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之期.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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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曦曦却抖得更厉害了,仿佛下一秒就能摔倒在地,弱小的身影在如火焰般炙热的阳光下飘忽不定,看在围观人群的眼里心疼万分。可这当然不包括陆承则,只见他挽起袖口看了一下时间,语气含有一丝恰到好处的不耐烦,都懒得掩饰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蒋曦曦咬紧下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问陆承则:“你说的有约……是和那个人一起吗?”

  陆承则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那是当然。”

  蒋曦曦的脸色愈发黯然,她似乎找不到自己继续留在这里的借口了,最后含义不明看了陆承则一眼,勉强自己笑起来,却还是撑不起嘴角,神色复杂怪异地捂着嘴,扯起包包踉踉跄跄地跑开了。

  “会长,你真不够绅士。”在她走后,原本离得很远的人群顿时重新如蚂蚁般密密麻麻拥上来,刘维易惋惜地连连摇头。

  “你懂什么,”终于找到机会怼回去的黄石通大摇大摆道:“这才是真正男人的表现,不喜欢就直接拒绝,做不成情侣连朋友都不要做,吊着人家算什么男子汉,对吧会长。”

  “会长,你怎么说?”没理会那两人的无意义争论,佟亚只关心陆承则的意思。

  结果是陆承则谁也没理,径自看着手机,皱起眉头,脸色变得沉重起来。在刘维易他们的方向顺着光能看到陆承则手机上连着几个未打通电话的提示,面面相觑。

  眼见陆承则的脸色愈加阴沉,刘维易不敢说得太大声刺激到他,只能小声嘀咕道:“会嫂这是没接电话?”

  “应该是有事吧,”佟亚很郑重地分析原因:“比如开会或者严肃的会谈之类的,手机都会调成静音的,会嫂可能是没注意到。”。

  黄石通却仿佛耳朵受到污染般面色狰狞:“会嫂?什么鬼会嫂?谁起的名字这么难听,小心会长揍你们,是吧会长。”

  “我还有事,你们先玩吧。”陆承则把手机塞进口袋,对着他们,眼中的景象却已不在他们身上。

  大家看到陆承则的面色有异,也不再开玩笑了。黄石通刚想叫住他说些事情,陆承则却率先长腿一迈大步走了,背影很快消失在大门口处。

  作者有话要说:

  狗血更促进消化:)

  有时候还是要来点狗血的:)

第40章 第四十章 请求

  与此同时,金碧辉煌的高档酒店的餐厅里。

  “我不太能理解您的意思。”

  萧子期的失态只是一瞬,连陈付恒都无法清晰捕捉到的震惊,很快他就面色如常了。

  见他软硬不吃,陈付恒只得把事情说清楚:“……在那天过后,子柯的样子就很不对劲,平时都呆在家里甚至连房门都不出了,谁叫都不管用,还可能激起他的情绪,更别说去学校了。我也是特地帮他给你们主管老师打了个报告才能让他不会因此被劝退。”

  “……那天是指?”

  陈付恒脸色有点古怪,琢磨着才说道:“……正好也是你出事的前一天。”

  萧子期顿时握紧手中的杯子,脑子哄的一声变成了一团乱麻。

  他突然回想起来那天的陈子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出人意料地跑来向他告白,很快地又被乔乐拉走,在那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全然不知了。

  陈付恒一刻不离地观察他的表情,缓缓道:“子柯最近这段时间在家里都不愿意说话,自己一个人闷在被子里,窗帘全都拉上,就这么待在全黑的透不进一丝光的房间里。问他什么也不肯说,还让我别管了。”

  陈付恒说着说着摊开手,像是无可奈何的姿势:“就算他这么说,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怎么能真的不管孩子呢。”

  萧子期顿时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揪紧他的心脏,果不其然听到陈付恒说:“……所以我特地让人去调查了他之前在学校发生了什么。”

  萧子期努力让自己声音保持平稳:“调查结果呢?”

  “结果显示他最后一个见的人是你们学院另一个专业的乔乐。有趣的是在那之前,你,子柯,还有那名叫乔乐的男生,三个人在实验室里不知道做什么。”

  “实验室里还能做什么。”萧子期状似平静道:“当然只能做实验。”

  “哦?”陈付恒脸上是嘲弄般的似笑非笑,嘲讽意义甚重:“可是我怎么还听说子柯那天向你表白,还被拒绝了呢?”

  萧子期终于露出了这么长时间里第一个平静以外的表情,他有些僵硬地回想那天发生的事情,脖子一寸寸地伸直,抬高头正面看向陈付恒。

  “你不用解释一下吗?”

  萧子期仿佛能听到嘀嗒手表表针摆动的声音从遥远的虚空中传来,化作枪矛一下下戳向他的脊骨,令他近乎僵直地立身而坐,隐瞒没有任何意义,他说:“……正如您所说的,他在那时说了些话,我拒绝了,然后再也没有了。”

  “是吗?”陈付恒的尾音带着不信任的音调,可是如今当务之急是解开陈子柯的心结,让他不再把自己一个人闷在家里,于是他也没有放太多注意力在这里。

  陈付恒的殚精竭虑不似作伪,不管他这个人在外界评价如何,在内里也始终是个为家庭担忧的普通男人一般。

  陈付恒终于把此行的目的搬出台面上,郑重其事地跟萧子期说:“我有个请求要麻烦你。”

  萧子期没有夸下海口一通答应,而是问道:“比如说?”

  “当然不是我的事情,是和子柯有关的。”陈付恒上位人士的气场在这一刻全部泄露出来,隐然的压力掺杂在沉闷干燥的空气中:“我希望你能帮我去劝劝他,他最近的情况确实很不好。不仅是管家司机让他去学校还被打出门了,就连我亲自去叫也被他砸东西,就像是——”

  陈付恒在这话语截口中说不下去了,饶是再多么强大的人,都没法让他立刻点头承认自己的儿子喜欢上了一个同性并且还能微笑祝福,更别说他儿子还被人家拒绝了,拒绝过后还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看着陈子柯每天像是失恋一样地混沌过日子,浑浑噩噩的,简直是在考验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陈付恒深吸了一口气,使微微抽搐的面部肌肉平复下来,为了陈子柯他不得不放低姿态,用和缓的口吻道:“麻烦你了。”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为此甚至不得不向萧子期微微低下头。

  在他低下头的瞬间,这个角度的视角中,萧子期仿佛看到的是陈子柯坐在对面,腼腆地对他垂头低笑。

  然后他蓦地愣住了。

  相似的两张脸迷惑性极强的直让人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对面的人影在萧子期的眼中刹那间化作古老旧照片上的背景,声音像滋滋电流一样模糊不清。

  请你……

  帮我一个忙……

  过去的记忆片段如同纷纷大雪般簌簌飞进萧子期的脑海。

  初次见面时陈子柯惊讶后礼貌微笑的脸直到那天金色的阳光映射下他异常倔强的模样,所有的印象像老旧的电影片段一帧帧地回放,一幕幕画面落下来,铺在封尘多年的桎梏之下,数量众多地飘落浮起重重叠影。

  每一幕都能化成这副垂眸低笑腼腆的模样。

  然而陡然间另一张女人巨大的脸赫然突兀地闪现在一众模糊的影像上,带着重影摇曳的脸愈显可怖惊悚。

  只见她撕裂着大口,脸皮像墙纸般层层脱落,在皮肤表面下的肌肉纤维如掰方便面般碎成血块,张着血盆大口,脱了唇皮的嘴角咧开直至耳边。

  她放声大笑,撕心裂肺的笑声如黑影般如影随形。

  “你不听妈妈的话了吗!

  ——妈妈不是让你不要接近那群吃人肉的白眼狼了吗?!”

  “砰。”

  高端酒店的餐厅天花板上六角晶钻吊顶灯照射带着点暗金色的白光,或许是周围空间过于空旷,高脚杯磕上桌面的声音在其中异常清晰。

  陈付恒放下酒杯,长年的富足生活养成的习惯让他的动作看起来分外高雅,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听说你和子柯是很好的朋友,如果是你去和他聊聊,他一定会听从的。我相信即使是姐姐也会乐见此事的。”他觉得自己的姿态已经放得足够低了,没有对他们的事情做出太多的干涉,而是交由他们自己解决。

  他的模样太过气定神闲,仿佛坚信萧子期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不。”萧子期拒绝。

  迎着陈付恒如面具破裂般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萧子期一字一句地说:“我会去找他,劝他来学校继续完成学业,但我这么做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想法,仅仅是作为前后辈之间的帮助罢了,也请您不要多想。”

  话音刚落,陈付恒威压感甚重的目光如同化成利剑寸寸扫过萧子期,他仿佛自尊的面具被人揭下来用脚踩一样,脸色就像鸭蛋壳般青了起来,额头上一根青筋隐约抽动,同时弯曲的眉毛下藏的那双眼睛暗了。他没想到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还真有初出牛犊的毛头小子敢同他叫板。

  即使萧子期最后的意思还是同意了,并且对这件事表明的态度其实也很得陈付恒的认可,但是这过程却与他预想的有很大的不符。

  这让向来喜欢占据主导地位的陈付恒脸色如同阴云密布般沉了下来,暴风雨前的乌云掠过他的眼中,顿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他捏紧手骨,像是摁住什么东西的架势,语气令人不寒而栗:“好……好啊……这么说我还该谢谢你……”

  一瞬间却又像想起了什么,即使在接近怒气的边缘,陈付恒也只能逼着自己的思维转移开,过一会,他将浑身的低气压收了起来,一下子又恢复到了那个和煦且照拂亡姐的孩子的长辈。

  他将一切都归咎于萧子期的母亲在背后不知道怎么样的诋毁编排,从而让萧子期初次见面就对他们的感观变得糟糕,于是痛彻心扉地说道:“我不知道你的母亲具体和你说了什么,但我相信你现在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判断和思考,日久见人心,你的思想不该由别人操控,你应该自己决定交好的对象。”

  “虽然我并不赞成你们的事,可是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明事理,子柯有你这个朋友在身边他才是受益匪浅。” 陈付恒真诚地说,脸上没有掺杂一丝别有用意。

  萧子期眸色低敛,令陈付恒看不出来他是赞同还是不赞同。他终于有点意识到事情好像并非全在自己的掌控中。

  难道眼前这个生母早亡,生父不理的二十岁男生真的有这种城府让自己看走眼了?陈付恒意味不明地盯着萧子期看。

  半晌,萧子期低垂的眼眸才似湖水流动般动了动,一刹那流光重新聚集在他漆黑的瞳孔中,陈付恒甚至觉得自己能透过虹膜看到深处尽头倒映的像,就像天际一样遥远。

  他听到萧子期问:“真的是这样吗?”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文件

  陈付恒立刻淳淳善诱道:“这是当然,别的不说,子柯你是熟悉的吧,他的为人怎样你难道不清楚吗?”

  萧子期沉默。

  陈付恒趁热打铁道:“这不是由我说了算的,更不是由你母亲,而是你自己。你希望怎样就怎样做,别人没有质疑的权利。”

  萧子期抿嘴,好一会才开口,那声音充斥着不确定的意味:“……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陈付恒嘴角的笑意愈深,他又充满鼓舞力量地声情并茂说道:“这确实是个难题。你或许应该想想你想做什么。”

  萧子期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最终才像放下心房,犹豫着道:“我记得,母亲曾在生前交给我一份文件,那份文件外包了层书壳,上面还有一把锁头锁着。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

  文件?

  陈付恒的笑容似乎深刻在他的脸上,眼睛都像能发光,他状似不经意般问:“你有打开看过吗?那是什么样的文件?”

  萧子期懊恼地摸了摸头发,那模样终于像个青涩的大学生了,他回想了一会,小心道:“我不太记得了……那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拿了东西就不知道扔哪去了。”

  闻言陈付恒镌刻在皮肉里的笑容顿时凝固了,然后他像抓住了浮木的溺水者般急切地重复道:“不见了?!”

  “也不算弄丢了,”萧子期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是忘记放在哪里了,毕竟过了那么多年了……”

  陈付恒却完全没被这个理由说服,他撑住笑容,和善地对萧子期解释道:“那份文件……应该是陈家老爷子生前留下给我和我母亲的,原本是被锁在陈家的保险柜里的,在你母亲嫁给你父亲的时候一并带走了。我找了很多年,那对我很重要,如果你有什么线索了可以告诉我吗?”

  萧子期点头,很听话地道:“这是当然,物归原主。”

  知道自己的谆谆劝诱奏效了,陈付恒终于满意地笑了,这次的笑容显得真切多了,他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虽然那份文件是你母亲擅自带走的,可是这件事本来与你无关。”

  “没关系的,”萧子期坚持道:“母亲逝世这么多年,我应当为她做点什么。”

  萧子期的声音低沉又带有点幽深的意味,话语刚落下,尾音残留在空气中随着冷气消散,莫名有种冷淡的感觉。

  冷风如同流水汩汩吹向屋内的四面八方,每一个角落都凉飕飕的,他淡淡的声音重新在空中浮起,震响在寂静无声的空间中。

  只听见他平静地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陈付恒朗声大笑,连拍三下桌子,发出“好!好!”两声,红光满面。

  他又饮了一杯酒,招呼萧子期道:“来来,想吃什么都点上,舅舅请客。”

  萧子期连着推托说不用。

  陈付恒眯着眼盯着他片刻:“有人在等着你?”

  “……”萧子期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陈付恒指了指他放在桌角的手机,若有所思道:“从刚才你的手机就亮个不停,是有人找你吧。”

  萧子期一愣,为了礼貌他进门的时候就将手机放在桌边,与自己的手臂呈直线距离,正好是他不方便觉察的位置,刚刚的紧迫气氛令他没有多余的精力注意到那里。

  他拿过手机,看到屏幕上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隔着无数遥远的虚空,他仿佛能透过玻璃看到陆承则一个接一个的电话,眉头紧锁,脸上尽是阴沉焦急的神情。

  唰啦一声站起身,萧子期向陈付恒告辞:“……还有点事,我得先走了,陈子柯那里我会去劝劝他来学校的。”

  陈付恒没有多做挽留他,微笑着迎起身:“路上小心。”他又掏出名片夹,将名片递过去:“有什么消息拨打这上面的号码。”

  萧子期点点头,接过名片,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外面万里无云,阳光明媚。

  萧子期一出酒店大门就回拨陆承则的号码,扩音器举在耳边嘀嘀了许久,最后是“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通”的女声。

  萧子期挂断了电话,抬手招了出租车,上车跟司机报了地点,往Z大的方向开去。

  由于电话打不通,萧子期只好回去他们约好的地方找陆承则。陈子柯的事情只能先暂时拖着放另一边。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他要去找陆承则,陆承则也在找他,冥冥之中仿佛巧合般让两人在路上正好错过了。待萧子期赶回学校,左等右等不见人,方被人告之陆承则打完篮球早就走了。

  正好遇上的是陆承则的本科同学,萧子期勉强才能认出其中几个人。还是那个二十多岁脸上还长青春痘的青年率先认出萧子期来的。

  只见一群人搂肩结伴走过,黄石通突然停住了,眼睛转向萧子期的方向,惊讶道:“你不是那个会长的朋友吗?”

  其余正说说笑笑的青年听到他的话也纷纷扭头看向萧子期。

  佟亚也认出了萧子期,搜肠刮肚想起了他的名字:“……萧子期……是吧。”

  当年本科期间陆承则没少拉萧子期来他们聚会混脸熟。只是萧子期对此毫无兴趣,每次被强拉来都表情泛泛的。在参加了几次他们那宛若磕了药的疯狂趴体后萧子期就再也没来过了,他觉得自己十分不习惯这种场合,免得自己还弄糟了他们的兴致。

  面对陆承则那几个一个比一个闹腾的朋友,萧子期当然有印象,于是和他们打了个招呼,问他们:“你们知道陆承则去哪了吗?”

  黄石通不解道:“会长?他不是有约了吗?”

  佟亚倒是很好心地和萧子期解释了来龙去脉:“……打了电话后就脸色不好地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会长去哪里了。”

  萧子期皱了皱眉。

  “说起来,”黄石通不顾佟亚的劝拦,自顾自攀上萧子期的肩膀,没看到萧子期不习惯被人碰时一瞬间僵硬的表情,用他独特的大嗓门,说话的方式也很直来直往,只听见他嚎道:“你肯定知道,实话告诉我们吧,会长是不是外头有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反而事多了起来QAQ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谈话

  “石头——”佟亚小声喊他,想让他闭嘴。

  然而佟亚这份小小的愿望如同它的音量一样根本传达不进黄石通的耳朵里,佟亚刚想再叫出声的当头就被刘维易一把摁下。

  佟亚拼着劲扭头向后望去,只见到刘维易根本没在看他,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萧子期,整个人显得兴奋异常,激动得脸都憋成了一个蒸熟的大螃蟹。可他的姿态却不是这么回事,头撇得又斜又高,左手按着佟亚,右手插进裤袋,浑不在意地吹口哨,耳朵却支得老长了。

  “……”佟亚将被按压的头扭得更深了,奋力往后一暼,齐刷刷一排如龙似虎的饥渴眼神顿时出现在他身后,仿佛还能看到眼睛在白昼冒出荧荧的绿光,和“嗬嗬”的猥琐笑声,一群阳光青年躲在他背后暗戳戳地偷听人家的八卦。

  “……”

  佟亚左看看右看看,最终还是乖乖闭嘴了。

  “没有。”萧子期坚定地不容反驳道。

  “这不可能!”黄石通不相信地嚷嚷:“会长自己都承认了,难道是他没告诉你?”

  然后他又难得灵光地转念一想:“这也不对啊,你们关系这么好,他怎么可能不告诉你。”

  “这不科学啊。”黄石通摸摸下巴,疑问如同双生子佯谬般让他左右不得理,思维如同长蛇缠绕的枝蔓在惯性系与非惯性系中摇摆不定,连该问什么都忘记了,突然莫名沉浸在自己给自己设下的难题中了。

  “傻逼。”刘维易简单粗暴地说道,把傻愣愣的黄石通扯开,换自己走上前去。

  面对萧子期,他才不似对上黄石通那样看智障的表情,脸色如同闪光灯一闪而变,大大咧咧哥俩好般的手劲特足猛拍萧子期的肩膀,仿佛这么做能拉进两人之间本毫无交集的关系:“你和会长关系那么好,应该是知道点什么吧,你要知道我们可是很担心他一点恋爱浪漫细胞都没有,怎么追得了人。”

  萧子期的身体虽然不像萧祈那么弱,但也没有达到他们那样有事没有去做做运动打打篮球的强健体魄,在那大力的拍击下,萧子期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他连忙避开刘维易再一次挥下的手:“……我很好奇他到底说了什么了?”

  “不不不,会长他其实什么都没说,而是似说非说地吊我们胃口,这才是最过分的。”刘维易不满道。

  萧子期沉默了,在内心飞速思索,最终决定装傻充愣:“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或许是陆承则在和你们开玩笑呢。”

  那群二十多岁还未出校园的青年小伙子仔细想想——拿他们开涮,这好像还真是陆承则会干得出来的事情。可是陆承则最后走前阴沉的脸色不似作伪,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谁也不知道。于是他们保持着犹疑的心态。

  这时拐角处传来高跟鞋哒哒的声音,是有人过来了,没几秒那个人的面孔很快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内。

  黄石通从纷扰的思绪中抽出注意力,震惊地喊出来人的名字:“蒋曦曦?”

  蒋曦曦脸上的妆容看起来像是重新画过一遍了,一个多小时前颓然受伤的气息顿时在她的身上一扫而空,眼眶用遮瑕笔抹盖住了痕迹,看起来青春又靓丽,不辱院花之名。

  蒋曦曦看到他们却是下意识犹豫着小小退后一步。

  任谁当众被人撕开面皮踩在脚底下,事后都会不愿见到那些亲眼看到自己丢人现眼的旁观人群。更别说是蒋曦曦这种骄傲的人,一想到当时一片真心得不到回应只能惨淡收场的场景,再想起眼前一帮人都目睹了自己建立多年的高傲形象彻底破灭,蒋曦曦就觉得这里的空气格外混浊,众多人吐出的浊气形成一片黑网铺天盖地地向她笼下,呼吸都困难起来了。

  她并不想回答黄石通的话,更想当做根本没听到,目光越过一层层由人堵出的人墙,突然间视线落在萧子期身上,她正准备倒回走的脚步猛地顿住。

  黄石通有些尴尬地挠头,注意到蒋曦曦目不转睛地盯着萧子期看,想要打破沉默,于是问她:“你是来找萧子期的吗?”边说边伸手把萧子期推向她。

  萧子期一时没防备直接被推到离蒋曦曦面前,两人面对面地愣了一下。

  萧子期的眼眸颜色深沉看不到底,当蒋曦曦与他的瞳孔对视,仿佛能深入无边的黑夜。有了这一双眼睛的颜色,脸上其余的五官都是在为这双眼睛做绿叶衬托,甚至全世界的风景都掩不住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绽出的光亮。

  蒋曦曦心下一沉。

  “……”萧子期:“你认识我?”

  看了这个妆容精致身材姣好的女生几眼,除了觉得有点眼熟,可能在路上偶尔擦肩而过以外,萧子期确认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蒋曦曦伸出手自我介绍:“我们曾经见过几面,可能你并没有注意到我,我是陆承则的同学。”

  萧子期回握她的手:“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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