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开药吧,这几日每日来多诊几次脉,下去吧。”
徐少宁面色冷冷的点了点头让太医下去了,然后在床前坐下,看着沈绾兮憔悴的面容徐少宁眼底满满都是疼惜,同时面上也是一片寒霜。
不过短短数月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洛言不是人人敬仰的永宁侯世子吗,怎么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让她受这样的罪,还独自飘落到了沐国,若是他不在这里,若是他没有发现她,他真的不敢想会怎么样。
没有人知道那天的情况,他本来坐在轿子里满心的怒气,忽然间听到了一阵熟悉而微弱的声音,本来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还是下意识的下了轿子,当他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那副样子的时候简直不敢置信。
他将她抱在怀里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都在后怕,都在自责。
“水,水”
床上的人皱起了眉头小声呢喃着。
徐少宁立刻起身倒了一杯水小心的喂她喝下,喝了水沈绾兮的手动了动,徐少宁面色一喜,他连忙放下水杯伸出手摸了摸沈绾兮的额头。
“绾兮,绾兮,醒醒。”
沈绾兮的眼皮动了动终于缓缓的睁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沈绾兮有些不适应光线,她下意识的虚了一下眼睛,一只温暖的手立刻覆了上去,一个黑色的身影帮她挡住了光线。
“你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关切的声音十分熟悉,沈绾兮终于适应了光线,完完全全的睁开了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沈绾兮缓缓的勾起了唇角。
“少宁。”
略带沙哑的声音却让徐少宁的心狠狠的一疼。
“我在,你怎么样了?”
沈绾兮摇了摇头:“我没事,好多了。”
她的确感觉好了很多,背后的伤口也不怎么疼了,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那就好,饿不饿?我让下人给你备了粥,要不要吃一点儿?”
“我现在不怎么饿,只是想起来坐坐。”
徐少宁立刻小心翼翼的扶了沈绾兮扶了起来,在她背后垫了一个超软的垫子。
“要小心,不能让伤口再裂开。”
沈绾兮慢慢的靠在床头徐少宁才重新坐下。
沈绾兮打量着徐少宁,不过几个月,徐少宁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低调内敛了,本身就俊美无比,此刻一身黑色蟒袍,周身的贵气和王者之风根本想压也压不住。
“你怎么瘦了?”沈绾兮歪着脑袋看着徐少宁明显小了很多的脸。
“我回来之后有些不习惯,加上,太子总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你竟然会笑了。”
徐少宁缓缓的勾了一下唇角,那个样子几乎让人失神,而且在沈绾兮的印象里他几乎是没有笑过的。
沈绾兮的惊呼声让徐少宁一下子不自在起来,他微微的低了下头,面上有些浅浅的红色。
“对了,你怎么到了沐国?洛言呢?”
“我和洛言的母亲一起去庄子上,应该是中了什么人的暗算,接着就被那天抓我的那些人关在了一个船舱里,之后一个女子救了我,可是没逃出来,落在了水里,不知道怎么就飘到了这里。”
沈绾兮简单的跟徐少宁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徐少宁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冷厉。
“据我的了解,他们应该是一群人贩子,而且他们是宁国的人,能进沐国定然就是跟这边的什么人有勾结,将拐卖的人贩卖到了这边,对了,那些人呢?”
两国没什么货物上的流通,所以百姓是不能随便行走的,然而这些人竟然能从宁国轻轻松松的来到沐国定然是有些什么手段的。
“那些人全都被我关起来了,不过你这些日子一直伤着没醒,我担心你,所以还没有来的及审问。”
沈绾兮点点头:“少宁,我如今没有什么精力,这些人就交给你了,你处理吧,还有,跟他们一起的一个女子救了我,你帮我找找她”
徐少宁自然是应下的,那些人他肯定要处理,只是先前沈绾兮没醒,他没什么心情去处理这些人而已,现在沈绾兮已经没事,他当然要让那些人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对了,还有,我已经离开京城很多日子了,洛言和我爹他们一定很着急,你帮我给他们传个信吧。”
沈绾兮想到她消失了这些日子京城一定被洛言搅得天翻地覆了吧。
“我已经吩咐人去给他们送信了,这些你就不要担心了,你如今的伤想要回去是不行的,得养些时间,明日我要回京城,你就跟我去京城吧,等着洛言来接你。”
他的确是让人去送了信,不过是去兴师问罪的,他走的时候明明的再三告诉了洛言要好好保护她的,如今竟然让她遭了这么大罪,他肯定是不能让他好过的。
沈绾兮自然不知道徐少宁心里想的什么,她觉得跟徐少宁去京城和她回宁国是一样的,所以还是回去的好。
而且她该好好想想,她到底是怎么中了暗算,如果她没猜错肯定是永宁侯府里的某些人动了手脚,否则她不会那么种暗算的。
“不用麻烦了,我能”
“不麻烦,你这伤得好好养着,跟我回去就行,好了,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晚些时候来看你。”
说完不等沈绾兮说话就扶她躺下,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沈绾兮有些无奈,这几个月没见过徐少宁,他竟然也学会了不给人拒绝的理由,变得这么霸道,还真是当了太子就不一样了。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她就好好歇着吧,虽然她很想见到洛言,想来洛言也一样,他那个急性子也等不了多久,想必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见到了,既然是这样的话她还是等等吧,也不急于几日时间,好好的养好伤才是重点。
第三百五十七章非她不可
沈绾兮离开的日子言兮院再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整个院子每日都是阴云密布,而洛言也几乎是好多日都未曾好好休息,不管干什么都牵挂着沈绾兮,脸上再也没有了笑意。
自家的主子这副样子看的下人们都很是担心,每日里都是小心翼翼,秋茗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是她整日里想到沈绾兮还没有下落就特别自责,特别难过,含真和冬月也是一脸忧色。
“世子,有消息了。”
莫离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屋子里,声音带着笑意。
洛言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兮儿的消息了吗?”
“是,是世子妃的消息,平城渡口的一个船家说曾经见过几个人带着一女子,很像世子妃,属下把船家带回来了。”
洛言几乎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快,快让他进来。”
一个身穿灰色粗布衣服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生平第一次来到这么大的府邸,心底是有些紧张的。
“草民见过世子。”
“快起来,听说你见过我们找的那个女子?”
男子站起身不敢抬头,但是语气很恭敬:“是有些像,但是草民也不敢肯定。”
“没关系,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大约差不多十日前有一群人在带了几个蒙着面和一个昏迷的女子租了草民的船,那个昏迷的女子看打扮就是富贵人家的人,而那群人看着就不像是好人。
但是,但是草民也只是个本本分分的人,不敢做什么,所以就将船租给了他们,中途再没见过那个昏迷的姑娘,那些人快到暖城的时候就换了别的船。”
船家说完后吞了吞口水继续说道:“直到前几日有几位贵人拿着画像去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昏迷的那位姑娘的穿着跟画上的人一模一样,身材也很像。”
洛言眼中一下子闪出了亮光,船家的话是个很重要的线索,他几乎可以判定那个人就是沈绾兮,因为那日沈绾兮走的时候穿的衣服是他准备的,材质不说,单是款式,那可是他亲自设计的,整个宁国就找不到第二件的。
“你是说他们走到暖城就换了船?那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吗?”
他这些日子几乎排查了大半个宁国,唯独忘了水路,却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带着沈绾兮走了水路。
船家摇了摇头:“那些人换船仿佛就是害怕别人发现,所以草民并不知道那些人去了哪里。”
洛言的眸子再次暗了下去,沉思了片刻:“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换了哪艘船?”
“这个草民知道,因为草民做船家也很多年了跟那些人也是有打过交道的,虽然不熟但也是说过几句话的。”
“好,那能否劳烦您跟我去一趟暖城,去找找那个船家?”
“行,行。”
洛言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他苦苦寻了这么久,如今终于有了线索,他当下就让人安排去往暖城。
可是他一出府就遇上了欧阳弈寒,看着他着急忙慌的样子欧阳弈寒有些奇怪。
“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去?”
“我要去一趟暖城。”
欧阳弈寒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沈绾兮失踪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如今他这样的着急想来是有消息了。
“是有消息了吗?”
“恩,我去看看。”
“你现在不能去,西北叛乱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父皇让我们去一趟宫里,商议剿灭叛乱的事。”欧阳弈寒有些无奈。
洛言看了他一眼没有一丝犹豫的上了马:“叛乱的事情你们处理,我必须去暖城。”
“洛言,你要分的清轻重,这件事你可以让手下的人去。”
“就是因为分的清轻重我才必须去,叛乱的事情有你们在,可是她现在生死不明,她只有我,我必须去找她,哪怕一点点消息都不能放过。”
欧阳弈寒皱起了眉头,虽然他知道洛言是很在乎沈绾兮的,但是如今应该国事放在前面,他这样的做法他并不赞同。
“你不能在这样的关头儿女情长,你可是永宁侯府的世子。”
洛言闭了下眼睛:“这个世上我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她我不能失去,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她重要,我心里的重要,非她不可。”
说完话洛言不再停留,直接催马离开了。
欧阳弈寒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看着马上的身影渐渐远去他深深的叹了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洛言的心里,所有的事情都抵不过一个沈绾兮,恐怕这个时候哪怕整个宁国面临灭亡也依然抵不过一个沈绾兮吧。
“太子殿下,这”一同而来的宫人有些为难。
皇上让他传太子殿下和世子一起进宫,如今世子就这么走了他回去该怎么交代啊。
“罢了,让他去吧,我跟你进宫去给父皇说,我清楚他是什么人,这样的时候谁都没有办法改变他的决定。”
欧阳弈寒刚一进宫就遇到了欧阳弈清,二人对视一眼笑了一下。
“今日太子皇兄怎么一个人?世子去哪里了,没跟你一起吗?”
“洛言今日有事出城了,可能得晚些才回来,所以我就自己进宫了。”
欧阳弈清的眼神有些异样:“哦,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世子不顾这么重要的国事出了城,这可不像他的风格呀。”
欧阳弈寒笑了一下:“人人都有自己的事,洛言也是普通人,也该有自己的事,怎么,不行吗?”
欧阳弈清的意思欧阳弈寒很明白,他打什么注意他也很清楚。
“太子皇兄不必多想,我不过是随意关心一句而已,没什么意思,皇兄不愿说也就算了。”
欧阳弈寒面上没什么表情:“三弟的关心我会转告的,咱们先进去吧,不要让父皇等的时间太久了。”
“皇兄说的是,你先请。”
欧阳弈清仿佛没有听懂欧阳弈寒语气里的意思依然很是恭敬有礼。
“不必客气,一起。”
二人又是相视一笑,一起朝着御书房而去,仿佛刚才言有深意的样子都没了,真的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第三百五十八章思君知否
“老二,该收工了吧。”一个穿着灰色衣服,长相粗犷的汉子对着穿上的矮个子男子喊道。
矮个子男子点点头:“哎,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就走了。”
“好勒,那我先走了,你别太晚啊,你媳妇可在家等你呢。”
矮个子男子听到他的话脸上立刻浮现了笑意:“哎,知道了,我很快就回去了。”
长相粗犷的男子拿着两条鱼离开了,黄昏时候的码头几乎是没什么人,矮个子男子将手里的绳子全都收了起来然后拉下了帘子,收好一切他点了点身上的银钱,想着回去又能给妻子买几斤肉了。
忽然岸边一阵马蹄的声音疾驰而来,矮个子男子还没有回过神就见着好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到了他面前。
那些人各个面色冰冷,手里还都拿着长剑,他不过是个小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当下腿就有些软。
领头的一个身穿紫衣的贵气男子和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子走到了他面前。
“你说的是他吗?”
粗布衣裳的男子抬头看了一眼:“是他,没有记错。”
矮个子男子一下子就懵了,他一直是个本本分分的人啊,什么时候惹上了这些人。
“贵人,小的”
“前些日子是不是有几个长相凶狠的大汉带了两个女子来租你的船?其中还有一个女子是昏迷的?”
紫衣男子开口问道,语气有些急,但是其中的威严却是无法掩饰。
矮个子男子一下子回到了前几日的事情,顿时就慌了,一时间不大敢开口。
紫衣男子看着他的样子皱起了眉头:“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我的妻子前些日子失踪,可能是被那些人带走,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线索,并没有什么恶意。”
说完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人拿了一袋银子给他。
他当下就愣住了,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那么多银子,他抬头看了看紫衣男子,思索了一下才开口。
“的确是有几个人来租了我的船,但是,但是已经是好几日之前了,如今”
“他们去了哪里你知道吗?”紫衣男子再次开口。
矮个子男子犹豫了一下,仿佛不知道该不该说。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已经架上了他的脖子:“不过问个话,这么躲躲闪闪是有什么隐情。”
他当下整个人都软了,整个人差点跪下去,他哆哆嗦嗦的拱了拱手:“几位大爷行行好,我,我家里还有妻子老母,你们行行好,不要,不要杀我。”
拿剑的黑衣男子看了他一眼:“把你知道的说了我们自然会放了你。”
“说,我说,他们最初是要到沐国边境的,可是,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到沐国边境的前两个晚上,那个锁在船舱里的漂亮姑娘跑了出来,当时他们打了起来,那个姑娘受了伤掉到了江里,他们,他们去找了没有找到,不知道,不知道是生是死啊”
矮个子男子一口气竹筒倒豆子般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紫衣男子面色一变,当下整个人全身都充斥着戾气:“你说那个姑娘受了伤,还掉到了江里?”
“是,我害怕,所以一直不敢上前,那些人派人去找了,没有找到,然后,然后那些人当晚就离开了。”
黑衣男子看了紫衣男子一眼,手上的剑一紧:“你说的可是实情?”
“小的不敢说谎,不敢说谎啊。”
“莫离,放他走吧。”
紫衣男子看着滚滚的江水缓缓的开了口。
黑衣男子又看了矮个子男子一眼,收了长剑,得了自由的他哪里还敢要银子,慌忙跑了。
“世子,也许”莫离小心翼翼的话还没有说完洛言就打断了他的话。
“让人去找,沿途的地方挨着找,再找人去问,看看谁家有没有救人,另外,给沐国那边的人传信让他们看看。”
洛言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空灵,仿佛没了精神。
莫离看着主子心情不好,只好低头下去吩咐,洛言站在江边看着江水,身影在黄昏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寂寥。
沐国。
沈绾兮跟着徐少宁一路上走走停停,不过好在是一点儿罪也没受,身上的伤也一点点的好了起来,然而随着离沐国的京都越来越近,身子越来越轻松,她对洛言的思念就更加的深了。
她低头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怔怔的发呆,不知道洛言好不好,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她失踪了那个傻子一定很着急吧。
“姑娘,吃饭了。”
清脆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沈绾兮回过头一个穿着粉色丫鬟府的女子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这个丫鬟是徐少宁送过来的,名字叫百灵,这些日子一直贴身伺候着她,性子十分的活泼。
“姑娘,太子殿下还在和知州大人商议兴建河堤的事,所以没有办法陪姑娘用晚膳了,特意交代了说晚些时候来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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