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未定.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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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岚氲有点受不了他的自拍恶趣味:“明天出去找风景好一点的地方拍不行吗?——手别举那么高!又要扯到伤口了!”

  岳凌霆拍满意了,放下手机翻看,回到刚才的话题:“你问我她是什么样的人,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清。”

  他停在其中一张,照片上的他高举相机俯拍,何岚氲去拉他的胳膊,正好抓拍到她翻白眼,一脸不耐烦。

  他看着她凶悍又滑稽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大概就是跟你一样吧,又坏……又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一下。

  忍不住又写了一章对手戏,就当给男主临别发福利吧。

第34章

  周末天气晴好,两个人正儿八经地把整座城市旅游了一遍, 说不吵架, 就真的没再吵过半句。

  岳凌霆的手机没离过手。每到一个特别的地方, 他都要拍很多两人的合影;路途中或者休息时, 就举着手机拍她。中间手机存储都满了,他索性走进路边的商场又买了一个, 不通话不联网, 只用来拍照。

  “删掉一些不就好了?那么多拍呲的。”

  他的拍照技术不敢恭维, 角度和时机更是随意,相册里充斥着大量对焦没对准、画面歪斜、行人乱入、场景重复的照片。何岚氲要他把拍坏的删掉,他却一张都不肯删, 故意举高不让她碰手机。

  “这才真实,多有趣。”

  她佯怒道:“你的前女友留下的就是美照,放在那么贵重的怀表里珍藏;我就留这种表情失控狰狞扭曲的照片, 丑得很真实?”

  “怎么还吃醋啊。”他笑不可抑, “放心,你在我心目中永远很美, 一两张照片改变不了的。”

  她脸红了, 目光瞥向旁边的建筑物玻璃, 忍不住照了一下。

  他低下头去看那些不完美的照片:“看着这些, 就好像你活生生地在我面前一样。”

  何岚氲心下略涩, 没有再坚持要他删除。

  岳凌霆转过来问她:“你要不要也拍两张?”

  “不是已经拍了很多吗?”

  “用你的手机。”

  她迟疑了一下没说话,他又补充:“留个纪念。”

  他走到路边,拦住一位过路的行人, 问:“能麻烦您帮我们拍张合影吗?”得到对方首肯后,向她伸出手,示意她把手机拿出来。

  他们以城市的标志建筑为背景,两个人并排站着,拍了一张中规中矩的合影。他离她一拳之隔,微微侧身与她错肩,姿态礼貌而绅士,看起来就像寻常同事一起出差,路过景点顺便留影。

  只有她自己知道,他在背后扣紧了她的手,而且是左手扣左手,以至于她左肩的姿势有些怪异,衣服都起了褶。

  以后看到这张照片,她只会记得他的手心很烫,五指从手背上扣进她的指缝里,一如他从背后拥住她的姿势。

  到了夜里回到酒店,这只手又抚遍她的全身,让她无法忘记它的温度和力道。无名指上一点金属的冷意,托在她背后心脏的位置,冰凉与湿热、坚硬与柔软前后夹击,她忍不住颤抖着缩紧双肩,仰头叹息出声。

  何岚氲从未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好像倏忽一眨眼,两天就过去了。礼拜一的早上,明明只赖了一会儿床,时钟就指向了中午,前台打电话来询问他们是否确定十二点前退房。

  岳凌霆预付了一周的房费,今天中午正好到期。他回答:“再续一天。”

  前台说:“抱歉,因为您之前只订了一周,后面已经被别的客户预定了……”

  “还有其他类似的空房吗?就说这间屋子设备故障,免费补偿给他,两间房的费用都我出。……叫你们经理来处理,有问题让他找我。”说完他把电话扔回去,转身继续钻进被窝抱住她。

  “干什么,耍起老板威风来了?”何岚氲笑他,“晚上八点的飞机,四点多就得去机场了,中午退房不是正好。反正行李也不多,找个地方寄存,下午在附近随便逛逛。”

  “不行,”他把被子往头上一蒙,“每一分钟都很宝贵,不能随便。”

  最后磨叽到三点半才开始收拾行李。何岚氲还是那些东西,一个手提包加一个随身的登机箱,几下就收拾好了。岳凌霆这几天不知节制,胡乱买了好多东西,登机箱里塞不下,再买箱子就得托运。

  他拿着两件衬衫过来问何岚氲:“你的箱子还有地方吗,借我放点东西?”

  何岚氲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帮他捎行李,意味着下飞机之后他们还得私下往来,而且是衣物这么私人的东西。

  她没有直接拒绝,只说:“你买那么多衣服干嘛,又不是不够穿,不能回去再买吗?这个牌子国内也有。”

  “国内有你陪我挑吗?”他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亮了一下衬衫的包装,“全新的,没穿过,还有盒子。”

  何岚氲无言以对,沉默片刻,伸手说:“放我这儿吧。”

  两人坐酒店的摆渡车去机场,车上人多,一路都没有说话。

  到了机场值机选座位时,岳凌霆问她:“你想要靠窗还是靠过道?”

  她凑近屏幕看了一眼,有些座位已经被其他乘客先选了,还剩一半左右。她指了指前排一个邻近位置都已经变灰的靠窗座位:“我要这个。”

  他转过来看着她。

  她迎上他的目光,清了清嗓子,正色说:“岳凌霆,我们说好的。”

  离开这里之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再无瓜葛。

  他长久地盯着她不说话。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他们还肌肤相熨,柔情款款,无法更贴近的亲密距离。她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切换成陌生人模式的?

  何岚氲有点负荷不住他的目光,转身说:“我去那边的机器上选。”

  她用自己的护照登录,选了刚才挑中的座位。最后一排原本空荡荡还没人选的位置,最右边角落里的灰了,几乎和她成对角线。

  上飞机后她特地看了一眼,那个位置上确实是岳凌霆。

  从排队过海关分成两队时他们就分道扬镳了。她这队比较快,比他先办完,她不等他先走了,到了候机大厅里也没有留在登机口附近,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下来,一直到广播里提醒登机才过去。

  海关是出入境的分界,也是他们之间划下休止符的那条界限。

  飞机在跑道上滞留了一会儿,晚点半小时才起飞。何岚氲吃了飞机上提供的晚餐,稍事洗漱便把座位放下来准备休息。

  头等舱的位子足够她平躺,比上回舒适得多,她却干躺了许久也无法入睡。岳凌霆还在十米之外,同一个机舱内,这样也睡不着,必须他在身边才行么?

  她本来睡眠就不好,现在只不过是回归常态而已。何岚氲这样安慰自己,把眼罩和耳塞都戴上。

  离开他果然又开始做梦。只不过这回的梦比较特别,梦里的她……是个男人。

  她梦见自己出身绿林草莽,身处群雄并起烽烟逐鹿的乱世。“他”每天刀头舔血求生,与周围的其他对手们拼夺争斗,吞并他们的山头。势力坐大之后,朝廷将“他”招安,封“他”做将军,但很快王朝就覆灭了,“他”成了诸侯混战中的一员。

  梦里依然有岳凌霆,不过这回他是“他”歃血为盟、性命相付的兄弟。他们无数次并肩作战,浴血厮杀,同生共死。他总是沉默地拿着刀,与“他”背对而立,为“他”击退后方袭来的敌人。只要有他在,“他”从来不用担心背后的危险。

  但是他们也有失手的时候。他替“他”挡了一刀,半尺多长的刀口横贯腹部,差点夺去他的性命。他血流不止,发起高烧,迟迟无法痊愈。

  然而敌人并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去而复返,人数倍增。“他”只能独自上阵,以少对多艰难应战。“他”几乎就要坚持到援军到来了,然而多年养成的习惯,“他”以为背后始终有人在守护。

  偷袭的冷箭从后方射穿了“他”的胸膛,“他”跪倒在地,迎面而来的大刀从肩上生生将“他”劈作两半。

  也许是梦境里的臆想、上帝视角,失去意识倒下去的瞬间,“他”居然还看到岳凌霆策马向“他”奔来,刀尖挑翻面前的敌人,接住“他”半爿落地的残躯。他抱着“他”的尸体,连哭泣都是无声的。

  何岚氲醒来看了一眼时钟,刚过十二点,她只睡了两个小时。

  虽然这个梦没有发生以往那种不可描述的情节,非常正经,甚至有点悲壮,但因为两个男主角是她和岳凌霆,里面的兄弟情义就好像有点……怪怪的?

  难道自己已经口味重到这个程度了吗?

  她转头看向岳凌霆的方向,中间隔着两排座位,隔板很高,完全看不见。

  醒了之后她就更睡不着了,继续干躺了半小时,觉得浑身都不爽利。她开始想念酒店的床,想念300支床单的细腻柔软,想念鹅绒被云朵一般的包裹,以及……与她一同徜徉在云端的人。

  机舱里湿度很低,她觉得口干舌燥,起来喝了一杯冰水,又觉得胃不太舒服,索性起身去洗手间。

  乘务员推着推车拦在后方过道里,正在为一名带孩子的母亲服务,看到她抱歉地说:“您可否从旁边绕一下?”

  何岚氲从机舱前方绕到另一侧过道,然后……她看到了挨着过道的岳凌霆。

  大部分乘客都入睡了,只有机舱首尾亮着几盏夜灯。座位的空间对他的身高来说有点逼仄,他只能曲着腿,微微侧身而卧,双手抱在胸前。夜灯柔和的黄光从他头顶斜上方照过来,在他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光影,眉眼轮廓便更显幽深。

  她从他身边经过,不由放轻放慢了脚步,屏住呼吸。这几天她都比他早睡晚醒,竟然从未有机会观察他的睡容。她弯下腰去,忽然就理解了他为什么喜欢趁她睡觉时拍照。

  这副静谧温柔的模样,她也想记住。

  他的睫毛忽然动了一下,连带着水波似的光影也漾起涟漪。何岚氲吓了一跳,以为他要醒了,飞快地掀开经济舱的隔帘,一口气跑到最后面的洗手间,进去把门关上。

  洗手间三面都是镜子,像一个层层叠叠没有尽头的迷宫。她在里面坐了很久,心绪反而更浮躁了,起来用冷水洗脸。

  手伸到龙头底下,才发现戒指忘了摘。就这七天的功夫,她居然长胖了,戒指卡在无名指上,任她使尽吃奶的力气也拔不下来。

  她又试了冲水和洗手液润滑,都无济于事,反而把自己弄出了一身汗。

  有人叩叩地敲门,洗手间被她占用太久了。她理了理头发仪容,低头打开门:“抱歉……”

  来人堵在门口,没有让路。

  她抬起头,对上一双幽暗的眼睛。

  “怎么是你?”

  岳凌霆刚睡醒,声音还有点哑:“忽然醒了,看到你不在座位上,好久都没回去,就来看看。”

  近距离的对视让她更加心乱,复又低下头:“我睡不着,就起来走走……”

  飞机洗手间的门只容一人通过,他往门口一站,就把路全堵住了。她侧过身,想从他身边越过去:“麻烦让让……”

  他突然推了她一把,紧跟着趋身进来,锁上了门。

  “你干什么……”话音未落便叫他低头吻住。↓

  作者有话要说:

  洗手间里空间狭小,她完全没有反抗招架的余地。起初她还试图挣扎:“岳凌霆,你答应过的……”

  “飞机落地之前,我们还不算结束。”

  他的手伸进衣服里,触到她腰上的肌肤,累积的电流从他指尖释放。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勾住他的脖子,勉强支撑站住。

  他掐住她的腰将她举起,放到洗手台上。这个高度正适合他,他把她抵在镜子上,对面和侧方也是镜子,清清楚楚地照见她无法掩藏的蓬勃热望。镜子将他们纠缠的身影反复投射,仿佛永无止境,不会终结。

  这是他第一次在过程中开口说话。

  他说:“记住我。”

  明天换地图。

  这个地图我居然写了5万字……

第35章

  何岚氲一直睡到早上六点,空姐来发放早餐时才醒。巴林和加厘没有时差, 飞机已经抵达鲜国境内, 再有一个小时降落。

  她从舷窗往下看, 透过云层的间隙可见下方崎岖的地貌。这里纬度很高, 山区覆盖茂密的针叶树林,夏季是郁郁葱葱的深绿色, 但海拔较高的山头仍然覆盖着皑皑冰雪。座位屏幕显示此刻目的地气温只有15度, 白天最高气温23度。

  如今的鲜国比它古代王朝鼎盛阶段的疆域小了很多, 只保留了最北部游牧时期的起源地,南面和西面都是崇山峻岭,北临冻土冰原, 最东面有很短一段海岸线,整个地图像一枚扎住的口袋。

  这个国家天然就被各种天堑屏障环绕,更遑论从近代开始的无形封锁, 使得它更加闭塞。

  和空姐说话时她瞥了一眼左后方, 中间被两个人高马大的老外和另一侧过道里的空乘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那个狭小密闭又无穷无尽的空间里的迷离际遇, 仿佛只是她半睡半醒时的一场幻梦。

  下飞机时他们也走两边的不同通道, 岳凌霆比她靠后, 又被前面乘客阻塞, 一直到排队入境时才重新碰到一起。

  能遇到也是因为她站着等他:“你……懂鲜卑语吗?”

  岳凌霆回答:“会一点。”然后带她一同过边检。

  他的表情动作言语都很端正, 没有逾越的举动。

  这里的氛围与加厘截然不同,建筑物和室内装潢是民族风情与半个世纪前的复古范混搭而成的一种独特风格。每隔一段都有穿绿色军装的警卫站岗,姿势笔挺, 神情肃穆。年轻的鲜卑小伙儿身材挺拔,容貌英俊,但是没有人敢接近骚扰他们,有人想拍照也被工作人员制止。人们小心翼翼又充满好奇,连机场都比别处安静有序。

  入境花了很长时间。所有的行李都被打开仔细检查,电子设备也要抽查里面的内容,安检员会反复盘问他们觉得可疑的人,包括出行目的、工作背景乃至家庭成员等等。

  几百年前的古鲜卑语和现代语言有很大差别,何岚氲只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词句,加上其中融合的汉语词汇,猜个大概。岳凌霆说的“会一点”,其实非常流利,他和工作人员交涉,对方笑了起来,像是言语上开了什么有趣的玩笑。

  何岚氲的行李箱也被打开,安检员发现了里面的男式衬衫,用英语问她:“这是什么?”

  岳凌霆代她回答:“是我的。”

  “你们是什么关系?”

  旁边检查手机的人点了点他,两人一起滑屏看了一会儿,然后再看他俩的眼光就有点诡异。

  何岚氲一想到那些暧昧亲密的照片被别人看到,虽然这俩人是完全陌生的外国人,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幸好岳凌霆没有拍艳照的特殊癖好。

  安检员用严肃审视的姿态说:“入境许可上显示你们都还未婚,并不是合法夫妻。”

  看来这个国家不但制度上闭塞,思想观念也很保守。

  岳凌霆搂住她的肩膀说:“这次回去后我们就结婚了。”

  何岚氲僵着没说话。安检员看了看他俩说:“恭喜。那你们就是共同体,如果任何一个在我们国家有不恰当的行为,另一个也要承担连带责任。”又转头对电脑前的同事说了句话,好像是“备注夫妻关系”之类的意思。

  过了安检岳凌霆就放开了她,说:“博物馆会派人开车来接我们,应该已经到了。”

  来接机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似乎已经跟岳凌霆很熟了,对他非常热络。两人熟练地用鲜卑语交流,岳凌霆向他介绍何岚氲:“这位是从曙风屿借调来的,生物技术方面的专家。”

  中年人说:“这么年轻,能信任吗?”

  岳凌霆向她翻译:“他夸你很年轻。”又介绍中年人是博物馆外事办的主任,姓元。

  何岚氲和元主任握完手,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们一下,免得尴尬:“我能听懂一点点。”

  岳凌霆挑起眉:“你怎么会的?”鲜卑语算非常冷僻的语种,国际交流也几乎没有,除了像他这样的奇葩,很少有人学。

  她没法说我是做梦的时候跟他们的老祖宗学的,就编了个理由:“穆辽远为了研究鲜卑史,自学语言,我就跟着学了一点,不过不会说。”

  “你还真是以他为中心。”岳凌霆嗤道,转开去和元主任说话。

  元主任是和司机一起来的,接了他俩开车回博物馆。巴林的街道宽阔整洁,就是路上没什么人,车也很少,有的十字路口还依靠交警指挥,更没有电子监控。建筑物都很矮,很少见到五层以上的高楼。

  这个城市自古以来就是鲜卑人的首都,南迁后也是作为陪都存在,没有经过严酷的战乱,气候干燥寒冷,市区随处可见各种古迹,保存得也算不错。

  元主任说:“岳先生对巴林很熟悉了,就辛苦你讲解一下吧,我说了也要麻烦你翻译。”

  何岚氲转头问:“你来过很多次吗?”

  岳凌霆说:“合作当然得实地考察,不过我只知道特别有名的,比如大皇宫这种。”他指了指车窗外刚好经过的皇宫围墙。

  何岚氲一直没有问过他促成这项合作的动机。穆辽远是为了自身的兴趣、前世的感召,那岳凌霆又是为什么?这里并没有太多商业价值可挖,风险和阻碍倒是不小,他也没有表现出对鲜卑文化有什么特别的痴迷。

  她转回去看车窗外的街景。转过皇宫棕褐色的巨石城墙,视野中忽然出现一座奇特的高台,比周边的建筑高出一倍,底座用砖石驳成,中段木结构,但顶部好像缺失了一部分。

  何岚氲忍不住问:“那是什么?”

  等了一会儿没见人应声,她回过头去看岳凌霆,他抿唇望着窗外,看不出在想什么。

  知道就回答,不知道就帮忙翻译,一声不吭是什么意思?忽然不想理她了吗?

  她只好用英语又问了一遍元主任。

  元主任没有注意到其间的异样,仍然用鲜卑语回答:“那是魏朝时期萨满教祭祀用的祭坛遗址,原来上面还有一座尖塔,因为太高,被雷电劈中焚毁了。祭坛下面就是我们博物馆,离得很近,您有兴趣随时可以过去参观。”

  这段话很长,但何岚氲大部分都听懂了,因为其中好几个特殊词汇,她都曾经听过。

  元主任先带他们到博物馆旁边的招待所入住,说:“二位长途旅行辛苦了,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再来接你们。”

  元主任走了,只剩他们两个人,气氛有些尴尬。从刚才看到祭坛开始,岳凌霆就一直沉默不语。

  招待所的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三楼,两人的房间也挨着。进房间后,何岚氲叫住服务员问:“两周前有没有一队我们国家的人住到这里?”

  涉外招待所的服务员也略懂英语,回答说:“他们也是国博的客人?历史的?”

  “对。”

  服务员说:“这里是贵宾区,他们住在四号楼。”

  “我能去拜访吗?”

  “可以,四号楼服务台登记,但恐怕此刻他们不在。”

  现在是早上九点多钟,考古队的人大约已经出去了。何岚氲说:“谢谢,那我等他们晚上回来了再去。”

  打开行李箱拿东西时她才发现岳凌霆的两件衬衫还在里头,忘了找机会给他,现在送过去好像又不太合适。服务员也离开了,她不想在没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和他见面。

  她把那两件没拆封的衬衫暂时放在床尾写字台上。飞机上后半夜她睡得很好,此刻并不困倦,整理完东西就无事可做。电视只有鲜国自己的国际频道,没有网络,手机也无信号,难怪穆辽远只能用博物馆的电话打回家。

  写字台上摆着英文版的《战争与和平》,是仅有的休闲途径。她拿起来翻了两页,心情浮躁,完全静不下来看这种书,又放回原处。

  她走到窗边拨开窗帘,想看一眼能不能找到四号楼在哪里,却正好望见那座被雷劈坏的祭坛,离招待所只有几百米。顶部的塔焚毁后作了修缮,变成平顶高台,历经百年风雨,显得古朴而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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