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天师[古穿今].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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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你确定吗?我不会让你白忙一场,想要局长给你发工资是不现实的,这次还是我请你帮忙,收费可以按照你的规矩来。”

  “钱是能解决很多问题,但它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

  行壹也没说会分文不取处理此事,该问谁要这笔酬金可以看着事态的发展再谈,眼下最重要的是那些残魂去了哪里?正如那本偶然间发现的人皮书,它上面也是阴气全无,这两者会否有所关联?

  “现在有两点,第一那本线装的空白记事本能否提供某些线索?比如说有无留下指纹痕迹、纸张大概是什么时候生产的,它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第二有关人皮的保存方式,从你带出来的两张来看,它们必然是经过了某些特殊的处理,技术部门有什么发现吗?”

  爱德华将车驶入了允许停车的马路,未免真的出现驾驶事故,还是先停车再谈话。

  “同事已经抓紧速度去查了,一张张扫描记事本的页面,纸张的生产时段等还未确定,确定的是那上面应该没有留下使用者的指纹。全都是最近增加的黑乎乎的指印。”

  使用记事本的人在夹入人皮时,应该会在不同的页面上留下相同的指纹。

  而目前发现的那些指纹都是不太干净的零散指印,应该都来自于下水道接触过布包的流浪客。

  “所有的指纹都比对过了,数据库里没有匹配。记事本还在技术科,下次我想办法带出来给你看一看。”

  爱德华想着另一条关于人皮保存的问题,“有关嫌犯是用什么手段保存皮,化验还在进行中,而要做好的准备是得到一组数据,却不一定能找到与之相关的线索。”

  “这个案子有些奇怪,如果嫌犯谨慎地未在记事本上留下指纹,他也不会大意弄丢了本子。那么到底是他主动将此事公之于众,还是被谁钻了空子将这本子盗了出来。”

  行壹也知道此问暂且无解,一切仿佛都走到死胡同,所以才有了爱德华的紧急来电。

  其实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如果把人皮书与十一张人皮的案子联系在一起,比起一个字都没留下的线装本,起码人皮书里面写满了字。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爱德华不可能没注意到行壹的沉思,“合作最忌讳不够信任搭档。”

  行壹笑而不语,他们两人并没有后背相托的信任。不过,信任是所有感情的高级境界,有听过一见如故,没听过一见信任。人们要经过太多的考验磨砺,才会有后来的信任。

  “我是有一件事没说,但也没有把握它与此案有关,你确定要谈案件外的事情吗?工作是工作,不把那些事情带入生活,我记得你曾经将两者分得很清楚。”

  爱德华曾经是这样想的,人在职场不必讲同事变成太亲密的朋友,私事与公事要能分开。尽管比起那些写字楼里的白领们,出于警察的特殊工作性质,同僚之间少了一些勾心斗角,更多了一些全力合作,但他们与生活里的朋友总有不同。

  “大多数的人一生都走在直行道上,一路会遇到磕磕绊绊也是正常现象,可如果不小心走上过岔路,那些经历就不能抹去了。我是弄明白了菲利克斯的案子,但没能联系到他在欧洲的远亲,那栋废宅也还存在着。

  人经历过了一些事总会改变的。说这些的意思是你知道我的那些秘密,所以我们该算有私交的朋友,我们可以谈一些案件之外的话题。作为朋友,我也不会出卖你,正如你不会去举报我将这些证据偷偷带出来。”

  行壹没有继续让爱德华感叹人生,而是将人皮书与旧书店的异常之事说了出来。“地下室像被打劫过一样,我有理由怀疑有人在找这本人皮书。你能查到谁进出过书店吗?还有你精通古英文吗?”

  “我会去调查书店的情况,将三年内书店附近能调的监控都调出来。但是这属于私活,工作量很大、费时很长,没有十几天是看不完的。”

  爱德华接过人皮书翻了几页,就算将那上面的字母分开来,他都不能全部能念出来。

  “过去的英语与现代英语在拼写、词汇、语法上都差别很大,其中以1100年为界限,还分成了古英语与中古英语。这是我仅记得的英语发展历史,而电脑软件无法翻译,只能去找专业人士,你不能找教授帮忙吗?”

  行壹并不放心将书交出去,不是因为人皮书的收藏价值颇高,而是它说不定记着古怪的内容,万一让谁引火烧身就不好了。如果是找人翻译,她希望能在一旁呆着,起码能及时应对突发情况。

  “如果请教授帮忙的翻译,教授能让我全程陪同?你觉得这本书要是真的被人盯上了,那人或是团伙得到风声,他们知道书在谁手里会没有动作吗?”

  请君入瓮是有风险的,美国允许个人持枪,必须要多小心一些。

  在对人皮书的内容一无所知时,行壹希望能尽量控制消息外泄,就不会透露给卡洛教授知道地下室存在这本书,免得将她也卷入风险里。

  要找一个合适的翻译有些难度,此时就足见人脉的重要性。

  行壹给法拉盛的老周打了一个电话。老周号称除了关大爷雕像与胖白猫不卖,其他什么货物能都卖,不知道能不能介绍一位满足她需求的翻译?

  “古英语?还可能是1100年之前的那一种?这对应到华国就在宋朝及其之前的时代了,得是有些本事才能接这活,外加你还要在一旁监工。我得好好琢磨一下该找谁。”

  老周特意加了一句,“先说了,估计这价格可不低。”

  这就又绕回来了。

  行壹没把钱看得太过重要,但不可否认钱是好东西,没有它还真寸步难行。所以,该找谁为这个案子买单?

第18章

  老周找翻译的速度并不慢。

  行壹刚结束了一天的课程,还想着怎么凑活两个小时之后的晚饭。如果选择在学校食堂解决就先去图书馆自习,如果回家随便炒个素菜就先要去一次超市,而此时她接到了老周的电话。

  “我认识的大多都是华人,在这个圈子里找古英文的翻译有些难度。仅有的几位都是学校教授,满足不了你希望在一旁监工的打算。”

  老周先摆出了困难,又是话锋一转,“不过,勉勉强强还是找到了一个人。这人目前处于时间可以自由安排的状态,但他并不缺你出的酬金,所以能不能说服对方帮你一次,还要看你的口才了。”

  “好的,那么尽快安排我们见上一面,我也得看一看他是否值得我费时去聘请。”行壹也是要挑人的,并不是谁都适合翻译这本人皮书,如果对方心术不正或是气运过低,那么就省省时间别给彼此添麻烦了。

  说要注重效率,今天能办完的事情就不要拖到明天。

  十分钟之后,老周将一家餐厅的地址发给了行壹,地点就在行壹的大学附近。那家饭店的价格适中,环境干净又不太嘈杂,有不少大学生会来此边吃边聊。这就约了今晚五点半三人餐厅见。

  行壹提前十分钟进店,就看到老周面前吃了还剩一半的小蛋糕。“麻烦你专门从法拉盛赶过来了。”

  “中午吃得少,晚上饿得早。我当你自己人就不讲究地先吃一点垫肚子。”老周边说边喝了一口茶,“让我把这一口吃了,就快点撤盘子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行壹就抓紧时间地多翻了几页书,她刚从图书馆借了一本与古英语有关的书。临时抱佛脚有些迟了,但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来得好。

  在桌面恢复干净如初后,老周说到,“我与那位并不熟。尽管我认为你劝说成功的可能性很低,但好歹还是要争取一番,否则一时半刻真找不到合适的翻译了,这就像是你要找一位精通藏文的人差不多。不过,他说只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而他很快就要去欧洲了。”

  老周还想再说什么,饭店的门又被推开了。

  易咸看到行壹与老周坐在一桌,他先是一愣就笑着走了过去。“没想到会这么巧。”

  “确实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行壹说的是易咸介绍了她认识老周家的店铺,那么老周认识易咸就不奇怪了。

  “你们认识就好办了。”老周把刚才没说完的都咽了回去,像是什么有钱人只凭心情办事之类的话。“那我也就不必多介绍了,不如先点菜边吃边聊?”

  易咸当然不可能再说只留五分钟。他是不愿意为了素不相识的人翻译有难度的书籍,何况对方还提出了要监工这种要求。

  不过,谁让人心本来就是偏的。当他知道雇主是行壹,不妨改变一下原定的行程,反正去欧洲是为了旅行,而那并不着急。

  三人气氛融洽地吃了晚饭,席间并没有多提翻译一事。

  等先送走了老周,行壹坐到易咸车里才说了具体事宜,“要翻译这本书有一些特别,它是人皮做的。特别之处不是它的市场收藏价值,而是它的内容招致一些危险。”

  行壹来到新时代后,让她最不适的不是异国他乡的风俗,而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江湖已经消失在了历史里。

  三教九流,各有千秋。如她这般行走江湖的人,彷如生活在灰色地带,看似活得像一个普通人,实则都是在处理非同寻常的事情。久而久之,这些江湖人构成了一张隐藏的网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然而,行壹来到了四百多年后的世界,割断了与过去所有的关联,一切都要从头来过。她知道冒然去找一位翻译是冒险行为,而当见到了来人是易咸还是有所顾虑,“你相信灵异事件吗?这本书说不定会给你带去一些改变。”

  “你为什么不先问我怎么会精通古英文,那与我十年间从事的投行职业毫无关联。用了十年挑战自我,而今我也不怕去见识华尔街之外更加精彩纷呈的另一个世界。”

  易咸看向行壹笑着说,“一个硬币有两面,想要遇见美好就必然会与危险相逢,因为越美越危险。你说对吗?”

  行壹迎着易咸的目光点了点头,也并没有追问为什么易咸会古英文,“那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希望是能够越快越好。人皮书说厚也不厚,包括封皮在内,一共有九十一页,正好是七的十三倍。”

  值得注意的一点,七与十三都是有着特殊含义的数字。

  在圣经中,7有着完整完美之意,而13被认为是不幸与背叛。

  易咸想到了昨夜出现的爱德华,他有理由怀疑这本书与某个案子有关。“如果你着急的话,我先送你回家,我们熬一个通宵。或者你有更好的去处,你们学校的图书馆?”

  “我家。”行壹报出了地址,图书馆里有不少熬夜通宵的学生,那里并不适合翻译交谈。“对了,有关酬金,你不介意分期付款吧?请你的话,我怕没能力一次付清。”

  “不必了。难得一观人皮书,如果在外面要看一眼这种收藏级别的书,是我必须出钱才行。要是你觉得我亏了,那请我吃一顿饭就够了。”

  易咸说着发动了车子,他从不缺那一点钱,缺的是一份好心情。恰好,他现在的心情就很好。

  行壹大致估算了要请多贵的饭店,不过这都要等翻译出了人皮书再说。

  等一回到家,行壹没再多客套就将人皮书交给易咸,“希望你起码能告诉我一个大概。”

  易咸翻开了第一页就挑起眉,书上写着‘当你翻开这本书,请你闭上嘴巴,千万不可随便将内容说出来。你我都知道语言有着特别的力量,一旦诉之于口,就会惊动深渊那一侧的它们。原本我并不能将这些记录下来,感谢我的朋友以其灵魂为代价,以皮为纸,以血为墨,让我得以书写零星的真相。’

  泄露天机,必遭天谴。

  想要将某些事情传承下去,可能要付出非同寻常的代价。看来人皮书记录的就是一些不该存在的秘密。

第19章

  “开篇第一页先告诫了祸从口出,看书的人不能念出书中记录的一切,我是不是写下来更好?”

  易咸大致翻了几页,再看向书桌边的行壹,“近代的翻译大家指出,翻译有三难事:信、达、雅。我仅算是业余爱好者,又对成书背景一无所知,这本书只能翻出大概来。”

  祸从口出不是恐吓。

  横在东西两方之间的法术隔阂,或者扩及到世界范围内的各地法术差异,其因由有一点就是语言。

  语言被认为有着神秘的力量,它早在文字之前就产生了。传闻中大巫有着沟通天地的能力,那些具有强大力量的修行者能以姓名召唤妖魔,无需阵法亦无需献祭,正是因为语言中藏着一种力量。

  后来咒语应运而生,不同语言凝成的咒语又是不同的,它们各自蕴含了不同的规则,想要完全等价就必须掌握所有的规则。

  行壹认为人皮书的开篇告诫并非多此一举,但在古英文被转化成中文的过程中难免会丢失大半的规则,也就极大的削弱了那份力量。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以书写的方式可能会更保险一些。

  “能翻译一个大概就好,暂时不必在细枝末节上纠缠。”

  行壹说着为易咸倒了一杯茶,她也拿了几本书坐在了一旁。

  房间里不时响起翻书声与落笔声,清茶的香气从浓转淡,时间就在不经意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易咸将在本子上落下最后的句号,清晨的阳光已经洒透过了窗户,他还闻到了从厨房飘来的菜粥味与煎蛋香。

  行壹没有继承原身尚佳的厨艺,目前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练习怎么烧得好吃,只要食物能够得一般入口的程度就已经够了。“厨艺平平,还请见谅。”

  “已经很香了。何况是吃得健康更重要。”易咸笑着走向了餐桌,只要不是烧成焦糊,他并没有更高的要求。如果想要吃得更好,为何不去找专业厨师点菜,反而要求每天有很多事要忙的人还具备一手好厨艺,这未免有些无理取闹了。

  行壹一边吃着一边看起了翻译的内容,一目十行看得很快,里面打着圈圈的地方都是咒语的内容,而概括起来此书讲了两位法师的异界逃生记。

  大约是在公元八.九世纪,塔恩与索菲娅无意中开启了某一个魔法阵,他们落入了一个异度时空里,与其说它像是炼狱让走过的人抛弃所有的希望,不如说普通的人进去没走几步就断气了。

  那里有着各式超出人类想象的恶魔,足以写成一套震惊世人的奇幻小说。为了活着回到人间,与恶魔对抗的两人不得不借以了恶魔的力量。如此在异界斗争了五十年,却一直都保持着进入异界时的容貌,时间在他们身上停滞了。等到终于重回的那一天,塔恩已经断了一条胳膊,而索菲娅丢了七分之一的灵魂。

  或许他们该对这一段经历三缄其口,却又不甘让发生过的事情随着死亡而湮灭,

  于是索菲娅就献祭了她剩余的灵魂,让塔恩得以写下这本书。

  ‘Ad infinitum,永无止境的是对于未知的向往,哪怕这一路我们早就遍体鳞伤。我的余生将向东而行,在那里也许能有人为我解惑答疑。’

  “你觉得这是真的吗?”易咸看着行壹放下了记事本,他不是一个无神论者,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有秘密,只不过很多人一辈子都遇不到。

  行壹微微摇头,“说不好真假,事情发生在一千多年以前,书里也提到了他们在重回人间后毁了那个误入的魔法阵。塔恩更是特意在记录咒语时删减了一些内容,如果有人想要尝试咒语,必须要有足够的本领将其补全。”

  “不过,这也不是一定做不到。假定塔恩留下的都是真的咒语,文字都是有规律的,他在删减之时应该也把规律藏着了不同的咒语之中。”

  行壹觉得有意思的是一切发生的时间,“按照最后的一行字,公元八.九世纪,塔恩前往了东方。东方的华国正在五代至北宋初年,当世有过一位著名道士陈抟;那时日本正处在平安时代,安倍晴明的名声也不弱。塔恩说要去东方求一个明白,他走的方向是挺对的。”

  这些都要往后放一放,当下想要弄清楚的是再找这本书的人,仅仅是看中了人皮书的收藏市价极高,还是因为书里的这些咒语?既然又出现了十一章人皮的案子,应该是后一种猜测的可能性更高。

  易咸很贴心地说到,“我懂了,不论书的内容是真是假,我都会当做没见过它。”

  行壹将易咸送出了门,“多谢了,我还欠你一顿饭。如果有什么事情,及时联系我。”

  易咸知道那时候看书的后遗症,他要开车门的动作顿了一下,“如果世间真有那些离奇的存在,那你觉得见过它们是幸运还是不幸?”

  “Ad infinitum,永无止境的是未知,它带来的一切都不能用简单的祸福去判断。唯一确定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有命才能做想做的事情。”

  行壹细看了一眼易咸的面相,从他的脸上很难看出曾有离奇的遭遇。但凡事也不绝对,因为总有某些法器能掩盖住一些东西。“你一夜没睡,确定不要请人代驾吗?”

  易咸笑着摇头,“不必了,一个晚上而已,吃了你做的早饭就满血了。这个点路上还不堵,半个小时我就能到家。趁着周六没课,你也补一觉吧。有些事情也急不来,线索指不定会在什么时候跳出来。”

  这时,不远处响起了一道忽而加快的脚步声。

  “壹壹,我从洛杉矶回来了,正好赶在春节之前。在好莱坞拍片子是重要,但是春节更重要,我还是要回家过年。你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带回国的?今年你应该还是不回家过年?真的没关系吗?伯母不在了,你真不搭理那个继父与弟弟了?”

  林菲踩着高跟鞋拖着行李箱在行壹面前站定,一口气就将这一段话说完了,目光却是扫过了易咸的车,最终落在了他的脸上。

  林菲伸出了右手说到,“你好,你是行壹的新朋友?我是行壹的好朋友林菲,请问怎么称呼?”

  行壹从网上学了一个词,槽多无口,很符合她当下的心情,是真有些不知从何吐槽才好。

  易咸并没有握住林菲伸出的手,他的择友标准并不算太严苛,但对踩着朋友上位的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很抱歉女士,我认为朋友的朋友不一定是朋友。”

第20章

  林菲的脸色极不自然地僵住了,但她的反应还算不慢,很快就委屈地看向行壹,“壹壹,你这位朋友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行壹语气认真地说着,原身不反驳的称呼不代表她会听得顺耳。“旁人是否误解了你,你该问正主才对。即便我有洞若观火的本领,也没有办法完全看破每一个人的心。”

  依照华国古礼不可以连名带姓地称呼人,而时代在改变,又是到了美国的地头,入乡随俗也未尝不可。

  只是林菲的叫法太过亲昵,行壹一听就觉得讽刺。

  林菲与易咸素未谋面,易咸能对她有什么误解,这话的意思难道不是再问行壹是不是背后说了什么。有的话完全不用背后说,行壹现在不与林菲划清界限,难道还留着这种朋友过年?

  “再必须多嘴一句,是你有了误解,从头到尾,我们之间的关系都没有那么亲密。你我只是邻居,一起搭伙吃个饭罢了。哦,说错了,是你一直为了让我不难么孤单,每次都来陪吃而已。”

  行壹知道不能将原身之死全都算在林菲身上,可正因为林菲的请求才引发了原身赴了死亡之约。

  如今两人之间隔着一个亡魂。行壹没有多做一些什么,全是因为谨记入道的誓言——修道修心,拥有非常之能,更是切勿滥用力量。

  “古语有云,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我最近领悟了这个道理,觉得甘若醴的友谊对身体健康没有好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不为我的顿悟而高兴吗?”

  这能够用放下屠刀来类比吗?

  林菲不知道行壹真的没有对她挥动屠刀,她只知道行壹的性格一下就强硬了很多。

  此时,林菲终于认真地打量起行壹,这才发现脸还是那张让她心有嫉妒的脸,但人已经完全不是从前那个毫无生气的木头人了。

  虽然从前她们也并没多熟悉,可那时她有十全的把握能让对方乖乖听话,只怕有人彻底改变了她认识的行壹。

  林菲想当然地认为女人最容易因为爱情而改变,“行壹,你真是把重色轻友诠释地淋漓尽致。你以为有钱男人能有几个好东西!以后要找人陪着你哭的时候,可别再回来找我。”

  行壹反而笑了,“你对色这个字是没有误解,但是持续性地误解友这个字就不好了。友是顺着一个方向伸出的两只手,两人需是携手互助、志同道合,那样才称刚刚当得起一个友字。道不同又何必为谋?你我缘分已尽,勉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的话都是认真的。”

  易咸听着忍住了笑意,行壹面带微笑说完了最后一句,还真演出类似了分手的场景。

  “好。我记住你们了。”林菲冷冷地瞪了一眼行壹与易咸,脚下生风地拖着行李箱快速离去了。

  易咸见行壹还在看着林菲的背影,“人在年轻的时候难免遇到一两个渣,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必为了不在意你的人生气,那根本惩罚不了对方。”

  “生气?不,我是在思考问题。她穿着细高跟的鞋子,又拖着一个行李箱,没有崴脚也是一种本事。”

  行壹的话音刚刚落下,前方的林菲就扭了一下,那是忍痛撑着继续往前走了。

  “我相信你是认真的。”易咸没有特指是行壹说的哪一句,可能就是关于放下屠刀那一句。“现在非常好。我是睡意全无,能完全无碍地开车回家了。”

  “是吗?与你相反,我能立即安心睡一觉了。”

  行壹没再去管林菲的事情,林菲身上缠着的是是非非都与她无关了。只希望从今往后她们不要再有关联,否则下一次林菲就不会那么好运了。因为术士从不轻易出手伤人,大多时候是在顺应天时,却从不是逆来顺受。

  不过,林菲的话还提醒了行壹一点,春节就要来了,她忙得已经忽视了这个节日,那么是要与原身的继父与弟弟道一声问候吗?

  没有等行壹做出决定,爱德华带来了最新的线索。十一张人皮都经过不同程度的化学处理,但还是能够确定所有的皮都是在近三年里被剥的。

  “于是,我先查了书店街头三年前的监控录像。好消息是我没有用几天就找到了疑似进入书店偷书的黑衣人。”

  爱德华翻录这盘监控将它放给了行壹细看,“但坏消息是那天纽约清晨大雾,当时根本没有拍出清晰图像。这是疑犯进出书店的画面,他进门的时候耽误了挺久,不像是直接拿钥匙开门,极有可能是在撬门。注意那时他背的包,像不像这次在下水道附近发现的黑包?”

  “尺寸上来看有些相似,但是录像也太模糊了,连疑犯到底是男是女也无法断定。”行壹看着爱德华失望的表情,“那么后来警方有接到报案吗?”

  “没有这方面的案底,监控上看不清具体情况,但也能看出黑衣人没有惊动他人。”爱德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还会继续往下查阅监控,但我有一种感觉,可能会一无所获。行,我有一个问题。你看,人皮上没有残魂,这次会不会真有恶魔站在了疑犯的那一边?”

  硬币有两面,当信了有神佑世人的一面,就不得不怀疑恶魔助纣为虐的另一面。

第21章

  行壹没有否认这种可能。依据塔恩的人皮书所示,某些咒语也许能够召唤来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恶魔全部的种类难为人类所知,难说是否存在会庇佑疑犯的种类,或其根本目的不一定是毫无保留地帮助疑犯,但是让疑犯一直瞒天过海而达到某种目的。

  “不管恶魔站在哪一边,你总不会连挑战他的勇气都没有了吧?如果他真能为所欲为,纽约早就成了他的天下,比如让魔界小弟占领世界什么的,电影里似乎喜欢这样的情节。”

  行壹不认为恶魔无所不能。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法则,有道是强龙难压地头蛇,恶魔来到地面的人间世界就也要被这里的道约束着,只能在极小的范围内活动。

  如果恶魔超出了这个约束会怎么样?华国历代的妖怪前辈为其作出了示范,经历天打五雷轰之后,渡劫成功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去更高的世界继续修行了,渡劫失败地惨兮兮只留下一具仅为市井传闻增添灵异色彩的尸体。换作恶魔的话,它熬过了道的制裁可能被遣送回去原来的世界,没有熬过的话就是为美国的UFO传说留下了所谓新的实证。

  爱德华摆了摆手,不要和他提什么电影情节,如果是电影的主人公大多是运气好到爆,总会无所不能才对,难道要他承认自己就只有配角命?

  “不谈运气的问题了。因为我对这一段路的监控发现,这家书店也就被划到了可疑范围内。现在,我的同事们也参与到全力检查监控露营中。给,这是夹着那十一张人皮的线装本,仪器没有检测出什么问题,就是在几处发现过水渍的残留,但都是普通的净水而已。”

  当然不一样!

  行壹见到这本线装本就觉得奇了,这确实是一本空空如也的本子,但却泛着一丝微弱的柔光。光亮很弱,藏在包里就发现不了。而这种光会在某一类物件上出现——俗称开光类物件,一定要用肉眼分辨的颜色去描述的话,它是浅金色与奶白色的混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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