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天师[古穿今].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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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那几株竹子的倒地拦路,林中的竹子全都张牙舞爪起来。此时,黑雾汇集到了竹身上,它们变作了一张张五官扭曲的脸,从中发出了绝对不属于人类的鬼哭声。

第70章

  荒林原本是非常阴森,当一张张扭曲的脸在竹子表面浮动起来,此起彼伏的鬼哭鬼嚎声更是尖锐得直刺向耳膜。

  竹子是空心的,竹林又招阴,两者合到一起自是滋生了一群可怕的竹篙鬼。

  它们不仅是会使用宛如音攻一般的鬼哭声扰乱人心,土地下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从荒林外围急速向行壹与易咸所在内侧急速飞速游走过来。

  ‘轰’的一响在吾吾尾巴后炸起,它夹着尾巴一下就窜到了最近的一根竹子上,一下没把握好平衡,猫脸直接撞上了竹子上浮现的鬼脸。

  吾吾本欲喵叫而张开的嘴就与阴鬼来了一下亲密接触,它甚至能听懂这只竹篙鬼的嘲笑声,在一怒之下才不管对方的味道与小鱼干不能相提并论,一口生吞了阴鬼没给其去后悔哭嚎的机会。

  吾吾低头才看见刚刚到底是什么在它尾巴根处炸响,原来深埋地下的树木根茎都破土而出形成了一张大网。只要有什么敢留在地面上,这些比手臂或大腿还要粗的根茎就似藤蔓一样似乎地缠绕上去。

  “难怪有人说木系异能是一种威力甚大的分类。”易咸说的是那些奇幻小说里的设定,现在看来所有的艺术还都是源自于生活。

  这些粗壮的根茎让人没有立足之地,而易咸与行壹也只能与吾吾一样攀上一侧的竹子,但无法不像那只小奶猫生猛地直接吞噬了阴鬼,而是用一柄利刃直接扎入了张开鬼盆大口的竹篙鬼嘴里。

  阴鬼被充斥着煞气的利刃这么一扎,它的凄惨嘶吼只来得及发出一半,就成了一缕黑烟消散在了空气里。

  行壹在出发来此之前就有准备,这片荒林之中必然有非同一般的存在,新到手的两把青铜兵器正是有了用武之地。

  一短一长的匕首与剑充斥着凶煞之气,夺去无数人命的凶刃不仅会对活人造成冲撞,而那种煞气更会让阴魂避之不及。民间有一种偏方,如果不时遭到鬼压床的困扰,那就放一把剪刀在枕头下面以金刃之气驱逐阴鬼。

  行壹将匕首给了易咸,她则留下了了一柄长剑。

  这两把青铜兵器经过半个多月的化戾,皆已不再非常排斥活人使用,当下刚刚好用这些寄生在竹子里的阴鬼为其开刃。

  每一剑直刺竹身,剑上的煞气就更增添一份。而每当一个阴鬼消散,被黑雾鬼脸笼罩的竹身就会瞬时枯死,不再横七八扭挡住前路。

  一时之间,竹影混乱的交错着,而两人借助着飞爪锁链勾住了摇晃不停的竹子,迅速地根茎作乱与树枝魔舞的荒林里在半空中穿行。而来路已经被构成大网的树枝封死,两人只能前往竹林深处破解这个荒林的阵眼。

  行壹确定这一处必然有阵眼,是因为那些结成围杀大网的根茎无法被局部毁灭。

  数月之前在处理兔衣男的案件时,遇到了一颗作乱的人头被埋在了铁路边的树林里,当时刨开土坑就发现几只兔子的尸骨狠狠咬住了一颗人头。

  当时,行壹想要灭去人头时引发了一场树林中未知阵法的变故,也是树根暴起有将来者绞杀的意图。那时用符咒破除了树根上的邪气,它们就停止了继续作乱,可这一招对眼前的荒林并不凑效,正说明此林中的一切植物都受到一种力量的控制。

  “喵——”吾吾灵巧地从一根竹子的顶端跳到了另一根竹子的顶端,居高临下使它能更清晰地看清中心处有什么东西。

  两人听不懂猫叫声的详细含义,但能够分辨出吾吾是说竹林中心必然有什么存在。在斩杀了一只又一只竹篙鬼后,终于是突破了各式竹子的困阻冲入了中心处,就透过竹林的间隙看到了一间破旧的青瓦房。

  然而,最后一段通往青瓦老房子的路却没有那么好走,直线距离只有二十多米,但这一带不再是常见的绿竹全都变成了一根根白竹。

  白竹从根部开始,从下之上的竿与叶之上都笼着一层白霜。刚一靠近白竹所在只觉寒从脚底起,土壤竟然在七月的夏日瞬间霜冻起来。一股寒意能够直逼隆冬零下十几度的极低气温,让身着夏季衣物的两人忍不住都打起了寒颤。

  都走到了一步没有后退的可能,必须要冲入青瓦房里一探究竟。

  行壹与易咸冲入白竹包围之地时,这些白竹的竹叶全都竖立起来,调转方向直冲二人。

  与此同时,沪海肖陆露家里的秦健已经心口刺痛地瘫坐在了客厅沙发上。他几度想要开口说话,但身上的入骨之痛一下比一下来得猛烈,仿佛有人正在一波一波地攻击他的灵魂。又是几次三番企图伸手入怀去做些什么,而十指连心的情况下,指尖也似是受到了攻击,正如被人在一片片拔去指甲一般,痛到令人冷汗直流。

  肖陆露在卧室睡午觉,是丝毫不知一门之隔的秦健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

  如果她看一眼秦健现在的表情,那就会发现他的五官扭曲到了万分诡异的地步,真的与恶鬼的面容有的一拼。

  秦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与背上的冷汗打湿了沙发的布罩,在忍受了长达近一个多小时非人的疼痛后,终于获得了一份喘息的机会。他颤颤巍巍地脖子上的吊坠拿了出,尽全力咬破舌尖将一口血喷在了白色的竹叶上。

  此时,秦健已经猜到肯定是有人进入了江南小山荒林之中。那人不似多年来其他进入荒林的人被树杀阵灭口,反而是一路直冲入内灭杀了那些绿竹中的竹篙鬼,已然踏入了最后的白竹区域。

  秦健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到底是谁毁去了与灵力供给息息相关的竹篙鬼们。这一周,他为避过警察可能通过他去追查盗墓相关内情,就一直呆在了肖陆露家中也没有再前往江南青瓦破屋。

  虽然对于前来给肖陆露驱邪的行壹心有怀疑,但尚且还在通过关系想要摸查对方的底细,没有想到的居然被人捷足先登地反将一军找到了老窝。

  “没有那么容易!”秦健不想去分辨到底是不是行壹进入了白竹林,也没有时间多想对方为什么能够查到那片荒林。

  巧合入林也好,故意找茬也好,既然对方已经踏入了白竹林就别想再活着离开,因为这已经关系到一场你死我亡的存活之争。

  秦健用力将染血的白竹叶刺啦一下撕碎了,那个青瓦破屋里藏着一段不能被人所知的秘密。他凭着那个秘密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就算外侧的竹篙鬼们被灭的七七八八但还能再抓重造,但万一那个秘密被破,对于他而言就是致命一击。

  至于为何肯定进入青瓦破屋的人肯定会破了那个秘密,因为秦健知道那种获得力量的方式并不为正道所容。

  当秦健手中的白竹叶被撕成了碎片,另一侧白竹林内的竹叶似乎都感应到了指令,所有的竹叶都长了眼睛一样瞄准了踏入林中的两人一猫飞射过去。

  “摘花飞叶即可伤人,这下武侠剧里的场景成了真。”

  行壹见白竹叶被一层寒冰包裹着直射而来,它的锋利程度与开刃的飞镖相差无几,而竹叶飞窜的速度更是快得惊人。仅看吾吾跑得足够快了,它头顶还是被削去了一撮毛,若是再慢上半拍就不是秃顶而是瞎眼了。

  如此攻势之中,体型比奶猫要大的人类更容易被竹叶击伤,何况白竹林的极低气温让人的应对动作都不可避免的迟缓了下来。

  易咸不间断地投掷出了事先携带的符箓。在符咒声里,被投向四方的符纸一次次形成了光影之网,阻隔了大部分的竹叶攻击,还有一部分仍是冲破了符网径直瞄准活物而去。

  行壹配合默契地挥动着青铜长剑,手速很快地砍断了穿透符网冲着两人而来的竹叶。这会也发现了白竹林的意图是要全力阻止闯入的人继续往前走,那么他们还就必须闯过竹林进青瓦破屋一探,其中肯定有什么非同一般的存在。

  “喵!”吾吾先跳到了竹竿顶部,冒着猫毛被冻僵掉的风险,看清了破屋到底有什么。在屋顶处居然有一个小洞,而其中长着一根白竹,这根白竹并不长,所以顶端刚刚伸出了屋顶青瓦些许。

  “喵喵喵——”吾吾急促地叫着,看起来屋子里面的白竹就是这一群白竹的指挥者,必须要除了它才行。

  行壹的眼神扫过了吾吾,这只奶猫也聪明了一会,终于做出了让人看得懂的猫爪语。它指了指竹子又指了指屋子,然后又朝天竖起了猫爪子,显然表示屋子里面也有树立的白竹。

  可是,要如何毁去屋中的白竹?

  以金克木而言,最好是能一把斩断白竹,但是不一定能有那般的神兵与力气。

  以木生火而论,还可以放一把火直接让白竹成了那一味火的燃料,却不知能否找到使其燃烧的真火,一般的火只怕根本烧不动它。

  不管怎么样都要先冲出竹林才行,但竹林似乎能感觉到入侵者有动它根本的意图,越是靠近破屋的方向,竹叶的攻击是越发的凌厉。竹竿更是横七竖八地卧倒又斜起挡住前方的路,让二十多米的直线距离绕成了几百米的弯路。

  即便两人配合得再好,还是难免被白竹叶划破了衣服,而躲闪不及之中四肢也多有小伤。

  易咸看到近在眼前的破屋,竹林与破屋之间留有一块空地,其上留有一块长方形的黑炭痕迹。显然是有什么东西常常在此被烧毁才会留下的印迹,而这个长度与宽度与棺材的长宽非常相近,当下却没工夫去想到底是否是棺材没烧了。

  易咸知道必须要毁去屋中的白竹才能停止被动挨打,“你先走,我断后。”

  行壹并未推诿,当务之急是摧毁阵眼,她不再顾忌身后是否有竹叶刺来,而全力向前方劈出一条出路。

  不知秦健是否太过放心白竹林的阵法威力,青瓦破屋的大门并没有上锁,而是半开半闭着。从半开的那扇门望进去,一下就能看到屋内的情况,有一具长方形的推车,还有就是散发着寒气的光溜溜没有一片竹叶的矮白竹。

  行壹并没有三昧真火能烧了矮白竹,她有的是烧去阴鬼之气的符箓,这就将最后三枚符纸全都朝着矮白竹投掷去。

  如此符文落在了矮白竹的根部瞬间就燃烧了起来,矮白竹强烈地扭动了起来,竹身散发的寒气全力与符火缠斗着,想要将这种符火都扑灭掉。

  吾吾顶着秃顶与一身坑坑洼洼的皮毛跳到了青瓦屋檐上,一脚直接踩在了矮白竹的顶端。这会也顾不得爪子被冻僵了,它竖起半截短尾朝天一嚎,这一声不再是喵叫而成了虎啸之势,随之是刚刚所有被吃下去的阴鬼都被反吐了出来。

  顷刻之间,阴鬼们被凝成了一片阴云,这片阴云冲入云霄形成了一大片的乌云。乌云内刹那间有了雷电聚集之势,直直朝着下方劈落,正是打在了吾吾的短尾巴上。

  “喵……”吾吾只觉得屁股被劈得生疼,但着实顾不得菊花是否安好,现在它只想要引得雷电彻底地摧毁让它毁容的白竹。

  雷光被引向了白竹顶端,底部的符火因雷电之势更增添一把火力。

  白竹不甘地怒嚎起来,而在上下夹击之中,这一株控鬼的阵眼所在终是噼里啪啦地爆裂开来。

  此刻,矮白竹垂死挣扎要拉上几个垫背地一起死,白竹林里的竹子全都调转了方向朝着破屋所在发射出最后一波攻击。

  同时,屋内已经断成三节矮白竹竟然从竹身间射出了三段尖锐的竹枝。三根犹如食指大小的竹枝异常锋利,它们地先后直接刺穿了破屋的墙壁,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地瞄准了门外的行壹而去,好似知道到底是谁放火那把大火。

  “小心!”易咸稍后一步才跑出竹林靠近破屋,正在他对付这些竹叶时,只见行壹劈断了前两根从左右包抄而来的竹枝,但着实来不及反手再去砍断最后一根竹枝。

  下一刻,行壹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来。她被易咸一把抱在怀里,而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瞬间弥散了出来。

  “你是不是傻!”行壹看到那一节竹枝深深扎进了易咸的右肩,才是几秒的功夫就让他整个人都仿佛被罩上了一层寒霜。

  易咸不觉得自己傻,居然还能笑着说,“言而有信,我说了要断后的,不是吗?”

  “喵?”吾吾顶着一身烧焦的毛从屋顶跳了下来,它这么有方向感的神兽非常确定地说,从屋子里面射出的竹枝不是‘后’而是‘前’。

第71章

  此时,行壹与吾吾的想法是神同步了。易咸承诺了要断后,断的是从后方竹林处扫射而来的竹叶刃,并非是从前方破屋处忽而冒出的偷袭竹枝,所以根本谈不上为了守住断后的承诺而挨这一下。

  行壹看着扎入易咸后肩上的竹枝还在散发着寒气,这种阴冷之气对活人显然有害,“先去屋里看看那东西是否彻底死绝了,而先要尽快把这一节竹枝拔.出.来。”

  屋里的矮白竹被火烧被雷劈,又是自爆弄出了三发竹枝暗器,它是死得只剩下了渣渣。

  二十多平米的青瓦破屋同时经受了那些暴击,居然还能坚.挺地维持着破旧却不倒的姿态,也说明它不是一间简单的破屋了。就见四面墙上满刻着字,其上记述了矮白竹与竹林的来历。

  青瓦屋在民国年间建成,建造它的人在其外围了一圈竹林有意要构成一种阵法,当然是想要在山林间能够潜心修行。

  不过,修行的方法较为偏门是要吸取阴魂的力量。民国多战乱,每个地方每天都在死人,将死者的魂魄种到空心竹中在辅之以阵法,就能将其汇集到一处提炼凝结为己用。

  所谓最后汇集凝结阴魂之力的地方催生出了矮白竹,这是一株鲜少长出竹叶的竹子,每一片叶子都有特别的力量。而为了不让矮白竹妖化而生变,屋内的东西两面墙壁上刻满了符咒,这间屋子也成了整个竹林的阵眼所在。

  显然,这一段说明的文字是后刻到了南墙上,它与东西两墙上的符文篆刻有些不同,刻痕上多了潦草与匆忙。即便如此,篆刻者却是不仅交代了前因,还刻下了一部法术的书交代了他修习的旁门左道具体有哪些内容。

  其中提到了分隔阴阳的咒文与咒符,为的是在提取阴魂事不会伤到身体。还有他在欧洲游学时学到的洋人偏方,吸取他人血液以而延年益寿,正如欧洲一直流传的吸血鬼传闻一般。末了是关于如何好好利用矮白竹汲取力量。

  行壹匆匆扫视了一眼,这些法术以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刻在墙上,有些还特意配了图片。她猜测在阵眼未破之前内墙该被一种力量保护着,所以才能在风雨之中保存了那么多年,直到矮白竹被灭墙也忽而斑驳了起来。

  现在就有一个问题,到底建造此地的人是谁,他出于什么目的将所学刻了下来?

  这些事情都要稍微放一放,现在能一目了然地看清屋内没有其他不安定因素,屋外的白竹林已经在刚才都枯死了,那些曾在作乱的根茎也都变成了枯木。

  既然不用担心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再突然窜出来,行壹就在屋外空地上先将易咸后肩上的竹枝头给取下来。

  两人在冲过竹林之后衣物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好在身上携带的简易急救包还能用。

  易咸侧头看着行壹以消毒液清洗了双手,她就用剪刀一刀破开了他的衣服。

  “没想到这么快就圆了你的遗憾。前几天还在惋惜吾吾没能抓破我的衣服,今天就由你亲自操刀将它一分为二了。”

  行壹正在以消毒棉花擦拭着易咸伤口附近的血迹,隔着棉花都能感到他的体温偏凉,而仔细观察了那节竹枝扎入的位置是击伤肩胛骨,初步看来这种伤没有一个月别想好。

  “看来你傻得程度还不轻,这是敢把一直藏着的话说出来了,你到底有多希望我能撕掉你的衣服?”

  “不都说傻人有傻福吗?”易咸才不会真傻到和盘托出,可还来不及对行壹笑一笑,他的肩上有如针刺扎心一样地痛了起来。“壹壹,我也会疼的,真的疼。”

  易咸说着转头再看行壹,她里不知何时只余下一根金针,还有两根都已经在他的肩膀上了。说来也奇特,金针带来的剧痛还在持续,但肩膀受伤处的的阴寒之气却也相应地减弱了。

  “原来你也会怕疼。”行壹看向被注入灵气的三处穴位,她以手指轻轻摸了摸伤口四周确定了竹枝的插.入角度,准备将它拔取出来。“听说吹吹就不痛了,你说呢?”

  易咸只觉伤口处吹过一缕微风,这下他是真的傻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行壹会这么哄他。

  趁着易咸傻愣的几秒钟,行壹已经快准稳地将竹枝拔了出来,还将消毒收敛伤口的药粉都洒了上去。

  不管在伤口上洒什么都会很痛,这股痛才让易咸回过神来呆呆地问,“壹壹,这就好了?可我还是有些疼,听说亲亲的效果更好,能不能让我试一下?”

  “看来我没有冤枉你,你对得陇望蜀的理解很透彻。”

  行壹并没有满足易咸的心愿,直接就用绷带包扎起了伤口,“现在我要考虑的是怎么出山?你这样子难道还想开车?”

  “我相信你的学习本领,都练了快一个月了,开下山不是问题。等出了山,总能找人代驾回沪海。”

  易咸遗憾地没能等来一个吻,哪怕只是一个落在肩上的吻也好。不过,这一个月里应该能厚着脸皮谋求一些伤员福利吧?他脑中想得有些远,口中说得却是正经事,“这栋青瓦破屋要怎么办?一把火烧了它吗?”

  也许法术本身没有正邪黑白之分,每一种法术的出现都是对于道的不同认识,但是使用它们的人难免生出了不同的用心。

  行壹让易咸稍微歇一歇,她一边用手机将所有的刻文都拍了下来,一边也已浏览了一遍墙上所留的刻字。

  全篇没有造竹者的落款,也没有详述他的师承来历,只能推断出他生活在民国时期曾经去欧洲留学,在那期间与欧洲的巫师有过交流探讨如何能增加法力。

  其中因为都想到借以妖力而有了共识,比如说以种植竹篙鬼谋取能量,比如说模仿吸血鬼汲取人血的力量。

  有想法就要去做,于是就有了这一片白竹林的存在。

  造竹者甚至还提出了预期目标,按照越多阴魂越大力量的趋向,既然他是恰逢乱世,那么有生之年何愁不能得道。

  最终造竹者有否得道犹未可知,耐人寻味的是他也不提为何要记录下这些法术,也不提是否希望后继有人,总之直接将一屋子可能造成大乱的东西留了下来。

  “肖陆露提过秦健也曾去欧洲留学,他与张乔生会不会去过同一个地方?都遇到过什么人?”

  行壹不能肯定墙上的石刻就一定与张乔生曾得到的旧书有关,而以吸血求得长生的想法不仅为百年前的造竹者所知,他在留学海外的途中是与哪位巫师进行了交流?那位巫师又有没有做什么?

  再联系到上次纽约的那次器官贩卖案件里,朱志涛极有可能是被巫师盯上了他的狒狒之相。敢去尝试禁术的修士永远都不会消失,他们或者正如秦健一样披着一张无害的表皮,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擦肩而过的人是否就盯上了你的心脏、血液或灵魂。

  沪海肖陆露家。

  肖陆露是被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惊醒了,她冲出了卧室又吓得倒退了三步,“秦、秦、秦健?”

  秦健扭曲着一张脸倒在了客厅的地上,身上的衣服全都爆裂了开来,而仿佛经历了一场内部爆炸,他不知怎么就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了。更加古怪的是,他的身躯仿佛显出了一节一节犹如竹节的构造。

  “秦健,你到底怎么了?”肖陆露见秦健没有能给她任何的反应,她从自己感染了诡异的尸毒,当下想到了秦健该不会也是中了什么奇怪的病毒,要不然一个小时前还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肖陆露大着胆子摸了摸秦健的脖子,秦健冷得像一块冰,但还有脉搏说明人还没有死。这就先拨打了120急救电话,却与里面的人说不清现场到底是什么情况,总之危在旦夕就对了。

  等救护车将秦健送到了医院,肖陆露在急救室外发了一会呆总算想起可以向谁求助,这就将电话打给了行壹。起先是一直不在服务区,等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连上了信号。

  行壹慢慢地将车开出了山,在山脚下等代驾来的时候,她接到了肖陆露的电话,答应了一有空就去医院看一眼秦健的情况。

  “肖陆露说还不知秦健能否抢救回来,医生初步诊断是不知名原因的器官迅速衰竭,症状非常古怪,最明显的就是身体非常冷,全身皮肉爆裂。能不能熬过今天还是未知数。”

  这种情况与爆裂的矮白竹太像了。

  易咸心有疑惑使用禁术到底会引发什么样的反噬,“秦健听着与竹子几乎都要合二为一了。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造竹者已经死了,矮白竹与他合成一体引来了下一个学习此法的人?秦健与矮白竹是一种共生关系?”

  “不知道。”行壹无法肯定那些事,她从石刻上却肯定了一点,“禁术都很邪异,不能说它们都违背道心,但秦健要入门练习这种法术,上面也提到了是要引子的,种成的第一只竹篙鬼最好是至亲之魂。”

  “六年前,秦健开了地质勘探公司,而在那之前的几个月他的父亲去世了,正是那笔遗产才是他的启动资金。”

  易咸有稍微调查过秦健,而这并不是秘密,至于秦健的母亲在他学生时代就因病去世了。“秦父生病期间,秦健仍在国外读书,这两父子的关系尚不可查。你认为他会以父亲的魂魄为引子?”

  行壹看向为此猜测而皱眉的易咸,修行者多是独行者,亲缘淡薄是常事。有人为了力量或长寿选择支付代价,那在修士世界里都是屡现不鲜的事情。

  “你看了各种类别的书,还没在某些修仙小说里见过这种操作?从某种角度来说,软弱与多情是修者的大忌,因为天道从来不以有情著称。”

  “但也是有所为有所不为。”易咸想到那些被灭杀的竹篙鬼,秦健与他的父亲有多大的恨,才能如此对待亲生父亲。

  “所以,他现在扑街了。”行壹说着伸手抚向易咸的眉心,“你别瞎想了,去看看后座的那只秃秃猫怎么了?它这一路回程居然安静到一声都没叫,是不是在吊念它失去的毛发,默默流泪把你的车后座都哭湿了?”

第72章

  易咸才想起来后座上还有一只全身秃得很有艺术性的猫,他转身就看到一团有些半焦的白毛缩在了后座的角落里,以秃了一撮毛的猫屁股冲着他,而猫脸都埋了起来根本看不清它到底怎么了。“吾吾,你保持这个姿态是打算把自己闷死吗?”

  吾吾一动不动完全没有搭理前面的两个人类,就连身上还剩下的那些毛都没有抖一下。

  易咸只能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亲自下去看看这猫到底怎么了,他不希望等会赶来的代驾师傅被一只秃秃猫吓走。当他一打开后侧的门就正对上了一只糊了一脸眼泪鼻涕的猫脸,奶猫的头顶上也秃了一块,这真是他见过的最丑小猫。

  “恩,你这个样子还是很可爱的,真的很萌。”

  易咸没有说假话,吾吾的样子非常丑萌,不是他缺乏同情心,而是配上那委屈愤怒的小眼神真的会引人发笑。

  “喵!”吾吾婆娑泪眼却见易咸憋不住笑了出来,它愤而怒指向后视镜,就是这面镜子击碎了它最后的尊严。那只左秃一块、右秃一块,秃顶加焦尾巴的丑货怎么能是它!而它吊念的不是失去的毛发,而是神兽界第一帅的称号,偏偏罪魁祸首已经成了渣渣,而现在让它沦为了人类的笑柄。

  还笑,用神拳垂死你啊!

  吾吾化悲愤为力量就跳向了易咸,将一脸的鼻涕眼泪都糊在了他新换的衣服上。

  易咸无奈地看向胸口的秃毛团子,只能用左手止住它继续伸爪的动作。“我只带了一件备用的衣服,你能不把它当毛巾用吗?”

  行壹笑了笑没有说话,这就是她为什么不先一步去看那秃秃猫到底怎么了,早能想到吾吾一定会使用这一招耍赖攻击。它都自称吾吾了,可不就容易呜呜呜地哭,非常符合名字的做事风格。

  “别在呜呜呜了,这次你出工出力,回去给你加餐,你想要什么都能管饱。”

  吾吾刚要反抗易咸镇压的爪子因为行壹这一句话停在了半空,这也不想再与易咸讨要一个说法,它跳回了车里就灵巧地窜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先摆出了一条鱼在游的姿态。

  “好,有鱼,各种鱼都可以有。当然保护鱼类还是算了,我不想为一只猫的吃食冒风险。”

  吾吾听行壹这么说,再度摆出了虾的弯曲状,它也很喜欢龙虾,大龙虾与小龙虾各有各的美味。

  “好,有虾。”

  吾吾再度叫出了哞哞与咩咩的声音,牛羊当然也不能少了,清蒸烧烤各来一下才好。

  “好,有牛羊。”

  易咸就看着吾吾在副驾驶的位置,顶着一身秃秃的样子摆出了各种可食用的动物造型,它还算没有丧心病狂到想要吃老虎肉。

  “壹壹你别惯着它,我看给它顿顿吃竹子才是不错的选择,能让它顺便报了秃毛之仇。”易咸才不是嫉妒一只秃秃猫能吃,行壹刚刚说了他的伤必然是要有所忌口才好得快,他提着吾吾的后颈就将它放回了车后座,“前面该是代驾来了,吾吾你难道还想向更多人展示你的秃顶?”

  吾吾侧踢了一下易咸,别以为它看不出人类的羡慕嫉妒嘴脸,难道它还不贴心,从不打断英雄救美,也从不坏人好事。

  行壹看着后视镜摇摇头,一人一猫是半斤八两,呆在一起更是正经的时候少犯傻的时候多。

  **

  既然肩膀受了伤总要去医院走一趟。

  易咸正是去了秦健送去急救的那家医院,正如行壹初步诊断的那样是伤到了骨头,必须要用三角巾悬掉静养一个月不能再使用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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