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有枯荣.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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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叶更说:“那你尝尝车厘子。”

  荣钧从来没吃过车厘子,见都没见过,尝了一颗,便可劲儿往嘴里塞。

  顾叶更笑,“多的是,别噎着。”

  荣钧剩下一半,说好东西要和战友分享。下次再见到顾叶更时,却在他怀里硬塞了200块钱。

  顾叶更无语,荣钧垂着脑袋说:“我不知道那东西那么贵,我以为就十几块钱,不然我肯定不会吃掉你那么多……”

  顾叶更头一次听说200块钱的东西算“贵”。

  见面的地点多在训练场,荣钧时常加练,浑身湿漉漉的,即便是在阴沉沉的天气下,也显得朝气十足。

  机关的女兵说,警卫连最帅的兵哥儿荣钧笑起来会发光。顾叶更觉得太夸张,却不得不承认,荣钧的笑的确有种让人心头一亮的魔力。

  荣钧对八卦没什么兴趣,相处时从来不打听他的家庭,经常献宝似的秀一秀自己整齐的腹肌,讨要几句赞美。

  男人在20岁左右时,大约都热衷于听夸奖的话。

  一次打完一套军体拳,荣钧得意洋洋地问:“钧哥帅不帅?”

  顾叶更心下好笑,又确实被他逗乐了,于是十分配合地鼓掌,“帅。”

  他凑过来与顾叶更勾肩搭背,乐呵呵地说:“我没你帅。”

  顾叶更心思一动,忽然扣住他的下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他顿时睁大了眼,摸了摸嘴唇,惊讶多过生气,“你,你……你亲我?”

  顾叶更揉他扎手的短发,笑容带着几分深意与试探,“喜欢你,亲一亲都不行?”

  一句“喜欢你”,让荣钧当场红了脸,眼睫一颤一颤,半晌才猛地推开顾叶更,粗声粗气地说:“你别瞎说,我们都是男人!”

  顾叶更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拉住他的小臂,故作生气,“钧哥,你讨厌我?”

  荣钧年长半岁,平时又喜欢自称哥,顾叶更便随他,偶尔喊一声“钧哥”。

  “不讨厌啊。”荣钧爱胡闹,和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在宿舍和男兵开黄腔,满嘴跑火车,遇上通信连的女兵也从不害羞,还时常假扮小流氓,逗几个性格直爽的女兵,但内里却相当单纯,是个还没尝过荤腥的雏儿。

  顾叶更早就将他的脾性摸得清清楚楚,心态上胜券在握,又道:“不讨厌为什么不让我亲?”

  荣钧抓了抓头发,脸颊的红晕蔓延到耳根,“你是女人差不多。”

  顾叶更噗嗤一声笑了,在他掌心挠了挠,以退为进,“行吧,我今天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忽然被自个儿兄弟表白,荣钧开始了一段心神不宁的日子,反复琢磨顾叶更的话,一到晚上脑子就停不下来,满脑海都是和顾叶更相处时的片段,想着想着,身子就发热……

  不满20岁的兵哥儿,肝火本就旺盛,荣钧躲在被子里撸,射出来时耳边老是回响着顾叶更那声“喜欢你”。

  他抱着脑袋,兴奋又羞涩地想,这可怎么办啊。

  顾叶更还是照旧往机关跑,嘴上不再提喜欢不喜欢,行动上却对荣钧越来越好——陪他练格斗、变着方儿夸他又厉害又帅、休息日带他去市里玩儿、请他吃各种没吃过的玩意儿。

  两人之间的第二句“喜欢你”,是荣钧说的。

  顾叶更的“喜欢”是有口无心,荣钧的却是情真意切。

  他是直性子,心里想什么从不遮遮掩掩,一旦发现自己对顾叶更有了那种不同于兄弟友情的感情,便不再扭扭捏捏,也不再拿“我们都是男的”搪塞彼此。

  表白的时候,他生涩地亲顾叶更的唇,舌头不敢探进去,舔了一下就作数。

  顾叶更心中冷笑,扣住他的后脑,轻而易举地抢到主动权。

  又是一个休息日,顾叶更将荣钧从机关接出来,径直驶向酒店。

  荣钧对情事一窍不通,却仍是知道男人和男人做,被进入的那个会比较难受。那时他尚不知道顾叶更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只知自己的恋人细皮嫩肉,应该从未吃过什么苦,而自己从小就过得糙,跟狗抢骨头的事儿都没少干,如今又入伍当了军人,皮糙肉厚,理应让一让顾叶更,当承受痛苦的那个。

  近20年的人生中,顾叶更是待他最好的人,也是他见过的人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个。他没有谈过恋爱,没有任何对比,单纯得像一张白纸,顾叶更的所有甜言蜜语,他都信以为真。

  那天他洗了澡,脱得赤条条地躺在床上。顾叶更从浴室出来,眼神顿深,怔了两秒,唇角浮上虚假的笑,哄道:“来,穿上衣服。”

  “为什么呀?”他撑起身子,“不是要做吗?”

  “是。”顾叶更声音低沉温柔,极具欺骗性,“钧哥,你穿迷彩的样子最帅,特爷们儿。”

  荣钧信以为真,心里满满是骄傲,穿上迷彩背心,眼中闪着一分恐惧与九分期待。

  顾叶更欺身上前,将他翻成跪伏的姿势,他疑惑地回过头,顾叶更覆在他耳边道:“交给我,背入没有正面那么痛。”

  他又信了。

  顾叶更看着背对自己、身着迷彩的荣钧,眸光冷厉而炽热——冷厉给予荣钧,炽热属于周逸。

  荣钧是第一次,顾叶更却没有性子做太多前戏,扶着粗硬的性器长驱直入,一捅到底。

  荣钧发出一声闷哼,咬牙忍住从未经历过的异样痛处,冷汗直下,身子不受控制地狠狠绞紧。

  顾叶更被夹得浑身舒爽,双手按住荣钧有力的腰肌,开始快速挺送抽插,鼓胀的囊袋砸在紧绷的臀肉上,发出淫荡的声响。

  抽插越来越猛烈,荣钧抱着枕头,几乎被撞晕。

  太痛了,没有丝毫快感,只觉得痛。

  他将脸埋进枕头,近乎本能地套弄自己软哒哒的性器。

  顾叶更眸光如火地看着他的背,毫无怜惜之意,只顾着泄欲,最后在他体内释放时,差点喊出周逸的名字。

  他们做了整整一下午,荣钧那里肿了,还流了血,顾叶更上药时问“痛不痛”,他却笑了笑,伸着懒腰道:“不痛。”

  顾叶更明白他只是假装不痛,但既然他愿意装,顾小少爷自然愿意假装不知道。

  反正只是个替代品,就算玩坏了,也没什么好心痛。

  开车回机关时,顾叶更笑着哄荣钧,“钧哥,咱们的事得保密,回去了别跟其他人说。”

  荣钧初尝禁果,在后座上打了个滚儿,屁股还痛着,眼里已经有了光,“好啊,现在当然不能说,等我退伍了再说。”

  顾叶更一愣,“退伍?”

  “对啊。”荣钧坐起来,扯到了痛处,眉头拧了一下,很快恢复自然,“你不让我说是担心我被开除吧?放心放心,部队的规定我比你清楚多了,肯定不会跳火坑!以后等我退伍了,我再跟浩哥他们说——咱俩!是一对儿!”

  顾叶更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很高兴?”

  “当然高兴了!”荣钧笑起来,“恋人那么帅,我多有面子啊!”

  顾叶更嘴角抽了抽,假意陪笑,“你那么好,有面子的是我才对。”

  车还未驶抵机关,荣钧就让靠边,“我就在这儿下,省得被看见你送我回来。”

  顾叶更从善如流,亲了他一下,约好下次休息日再来找他玩儿。

  荣钧下了车,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时不时蹦两步。顾叶更看了一会儿,丝毫不觉心痛地调转车头,眼中掠过一丝冰凉的嘲讽。

  让保密是不想让周逸知道,和荣钧是否会被开除没有半点关系——自作多情。

  退伍后公开恋情?

  做什么梦,脱下那一身军装,便连替代品都不是了。

  玩玩而已,岂能当真

第5章

  入夏,机关两年一度的“兵王”竞赛即将举行。射击、格斗、战术、体能等近乎全能的荣钧是夺冠最大热门,而实力同样强劲的周逸也在争冠之列。

  荣钧与周逸,一个是警卫连一排的扛把子,一个是警卫连四排的尖子兵,竞赛尚未开始,两个排之间就有了些剑拔弩张的味道。

  顾叶更跟着兄长出了一趟国,知道周逸从不收昂贵的礼物,便精心挑选了一对做工考究的袖扣。

  回国当天,顾叶更带着袖扣去机关。

  周逸与四排的战士刚完成20公里武装越野,汗如雨下,缓了半天才回过劲儿。顾叶更见他脸色苍白,眼白挂着不少红血丝,心痛道:“大热的天,你又不是野战兵,怎么拿野战部队那一套来折腾自己?”

  周逸一口气喝完半瓶水,剩下一半浇在头上,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气道:“不拼不行啊,竞赛下周就开始了。”

  “什么竞赛?”

  “类似野战部队的侦察兵比武,第一名能拿到‘兵王’证书。”

  顾叶更虽然小时候常去部队大院,与一帮军二代、红三代混在一起,但到底骨子里没有军人的血,对“兵王”之类的荣誉多少有些轻视,便说:“那也不至于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吧?”

  周逸撑起身子,疲惫地摇头,扶着他的肩头休息,“这不单是我一个人的事,如果能拿到第一,我们整个四排都长脸。”

  顾叶更有些无语,嘴上却道:“你这么厉害,肯定没问题。”

  “问题大了。”周逸笑了笑,抹掉满额头的汗,“荣钧太厉害,我不一定能赢过他。”

  “荣钧?”

  “嗯,警卫连的兵你差不多都认识,就一排那小子,有天赋,还勤奋,几个大项完全没有短板。”

  顾叶更神色微变,很快恢复正常,“我在训练场上见过他,他哪有你厉害?”

  周逸叹了口气,“到时候看发挥吧,竞赛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硬实力重要,状态也重要。我也不是没有胜过他的可能。”

  “肯定会赢。”顾叶更说完拿出装着袖扣的礼盒,“喏,送你。”

  周逸打开看了看,推了回去,“叶更,我说过不要送我礼物。”

  “这个不贵。”

  “哄我没见过世面?”周逸坚决不收,“再说我现在哪里用得着袖扣,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顾叶更没能说服周逸,心情难免欠佳,本想直接回家,上车后又想起周逸提到的竞赛。

  荣钧不知道他会来,正在泥坑里抱着圆木练仰卧起坐。

  顾叶更在岸上等了一会儿,看到荣钧跟泥猴似的冲自己蹦来,双眉顿时拧起,心里陡生一股无名气。

  荣钧大约明白自己一身太脏,没与他靠得太近,高兴地喊:“你怎么来了?”

  他言不由衷,笑容也有些阴沉,“想你了,来看看你不行?”

  “当然行!”荣钧心大,丝毫没注意到他态度不太好,一边往身上冲水一边笑,“等等我啊,马上冲干净。”

  顾叶更退了几步,“怎么在泥坑里做仰卧起坐?”

  “稀泥阻力大,更容易提升力量。”荣钧扔掉水管,浑身湿漉漉的,水珠挂在脸上脖颈上,被盛夏的阳光一照,整个人都显得亮晶晶的。

  顾叶更看了一会儿,“听说你们有个竞赛,你是在为那比赛做准备吧?”

  “你知道?”荣钧得意地昂起下巴,叉着腰道:“我肯定能拿第一!”

  顾叶更眼神暗了暗,“第一那么重要?”

  “当然了!对军人来说,荣誉比生命还重要!”

  顾叶更假笑两声,刻意温柔道:“瞎说,你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荣钧不经撩,一听就卡壳了,半天才嘿嘿笑起来,声音软了下去,带着点欣喜,“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顾叶更本想摸摸他的头,手已经伸出,落下前又注意到发间未冲干净的泥,只好收了回来,不动声色道:“钧哥,别太累,天气这么热,中暑了怎么办?”

  “不会不会!就算真中暑了,休息一天就好,我身体好,没问题!”

  “可是我会心痛。”顾叶更目光深沉,荣钧和他对上眼,几乎是一瞬间,脸就红了。

  “听话,别拼得太狠,身体最重要。”

  “唔……”荣钧低头想了想,忽然又笑起来,“行,我答应你不拼太狠!”

  顾叶更松了口气,正要拿出那一对被周逸拒绝的袖扣,又听荣钧大笑道:“不过就算不拼太狠,我也可以拿第一!”

  “……”

  “钧哥很厉害的!”

  顾叶更压着心头的火,动作顿了一下,荣钧眼尖,看到了他手中的小盒子,立即凑近,好奇得很,“这是什么?”

  “袖扣,送你的。”顾叶更打开盒子,“喜欢吗?”

  荣钧没听说过袖扣,也没见过,拿起把玩了一会儿,问:“这有什么用吗?”

  “袖口处的装饰品。”

  荣钧立即放在迷彩袖口上比划,“真好看,贵吗?”

  “不贵。”顾叶更说,“街边买的,几块钱,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就买了。”

  荣钧扬起脸,眸底闪着光,“谢谢!我很喜欢!”

  顾叶更也笑,“收了我的礼物,就要听我的话,不准透支身体。钧哥,你已经很厉害了,大气一些,‘兵王’这种虚的名头,就让给别人去争吧。”

  荣钧眉梢动了动,片刻后道:“不会是四排的周逸让你来劝我放弃的吧?”

  顾叶更一怔,表情浮出轻微不自然,“你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你们是好兄弟啊,全连都知道你俩是发小。”荣钧嘟了嘟嘴,“而且他又那么厉害,一定也想争第一,你帮他劝我也说得通。”

  顾叶更没想到一向心大如天的荣钧也有敏感的时候,正思索要怎么搪塞过去,荣钧居然就自我否定起来,“不过应该是我想多了。你怎么会为了周逸来劝我放弃呢?他是你兄弟,但我是你男朋友啊!”

  说这话的时候,荣钧逆着光,眸底滑过柔和的影。

  顾叶更愣了一下,很快笑道:“是啊,谁都没你重要。”

  一周后,竞赛开始,荣钧将袖扣戴在迷彩上,全力以赴,以较大优势拿到第一。

  他自问并未太拼,全程量力而行,只是状态实在太好,拿到“兵王”证书可以说是众望所归。

  三天的比赛结束后,他心急火燎地给顾叶更打电话,那边却始终无法接通。

  这天是他的生日,他想与顾叶更分享快乐,还想请顾叶更吃饭。

  而顾叶更却陪着赛场失意的周逸,在滨江长廊上飙车。

  打不通电话,荣钧只当顾叶更正在忙,倒也没想太多,放下手机没多久就被战友们邀去食堂开小灶。

  他人缘好,过个生日警卫连来了大半人,其他连的女兵也赶来捧场,好几个刚在竞赛中输给他的兵哥儿都嘻嘻哈哈跑来蹭饭,连长和一排长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好菜,指导员中途提回一个双层蛋糕,一帮兄弟闹腾到熄灯,他被糊了满脸奶油。

  太累,又太高兴,回宿舍洗完就睡,也没意识到顾叶更自始至终没有回一个电话,连短信都没有。

  周逸请了两天假,飚完车后顾叶更将他送回部队大院的家,他心情不好,加之喝了些酒,靠在顾叶更肩上道:“那对袖扣,你送给荣钧了吧?”

  “你看到了?”

  “嗯,竞赛时他戴在迷彩上。”

  顾叶更扶着怀里的人,微皱起眉。

  周逸昏昏沉沉地问:“你俩……是那种关系?”

  “不是!”顾叶更立即否认,“那天我从你们四排离开,刚好碰到他。”

  “就把袖扣送给他了?”

  顾叶更有些烦躁,“送你你又不要,那东西除了送给你,也没有什么别的用途,我懒得拿回来,被他看见了,就丢给他玩玩儿。”

  周逸“唔”了一声,意识不太清醒,走了几步重重叹气,自言自语道:“袖扣是他的,竞赛第一也是他的……”

  顾叶更只好劝道:“尽力了就行,别再想比赛了。”

  “荣钧可能还没尽力呢!”周逸轻哼,自嘲地笑道:“没尽力就能拿第一,我和其他人拼了命也赶不上他……天赋这东西啊,真是让人嫉妒。”

  将周逸送到家,顾叶更回到车上抽了根烟,心头异常烦躁。

  既心痛周逸,又恨荣钧不听自己的话。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古怪情绪——方才周逸提到袖扣时,他极力想撇清自己与荣钧的关系,但是后来周逸说荣钧的天赋令人嫉妒,他忽地又心生骄傲。

  这种感觉很奇怪,一方面在求而不得的人面前,不愿意承认荣钧是自己的人,一方面又在私底下将荣钧看做自己的所有物。

  香烟燃尽,他将烟头弹开,眉目变得格外阴鸷。

  所有物不听话,这比周逸没能拿到第一更让他不爽。

  再次见面已是一周之后,其间荣钧打过电话发过短信,顾叶更心头有火,将他凉在一边,直到又想做了,才开车去机关。

  荣钧心思不细,但被冷了一周,多多少少也明白自己惹恋人生气了,知道他要来,整上午都很高兴,中午还去浴室冲了个凉,下午见面时却又是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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