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结了假婚.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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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爱我吗?我可以这样问你吗?你爱我吗?你给我温柔是寂寞吗?你爱我吗?你的心里还有遗憾吗?

  一连串的追问,每一句都来自心灵深处。

  陆濛闭上眼睛靠在车窗上,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众生皆苦, 人活着真的是一场修行。

  所有你珍惜的你在意的你割舍不下的, 最后都有可能会失去。

  得到的那一瞬间,就伴随着提心吊胆和惊恐不安。

  就在陆濛朦朦胧胧快要睡着的时候,顾建年伸出手,轻轻将她的头拨过去,靠在了他自己的肩膀上。

  等头稳稳地靠在他肩上时陆濛才回过神来, 她轻轻挣扎了一下, 想要起身,顾建年却以为她的头没枕稳要滑下去,伸手托住她的下巴,侧了一下身,让她靠在了他的胸口处。

  顾建年身上温暖干燥, 有清冽好闻的气息——陆濛不知这气息从何而来,这不是她家沐浴露的香味。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这香气确实让她安心。

  下雨天, 忧伤的音乐,车内安静的空气,单调而平稳的车速,这一切都有一种让人放松的魔力。陆濛内心沉重而压抑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一些,她闭着眼睛,就这么靠在顾建年胸口。

  他以为她睡着了,那她就睡着吧。至少此刻,这个肩膀是可以倚靠的。

  从顾建年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陆濛的小半张侧脸。

  陆濛的睫毛不是特别长,却很浓密。黑而密的睫毛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些突兀,看上去既郑重又肃杀。

  顾建年心想,陆濛的执拗不是没有来由的啊,就冲她这黑得过分,浓密得过分的睫毛,就知道她心性坚定,不容易妥协。

  外面的雨变大了一些,陆濛睡得很沉,脑袋朝下滑,顾建年把她的头搬回来的时候,感觉到胸口有一下片濡湿,低头一看,陆濛流口水了。

  顾建年失笑,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

  下了高速,走了一段国道之后,就进山区了。雨越下越大,顾建年心里有些警觉起来,然而他打开手机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预警。看看时间也很充裕,天黑之前肯定能赶到。

  “师傅,没事吧?前面的山路还能走吗?”顾建年低声问司机。

  “能走。我家就是周家村的,这条路经常走,这点雨没事。又不是暴雨,不用担心。”司机说的信誓旦旦。

  车子开进山之后,路面开始颠簸起来了,陆濛被颠醒了,坐直身体擦擦嘴角,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顾建年深蓝衬衣上的那一小块湿痕。

  真丢脸,她竟然流口水了……

  发现顾建年在看她,陆濛尴尬地朝他笑了一下。脸情不自禁红了。

  顾建年却完全没去想流口水的事情,他被陆濛的笑容晃花了眼。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看到陆濛的笑脸。

  她一笑,那张脸上的悲苦和愁绪就消失了,她红着脸,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像校园电影里纯情的高中女生。

  “这狗|日的破路!那些当官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路都坏成这样了也不知道修一修,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每年收那么多钱,都留着给自己买棺材去了!”司机骂骂咧咧地抱怨着,车子颠簸得越发厉害。

  顾建年认真观察了一会儿路况,又看了看天色,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前面拐弯的地方看看好不好调头,这路不能再走了,我们回刚才经过的那个镇上住一晚,明天再走。”顾建年对司机说道。

  路况比司机之前说的差多了。路面破损严重,雨势又比较大,继续开下去感觉有些危险。

  司机的语气还是很轻松,“没事,开慢点就行了,过了这一段就好了。再有半个小时就要到了,现在折返回去不划算。”

  陆濛看顾建年如临大敌的模样也觉得有些小题大作,“乡下地方都是这样的,没事。”

  小时候,姥姥姥爷还在的时候,她经常跟母亲回老家,那时候还没这么好的路呢,还不是照样走。也难怪顾建年紧张,他从小在大城市长大,怕是没怎么见过乡下的烂泥路。

  山路走了一大半了,眼看就要翻过这座山了,雨势也小了,顾建年终于松了口气,刚要问陆濛饿不饿,准备拿点东西给她吃,前面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地面都震动起来,他们的车子也被颠得抖了好几下。

  “卧槽!滑坡了!”司机急忙刹车,顾不得下雨,三个人都打开车窗探头朝外面看去。

  前面不远的拐弯处,一大片泥土石头从山顶倾泻而下,将不宽的路面堵得严严实实!车子根本不可能过去了。

  “怎么这么倒霉!眼看就要到了!”司机又是叹气又是一通乱骂,准备倒车往后面开一点调头。

  “下车走过去吧。”顾建年及时制止了他,“现在调头回去太危险了,回去的路上随时可能遇到山体滑坡,我们下车,步行下山,这样会安全一点。”

  “那我的车怎么办?”司机万分不乐意,“扔这里,万一这儿又滑坡怎么办?”

  “你没买保险?”顾建年马上意识到了。

  司机挠挠头,“反正雨也小了,回去我们可以在镇上住一夜再走。”

  “不行。”顾建年有些不耐烦了,“不等你走回去,天就黑透了,雨天的夜里走山路,你不怕死,我怕。这样吧,你要是想回去,你自己开车回去吧,我和我太太往前走。”

  司机纠结犹豫了半天,才咬咬牙,“算了,我跟你们一起走吧。”

  万一再有个滑坡,命真的要搭进去了。这男人看上去挺精明的,早知道一开始就听他的,调头在镇上住下来了。

  三人下了车,提心吊胆地往前走。

  “我姓周,叫周聪,你们叫我老周就行了。”司机没话找话,“你们俩怎么称呼?”

  顾建年没理他,他一直在注意周围的动静,时不时抬头朝山坡上看看。

  陆濛不想说话,但顾建年不理人,她只好顶上了,回答司机说:“我叫陆濛,他姓顾,你叫他顾哥就行了。”

  顾建年的名头太响,她觉得还是不说为好。

  走到那片山体滑坡的地方了,顾建年提醒陆濛和周聪不要说话了,“当心脚下,这些石头又湿又滑,看准了再踩。”

  三个人必须翻过这片滑坡才能继续往前走。

  顾建年伸手扶着陆濛,两人很顺利地翻过了滑坡,刚要松口气,听见背后“哎哟”一声惨叫。陆濛和顾建年扭头一看,周聪摔倒在滑坡上,手扶着腿,脸皱成了苦瓜。

  “怎么了?”顾建年喊道。

  “我的腿割了个大口子!”周聪把手抬起冲他们挥了挥手。他的手掌上全是血,被雨一冲,看上去很吓人。

  “濛濛你站这里不要动,我过去把他扶过来。”顾建年把手里的伞塞给陆濛,转身朝滑坡走去。

  周聪的情况比顾建年想象的还要糟糕,他的小腿上被锋利的山石割开一个十厘米长,一厘米深的大口子。脚踝还扭了,几乎无法走路。

  周聪看看顾建年,“我就说调头回去嘛!调头回去怎么会遇到这种事!现在怎么办?我他妈一步路都走不了了!你们俩走了,我只能在这里等死了!你们……”

  “我会带你一起走的。”顾建年打断他的话,他三两下扯下周聪的外套,又让周聪把他的衬衣脱下来。

  周聪一双眼睛眨巴了两下,双手护在了胸口,“你,你要干什么?”

  顾建年无语,“从你的衬衣上撕几根布条给你把伤口包扎一下。”跟蠢人打交道真是累。莫非姓周的还以为他想非礼他吗!

  “哦哦。”周聪明白过来,赶快用牙把衬衣撕开。顾建年帮他把伤口包扎好,扶着他一点点从滑坡上挪了过来。

  “疼!疼!”周聪一路喊疼,站稳之后又可怜巴巴地看着顾建年,“要不你背我走一段吧?我的腿实在太疼了。”

  本来他还有点怵这个姓顾的,因为他看上去很有派头的,像是个大人物。现在才知道这男人还挺实在的。刚才姓顾的扶他过来的时候,他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他身上了,姓顾的应该也知道,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对老实人,当然可以多提点要求了。

  顾建年还没说话,陆濛就用力白了周聪一眼,“你想的可真美!自己走!”

  这死胖子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她都没享受过顾建年的后背服务呢!他受点轻伤就想占顾建年这么大的便宜?

第083章 又不是外人

  雨势虽然变小了, 可路况却非常差劲, 破损的路面被大雨冲刷得泥泞不堪,走起来非常费劲。

  周聪边走边哼哼唧唧地喊疼,顾建年忍了一会儿有些烦了,“你再喊一声我就把你扔这里。”

  他平时看上去温和可亲, 一旦沉下脸,眼神就很冰冷可怕了,周聪看看顾建年, 不敢再抱怨了。

  打着伞不方便扶人, 顾建年索性把伞扔了,扶着周聪艰难地向前走。

  陆濛把伞捡起来举到顾建年的头顶,想帮他挡着点雨。顾建年没穿外套,只穿了一件衬衣,已经被雨淋湿了, 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不用, 你把自己照顾好,当心别淋湿了。”顾建年把周聪的外套扯下来递给陆濛,“穿上这个。”

  腿脚弄湿实在没办法了,只能上面多穿点,扛扛寒气。

  陆濛嫌弃地一扭身子, “不要。”她虽然没洁癖,但是也不想穿陌生男人的衣服。

  周聪气坏了,“巴不得你不穿呢!快把衣服还给我。”

  周聪的衬衣下摆都被撕掉做绷带了,肥胖的肚子露了一圈在外面, 外套一脱,看上去又滑稽又搞笑。

  顾建年把外套翻了个面重新递给陆濛,语气温柔,“将就一下吧,回去还有好多事情,你病倒了,就没办法亲眼看到妈妈入土为安了。”

  听顾建年提到老妈,陆濛的心又抽痛起来,她乖乖接过外套披在身上,一言不发继续向前走。

  周聪害怕顾建年真的不管他了,存心和他套近乎,“你们是回来奔丧的?”

  顾建年没理他。他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脚下的道路和头顶的山坡上,生怕又遇到滑坡。

  “你们是周家村几组的?我是二组的。”周聪也不气馁,继续聊,“要是赶回来下葬,这两天恐怕不行,连续三天都有雨,下雨天不动土,你们要在周家村多住几天了。”

  陆濛忽然想起一件事,扭头问周聪,“云河上面说要修桥,现在修好了吗?就是从七组通到河对面茶园的那座桥。”

  “哦,你们是七组的呀!”周聪马上就猜到了,“修好了,现在过河很方便了。你问茶园做啥?你家里的老人准备葬在自家茶园里?”

  “嗯。”陆濛点点头。

  “七组我还有亲戚呢!”周聪说:“我表舅姥爷就是七组的,不过这些年没联系了,他家就是专门种茶的。表舅姥爷的小女儿,我该叫表舅妈对吧,听说是个大美人,长的可漂亮了,十里八庄都知道,远近有名。可惜嫁了个男人不怎么样,虽然是大城市的,吃喝嫖赌却样样都来。后来那男人死了,她又改嫁到省城,日子才好过起来。”

  陆濛没心情听他东拉西扯,埋头走路。路太滑了,不专心点很容易摔跤。一个周聪已经够顾建年受了,她再受伤,三个人就只能在路上过夜了。

  顾建年看着陆濛的背影,她走的很稳,雨伞也牢牢撑在头顶,看上去很让人放心。这是个聪明伶俐,不给人添乱的优质队友。

  再对比一下周聪这个猪队友,顾建年越发觉得陆濛机灵靠谱。

  在雨中跋涉了将近一个小时,三人终于平安下了山。回头看看背后的山岭,三个人都长长吁出一口气。

  “前面就是我家,先在我家住一晚吧。再走到七组还得走四五十分钟,我看陆濛也没力气再走了。”周聪诚心实意地说道。

  他指指前面已经亮起灯的村落,“喏,那个白色的二层楼就是我家。条件还可以,洗澡什么的都很方便。”

  顾建年看看陆濛,她的鞋子和裤脚全湿了,脸色愈发苍白,果然是累到了。

  “谢谢你。”顾建年当即答应了周聪,“今晚叨扰了。”

  顾建年这么给面子,周聪还是很开心的,感觉腿都没那么疼了,一路说笑着指引顾建年和陆濛走到他家里。

  周聪家里人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一个陌生男人扶着周聪回来,周聪的妈妈何花马上惊呼起来,“聪伢子你腿是怎么回事?怎么弄伤的?”

  何花五十左右的年纪,面皮微黄,头发烫成一头小卷,身材发福却还是能看出五官的底子很好,年轻时应该也是村花级别的。

  周聪跟何花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说了顾建年和陆濛今晚借宿的事,何花慌忙点头,“应该的应该的,不是这位顾师傅,你就要遭大罪了!”

  顾师傅,何花对顾建年的称呼听得陆濛想笑,她翘起嘴角跟何花打了个招呼,“阿姨,给您添麻烦了。”

  何花这才注意到站在后面的陆濛,她堆着笑容,“不打扰不打扰,聪伢子他爹去县里了,也是下雨赶不回来,我们家就三口人,他爹不在,我一个人在家冷冷清清的,你们住下来正好,人多热闹!”

  何花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陆濛:这年轻女人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怎么总觉得眉眼有点熟悉?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何花问陆濛。

  “阿姨,我叫陆濛。你叫我陆濛或者小陆都行。”陆濛微笑着回答。

  陆濛,这名字第一次听说,以前应该没见过,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她眼熟呢?何花有些费解。

  陆濛和顾建年洗个澡,换掉了身上的湿衣服,出来看到周聪也收拾妥当了,腿上的伤口去村里的医务所包扎过,脚踝上也喷了药,正坐在客厅里等着吃饭。

  何花麻利地炒了几个小菜烧了一大碗汤,热腾腾地端到桌子上,四个人围着桌子边吃边聊。

  “妈,他们是回来安葬家里老人的。你说巧不巧,他们也是七组的,跟表舅姥爷一个村的。”周聪一边呼噜呼噜喝着汤,一边跟何花介绍顾建年和陆濛的背景。

  “你们也是七组的?家里老人叫什么名字?”何花感兴趣的问。

  顾建年有点不适应这种查户口式的对话,陆濛却应对自如。村里人都是这样的,他们跟你打听私事,不一定是有什么恶意,只是为了拉近彼此的距离罢了。

  “我妈是七组的,前阵子刚过世,生前她说过死后想葬老家茶园里,所以我们就带了骨灰过来,想让她落叶归根。”

  听到茶园两个字,何花的表情突然有些复杂,眼睛盯着陆濛一眨不眨,“七组就两家种茶的,我表舅徐家还有一户姓陈的人家。小陆,你妈叫什么名字?我该不会碰见亲戚了吧?”

  这么巧?何花的表舅就姓徐?难道真是亲戚?

  陆濛有些诧异开口说:“我妈叫徐燕青。”

  周聪兴冲冲地把筷子一拍,“还真是亲戚!你姥爷呢?是不是叫徐达祖?”

  陆濛点点头。天,还真是亲戚!果然四里八乡都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的。

  何花的手猛的一颤,她的眼珠亮得骇人,她盯着陆濛,似乎要把陆濛的脸盯出个洞来,“你,你说你妈是徐燕青?”

  “是啊。”陆濛被何花看得有点尴尬,何花的眼神很怪,像是贪婪又像是害怕。

  “她,她不在了?”

  “嗯。上周过世的。”陆濛的眼睛又有点潮湿,老妈这一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一直在操心劳碌。

  “你是她亲闺女?小名叫妞妞?”何花继续追问,她伸手紧紧抓着陆濛的手。

  她的手很热,手心还在出汗,很激动的样子。

  “是的。”

  妞妞,很久远的小名了,老妈改嫁后,就没人再喊过这个小名了。舅舅和舅妈跟老妈关系一般,姥姥姥爷死后,老妈就没怎么回过周家村了。

  “你在县卫生院生的,出生的时候五斤八两。”何花的眼眶红了,眼里蒙上一层薄薄的泪光,“我们聪伢子,跟你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你比他早出生两三分钟。”

  “啊?”陆濛和周聪都惊呆了,还有这等缘分?这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

  “我跟你妈住一个病房。”何花摆摆手,有点说不下去了,“没想到她这么早就走了……”

  何花哽咽了一会儿,又看看顾建年,问陆濛道,“妞妞,他对你好吗?”

  妞妞,这个名字从何花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些别扭,陆濛浑身不自在,何花的态度让她有点懵,太自来熟了。

  “挺好的。”陆濛跟顾建年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对话的走向有些诡异。

  何花还想再说什么,顾建年站起身来,“阿姨,这些菜收到厨房里就行了是吧?”

  饭已经吃完了,菜还剩了一些。顾建年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他看得出来,陆濛很尴尬。

  “哦哦,行。”何花回过神来,站起身收拾桌子,“我来收拾吧,你们早点睡。”

  陆濛迟疑了一下,看看放在院墙边的行李箱,问何花,“阿姨,我妈的骨灰坛在箱子里,你们忌不忌讳我把箱子拿到房间里去?”

  何花愣了一下,赶紧摇头,“没事没事,我们这儿不讲究这个。”

  “妈!”周聪不乐意了,瞪了何花一眼,又扭头对陆濛说,“猪圈旁边还有个柴房,你看把箱子放柴房里行不行?”

  陆濛倒是没所谓,箱子放哪里都一样,只要别弄丢了就行。

  “就放房间里!”何花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她看着周聪,“又不是外人,破不了你财运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一章没写完。不过大家可以猜一猜下一章会是什么狗血内容。

第084章 惊讶,狂喜

  听见何花这么说, 周聪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家里是典型的男尊女卑家庭, 何花在家里是没什么地位的,他又是家里的独苗,对父母颐指气使那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老妈向来看他的眼色行事,没想到为了远房亲戚的骨灰, 她竟然当着外人的面跟他较劲。

  周聪不明白,也有些不耐烦了,“妈, 虽然说起来是亲戚, 可我说句不好听的,两边都这么多年没走动了,有什么情分也早就疏远了。再说,我们家房子可是新盖的,还没住满一年呢, 把骨灰坛带进来不觉得难受吗?”

  在农村, 这样确实是有些犯忌讳的。所以一开始陆濛就没把箱子拖进屋子。

  一听周聪这么说,陆濛尴尬得不行,赶快对何花说:“没关系没关系,阿姨,箱子我们放柴房就行了, 不拿到屋子里……”

  何花打断陆濛的话,“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轮不到他做主。这箱子,谁都能拦着不让进门, 就周聪不行!你们别听他的,把箱子拎进来吧,天也不早了,早点休息。”

  周聪气坏了,老妈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谁都能拦着不让进门,就周聪不行”?她是非得跟他对着干是吧?

  他在城里跑出租,赚的都是辛苦钱,家里盖房子,他可没少出钱!一砖一瓦都有他的份!他凭什么就做不了主?

  “我说这箱子不能进门就是不能进门!”周聪狠狠把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扔,“骨灰坛子放家里,还不嫌丧气吗!”

  何花嘴唇哆嗦着,手指着儿子,气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顾建年拿出钱包,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放到桌子上,“阿姨,现在还不算晚,我们湿衣服也换了,饭也吃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陆濛也很有眼力见地把包拎了出来,准备跟顾建年一起离开。她有些后悔自己多嘴,早知道就不提让箱子进屋的事了。现在弄得人家母子吵架,真的很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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