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晚餐!
韩东青心念飞转,今天是什么日子?生日?不是。结婚纪念日?不是。确定关系的日子?也不是?
……
做成了一桩大买卖?
韩东青冲她笑了笑,然后消失在门后。
漾着粲然笑容的许清嘉瞪了瞪眼,搞什么?
韩东青返回花坛里折了一支月季花,要是知道回家有这份惊喜,他肯定买一束花,现在来不及了,只能就近取材。
当拿着月季花的韩东青重新出现在视线里,许清嘉又笑了起来,够上道,不枉她调教了这么久。
高脚架上的留声机里飘出邓丽君《甜蜜蜜》,韩东青抽了两张纸巾包住花梗的刺,含笑递给许清嘉。
许清嘉端着矜持的笑容接过来。
望一眼桌上的红酒牛排,韩东青笑问,“有什么喜事?”
“你猜。”许清嘉俏皮一笑,腮边梨涡浅现。
韩东青沉吟,“一笔大生意?”
十月怀胎赢回来一个小宝贝,ta肯定是她这辈子最大最成功的一笔生意,许清嘉慢慢点了下头。
“什么生意?”韩东青问了一句。
“你猜。”
韩东青失笑,猜了一个,“城西那块地拿到了?”
“不是。”许清嘉摇头。
韩东青无奈,“真猜不出了。”最近没听她说过其他项目。
许清嘉遗憾地摊了摊手,“那你就失去了一份快乐。”
“你高兴我就高兴。”说着韩东青拿起红酒准备给她倒。
许清嘉伸手盖住酒杯,朝旁边的牛奶抬了抬下巴,“我今天不能喝酒。”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能喝。
韩东青动作一顿,立时问,“哪里不舒服?”
许清嘉,“你猜。”
韩东青,“……”今天她猜上瘾了。
端详她的面色,烛光里看不出来,看她精神状态也不像,但是韩东青还是不放心,想去开灯。
“不许开灯。”许清嘉叫。
准备走向墙边地韩东青走向许清嘉,“为什么不能喝酒?”
“你猜。”
韩东青没了脾气,抚着她的脸放缓了声音,“我猜不着,你告诉我好不好,你这样我很担心。”怪怪的。
许清嘉嫌弃的白他一眼,“笨死你算了。”以后宝宝一定要随她。
韩东青笑了,把人抱起来放在腿上,“是啊,我这么笨,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许清嘉瞅瞅他,撇了撇嘴,算了,她就不为难他,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腹部,“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样都猜不出来,今晚睡客厅。
暖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真丝传递到手心,韩东青先是愣了下,很快眼里的茫然被难以置信取代。
许清嘉感觉到他整个人颤了下,肌肉都紧绷起来。
“你有了?!”韩东青脸上迸发出奇异的光彩。
许清嘉看着他的眼睛,嘴角一点一点翘起来,捏着嗓子娇娇嗲嗲道,“韩哥哥,恭喜你马上就要当爸爸了,”手握成拳放在韩东青唇边,“孩他爸,方便透露一下你现在的心情吗?”
韩东青脑子里轰的一下子,恍若烟花在脑子里炸开。他要当爸爸了,这一刻真正来临,惊喜又伴随着彷徨喷涌而来,他能当一个好爸爸吗?
脸颊上突然传来微疼,韩东青垂下眼。
许清嘉拉了拉他的脸,“诶呀,欢喜傻了,成傻爸爸啦。”
韩东青捧住她的脸,额头抵着额头,“嘉嘉,你真棒!”
许清嘉乐了乐,毫不客气道,“我也这么觉得。”有一个小生命要在她身体里孕育成长,然后由她艰苦万分送到这个世上来。
每一个妈妈都棒棒哒!
韩东青亲了亲她的唇,“谢谢你。”
“不客气,我们共同的功劳。”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可以有感而孕。
韩东青忍俊不禁,轻轻地抚着她腹部,觉得掌下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生机,“难受吗?”
“一点都不难受,ta可乖可乖了。”许清嘉一脸的骄傲,“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好,都是我们的小宝贝。”
许清嘉挑眉,“那大宝贝呢?”
“当然是你。”韩东青宠溺的亲了下她的鼻尖。
许清嘉满意的笑了。
第二天,小两口回韩家吃晚饭,并且宣布了这个喜讯。
韩家人皆是笑逐颜开,便是内敛的韩老爷子和韩卫忠都眉开眼笑。
韩老夫人已经和霍燕岚说起来,“雍和宫的菩萨就是灵验。”
霍燕岚满面笑容,“妈,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去还愿?”
“要的要的,”这个可马虎不得,韩老夫人看向许清嘉,“嘉嘉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去吧。”
许清嘉想了想,“下周应该可以。”
韩老夫人就道,“那就下周。”
“现在你怀孕了,工作的时候要注意,不要太累着自己。”霍燕岚嘱托了一声,小六终于要当父亲了,她都想让许清嘉安心在家养胎,不过也知道这儿媳妇事业心重,不可能答应。
许清嘉笑着应好。其实霍燕岚是个好婆婆,关心是实打实的,除了催生这一档外,日常生活从不插手。就是吧,思想特别传统。
周末,许清嘉就回槐花胡同亲自公布好消息。
老太太喜得直念阿弥陀佛,“就说红螺寺的送子观音庙灵验吧,我得去还愿,就今天下午吧,你也去。”孙女终于怀上了,她的一桩心事也了了。
“好啊。”许清嘉心道,感情安全措施不安全都是菩萨的功劳,阿弥陀佛。
秦慧如喜上眉梢,“自己还是个孩子,你倒要养孩子了。”
“那不正好,我们可以一块玩啊。”许清嘉喜滋滋的,他们肯定没代沟。
秦慧如轻嗔她一眼,对韩东青道,“这几个月小韩你多照顾她点。”
“妈您放心,我会的。”韩东青脸上的笑容这两天就没下去过,在单位亦然,笑得人瘆得慌,一打听,原来是要当爸爸了,纷纷敲诈他请客。
旅游归来的许家阳盯着许清嘉的肚子,“我要当舅舅了。”
被许家康接回来的小元宝欢欢喜喜的跳了跳,“我要当哥哥啦。”
是要当舅舅和哥哥了。
许文诗生了,生了个女儿。
打电话来报喜的许家磊。
“这才八个多月,怎么就生了!”孙秀花惊诧,忽然反应过来,心里咯噔一响,“不是说是儿子的。”孙秀花惊诧,虽然已经规定不能查性别,不过有关系或者塞个红包,照样能查出来。
许文诗四个月的时候查出来是儿子,他们也都知道是儿子。老太太脸色变了又变,这要是女儿变儿子,一百个人里九十个都能喜出望外,可满怀期待的儿子变成了女儿……漆家那是几代单传了,能高兴?
老太太心里一沉,赶紧问那头的许家磊。
许家磊自然都说好,事实上,护士出来通知生了个女儿的时候,漆母当场就叫了起来,“你们是不是抱错了,我们是孙子。”
最后确认没有弄错,漆母满脸的失望掩饰都掩饰不住,就是漆钧自己都透出失望之色。
老太太还是不放心,让蔡叔送她去医院。这会儿其他人都在外面。
许文诗是又惊又怒之下早产的。
许向军从许清嘉这儿得到消息之后,有一种另一只靴子终于落下的释然。他又花了点时间调查收集证据,然后告诉许文诗,并且通知漆钧从海岛滚回来。
漆钧辩无可辩,痛哭流涕的承认是自己喝醉了酒一时鬼迷心窍没能抵住诱惑,甚至不惜跪下来求许文诗原谅。
纵然婚后没有从许家得到他想象中的好处,但是离了婚,肯定会遭遇他不想要的报复。离婚以后,许家人焉能绕过他,哄得人家女儿偷偷嫁给他,还在孕期出轨。
所以漆钧怎么可能离婚,只要他还是许文诗的丈夫,许家外孙女的父亲,许文诗想跟他过日子,许家人就不会对付他。
况且,他费尽心机娶到许文诗,做小伏低的表现,想水滴石穿地让许家接受他,他隐隐觉得许向军态度在改变,等孩子出生,他相信这种变化会更明显。
让他就此放手,他不甘心,他已经付出了这么多。
大腹便便的许文诗禁不住打击动了胎气。送到医院又因为胎儿太大无法顺产,最后剖腹抱出一个七斤二两的女孩。孩子虽然没有足月,但是因为许文诗孕期营养太好,孩子倒是发育的很好,不幸中的万幸。
孙秀花到了病房一看,就见站在病房外的漆钧嘴角额头都是乌青,这是昨天赶到医院得知真相的许家磊打的,脸上还有指甲痕,这是许文诗愤恨之下挠的。
老太太愣了下,狐疑起来。
“奶奶。”漆钧有些尴尬的迎了上来。
“你脸怎么回事?”
漆钧扯了扯嘴角,“不小心摔了一跤。”
老太太心想,我还没老年痴呆呢,“你咋不进去?”
漆钧笑容更尴尬,许文诗父女三个根本不让他进门,他又不敢走,怕走了就这地不能挽回了。
老太太转转视线,进了病房,就见许文诗双眼通红地躺在床上,旁边躺着一个白胖胖的小娃娃,登时心疼起来。且顾不得曾外孙女,老太太先问许文诗。
老太太一问,许文诗眼泪流的更加委屈汹涌。
“不哭不哭,月子里哭了伤身子。”老太太连忙安慰,好不容易将许文诗安抚下来,老太太望着许向军,“怎么回事儿啊。”这么瞅着不像是因为儿子变成女儿这档子事。
“漆钧外面有人,对方还怀孕了。”许向军想让许文诗和漆钧离婚,这事自然瞒不住,也没必要瞒,既然要离婚,当然要站到道德制高点上,以后对许文诗的影响才会最小。
孙秀花吸了一口气,出离愤怒了,左右一看,抄起柜子上的大瓷缸子就出了门。她孙女辛辛苦苦的替他生孩子,多漂亮一小姑娘,为了孩子长胖长斑,他倒好,嫌弃她难看出去找女人,还是个人吗?
走廊上顿时一团鸡飞狗跳。
这一切,许清嘉目前还不得而知,她接到许家磊报信电话的时候正陪着韩老夫人他们在雍和宫烧香还愿。
听到一言半语的韩老夫人就羡慕地问,“谁家生了个女孩?”他们老韩家第四代阳盛阴衰的厉害,迄今都还没个女娃娃。
“我堂姐,昨晚上生的,七斤二两。”许清嘉回道,提前一个月发动,是不是被刺激的?幸好母女平安,许清嘉松了一口气。
“孩子挺大,你堂姐怕是吃苦头了。”韩老夫人笑了笑,恍惚记得漆家几代单传来着,目光在许清嘉肚子上绕了绕,“女孩儿乖巧又贴心,挺好的。”
跟着来的韩东青也笑,“还能给她买各种各样的花裙子穿。”
许清嘉美滋滋地摸了下腹部,还能给她扎各种小辫子。
韩老夫人笑眯了眼,又问,“你们抽空去医院看看。”
“明天下班后就过去。”许清嘉道,今天就好好陪老人家烧香吧。看产妇也不急这一天半天的。
第二天下班,许清嘉和韩东青一块过去医院探望,路过商场时进去买了几套棉质小衣裳。
到了医院,又在楼下小卖部买了一个水果篮,两人才上楼。
病房里气氛没有一般产妇的欢愉,许清嘉昨天已经从爸妈那知道情况。许文诗同意和漆钧离婚,不过她伤口还没愈合,不能下床,所以等能下床再去办手续。
漆钧自然不同意,许向军就说打官司,正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从此以后漆钧跟他们家没有瓜葛。
许文诗憔悴的厉害,遭逢背叛,又遇上生产,有精神才是怪了,许清嘉递上红包,笑着道,“给小宝宝买玩具。”
许文诗望着厚厚的红包,低声道,“谢谢。”之前来过的四叔二哥他们,都给她封了大红包,她知道,他们在可怜她。可怜她以后要一个人养孩子。
问了两句身体情况,许清嘉就去看小床里的小宝宝,胎里养得好,小家伙胖乎乎的,头发也很浓密,她倒是好了,她妈就受苦了,挨了一刀,现在还在疼。
许清嘉心有戚戚,保佑她生的时候别挨刀子,握着小家伙的小手,“宝宝叫什么名字?”
“还没想好。”许家磊回道。
许文诗又是悲从中来,一直以为是男孩,所以他们只想了男孩的名字,哪想到医生看错了,居然是女孩。
许向军见状,心里难受的慌,“好端端你哭什么,你眼睛还要不要了。”
许文诗吸了吸鼻子,强行把眼泪憋了回去。
出了病房,许清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为了里面的愁云惨雾,离婚是解脱,但是在这个年月里对许文诗对小宝宝的生活都将带来一定的不利影响。
韩东青握了握她的手,“过了这一阵就好了,她还年轻,可以重新再来。”
许清嘉点点头,是啊,还年轻,家里条件也过得去,其他人也不可能袖手旁观,“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她总该成熟些了,好好的,能把日子过好。”
然而,许文诗再一次让人失望了。
快出院的时候,她反悔了,她不想离婚了。
回家吃饭的许清嘉听到这个消息,内里并无大惊讶,真的。女人比男人更能忍,女人出轨,男人十有八九会离婚,换成男人出轨,愿意离婚的女人少,这都成国内婚姻的一大特色了。
老太太气呼呼的,老思想离婚不好,可漆钧实在欺人太甚,尤其是许向华把漆钧之前的事情都说了以后,老太太觉得,这婚还是离了的好,三条腿的蛤蟆不好走,两条腿的男人街上到处跑。
“二伯怎么说?”许清嘉问道。
老太太气苦,脸上皱纹都深了一份,“你二伯说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让她自生自灭去。”
许清嘉不禁同情许向军。
“好了好了,不说她了,提起来就来气。”老太太摆摆手,“你这两天胃口怎么样,有没有想吐?”
“胃口挺好的。”
“那就多吃点,不过得有个度。”想起许文诗怀孕的样子,老太太心有余悸,听说生产时也因为体重超标遇上了麻烦。
许清嘉笑,“我知道的。”
说了一会儿话,许清嘉和韩东青告辞,上了车,许清嘉就开始吐槽,“她心胸够大的,这都能忍得了。”要是韩东青敢出轨,她分分钟踹了他,再去找个小白脸。
被溜了一眼的韩东青无奈一笑,就事论事,“一直以来,在出轨这种事上,女人的确比男人更宽容,这是几千年男尊女卑旧思想的结果。”
许清嘉静默了一瞬。整个社会对出轨的男人也更宽容,反倒是为此离婚的女人会被一些人灌上不识大体的帽子。
对离婚后生活的恐惧,对漆钧的感情,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家的念头,面子……压过了她对漆钧出轨的失望和痛苦。
韩东青握了握她的手。
许清嘉摇了摇头,“算了,提这干嘛,这是她自己选的路,以后不管怎么样,也只有她一个人承受。”
韩东青点了下头,发动引擎。
因为许文诗出尔反尔,许向军气得孙女的满月都没露面,他不露面,许向华这边自然也当不知道这回事,本来就都是看在许向军的面子上。
漆母忧心忡忡,儿子出轨这事,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闹开了,最近老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上门,名为探望许文诗母女俩,实则看笑话。
眼下连许文诗出月子,孙女满月,许家人都不来,漆母都能想到那群人背后在议论什么。
漆母恨铁不成钢的瞪一眼漆钧,戳他额头,“你啊你。”都结婚了还出去胡搞瞎搞,就这么缺女人。
漆钧自知理亏,他哪知道会闹成这样。许文诗怀孕以后,他就没正儿八经地过过性生活,憋得慌。忽然在歌舞厅遇上喝得半醉的卢丽芳,几年不见,她漂亮不少,见了他又哭又笑,余情未了的模样,他就没把持住。
漆母运了运气,“那女人真的找不到了,那孩子怎么办?”许文诗生了个女儿,对于卢丽芳的肚子,她不免多了几分关注。
“找不着,谁知道她跑哪儿去了。” 漆钧脸黑如墨,他让卢丽芳去打胎,结果卢丽芳跑了,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人家已婚的想多生一个都难,更何况她这种未婚的,不跑,卫计委就要找上门了。
人海茫茫,他又不是手眼通天,上哪儿去找。为这事,许文诗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妈,我知道你想抱孙子,等文诗养好了,我们再生一个就是,卢丽芳那边你别想了。我不信就那一次,她那么巧就怀上了,她私生活乱的很,十有八九不是我的。”想起来,漆钧就咬牙切齿。
漆母张了张嘴,万一是呢?漆母糟心透了,皱着眉头另问,“你真要带文诗和佩佩去海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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