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她眼眶中的泪水滚落了下来，她连忙用手擦了擦。
洛言认真的看着她：“娘，您一定不要多想，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是您儿子，您也都是我娘，兮儿说了，那些过去的事情都让它过去，我觉得挺对的，您说好吗？”
“哎，好，好，你们说的对，过去的都让它过去，让她过去。”
她了解洛言的秉性，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可是毕竟这么大的事，就算再了解她也担心，害怕失去这个真心相待的儿子，可是如今看来她的担心真的多余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父子谈话
皇宫。
皇上的寝宫一反常态的清净，院子里的御侍下人全都不在，只余下高公公在门外候着。
洛言走进院子看着亮着灯的屋子顿住了步子，看着窗户上映着的熟悉身影洛言的心情十分复杂，他尊重了十几年的长辈，叫了十几年的皇伯伯，如今竟然突然变成了父亲，这样戏剧性的变化还真的是让他不习惯。
“世子，您来了。”高公公看到了发愣的洛言连忙打了招呼。
洛言对他点了点头抬步走到了门口。
“您进去吧，皇上在里面等您。”
洛言没有说话，仍然站在那里低着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进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里面的人，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好像在这样的时候说什么都不对。
等了许久，屋子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言儿，进来吧。”
洛言怔了一下，微微闭了闭眼睛，仿佛下定某种决心一样，走进了屋子。
皇上看着进来的人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缓缓的放下了手里的书。
“来坐吧。”
洛言僵硬着身子在离皇上很远的椅子上坐下，表情十分的凝重。
皇上轻声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洛言竟然在那一声轻笑中听出了一丝丝失落，一丝丝凄凉，他不由觉得心中一紧。
“我倒还是希望你跟以前一样跳脱，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皇上的语气略含无奈。
洛言垂着眸子沉吟片刻终于开了口：“我以为你该喜欢现在这副客气的模样。”
皇上倒茶的手一顿，随即眼中划过一抹了然：“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你也没打算瞒着我，从你给柠柠赐名封郡主的时候你就在计划着要将这一切引出来，不是吗？”洛言的声音很平静。
“你知道我这些年最欣赏你那一点儿吗？”皇上抬眼看着洛言。
洛言没有回答，皇上倒也不介意，继续说道：“这些年我最欣赏的就是你对所有事情的通透，对这一切的了然，然而身上却带着那种你娘身上的果断，那是我这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既然你知道我够果断，也就该知道在哪些事情上我会果断。”洛言依然低着头没有去看皇上。
皇上垂了一下眼帘：“有些事情你才是最合适的。”
“可是我并不喜欢。”
“生在皇家无所谓喜不喜欢。”
“我没有出生在皇家。”
洛言猛的抬起头看向了皇上，眼神里的镇定和坚持震得皇上一愣。
“我没有出生在皇家，你该知道的。”
皇上慢慢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半晌他才放下杯子：“你在怪我？”
洛言摇摇头：“我没有怪任何人，包括在知道一切始末的时候我也没有怪过任何人，谁都会有自己的无奈，九五之尊也一样，我反而庆幸有人用牺牲，有人用编制的谎言让我平安长大，起码没有让我从一开始就背负那些我不喜欢的。”
皇上终于迎上了洛言的目光，父子二人对视的这一瞬皇上竟然生出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许久，他终于收起视线，起身走向了桌案，桌案上依旧摆着沈绾兮看到的那副画。
皇上目光眷恋的落在画上，他缓缓的伸出手覆上了女子的脸庞，那样的小心翼翼仿佛深爱的人就在眼前一样。
“宁儿，你看到没有，我们的儿子跟你很像。”
洛言低下头不再去看皇上，仿佛可以逃避一般，他不想看到他此刻的样子。
“言儿，这些年我看着你在我眼前，我总觉得像是你娘还在我身边一样，就算你没有办法叫我父皇，可是你却能像个正常孩子一样跟我说跟我笑，这就让我很满足了。
我能给你尊贵的身份，给你无上的荣宠，可是我总觉得不够，好像还欠你些什么一样，所以，我才想将我认为很重要的东西给你，这样，起码像是在弥补”
听着皇上絮絮叨叨的声音洛言摇了摇头：“其实，我并不需要你弥补什么，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皇上苦笑一声，竟也摇了摇头：“言儿，你想不想听听我和你娘的故事？”
洛言没有说话，听或者不听，其实是一样的吧，既是陈年往事他已经做好了让它过去的准备，可是若能听一听倒是也没什么影响的。
皇上并不在意洛言的情绪，视线依然落在画上的女子，眼神飘出了很远缓缓道来，洛言就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听着他说话。
渐渐的，窗外的天色慢慢泛起了亮光，皇上的声音终于停住，可是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静默了一样，父子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洛言的声音略带沙哑的响了起来。
“其实当年你如果愿意放下架子去跟她说一说，也许不会变成后来那样，也许你们之间就能重新开始的。”
皇上笑了一声：“是啊，这些年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当年我能跟她好好的说说，我能不跟她赌气，是不是就不会留下遗憾，是不是现在她仍然好好的跟在我身边，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也没有那么多早知道，错了就是错了，很多错误一旦犯下就是一生的遗憾。”
洛言缓缓的抬起头，只见皇上的视线仿佛从未移动过一样，依然落在画上，眼底一抹晶莹的水雾十分清晰。
他心里忽然有些难过，听了他亲生父母的故事竟然莫名觉得压抑，压抑的气氛让他十分难过。
“我先走了。”
抬步就想出去，就在他即将跨出门的时候皇上的声音响起：“言儿，有的东西你不喜欢，但是却是我能给你唯一的东西。”
洛言愣了一下：“我没有想要任何东西，我觉得侯府世子，挺好，如今的生活也挺好。”
“可是，我要是执意要给呢？”皇上的声音也是异常的平静。
洛言皱起了眉头：“那我也坚决不会要，对我来说，我只想珍惜眼前。”
说完再不停留的出了门，而当他看到院子里的欧阳弈寒时才知道了皇上说的执意要给是什么意思。
第四百七十七章那是你的
欧阳弈寒看到洛言先是错愕了一下，紧接着对着洛言点了点头。
洛言手指紧了紧，他和欧阳弈寒是多年的好友，仅是一个眼神他就清楚的知道欧阳弈寒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
“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洛言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
欧阳弈寒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好。”
二人错身而过，全都低头不去看对方，二人第一次没有如以前一样见了面就嘻嘻哈哈。
洛言站在皇上寝宫外的花园里，看着四周的红墙高瓦，看着周围的一草一木，他这么多年早已熟悉的景物却在这一刻陌生无比。
他不由的想象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境，只是一场没有什么目的的恶作剧，这样是不是他现在就不用这么沉重了，也就再也不用这么压抑了。
他明白，如今他的生活看似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事实上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悄悄的在变化，那些原本的安宁早已经到了尽头，他接下来的生活如何全都取决于皇上的决定。
许久，欧阳弈寒面色复杂的走了出来，在离洛言不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洛言没有躲闪的迎上了欧阳弈寒的眼睛：“今日咱们可以不用早朝了，有没有时间，一起喝一杯。”
“你都开口了，我还能说没时间吗？你说去哪里？”欧阳弈寒面色平静。
洛言一挑眉：“骑马去老地方，如何？”
城外十里亭。
“什么都在变，这个地方始终没有改变，还是当初的样子。”欧阳弈寒看着眼前的亭子，牌匾都已经出现了岁月的斑驳，可是依然稳稳当当的挂在那里。
洛言的视线也落在了牌匾上，忽然想起五年前的一天，他们几个坐在这里喝酒的时候欧阳弈风还说要换掉这个牌匾呢，然而终究没有兑现，而当时坐在这里的人也不复当初，就连余下的他们也都不再是以前的模样了。
在从前的位置坐下，欧阳弈寒一如既往的先开了手边的酒坛，然后抛给了洛言，洛言也稳稳的接住，好像往常一样，低头闻了闻。
“又是梨花酿，你什么时候和苏凛轩一样了？竟然喜欢喝这么文雅的酒，没一点儿意思。”
欧阳弈寒笑了一下：“什么叫和苏凛轩一样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多没意思，拿了他喜欢的酒不就等于不只是我们两个了，也好过我们孤单不是，这里还是上好的女儿红，是大哥喜欢的，再说了，这梨花酿可是一点儿都不文雅，这酒只是品着香醇，后劲儿可是很大的。”
洛言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抱起酒坛毫不文雅的喝了一口。
梨花酿的清香钻进了口鼻间，不知为什么，洛言总觉得今天的梨花酿竟然有些酸涩。
欧阳弈寒也沉默的大口灌着酒，不知道是不是想不起了什么，眼角竟然泛起了泪光。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错愕了一下，随即笑开了，洛言又喝了一口酒：“还真是默契，你先说吧。”
“你大我一个月，我该叫你皇兄或者二哥吧。”欧阳弈寒倒也没有客气开口说了话。
洛言拿着酒坛的手紧了一下，接着扬起头又灌下一大口酒：“弈寒，那是你的，我不会要。”
欧阳弈寒一愣：“什么？”
“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那是你的我就不会要，我只想当好永宁侯府的世子，做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余生安稳就好，别的我没有想过。”
洛言没有停留的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他什么都不想改变，他只想维持从前安稳的沈绾兮，当一个闲散世子，陪着沈绾兮，陪着洛知忆长大。
“你这么想，未必父皇就这么想，洛言，到了如今，我们都是不能置身事外的。”欧阳弈寒的语气有些自嘲。
他难过不是因为这个皇位皇上想要传给洛言，他难过的是皇上精心设计了这么久，看着他们三个斗，死的死，关的关，肃清了所有的麻烦，原来是为了这么一个原因，这对他们这几个儿子来说，何其残忍。
“弈寒，你相信吗？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也没有改变不了的事情。”洛言的视线忽然飘到了远处的湖边，一群小孩在玩。
那叽叽喳喳你追我赶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儿时的他们，似乎也是那个样子的，没有那么多算计，没有那么多私心。
欧阳弈寒自然也是看到了，他也将视线停在了那群孩子身上。
“以前我相信，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也不知道该怎么相信，洛言，你是看到的。”他转过头看向了洛言。
“苏凛轩，大哥，三弟，四弟，哪个不是在计算之中，无一幸免。”说到最后他的语气竟然有些微微哽咽。
他端起酒坛猛的灌下一大口酒，整个人呛得不住咳嗽。
洛言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一下：“是啊，无一幸免，可是弈寒，我们跟他们不一样，这件事情，我决定了就没有人能改变，让我陪你守着宁国可以，让我帮你清除异己我也可以，但是，那是你的。”
欧阳弈寒一直没有转过头，视线依然看着外面，直到那群玩耍的孩子四散开来他才慢慢起身绕过桌子到了洛言身边。
站了一会儿他拍了拍洛言的肩膀：“兄弟，我跟你来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咱们两个，不管是谁我都没想争过，我只想我们都能好好的，因为在我心里，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你始终是我兄弟，所以，是你，是我，都好。”
说完话他酿跄着出了亭子翻身上马，马儿如离弦的箭一样飞奔而去，偌大的十里亭当下只剩了洛言一个人。
他握着酒坛的手紧了又紧，许久缓缓的笑了一下：“你也一样呢，都是兄弟，所以，是你，是我，都好。”
他端起酒坛大口大口的将酒灌进口中，由于力道过大坛中的酒多数撒了出来，落在他的衣襟上快速晕开，正午的阳光温暖的投下，却显得洛言更为孤单落寞。
第四百七十八章兄弟情深
夜幕降下，沈绾兮站在院子里左看右看，眼神中满是担忧。
洛言从昨天晚上出去到现在就没有回来，也不见让人回来传个消息，派出去找的人也迟迟没有回来，这让她怎么能不担心。
“世子妃。”莫离和莫去闪身到了沈绾兮身边。
“怎么样，找到了吗？”沈绾兮急急的问道。
莫去点点头，面色有些奇怪：“找到了，世子在十里亭，但是，但是世子妃，您还是去劝劝吧，属下劝不回来。”
沈绾兮下了马车就看到了月光映下的人影，酒香迎风袭来沈绾兮蓦然有些心疼，这样的他还真是少见呢，上一次好像还是欧阳弈风要离开的时候见过他这样。
她慢慢的走了过去在洛言身边蹲了下去，她伸手抓住了那只还在翻找酒坛的手：“洛言，别喝了。”
感觉到手上覆上的温暖洛言愣了一下，随即慢慢的转了头眼神有些迷蒙：“兮儿？你怎么来了？”
“恩，是我，我来接你，咱们回家吧。”沈绾兮温声说道。
“回家？”洛言还是一脸的茫然。
沈绾兮扯出一抹笑轻轻的点点头：“对，我们回家，回我们的家。”
说完就想起身扶起洛言，可是还未站起来原本她握着洛言的手就已经被洛言反握住了，紧接着她就被带进了一个熟悉过千万次的怀抱。
浓重的酒香铺面而来，洛言抱着她的胳膊紧了又紧，沈绾兮清晰的感觉到了他的颤抖。
她鼻子一酸，用力的回抱了洛言：“没事儿，你还有我，还有孩子，还有父亲和母亲。”
洛言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兮儿，我还是觉得以前的日子好，我什么都不用想，还能庆幸自己不用卷进那些争斗，做好自己就好，可是现在突然就变了，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呢？”
沈绾兮觉得鼻子酸涩的更加明显，眼眶也湿湿的，这一刻她是真的心疼洛言了，心疼这些突然发生在他身上的变故，心疼他这一刻的无助。
“没关系的，这些都是过去了，以后我们还能好好的，以前是以什么样子，以后还能是什么样子的。”
温声哄着，就像是平日里哄孩子一样。
洛言摇了摇头：“不是的，他所做的这些就是在为我铺路，如今路铺的差不多了，他又想抢了弈寒的东西给我，他是我的兄弟，他的东西我怎么能要，我怎么能跟他抢。”
沈绾兮心头一紧，果然是这样吗？她没有猜错，皇上从一开始任由三个皇子争斗，就是为了想要为洛言肃清朝中乱象，然后最后留下心地善良的欧阳弈寒，若是他再不甘，除掉也算是容易的。
她忽然觉得很悲凉，皇上的做法对于其他几个儿子固然是冷血无情，可是对于洛言，他真的是用心良苦了，你不能说他错了，但是也不能说他对了。
“兮儿，我什么都没有想过，更加未曾想过去要什么，真的，我不想要那些东西的。”洛言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哽咽。
沈绾兮抱着洛言的胳膊紧了紧：“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月色愈渐浓郁，十里亭中沈绾兮一直努力的拥抱着洛言，认真的听他絮絮叨叨，眼神中的温柔仿佛要融化洛言所有的感伤。
言兮院。
沈绾兮细心的帮洛言擦了手脚，看着他沉睡的样子缓缓的勾了勾唇角，低下头在他唇边印下一吻然后走了出去。
“他已经睡了，你可以放心了。”沈绾兮看着眼前周身也萦绕着酒气的欧阳弈寒温声说道。
欧阳弈寒点点头：“那就好，他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大大咧咧，这件事可确实是戳中了他的痛处，我是真的很不放心。”
他离开十里亭之后就一直不放心，所以就一直让人留意着侯府的动静，后来听手下禀报世子妃带了世子回来他就立刻赶过来了。
沈绾兮叹了口气：“是啊，这样的事情就是放在普通人都是难以接受的，不过我还是相信洛言的，相信他能面对，也相信他能走出来。”
她转过头恰巧看到了欧阳弈寒眼中还未散去的担忧，她缓缓的勾了勾唇角。
“虽然我很心疼洛言，但是我却也很庆幸如今的局面。”
欧阳弈寒不解的看着她：“庆幸？为什么？”
“因为，不管是你，还是他，你们起码没有别样的心思，起码，你们都是希望对方好好的。”
欧阳弈寒哑然，是啊，起码现在只有他们两个，而他们两个也的确是没有别样的心思，甚至都未曾想过要和对方去争什么，抢什么。
若是在以前洛言的身份被人知晓，那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局面呢？那样的心思各异，明争暗斗，那才真的是对洛言的伤害吧。
“所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们在为这件事难过，可也得想到这件事好的一方面。”沈绾兮冲着欧阳弈寒笑了笑。
欧阳弈寒也勾了勾唇角：“我也这样想，可是，我这样想洛言就不一定这样想了，你该是了解他的，有的东西父皇若是执意”
沈绾兮看了一眼院子里，随即转过了头：“其实我倒是没有那么想，皇上虽然这些年用心良苦，可是皇上对洛言的心是不可否认的，若是他明白这样的给予不是恩赐而是伤害，大概会好解决的多吧。”
“父皇是个固执的人，他认为的好就是好，认为的不好就是不好，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欧阳弈寒摇了摇头，语气很是无奈。
沈绾兮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圆月：“有的事情总归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不是吗？”
略带轻松的语气让欧阳弈寒一愣，随即转头去了沈绾兮，恰好看到沈绾兮清浅的目光，他愣了许久忽然间好像明白了沈绾兮的意思，他缓缓笑了一下。
“洛言有你这个妻子真的是很好。”
沈绾兮笑了一声，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他有你这个兄弟也很好，不是吗？”
欧阳弈寒又是一愣，随即看着沈绾兮二人齐齐笑了出来。
第四百七十九章奇怪宫女
清晨的阳光洒下，沈绾兮早早就起了身，她轻手轻脚的洗漱，未曾吵醒洛言，然后又去看了孩子，又亲手做了早膳，这才出了院子。
“世子妃，您真的要去吗？”莫离追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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