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你就不懂了吧,不入一行门怎么知道其中的精髓,我看你这是嫉妒人家有银子拿…”那人哼哼,一脸鄙视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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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巷尾热闹,县衙门前就更是热闹了,乌压压地站了一片又一片的人,堵的兰绫都过不去了,走又不能走,退又不能退,还有忍受各种大汉身上莫名的怪味儿。
真是喉头都开始痒了起来。
一名衙役端坐在最前方,身前摆了个小桌子,上面铺着笔墨纸砚,瞧着黑压压的人群一脸无语,唉,也不知咋整的,上头给了这样的一个差事。
外头又冷,这人又多,也不知道忙到啥时候去了。
“嗳!你们挤什么呢挤!,慢慢来,一个一个来!”他胸腔的怨气无处发泄,只得朝着那一堆人嚷嚷。
“官爷,吴老四…”桌前一脸老实像的男人慢慢地开了口,表情木讷,身材矮小。
“住哪里?”那衙役在宣纸上写了序号和姓名,又看了一眼那个叫吴老四的男人。
“我住在平安镇猫儿村呢…”那吴老四又答到。
衙役写下地址后,朝着他摆了摆手示意“将你杀猪时惯用的刀放在那箩筐里去…”
“嗳,好嘞。”
他看了一眼箩筐内白花花的刀,又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刀给放好。
这次选屠夫,还有一个规定就是,没个人要将自己一直用的屠刀给上交,等到第二日才会发放下去。
虽然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也不想多问,管那么多干啥呢,有钱不就行了吗?
“下一个。”那衙役不耐烦地喊着。
“吕拐子,住江口镇吕家坪村。”
兰绫见着一个接一个,人群松散了不少,这才微微抬步走人,走之前还疑狐地望了一眼那箩筐里的刀。
这选屠夫的事儿,她在路上也听到了一些,只是她也觉得不就是杀个猪,怎么还有弄的那么麻烦呢?
反正,她觉得这次事儿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牢房内,兰绫第一眼就看出了今日的兰伯来和往日明显不太一样了,这不太一样不是指的容貌或者服饰上的改变。
而是,整个人比之前几天散发出希望与生机,尤其是那双眼睛,不再如死水般那么颓唐无力,而且炯炯有神。
甚至,看到了兰绫进来,他还叫了她一声“闺女…”
声音里也是带着勃勃向上的生机,而不在是那么死气沉沉。
“爹,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您洗脱嫌疑了吗?”
兰绫高兴地跑过去,抓住兰伯来的手,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兰伯来有过过多的肢体碰触,兰伯来虽然是兰绫的爹,可是,她却不是那个兰绫啊,虽然将他当做亲人,可到底内心里有些跨不过那个坎儿。
如今她拉着兰伯来的手,那双厚厚的长满老茧的手握着她,让兰绫觉得温暖至极。
“闺女,巡台大人相信我是清白的了,这件案子会重新调查…”兰伯来声音里带着颤抖。
“等过几天,爹就可以出来了。”他拍了拍兰绫的手。
“嗯……”兰绫不知为何,隐约觉得今天这个选屠夫的事儿似乎跟这桩案情有关系?
难到真的是为了掩人耳目揪出凶手?
不过,只要他爹是清白的,其他的又关她什么事儿呢。
“丫头,你不是说要参加厨艺比赛的事儿,都准备的怎么样了呢,要是那会儿爹还没有出去,你一个人可敢去比赛?”兰伯来平日里倒没有这么多话和兰绫讲,有时候就算有事儿想讲,可总是说不出口。
今日,他的话好像多了起来。
这话不说,兰绫倒差点忘了这个事儿了,眼看着厨艺比赛就要到了,可是她这几天因为兰伯来的事儿都弄的神情恍惚,记不得还有这桩事情了。
厨艺比赛,如今兰伯来洗清嫌疑,她也要回去准备准备了。
“放心吧,爹,我一定会让咱家的兰记饭店的声势打出去!”她眸子里亮晶晶一片,笃定而自信。
她兰绫,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第六十八章,麻一蛋?(2 P二更!)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县衙里,汪夫为看着收上来一箩筐的的屠刀若有所思,他拿起一把又一把,仔细瞧看,这些屠刀虽然做的差不多样子,可每个人的刀柄却不是一样的,有些刻了花纹,有些刻了字。
卢文山本来这个时间都要歇息了,可如今巡台大人还这么精神抖擞,他怎么好意思去睡觉?
也只得在一旁假装很精神地陪着,他看着那一把又一把的刀,实在想不明白这巡台大人竟然对着这么个东西能看上大半个时辰。
“大人,这刀,收上来了,可打算要怎么做?”卢文山实在忍不住内心的疑虑问了出口。
就凭着这么一筐的破屠刀可以抓到凶手?他可不太信啊!
汪夫为挑了挑眉“我这鱼饵已经放了,只等明天鱼儿上钩了。”
卢文山只见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这回答了不就是跟没说一个样儿么!
“明天,就会见分晓…”他一边说些,一边将那把杀死鲁氏的刀也放在里面,表情有些怡然。
只等着明天这条大鱼上钩呢。
翌日,天刚蒙蒙亮,县衙门口早就等候了好一些人,这些人都是昨天来报名的屠夫,正等着今天一展身手。
个个都是翘首以盼,摩拳擦掌的。
眼下见大门已经打开,衙役走出门外看着这些人眸中闪现出一抹疲惫,连带着语气也是懒懒的“大家进去把自己的屠刀给选了拿上吧…”
那些人开始涌动了,一个个地往里头挤,衙役见着这场面气又不打一处来“一个一个来!挤啥呢!”
那些人顿时乖巧的多,一个一个从箩筐里拿了自己的刀,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这些屠刀才陆陆续续地被挑完。
现在框里放着的仅剩一把刀,那就是那把杀人的凶器!汪夫为看着那把刀静静地躺在筐内,眼睛不由得眯了眯,又喝了一口茶。
又约莫过了一刻的工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对着衙役和汪夫为连忙拱手道歉“不好意思,来晚了,来晚了,睡的迷糊了,差点误了大事儿。”他拍了拍后脑勺,似乎想把自己拍的清醒一点。
汪夫为示意他去拿刀,又仔细第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略瘦,中等身高,眼睛很小,似乎只有一道缝一样,鼻子右侧还有一颗痣。
他赶忙走上前去,拿了拿把刀看了又看,心中很是疑惑,这明明不是他的刀啊!谁把他的刀拿错了!
“大人,这,这不是我的刀啊!”那人眼中一脸诧异,这屠夫一般都是刀不离身,这屠刀陪伴他的时间比媳妇儿还久呢,他怎么会连自家“媳妇儿”都不认识呢!
“不是你的刀?你可有证据?”
这,不是他的刀就不是,还要什么证据呢!又拿什么证明呢!
“这…”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他又细细地翻看起那把刀来,这刀柄他见过的,是麻一蛋的!
“大人,这刀确实不是我的!不过我认的它的主人,这是麻一蛋的刀!”那屠夫说的怔怔有词。
麻一蛋?一蛋?
噗,一个衙役差点就憋不住笑出了声,好在稳住了神,不然若这是大笑出声了,想必定要挨板子了。
汪夫为神情平平,可是,这样的眼神看的那屠夫脊背一凉,他没有说错啊?
“你确定是,麻一蛋的吗?”汪夫为一本正经地说了出来,这下连卢文山都差点要笑了!
“是啊,小民不敢说谎!”
“那你说说,四天前的下午,你在哪里?”
那屠夫又是一愣,这不是叫自己来杀猪的吗?怎么竟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四天前的下午,他正在县城里的天香居杀一头猪呢。
“四天前下午,我正在天香楼杀一头猪呢,那天忙活到了酉时,等回去差不多都要到了酉时末了…”
汪夫为向身侧的衙役微微示意,那衙役自然看懂了这巡台大人的意图,这是要让自己去天香居对证呢。
当下,便点头出去了。
“你家住在何处?”
“小民住在,流水镇落水村。”
过了半晌,那衙役回来了,又像汪夫为点头示意,这屠夫那日确实在天香居杀猪。
汪夫为这才开口“那你说说,这个麻一蛋是个什么样的人?长什么样?又怎么知道这刀是他的?”
“麻一蛋这人好吃懒做,经常看他从赌坊出来,还爱喝酒,没少做偷鸡摸狗的事儿,长的膘肥体壮,最容易认得就是他的络腮胡,光头。至于他的刀嘛,我和他一起杀过猪几次,肯定认得啊。”他也不明所以,这大人问起这个家伙干什么,不过就算心里疑惑,表面也不敢问出来。
汪夫为暗暗点头,看来这个凶手是这个麻一蛋无疑了,便又朝着身侧的衙役发令“抓住麻一蛋!”
这下,那屠夫腿都吓软了,怎么好好的又要抓人了!
第六十九章,给爷说点乐子听(2 P三更!)
“对了,你姓甚名谁?”汪夫为望了一眼中央那不明所以的屠夫,表情里透着些冷漠。
之所以弄这么一出,不过是为了进一步找出凶手,同行中难免会有很多人认识这把刀,那么这刀的主人也就出来了。
但是,这个凶手他不认为这一次就能抓出来。
“小民叫柳问元。”那柳问元战战兢兢,眼里慌乱不堪。
他也不知道今天这是唱的啥戏,自己站了这么久,一惊一乍的着实吓得不轻。
“好,柳问元,厨艺大赛杀猪的事儿,就你了。”
那柳问元眸子一亮,就这么问一些话就过关了?
不过,还没待他多问,便被一个衙役带了出去,堂内只留下汪夫为,卢文山和一些衙役。
卢文山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便开了口问道“大人,眼下是不是要派人抓住这个麻,一蛋?”
麻一蛋,自己说出来倒觉得没有那么尴尬了。
“抓自然是要抓,不过不要打草惊蛇,我瞧着那麻一蛋定也是看到了刀,说不定现在早就溜走了呢,若是现在在大张旗鼓地去抓,说不定他会跑个没影,天宽地阔,那咱们可真找不着了…”
卢文山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要抓还是不抓?怎么个抓法?
“这……”
汪夫为瞧了他一眼,吩咐“先派个人下去看看那麻一蛋还在不在。”麻一蛋的样貌被柳问元的言语描绘的活灵活现的。
大光头,络腮胡,膘肥体壮,相信也不难辨认。
“嗯。”卢文山朝着一旁的衙役招手示意,那衙役领命,便转身出去了。
“我看这人或许早就该跑的没影了…”汪夫为食指轻扣着凳上的扶手,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在这空荡荡的大殿声响格外明显,尤其是在卢文山听来,心都被这一声声不经意的响声给揪紧了。
这一次算是在巡台大人这里栽了一跤……
不过,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
他忙地应声点头“嗯,我猜这犯人说不定早就逃了…”
果然猜的没错,不过半晌,那衙役便来了“回禀大人,那麻一蛋也不见踪影…”
汪夫为笑笑,果然不出他所料。
“大人,这,要不立刻封城去抓捕?”卢文山本想再立功一回,这下人都知道了,抓个人恐怕不难吧。
“不要,让他逃吧…”要是想着今天能抓人的话,他早就命令人把这县衙封起来了,可是,这样的话更会打草惊蛇。
要是这蛇受了惊吓,第二次,就没那么好抓了…
卢文山不明所以,一看迷茫,让犯人逃走,远了还能再抓回来吗!
也不知道这巡台大人是怎么想的,唉,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牢房内,有没有死刑犯?”汪夫为看出了他的疑虑,不过,他也没打算解释那么多,只管着自己吩咐。
“有倒是有一些…”怎么好端端的,又问起死刑犯来了?卢文山更加莫名其妙了。
“找一个和兰伯来身形差不多的死刑犯,等明日天黑了,推到刑场去斩首,将声势弄的人尽皆知最好。”眼下入冬已久,天黑的早,找个身形和兰伯来差不多死囚犯去斩首,要是不相干的人怕也是认不出的。
“嗳,好,下官这就去办…”卢文山总算明白了汪夫为为何要如此做了,目的就是为了再次引出凶手。
下午,他就将斩兰伯来的消息给放了出去,如此,大街小巷,竟是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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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幕渐沉,此时的天香居里,欧阳卓悠闲地喝着上好的茶点,听着元宝嘴里最近齐郡县的重大消息,将手靠在脑后,悠哉悠哉的样子。
“醉无眠今日换了一批新来的舞姬,听说还是从番邦来的,蓝眼睛金色的头发,那小妖细的哟…”无宝眯着眼,仿佛自己也看到了那歌姬一样。
“下一条……”欧阳卓无趣地挥了挥手,齐郡县第一酒肆醉无眠,他好久可都没兴趣去了。
元宝顿了顿,换了一口气继续说“许员外家的小姐明日抛绣球选夫婿,公子要不要…”
“不感兴趣……”欧阳卓还没等他说完,便索然无味地说道。
元宝这次不淡定了,公子以前可是最爱听这样的事儿了呢,还爬墙去偷看过这位许小姐呢,怎么眼下竟然提不起兴趣?
“还有没有别的……我天,这也,太酸了吧!”欧阳卓往嘴角塞了一半刚剥好的蜜桔,可那蜜桔却酸的他龇牙咧嘴。
“有倒是有,就是那个有个杀人犯明天傍晚就要在刑场问斩了……”元宝看着公子的模样,心里暗暗嘀咕,这蜜桔不是挺甜的吗,他刚刚还偷吃过呢,可甜了…
“什么杀人犯?”欧阳卓听到杀人犯几个字便一惊一乍,心想,不会是那臭丫头的爹吧!
“我也不知道,听人说是前些日子杀了人的,好像姓兰…”
话还没说完,只见欧阳卓就飞身冲了出去,一股脑就不见了踪影。
第七十章,谁大冷天的没事儿干?(一更!求收!)
兰绫这几天一直在琢磨着厨艺比赛的事儿,想着要做些什么菜才合适。
既然是比赛,那么材料一定是公家提供的,要不然就不公平了。
可是,县衙会提供一些什么材料呢?她也不知道。
细算下来,从兰伯来进了大劳这几天的时间,因为店铺暂停营业,银子来源出了大碗饭的,就没有其他的收入了。
每次进监狱探监,那些个衙役简直一天比一天凶狠,简直狮子大开口了,如今非得要一两银子才能进。
可,这也没办法啊…
这么七八天下来,攒的那二十多两银子,昨天晚上数了数,就差不多剩下五六两了…
如今离和裴家的一个月之约也只剩下十二天了。
兰绫这两天急的都快要上火了,脸上冒出来好几个痘痘。
如今,她正在厨房里瞎捣鼓,兰绣突然从门外跑来,看着蹲在地上洗菜的兰绫说道“姐,外头有人找你。”
兰绫蹙了蹙眉,将手里的水抖了抖,这天冷的,水都跟冰块儿一样了。
“谁找我?”她好像来这古代,认识的人一个手也数的过来。
这么大冷的天,眼看又是下午了,谁吃饱了没事儿干?
“好像,就是上次我们在县衙碰到的那位哥哥。”
兰绫的眉头蹙的更深了,看来,这家伙真是吃饱了没事儿干,闲的蛋疼!
“就说我不在…”兰绫好生没好气。
“可是,我已经讲了,你在…”兰绣有些委屈,那个哥哥人还可以,姐姐为啥这么讨厌他呢。
“……”
兰绫无语了。
“什么在不在的,小丫头,你不是明明就在嘛…”谁知那欧阳卓可自个儿就往屋里冲了进来,看着蹲在地上的兰绣,还是那么瘦弱,穿了一件宽大的袄子,身子小小的蜷缩在一团,让人有些心疼。
要是他爹真的被问斩了,她们这两个小姑娘,可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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