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濛自己也觉得弟弟配不上于苗苗,可是听于苗苗这么说,心里又有点不舒服,“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说是只把他当弟弟看,跟他谈恋爱我会觉得自己在乱lun,而且他现在一无所有,我这种现实又功利的女人,是不会选择他的。”
陆濛松了口气,这话很正常啊,不算过分。
“没事,一会儿他回来要是跟我说了,我就安慰安慰他,要是没说,我就当不知道好了。”
“对对,你就当不知道。”于苗苗也反应过来,“就让这件事风过无痕,等他上班了,自然会遇到让他心动的女孩。”
“嗯。”陆濛挂了电话,发现老妈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陆濛心道坏了,刚才接电话,于苗苗一开口就是重磅炸弹,她被震得七晕八素,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个老妈。
果然,徐燕青惊疑地看着陆濛,“刚才苗苗说什么?小柏怎么了?小柏是跟他吵架了吗?”
哦,还好,老妈没听见。陆濛正要松口气,门开了,陆柏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徐燕青马上抓着儿子,“陆柏,你过来,我问你,你跟你苗苗姐怎么了?她刚才打电话来告状呢!你到底干什么了?”
陆柏脸都白了,他愣愣看着徐燕青,又看看陆濛,压抑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你们都在看我的笑话对不对?是!我配不上于苗苗!我根本就不该跟她表白!你们也看不起我是吧?觉得我是废物,做什么都做不好,做什么都会失败对不对!”
徐燕青晃晃头,彻底懵了,“你说什么?配不上苗苗?表白?陆柏,你等等,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的事不用你们管!”陆柏气冲冲地走进自己卧室,“砰”的一声把门摔上。
摔门声惊动了顾建年,他从书房走过来,看到陆濛和徐燕青都愣愣站着,好奇道,“是小柏回来了吗?你们在吵什么?”
徐燕青的脑子终于把信息处理完了,她呆呆看着陆濛,“刚才小柏说,他对苗苗表白了?他配不上苗苗——他的意思,是不是说他喜欢上苗苗了?”
陆濛两眼望天,“是的,陆柏喜欢上苗苗了,跟人家表白,被人家拒绝了。”
“失恋了。难怪火气这么大了。”顾建年了然地点头,“被拒绝了也好,苗苗和陆柏,年龄差的有点大。”
徐燕青嘴唇颤抖,抖了好一阵才双手合掌,“阿弥陀佛,她看不上我儿子,我还看不上她呢!”
陆濛责怪地看着老妈:“妈!你别这样说话行吗?”
“本来就是,她年纪这么大了,又交过那么多男朋友。我儿子还是黄花大小伙子,又有姐夫帮忙,将来前途无量的!”徐燕青嘴硬道,“等绑架案开完庭我就带他回去。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第074章 他还接受不了
陆柏失恋了, 把自己关在卧室不出来, 徐燕青又心疼又生气,只盼着赶快开庭,陪女儿指证完顾红兵就赶快带陆柏回去。省得他天天痴心妄想。
很快就到周二了,这天, 顾建年、陆濛、徐燕青、陆柏四个人都早早起了床,洗漱完毕,一起去法院。
事先律师已经跟陆濛沟通过, 所以陆濛并不紧张。案子早点判了, 顾红兵早点进了监狱,她也能早点安心。
法庭庄严肃穆,陆濛和律师一起坐在被告席上,没一会儿,武警押着顾红兵进来了。顾红兵穿了件黄色的囚衣, 剃成了光头,整个人不仅没瘦反而还胖了一圈, 气色显得好多了, 就连标志性的酒糟鼻都没那么显眼了。
监狱生活这么好?陆濛正在心里小声吐槽, 突然听见陆柏惊慌失措的喊声, “妈!妈你怎么了?”
陆濛扭头一看, 一颗心猛地揪了起来!她看见老妈手捂着胸口, 两眼翻白, 一头朝地上栽去!
“妈!”陆濛慌了,顾不得是在法庭, 朝老妈那边冲过去。怎么会这样?老妈这段时间身体已经有好转了,为什么突然发病?以前从没这样过!
顾建年已经和陆柏已经将徐燕青扶了起来。徐燕青瘫在椅子上,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法庭顿时一片大乱,法官皱皱眉,暂停了开庭,让家属先处理突发情况。
律师申请了暂缓开庭,陆濛一行心急火燎地将徐燕青送到了医院急救。
等了半个多小时,徐燕青终于被推了出来,陆濛赶快扑上去问医生,“医生,我妈怎么样?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她身体比较弱,又受了很大的刺激,导致心肌供血不足。现在状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注意让病人不要再受刺激,饮食以清淡为主,好好调养。”
陆濛有些懵,受了很大的刺激?今天早上没发生过什么事情啊,连陆柏都乖乖的,没跟老妈拌嘴。
徐燕青住的是高级单人间,陆濛和顾建年、陆柏,都守在病床边,等徐燕青醒过来。
没一会儿,徐燕青醒了,正好陆柏和顾建年出去买吃的东西和住院要用的东西去了,病床边只有陆濛一个人。
徐燕青拼命扭着头想要朝四周看,陆濛不知道她在找什么,轻声问,“妈,你找什么?是渴了想喝水吗?”
陆濛刚要起身去倒杯水,手腕被徐燕青用力攥住,陆濛非常惊讶,老妈都虚弱成这样了,可她的手劲却很大,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离婚!和顾建年离婚!”徐燕青脸色狰狞,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句话。
陆濛惊呆了,老妈在说什么?为什么一睁眼就要她和顾建年离婚?是做噩梦了,在发梦症吗?
“妈,你是哪儿不舒服吗?”陆濛伸手想帮老妈按摩一下头,被徐燕青挥手打开了,“离婚!濛濛,马上离婚!”
老妈看样子不像是做噩梦,神志是清醒的?
陆濛更懵了,“妈,怎么突然说这个?我跟建年好好的,离什么婚呀?”她和言细语地想要把老妈安抚住,“你刚才晕过去了,医生说不能再受刺激,不能动气了。”
陆濛正说着,顾建年买东西回来了,看到徐燕青醒了,笑着走过来,“妈,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徐燕青脸色煞白,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顾建年,半晌没说话。她的眼神敌意十足,顾建年愣了一下,有点疑惑地看向陆濛。
陆濛也是一头雾水,茫然地朝顾建年摇摇头。
“你出去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徐燕青对顾建年下了逐客令,语气非常不客气。
顾建年心中不悦,却还是笑了笑,“那我先出去,您好好休息。”
“妈!你怎么了?”陆濛不满地看老妈一眼,又喊顾建年,想追出去。
“你给我站住!”徐燕青厉声呵斥道,“陆濛!你敢跟他走,我就跟你断绝母女关系!”
陆濛真的心累,停住脚郁闷地看着徐燕青,“妈,你到底怎么了?建年招你惹你了,你跟他说话的态度也太恶劣了吧?”
徐燕青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盯着女儿,眼神越来越疯狂,最后咬着牙道,“陆濛!你知道他是谁吗?”
陆濛:“……”
她有些抓狂,老妈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生着病还要折腾这个折腾那个?她不累吗?说的话全都让人听不懂,她到底怎么了?
“你知道你爸爸怎么死的吗?”徐燕青的声音嘶哑了。
爸爸?怎么突然又提到了她的亲生父亲?陆濛一头雾水。她的亲生父亲是被一个女人用菜刀砍死的,这事老妈跟她说过的。可是,老妈为什么突然提这件事?
“那你知道那个砍死你爸爸的女人是谁吗?”徐燕青步步紧逼。
“是谁?”
“那个砍死你爸爸的女人,就是顾建年他妈!”徐燕青情绪崩溃,她双手捂着脸,像小女孩一样呜呜哭了起来,“顾建年他妈砍死了你爸!濛濛,他妈妈是你的杀父仇人!他们家欠我们家一条人命还没还清!”
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陆濛的眼前突然冒出许多小金星,晃得她站都站不稳了。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她一定是在做梦,做了一个噩梦。
陆濛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疼,她不是在做梦,这么荒谬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之前听说顾建年的爸爸叫顾红兵,我还以为只是巧合,顾红兵这个名字很常见,我们那辈人叫红兵的很多。可是今天,在法庭上看到他,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他!他跟你爸爸是酒友,就是他老婆砍死了你爸爸!”徐燕青抽泣着,“你爸爸死的时候,全身上下,一块好皮肤都没有了!”
陆濛没有听徐燕青的哭诉,她的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顾建年的声音。
那个晚上,顾建年给她讲了个故事。他说,这个故事不是很愉快,希望不会影响你的睡眠。
“男孩的爸爸赌博酗酒,打老婆打孩子是家常便饭,烟灰缸砸头这种事,其实算不了什么。他最卑劣的事,是把儿子送到一个赌友家里过夜——那个赌友,是个同性恋,有恋童癖。”
“男孩的妈妈知道这件事之后,拿菜刀跑到赌友家抢回了儿子,连夜把儿子送到姥姥家,然后,在回家的路上,她跳进了护城河。第二天,男孩跟着姥姥去见妈妈最后一面。妈妈的脸很凉,很硬,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把它焐热。”
脑子里的弦彻底断了,陆濛的腿软得再也站不住,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她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个恋童癖,顾建年的妈妈用菜刀砍死了他,而徐燕青,在法庭上认出了顾建年的爸爸!
一切的一切,都像一个巨大的旋涡,拖拽着她坠落,坠落……
“离婚!濛濛,你必须和顾建年离婚!你们不能在一起!”徐燕青还在旁边吼着。
“妈,”陆濛舔舔嘴唇,她的嗓子干涩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那是你们上一代的事,是顾建年的妈妈杀了我爸,又不是他,再说……”
再说自己老爸也做了很龌龊很可耻的事啊。
“我接受不了!陆濛,你不想跟他离婚也行,我就当以后没你这个女儿好了!我马上走,我跟我儿子回去!以后再也不踏进你家里半步!”
徐燕青说着,就挣扎着要下地,脚刚碰到鞋子,她的头又开始晕眩起来,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妈!你别折腾了好不好?你躺着休息不行吗?”陆濛哭着训斥她,心里难受得要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命运为什么要跟她开这样的玩笑!她和顾建年,才刚进入蜜月期啊!
“你去找他,跟他说离婚!”徐燕青推女儿,“快去!”
陆濛浑浑噩噩地朝病房外走,手一推门,发现陆柏就站在门口,一张脸满是震惊——他什么都听见了。
陆濛没有力气跟弟弟说什么,伸手碰碰他示意他让开。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陆濛在住院部下面的小花园里坐了很久,太阳越来越烈,她坐在长椅上,一颗心空茫茫没有着落。
椅子发出一声轻响,身边有人坐下了,有清冽好闻的气息传入鼻端,陆濛扭头看了看,是顾建年。
他面沉如水,无悲无喜。
“建年……”陆濛突然觉得委屈,惊慌,委屈,歉疚,害怕,所有的情绪一股脑朝她袭来,她很想扑进他怀里痛哭一场。
“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顾建年的话如冰冷的湖水一下子淹没了陆濛的头顶,让她感到窒息,呼吸困难。
半晌,她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你都知道了?”
“对。你弟弟都告诉我了。陆濛,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顾建年并没有看她,他的眼睛看向很远的远方,眼神却很空洞,“我想,我暂时还接受不了。”
陆濛身上流着那个男人的血,她的基因里打着那个男人的烙印……
至少是此刻,他还接受不了。
第075章 他无处可去
下午两点的太阳照在顾建年头顶, 他一头黑发泛出强烈的光泽, 仿佛瞬间白头。
他半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安静覆盖着眼睑,一张脸冰冷沉默。
这是一张好看的脸,高挺的鼻梁清高孤傲, 让他在不笑时自带三份严厉和冷漠。此刻正是这样,他看上去,很冷漠。
陆濛的眼泪奇异地干涸了。她仰头望望天空, 碧空如洗, 云朵白得耀眼。风吹过高大的杨树,叶片绿得刺眼。
“我们离婚吧。”陆濛轻声说道。最后一个尾音消失的时候,她甚至还笑了一下。
离婚吧,不用“暂时分开”了。永远分开吧。她累了。
在顾建年心里,她这个妻子, 与他同床共枕相濡以沫的人,竟然没有上一代的爱恨情仇重要。
所有的甜蜜和幸福都是假的, 都是飘在水面上的落花, 山洪暴发的时候, 一片也留不下。
她的心已经死了, 离婚吧, 一别两宽, 各生欢喜。
她想通啦, 她不留恋啦。
听见离婚两个字,顾建年终于扭过头看了陆濛一眼, 他的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陆濛抬起手阻止了他,“开完庭我们去领离婚证吧。外婆那里,替我说声对不起。”
顾建年对她是有感情的,但这感情没有根基,太轻太浅,承受不了命运的重压。
她累了,不想再做徒劳的努力,无谓的牺牲。
她没有错,顾建年也没有错,错的是她和他不该相遇。
陆濛站起身离开。微风吹来,不规则的裙摆在她腿|间飘动、拍打着,似乎是在挽留她,又似乎是在催促她。陆濛的背影越来越远,终于从顾建年的视线中消失……
顾建年颓然仰头,天空碧蓝,阳光酷烈,除了云朵,什么都没有,连一只鸟都没有。刚才陆濛仰着头在看什么呢?
陆濛。
顾建年把这两个字含在嘴里细细咀嚼着。怎么会是陆濛?不像,真的不像啊。陆濛和记忆中那个阴暗猥琐的男人,真的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陆濛竟然是他的女儿……
那双手,成年男人的大手,掌心冰凉粘腻,沿着他单薄的脊背游走,从颈椎一点点往下,在他细瘦的腰间捏了一把,继续向下……
顾建年猛地睁开眼睛,浑身打了个寒颤。压在记忆深处,从来不愿也不敢回想的往事,在午后的烈日下浮现出来,让他浑身发冷。
陆濛竟然是他的女儿。
一周后,民政局大厅,陆濛坐在椅子上盯着大门。男男女女们鱼贯而入,有怒目相向的,有笑嘻嘻如同过家家一样的,也有面无表情一脸冷漠的。
一分钟,两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陆濛还是没有等到顾建年。说好今天下午过来办手续,顾建年没有出现。
手机响起,一看是顾建年打来的,陆濛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陆濛,今天我没办法过来了,现在还在开会,这个会议很重要,实在走不开。离婚的事,只能延期了。”顾建年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陆濛:“……”
离婚这么重要的事,对他来说还没个会议重要?约好了今天离婚,他就不能把工作安排好,把下午的时间留出来吗?
“那我再给你三天的时间,你把工作上的事情安排好,三天后的下午两点,我在民政局等你。如果你再放我鸽子,我只有起诉离婚了。到时候你会损失一大笔财产。顾建年,你考虑清楚。”
陆濛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她讨厌这种不清不楚的状态,她现在只想赶快解脱,离开这段关系。
见过顾红兵之后,徐燕青执意要回家,结果回家之后身体急转直下,现在病得下不了床了。她今天已经提出辞职了,准备回老家陪老妈一段时间。在这之前,她想把婚赶快离了。
挂完电话,陆濛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她给于苗苗打了个电话,喊她出来喝一杯。
于苗苗直接开车把陆濛拉回了家,“去我家喝吧,要是我们俩都喝醉了,在酒吧会被人占便宜的。”
陆濛扯扯嘴角,“你还怕被人占便宜?”
“我怎么就不怕了?我睡男人也会挑挑拣拣,选个我看着顺眼的好吗?”于苗苗的心情似乎也不太好,说话时总透着股丧气。
到了于苗苗家,她叫了炸鸡和蛋糕,两个人就着啤酒边吃边喝。
“这不是炸鸡,这全是脂肪啊!”陆濛喝着啤酒啃着炸鸡,口齿不清的抱怨着。
“都特么快离婚了,还管什么脂肪不脂肪的呢!”于苗苗拿着叉子吃蛋糕,“今天彻底放飞,胖死我们算了!”
于苗苗是易胖体质,平时对热量摄入极其小心,她爱吃蛋糕,可一年也吃不上几次。照她今天这个吃法,绝对是豁出去了。
“苗苗,你心情也不好?你这是怎么了?”陆濛抽张纸巾擦擦嘴角,“失恋了么?”
于苗苗半天没说话,沉默着把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喝完,喝完了一抹嘴,“想听真话吗?”
“啊?”陆濛睁大眼睛,“你这什么意思?”
“想听真话你就忍着点,我怕你打我。”于苗苗朝沙发上一躺,用手挡住脸。
陆濛有点奇怪,“苗苗我没看错吧,你这是在心虚?你心虚什么?”
“陆濛,我……我对陆柏好像……有点动心了。”于苗苗仍然用手挡着脸,不知道是难为情还是觉得尴尬。
陆濛手里的酒瓶都差点惊掉了,舌头也有些打结了,“你,你说什么?你喜欢上陆柏了?于苗苗!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别骗我,小心我发酒疯!”
于苗苗用力抓头,“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那天,陆柏找她表白,她拒绝陆柏之后,两人就断了联系。陆柏再也没有给她发过微信。
每天晚上睡觉前,再也没有人给她发土味笑话了,没有人跟她一起认真地讨论雪球的掉毛问题了,办公室的下午,也没有神秘的下午茶送过来了——她一直以为这些精致可爱的小点心是另一位追求者送的……
陆柏消失了,她的生活又只剩下繁重的工作,勾心斗角的办公室政治和庸俗冰冷的日常。
追她的那几个男人,怎么看怎么油腻。三十多岁的男人,伪装得理性成熟的样子,其实满脑子都是功利和算计。请她吃饭的时候,会不动声色地套话,会盯着她手腕上的手表和她的包包看,会在心里判断它们的价值,判断她这个人的价值——值不值得他们继续付出。
陆柏不是这样的。
陆柏的好简单直接,最开始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这是男人对女人的追求。这种简单的爱慕和喜欢,于苗苗在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有遇到过了。
陆柏向她表白的那一天,她太吃惊了。因为她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可是,那天晚上躺在床上,她失眠了。
她的脑海里不断回忆起陆柏的音容笑貌。他年轻帅气的脸,他单纯的笑容,他轻轻松松跳下好几层台阶的活力……
于苗苗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开始想他了。
陆濛迟钝的大脑好一会儿才把信息处理完,她走过去把于苗苗的胳膊拉开,看着她的眼睛,“苗苗,别乱来,你们不可能的。你比小柏大7岁,他现在还没毕业,前途未卜,我们家就是最普通的市民家庭,现在我又要跟顾建年离婚了,小柏得不到来自家庭的任何助力,他要奋斗多少年才能配得上你?你等得及吗?你的年龄允许你等吗?”
“我知道。所以我烦啊。”于苗苗长叹一声,“可能我只是贪恋他青春的肉|体吧。忍一忍,再过几个月,我肯定就没这种惆怅的感觉了。”
陆濛的眼睛瞪得贼大,声音都变调了,“于苗苗!你跟陆柏!你们……”
于苗苗吓一跳,赶快摆手,“没有没有!你别胡说八道!我没睡过你弟弟!我跟他是清白的,手都没牵过。”
陆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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