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皇宫。
斯陨早就已经得到了事情顺利完成的消息，完全在意料之中的。
在意料之外的，是千陨的情绪状态。
斯陨在皇宫正门口等着千陨的凯旋，就遥遥看到一匹皮毛黑亮的高头大马朝着皇宫过来，乘在马上的人，英姿飒爽。
并且，斯陨看到了，千陨眼神里头的明亮。
不是晦暗的，不是空洞的。
而是明亮。
那样明亮的目光，大抵是这么久都没见过了，竟让斯陨觉得，恍若隔世一般。
“陛下。”
斯陨迎了上去，叫了一声。
千陨在马上，点了点头，停住了马，从马上翻身下来。
“六哥。事情顺利完成了。”
千陨说了一句。
斯陨就忍不住问道，“如何？”
这句如何，自然问的不是海军收复的事宜，而是……
斯陨看到了他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拨云见日的明朗，不再是片面的一个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的唇角弧度。
他是真的在笑。
笑道，“六哥，回儿还活着！她还活着！我听到她的声音了，清清楚楚！她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听着千陨声音里头的激动。
斯陨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心里头都在微微抽搐颤抖起来，“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斯陨眼眶有些红了，不住地点头。
只要还活着，就好！
所有人都能放心许多了，总不是那样不知生死的猜测着。
最重要的，是千陨。
斯陨都不记得，有多久没看到千陨这样明朗的笑容了。
“我要去毓秀宫！我要把这消息告诉她母亲，要把那些劳什子的牌位祭台全拆了。她还活着，不会是什么孤魂野鬼，不需要牌位，不需要祭奠！”
听着千陨声音里头藏不住的激动，斯陨也跟着高兴，没打算此刻细问什么，只说道，“好！好！我陪你一起去！这是好事，大好事啊！”
第1709章 天晴了
卢明儿在毓秀宫里，原本正在给燃儿换衣服呢，这小家伙半夜尿了床。
咿咿呀呀地嚷起来了，侍女自然也能做这事儿的，但是卢明儿大多都亲力亲为，所以就起来给燃儿换衣服了。
就听着外头仆人唱道，“陛下驾到！”
声音里头都带了几分慌张，大抵也是谁都没有想到，这大半夜的，素来不常来毓秀宫的陛下，会忽然造访。
就连卢明儿都多了几分手忙脚乱。
“陛下这个点来了？！”
“摄政王殿下也一起来的！”
天爷！这都是哪一出啊？卢明儿更急了，赶紧吩咐侍女，“赶紧张罗茶水！”
侍女们也都手忙脚乱的，卢明儿马上给燃儿换好了衣服，挑了个漂亮的襁褓，红色丝缎面，绣金色三指龙纹的。
给燃儿包了之后，就抱了起来。
匆匆朝着毓秀宫前殿过去，就有仆人从前殿过来了，迎到了卢明儿的面前，“夫人，陛下说不急，让您慢慢来。”
仆人欲言又止地停顿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而且……陛下看上去，心情极好。”
仆人的表情有些古怪。
真的是极好，毓秀宫里的所有仆人，从叶风回没在这儿了之后，就没人看过陛下的好脸色，素来就是淡漠，淡漠得像是要结出霜来似的。
但是，今儿……就刚刚，竟是看到了陛下的笑容。
并且她只是前去迎着张罗了一下茶水而已，无端端的，还得了赏！
就连摄政王殿下，都是满面的笑容，着实让人觉得……究竟是哪儿不对了？
“心情极好？”
卢明儿有些吃惊，从那事儿之后，陛下什么时候有心情极好的时候？
“是的。心情极好……”仆人说了一句。
卢明儿问道，“怎么个好法？”
“笑……笑着呢！”
仆人声音都哆嗦，像是想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画面似的。
卢明儿听着这话，愣住了，笑着？
那得是多好啊！
她脚步更加匆匆，仆人在一旁好生扶着她，毕竟雪天，就算这路上的雪都清扫了，也难免地滑，这可是抱着小殿下呢。
卢明儿一到前殿，就赶紧匆匆福身行礼了，“臣妇参见陛下，参见摄政王殿下。”
“夫人快别多礼！”
斯陨赶紧迎了上来，伸手就扶了卢明儿，顺遂从她怀里接过了燃儿。
笑得眉眼弯弯。
斯陨当然疼自己这侄子，疼得不行。
抱了就逗弄了起来，“哟嘿……燃儿宝宝，认得六伯吗？我是你六伯呀……你这小家伙，大半夜眼睛亮成这样。”
卢明儿在一旁浅笑，“这孩子是聪灵的，已经很少尿床了，平日里也不起夜不尿床的，今晚，就刚才，无端端的尿床了，就醒了，一双眼睛铮亮的，像是半点困意都没似的。然后陛下和殿下就过来了，许是这孩子心里有什么感应呢？否则怎的这般赶巧？”
“真的啊？燃儿真是个聪明的。”
斯陨依旧笑着，抱着燃儿走到千陨面前去。
燃儿转头就看着亲爹，小手伸出去，朝着千陨，嘴里头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囔囔什么，吐着口水泡泡，倒是格外可爱。
千陨唇角微弯，修长有力的手臂伸过去，就将儿子抱了过来。
“陛下和殿下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呢？”
卢明儿瞧着斯陨脸上的笑容，这还并不让她觉得惊讶，毕竟，摄政王殿下来看燃儿的次数可不少，哪次都是喜笑颜开的。这做伯伯的，最疼这个小侄子，当成眼珠子似的护着。
一得空就会过来瞧瞧的。
但是，千陨眼底里的笑意和喜色，还有唇角的弧度，则着实让卢明儿觉得有些惊讶。
卢明儿知道千陨一直以来因为回儿的事情而低落，眼下看着他面上的喜色，卢明儿心中咚咚咚了起来。
忐忑的，像是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似的。
有了某种预感，卢明儿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按捺不住声音的微微发抖，试探地问道，“陛……陛下……难道……难道……有回儿的消息了？”
卢明儿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千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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