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策阳莫名其妙的接了过来,一手捏着两只蛋,以为是生的,结果居然是热的,“熟的?”
“嫂子让我带给你的,说你早上就吃了一点稀饭,怕你饿着。”于政似笑非笑。
心想若是郭立城那位三哥在的话,可能就得说。“我们嫂子啊,怕你饿着,所以特地让托给你捎两个蛋来,这寓意你怎么会不清楚啊阳哥,是吃啥补啥!”
陆策阳笑了笑,心里为方默对他的在乎而感到开心,从来了津洲后,他越来越心疼这个小媳妇儿,因为小媳妇儿也特别的心疼他。
晚上的时候,方默窝在他的怀里,他搂着老婆,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曾经那段日子里,他看到别人家老婆跟来随军,一家人温馨有爱的,他特别盼望方默可以陪在他身边。
就算她不像别人家的媳妇儿做饭也好,哪怕她什么也不做好,只要能在他的身边,他的心里就是踏实的。
一看到于政递过来的这两个煮鸡蛋,陆策阳脸上的笑容说什么也藏不住,这可是媳妇儿亲自为他煮的蛋,怕他饿着特意送过来的。
“阳哥整天幸福的快上天了。”于政心里一阵羡慕。
陆二哥总算是熬出头来了,方默总算知道了他的好,从心里愿意与他坦诚相对接受他了。
但自己,于政沉默了,上头天天把他这边调一调的,也就这一个别星期还有一点空余时间,估计过了一段时间后,又的被发配边疆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真正的稳定下来,于政只得沉默。
正午,太阳呈现在天空的中央,蓝天周边一片白茫茫的悠然,方默打了个哈欠,继续切菜。
一个电话就这样打了过来,打电话过来的的是一位老人,“喂!”苍老的声音让人一听就能听出来。
方默一怔,这个声音,已经阔别了好几年。
刚结婚那会儿乃至结婚的之前,陆家的人她都讨厌了一个遍,却从未讨厌过这位陆爷爷,这位慈眉善目却又威严的老人。
陆爷爷一直以来都在京里办事,想回来一趟难得很,所以很多时候都是陆父陆母以及陆海涛他爸妈一同去京里看他的,自然舍不得老人家跑来跑去的。
陆爷爷在京里有房子,是国家分的,小小的四合院,住的很是舒坦。
陆爷爷对她这个孙儿媳妇儿特别好,结婚的时候特意从京里回到了崇江,座着碰碰车回到了池镇,就为了看她和陆策阳结婚。
爷爷的笑永远是慈祥的,他不常常在池镇,也不常常在崇江,可心里老是挂念着这一片故土。
陆爷爷有好多幅梅花图,均是出自大家之手,放在18年是可以让人发家致富的具有收藏性的古董。
红嘤嘤的梅花,蜡黄淡淡的梅花,粉若姑娘脸颊的梅花,有的花啊,红的像是血,那样鲜艳,刺眼。
陆爷爷最喜欢的,当属那一副画了――梅在雪中一点点。
一点点,一点点,好似那满天星光在天空中投射出神奇的光彩,又好似漫长的银河,让人觉得后面的梅还有许多许多,令人难以忘怀,更让双目应接不暇。
结婚那会儿陆爷爷时常找她聊天,哪怕她一直都带着带着敷衍,陆爷爷也毫不介意,依然跟她聊。
聊着聊着,她就有了一个对陆爷爷的总结,陆爷爷是好人。
婚前婚后,陆爷爷只在家里呆过三四天左右,京里那边催的急就让他赶紧回去了。
一位老军长,一位老干部,他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一点一点,由浅到深。
后来好几次,陆家去京里看陆爷爷,整个陆家的集体活动,原主为了抬杠就是打死也不去。
哪怕陆爷爷点名道姓了她也是不去的。
陆母为了这件事跟她吵过不知道多少次,陆父也旁敲侧击的,但这么多年了,她就是没去。
陆策阳一直敬爱爷爷,尽管方默这样,他也忍着不说她半句不是,也不让别人说。
此时此刻,方默愣在原地,五年未见,那位慈祥的老人,如今是何等模样。
第157章 老军长(二更)
五年,她长大了,五年后,她和陆策阳相爱了。
奶奶不久前回了池镇,又被接回了云州。
五年于她而言,不痛不痒。
于那位老人而言,他如今是各种面貌,他如今可是如五年前一般,和蔼可亲,慈祥而威严。
听到陆爷爷的声音,方默紧紧的握着电话,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对面很安静,似乎正在等她说话。
“爷爷……”方默挣扎了一番叫了出声。
老人的笑声就这么传了过来,不时还伴随着几声咳嗦。
方默有些为他的身子担忧,“爷爷你是不是感冒了?”
身后传来一个凌厉而冷肃的声音,“报告军……”
“安静!”陆爷爷一下子像打了鸡血一样,此等吼声吓了方默一跳。
继而,陆爷爷笑了笑,“听到你这一声爷爷我很高兴啊!”陆爷爷笑道。
方默脸颊两旁的肉挤了挤,挤出来的那道纹路,方默将其称之为笑纹~
一露出微笑的时候就朝着两边挤,做着不出声的笑容,心想,陆策阳怎么不在呢。
此刻陆爷夜的一句话,让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接到爷爷的电话我也很开心。”方默脑筋急转弯似的应了一句。“爷爷身体可好?”
“好!”陆爷爷一听方默问候他,心里一阵暖意,想来听方奶奶说的是真的,方默这个丫头总算是转性了。
能够知道大人都是为了她好。
“策阳那小子最近有没有欺负你?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就跟爷爷说……爷爷就……”陆爷爷眼看着就要放狠话了。
方默猜下一句一定是好好教训陆策阳之类的话,因为在五年前她嫁给陆策阳那天,陆爷爷对她说了一样的话。
不过告状不是她所擅长的,最擅长的,当属……冷……冷……
方默想的心里发毛,只得尬笑,是她老公啊,谁不心疼她都得心疼心疼。
陆爷爷旁边站着一位小兵,此刻正听着陆爷爷和方默接电话。
心里不由得感叹,有这么个爷爷顾着孙媳妇儿,那孙媳妇儿可真够幸福的。
跟陆爷爷聊了一会儿天,方默不知道还能找什么话说,就跟陆爷爷提了一下方奶奶。
闻声,陆爷爷便重点叮嘱了一番,让方默赶在六月份去一趟津洲看看她老人家。
别的没多说了。
方默说了一声“爷爷再见,”然后挂了电话。
心里琢磨着应该给自家大伯那儿打个电话,问一下方奶奶的情况,想着上回的时候方刚跟她提了一次,这回呢,陆爷爷旁敲侧击的也提了一下,方默不知道方奶奶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
问的话,方家方母和方刚不一定会告诉她,他们老一辈的人心里想的都是尽量不麻烦已经离了家的人。
心里想着只要她跟陆策阳在这边生活稳定就可以了,其他的事家里人会扛下来。
想到哪儿就做到哪儿,方默先是按了电话打到了方母那儿,从方母那儿抄了大伯的电话,聊了聊于是就挂了电话。
此刻快中午了,打电话给大伯最好挑在下午,因为此刻说不定云州的大伯家里正在做饭呢。
一般中午的时候,很少人家里是特别有空的。
方默炒了一小盘菠菜,家里已经没有肉了,她就拿着番茄炒鸡蛋,煮了点饭。
中午的时候陆策阳回来了,朝着座位上一座,眼神幽深带着几分傻笑的看着方默。
方默低着头故意把菠菜夹了一叶在自己的碗里,夹了一块饭混着菠菜就往嘴巴里送。
“秦世芸调北区去了?”方默带着几分疑问的问道。
昨天还是前天来着,听夏冬梅再说,说是秦世芸要嫁了。
具体嫁给谁的话,方默也没问,此刻提起这个话来,就是想看看陆策阳会是什么表情。
陆策阳扒着饭,一点也顾及形象,长长的手指拿着筷子,几分秀气,几分威严,面色波澜不惊,“哦。”浅浅的一声,没有丝毫的在回味她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方默看了他一眼,随后故意不去看他,“话说以前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你跟她认识比跟我认识还要早,为什么要跟我结婚。”方默自顾自的说着。
丝毫没有注意到陆策阳此刻逐渐变得阴霾的脸色。
方默正想着,陆策阳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抬头一看,男人双眸直勾勾的看着她,看的方默有些心虚,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我只是很好奇而已,没有别的意思,不要想多了。”方默解释道。
虽然很好奇,可也不想让陆策阳误会她是在怀疑他对自己的感情。
“很想知道?”陆策阳一本正经的问道,眼神中满带着严肃,如同不可抵挡的一种带着魔法的力量。
方默看着陆策阳,突然间觉得陆策阳整个人王子了不知道多少辈,好有气质,好帅。
虽然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不过这一刻,光辉了一些。
秒杀彭于晏的那种,或许应该说是于政。
方默点头,“想啊,当然想,如果我不想知道的话我就不会问了。”她说道。
陆策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的有些出神,夹了一筷子番茄炒鸡蛋放在了碗里混着饭一起吃,微微酸酸的番茄味,香香的蛋味,从番茄里炒出来的汤汁,混在饭里是最好吃的东西。
思绪回到了五年前,方默正在念高中的时候,那是个阳光开朗的女孩,她抬头挺胸的走在前面,和几个同龄女孩手挽手的走出校门,腰间斜挎一个帆布的小包,里面微微耸起来的是几本书。
“从我二十岁开始我就知道有一天我会娶你。”陆策阳一字一句的说道,表情中眼神中的那一抹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跟她开玩笑或者说谎。
“你的意思是说,你早就知道了?”方默问道。
陆策阳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没错。”
方默点头,“原来是这样。”她呼了一口气,“那秦世芸呢!我前些年那么对你,你心里一点也没有想过放弃吗?”方默最好奇的便是这一点。
换作任何一个正常男人,估计都是难以忍受的。
陆策阳“关于秦世芸,她身上少了点东西,而那种缺少的东西,我在你身上可以找到。”
方默腹诽,好你个陆策阳,还知道秦世芸身上缺少什么东西呢啊!
第158章 再起(三更)
方默自我脑补,莫非秦世芸是个怪兽不成,还缺少点东西。
“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可以不用提她。”陆策阳说道,然后又继续扒饭吃。
方默有些不明白了,什么叫可以不用提她。
正当方默思维活跃的时候,陆策阳浅笑着看向她,“爷爷来电话了?”他问道。
方默一愣,陆策阳是怎么知道的,莫非电话里装了监控。
两眼直直的盯着陆策阳,试图在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些答案。
陆策阳被方默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知道自家小媳妇可能是多想了,讪讪道,“爷爷上午打过电话来队里,说要跟你说点事情。”陆策阳坦白从宽。
方默若无其事的哦了一声,于是继续埋头吃饭。
两人都没有说话。
没过一会儿方默就吃饱了,放下碗筷,“或许我这段时间要去云州一趟。”
陆策阳毫不犹豫的应了一声“好。”放下碗筷,起身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早点回来。”
方默点头,他这是一早知道了奶奶身子不好的事?
所以一句话也不问,因为他知道,所以不问。
陆策阳在家没呆多久就离开了,走前难得的在客厅里多座了一会儿,神情仿佛若有所思。
方默没多想,部队里的事毕竟她操不上心,只有陪在陆策阳身边的份。
虽然好奇,知道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所以也不问。
方家,门口的野花开的灿烂,白的,红的,五颜六色争风头。
方母去池镇上跟卖猪肉的屠夫讨论猪肉的价格去了,方海妮一个人在家里呆着,小何超就在花边上采花,一手卡次一下就是一朵花,捏在手里被体温烤得变了色了。
一张开手掌,焉卜卜的花从手里懒散的落在了野草野花上头,几只蜜蜂在边上嗡嗡飞来飞去采蜜。
大黑狗叫着,不知道在对谁叫嚣,许是听见了很远处传来的声音,许是闻到了一些不该闻到的味道。
方海妮搬了个凳子座在院子里,方母让她跟着去池镇陪她一块儿去卖猪肉谈猪肉价格,方海妮没兴趣。
同时也不想去干活,觉得自己在婆家累了那么些年,回到了娘家要是不好好休息的话简直是对不起自己。
但休息是一件很磨人的事情,休息了一个多两月了,觉得自己就快崩溃了,整天都小部分一点可以让自己开心一点的事情来做。
又不让她跟着村里的人去外地打工,说什么怕她被人骗吃亏这些,在方海妮看来,方母和家里人那些说辞都是瞎扯淡,她一个已婚妇女了,破罐子破摔了。
还有什么能让别人骗的。
在她看来啊,只有自己骗别人的份,别人要敢骗自己,那才是找死。
狗汪汪汪的大叫,叫的嗓子都快哑了,方海妮捡起地上的石子朝狗扔过去,狗呲溜一下,扯着铁链子拖了老远,这才避开一道血光之灾。
叫声全都闷在喉咙里,嘤嘤嘤的看着方海妮,两眼透露出来的满是可怜兮兮。
“人有人命,狗也有狗命啊!”方海妮叹了一口气,往外头一看。
这才发现何超不知道哪儿去了,刚才还在眼边转。
不顾着去教训狗了,起身就去找儿子,往外头四处看了一圈,却发现何超不见了。
“邪乎了!莫不是掉田里去了!”方海妮说着便往田边瞧了瞧,接近六月的尾声,田里的水浅浅的,水稻已经长得很高,秧鸡在密密麻麻的水稻丛中下蛋,不过被高高的叶子遮住,看都看不见。
方海妮喊了两声,没发现儿子在哪儿。
有些着急了,大声的喊了两声,依然没有回音。
儿子是她的命呀!
她兜兜转转的来回在门边瞧着,突然听到了“妈!”何超大喊了一声便没了下文,似乎是嘴巴被谁堵住了。
方海妮往声音的方向传过去。
廖群珍死死地掐着何超的胳膊,“叫,你叫什么叫,你那死妈跑了你也要跟着跑!”她不悦道,狠狠地掐着,想要把自己的怒火全部发在何超的身上。
方海妮人虽傻点,耳朵不聋,赶紧跑了过去,见廖群珍蹲在方家隔壁那头的墙外头,紧绷着嘴唇捂着何超的嘴巴。
“你个臭老太太,放开我儿子!”方海妮说着就抄起地上巴掌大的石头块,抬头就要往廖群珍头上砸。
小娃娃被吓得慌了神,像是大白天遇见龟了似的,死命的找准机会在廖群珍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小孩子也懂这个道理,受到危险了要赶紧的脱身。
廖群珍面色一僵“啊呀!”一声大叫,抬手顺着何超的脸就是一耳刮子,哐当一声,打的何超直接的倒在了地上,跟着滚了几下,耳朵啪嗒一下磕在了石头上。
“啊呜……”一声响彻云霄,像是要把天震出一个大窟窿。
“妈勒个碧的!你敢打我儿子!你个毒妇,狠心的老女人,看我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行方!”方海妮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大石头,咬着牙快步往前,跟抗战时期勇于反抗敌军的农村妇女一样。
“你敢过来,你敢过来这人就死在这儿。”廖群珍见方海妮动了真格连忙把何超从地上拉了起来,看着就要往墙壁上撞。
廖群珍表面上一副凶相,心里也有有点怕的。
想着,这人怎么说变就变,方海妮要是不回何家了,以后怎么向方家要钱,何家怎么生活。
她最担心的是这个,其次还担心万一方海妮改嫁了嫁给别的男人,孩子不是得跟别人家姓。
越想越后怕。
“好你个方海妮啊你!你个没良心的银荡货色,丑恶的毒妇啊你,我儿子都为你断了个手指头了,还姓方呢?方你妈的大头鬼啊方!”
方海妮好歹嫁到了何家这么多年,廖群珍对她这个人还是一知半解的。
跟自己品性一样,装凶,实际上胆小如鼠的,她倒是破罐子破摔,总得在乎在乎自己儿子吧,虎毒还不食子呢!
“你……”方海妮盯着何超,一个女人年轻没把握自己的命,嫁了人还离了婚。
这辈子活着就盼盼儿子了,要是儿子都没了,那她就真的完了。
“现在晓得怕了哗!呸!”廖群珍满口中年女人的臭味,一口唾沫喷了过去。
下载本书
当前页码:第50页 / 共158页
可使用下面一键跳转,例如第10页,就输入数字: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