅小伙当她的导游,当她置身于美不胜收的梅花树丛中时,她便沉醉了,赞叹道:“VeryBeautiful!”

陆渐红来过一次梅花山,对于这种风景区,国人是见怪不怪的,在中国,像这种地方,多不胜数,所以并没有什么稀奇。克劳斯蒂却不同,她所接受的学习与教育,并不允许她有太多的时间却享受,其实这与西方的人生观有着很大的差距。很多美国人在工作的同时,享受着生活的乐趣。举个简单的例子,中国人一生辛劳,大多数人为的是自己的子女,自从有了孩子之后,一切都是围着孩子转,从后代上学、教育、生活乃至以后工作、结婚,都为之伤神操劳,可是西方人不同,孩子成年后,一切自立,除了必要的帮助以外,基本上是不去过多的干涉。再比如消费观,中国人是存钱养老,而美国人都是提前消费,有着很大差异,当然,这与中国的国情和几千年传承下来的传统是分不开的。

看着克劳斯蒂表现出来的率真的一面,陆渐红心头很有些感慨,有谁能想到,这个看上去开朗活泼的小女孩的手中居然掌握着高达几十亿的投资资金?

这是陆渐红第一次如此仔细地观察克劳斯蒂。同时,这也是陆渐红第一次和美国人打交道。由于有着投资项目这个顾忌,陆渐红不得不小心行事,做得好是应该的,如果做得不好,起了反作用那就不美了。

克劳斯蒂穿的是一件鹅黄色的风衣,身材高挑,欧美国家的大块头并没有在她的身上得到体现,或许遗传的是她母亲的基因,给人的感觉很纤细,在跑动的过程中,敞开的风衣飘起,在红艳似火的梅花中,宛如一个精灵。

克劳斯蒂的心情很好,工作与生活划着一条明确的界线,这是中国人能很难分割的,所以陆渐红很羡慕她的心态,但是这只能是羡慕,工作永远都如一块大石一般压在心头。

克劳斯蒂的精力很旺盛,丝毫不见有疲倦之色,晚上,硬是拉着陆渐红陪她逛一逛燕华的夜景。

私人时间,吕小菡是不便参与的,这让陆渐红与克劳斯蒂的交流有点对牛弹琴的感觉,不过,逛街的过程中,用的都是腿,嘴巴唯一的用途就是吃各式小吃,说话的作用完全被替代了。

在燕华的小吃一条街上,陆渐红和克劳斯蒂经过之处,都会惹来很高的回头率。陆渐红帅气高大,克劳斯蒂又是个混血美人,两人走在一起,受关注就正常不过了。

克劳斯蒂虽然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但是从他们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对她和陆渐红在一起的羡慕和嫉妒。通过一天的接触,克劳斯蒂对陆渐红的印象很好,两人的关系从拘谨变得熟络,她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陆渐红的好感,总是喜欢拉着陆渐红的手。

陆渐红对克劳斯蒂的感觉也不错,但是西方人的直接和热情,是他所难以接受的,当然,这与中西方文化的差异有关。陆渐红感到不解的是,从克劳斯蒂与自己身体接触时,他并没有闻到像很多人说的那样,有着浓浓的汗味,反而有一种别的味道,那种可以勾起男人强烈欲望的味道。陆渐红不知道这是不是体香,但绝对不是哪一种香水能够起到这效果。如果这一切都是出乎于自然的话,那克劳斯蒂无疑是个男人杀手。

没法用语言交流,用得最多的便是笑容了。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将克劳斯蒂送到酒店的房间,陆渐红并没有进去,说了句:“GoodNight。”

这句英语他还是会的,克劳斯蒂笑着用生硬的中文说:“陆,我喜欢你。”

这一晚,陆渐红有点失眠,当然,并不是因为克劳斯蒂的那句话,他可不会自作多情地真认为她对自己有什么感觉。但这是一个好现象,得到克劳斯蒂的好感,相信对他们接下来的谈判会起到作用,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推进,总比原地踏步要好。

第0535章你升旗了吗?

玩,只是一个手段,最终的目的是实现投资的成功,哪怕是促成土地价格上面的让步,那也是大功一件。

不过令陆渐红没想到的是,在第二天谈到这项工作的时候,克劳斯蒂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作风,这让陆渐红深深地体会到了一次生意场上的无情。

克劳斯蒂的意思很明确,土地价格上面的问题不解决,后续的问题没有探讨下去的必要,这个态度让高福海积累问题的计划宣告流产。

吕小菡忿忿地说:“美国鬼子真不讲情面。”

陆渐红也是颇为不快,有一腔情感付诸东流的感觉,不过这些都只能藏在心底,你总不能拍着桌子说:“妈的,我昨天陪了你一天,好歹你也有所退步吧。”这也太功利了。

“这事需要一个解决的方法。”陆渐红的心里响起了这个声音,可是在怎么解决上却是颇为费神。向高福海传递了克劳斯蒂的态度,高福海也挠起了头皮子。

高福海很想打电话给周琦峰,虽然明知从他那里不会得到什么明确的态度。想想也够恼火的,自己虽然倾向于龙翔天,但也没有明着与你周琦峰顶着干不是?几次常委会,他所表达的都是自己的真实意图,只是支持龙翔天要比周琦峰多那么两次而已,便被打上了龙翔天的烙印,成了周琦峰的对立面。想到这里,既然恶人已经做了,那就再做一次吧。你周琦峰不是到国外去抽身事外吗?那我就绕开你,直接请示龙翔天。

于是高福海打通了赵学鹏的电话,道:“老赵,是我啊。龙书记现在忙不忙?我有点工作方面的想向他汇报一下。”

这句话说得很有技巧。工作方面的事,潜在的意思就是以龙翔天马首是瞻,算是彻底倒向了龙翔天,这说明了他的态度。

龙翔天接到赵学鹏的转达,微微点了点头,看来高福海这张左右摇摆的常委票算是真正有着落了。

高福海汇报了克劳斯蒂提出的条件之后,隐隐表达了对周琦峰的点点微词,当然说得很隐晦,在龙翔天面前是不需要说太多的,这一点不满便已经完全能表明自己的立场了。

龙翔天老谋深算,这点意思哪能看不出来,微笑道:“高省长,工作嘛,总是有会遇到困难的,所以才让有经验有能力的同志上,这是对你的信任。工作上有怨言,态度可是不端正的啊。”

先扬后抑,龙翔天虽然是像在批评,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沐春风。高福海就有种把他当作自己人的感受。

“龙书记,现在美方的态度很明确,不降低土地价格,就进入不了下一个阶段。”高福海求助于龙翔天。

这个态,龙翔天是不会表的,纵然他是省委书记。

于是,他沉吟了一下,说:“这个问题需要研究,这样吧,你们那边继续做工作,回头我跟周省长联系一下,抽时间开个常委会讨论一下。”

龙翔天也在踢皮球,毕竟这涉及到上亿的资金流向,任何个人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没有接到高福海的通知,陆渐红知道,这事暂时还没个定夺。晚上,克劳斯蒂主动打电话给他,不过陆渐红并没有接,一来语言不通,二来陆渐红心里有怨气。中国是个很有礼仪的国度,讲究的是礼尚往来,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虽然陆渐红不指望陪克劳斯蒂玩一天,吃个饭逛个街,就能摘得胜利的果实,但至少克劳斯蒂也得意思一下,说话的态度也委婉一些,比如说再考虑考虑之类的,而不是一口咬死,三十八万的价格是美方的上限。这直接导致了谈判工作陷入了死胡同。

第二天,克劳斯蒂来到省政府,到办公厅问陆渐红的办公室在哪,乔卫刚的英语居然不错,让办公厅的白洁带着克劳斯蒂去了陆渐红的办公室。

客气地招呼克劳斯蒂坐下,泡了龙山特贡,克劳斯蒂用着她那生硬的汉语说:“陆,你升旗(生气)了吗?”

听着克劳斯蒂蹩脚的中文,陆渐红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升旗?也亏得能有这样的谐音。

克劳斯蒂看着陆渐红精彩绝伦的表情,也笑了起来,说:“太好了,你不升旗了。”

白洁还以为他们之间用什么暗语,她是个愤青,对美国人向来没什么好感,暗骂了一句男盗女娼,不屑地下了楼。

陆渐红笑道:“生气一事何从说起,你误会了。”

说出这句话,看出克劳斯蒂一脸费解,这才想起来忘了对方根本听不懂,看来语言不通还真是麻烦,便打电话给吕小菡,唉,眉目传情可以,沟通交流还需要吕小菡这个传声筒啊。

很快吕小菡便到了陆渐红的办公室,笑着说:“我来给你们交流感情做翻译,不合适吧?”

“瞎扯八道。”陆渐红翻了一眼,招呼着坐下来,说,“克劳斯顿小姐,有什么地方可以效劳的吗?”

克劳斯蒂笑了笑,说:“我是担心你生气,所以专程向你解释的。”

克劳斯蒂主动解释问题,这个姿态太低了吧?陆渐红有些咋舌,向吕小菡看了一眼,觉得她翻译得有问题。

吕小菡耸了耸肩,表达了自己的无辜。

克劳斯蒂又道:“我母亲是中国人,经常跟我说,中国人是最有礼貌的,也是最热情的,与我们美国人有很大的差别。陆,从个人角度来说,我很感谢也很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让我感觉到了中国人的热情好客,但这是私人关系,与工作没有关系。在美国,私人关系和工作是能混为一谈的。所以,希望你能明白。”

陆渐红听着克劳斯蒂的一番话,心中颇为感慨,其实她没有必要来向他作出解释的,三十多亿的投资,到哪里,人家都会当祖宗一样供着,哪里像这里,就自己一个副秘书长陪同。

“克劳斯蒂小姐,你多虑了。”陆渐红道,“我们现在就谈谈这个项目的情况。”

克劳斯蒂见陆渐红很快转换了角色,也一本正经起来,道:“陆,贵方的态度决定了吗?”

第0536章不等价对换

陆渐红道:“首先很感谢贵方到燕华来考察投资,并且就此进行相关条件的磋商。”

吕小菡翻译了,在克劳斯蒂微微点头之后,陆渐红接着道:“磋商的主要目的是平衡投资方与受益方之间的利益,换言之,既要保证你方的利益,也要保护我方的利益。我们现在考虑的是,贵方的投资能够给燕华带来多大的收益,然后我们才能作出相应的决定。因为利益是对等的。中国有句老话,付出多少,才能得到多少。抓到奶子就是娘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吕小菡想不到陆渐红有这句话来形容,虽然形象,不过有点不雅,翻译出来之后,克劳斯蒂也是一脸诡异之色。

陆渐红也意识到自己的比喻不当,轻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道:“几年前,燕华市的用地指标就向科技含量高、税收贡献大、上马快的项目倾斜,而且亩均税收不得低于45万元。当然,这只是个平均数,有的高附加值的企业,亩均税收已经超过了55万元。所以45万的亩均税收,也是我们的底限。按照贵方所提出的38万元每亩地的价格,那起码亩均税收不能低于50万元。那么请克劳斯蒂小姐考虑一下,只取不舍,无论是哪个国家,相信都不是为人之本,是不是?”

陆渐红的这一番话说得有据有情,很是得体,也很阴险。其实陆渐红稍稍说得大了一些,不过这个本来就是口头协定,并没有形成正式的文件,相信即便克劳斯蒂对此进行了解,也没有关系。陆渐红算了一笔帐,按照亩均税收50万元来计算,1600亩的土地就是8个亿。其实亩均税收只是在30万元左右,这样一算,要多出3个多亿,相比于降低土地价格,还多收益一个多亿,而且土地价格是一次性的,而税收呈每年递增的趋势,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如果这个条件达成,燕华方还是非常划算的。

吕小菡很是佩服陆渐红的这招杀手锏,孰轻孰重,相信克劳斯蒂会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克劳斯蒂也没想到陆渐红抛出来这一招,有些意外,不过她当然不会就此作出让步,说:“陆,看来入燕华的门槛很高啊。”

克劳斯蒂的话里明显带着些威胁的色彩了,不过陆渐红显然不吃这一套,如果是不想投资,那很简单,直接不会继续再谈下去,根本没有必要说这种揶揄的话,所以陆渐红向吕小菡道:“告诉她,称呼我陆秘书长,别叫我陆,工作归工作,感情归感情。”

克劳斯蒂听了吕小菡的翻译,很遗憾地摊开了手,说:“陆,看来我不得不考虑放弃投资了。”

吕小菡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陆渐红虽然不知道克劳斯蒂的意思,但从她的表情上却猜了个大差不离,心里冷笑道,妈的,大奶子吓小孩吗?当即起身笑道:“买卖不在仁义在,虽然不投资了,但你还是燕华的客人,作为东道主,地主之谊还是要尽的。小菡,这两天就麻烦你多陪克劳斯蒂几天,费用我私人出。”

吕小菡明知陆渐红是釜底抽薪,可还是暗暗担心。在人的心里,总是有一杆天平的,所以,吕小菡自然是倾向于能把这个投资落实下来。不由看了看陆渐红,意思是态度上要不要婉转一些。

陆渐红道:“我怎么说,你就怎么翻译。”

陆渐红的底气也不是很足,他虽然觉得克劳斯蒂的投资愿望很大,但是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克劳斯蒂说考虑放弃投资,绝对是以退为进。陆渐红早就看出来了,克劳斯蒂只是打前站的,狮子大开口只是在故作姿态,是想从气势上压倒对方,现在陆渐红不动声色地来了一招“以其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问题踢了回去,克劳斯蒂估计也不敢表态,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很快,将会有一个正式的谈判团队来燕华。

陆渐红的胆子很大,他这纯粹是在赌博。他没想过,万一赌输了,迎接他的会是什么后果。就连后来赵学鹏评价此事,也觉得陆渐红太过意气用事,毕竟是几十亿的投资啊,在不发达地区,听到单项投资有这么多,非得吓晕了不可。只是陆渐红的为人哲学就是:该死屌朝上,不死翻过来。人在有的时候,太过瞻前顾后,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克劳斯蒂在燕华只待了一天,便离开了,临行之前,她跟陆渐红又见了一面,通过吕小菡的翻译,表达了两层意思:第一,她很欣赏陆渐红,希望他们能成为朋友。第二,她要回去请示她的集团老总,定夺投资的相关事宜。

陆渐红这才松了口气,克劳斯蒂的态度虽然暂时看不出来是否有所退让,但至少她充分考虑了相关的利益得失,原来,她的角色不比陆渐红轻松多少。

陆渐红真挚地向克劳斯蒂伸出了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合作成功!”

克劳斯蒂的作风非常大胆,狠狠地在陆渐红的唇上吻了一下,说:“我喜欢你。”

在陆渐红和吕小菡的目瞪口呆中,克劳斯蒂离开了。

美国人果然够大胆,够豪放。

饶是吕小菡见多识广,识人颇多,也不禁是张口结舌。陆渐红喂了一声,把她从迷失状态中唤醒:“发什么痴呢,赶紧跟我一起去送客。”

高福海听了陆渐红的汇报,也是舒了一口气,对陆渐红不由刮目相看,这小子还不是一般的能啊,轻描淡写之间便将难题挡了回去,只是不知道下一步又会有怎么的问题出现。

周琦峰虽然在国外,但是秘书长古月还是一日一报,将这个项目的进展情况一一作了汇报,得知克劳斯蒂回美国请示的事,也是很嘀咕,真不知道高福海和陆渐红用了什么方法,能取得这样的效果。

第0537章超然之态

因为伊达拉项目的事,高福海对陆渐红的态度发生了一些转变,但陆渐红明显感觉到,这种转变只是表面上的,高福海的内心还有着很重的心结。

或许高兰有点受不了因为这件事而导致家庭的别扭氛围,借着省委宣传部的一个宣传专题,去了滨江市,做为期一个月的调查。这一次的调查由她带队,一同来的还有宣传处副处长齐国栋,以及另外一男一女两名同志。高兰在准安的时候,滨江市市长刘翔任准安市常务副市长,交集不多,但对于高兰的来历还是很清楚的。现在高兰以省里领导的身份到滨江来,刘翔自然是盛情款待。

席间,提到陆渐红,刘翔赞赏有加。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高兰的心头荡起一丝涟漪,笑道:“他现在协助我父亲的工作。”

刘翔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高省长这个伯乐目光独到,慧眼识明珠,发现了他这一匹千里马,几经辗转,协助高省长的工作,也算是水到渠成了。”

晚上下榻滨江商务会所,高兰关上了门,想着是不是要打个电话给陆渐红,这时,门被敲响了,齐国栋在外面道:“高兰,你睡了吗?”

平心而论,齐国栋是不错的,为人细心体贴,有礼有节,从来不做违逆高兰意思的事,可正是这一点,让高兰觉得他太过于阴柔,缺少男子汉气概,相比于陆渐红,那是要打一个折扣的。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齐国栋在门外沉默了一下,道:“那你好好休息。”

听着齐国栋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高兰的心却飞扬了起来。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中窈窕紧致的胴体,高兰的眼睛里浮出一片晶莹。这时她想起了田震的唱的那一首歌《野花》:山上的野花为谁开又为谁败,静静地等待是否有人采摘,我就像那花一样在等他到来,拍拍我的肩我就会听你的安排,摇摇摆摆的花呀她也需要你的抚慰,别让它在等待中老去枯萎,我想问问他知道吗我的心怀,不要让我在不安中试探徘徊,我要为你改变多少才能让你留下来,我在希望中焦急等待你就没有看出来。摇摇摆摆的花呀她也需要你的抚慰,别让它在等待中老去枯萎,我想问问他知道吗我的心怀,不要让我在不安中试探徘徊,如果这欲望真的存在你就别再等待,因为那团火在我心中烧得我是实在难耐,让我渴望着坚强的你呀经常出现在眼里,我无法抗拒我也无法将你挥去……

渐红,你知道吗?我这朵花就是为你而开,为你而败的啊!

抚着脖颈间的那条沾着体温的坠子,眼泪已经顺着高兰的面颊流了下来。

回忆就像一把尖刀,深深地剜着高兰的心,将她的心一片片割开。每回忆一点,那份鲜血淋漓的痛楚就增加一分,痛得高兰蜷起了身子。陆渐红的脸在泪光中越发清晰起来。

爱,并没有错,错的是在不恰当的时候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龙翔天自然没有开这个会,时机未到。这个项目是周琦峰一手抓的,所以在他没有提出的情况下,召开这个会就不合适。当然,他也非常理解高福海的心情,他已经明显倾向于自己,为了让他彻底倒过来,龙翔天觉得有必要过问一下此事。

他的这一行为,让高福海很是心动,虽然他是常委副省长,但也很难保持平静如水的心态,不过他还是在电话里作了汇报。周琦峰虽然不在省政府,但这并不代表他对省政府的动向不清楚。项目还没有正式签约,这个时候与龙翔天走得太近,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毕竟这个伊达拉项目才刚刚走出第一步,而且这一步还没有落下来,谁也不知道,那一步的下面究竟是实还是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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