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身上有没有其他伤。”
小水问了一句,对方摇头,聂朗从场务助理手中接过纸巾给司机先捂住伤口,然后让他尝试下车。
司机只是磕到头,下车后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回魂,聂朗看到他的模样已经排除酒驾和吸毒的可能。
聂朗和小水说:“你问问他发生什么事?”
金宸走过来,神色担忧地看着聂朗:“你怎么样,还好?”
聂朗伸出手,手背上擦破了皮:“你给我吹吹就好了。”
“小帅,拿水来,”金宸抓住聂朗的手,帮他清洗,贴上创可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聂朗回想起刚才的一幕,要不是他扑过去,金宸已经被撞飞。聂朗不放心,检查金宸是否受伤,金宸没有拒绝,只是说了句我没事儿。
导演走过来,小水对导演道:“司机先生说,他是正常驾驶车辆,车子也没有问题,只是经过这里的时候车子突然不受控制,就撞过来了。”
另一个泰国人说:“我明明记得车子是突然出现的!”
然后小水和他对看一眼,神色有些怪异,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聂朗说:“不管怎样,现在没人受伤算是万幸,事故起因警察会来查的,到时候你们把看到的如实说给警察听就行。”
警察和救护车很快就到了,看到一片现场狼藉,医护人员把司机送上救护车并做简单的包扎和检查,警察在和剧组里的人做笔录,说有必要时还要去一趟警局协助警方。
最后警察还帮收拾现场,还好机器什么的并没有损坏严重,车子奇迹般地避开了放在一旁的贵重仪器,工具箱里的东西散落在地上,帐篷也被撞翻,桌子椅子断了条腿的细数也有三张,不过导演不打算让肇事者赔偿损失,说是等警察查出真相之后再做打算。
早上没有拍完一场戏,就这样浪费掉一个早上的时间,导演让人买了盒饭,大家蹲在树荫底下吃着。
小水和另外一个泰国人皮诺用泰语在低声调谈,偶尔还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知道是不是怕再突然冲出一辆车。
聂朗把肉放在金宸的饭面上:“你拍戏辛苦,多吃点儿。”
“你也吃,”金宸把自己碗里的肉又拨回一半被聂朗。
助理小帅说:“宸哥,我也要。”
“要你个头。”金宸说了句继续扒饭。
聂朗很快就吃完,又在现场走了一圈,一开始他并没有感觉不对劲,而且他还四处检查并没有发现问题。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那辆小车的出现的确太过于诡异,小水说那辆小车是凭空出现的,而司机说车子突然失控……
作为特殊调查科的队长,这件事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是他已经检查过现场的情况下发生的,这点,聂朗过不了自个儿这一关,如果刚才出了人命,他铁定会自责不已。
金宸坐在树荫底下一边吃着饭一边看聂朗在烈日下这边瞧那边看,挺拔的身影尤为显眼。
助理说:“宸哥,朗哥还真说对了,被鬼上一次身,就倒霉。”
“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金宸淡淡地说道。
“宸哥我错了。”助理乖乖认错。
“你拿一瓶水给聂朗喝。”
“嘿嘿,宸哥,你关心朗哥了,之前你在西丽古镇一见到朗哥就说他是流氓呢。”
金宸这次直接扑棱他脑袋:“你小子是越来越多话了,赶紧去。”
“是,主子。”助理这才站起身,拿了瓶矿泉水走过去给聂朗。
聂朗看着眼前的水,再往金宸的方向看,只见金宸立刻低下头装作吃饭的样子,立刻拧开瓶盖喝一口,还特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金宸整张脸更是埋在盒饭里。
助理说:“我怎么觉得宸哥脸红呢?”
“谁说不是?”聂朗笑哈哈地拍了拍助理的肩膀。
等助理离开,聂朗背对这剧组的人,暗地里摸出一个小型的罗盘,早上他觉得还没有必要拿出来,看来现在是不拿不行了。
聂朗把罗盘放在掌心,按着指针的方向走,觉得这次的磁场有些奇怪,指针快速乱转好几十圈后这才突然停下来,给聂朗指了一个方位之后再也没动。
朝着指针的方向看过去,是一面墙,墙皮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聂朗往那片墙走过去,站在墙根下,指针又动了,这次是反方向,聂朗皱起眉头,这意思……
视线往下,看到了一个排水口。
聂朗蹲下身,把罗盘放在排水口上方,罗盘上的指针立刻快速地转圈儿,一直都没停下来。
“就是这儿了,让我一顿好找。”聂朗把罗盘揣回兜里。
掀开用水泥做成的排水口,聂朗终于看到他找了一个早上的东西,这是一个白色的瓷碟,只有小孩手掌那么大,上面写有几个符文,聂朗看了会儿才发现他看不懂,估计是泰文。
在旁边捡了两条小木棍把瓷碟拿出来,聂朗发现现场的环境稍微有些变化,这种变化只有他能看出来,原本的笔直的路变成了有坡度和弯度,不认真看完全看不出来,树木还少了一棵。
幻象,这里存在幻象。聂朗仔细端详瓷碟,这个东西应该是召唤厉鬼的,如果不是他拿出来,这里还会继续发生惨剧,金宸剧组里的人只是倒霉,并没有血光之灾,上次的劫数已经化了这次的劫难,所以如果还有其他人在这里的话绝对会有人死。
聂朗记得剧组里是谁说昨儿遇到的是灵异节目的剧组,他们请法师来,就是要召唤厉鬼出来做拍摄,或许灵异节目的法师并没有成功,所以才设下这种伤天害理的阵法,让这里有人死了,一箭双雕。
当然,这也只是聂朗的猜想。
环视四周,这里实在是太老旧了,并没有摄像头,要往前方走至少一百米出到主道路才有摄像头,否则不能证明这个瓷碟是灵异节目组的法师故意放的。
就在这时候小水走过来,用不算太标准的普通话说:“这里之前发生过很惨烈的车祸。”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感谢故人归,花鸟氏,不敢留名的雷雷~
话说滚滚日更是肯定的啦,保证不会断更,一直到完结!^_^
谢谢撒花留评、灌输营养液给滚滚、以及鼓励滚滚的小仙女们,我也知道很多小仙女都是默默地潜水买文,谢谢你们的支持哟!向夏天永远晒不黑的小仙女们笔芯~
☆、恶劣
“能和我说说?”聂朗问。
小水瞧了瞧四周, 把聂朗拉到一边,指着刚才车子突然冲出来的地方:“就是在那里,被撞死的人连头都不见了,这事故已经成了一个谜,警察也查不出来。”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两年前吧,当时我在附近跟另外一个剧组拍戏,听到撞击声很大, 就跑过来看了,车子把死者撞到那面墙,警察把车子拖出来, 死者就靠着那面墙坐在地上,头已经不见。”小水回忆起那血腥的一幕,至今还毛骨悚然,“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画面, 简直就是噩梦。”
聂朗明白,就像他看到钟健惨死在自个儿面前, 那么好的一个小伙子就这样在他怀里断气,就算知道钟健已经走了,可也经常梦见钟健死的那一刻。
“那你为什么不和导演说这里是死过人的地方。”聂朗问道。
小水犹豫了一下,才说:“其实我已经和导演说过了, 只是导演觉得死了人的地方才会旺电影,是导演没放在心上。”
自打上回在那栋洋楼里聂朗就知道这个导演特爱钻牛角尖,无论对还是错,他都一根筋走到底, 他被鬼上身已经失去那段记忆,如今来泰国还要再拉上整组人和他一起下阴曹地府,也不知道金宸的公司怎么就让他接灵异的戏,好好去演其他的不行么?
后来聂朗才知道这个导演虽然脾气很古怪,但在影视界演艺圈里却很有名气,并且他的作品还入围奥斯卡,差点儿拿奖。
小水回到帐篷整理东西,聂朗还在研究着地上的瓷碟,反正这个东西是不能再放在这里。聂朗摸了摸裤兜里,还剩下几粒糯米,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一手托着瓷碟,拇指压住中指和无名指,剩下食指和尾指放有糯米、反抠着的瓷碟上,口中念咒,瓷碟立刻冒出阵阵白烟,糯米也由白变黑,接着瓷碟上黑红色的符箓也渐渐化去。
随后聂朗把瓷碟掰成两半丢进垃圾桶里。
那面墙已经被重新刷白,看不出这里曾经被大量的血浸染过。聂朗看了一眼金宸,又看到剧组里没有人注意到他,快三米高的墙,聂朗徒手翻了过去。
死者的头不见了,警方肯定会在周围搜寻,像聂朗的话就会下令掘地三尺都要把死者的头颅找出来,以前聂朗就遇到过一个案子,死者也是头不见了,调出监控后才知道原来是被野狗叼走。
难就难在这里并没有监控,再者聂朗也不能插手泰国的案件。
翻过墙之后聂朗站在一片泥地里,看起来这里像工地,应该是要准备起房子了。如果小水说死者的头一直没找到,以后这儿改上高楼之后线索就更少。
青天白日,聂朗也不能怎么查,可是只要剧组还在这儿拍戏一天,全组人包括金宸都会有不同程度的问题出现,真不是个太平的地方。
聂朗看到了墙的背面,这边就直接是见到红砖,连腻子都没刮,凑上去仔细看,有一片红砖的颜色很深,接近黑红色,看来是人的血液渗进去,可见当是的车祸是有多惨烈。
“聂朗!”
隔着墙壁,金宸的声音传过来,聂朗应一声,再翻墙回去。
聂朗从天而降站在金宸面前,两人差点又亲上,金宸撇过头去,耳根子有些红。
“一转眼就不见你,还以为你上去哪儿了。”金宸小声地说。
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聂朗说:“知道你关心我。”
“我是怕你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我就在你身边,跑不了。”聂朗揽着金宸的肩膀往回走。
以聂朗的经验,很有可能有三种状况:第一,头颅当时飞过了墙落到可能还是杂草地,被野狗叼走。第二,被人拿走,第三……有可能那个人原本就没有头!
聂朗决定再问一次小水,只是她在忙,聂朗也不好打扰。
就像全组人的保镖一样,聂朗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那瓷碟就算被他毁了也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那个灵异节目组的法师还装了其他什么陷阱?
终于有惊无险地拍完今天的戏份,小水在吃着面包,聂朗逮着机会就上去问。
“今天你说的事,是白天出的事故还是晚上?”
小水笑着说:“你竟然对这种事感兴趣啊?”
“只是好奇。”聂朗随便找个借口。
“是晚上,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拍戏很晚才收工。”
“过凌晨没有。”
“……过了。”
“你肯定?”
“因为第二天杀青,我记得。”小水说着,而后又看着聂朗说,“你这样的问法好像警察。”
“我侦探片看太多了。”聂朗把自己手里的面包也给了小水。
回到金宸身边,金宸说:“问完了?”
“毫无头绪。”聂朗说。
“出什么事儿?”
“又涉及到一件无头旧案,”聂朗说,“你别问,你知道得越少越好,你不怕那东西晚上来找你么。”
“聂朗,”金宸一脸认真,“你真特么欠抽。”
“晚上等你来抽我。”
“……”
等晚上金宸睡着之后,聂朗起床走到阳台,关上落地玻璃门,将竹筒上的黄符掀开。
“都出来。”
接着三团白烟就从竹筒口飘出来,幻化成人形站在聂朗面前。
聂朗问死在车祸中的女鬼:“你知道两年前老街发生车祸,死者不见脑袋那件事么。”
女鬼摇头,脸上的肉掉到地上被它捡起来往脸上一拍,粘了回去。
“你不知道?”聂朗用鬼话再次问,“它的死法和你的一样,算半个亲戚吧?”
女鬼还是悲哀地摇头。
“那你呢?”聂朗问脸上有两行血泪的女鬼,“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女鬼点了点头。
“给我说说。”
女鬼张了张嘴,又咳了一声,说:“我也是进到人的家里看电视新闻才知道的,小车撞死了人,头不见了。”
聂朗抬了抬下巴:“继续说。”
“就这样。”
“完了?”
女鬼点头:“是的。”
“看到死者的灵魂站在旁边没有。”聂朗又问。
女鬼没有眼珠子,但也知道它是在思考,而后说:“没见,有可能是镜头没拍到。”
聂朗又问男鬼,男鬼说他一直都在忙着逃命,怎么会注意到哪里死了人?
三鬼一人站在阳台里吹凉风,最后聂朗问:“如果我让你们三个去找那人的头,你们能不能找到。”
三只鬼面面相觑,同时摇头。
“能不能有点儿合作精神?我说过会给你们超度,不用再做游魂野鬼。”
三只鬼又互相看了一阵子,又点了点头。
男鬼说:“可是我们走得不远。”
“我知道,”聂朗说,“在你们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内找。”
车祸死的女鬼怯懦地说:“那你呢?”
“我当然是要看着里面那个人。”聂朗双手抱胸扬眉道,他说的是金宸,“怎么,我的事你也想过问?”
“不不不——”女鬼赶紧摇头,另一边脸颊上的肉又掉一块,这次它懒得蹲下去捡了,赤脚一踩,黏在脚板上。
聂朗已经见怪不怪,一挥手:“去吧,明天晚上给我答复。”
接着三只鬼隐去身形,聂朗倚在阳台边抽了根烟才回到房里。
金宸还在呼呼大睡,估计是白天累了,现在睡得正香。聂朗趴在床沿看了好一阵子金宸的睡颜,这才蹑手蹑脚地上床睡觉。
刚躺下不久,金宸就翻了个身面朝他睡,脚还搭在他的腿上,聂朗的大手放在金浑圆紧翘的屁股上,闭上眼缓缓睡过去。
一夜无梦。
翌日,是聂朗叫金宸起床。
金宸一睁开眼就看到聂朗的脸。
“瞧你这小帐篷顶得。”聂朗还恶作剧地轻轻弹了一下!
金宸赶紧用手捂住:“聂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聂朗得逞后大笑,看着金宸在床上蜷缩成一个小虾米,紧紧护住自己的老二,这场面,真是太逗了。
“聂朗!你真的还是越来越恶劣了!”金宸怒斥。
“你怕什么,我又不是要掰断它。”聂朗故意似的拍了一下金宸的屁股,后者一僵,接着像一条已经下油锅的活鱼在床上乱蹦。
“啊啊啊啊啊——我说了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OK,”聂朗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我不碰你行了吧,快点起床,迟到别怪我。”
金宸戒备地看着聂朗,这才下床往浴室里跑。
“跑什么!小心摔跤!”
那三只鬼在天亮之前回来了,聂朗把它们收到竹筒里,问已经洗漱完毕的金宸:“今天还不是在昨天的那个地方拍戏。”
“嗯,”金宸应道,“导演说明天才换地方。”
“那行。”
其实聂朗完全可以不用理会,只要熬过来今天他就可以不用再管那件事,世界上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只是时间而已,偏偏这大白天的让聂朗看到断了头的灵魂坐在墙根下,就算没有头和眼睛,聂朗也知道它在看他。
青天白日还能出来,这得有多冤?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矮油~的雷雷!感谢所有看文撒花灌营养液的小仙女们~
玩了回来才记得存稿箱没定时间,囧……
☆、诱惑
可是并没有闻到戾气, 聂朗走过去伸出手一抓,却抓了个空,是幻影,它残存在阳间最后一幕的影子,在这个特殊的地点和特殊的时辰显出来,或许只是偶然。
聂朗看到金宸和其他演员开始对戏,走到阴暗处, 背对着剧组的人,聂朗拿出竹筒,食中二指往自个儿眉间一定, 而后在筒身上一抹,聂朗就听到三只鬼在里面说话的声音。
“都闭嘴。”聂朗说。
三只鬼立刻安静了。
“一个个说,”聂朗往后看了一眼,还是没人注意到他, “肉团,你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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