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宸:“行啊,爸。”
聂朗点头:“爸,外边冷,您和孩子多穿点儿。”
“好好好,”金霄对聂均说,“乖孙儿,等会儿爷爷带你遛弯儿去?”
“嗯嗯!”聂均高兴得叼着一口面条连连点头,手里的筷子打叉。
吃完早饭,一家人也出门了,外头的树都光秃秃的,就聂朗家的植物还像夏天一样常绿,有些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过头来往里瞧。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在去警局的路上,聂朗就被堵了,摇下车窗,一打听才知道前面发生车祸。这条路是主干道,车流量特多,但也有交警执勤,没道理堵到一寸地儿都挪不动。聂朗皱眉,下车,一直往前走,有些司机不耐烦了直接鸣喇叭,堵车的十字路口充满着人类烦躁的气息。
走到事故现场才知道一辆小车和同向行驶的小车撞上了,其中一辆撞毁了隔离栏,车头保险杠损坏严重,引擎盖都掀开了,地上是零碎的物件,穿着随意带着粗金链子的车主在破口大骂面前穿着随意的老实男人,老实男人不像对方脏话漫天飞,明显是在忍让,交警在一旁调停,最后强制性让两名车主撤离事故现场。
此时,一个诡异的声音在四周响起:“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聂朗锐利的目光扫视四周,大伙儿似乎没有听到这个声音,而原本一直忍让着的老实男人一拳把对方打到在地!对方还未反应过来,老实男人压在粗金链子身上疯狂地攻击!一拳一拳地往他脸上、脑袋上狠狠地捶打,就像突然发疯似的,完全不受控制!连交警和其他司机上前阻止都没法把人拉开!
总之就是跟撞了邪似的!
现场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聂朗怕还会出其他事情,迈开长腿,凭一人之力双手攥住老实男人的双手反剪在背后,男人挣扎不休,怒目圆瞪,朝地上被打得头破血流的人嘶吼,面目狰狞,甚是恐怖,聂朗口中念咒,老实男人情绪才缓缓平复,双眼空洞,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交警赶忙把人扶住。
被打伤的粗金链子只能一直喘大气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鼻青脸肿,估计鼻梁骨被打断了,身上的血迹都是他自个儿的。
执勤的交警还是那小伙子,一眼就认出聂朗了,但是聂朗眉头紧皱观察四周,也没听清楚交警说什么,随后聂朗一拍交警的肩膀:“辛苦了。”
那个声音的出现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聂朗没能寻到声源,或许压根儿就没声源。
交警疏导交通,聂朗也要赶紧回到车里,开车回警局,原本车祸事故只是单纯的违法事件,因为发生肢体冲突现在变成了刑事案件,会交由辖区派出所记录,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聂朗回到警局的第一件事是给派出所打电话,那边已经立案,因为伤者进医院之前报案,打人者在派出所拘留,聂朗通过辖区派出所警员询问打人者当时是否听到什么声音,二十分钟后笔录结束,派出所警员给聂朗回电话,说打人者听从内心的声音,要他杀人,聂朗闻言,拿着座机的话筒久久不说话,直到派出所那边挂电话了,聂朗才回神。
世界之大不奇不有,聂朗第一想到的就是心魔,心魔出现,会把人内心的负面情绪和阴暗想法无限放大,继而操控人的内心,人听从内心就会容易激动,做事越来越偏激、极端,从而造成无法弥补的罪孽,结局往往以悲剧收场。
聂朗从辖区派出所和刑侦科这边调来案件统计,这半个月来刑事案件的比率一直在飙升,刑侦科杨怀义和聂朗商量如何控制,聂朗许久都不能给出答复,如果这是心魔作祟,那就很棘手,毕竟聂朗还没那个能潜入别人意识和内心的本事,魔由心生,他总不能去窥探别人的内心世界吧?在他们这一行来说是犯法的!
揉着额角,聂朗希望目前心魔只是在邕城出现,要是它在全国各地都跑的话,那麻烦就大了!
想得聂朗脑仁疼,第一次接触这种虚无缥缈属于三界之外的东西……
此时聂朗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金宸打来的,聂朗嘴角轻牵:“媳妇儿,想我了?”
“快来影视城,出事儿了。”金宸也不和他废话。
聂朗脸色一变,腾地真起身:“怎么了?!”
金宸:“死人了!”
聂朗知道除非案子是属于特殊调查科的,不然金宸不会直接打给他:“好!我现在就过去你等着我!媳妇儿你也要小心!”
聂朗走到办公大厅一扬手:“干活!”
李胜雷耀陈亦天立刻带上家伙跟随聂朗上车,张小珍和文员交代几句后也上了聂朗的车,车子朝城郊的影视城驶去。
到了现场,金宸就站在影视城门口等着了,聂朗下车后与金宸并肩一起进入拍摄地,大伙儿脸色很凝重,现场的工作人员也停下了手中的活,似乎是等待着警方的到来。
几个工作人员围在一起,见警察来了,让开,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倚靠在躺椅上,脸色青灰,双眼睁开张着嘴巴,聂朗一看就知道人已经死了。一了解,才知道死者是剧里的副导演。
聂朗问金宸:“怎么回事?”
金宸把事情说清楚。
临近杀青了,大伙儿的心情还是不错的,这一个星期副导演脾气却很暴躁,虽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却不至于对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出手,而前两天,副导演和导演打起来了,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他俩为什么事儿而动手,还好有有监制在,不然得闹大。
案发前的一个小时,副导演拿了盒饭之后就到另外一边去吃,一直到小憩时间结束,场务来收拾道具,就发现副导演躺在躺椅上,当时就没气儿了。
这些话当然是说给现场的人听的,聂朗让李胜几个去做笔录,搜集证据,和金宸站在一旁低声交谈。
金宸说:“他的眉间有黑色的阴气。”
聂朗:“乌云盖顶,看来他最近事事不顺。”
反倒是金宸说:“不止事事不顺,还有血光之灾,只是对方杀人不见血而已。”
“不能完全排除是中毒。”
金宸一边思索一边摇头:“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呢?很明显他是死在梦中的。”
聂朗摸着下巴:“媳妇儿,你要不改行吧?来做我助手?”
“滚蛋,”金宸正色道,“现在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可是想早点杀青带小均去游乐场玩儿的,再说了,我堂堂一个玄冥帝君要给你做助手,开玩笑吧你?做你上司还差不多!”
聂朗一本正经:“你要是我上司,那我就是干上司的人,挺刺激的。”
“你!”
聂朗咳了一声,睨着现场转移话题:“你有怀疑是谁么?”
“目前就导演的嫌疑最大。”金宸道。
聂朗当然知道谁是导演,李胜正在问询导演,他说的每句话都能成为呈堂证供。
金宸为了避免没必要的麻烦,先到其他地方,聂朗站在原地观察导演的一举一动,最后捕捉到导演眼神有些奇怪,双脚朝着大门的方向,聂朗走到大门前装作观察现场,实则是想看导演的反应,果然,导演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动,这一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过聂朗和李胜的法眼。
这个导演有问题!
但也要经过排查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凶手,毕竟破案是要讲究证据的。
等聂朗说有必要带有关人员回警局调查的时候,导演承受不住压力,朝聂朗走去。
“聂警官,我能和你单独谈一谈吗?”导演用力地握着手里的剧本,看得出来导演有些紧张。
“嗯,你说,”聂朗道,“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你要为你所现在说的每句话负责,将来会成为呈堂证供。”
“是……”导演抹了把脸,“我知道的。”
“那你说吧。”聂朗直直地看着他。
导演犹豫了会儿,说:“我知道之前我和副导演发生过肢体冲突,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他,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聂朗问。
“我、我……”导演神经质地东张西望,又小心翼翼地说,“我刚才休息的时候睡着了,在梦里,我梦见我把副导杀了……我我我我不是真的杀了他啊!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这样死了!聂警官,我真的没杀他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你别激动,别激动,”聂朗手掌向下压,试图稳定对方的情绪,“你听我说,这件事不能完全用科学的角度去解释,你还是要跟我回警局一趟。”
“聂警官!我不能!我不能去警察局啊!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导演抱着头情绪激动,“我不能……我不能……我没杀人我没杀人啊——!!!”
李胜在聂朗耳边低声说:“头儿,他这样,不对劲儿啊。”
“嗯,”聂朗点头,“因为他的梦境很真实,他在梦里的时候是知道自个儿在梦里,当他知道副导演真的死了之后,他就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所以他接受不了,估计他也有点儿感觉到了吧,在梦里也能杀人。”
李胜不住地点头。
聂朗走到死去的副导演身边,两指一抹副导演的眉间,显现出来的是金宸所说的黑气,看来要把副导演带回警局调查清楚才行。
折过身,聂朗对李胜说:“把导演带回警局,协助调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空白格”灌溉的白白营养液~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爱你么么哒!
※这个文过几天就完结啦,滚滚下一个文是《狐仙大人在下[重生]》,希望小仙女们能去宠幸一下哦!笔芯~~
☆、恶念
导演被警察带走, 副导演死于梦中,拍摄进度被迫暂停,监制和制片人到一旁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做,而金宸则是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聂朗亲自给导演录口供,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导演杀人,所以不能用审问的方式去对待导演,估计导演也被吓得够呛, 一直强调自个儿完全没想到会在梦中杀了副导,现实中副导就死了。
录完口供后还不能立刻放人,聂朗得到上级的批准暂且将导演拘留七十二小时, 不得保释。
聂朗把导演的口供和夺舍案件中的犯罪嫌疑人的口供并排放在一起,摊开来,聂朗总结出了两个案子中的共同点。
让队里的人都到会议室里,聂朗用马克笔在黑板上写出两个犯罪嫌疑人的名字:“夺舍一案中, 根据犯罪嫌疑人梁丽的描述,她是在连续做三次相同梦境情况下得知移形换影的方法, 而今天的案子,作为导演的陈强在梦中杀死了副导演谢松,并且他能将在梦中的场景和杀人过程描述出,总结以上两个案子, 我发现了两个共同点,第一:两名犯罪嫌疑人都与梦境有关,一个是做梦梦到了阵法,一个是在梦中杀人;第二, 从做梦到案发结束,直至现在,他们都是一人完成,也就是说,两名犯罪嫌疑人都是单独作案,但是不排除有人在梦境里或者梦境外给他们做了心理暗示。”
李胜想了想:“如果要做心理暗示的话,短期长期都有可能达到,最有可能是他们身边的人。”
张小珍说:“还有一个可能,有人能直接操纵梦境。”
雷耀点头:“操纵梦境,只有梦可以吧?”
陈亦天:“梦?”
聂朗解释道:“梦一开始并不叫梦,而是叫魔,变幻莫测的意思,后来因为人类的出现,魔要管的范围就多了,好的梦坏的梦都有他主导,后来天神就给了魔一个统一的名字,叫梦,梦是主导梦境的小神,但是他没这个权利去操控人类,甚至杀人。”
李胜:“但是还有人突破了梦的结界,在梦中操控人杀人?”
聂朗摇头:“这个我不清楚,重生之后我只做过一次梦。”
张小珍疑惑道:“头儿,你之前不是说不做梦的?”
“嗯,”聂朗道,“但是前两天就做了一次,我梦到当初杀我的人是金宸。”
其他人:“!!!”
聂朗无所谓地耸肩:“能给我制造梦境并且暗示我要杀金宸的,不简单。”
“那么厉害?还能对你下手?”
“我想估计不止是我,”聂朗看着他们说,“你们或许也被侵入了也说不定。”
其余几个人同时一愣。
聂朗又说:“你们仔细回想最近这半个月来,特别是这个星期,做的梦是不是很离谱。”
李胜几个人没说话,意思很明显,聂朗猜对了。
“所以那东西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怕。”聂朗叹了口气,“这场仗不好打啊。”
把马克笔放在白板边上,聂朗将文件往他们面前一放。
雷耀问:“头儿,你是不是有打算了?”
聂朗说:“有。”
李胜接话:“做梦,头儿,你打算在梦里会一会那东西?”
张小珍:“但是这样有点儿危险,因为头儿你根本不做梦,梦境如果不是梦铸造的话,就是那东西造梦,头儿你进入那东西铸造的梦境里,是不是太危险?”
雷耀赞同:“头儿,是有点儿危险了。”
陈亦天没说话。
聂朗说:“没事儿,我有分寸。”
李胜:“……”
聂朗:“来个请君入瓮吧。”
张小珍:“头儿,要不要和老杨商量商量?”
“我会和他说的。”聂朗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睨着手底下的队员,“这次的事,我希望不要和金宸说,明白?“
“这……”李胜等人面面相觑。
聂朗冷着脸道:“这是命令!”
全队人全站起来敬礼:“是!”
到了晚上,聂朗给金宸打电话,说今儿晚上不回去睡觉了,让金宸照顾好儿子聂均,金宸也没多问,因为金宸知道他在查案,不到棘手的时候也不会熬夜通宵干活。
金宸这边挂了电话之后,聂均就抬起小脸问:“爸爸呢?”
“聂霸霸今儿晚上要加班,不回来睡了。”金宸帮儿子穿上卡通睡衣后抱在腿上,“时间也不早了,要睡觉了。”
儿子摇头。
“不困?”
儿子点头。
“可是爸爸困了。”金宸说。
聂均:“……”
“说吧,儿子,你想干嘛。”
“我要等爸爸回来。”
“爸爸在上班呢,明儿才回家,你要睁眼到明天?”
“嗯嗯!”
“……”
聂均小手臂圈住金宸的脖子:“爸爸,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
“你生气了。”
“说了没生气,乖,睡觉了啊。”金宸揉着儿子的卷毛,心想还真是聂朗的种,说话那语气和聂朗赖皮的时候一模一样。
儿子倒是乖乖躺下来了,金宸给他盖被子。
“爸爸。”
“嗯。”
“爸爸。”
“怎么了?”金宸躺下了,侧身面向儿子。
“爸爸你明天还要上班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金宸说,“爸爸拍戏的那个剧组出了点儿问题。”
“爸爸明天不上班能和我一起玩吗?”
“你想去哪里玩儿?”
“爸爸,我想去学校。”
“爷爷不是带你去了吗?”
“爷爷没带我到学校里边,就在外面走了一圈。”
“行,没问题,”金宸轻拍儿子的背部,“那你今晚要养足精神,好好睡觉,明儿爸爸带你去。”
“嗯嗯!”儿子笑了,开心地往金宸怀里钻。
等儿子慢慢进入梦乡了,金宸枕着右臂,思绪渐远……
冬夜寒冷,万籁俱寂。
警局里,聂朗躺在床上也有半个小时,李胜等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耐心等待。
张小珍时不时地走过去观察聂朗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李胜走出休息室门口,杨保国刚好走过来问:“怎么样了。”
“看起来像睡着了。”
杨保国说:“你们要看紧点,一旦发现聂朗的表情有异样立刻叫醒他,不然他随时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是!”
聂朗做梦了,在梦境里自个儿回到了案发的那天晚上,夜黑风高,在偏远破败的建筑里执行任务,只是不知道梦境里的他,是属于重生后的他,还是重生前的。
聂朗低头看自个儿的装束,和那一天穿的分毫不差,他还是刑侦科里的一名刑警,在追捕一名杀了一家七口人的犯罪嫌疑人,这案子是当时轰动全国的灭门惨案,追捕过程中贩犯罪嫌疑人就跑到这里来了,虽然已经没人居住,但这儿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只要嫌疑人躲在角落里,警察就要冒着生命危险一层层搜索。
但此时的聂朗很清楚自己是在梦里面,分析能力和观察能力和重生之前自己是天差地别的,为了引那东西上钩,他只好按照当年的动作和路线进行,以免打草惊蛇。
顺着蛛丝马迹,他追都了低矮的建筑群里,他缓缓推开木门,腐败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此时的他戴了夜视镜,就算不戴,重生后的聂朗一样能在黑夜中捕捉到目标。
只是,他的眼前没有任何人,因为那东西会出现在他身后!
聂朗陡然转身,短箭一出,穿破空气,铮地一声直直钉在了后方的墙面上,有个透明的影子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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