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两人又谈论起来。
聂朗走进庭院里,剧组的工作人员喊着说清场啦清场啦,不是演员的大伙儿都散了吧,聂朗也被工作人员请到了门外去,只能站在门边往里瞧了瞧,也没看到什么特殊的地方。
转念一想,这周家大院应该不止这一个门吧?
☆、补蛋
站在周家大院的墙根底下抬头看,聂朗猜想以前周家应该是这儿的大财主,不然起那么高的围墙做什么?足足有两层楼的高的围墙不是用来防偷防盗么,摆明里边有很多值钱玩意儿。
视线往下,看到一个类似小门的入口,然后只见有些动静,悉悉索索地,聂朗低头一瞧,只见一条黑狗从那小门里钻了出来,他妈的竟然是个狗洞。
聂朗收回视线,他刚才竟然会考虑从那不到半人高的小洞进去。
叹了口气,环视四周,还好是下雨天没什么游人,现在站的地方又是一个死胡同根本没人靠近,这才退后几米,接着又向前冲过去,以助跑的力量双脚迅速踩上墙,双手攀上了高墙顶,手脚并用轻松跃上了高墙,等看清了底下的情况,这才跳了下去,双脚落地后迅速躲到一根柱子后方隐蔽身形。
搞得像做贼似的,聂朗打心里唾弃自己,明明他就是人民的公仆啊!
这应该是周家的后院,院子很大,三个方位都是厢房,厢房旁还种着一排湘妃竹,还有几棵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树,院子中间还有一口井,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听刚才看热闹的人说事故是发生在前院的,聂朗必须穿过廊道才能去到前院,总不能老是这么飞檐走壁的吧?毕竟这还是在青天白日被人看到难解释,而且这周家大院也是古迹,以他的体重踩上去万一屋顶承受不住塌了,他就真的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了。
聂朗看四下无人这才朝着廊道的拱门走去,没想到、迎面就撞上一个人,聂朗定睛一看:“金宸?”
“是你?”
金宸疑惑道:“你怎么在这儿?我们剧组已经清场了啊。”
“放心,我不会影响你们拍戏。”聂朗揽着金宸的肩膀走到拱门旁边的实墙边,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我?”金宸皱眉,“没事,出事的又不是我。”
聂朗又问:“你有没有觉得身上哪儿不舒服?”
说罢伸手就要去摸金宸的脑门儿,被金宸挥开:“干嘛呢?一见我就动手动脚地。”
“你看你,狗咬吕洞宾了吧?”
“你说谁是狗?”金宸瞪他,对于聂朗的用词他很是不满。
“我只是打个比方。”聂朗解释。
“有你这么打比方的?”金宸脸上还带着妆,蹙眉的样子还挺好看。
聂朗说:“得了得了,你去拍戏吧,不用管我。”
“谁管你?少自作多情。”金宸头一甩正要转身,一阵头昏眼花。
聂朗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你看,这话还没过两分钟。”
金宸摆了摆手,说:“我在前院拍戏的时候老觉得头晕,所以这才来后院逛逛。”
“有没有觉得恶心?”聂朗问。
“是有点儿,午饭我都没吃多少。”金宸认真地看着聂朗说。
聂朗捏着金宸的手腕,三指号脉,开口就俩字:“有了。”
金宸接话:“谁的?”
“我的。”
金宸毫不客气地踹他一脚:“你倒是狗嘴里能吐象牙!”
聂朗摇头晃脑,装模作样,说:“你这是身子虚,得补一补。”
“补?怎么补?”金宸说,“你说补就补?你真当你自己是郎中呢?看你也不像,你要是郎中先赶紧把自己的脑子治好了再来治我吧。”
“我就说你以貌取人。”聂朗摇了摇头,“你就听我的,一天吃一个鸡蛋,先不要大补,回头我再告诉你怎么做。”
金宸收回手,也不打算继续和聂朗耗时间:“我去走走,你哪凉快哪呆着吧。”
“走什么啊,你以为你是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别乱跑,老实呆着。”
这会儿金宸是真不乐意了,哼笑一声,一甩袖子负手离去。
聂朗看着金宸的背影,觉得这小子真是拧,让他不干什么偏要干什么。
这院子虽说看起来没什么怪异的地方,可聂朗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却又一时半会儿没想出来是哪儿不对劲,只能跟在金宸身后走,谁让金宸阳气弱?刚才的反应就很明显了,只是当事人不以为然而已,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不,他不是太监。
金宸在后院里兜了一圈,反应是越来越大,一开始他没在意,后来走到丼边的时候身形一歪差点一头栽进水井里,还好聂朗眼疾手快把人往怀里带。
“金宸?金宸?”聂朗钳着金宸的脸晃了晃,金宸的眼睛一直都是闭着的。
想也没想地,聂朗直接把人扛上肩膀,走到前院去,剧组里的人看到一个帅哥扛着身穿月白色长衫的金宸往门外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哎!哎!我说你是谁!干嘛呢!”
“把人放下来!”
“喂!先生!”
几个工作人员见状也追上来,叽叽喳喳在聂朗耳边吵个没完,还要动手去抢人!
“他晕过去了!”聂朗吼了一句,走到周家大院的门外,把人放下来,让金宸靠着墙,“水!拿水来!”
“哦哦哦。”其中两个工作人员就去拿水。
还剩下的一个工作人员就是金宸的助理:“宸哥他怎么了?啊?怎么突然就晕了呢?”
还不是他不听我的话。聂朗腹诽,但还是说:“估计是着凉了吧,这天气时冷时热的。”
听到聂朗这么说,助理点了点头:“最近的天气确实是多变,而且宸哥自从来到古镇之后吃得也少,就怕他是营养不良。”
他哪里是营养不良,是阳气弱,净是招来脏东西。聂朗不说话,正想说拿个水那么久,一瓶矿泉水就戳到他眼皮子底下了。
“水!”
聂朗拧开,两指钳住金宸的脸颊,金宸的下巴吧嗒一下就开了,直接把水灌进去,接着又倒了些水在手上拍金宸的脸。
“该醒了该醒了!导演喊你去拍戏了!”聂朗一边拍着金宸的脸一边说。
接着导演过来,看到金宸脸色青白,问道:“金宸怎么样?要不要送医院去?”
助理看了一眼聂朗,聂朗说:“不用。”
助理不知怎的就莫名心安,眼前这个看起来像犀利哥的人竟然会让产生安全感。
“扶着他。”聂朗说道。
“哦哦哦。”助理按照聂朗说的做。
只见聂朗站起来走到前面的台阶上,摸出烟点上,吸了两口就放在地上,点燃的部分朝外,过滤嘴朝门口,导演一看他这摆法,似乎明白里边的意思。
“宸哥?宸哥?”助理叫了两声,导演回过头去,只见金宸微微睁开眼,“宸哥你醒啦!太好啦!”
金宸揉了揉额角:“我是怎么……”
“你晕过去了,这位先生把你抱出来的!”助理狗腿地说。
接着金宸的视线里多了一张脸,是聂朗胡子拉扎并且有着黑眼圈的脸,金宸难受地闷哼一声,推开聂朗的脸。“看到你的脑仁就疼……”
聂朗哼笑:“你小子,倒是忘恩负义的戏码演全了。”
旁边围了不少剧组的人,一个个也不敢多问,就好像心灵相通似的,半个小时前有个群演被掉下来的屋瓦砸得头破血流,现在是影帝突然晕倒,这事儿……有点玄乎啊!
站在旁边的副导演不由得纳闷儿,低声说着:“怎么今天事儿那么多呢?”
导演一听,随后问场记:“今天下午拍了几场,打了几次板?”
“三场,十六次。”场记翻着本子说。
导演没法子,看来戏只能延后,要么就另外取景。“先把机器收拾收拾,别让雨淋到。”
场务的人开始忙活,大伙儿都知道导演的意思,要么是先拍下一场戏,要么就是换另外一个场景。
导演和辅导以及监制都寻了个没人的地方说话商量去了。
聂朗说:“大伙儿散一散啊,让空气流通流通,别围一块儿。”
剧组的人这才慢慢离开,金宸身边就剩下助理和聂朗。
助理又给金宸喂了几口矿泉水,金宸实在是喝不下后推开助理的手:“不喝了,撑死。”
“这……”助理抬头看聂朗,似乎是在征求聂朗的意见。
聂朗点了点头,说:“也喝得差不多了,回头你给他煮点儿鸡蛋汤。”
“鸡蛋鸡蛋,又是鸡蛋,”金宸嫌弃地说,“你以为鸡蛋包治百病啊?庸医!”
“话不能这么说,”聂朗笑得随意,“以蛋补蛋么。”
助理听到聂朗这么说,竟然看了一眼金宸的裤裆,会意地点了点头。
金宸扑棱助理的脑袋:“你小子乱看什么呢?扶我起来!”
“就是,”聂朗说,“那地方是你随便能看的?”
聂朗一把将金宸提起来,动作比助理还快。金宸脚步趔趄了两下稳住身形,瞥了一眼聂朗,嘴巴动了动,没声儿。
聂朗皱眉故作思考地摸着下巴说:“我说你是不是还欠我一句话?”
金宸沉气,随后有些不情愿地开口:“谢谢。”
“什么?”聂朗挖了挖耳朵,侧耳说,“大声点儿我没听清楚。”
金宸一把揪着聂朗的耳朵,大声喊:“我谢谢你!谢谢你!谢谢谢谢谢谢!”
“聋了聋了聋了。”聂朗捏着金宸的手扯下来,攥在掌心里,“感谢的话是说了,怎么着也来点儿行动。”
“你还想怎么样?”
聂朗凑到金宸耳边低声说:“今晚老地方,不见不散。”
“你大爷的!我不去!”金宸吼完这一句,聂朗已经离开,并且背对金宸挥了挥手,气得金宸都把鞋子脱下来朝聂朗丢去,后来想想不行,弄脏了没法交代,这才又穿上。
“不是,宸哥,他救过你。”对于金宸的态度助理不能理解。
金宸在一旁运气,闻言瞪他:“你没看出这人居心不良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更新改为晚上十点啦!小仙女们记得看哦!!!
☆、叫哥
聂朗在客栈里看书转眼间到了晚上,和金宸约了今儿晚上在老地方见面,特地没说时间,就是知道金宸有可能来也有可能不来,毕竟金宸是来拍戏的,晚上要赶戏的话没准凌晨两三点才收工。
可现在聂朗什么都不多,就时间最多,就算等到凌晨两三点或者金宸不来,他也认了。
出客栈还是飘着雨,聂朗照旧不打伞,一路走到石拱桥的茶座那等着。
老板一见他笑呵呵地:“今儿晚上就你一个人?”
聂朗笑了笑:“不然还能有谁?”
“你朋友呢?怎么没一起来?”
“或许来,也或许不来,没准儿。”聂朗走到里边,还是坐在老位置上,“老板点来瓶啤酒吧,冷盘照旧。”
“得嘞。”老板高高兴兴地拿着单子离开。
聂朗就这样坐在椅子上,看着那毛毛细雨洋洋洒洒地下着,在渠面生出许多涟漪来。等啤酒上了之后冷盘也上来了,聂朗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啤酒,最后自己喝了一瓶,桌面上吃的都没动过。
抬手看表,十点三十五,估计还早着,聂朗开始抽烟,视线落在石拱桥上,眼神有些迷离,回想起初次见到金宸时的情景,一个眼神呆滞掂着脚走路被鬼上身的青年,要是当时他不坐在这里,金宸会不会就这样成了替死鬼?
聂朗刚坐下来的时候还有些游人,现在真的是一个都没有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到四周极其安静,今儿晚上生意冷清,没什么人来,更没人愿意靠边上坐,就觉得靠河渠的一边比较潮湿,可聂朗就爱坐这儿。
快到零时,聂朗单调的视界里有个脚步匆匆的人走上石拱桥,还往这看了一眼,接着快跑两步下了桥。
看到这一幕的聂朗嘴角上扬,深邃的眸子里多了些光彩。
“不好意思,我忙到现在才收工,让你久等了啊!”金宸一坐下来就直喘气,昏黄暧昧的灯光下,脸上带着潮红。
聂朗开了一瓶酒给他满上:“才几个小时不见你对我倒是客气了?”
金宸一愣,后槽牙磨得咯咯响:“对你礼貌还嫌弃是吧?”
“不是嫌弃,怎么会嫌弃呢?”聂朗把就被递到他嘴边,“喝吧,一个人喝酒没意思。”
金宸看了一眼满上的啤酒,从聂朗手里接过来:“我敬你,谢谢今天你又救了我一次。”
聂朗很是享受这样被人感谢的滋味:“小事一桩,不用放在心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总不能见死不救,况且也不是第一次。”
“你是在提醒我么?”金宸也饿了,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菜。
“你觉得是就是吧。”聂朗也回答得随意,转头朝店里喊,“老板!再来一碟炒面!”
金宸一边吃一边说:“你点那么多吃得完么?”
“给你点的。”聂朗看着金宸吃得津津有味,也拿起筷子吃。
“这些菜你都没动啊?”金宸一来就注意到桌面上的菜都没动,“其实你也不用等我的,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工,有时候进度快,有时候进度慢,要是我一直不来……”
“那我就等到你来。”聂朗淡淡地说着,往金宸碗里夹菜。
金宸动着筷子,嘴里塞满的东西,听到聂朗这么说也不嚼了,定定地看着聂朗。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吃的。”聂朗知道金宸想说什么。
嚼了两下,金宸皱着眉试探性地说:“你不会……真喜欢男人吧?”
聂朗笑而不答。
金宸见到他这样有些急了:“不是,我虽然是长得帅,人见人爱,可我也没打算让男人也喜欢上啊,你这样我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聂朗看到他这囧样,漫不经心地说:“这种事要什么心理准备,又不是求婚。”
金宸咕咚一声咽下嘴里的东西,差点卡喉,喝了一大口啤酒后说:“兄弟,你别这样,我瘆的慌。”
“你怕什么。”聂朗说。
“也不是怕,”金宸犹豫,“就是有些……别扭。”
聂朗瞧他这样也不打算继续逗他了,扑棱他脑袋:“你小子脑子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放心,我说过我吃不了你。”
金宸缩了缩脖子:“你之前还吃人啊?”
“吃,怎么不吃,”聂朗轻笑,“美好的事物都会让人有想吃的欲朢。”
听得有些不大明白的金宸也不问了,点了点头,继续吃着。
随后炒面就上来了,配菜很丰富,闻着香。
“那我吃了?”金宸抬头看他。
“吃吧。”聂朗说完喝了一口酒,看着满眼都是食物的金宸低头吃东西。
这孩子,饿坏了吧,瞧这吃相,哪儿有一点明星的样子?
吃饱了喝足了,金宸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一副满足的幸福模样。
聂朗抬手看表:“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等等,”金宸朝他压了压手,“你让我再坐一会儿,太撑。”
“没问题,你不赶时间的话我陪你坐多久都行。”
聂朗说这话的时候还真是无心的,但金宸却在意了,只是没接话,而是转移话题:“我看着天,等会儿得下大雨吧……”
金宸这话说完还没到一分钟,毛毛细雨就变成豆大的雨点儿,然后越来越大,雨声也从淅沥沥变成哗啦啦……
两人都愣了。
聂朗看着目瞪口呆的金宸说:“你这嘴还能说得再准点儿?”
雨势还挺大的,总之两人目前是绝对走不了,就这样两人又坐了二十来分钟,雨势看起来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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