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请你救命
洛言盯着桌子上的东西脸色有些阴沉，突然，莫离的声音传来，带了一丝莫名的兴奋。
“世子，沈二小姐求见。”
洛言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但是眼神里的喜悦一闪而逝，她来干什么？
“让她进来。”
沈绾兮进过沈辰皓和沈青的书房，里面的陈设都是以简单为主，可是进了洛言的书房，她简直被惊呆了，屋子里日常所需，应有尽有，她深深的怀疑洛言平日里是不是住在这儿。
“找我什么事？”语气一如既往的没有感情，冷眼看着沈绾兮。
沈绾兮对着洛言行礼，拿出了平日里对外人的大家闺秀的模样。
“见过世子，绾兮今日是请世子帮忙救个人。”
“救人？”洛言诧异。
沈绾兮点点头：“对，世子医术高绝，之前能将我从危险边缘救回来，所以我只能再来找世子。”
其实含真的医术不差，不过是难产，若是含真去救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沈绾兮有她自己的打算，所以舍近求远，甚至算准了可能会给自己找来麻烦。
洛言有些奇怪，本来想说为什么要帮你，但是出口变成了：“要我救谁？”
“丞相夫人，我的母亲。”
洛言一愣，开始打量沈绾兮，依然清淡的装扮，未施粉脂，眼下明显的青色显示着她昨夜没有休息好。
“你和她她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要救她，而且还是特地跑来求我救她？”
“因为世子名声在外。”
十分直接的话语，让洛言惊讶，但是面上却仍然很平静：“哦，说清楚？”
沈绾兮目光飘向了窗外：“世子一定知道，我不是个良善之人，我和她的矛盾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如今她难产，在生死边缘，我完全可以看着她去死，但是我不想，我希望她活着，害死我母亲的不是她一个人，所以，只有这样，我才能一步步帮我的母亲报仇。”
她声音出奇的平静，好像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家常故事，没有波澜起伏。
洛言看着她的样子，眼神里再次闪过不一样的东西，不再说话。
沈府。
陈太医给柳眉儿用药扎针，柳眉儿再次醒来，可是，如今已经整整一夜，孩子没有生下来，柳眉儿也没了力气，大人和孩子都十分的危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沈青依然等在院外，脸上尽是焦急的神色，不住的关心着屋子里的情况。
“丞相大人，老臣医术有限，如今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而且就算保一个还是会有危险，不能再耽搁了，您赶快做个决定。”陈太医脚步匆匆的走到沈青身边开口说道。
沈青脸色有些发白：“陈太医，能不能两个都保，我”
“老爷，二小姐回来了，带了世子来救夫人。”
沈青一愣，陈太医却欣喜起来：“大人，世子妙手回春，有世子出手，定然能保大人小孩平安。”
沈青面上一喜，而眼底闪过了一丝莫名的意味，却很快收起连忙迎上了洛言。
“世子，还请您救救内子。”
洛言面色冷淡的点点头，回头看了沈绾兮一眼，转身进了内屋。
“兮儿，是你求了世子吗？”沈青的面色有些激动，却又有些小心翼翼。
沈绾兮点点头，面色平静：“如今只有世子的医术可能有办法。”
“兮儿，这件事，你母亲若是和孩子平安，你就是她们的大恩人。”
“我不需要她们感恩，只要，以后想除掉我的时候能记得我曾经救过她的命就好。”
沈绾兮的话让沈青面色一红，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将视线投向了屋子。
洛言身份尊贵，是不能进产房的，所以他只是坐在外间听了大夫们转述了情况，指示他们怎么做，然后开了药方。
忙忙碌碌，一个时辰之后，一声嘹亮的哭声传了出来，产婆抱着清洗干净的孩子兴冲冲的跑了出去：“恭喜相爷，贺喜相爷，是个小少爷，母子平安。”
沈青抱了抱孩子，十分激动，沈绾兮冷静的站在一旁，面上没有一丝情绪。
洛言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沈青立刻将孩子交给了一旁的产婆：“多谢世子出手相救，世子留下，稍后略备薄酒以示感谢。”
“不必了，我还有事。”
洛言拒绝了沈青的挽留，走到沈绾兮面前看着她：“沈小姐可否送我出去。”
“自然，世子请。”
二人并肩走在路上十分安静，突然，洛言开口：“你说要答应我两件事，现在我想好了第一件。”
“世子请讲。”
“我要你从今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我找你的时候要随叫随到，而且，你要听我支配。”
“什么？”
沈绾兮先是一愣，随即大叫道。
洛言邪魅一笑，眼神中的戏谑显而易见：“怎么，沈小姐想反悔？”
沈绾兮自然也是看清楚了他眼神中明显的戏弄之意，她恨不得拍死自己，为什么要以这个为条件，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还是块儿巨石。
她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让洛言甚为满意，这才是他熟悉的那个臭丫头。
沈绾兮重重的吸了两口气，最终笑的十分的“咬牙切齿”：“世子说笑了，出口之言岂能收回，我一定，做到。”
“那就好，以后听我指令，我先走了。”
说话间，洛言已经大步走远，步子闲的十分轻松。
沈绾兮看着他的背影，恨恨的磨着牙：“果然是只狡猾的狐狸，走，回院子，我要回去补觉。”
她的话顺着风传进了洛言的耳中，他俊美的脸上笑意渐浓，对着站在马车边的莫离招招手，趴在他耳边低于几句，然后心情颇好的离开了沈府。
沈绾兮一觉睡醒已经是晚上了，一日未吃东西自然是饿得不行，好在秋茗她们知道她醒了会找吃的，所以提前备了粥和小菜放在屋子里的小炉子上热着。
“小姐，您是今日睡着了可能不知道，外面如今人人都在夸您呢。”冬月笑嘻嘻的将饭菜摆在桌子上。
“夸我？为什么？”
“因为您跪求世子前来救夫人性命，如今，人人都说你该是这京中女儿的典范。”
沈绾兮喝进嘴里的粥差点没有全喷出来：“跪求，哪里来的跪求？”
第九十六章奇怪账目
从冬月的口中沈绾兮知道了，原来洛言离开丞相府不久外面就开始传言，沈家二小姐为救后母跪求永宁侯府世子出手相救，最终打动世子，保了沈夫人母子平安。
沈绾兮简直想要打人，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洛言传出去的，她狠狠地将手里的馒头咬了一口：“这个家伙，就知道破坏我的名声，还跪求，我要是跪他，我就不姓沈。”
“小姐，这哪里是破坏您的名声，这是在为您博美名啊，您想想，女儿家这样的孝名传出去一定会让别人称赞的，我看，这样下去，不用几日，上门求亲的人一定会排队。”秋茗笑道。
“美名我需要，但是我可不想这么张扬。”
其实沈绾兮救柳眉儿不过是因为当年之事不是柳眉儿一人为之，柳府也是插了手，否则柳眉儿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所以柳眉儿不能这么死了，而另一一个原因就是沈绾兮知道，柳眉儿不会放过她，她只是希望日后出了事，洛言能帮她做个见证，却没有想到动静闹的这么大。
可是，如今想要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不过一个白天一个黑夜的功夫，这件事便传遍了大街小巷，一时间提起沈绾兮的名字，人人都是一片赞扬的声音，而还真的应了秋茗的话，没有几日前来提亲的人就络绎不绝。
而在永宁侯府，就因为这件事，洛言刚刚被侯府夫人狠狠的数落了一顿，然后急急忙忙去跟老侯爷商议这件事，准备上沈府提亲，这预定好的儿媳妇可不能被别人抢走。
“世子，属下不明白，这件事为什么要传扬出去啊，还夸大事实，您是不知道最近上沈府提亲的都快吧沈府的门槛儿踩断了。”
莫离也是十分不明白，自己家世子心仪沈小姐他可是知道的，世子这么做不是等于把沈小姐推出去了吗？
洛言没有像以往一样默不作声，而是十分平静的回答了莫离的问题：“我的手，不能伸到沈府内院去啊，她一个人，总得有点儿什么保障才好。”
这次换莫离无言，他家世子的心里有沈小姐，这他知道，可是，这样为别人打算的世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他们世子的心，沈小姐又能不能看懂呢？
沈府，予兮阁。
此刻没有外面的喧嚣，没有外界的影响，沈绾兮专心的在屋子里看着账本。
她查了很久的账目并未查出什么明显的问题，但是她并没有放弃，终于，这个月的账本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你们看，这几个月的账目乍一看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仔细看来就会发现，在这一项胭脂水粉的不明支出上多出了很多，而且之前府中的账目我也发现就经常会有大笔银钱流出，而只会简单的标记一个胭脂水粉。”
沈绾兮将自己圈出来的地方指给秋茗她们。
几个人看了看也都觉得是存在问题，就算府中的胭脂水粉需要，可是也不会有这么大笔的支出啊。
“你们知不知道这个胭脂铺子的老板是什么人？”
秋茗和冬月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秋茗开口说：“不清楚，不过我倒是之前听过这个人，只知道他叫王春廷。”
“王春廷，含真，你去查查这个王春廷，秋茗，你去向管家打听一下这个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给我们家供胭脂水粉的。”
沈绾兮隐约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十有八九这其中就有什么问题。
“我去查吧。”好听的男声传来，一身白衣的苏凛轩走了进来。
沈绾兮一喜：“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吗？”
“没有没有，快，来坐。”
沈绾兮笑嘻嘻的看着苏凛轩，两个人自从那天出去游玩之后好久都没见了。
“你身边的人柳氏或是柳府的人都已经很熟悉了，若真有问题，你的人去查只会打草惊蛇，我去帮你查。”
苏凛轩的话很有道理，沈绾兮自然知道，因此，她并未推辞，秋茗她们几个也是十分有眼色的，看到苏凛轩齐齐的退了出去。
“你这些日子在忙什么，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苏凛轩笑了笑：“我是这京城的头号闲人，但是也不能太闲，总要为自己以后老了打算。”
沈绾兮扑哧一声笑了：“还老了，你如今还年轻的很，现在就说老。”
“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时间，自然会老，你这些日子怎么样？”
“我这些日子可是悠闲的很，柳氏在坐月子，沈绾雪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几乎是不出院子，所以我真的是分外轻松。”
苏凛轩点点头：“过些日子皇上要南巡，我可能会离京一段日子。”
“南巡，什么时候啊？”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宫中已经开始安排了，到时候你父亲应该也会去，你一个人在府中可是得小心一些。”
沈绾兮撇了撇嘴，南巡每年都有，相当于皇上微服出巡体察民情，她的父亲每年也会去，柳眉儿也会蹦跶一段时间，可她没将她放进眼里，但是苏凛轩也要去，这就意味着她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了，这她就不开心了。
看着她撇嘴的样子苏凛轩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这是怎么了？”
“不怎么，哎，对了，若是去南巡你的生辰就赶不上了。”
“赶不上就赶不上，不过是个形式，我都没有太在意。”
苏凛轩不在意的模样让沈绾兮再次撇嘴，在心底默默念叨，你不在意，我可在意呢。
沈绾兮看着苏凛轩留下的东西捏起一块儿尝了尝，果然不错，她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怎么样的相处才是最好的，但是她却觉得如今和苏凛轩这样的相处就不错，起码就算什么都不说也不会觉得尴尬，也许两个人相处久了就是这样吧，这也就是所谓的细水长流的温柔吧。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她笑了笑将思绪收起。
“小姐，这个王春廷是在夫人过世后的第二年开始给我们家供胭脂水粉的，是现在的夫人换的，据说是因为之前那家胭脂水粉有问题。”
听了秋茗的话，沈绾兮陷入了沉思，胭脂水粉都差不多，这会有什么问题呢，而直觉告诉她，这个王春廷一定不简单，而且，一定和柳眉儿有着某种联系，沈绾兮眯了眯眼睛，现在就等苏凛轩查到的结果了。
第九十七章请旨赐婚
三皇子府。
“殿下，那沈家最近的二小姐可是很有名气，依我看要不了多久沈丞相就会给两个女儿都定下婚事，咱们还得抓紧啊。”
欧阳弈清坐在主位上听着下首坐着的幕僚的话，若有所思。
“你觉得我若是现在进宫向父皇请旨赐婚如何？”
“殿下到了议亲的年纪，遇到心仪之人请旨赐婚是无可厚非，但是还是应该贤妃娘娘去提比较好，而且，殿下，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幕僚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那沈家二小姐才貌倾城，是个不可多得的人，若是成了，对您的大业是有帮助的，可是，二小姐毕竟没了母家的支持，家世上自然是输给了三小姐，所以，我觉得”
欧阳弈清笑了一下：“你觉得太子皇兄的太傅会这么容易来支持我们吗？”
“这”
“你分析的不错，那柳家现在也是如日中天，可是咱们要看的清楚局势，太子皇兄现在一定也是想要拉拢丞相府，柳家背叛皇兄的几率不大，所以，与其选择三小姐，倒不如选择二小姐，别看那沈青对两个女儿没差别，实际上沈二小姐要更胜一筹，而且沈辰皓如今可是颇得父皇器重。”
欧阳弈清冷静的将目前的局势分析了一遍，整个人完全不似平日里的阳光温和，而是透着算计的阴险味道。
“殿下说的不错，那如今？”
“你不用管了，先下去吧，我进一趟皇宫。”欧阳弈清嘴角扬起了莫名的笑意。
皇宫。
“你小子今日怎么来了？”
皇上看着洛言有些诧异，因为宫里的人都知道，这个世子天不怕地不怕，就烦宫中的规矩，所以十分的不爱进宫。
“皇伯伯不是一直惦记着我欠您一局棋吗，今日来给你补上。”洛言大大咧咧的坐在棋桌的一边儿。
“哈哈，好，好，朕等着这一局可是等了好久。”
一老一少坐在桌前开始厮杀，还没走上几步就有人禀报贤妃和三皇子到了，皇上皱了皱眉头，却还是让他们进来了。
二人进门看到洛言明显愣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了正常。
“臣妾见过皇上。”
“儿臣见过父皇。”
皇上没有抬头，依然专注棋盘：“起来吧，你们可是有什么事？”
贤妃和欧阳弈清站起身，贤妃顿了一下：“皇上，臣妾今日来是关于弈清的婚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皇上手一顿，侧头看着贤妃：“婚事？可是有合适的女子了？”
贤妃心底一喜：“是有个合适的女子，皇上之前也是见过的，就是年宴上的沈家二小姐。”
皇上半天才想起来，开口说道：“哦，就是那个小丫头啊，是不错，言儿，听说她还去了你府上求你救她母亲？”
“是的，烦人的要死。”洛言十分不耐的开口。
“你呀，不就是出手救个人，还为难人家小姑娘，现在还嫌人家烦。”皇上笑骂了一声。
然后又转头说道：“那个女子是个不错的，聪明伶俐，不骄不躁，而且才华不俗，还是个有孝心的，是不错。”
洛言落下一子挡了皇上的去路，慢悠悠的抬起头看向欧阳弈清：“不是听说三皇子心仪丞相府的三小姐吗，当日在江边还舍身相救了，怎么转眼就要求娶二小姐？”
欧阳弈清脸色一僵：“世子说笑了，我和三小姐不过是普通朋友，哪里是谈得上心仪，而那日在江边也是出于救人一命的心思。”
“哦，是吗？那三皇子为何要在城西小院赴三小姐的约？”
皇上抬起头看了洛言一眼，视线转向了三皇子：“还有这回事？”
“回禀父皇，当日只因为儿臣以为三小姐有什么急事，所以才去赴约的，儿臣与三小姐之间绝对没有什么。”
欧阳弈清简直对洛言恨得牙痒痒，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御书房遇到洛言，而他也果然不给面子的拆他的台。
“什么急事也不能放在夜半子时吧。”
洛言的一句话让皇上黑了脸，见状，贤妃立刻接了话：“皇上，弈清不是那般不知轻重的男子，这些年也一直是洁身自好的，这您都是看在眼里的，想来这中间是有什么误会。”
皇上看了欧阳弈清一会儿：“这些事情还是自己理清楚的再来跟朕说，下去吧。”
贤妃和欧阳弈清虽不甘心，但是看着皇上黑了脸，还是不敢再说什么，退了下去。
洛言继续悠闲的下着棋，而皇上的思绪却已经变了些许。
“你今日来陪朕下棋，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皇上将黑子落下轻轻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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