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眼下似乎停了下来,兰绫停了脑中的思绪,静静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
“进关文书…”
外头,城外的两人官差正不耐烦地对着那车夫开了口,如今大热天的,站在这日头底下可是难受得不行,所以,声音里倒也有些不悦。
那车夫虽然有些不悦,可是主子告诉过他,可不能多生事端,如今倒也是老老实实地交了通关文书。
那官差倒也没有认真看,只是瞅了一眼上头的字迹,他倒是不管上面写得是什么,只要看有没有这东西,再加上面有没有章印便可以了。
兰绫在他两这交谈的工夫下,脑子飞速转动,通关文书?
莫不是要去了关外?是不是出了大夏朝的镜地?
不过,倒也不一定,因为她听阿达木说起来,马车在进出京都时也有看这通关文书。
一般有了这通关文书,衙役才不会查车里装的是什么…
听了这官差的口音,倒像是京都的,眼下,说不定他们这就是去了京都…
她脑中正这样想的时候,便也又身子重重地对着马车壁上撞去。
这样,说不定外头听了动静,还会来检查一二,若是发现了车里的她正这样捆绑着,说不定便可以出去了。
如她所料,外头的官差果然听到了动静,对着那马车上瞅了瞅,又看了一眼那车夫,有些狐疑地开了口。
“这车里,装得是什么?”
那车夫也听见了马车里传来的动静,眼里有些不悦,瞧着那官差的神色,倒也不敢多说,只得你下了头开口说了起来:“那里面装的一牲口。”
兰绫听了这话倒也有些无语,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竟然被比做牲口。
不过她眼下倒低也顾不了这些了,只想着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牲口?我怎么瞧着不太像啊…”那官差听了这动静倒是大得很,哪里你是牲口?不过,他管得这么严倒也不是为别的。
只是趁着这个机会说不定还能收上一笔,多的不敢说,可是每次收一顿喝酒的钱倒是有的。
那车夫倒也不想同他多废话,直接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东西,那官差还以为又有银子收了,倒也是高兴得很。
可是,那东西拿出来后,倒是大失所望…
不仅这样,后背还有些发凉了…
“在下方才有眼不识珠,快快请进吧…”
兰绫倒也是仔细地听着外头的动静,原以为那官差会上来查看,可是,眼下倒是转得这么快?
虽然她没有瞧见那车夫做了什么,可是,官差眼下的语气较之从前的,倒是多了好些尊敬与卑躬。
兰绫倒有些疑惑了,想着方才那掳走自己的人一定是拿出了什么信物?
不过,这又会是什么呢?
还有,似乎掳走她的人,似乎还挺有地位的…
可是,这样的人会掳自己做什么?会不会是因为裴璟的身世?对于裴璟的身世,她倒也想到了什么,不过只是不敢确定。
但眼下这时倒也不得不确定,裴璟看样子倒是开头不小啊!
还有,上次那高太医一直盯着他的右手上看,是不是那块跟胎记一样的东西和他的身世有关?
是不是哪个大家族的图腾什么的?
眼下越想脑子里便是一团乱,车子在她的思绪中倒也是缓缓地朝着城离驶去。
一进了城便各种各样的叫卖声传到了兰绫的耳朵里,她虽然不能动,可是倒是静静地聆听着这一切。
不止这样,还会想一想裴璟,眼下,他在做什么,是不是知道自己不见了?
会不会都急得疯过去?
想到这里,心里的杂乱倒是有些平息了下来。
……
眼下,裴璟倒也是雇了一两马车上了京都,一路上,他让车夫开得很快。
一路上还留意着官道上的马车,不过倒都没有察觉到可疑的,一路上他几乎连一口饭也没顾得上吃,倒就只渴了喝些水裹腹。
眼下自家媳妇儿被人掳走,还不知是什么人,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
不过,想着那些人之所以让人给他那信封,想必也是针对他来的,这样的话,兰绫眼下倒一定是安全的。
虽然想是这样想,可倒底还是担心。
他的马车在兰绫那辆马进城后的两个时辰内倒也是到了京都。
刚一踏上京都的地儿,倒又有人在人群中塞给了他一封信。
上面的字依旧很少,眼下倒只有一行了。
“明天宫门口等…”
裴璟见了这五个字,眉头又皱了起来,心想着这五个字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知道那人是叫自己在宫门口等他,可是,等的是什么人?
还有,为什么要他在宫门口?
这一切又是什么关系?眼下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很是不好,不过,倒也是没有办法。
如今兰绫在他们手里,还有,如今自己一到了京都,这信便来了,估摸着他这身边倒也是时时有人跟着他的。
他这样想着,倒是又抬头看了熙攘的街道一眼,人来人往的京都城,天子脚下,暗藏玄机。
……
兰绫这边的马车倒也是在一处院落着停了下来,兰绫眼下倒是终于被人带下了车。
当她踩在地面上时,一切倒是这么的不真切,这两天里,自己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光亮,如今夏日的阳光,倒是刺眼的很。
她不禁眯起了眼…
“走…”一时间身边倒又有人开了口,兰绫听这声音,似乎倒不是之前在城门口的那一个了,眼下这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倒是有些怪异。
心想着,这一会儿的时间,又换了个看住她的人了?
不过,她想要瞧见这人的长像时,倒是没有瞧着,入眼是一张银制的面具将整个脸都盖住了,只得瞧着身子倒是修长得很。
她又瞅了一眼周围,这周围只有这么一座院落,不太大,倒也不是太新。
从这样的环境和人,倒是很难分得出这是些什么人,不过,那个之前的车夫和眼下这个男子,一定不是这幕后的黑手。
那么既然想不出,她也不想再想了。
和裴璟的事儿有关,这些人一定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眼下的自己就相当于现代的绑票一样。
兰绫脚上的绳子被解开,可是,身子倒是牢牢地被那男人给挟制住了,只能朝着那院里走去…
走过外头的小院子,倒是来了里面的正厅,这里面倒是收拾得不错,挂着的那些字画古董玉器,看上去倒也不像是赝品。
兰绫眼下看这些倒不是因为出到闲情逸致,只是想着能不能从这些东西上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可是,还没瞧上一眼,身子被给那人给拖到了一个房间内,那男人倒是豪不客气地将她推了进去,不过声音倒不是特别咄咄逼人。
“进去吧,这些日子,便在这里委屈你了,我会让侍女来伺候你。”
末了,便将这门一关,整个人便走了出去,兰绫倒是以为他会锁着自己,可是这时却从外头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身着一袭碧绿色的衣裙,高发束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额头前留了一小撮刘海儿,模样倒是讨喜。
只不过眼下的兰绫只是扫了一眼便离开了视线。
心想着方才那人将这门没有锁,定然是这院子门给锁了,说不定还派了人看守呢。
那小丫头看了一眼兰绫,眼里没有任何表情,圆圆的脸儿,如今倒是和如今眼里这样的神情很是不符合。
她也不知道兰绫是什么人,眼下瞧着她挽的发髻,倒是开了口说了起来:“夫人,我叫小绿,我先将你的身上的东西解开吧…”
兰绫不回话,倒是只将目光瞧向了窗外,这个房子是背对着阳光的,所以外头这些好的暖阳,这屋里倒是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
也不动,只任由那小绿将自己身上的束缚解开,不过,在这之前倒是在盘算着眼下要不要自己反过了劫持了这个丫头?
可是这也是没有用的,这丫头显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劫持了她,倒也是没有用的。
他们不可能看在一个丫头的面子上放了她。
二者,这丫头在解她身上的布条时动作流利轻盈,一看就像是练过的,自己有什么能耐能劫持她?
还不如眼下和这个丫头打好关系,说不定还能套出一些有用的话来…
这么想到,倒是在这丫头将自己手上的布条解开时,抬头对着她笑了笑。
“谢谢…”
那小绿倒也是一愣,按理说任谁眼下被抓到个地方来,都会有一丝恐惧,更别说是一个姑娘了。
可是眼下这个夫人,看上去眼里平静无波,倒像是十分不在意的样子。
这倒是有些让她讶异的,不过,虽然小绿此时是这样想的,可表面上还是依然不动声色。
这些事儿倒不是她一个做下人的该关心的。
对于兰绫这一声谢,她倒没有回答,只呆呆地站在了一边。
“你是叫小绿?”兰绫倒是用了拉家常的语气同她说了起来。
那小绿点了点头,倒也没有搭话。
兰绫觉得没有趣,一时间也没再说话,眼下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不绿见了不在说话,倒也松了一口气。
……
此时的大夏朝的宫里,高太医正在给当今的陛下,南宫圣请平安脉,虽然眼下这皇帝的身子因为纵欲一日不如一日。
但也不是什么大的毛病,做太医地倒也不会将实情说出来的,高太医本就是一个玲珑的人,自然都是挑好的说了起来。
“陛下正当盛年,没什么大的问题…”
南宫圣听了倒也很是开心,便也主动问了这次去齐郡时,瘟疫的情况。
高太医感觉自己这个话题是找对了,倒也主动答了起来。
“回陛下,瘟疫倒是好控制,只是这一次,我见着了一个和凝妃有些相似的公子,约莫二十一二岁…”
他倒是没有将手上那胎记的事说出说来,毕竟这可是个皇家的秘闻,要是眼下他说了出来,倒也是真傻了。
南宫圣听了这话,身子倒是一怔,想到凝妃这两个字,倒是想到了那个在冬日里巧笑成绝的女子。
和他相似的公子?
当年生下公主后,那公主便被国师用去祭天了,听说只有这样才会换来大夏朝的安定。
可是自那以后凝妃便郁郁寡欢,最后病故…
这明明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可是眼下想起来倒像在昨日一样。
“和…她相似?”
南宫圣眼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倒也是喃喃地说了起来。
“对,若是陛下要见他,我可以安排他来…”高太医见了南宫圣的情绪,一时间立马说了起来,虽然这次是他叫人掳了兰绫不假,因此还控制了裴璟。
可是,倒是没有暴露一分,所以,倒也是不会引起任何的怀疑。
就算是兰绫和裴璟两人怀疑又怎么样,一来没有真凭实据,二来,说是南宫圣真的认了他,倒是感激这幕后的黑手还来不及。
南宫圣咀嚼着这高太医的话,只觉得这高太医一定是有了几分肯定的才敢同自己开口,不然不会这么笃定的。
眼下,倒也是见一见吧…
这样想着,倒也朝着高太医点了点头…
……
第三百四十四章,当朝五殿下
裴璟因着本身之前便是在宫门外,遇着一个太监一样打扮的人,将他里领进了一坐偏殿里,虽然不明白这些人是做什么。
可是如今兰绫在他们手上,他倒也是不敢造次…
毕竟有些事,明着倒不可怕,最可怕是有些人在暗地里下黑手…
不过,虽然他跟着进了去,可倒底还是留一些防备…
只见那个太监将他带进了一坐看上去废弃已久的宫殿里便走了,只留了他一个人。
又约莫了半个时辰,倒是又有另外的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将他领走。
裴璟一路上倒也不想多问,反正这是皇宫里面,自己就算问多了,倒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的。
一路上,走到了一座巍峨的宫殿,正殿门口上三个未央宫的鎏金大字,如今正是这夺目的日光下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让人不敢去瞧看…
他也不知道这未央宫里住的是谁,倒是也幻想过会不会住的是和自己身有关的人,心里的情绪虽然有些起伏,可表面上倒还是依然淡定得很。
那太监先是在门口恭敬地对着里面汇报一声:“陛下,高太医,人来了…”
听了这话,裴璟倒是有些怔住了,高太医估莫着就是那个到庆家村的高太医,可是眼下的陛下?便是这大夏朝的皇帝?
可是,他为什么要见自己?
心里虽然有些惴惴不安,可是倒还是敛起了心神,眼下没有得到答案,他便也不用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一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进来…”
里面传来了一声浑厚而低沉人男音,而这说话的人便正是南宫圣无疑了,虽然他成日里花开酒地,可毕竟是一代君王,声音里居高临下的那种威严感倒是听了让人便油然而生出一种敛声屏气的感觉来。
随着这一声里,那太监带着裴璟走了进去,随着门吱呀一声打开,宫殿里面的阵设映入眼帘…
裴璟倒是没有抬头,只垂着头看着地上金色的波斯毛毯…
眼下虽然是酷暑,可是,这未央宫里倒是没有一丝丝的闷热感,想必是屋内放了有冰块…
两人一走进,南宫圣的目光首先便停在了裴璟的身上,只见他垂着头,虽然瞧得不真切,可是那眼眸的轮廓倒真是和她有些相像的…
“参见陛下…”裴璟倒也是行了一个跪拜礼,只不过,却是适始终没有抬起头来。
“将头抬起来…”南宫圣眸子微微一皱,又开口说了一句,这眼下的人虽然是有跪着,可是身上倒是没同和别人一样,有着那一种心悦诚服的感觉。
一切倒像都是漫不经心的敷衍…
裴璟虽然不想抬头,可是如今站在自己前面的到底是一代君王,自己再如何,倒是没有底气同朝庭去对抗的,也将头抬了起来。
眼里的神色平淡得很,看着眼前的南宫圣,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只是看着眼前的陛下在自己抬头的那一刹那眼里多出了一抹震惊和不可思议,眸子里一时间倒也是有些不解。
此时的南宫圣正是四十四五上下,因着本就喜欢舞文弄墨,周身倒是多了一丝儒雅之气。
瞧着眼下的裴璟,只觉得这高太医说的话果然不假,这张脸和她的脸实在是在是太像了!
高太医瞧着南宫圣这样的表情嘴角倒是不经意地微微弯了起来。
“你叫什么?家住哪里?”南宫圣又开了口,这次的声音里倒是褪去了一丝威严,不止这样,倒还带了一丝迫切。
裴璟听了这话倒也是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答了起来:“草民裴璟,齐郡县庆家村人氏。”
南宫圣点了点头,不等裴璟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了他的右手,将他袖子往上扯了扯,然而在瞧见裴璟手腕处的那一抹红色时,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这个是他们南宫皇家血脉的象征!
下载本书
当前页码:第181页 / 共205页
可使用下面一键跳转,例如第10页,就输入数字: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