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烬.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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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低头,还是那个数学题,他愁眉苦脸地看了一眼正在倒水的魏临泽,“魏叔叔,我这个数学题不会。”

  “我看看。”魏临泽把他的练习本拿过来,题倒是不难,但就是不知道五年级学到哪个阶段了,他问潘屹阳:“你们学二元一次方程了吗?学分数了吗?算了,我看看你的课本吧。”

  Josh从沙发上站起来,“行了吧你给我看看,你个学文的教得了数学吗?”

  “看不起谁呢你,我高中学的可是理。”魏临泽把数学里护在怀里不让他看。

  “你别欺负我没上过高中,我可知道,学理的大学不能报文学专业。”说着他就过去抢。

  魏临泽把练习题摁在桌子上,“这你可说错了,我高考成绩出来之后,不算低,但也不是顶了天的高,咱全国的大学啊,就那一个学校的文学专业招理科生,说实话,我的分数挺悬,但我突然就想追求一下我的理想,报了,就被录取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魏临泽故弄玄虚。

  Josh说:“有志者事竟成?”

  潘小同学举手,说:“人要勇敢追求自己的理想!”

  魏临泽这才慢吞吞地说:“我运气好啊。”

  哦!当着小孩子呢,就不能顺便教育一下啊!Josh冲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可是之前切菜把小拇指关节那个地方给划了一个口子,贴着创可贴,这么一摆手势才发现小拇指弯不了了,竖大拇指的动作硬生生变成了一个六。

  魏临泽看着他的手势,问:“六?”

  小潘同学赶紧说:“您不知道了吧,这是新的流行语,六六六,是厉害的意思。”说完还给Josh递了一个我们都是年轻人他是老年人的眼神。

  Josh心领神会,也没解释,反正差不多的意思。

  “我这是在赞颂你那令人嫉妒的运气。”Josh冲魏临泽说。

  “那是得令人嫉妒,你看我现在闲成什么样儿就行了,文学就是慢条斯理的一行儿。”

  潘屹阳突然问魏临泽:“魏叔叔,为什么您不忙啊,楼上的李阿姨也不忙,我爸妈都忙的没空搭理我了。”

  这个,该怎么解释呢,楼上的李教授在文艺学研究室,他专攻古代文学,这两大研究室恐怕是最清闲的,总不能跟小孩子说什么研究任务吧,他又不懂。就是怕小孩子这么小,父母不经常陪着,容易怨父母。

  魏临泽正想着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呢,要不就直接说研究任务就是了,Josh翻了翻他的数学课本,漫不经心地先说了话,“你埋怨你爸妈不陪你吗?”

  魏临泽等着潘屹阳的答案,谁知道潘屹阳郑重地摇了摇头,“我爸妈是在追求自己的理想,我也有自己的理想要追求,我是个男子汉,我不能让他们为了陪我放弃自己的梦想。”

  Josh被他的答案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孩子和父母之间还有这种相互尊重又相互关心的关系存在啊。Josh从来都忌讳家庭这个话题,也不知道父母和子女真实中是怎么相处的,在他的认知中,还以为只有那种感情深到离了不行和他这种老死不相往来的类呢。

  他有点僵硬地拍了拍潘屹阳的肩膀。

  魏临泽转移话题,看着潘屹阳问:“那你的理想是什么啊?”

  “当大厨!”小潘同学拍着胸脯无比自豪地说。

  魏临泽一下子笑了,“那正好,我们家正好也有个大厨,一会儿让我们Josh大厨给你做菜吃。”

  小潘同学嘟着嘴看Josh,“我虽然不挑食,但是口味可是很厉害的。”

  Josh也跟着笑,小孩子都真可爱,“行行,一定让你满意。”

  他进了厨房,还能听见魏临泽在外边说,“Josh叔叔做的菜可好吃了,真的,世界上最好吃的菜,五星级饭店里的大厨都比不上。”

  小潘同学一本正经地纠正:“是哥哥。”

  试问,又有谁会不喜欢一个嘴甜的小孩子呢?

  可是,Josh的厨艺显然没有达到小潘同学的心里期待,他打了个饱嗝,然后评点:“好吃。”

  Josh刚准备笑,他又来了个但是,“但是,就是一般好吃,差不多……”他咬着手指想了一下,“就和我妈妈还有奶奶做的一样好吃吧,以后我当了五星级大厨做的肯定比这个好吃。”

  说完之后又打了一个饱嗝。

  Josh呲着牙笑了,“行,你以后当上了大厨一定比我做的好吃。”

  魏临泽在一边嘟囔,“我就是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菜。”

  乔望给魏临泽发消息的时候他午觉刚睡醒,看见乔望的消息他马上坐了起来,因为动作太猛还头晕了一下。

  ——老师,您有空吗?

  他马上回:有空。

  然后那边就没动静了,他起来喝了杯水清醒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消息提示,他解了锁打开手机,这个时候弹出了一条消息。

  ——老师,三点半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厅见一面吧。

  这条消息刚发过来就又来了第二条:行吗?

  魏临泽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下跳棋的Josh和潘屹阳,又看了看头顶上的挂钟,两点五十,回:行。

  Josh和潘屹阳周围还散着不少棋盒,五子棋、围棋、中国象棋、国际象棋、军旗,连飞行棋都有,囊括了Josh和潘屹阳两个人有的所有棋类游戏。那些棋盒有散了一地的,也有还没打开的。

  Josh又输给潘屹阳一句,气得抓着头发喊:“怎么回事儿啊!你一小学生,我竟然一直输?”他指着还盖着盒子的围棋,“下围棋,就不信这种拼脑子的棋你也赢。”

  “小师哥哥,到现在为止,我赢得所有的棋都是拼脑子的,我觉得你想赢还是选个拼运气的靠谱。”小潘同学毫不留情地嘲笑Josh同学。

  “飞行棋靠运气。”魏临泽突然说话,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诶我操……你吓死我了,”Josh呼了两口气,“你不睡午觉了?”

  “正好魏叔叔运气好,可以让他和你一伙,我们下飞行棋。”小潘同学深明大义地给Josh想着赢棋的办法。

  让他一个成年人和另一个成年人组队去对抗一个小学生,这要赢了……也不光彩,这要输了,更丢人!Josh正想拒绝呢,就听见魏临泽说:“你们俩玩吧,我有点事儿,得出去一趟。”

  从家属院到学校门口也就十五分钟,魏临泽提前出了门,到那里的时候才三点刚冒头。可一进门,乔望就已经坐在了一个角落的位置,面前还摆着两杯喝了不少的咖啡。他撑着头盯着眼前的杯子发呆,魏临泽朝他走过去,叫了一声:“乔望。”

  他看见魏临泽,又看了看表,扯了扯嘴角,“老师,您来的这么早啊。”

  魏临泽坐下,服务员过来收了桌子上的杯子,魏临泽说:“麻烦给我来杯当日咖啡吧。”说完之后看了看乔望,乔望赶紧说:“给我一杯柠檬水就行。”

  魏临泽等着乔望先说话,乔望也等着魏临泽先说话,等来等去没结果,乔望就先开了口:“老师,您跟我……哥,是朋友吗?”

  “是。”魏临泽点了点头。

  “那您是不是知道……”

  “知道。”魏临泽说。

  听完这个乔望叹了一口气,“您替我跟他道个歉吧。”

  魏临泽还没说话,服务员就把咖啡端了上来,他说了个谢谢,乔望就接着说了下去。

  “那时候我还小,还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我爸把他送出去治病,后来他跑回来了,抱着我妈一个劲儿认错,一个劲儿哭,我妈也一个劲儿哭,我爸还是冷着脸把他送了回去,我妈一直哭着劝,都没用。那天晚上我没睡觉偷偷跑到我爸妈门口偷听,听见我爸在那儿训我妈妇人之仁,光看见他哭就不治病了,那时候我真以为是为了我哥好。”

  他灌了一大口柠檬水。

  “我也是长大之后才知道他们说的病是什么。”

  “道歉不应该是我去说。”魏临泽说,“我找你是想让你帮个忙。”

  乔望问:“什么忙?”

  “Josh他因为当年的事情有了心理障碍,现在情况很不好,所以我们想请你的父亲来帮助进行辅助治疗。”

  魏临泽以为乔望多少会考虑一会儿,没想到他马上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不行。”他正要再劝,乔望继续说:“因为,我爸已经去世了。”

  魏临泽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犹豫了半天说:“……不好意思。”

  乔望苦笑了一下:“我哥离家出走之后没几年,我爸就去世了,我哥和我爸的事儿对我妈打击很大,她这些年一直病着。我觉得,现在让我哥和我妈见面,不大合适。”

  魏临泽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爸当年做的不对,我哥根本没病。”乔望使劲搓了几下眼睛,“说起来,我还有点庆幸我晚生了几年,不然我得一块儿去治病。”

  说完之后他自己笑了一声。

  乔望一直不敢承认。但他从高中开始就已经知道了,知道了,但不敢说,因为他哥哥经历的,血淋淋地摆在他眼前。不光不敢说,甚至很排斥。就像是惊弓之鸟,别人说个乔望同学,乔望同志,同伙儿,同党,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他的心都能狠狠地跳一下,很久才能平复。

  直到刚才周不渡在他对面盯着他,斩钉截铁地说“你是!”他才有了一种豁出去的心态,大不了承认,大不了……大不了,最坏的后果是什么?凭什么让别人对他的事情进行判定然后给出一个结果呢?最坏的结果他不都已经经历了吗?持续不断的自我否定,自我不认同,这不就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吗?

  周不渡还在说什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这只是作为人的一个方面,是组成你这个人的完整的一部分,难道别人说你的鼻子不正常你就把鼻子永远藏着吗?”

  他喝了一口咖啡,抬头冲着周不渡轻飘飘的笑了,说:“我是,我是gay。”

  说出来的那一刻,如释重负。这些年积压在喉咙口的沉珂一下子消融了,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呢,我是同性恋,五个字,不难说出口。

  “老师,我还是想请您帮我跟……他道个歉。”乔望说,“这些年我总觉得,我哥是把我该受的罪一并替我受着了。”

  魏临泽摇了摇头,“乔望啊,没有谁的罪是替别人受的,受的罪,都是为了以后更好,没受的罪,就证明你就是不该受。”

  因为本无罪,所以,不是因为你的取向不被主流认同就合该去受一份生安硬套的罪。

第18章 第十八章

  魏临泽回去没提这事儿。

  如果Josh有心想知道,他未必不知道,如果他压根不想知道,那他为什么要去说呢?

  和自己家里人的事情本来就难掰扯,说到底,那杆子秤都在自己心里,别人也没法儿评判个是非对错。

  这么一想,理所当然地就忍不住想了想纪红秀,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打过电话了,虽然每个月给她卡上转的钱从来没断过,可纪红秀这么久不给他提点新要求还真有点不习惯。

  要不说想到什么就来什么呢,魏临泽才这么想了没几天,纪红秀就把电话打来了。

  那天他正在书房教小潘同学数学题,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他出去看了一眼,Josh正趴在沙发沿儿上凑过去看,见魏临泽出来了赶紧让到了一边。

  屏幕上明晃晃写着“纪红秀”三个字儿,长时间没见,竟然还有点亲切。

  他回了自己房间接电话,叫了声“舅妈”,那边才开始说话,是舅舅的声音,“是你吗临泽?”

  Josh一看是纪红秀打过来的电话,就心说坏了,露馅了,赶紧凑到门口偷听。

  魏临泽先说了一句,“是我啊怎么了?”

  电话那头又是一句话的时间,魏临泽又说:“什么高利贷?”

  彻底穿帮了,Josh在门口赶紧寻思怎么着才能吧韩淮的责任推得大一点。

  里边很长时间都没有声音,Josh在门口心里打鼓,好一会儿,魏临泽才一本正经地说:“不是高利贷。”

  “是就是个混道上的大哥,手里有点钱正好借给我了。”

  Josh在外边听魏临泽胡说八道的语气,要不是这事儿是他干的,他铁定就信了!这忽悠人的功夫厉害了。

  魏临泽又换了非常凄凉的语气:“没事儿,我知道您也没钱。”

  “嗯,您放心,我肯定不把咱老家的地址说出去。”

  说到最后,Josh都觉得他们潸然欲泣了。

  魏临泽挂了电话之后,自己笑了一声,还骂了一句“妈的韩淮还挺有创意。”

  韩淮一直对他舅舅舅妈有意见,尤其是他舅妈,按韩淮以前的说法就是要不是那个寄生虫舅妈拖着,咱魏二狗这么好的条件早换七八个女朋友了,至于到现在还单着么?后来知道魏临泽没什么机会有女朋友之后又换了说法——要不是姓纪的拖着,魏二狗这些年指不定都能创业上市豪车美女……美男了。魏临泽对此的回应是,我还是比较喜欢有点肌肉的。

  肯定是韩淮没跑。

  魏临泽倒不是故意吓唬他舅妈,就是高利贷这个身份太有创意了,一个忍不住就顺着说了,而已,实在是太有创意了。

  他摁了韩淮的号码,边往外走边打电话兴师问罪。

  结果一开门正好看见在门口鬼鬼祟祟的Josh,Josh冲他尴尬地笑了笑,“真巧啊。”

  魏临泽瞥了他一眼,“不怎么巧。”

  韩淮的电话一直也没打通,魏临泽挂断之后看着Josh笑,笑得让Josh浑身发毛,愣想是起了一句和其他又妖艳又有哲理的名言不大一样的名言:知错就改的孩子上帝会原谅的。

  他嘟囔了一句:“我可先说好了,这事儿有一大半都得赖那个韩淮。”

  “你想说什么啊?”魏临泽顺便坐到了旁边的餐桌旁边,活像教育学生的班主任。

  要是戴上金丝边眼镜就更像了。

  “那个……就那高利贷,是我。”

  魏临泽一下子笑了,感情这么有创意的人不是韩淮啊,幸亏刚才那电话没打通。

  “不过我觉得这事儿主要赖韩淮,他之前给你删过三个通话记录了,我才删了一个。”Josh赶紧把火往韩淮身上推,争取大家一起着起来,谁都别落下。

  怪不得他觉得纪红秀有很久没打过电话了呢,原来是没接到啊,看来有必要给手机加个密码了。

  “咳咳,”魏临泽清了清嗓子,“好了犯人,可以开始陈述你的犯罪经过了,你不可以选择沉默,而且你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阿sir啊——”Josh学着港片拐着音调来了一句,魏临泽挥手制止了他。

  “允许你坐下回话。”

  “谢阿sir!”Josh坐下继续说,“其实就是爬山那天,你那个亲戚打电话来跟你要钱,就普通要钱我也不会不告诉你,这不是她想给他儿子买房子么,这么一大笔钱呢。我寻思你不是快发稿费了么,怕你都给出去,就没告诉你。”

  他说完又补了一句,“你不都一直想买房子么,你自己都还没买呢。”

  魏临泽听着Josh口口声声向着他说话,没吭声,Josh心里慌慌的,怕魏临泽这么独的一个人不喜欢别人管他的事儿,怕他生气。

  谁知道魏临泽还笑了一声儿,“我好歹也是个成年人吧,有那么傻么我,我自己还没钱买房子呢还去操心别人的房子。”

  “那谁知道你会不会间歇性地傻一下子呢。”Josh撇嘴。

  “我舅妈这人吧是不怎么讨人喜欢,但心也不坏,就是好占人便宜。”魏临泽转着手机屏幕,“我小时候,得五年级吧,我奶奶去世了,就留下我自个儿,没人管了,我舅妈就把我接过去了,也没亏待了,她家小虎子有的东西我都有,我初中住校之前一直都住在她们家。”

  “不过小虎子一直和我不对付。”魏临泽偷偷说。

  有一点他没说,从上了初中他就开始打零工,初中的时候生活费没管舅妈要过,到了高中连学费也不要了。他爸妈其实没给他留下多少钱,他也不好意思花舅舅家的钱,只能是尽量早的开始自己挣钱。

  Josh噘着嘴,“这和那个韩淮跟我说的版本也不一样啊……对了,阿sir,这事儿主要还得赖韩淮。”

  魏临泽笑得更厉害了,“鹅鹅鹅”的笑,“我谁都没赖你们。”

  Josh正想接一句“曲项向天歌”,魏临泽的电话就响了,是韩淮打回来的。

  他笑着接起来,正要让他坦白从宽呢,那边就说话了,“请问是韩淮同志的朋友吗?”

  魏临泽从城西跑到城东派出所,忙前忙后地在各个办公室穿梭着盖好了章才把韩淮领出去。这么大把年纪的中年人了,还学什么不良少年打群架啊!

  得亏另一方人是一群小混混,在派出所里有备案,韩淮还算是个良民,这才能出来的稍微顺利点。

  魏临泽正教育着他呢,韩淮有点烦了,就顶了一句嘴,这下好了,魏临泽的道理讲得更有道理了。

  “那你这么牛逼从城东跑到城西来打群架你怎么不敢让你媳妇儿来接你啊?”

  这么一句话就让韩淮心甘情愿地闭了嘴,只能安安稳稳地听着魏老师的德育课。

  “不是我说你,好歹你本科也是从文学院出来的,怎么就不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个道理呢,这么点小事儿至于闹得打起来么?你不就取材跟人争个场地么,打打商量不行么,讲讲道理不行么?什么大事儿啊不能讲道理。”

  “再说人家没拿家伙你们有本事也空手上啊,还敢抡着设备干?房子买了么嫌钱多啊。知道给人伤成什么样儿么,说你们是混混人家是良民我也信,得亏人家有案底儿!知道么,要是他们也拿着家伙,你们这性质就得变械斗!”

  可是!那是一群小混混啊,秀才遇到兵啊,怎么讲道理啊。再说不拿设备上,能打得过么,那指不定你就得来医院领我了。

  韩淮连连点头,一脸心悦诚服。

  得亏韩淮没受什么伤,魏临泽城东城西折腾了个来回,再把韩淮送回去,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他开了门,发现里边没开灯。不对啊,这个点儿,Josh应该还没睡觉啊,难不成出去了?

  懒得开门廊上的灯了,他摸着黑往前走去摸客厅的开关,往前走的时候无意间踢到了地下的二嘎子专属奶箱子,空的。魏临泽更小心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踩到二嘎子的尾巴。好不容易,才一下子把灯摁开了。

  一瞬间灯火通明。

  他挡了挡眼睛。

  Josh坐在沙发正中间,偏了偏,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全是茫然,像是不认识他了。

  二嘎子还想往常一样,懒洋洋的,一动不动地躺在他怀里睡觉。

  魏临泽叫了他一声,“Josh。”

  Josh的眼睛动了动,能听见声音,能听清楚说的是什么,但是好像听不懂了,他嘴里说出来的那几个字儿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魏临泽见他这个样儿,吓了一跳,赶紧走到他跟前问:“你怎么了?”

  Josh慢吞吞地跟着他转头,声音很低地说了一句什么。

  实际上,魏临泽没听见声音,但从口型上,他看出了一个让他遍体生寒的答案。不敢相信,假的吧,一定是看错了吧,看口型看不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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