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穷.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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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三个月的拍摄时间对资金充足的剧组来说,已经非常充裕,而且他们的剧本和镜头设计都不复杂,等到八月底剧组赶回B市的时候,顾骋就剩下最后两场戏了。

  从一开始一无所知到真的将一个角色拍下来,顾骋觉得自己改变很大,也感觉很不可思议。

  虽然他扮演的角色名义上是主角,但是在他们这部小电影里,主角绝对没有那么值钱。可能因为不上映的缘故,参演的那些明星基本都是友情客串,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主演,主要是想卖导演和投资人一个面子。顾骋事后也专门了解了一下导演和其他参演人员,但并没有什么太特殊的感觉,更不会有普通人见到明星演员的兴奋感。他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如何把这个角色演好上面。因此虽然自己只有最后两场戏,他还是全程跟随剧组,希望能多学一点经验。

  还有导演赵猛,骂人是真的劈头盖脸毫不留情,但也真的能因此学到东西。并且效率特别高。当然了,前提是你心态要好。几乎每场戏都有人被骂哭。

  霍誉非确认顾骋已经回到B市,跟他打电话,问他想不想自己,说自己最近要回国几天。

  顾骋很高兴,这时刚好下一场开拍,他就走远了一点,转头看了看身后,问霍誉非:“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霍誉非说,“你的戏份是不是已经差不多了?陪我参加一个聚会?”

  “我去接你吧。”顾骋手里举着电话,他背脊挺直,因为天气太热,又没有他的戏,因此只穿了一件非常宽松的薄衬衫,袖子挽起来,扣子扣的松松的,收进牛仔裤里面。牛仔裤也挽起来几圈,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脚腕,看起来非常清爽。这时候就一边讲电话,一边用脚跟在地上碾着什么,“提前告诉我航班、时间,我好请假。”

  他没有正面回答要不要去参加什么聚会,他们的敏锐如出一辙,霍誉非马上察觉到了,声音低低问:“没有时间吗?”

  倒也不完全是没有。

  他当然很想念霍誉非,想念他的小向日葵,但是并不想参加所谓的“聚会”,当然他也舍不得和对方难得见面的时间,因此还没有下定决心。

  好像是抓住了他这么点犹豫不决的小心思,霍誉非在电话里说:“其实不能算是假期,李泽在B市办聚会,请我帮忙。聚会大概两三天,之后立刻要回英国,然后再飞南非,可能要呆一两个月……”

  顾骋没什么迟疑了:“有时间,我陪你去。”

  顾骋挂断电话,重新走回到场边,本来他是站在赵猛身后的,这时候看到曾双桥在和赵猛说话,就没有凑上去。没想到曾双桥突然抬头,对他招招手,做口型让他过来。

  顾骋走近,跟曾双桥、赵猛,还有另外坐的远一点的副导演打过招呼,曾双桥拍拍他肩膀,问他最近拍戏感觉怎么样?

  好像因为顾骋在剧组里年纪比较小,曾双桥总是对他关注多一点,李贺偶尔来片场,也会问问他的情况。开始的时候顾骋比较有压力,担心是不是自己影响了剧组的进度,因为他全部是从头学起,没有哪一场戏是不被导演骂的。为此还特意和李贺道歉,没想到李贺反而很惊讶,反问道:“怎么?老赵不是说你挺有灵气吗?”

  顾骋:?

  看他一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样子,李贺就笑了,夹着烟的手指摆了摆:“好好拍戏吧,要是你真的不行,再多少赞助我也不会留你的……”

  赞助?顾骋正要开口问什么赞助。

  李贺神秘的笑笑,马上转移了话题。

  李泽的这个聚会是纯粹私人性质,地点选在北戴河附近,那里有一片度假别墅群,出门几百米就是沙滩和礁石,水面清澈浅碧,倒影蓝天白云,非常好看,并且附近还有特别完善的水上娱乐项目,十几米高的冲水滑梯、游艇、热气球、直升机、露天浴场,适合休闲。

  这样的私人聚会,一般面向的都是比较亲密的家人、朋友,或者招待一些有着长期深入合作关系的伙伴,介绍两位、或者两位以上,都和主人关系亲密的朋友合作认识。

  时间至少两天以上,第一天纯粹放松游玩,白天是各种集体娱乐项目,方便不太熟悉的朋友尽快熟悉,当晚会有篝火晚会或者自助烧烤,又或者半正式露天酒会,这些取决于客人的年龄身份乃至喜好。直到第二天下午甚至第三天,才会开始洽谈商务合作。虽然这一次的聚会纯粹是家族背景,并不涉及李泽自己的事业发展,但身为李允的儿子,他有义务做好这件事。霍誉非的身份相当于搭档,主要是在他无暇分身的时候作为半个主人帮忙招待客人,使所有人宾至如归。

  按照惯例,这样的聚会被邀请者在到场之前都不会从任何途径得知主人的邀请名单。一方面是为了恰当的协调各方关系,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应对来宾名单随时可能发生的变动。

  即使霍誉非和李泽之间紧密的关系,他也没有提前得知今天会有谁到场。

  所以在看到那个特别熟悉的背影的时候,霍誉非挺惊讶,转头向李泽确定:“霍玉博?”

  李泽点头:“你表哥和我大哥关系不错,要不要现在去打个招呼?”

  霍誉非有点无聊的耸耸肩,表示自己不感兴趣,但嘴上说:“没问题啊,如果他现在方便的话。”

  李泽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刚好这时有位女士去和霍玉博讲话,李泽就顺水推舟的笑笑:“看来现在是不太方便,过一会吧。我得去接一个人,白天也没有什么安排,如果你……?”

  说着拍了拍霍誉非的肩膀,意思不言而喻。

  李泽知道顾骋也在。

  现在人还没有来齐,大家都有各自的时间安排,也没有规定一定要在某个固定的时间赶到,有的人来的早,有的人晚一点,来了之后就先去自己的别墅休息,或者参加周围的娱乐项目,看各自选择。但因为这种聚会规模比较小,一般都是集体行动。

  霍誉非没有理会这些,他本来也就是想带顾骋出来玩而不会要他去社交,因此他们赶到之后,他就问了顾骋的意见,放他在卧室里休息,自己出来问问李泽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

  李泽也没有客气,拉着他见了一圈儿的人,这时候才终于肯放人。

  这时候天气已经很热了,即使是海边也一样,霍誉非一回到别墅,在客厅就开始脱衣服,先进浴室冲了个澡才出来。

  他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上楼推开卧室的门,顾骋正坐在床上看电影。

  “你忙完了?”

  霍誉非湿漉漉的坐过去,把下巴搭在对方肩膀上。

  他看出顾骋性质不是很高,不禁抱了抱他:“是不是有点儿无聊?我们出去游泳吧?我教你游泳怎么样?”

  顾骋伸手揽住霍誉非,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靠着舒服一点,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游?”

  霍誉非一呆,不过他反应也很快:“所以你会游?”

  顾骋:……

  最终还是诚实的摇摇头:“不会。”

  霍誉非笑了:“所以我教你喽?”

  他马上捉着顾骋的手站起来:“怎么样?现在就去还是先吃点东西?”

  “我不太想出去。”顾骋又把他拉了回来,“我们在房子里呆一会好不好?”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啦。

  但霍誉非希望对方能更开心一点,而且总是呆在室内,不喜欢运动也不是一个好习惯。

  霍誉非的兴趣爱好和曾经的顾承岳已经相去甚远,毕竟顾承岳有着严重的心脏问题,但是顾骋现在没有啊。虽然不能像是正常人一样剧烈运动,一般的娱乐却没什么问题。

  这一点让霍誉非挺满意的。这样健健康康的顾骋,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心爱的宝贝,总想逢人就炫耀一把。他觉得顾骋不太喜欢玩也是小时候没有什么玩的机会,就特别想带对方把这些都补上,想让对方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多有意思的事。

  顾骋被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无声无息注视了一会儿就顶不住了。

  妥协道:“不然还是出去吧?”

  霍誉非立刻站起来换衣服。

  顾骋看看他心爱的小向日葵,不由得笑了笑,有点小无奈。

  等对方两三下穿好了短袖、短裤,趁他转身之前,从背后抱了抱他,亲了亲他的脖子,才松开。

  霍誉非摸摸他的脸,然后又捏了捏耳朵:“怎么了?”

  “没事儿,我们走吧?”

  霍誉非看了看他,好像是想看清楚他偷偷藏起来的小心事一样。

  他们出来之后,沙滩上已经有很多人了,虽然这是李泽举办的聚会,但事实上有一半的人霍誉非都知道名字。至于脸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他之前一直刻意回避,直到回国之后才开始正式进入社交圈,之后和李泽合作投资,渐渐开始认识一些人。尽管如此,华人圈子本来就那么大,即使没有正式见过面,互相听过彼此的名字的可能性也在八九成。

  作为李泽的搭档,霍誉非首先还是出于礼貌和遇到的人打了招呼,互相介绍了一下,介绍顾骋的时候就简单的说“我的一个同学”,没有特意强调“好朋友”。他本来也不需要这些人了解到顾骋的重要性。大家随便说几句最近众所周知的趣事,然后就各自分开玩自己的。

  霍誉非兴致勃勃带着顾骋开着游艇在海面上兜了一圈,手把手教他,玩过一会之后,又说去坐热气球或者游泳。回到沙滩上休息,刚好有人过来打招呼,是霍誉非在澳洲的高中同学,就特意走到一边多说了一会话。

  顾骋刚刚坐下来喝了一口冰水。

  一个人走近,向他自我介绍:“你好,请问是顾骋吧?我是霍玉博,誉非的堂哥。”

第82章 露出马脚

  如果说霍誉守和霍誉非还有几分相像,霍玉博就完全不像是一家人了,他穿着朴素、平平无奇,个子不算太高,容貌相比于两个堂弟也要逊色不少,但身上那种彬彬有礼的气质却如出一辙。

  也或许正是因为少了这些过分引人注目的外在条件,和霍誉非霍誉守相比,霍玉博就显得更加容易使人亲近。

  就像是现在,他主动过来和顾骋打过招呼,自然而然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问他什么时候到,有没有休息一下之类的问题,既不让人觉得生疏、也不会太过突兀。

  顾骋不太明白对方特意来和他说话的意思。霍誉非偶尔也会和顾骋提起自己的家庭,很少会说到具体某个人,当然也提到过霍玉博这三个字,不过也只是一带而过。说自己有一个放弃家族继承,献身公益事业的堂哥。而对于霍玉博献身公益这件事,霍誉非也没有任何表态,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仅仅是说到这里,随口提了一句。

  他们相处的时间越久,顾骋就越加清楚的意识到,他的小向日葵其实并不是表面上那样阳光灿烂的样子,相反,还可能有很多从来不愿意说出口的事。但就像是霍誉非没有拉着他一定要问清楚他当年在福利院是怎么长大的一样,顾骋也很体贴的不去探问这些。

  他这时候非常肯定的想,这些都没有关系,有我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霍玉博表现的非常友好,寒暄之后,又随意的问起顾骋家庭、学校,有点家里长辈关心小辈的意思。不过霍玉博今年都已经三十五岁了,确实称得上长辈。

  所以顾骋态度也挺礼貌,霍玉博说话的时候就认真听,但提到自己的事情,往往只用三言两语一带而过。

  这样谨慎的态度被对方觉察到了。

  霍玉博看看不远处和别人说话的霍誉非,笑笑:“别紧张,你们的事家里都知道了,我也知道。”

  家里都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

  顾骋端起水放在手里,等他进一步说话。

  “不过还没有人敢告诉老爷子。这里面问题牵扯的有些大,不太好办……”霍玉博说着话锋一转,“誉非既然想要和你在一起,这些就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男人嘛,自己选择的事儿就要自己负责。誉非从小感兴趣的东西不多,刚刚看到你们在一起,他的注意力全都在你身上,我就想你们感情应该不错?”

  顾骋肯定道:“是很不错。”

  霍玉博哑然失笑,拍拍裤子上的沙子:“那挺好的,只要誉非搞得定老爷子。不过爷爷那一代人的想法和我们不一样,有些我们觉得无所谓的事情他却非常较真。”

  顾骋说:“可以理解。”

  霍玉博看看他,笑道:“是吗?我倒是难以理解。”

  他从冰桶里取了块冰,在木头桌子上随便画着圈:“小时候,老爷子带着我们几个读《资本论》,让我们挨个说自己的看法,哪些对哪些不对。但是呢,爷爷自己奉行的却是精英集权,所以从我父亲和誉非父亲,到下一代誉守、誉非、誉莱,也都信奉精英集权。我可能比较离经叛道吧,从八岁到现在,把《资本论》读了不下十遍。”

  不大的冰块很快在手中化掉了,在桌子上留下一圈圈水渍。

  霍玉博忽然问:“你怎么看?”

  顾骋稍微思考了一下,说:“各自出发点不同吧。”

  霍玉博微微一笑:“对的,爷爷主张精英集权,他有着很重的家族观念,同时也热心于慈善,至今为止,家族在慈善事业上投入已经超过了国内小型企业几十年产值……但这最大化攫取利益并不矛盾。他相信社会财富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科学合理,认可马太效应。这也是我放弃继承家族的原因,我主张主张共产民主。”

  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出神,停顿了几秒,才继续道:“当然了,这也只是基于我个人理想,并不是说共产主义一定能让世界上大多数人生活的比现在更好。我看到过生活在底层人民的生活,非常难以想象,受到了极大触动,不能不去思考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当然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老爷子虽然对小辈都很宠爱,这种宠爱却绝不是放任自流。你们最大的阻力,并非是性别而是身份。除了你本身的人品、能力之外,家族同样看重你的财富、地位,这会在极大程度上左右老爷子的态度。”

  霍玉博把最后一点冰块丢在地上,抽出餐纸擦了擦手,看了看和李泽勾肩搭背讲话的霍誉非,抬了抬下巴:“你信不信,如果今天誉非的男友是李泽,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他把擦过手指的餐纸丢在一边,推开椅子站起来:“这种观念,我是挺难以理解的。”

  顾骋轻轻抬眼,并没有说什么,的表情已经冷淡了下来,这让他五官显得格外锋锐。

  他回答也挺平静的:“谢谢你来跟我说这些。”

  霍玉博打量了一会:“你和誉非,有着完全不同的信息背景,我猜你们在很多问题上都会产生巨大分歧,建议你最好早一点和他谈一谈。”

  霍誉非眼角余光正好看到霍玉博走开,对李泽低声说了几句,对另外几位朋友告歉道:“失陪一下。”

  说完转身,一边放下杯子一边走到顾骋身后。

  伸手蒙住他的眼睛:“宝贝,猜猜我是谁。”

  顾骋把蒙在眼睛上的手掰了下来,一时没有松开。

  “怎么啦?”霍誉非问他,“我刚好看到我堂哥走开,他特意来找你说话?”

  顾骋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忽然用力把他的两只手拉进了自己怀里。

  霍誉非被他拉着,姿势很别扭,干脆挨着顾骋坐下,追问道:“他跟你说了什么?”

  顾骋瞅瞅他,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一句:“我想亲亲你。”

  霍誉非:?

  他瞅了一圈四周,玩笑道:“现在?这里?”

  没想到顾骋很肯定的点点头。

  霍誉非一怔,似乎想要问问什么,不过他仍旧先把问题都咽下去了,首先点点头:“可以啊。”

  顾骋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动作,并且松开了霍誉非的手:“算了,不亲了。”

  霍誉非眼睛立马就睁圆了:“为什么嫌弃我,宝贝?”

  他马上把对方两只手搂进自己怀里,嘴角天然带笑:“要不然换我亲亲你?”

  顾骋忽然抽出手,并且坐远了一点:“你还有正事要忙吗?”

  霍誉非表情不知道有多受伤。

  马上把对方拉了起来:“有啊,你就是我的正事。”

  他带着顾骋坐了一圈热气球,又玩了几样别的,霍誉非发现他家小兔子其实特别聪明,无论是什么,总是一教就会。从水上摩托上下来,他兴致勃勃的抱着顾骋的腰,要他答应以后陪自己去诗巴丹浮潜。

  这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暗了,他们附近已经没有别人。

  顾骋转身抱住霍誉非,抱得特别紧,像是把什么宝贝藏在怀里。

  然后就被吻了。

  他们躲在黑黢黢的礁石后面亲吻。

  不远处沙滩上刚刚搭起BBQ,绚烂的灯光之下,人声鼎沸。

  霍誉非把顾骋压在石头上认认真真吻了好一会才松开,刚好这时月亮从云层后面露出来,给海面铺上了一层闪烁的亮片,他眼睛里好像也倒映上了水光,闪烁摇晃,亮亮的非常漂亮。

  周围都安安静静的,只有海浪拍打的声音。

  他们的呼吸声夹杂在海浪声里显得格外清晰。

  霍誉非看着顾骋的眼睛,不给对方回避的余地:“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他甚至都直接省略了问号。

  顾骋沉默了一会,还是点点头,不过他也强调:“只有一点点。”

  “嗯,”霍誉非搂住对方,额头相抵,“跟我说一说,好吗?”

  他声音非常认真,完全不是以往爱开玩笑的样子,并且还非常温柔,让人没办法拒绝。

  顾骋就没有办法,他停顿了几秒,问霍誉非:“你觉得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是什么?”

  最大的障碍?

  他立刻想到他们直到现在还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的事。

  霍誉非蹭蹭他的鼻子,抱歉道:“是我一时还没办法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宝贝,给我点时间,我会表现的很好的。”

  顾骋的注意力停留在了“心态”这两个字上面,一时间想得多了一点。

  然后又被霍誉非叫了一声:“宝贝?”

  顾骋回神,把霍玉博的话复述了一遍。

  霍誉非“嗯”了一声:“他说的这些问题我也考虑过。”

  顾骋看着他。

  霍誉非摸摸顾骋的鼻子,然后是耳朵。

  最后说了很简单的四个字:“会解决的。”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再说什么。

  对霍誉非而言,霍玉博点出的两个人之间背景和理念的巨大差异,对他来说丝毫不是问题。

  顾骋……却未必这么认为。

  在这之前,他更多看到的,还是彼此之间物质的差距,而今天却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精神和思想上的距离。

  他没有思考过怎么样改变世界,也不会从小去读《资本论》。他受困于自己的出身和背景,看不到这个世界的结构和层次,归根结底也是因人而异。

  他不会将投资当做玩具、博弈当做游戏,也不会攀岩、潜水、赛马、翼装飞行,不会钢琴、小提琴,不懂得分辨艺术品的好坏、甚至根本看不懂雕塑、绘画、建筑……霍誉非所习以为常的一切东西,对他来说,都陌生而遥不可及。

  他们看见这个世界的样式,是截然不同的。

  考虑问题的方式也是截然不同的。

  这样两个截然不同横亘在面前,即使没有将来不得不面临的大家长的干预。他们恐怕也会产生很多分歧。

  现在想起他们怎么样认识,怎么样相处,还有自己告白时说的那些话,感觉非常的陌生。

  但这些总能够解决的,是不是?

  短短几天的假期一晃而过,尽管非常依依不舍,霍誉非还是不得不飞回英国。坐在飞机上,他在心里计算着时间,马上就是九月,如果一切顺利,他或许可以在圣诞节之前修完所有课程,提请毕业。这样子的话,即使非洲那边仍旧有因为项目的特殊缘故,不得不频繁来往,他也能有一半时间在国内。不必像是现在,一个多月才能挤出时间回来两天。

  以前从来不喜欢和别人同床共枕的霍誉非,第一天到英国的时候就失眠了,并且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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