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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什么还。”见她没完没了,许向国怒不可遏,拖着刘红珍往外走:“这些年对他们不闻不问,缺钱了就找上门来,你可真行啊,刘红珍。”

刘红珍不肯走,一阵鬼哭狼嚎:“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们想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们救救鹏鹏,求你们救救他。”

大婶怀里的小男孩突然哭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飞溅。

“鹏鹏,鹏鹏。”刘红珍趁机从许向国手里挣扎出来,跌跌撞撞跑过去抱过儿子,苦苦哀求许家武:“你弟弟得了脑瘫,医生说要尽快治疗,我没钱,我真的没钱了,妈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他吧。”

许向国气得脸色铁青,这女人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爸。”许家武喊住满脸戾气要打人的许向国,又问许家康身上有多少钱。

为了以防万一,许家康身上装了钱,掏出来一看,两百三十。

许家武把所有票子抓起来,放在刘红珍怀里:“以后别来找我了,我不会再给钱的。”他顿了顿,看着她怀里的孩子道:“你心疼他,怎么就不心疼心疼全子,但凡你们当初对全子好一点,我都会尽量帮一帮。”

刘红珍如遭雷击,泪流满面:“阿武,妈错了,妈错了,妈以后会好好对你们。”

许家武在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悔恨,却不知道她是悔恨这些年对他们的不闻不问,为了讨好陈麻子由着他虐待许家全,还是悔恨于当初做得太绝要不到钱,反正都不重要了。

许家武定定看她几眼:“晚了,我们不需要了,你走吧。”

刘红珍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铺天盖地的的绝望汹涌而来,使得她气急败坏的尖叫:“那是你弟弟,我是你妈!”

许向国脸一黑,懒得跟她废话,抓着她的胳膊往外拖,今天是儿子结婚的好日子,可由不得她在这胡闹。

刘红珍岂肯走,可她力气本就不敌许向国,又要抱着怀里的儿子。许向国粗手粗脚,根本不管会不会伤到孩子。

刘红珍就这么硬生生被许向国拖了出去,一路都在不甘的惨嚎,被许向国狠狠甩了两个巴掌才闭了嘴。

婚礼照常进行,只被刘红珍这么一闹,到底变了味道。

大喜的好日子,却被亲妈搅和了,许清嘉深深同情许家武。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刘红珍这样的母亲。

之后刘红珍倒没再过来捣乱,该是被许向国打怕了。

许清嘉头一次觉得这个伯父做了件好事,对付这种无赖,道理讲不通,只能抡拳头。

第二天的酒席上,又听人说起,刘红珍和陈麻子带着孩子就住在县城招待所里。刘红珍向袁家借钱,说是借,其实也是一哭二闹的强借。

那病是个无底洞,陈麻子和刘红珍那情况,怎么可能还得了。

之前袁家看在许家文的份上,陆陆续续借了四百块钱,已经做好了打水漂的准备,可这才借出去一百块钱,又要来借,明摆着有借无回。

袁家也就是条件稍微好一些而已,可要养女儿又要养孙女儿,负担也不小,怎么可能任她予取予求。

袁家两口子被刘红珍闹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们还不能像许家可以撕破脸打出去,少不得花钱消灾又借了一百块钱,两口子小一个月的工资,就当给孙女儿积福了,再多真拿不出来了,他们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可一百块钱够该干啥,加上许家武给的二百三十块钱也远远不够医药费。他们去上海看过了,接下来这一期的治疗,起码得两千块钱。

他们东拼西凑,只凑了六百块,还差着一千四。

一千四,他们上哪儿去弄,就是把他们两口子论斤卖了也不够。

怎么办,她的儿子才七个月大,他还这么小,刘红珍五内俱焚,心如刀绞,她该怎么办,才能救儿子。

束手无策的刘红珍抱着儿子嚎啕大哭起来,陈麻子抱着脑袋缩在墙角,眼泪一颗一颗砸在水泥地板上。

~

许家这边,喝完小熙熙的满月酒,再留两天便要举家离开。

许清嘉他们要回首都,孙秀花跟着过去。许向华和许家康也要回广东,区别就是许家康会在余市留几天陪陪夏莲,再回广州。

晚上许清嘉躺在床上一算,马上就要走了,因为她寒假也要补课,所以今年他们不回来过年。想想还怪舍不得,尤其是舍不得小熙熙,小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才这么五六天就比刚见到时好看了不少。

迷迷糊糊中许清嘉睡了过去,却睡得不甚踏实,她睡眠质量向来好,这一晚却是睡睡醒醒。混混沌沌中听见一声微弱的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地面上,许清嘉倏尔睁开眼,蹑手蹑脚地爬起来走到窗口,轻轻拨开窗帘。

就着朦朦胧胧的月光,只见一个人试图翻墙爬出去,却笨手笨脚不得其法。

“有贼,爸爸,有贼。”许清嘉大声叫疾呼,一边开窗一边顺手操起书桌上的铁笔筒要砸过去。

刚起了个势,许清嘉连忙收了回来,盖因她看见一条人影冲过去,一把将慌不择路的贼从墙上扯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双手反剪摁在地上。

那贼痛叫一声。

许清嘉一愣,是个女贼。

许向华微微一怔,扳过她的脸来看,瞬间脸黑如墨,咬牙切齿道:“你往井里倒了什么东西?”

他被院子里的动静惊醒,轻手轻脚起来,正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往里面倒东西,于是悄悄下了楼,万不想这个贼会是刘红珍。

月色下刘红珍一张红肿未退的脸上布满了绝望,整个人抖如糠筛。

因为许清嘉那一声大叫,把左右邻居都惊动了。一听有贼,大家纷纷拿着扁担锄头出来。过来一看,顿时傻了眼。

傻眼的还有许家武几兄弟,望着面无人色的刘红珍,听着七嘴八舌的愤慨,只觉得双腿发软,脸也跟着白了。

他们妈往四叔家的井里倒了一大包老鼠药。

孙秀花已经气得打骂她的力气都没有了,盯着从刘红珍身上搜出来那张油皮纸,又惊又怒又怕。这么大一包,她想毒死他们一家子是不是。

“你说说,我们家到底哪儿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子害我们,老鼠药,老鼠药,”孙秀花气得直哆嗦,百思不得其解:“你想毒死我们全家不成!”

瑟瑟发抖的刘红珍趴在地上,看向人群中的许向国父子四个,她目光闪了闪,扑过去抱着许家武的腿求饶:“不要报警,阿武,你求求你奶奶,求求你四叔,不要报警。”

耳朵都是刘红珍的鬼哭狼嚎,许清嘉走到井边,望着漆黑的进口,一股冰寒从井口蹿上来,席卷全身。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人心,到底可以坏到什么地步?



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在派出所里,刘红珍说,许向华那么有钱,却不救我儿子,他们一家都该死。

她儿子生病了,他们没钱治病。

而他们家有钱。

所以他们家就该死。

许清嘉无法理解这样的强盗逻辑,更想不明白,刘红珍居然会真的为此杀人。

她觉得不可思议至极,那是杀人,不是杀鸡杀猪杀羊。他们一家子老老小小加起来六口人,不是六只鸡,六只鸭,是六条活生生的人命。

为了出一口怨气,所以铤而走险投毒杀人。她还有一个病重的儿子需要照顾,值得为了一口怨气冒上坐牢枪毙的风险吗?

除了出一口气,她还能得到什么好处?

许向华也在想这个问题,他去了派出所,找关系见到了被拘留的刘红珍。

刘红珍满脸的麻木,那一晚任她怎么哭怎么求,许家武几个都没理她,只一个劲儿的抖着身子掉眼泪。在他们眼里,当然是有钱的叔叔比她这个没用的妈来得重要。

见到公安之后所有的侥幸都荡然无存,刘红珍知道自己这一次彻底完了。来之前,她设想过这样的结果,可真的遇上后,她忍不住惊恐万分,却无济于事。

被抓起来后,她反倒冷静起来,或者说是心如死灰,许向华不会放过她的。

“往水里投老鼠药这个主意,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吧。”许向华静静注视神情灰败的刘红珍。她没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脑子。刘红珍最擅长的是横冲直撞的无理取闹,下毒太瞧得起她了。

刘红珍脸皮颤了颤,垂眼盯着冷冰冰的手铐不出声。

许向华眼里阴沉一片,视线错也不错的盯着她:“是为了钱吧。我们一家都死绝了,他就能接管我的产业。”

公安已经分析出来,井水里的是市面上毒性最强的一种老鼠药,这里头的含量高的吓人,多吃几口足够致命,尤其是身体虚弱的老人和小孩。

如果他们没有及时发现,第二天就会用这个水烧水做饭,他们一家这会儿怕是都咽气了。

多大的仇怨,需要这么狠。毒死他们,对她有什么好处?出了一口恶气?小儿子的病不够她焦头烂额,她还有闲情逸致三更半夜冒险跑出来下毒害人。

许向华想不通,于是他换了一个思考方向,他们死后得到最大好处的人是谁?

能从他们家身上得到的好处,也就那些产业了。运输队,百货商店,罐头厂还有这一座山,几套房产和一些存款。还有康子在广州的那制衣厂,规模也不小,加起来还真不少。

若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这些产业将会由秦父秦母和许老头继承。

许老头那份,会交给谁,还用猜吗?

刘红珍眉心剧烈一颤。

许向华舌尖一片涩麻,他略略一稳心神,双手交叉而握:“他许了你多少好处?事成之后帮你小儿子治病?是不是还告诉你,如果事情败露,你得一个人把罪名扛下来。他会事后弥补,还会好好照顾你的儿子们?”

听见那一个们字,刘红珍心跳徒然漏了一拍。

许向华扯了扯嘴角:“现在你已经被抓起来,你们最想见到的局面不可能发生了。你就不考虑下,出面指证他,还能争取宽大处理,你是被教唆犯罪,判起来会轻不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我一个人做的。”刘红珍色厉内荏的叫了一声。

许向华定定看她三秒,语调从容又平静:“你袒护他,不外乎他承诺过出钱照顾你儿子,可他能有多少钱?”瞥一眼站在门外的公安,许向华压低了声音循循善诱:“你实话实话,我会通过福利机构捐一万块钱给你儿子治病。” 直接给钱,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这两年他和福利机构一直有来往,时下做生意动不动就要被扣上剥削为富不仁的帽子,捐钱可以买个好名声,也能给家人积福,一举数得。

看看陈麻子和刘红珍,许向华越发觉得积德行善的重要性。

刘红珍愣住了。

许向华微微一笑:“好歹在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多年,我的保证可靠,还是他的保证可靠,这一点你心里总有个比较。”

刘红珍直勾勾的看着许向华,眼角与嘴角都在轻轻颤抖,神色变换不定。

许向华抿紧唇,看来他的猜测成真了,不觉喜悦,只觉悲哀。老太太可也是跟他们住一块的,他居然也下得了手。

刘红珍的脸白的几乎透明,在许向华了然的目光下,呼吸急促起来。

如果计划成功,她自然不会说出来。

那样不只她的小儿子会得救,其他四个儿子也能得到好处,从此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她对不起几个大的,要是能帮他们一把,她心里也好受点。

可计划失败了,最该死的许向华好端端的坐在这儿。还告诉她,说实话,他就救她儿子。

许向华向来说话算话,比起许向国,她当然更相信许向华的为人,何况许向国能有多少钱。他要是有钱,还用得着谋划许向华的钱嘛。

那天许向国悄悄找上她,他说,阿武就是想帮也有心无力,他一个打工的,哪有什么钱。

有钱的是许向华,他的家业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万。

她久久不能回过神来,鹏鹏两千块钱的医药费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许向华居然有那么多钱,却不肯施舍一点救命钱给她。

许向国说,要是儿子们能继承了许向华的家业,这辈子都不用愁了,他们的子子孙孙都能过上好日子,包括许家文。

还有鹏鹏,许向国答应事成之后会给她二十万块钱。要是她被抓了,会再多给十万块安家费。

就算没成功,她还是被抓了,他也会让许家武他们照顾鹏鹏。

她不想死,可她没法不答应许向国,不答应,鹏鹏这辈子就完了。她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只要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倒了药他们就离开,不会有事的。

然而终究出事了,刘红珍心乱如麻,说还是不说?说出来,鹏鹏可能得救,许家武三个却会处境艰难。不说的话,鹏鹏就没救了。

刘红珍闭了闭眼,已经有了答应,咬了咬牙道:“二十万,你给我儿子二十万。”

许向华嗤了一声,嘴角浮起一个讥讽的弧度:“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你不招供,多坐好几年牢的那个人是你,没钱治疗耽搁病情的也是你儿子。二十万,有那钱,我不如多盖几所学校敬老院,还能听个好。”

一万块钱是极限,只当积德行善,再多一分钱都不行。

许向华站了起来:“你想替他顶罪就顶吧,公安会慢慢找证据,就算最后不能给他顶罪,也没关系。”许向华居高临下地俯视刘红珍,一字一顿道:“我早晚把他送进来。”

见他转身就走,刘红珍方寸大乱,连忙道:“许向国,是许向国教我的,他想要你的钱。”

许向华眼神森然。

门外的公安立刻进来,不一会儿就命令三家村的同仁逮捕许向国。

却是晚了一步,许向国已经溜之大吉。

出事当天,公安就把许向国传到派出所做笔录,他是嫌疑人的前夫,受害人家属,两边都有关系,公安当然要找他了解情况。

许向华又跟交好的王队长说过自己的怀疑,遂重点询问许向国,然因为刘红珍不配合,许向国的口供上也没疑点,无凭无据,当然不能拘留人。

只存了心眼,借着在三家村调查情况,安排人监视许向国。

哪想这样都被人给溜了,负责监视的公安满心懊恼。

再多懊恼也于事无补,只能赶紧追拿,一边贴出了悬赏缉拿的通告。

通告一出,整个三家村瞬间炸了锅。

刘红珍想用老鼠药毒死许向华一家,已经足够骇人听闻。万万想不到居然是许向国怂恿的。

除了亲弟弟,亲侄儿,还有亲妈在里头呢,他的心肝到底什么做的呀。眼馋兄弟的产业,就想把人全家弄死好霸占,简直毛骨悚然。这牢是白做了,还越学越坏,抓到就该枪毙了。

村民直叹世风日下,他们村子几十年都没出过这样耸人听闻的事。不禁同情老许家,家门不幸,摊上这么一个儿子。

孙秀花直接给气得病倒了,赶紧送了医院,幸好没大问题,老太太躺在病床上直抹眼泪,一会儿骂许向国,一会儿骂自己,骂着骂着又骂起许老头来,满心的悲苦和愤怒。

许家武领着两个弟弟跪在病床前,背上彷佛压了千斤顶,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挺不直腰。

孙秀花望着默默流泪的三个孙儿,老泪纵横:“那个畜生要毒死老娘兄弟侄子,他连儿子都不要了。我前世作孽,这辈子养了这么个儿子。”回来这半年,他安安分分种田,农闲的时候还去街上摆摊修自行车。孙秀花真的以为他改好了,她还琢磨着能不能给他找一个寡妇,两个人搭伙过日子,老来也有个伴儿。怎么也想不到他为了钱想毒死他们。不提早些年,就说他坐牢这几年,老四可没少帮衬他的儿子。他怎么可以这样丧天良。

许清嘉一径儿给孙秀花顺气,细声安慰,生怕老太太把自己给气出个好歹来。

结果孙秀花身体底子好,没出事,那厢许老头出了状况。表姑马招娣在许老头面前说漏了嘴,老头儿当场翻白眼撅了过去,也送到医院来了。



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许老头的身体状况本来就有些不妙,总归年纪大了,又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年,身体机能老化更快,医生也无能为力,委婉提醒他们这两年做好心理准备。

而许向国之事带来的冲击,无异于让许老头的身体雪上加霜,登时状况堪忧。

病床上的许老头嘴唇开开合合,他浑浊的眼睛看看孙秀花,又看看许向华,最后定在许向华脸上,那目光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却苦于口不能言。

许向华清晰的感觉到许老头目光里的那种无奈、悲苦和哀求,也猜到他要说什么。

许向华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他不说旁人自然不会帮他说,看懂了的也都装傻。那就这样吧,他不说,他就当不知道,还能互相留点体面。

许向华转身去联系市里医院,把许老头送去市里治疗。等情况稳定些,各人陆陆续续离开,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一直到十二月,一家人再次聚首。

许老头走了,在一个夜里。马招娣像往常那样,一大早爬起来去给他翻身,摸到的却是一具冰冰凉的尸体,吓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留下看顾的孙秀花循声过来看了看,模样很镇定,只一双手抖得不像话。过了会儿才想起来要通知许向党。

闻讯,分布在各地的许家人立刻赶回来奔丧。

秦慧如头一次去求了领导,开来介绍信,带着许清嘉和许家阳坐飞机赶回去,要是坐火车,怕是老人家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人死如灯灭,之前种种也如过眼云烟,总归是儿女的亲祖父。

许清嘉一行在县城车站遇上了从广东赶回来的许向华和许家康,与他们同行的还有许家武马大雅和许家全。

出了那事,许家武自觉无颜再在运输队和村里待下去,待许老头情况一稳定,许家武便去了鹏城。

若有其他选择,许家武不会选择鹏城,许向华在那里,三家村不少人也在那边。只是国家之大,却只有鹏城这个城市可以自由进入,并且到处都是工作机会。想离开,只能去鹏城。

许家武想不管怎么样,鹏城比起崇县,总要好一些,他们不用活在各色各样的目光下,可以喘口气。

于是七月底,许家武带着马大雅还有许家全一块南下。

许家全不爱读书成绩极差,考试从不及格。之前陈麻子怕一管就伤感情,也是他本身就不重视读书,庄稼人会种田就行,遂从不管许家全的功课。

这种情况下,还能指望许家全成绩多好,之后辍学大半年,回来后留级重读也没好转。兼之他被陈麻子打得整个人都胆小畏缩,不合群成绩又差,在学校待得很是痛苦。

出了这种事,许家全在学校里的日子只会更加难熬。许家武想离开鹏城,一半是因为许家全。好不容易弟弟开朗了一些,许家武怕流言蜚语会再让他缩起来。

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带他离开老家,反正许家全那成绩考初中也没指望,再读也读不出花样来。那就早点出来,学一门技术,以后饿不死。

倒是许家双,是他们兄弟里最会读书的一个,每次考试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很有希望考大学。也是因此许家双没有离开,他继续在县中上高三。他成绩好,学校当大学苗子重点培养,老师格外维护些。所以虽然不免有些影响,到底比村里好不少。

久别重逢,寒暄几句,一行人一块坐车回村里。

许清嘉看着神色开朗了些的许家全,觉得他们去鹏城该是去对了。留在村里,免不了被人放在舌尖上咀嚼,恶语伤人六月寒,对一个本来就有家暴阴影的少年来说,无疑是伤口上撒盐。

留意到她的目光,许家全腼腆地朝她笑了下。

许清嘉也冲他笑笑,掏出一条巧克力递给他。

许家全第一反应是去看许家武,见许家武点头才接过来,小声道:“谢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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