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总穿成渣男怎么破.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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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冯老爷不能不答应,这是妻子的临终遗言,不答应,说不过去,可是他终究是答应得不甘不愿。

  父子不欢而散。

  妻子死去半年后,冯老爷准备把卫氏扶正,大公子就搬了舅舅来,说母亲死了不满一年,父亲该为母亲守义。

  冯老爷其实也不是为了自己高兴,而是卫氏的小儿子要上族谱了,庶子出身不好看,就想着扶正了卫氏,给小儿子上个嫡子名头。而且,他也没准备摆什么宴席,只是在家里宣布一下而已,没想到大儿子不哼不哈,就搬了救兵来,压制父亲。

  冯老爷只好把小儿子上族谱的事在推后一年。卫氏虽然不敢说什么,但是抱着儿子默默落泪的样子让冯老爷不好受。

  做父亲的被儿子压制了,还被合族的人议论,冯老爷脸面无光,愈发讨厌大儿子。

  不过,冯老爷虽然答应了不为了妾室庶子女打长子,可是没答应不为了别的事打儿子。再加上冯老爷讨厌长子,对他不上心,后来被扶正的卫氏也不管大公子,由着他想怎样就怎样,无人管束的大公子冯昌宗,缺乏家教,还性子倔,就成了人厌狗憎的捣蛋鬼。

  在家里,他从不管卫氏叫母亲,私下里跟下人说话就叫卫氏,当着面,就不理睬,或者直接说话,反正让冯大公子叫继母做母亲,那是做梦。

  在学堂里他不好好读书,偷懒,跟先生顶嘴,有时候别人跟他发生口角,他就打过去。于是,冯老爷就三天两头打孩子,藤条、竹板轮番招呼,可是冯昌宗性子倔强,越打越不服气,还动不动就哭死去的祖父母和娘亲。每次,把老爹气得不轻。

  而他自己在挨了一顿打,休息几天后,又欢蹦乱跳了,生命力十分顽强。冯老爷有时候想,在打死儿子之前,大约自己会被儿子先气死。

  冯昌宗每次看见惹了祸,父亲和卫氏就带着他给人赔礼道歉,被人家好一顿数落,他就解气。在这孩子心里,是父亲的冷落和卫氏的挑唆,让母亲寒了心,才郁郁而终的。

  他就是想祸害这个家,就是要惹祸,让父亲丢脸,让卫氏出去道歉赔罪。至于他自己的名声也毁了,他才不在乎。

  有一次冯老爷忍无可忍,打了儿子后问,“你这孽畜,你到底为什么不能消停!”

  儿子爬起来跟他对吼,“就是你害了我娘,你,还有你的姨娘,你们把娘气死了!自从那个姨娘进了门,娘没有高兴过一天!娘死了,你们凭什么高高兴兴地过日子!”

  冯老爷被气得不过倒仰,不过有善解人意的续弦夫人宽慰,有懂事听话的小儿子承欢膝下。冯老爷还不至于被气死。

  但是,他的心就几乎全偏到卫氏和小儿子身上了。至于大儿子,大了分家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他表露出这个意思,就开始让卫氏给大儿子说亲事,意思要让大儿子早点成亲,然后分出去。卫氏满口答应,就开始说亲事,只是说的人家都是不相配的,虽然女儿家也算名声清白,性情好的。可是,外人看来,说给嫡长子的亲事有点不大讲究。

  大公子的舅舅就跟外甥说,“你这后娘,口蜜腹剑,看给你说的都是些寻常人家的姑娘,你家良田千亩,你还是嫡长子,这太不相配了。”

  大公子就回家跟他老爹闹起来,十五岁的人了,身量也长高了,站在父亲面前,愤怒的少年颇有些威风。

  柔弱的卫氏又哭起来,“俗话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大公子性子倔,若是娶了高门大户的千金,小两口互不相让,日子怎么过?大户人家的姑娘都养得娇贵,大公子素日也不是个会疼人的。况且,咱家的家底厚,原也不指望娶媳妇赚钱,又何用娶有钱人家的姑娘。我给大公子找的姑娘,都是样貌好,性情好的。本是好意……”

  “我好歹也是继承家业的嫡长子!我日后的妻子也是当家的少夫人!更何况,庶出的弟弟们以后长大了也要娶媳妇,大嫂身份低了,怎么管弟媳妇!”

  少年这些话都是舅舅教的,他在这家中看似嚣张跋扈,其实没有底气,只能虚张声势来保护自己。

  可是当爹的才不理会他,“婚姻之事,父母之命。至于什么当家的少夫人,你就别想了。就凭你这惹祸的性子,成亲后,就分出去单过吧。”

  少年如遭雷劈般呆立,好一阵子才不可思议地说,“你要撵我!我是嫡长子!”

  “这是我的家。”冯老爷淡淡地说着,这一刻他很解气,这个惹祸的逆子,早就想把他撵出去了。

  看着少年还在发愣,冯老爷讽刺,“怎么,你还贪我的家业不成?原来你也是个钻钱眼儿的货!平日与老子作对,完全没有长子的样子!想要家业了就想起自己是长子了!简直是个蛇鼠两端的东西!”

  “谁钻钱眼儿!谁稀罕你的东西!我才不要!分出去就分出去!我只要我娘的嫁妆!”少年梗着脖子,跟父亲叫嚣。

  卫氏赶忙劝说,“大公子别说赌气话!你要是不要家业,只要你娘的嫁妆,怕是过不了几天就要挨饿了!你娘的嫁妆当初也没多少,后来她自己花用、送人了些,剩下的真没多少。大公子听话,赶紧跟你爹认错,别让你爹一生气,真的什么都不给你,到时候你饿肚皮了,哭都来不及!”

  大公子一听,蹦个老高,“我才不稀罕他的东西!等我分出去了,讨饭也不路过你家的门!”

  “好,你有志气,记住你的话!老子我真的就一分都不给你!”冯老爷也说起气话。

  父子再次不欢而散。那之后,大公子连请安都不去了,冯老爷也无所谓,反正是准备放弃的儿子了,只等他成亲,就给些土地房产钱财,打发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大公子本以为自己不去请安,他老子生气,总会叫过去打骂一番,可是这次冯老爷什么都无所谓了,他心里就难过起来,这时候,他才隐约明白,自己是想要父亲关心的,哪怕来打骂自己,也强过把自己当没有。

  苦闷的少年带了身边几个下人去酒楼买醉,喝多了大喊大叫,旁边隔间里的几个公子就过来斥责,他跟人吵起来。

  一个公子就讥笑,“原来是冯家的纨绔,屁都不会,专会惹祸。自打他娘死了,就愈发没人样了。”另一个就说,“不用理会这人了,原来是个有爹生没娘养的。”

  冯大公子最恨人说他娘死了,没人管教,他又喝多了,不假思索,就打了那位公子一顿。

  这下通了大篓子了,被打的是新来的知州的外甥,一伙富家子弟本来是为了讨好知州,才请人家外甥吃饭的。现在人被打了个鼻青脸肿,脚也伤了,躺在家里不能动,大夫说了,伤筋动骨了,要养百日。

  冯老爷听说的时候,就气疯了!

  平日跟人口角打架也就罢了,这次,把新来的知州的外甥也打伤了,这小子真是老子的克星。想想自己几次想请新来的胡知州吃饭,人家都没赏脸。自己儿子倒好,惹下这么大的祸!

  冯老爷封了三百两银子到人家门口去求饶,人家连门不让进,人都不见,只让门子传了句,“管好你自己的儿子。”

  钱都送不出去,这怎么办?

  冯老爷到处求人,撒了不少钱出去开路,总算有个师爷愿意递话,但是师爷说,“事关我们老爷的亲戚,我们老爷不好抓人处置,不想让人家说徇私。您也该想想,怎么让我们老爷消气。而且,为什么你家公子伤了人,到现在都没有抓起来,那是等你的诚意呢!你的大公子做了这么大的错事儿,你说该怎么办?我们老爷的外甥可是断了腿了,要在床上躺百天呢。”

  这下,冯老爷明白了,这是让他自己处置儿子呢。

  他一咬牙,一跺脚,回去就把大儿子拖出来,拉到知州府衙后门去打。冯昌宗这次也知道自己错得离谱,给家里惹了大祸,就楞是一声不吭,死死忍着。周围围着一群看客,知道冯大公子又惹祸,都过来鼓励老子打儿子。

  冯昌宗看到周围很多认识的人,深感惭愧,他自尊心起来,不愿让人看他狼狈求饶,就要紧牙关忍着。

  可是周围的看客就不满意了,叫嚷起来,“这老子打儿子,就是样子,谁舍得真打呀!”“这连叫唤都不叫唤一声,那是真不疼!”

  冯老爷本来想着,把儿子在知州府后门口打一顿,照他那以前在家里挨打时候鬼哭狼嚎的阵势,总能让知州大人解气。

  可谁知,这小崽子这次却一声不吭了,这让自己如何收场,若让知州大人知道了,还不认为自己这个区区的富户敷衍他,不把当官儿的放在眼里。

  冯老爷只好打得更重些,谁知道,小子就是不吭气,眼见得隔着衣衫,臀部都出血了,也没见儿子叫唤。这时,有人提醒,“别打了,孩子都晕过去了!难怪不吭声呢,原来早就晕了。”“可以了,都打出血了!”

  冯老爷着急之下,一看,果然儿子已经趴在板凳上晕死过去了。

  等把儿子拉回家,大夫看了,摇摇头,“你这当爹的,哪里有这样打儿子的,再重些,能活活打死了。”

  冯老爷也很难过,但是嘴上却说,“这小子伤了人,犯下大错!我这也是为了一家人的安宁,不得不如此。”

  就在冯大公子养伤的时候,管家带来了好消息,“老爷,那位师爷让人捎话来了。约您到茶楼说话。”

  从茶楼回来,冯老爷沉着脸,卫氏问什么都不说话。第二天,冯老爷带着人去办手续,把家里的田地转了五百亩给知州的外甥。家中千亩田地是冯家几代人辛苦积累,现在一天之内,就去了一半。但是,民不与官斗,好容易知州能放过他,一半的家业只得付出去。

  卫氏知道了家里没了一半家业,当时就傻眼了。过后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人人都看得出,她有些无精打采。

  过了几日,冯大公子被送到了乡下的小院子里。他躺在床上,身边近身的仆人都被打发了,自己惹了大祸,母亲留下的人也跟着遭殃。院子里的几个眼生的仆人都在喝茶聊天,没人理会他。

  冯大公子发着烧,又口渴,但是却爬不起来,……他觉得自己被父亲放逐了,这些仆人的怠慢,只怕是父亲的意思,让自己在这里自生自灭。对了,父亲本来就准备在自己成亲后就把自己打发走的。

  临终之前,冯大公子想起,算命先生说的话,自己对父亲而言,是前世的冤家来讨债的!那算命先生不请自来,也不知道是真的知道天意,还是谁收买了的。反正,他说出自己和父亲相克的时候,病床上的冯大公子就知道,父子想见,此生无望了。

  ……

  冯老爷给小儿子在家中过三岁寿辰的时候,下人来报,“大公子没了。”他惊呆了,只是出去养病,怎么就死了呢?冯老爷呆了一阵,就带人去乡下给儿子收尸。

  卫氏抱着哭闹要爹爹的小儿子,说了句,“怎么偏死在今日,真不吉利。”不过,冯老爷已经出门,听不见这句抱怨了。

  几日后,冯老爷把儿子安葬在了城外的乱葬岗。为了这,冯大公子的舅舅赵老爷狠狠闹了一场。他大骂妹夫,“你把儿子活活打死,现在还说什么未成家而死的算夭折,不能入祖坟!肯定是卫氏的主意,看我饶过那贱妇!”

  冯老爷被大舅子打了几下,倒是也没还手,只是告诉他,“我是打了孩子不假,可是,他的死,是乡下染病所致,非我本意。况且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就算我要打死他,你一个外人也不能管!”

  赵老爷气急,索性就去官府告状,知州胡大人判了冯老爷不曾违反律法,但是,他也说了,“即便是有‘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说法,做父亲的,也不该太随意妄为。圣人曰,‘不教而杀谓之虐’,冯敬尧教子无方在先,打杀儿子在后。实在算不得慈父。”

  冯老爷虽然被无罪释放,可是从此坏了名声,都知道冯老爷不慈。很多人觉得,虎毒不食子,冯老爷不好好教导孩子,还能把原配妻子留下的嫡长子活活打死,也不是个好的。

  还有人觉得,卫氏就看着冯老爷屡屡打骂原配嫡子,又把重伤的孩子挪到乡下去,任其自生自灭,只怕也是个毒妇。

  过了些年,冯老爷的两个庶子长大,要说亲时,卫氏都给找了小门小户的姑娘。冯老爷不高兴,卫氏就哭诉,“老爷,自从大公子死了,这些年,好些人家都误会老爷为父不慈,不敢把姑娘嫁过来。况且家业少了一半,咱家也比不上过去了,妾身也是没办法了。”

  可是,等到卫氏自己的儿子说亲的时候,却定了举人家的女儿,冯老爷就觉出卫氏的私心。有一次,他看到卫氏母子在花园里说话,周围的下人都打发了,他就悄悄过去听壁角。

  小儿子说,“娘,大哥不管活着,还是死了,都碍不着儿子的事。爹早就说过,待他成亲分家,只把他娘的那点所剩不多的嫁妆给他,家业是不分他的。”

  卫氏说,“傻孩子,你爹别看对你大哥三天两头打,还日日骂,可是心里还是有他的,你那时候小,不记得多少事。你光记得大哥挨打挨骂,哪里看得出,你爹对他还有情分。只是他们一个刚愎自用,一个倔强固执,说不了几句话,便要对上。真要让你大哥分出去,你爹不可能什么都不给他的。那可是嫡长子,不是其他两个庶子能比的。”

  “管他呢,反正那两个庶出的,如今成了亲,已经分出去了,这宅子里,只有我们一家三口了。这才是我想要的家,有爹娘和我,三个人正好。其他多余的,死的死,走的走,再不会碍眼了。”小儿子的话何其凉薄,冯老爷听得浑身发凉。

  卫氏说道,“别这么说,若让你爹知道,该怪你不知兄友弟恭了。”

  小儿子冯昌盛怪怨道,“妇人之仁!难怪外公老说你,太过小心,优柔寡断。当年若不是外公请来的道士说大哥和父亲,父子相克,爹怎么可能把他挪出去。若不是奶娘暗中收买那些下人,让他们不用太管大哥。今天,当家作主的还不知是谁呢!大哥那次若是好起来,说不定能改了性子呢,到时候父亲不再厌弃他,他们父子相合,还有咱们母子什么好啊?”

  暗处的冯老爷乍闻当年之事,心中惊涛骇浪,原来长子的死,还有这一层原因在里面,道士……怠慢……

  原来长子的死,不止是被自己打伤,还有这许多事情在里面!

  不说冯老爷心思百转,卫氏母子那边还在说话,“你那时候年纪还小,怎么记得这么多事情?”卫氏奇怪。

  “外公告诉我的!”冯昌盛说道,“外公没少教我,怎么防着那几个庶出的,怎么讨好爹爹。外公说了,冯家的东西,都是我的。让他们分走一根针,那都是短了我的东西。”

  “你外公说得有些过了。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你呀,终究还是太嫩了,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还自以为聪明。为娘要是真对其他女人的孩子那般刻薄,你爹早就把我休了!”

  “爹如今只我一个嫡子了,你还怕什么!真不知道你那么小心翼翼地扮贤良,为什么?”

  冯老爷悄悄离去了,他不想再听了,再听下去,还能有什么好话?没想到啊,卫氏的贤良竟然都是装出来的。现在想想,虽然卫氏平日里点水不漏,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比如,以前的时候,每次自己要管教长子,她都来劝,“大公子可怜没了亲娘,你这做爹的就宽容些吧。他好像误会了,以为是我们逼死了姐姐。您就让让他吧。”

  而自己呢,每次听这么一说,就会更愤怒,“让什么让,我是老子,他是儿子,只有小的让老的,没有老的让小的!”然后,就出去打骂长子去了。确实,卫氏没做什么明显的事情伤害自己的长子。但是,她的存在,确实让自己更嫌弃孩子了。

  妻子是这样的妻子,宅子里仅剩的儿子,又是那样一个自私的儿子,自己真是教子无方。

  冯老爷自那以后,就添了心病,他常常在长子曾经住过的院子一个人喝闷酒,哪怕卫氏母子来敲院门,他都不开。

  小儿子说得不错,这宅子里仅剩他一个儿子了,自己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至于卫氏,她也没直接干什么坏事。要说有错,那也是自己的错,自己听信妇人之言,是自己糊涂。而且,动了她,小儿子怎么办?母亲被休,会影响孩子的名声,他还没成亲呢,刚订了婚。

  思来想去,冯老爷只能把怨气报在卫氏的娘家上。谁让他们找了道士来骗自己把儿子挪出去的,谁让他们家送来的奶娘让人怠慢自己的孩子。

  他找了个借口,说小儿子的奶娘偷盗,送了官,那奶娘起初还叫屈,后来冯老爷靠近她,低声问一句,“我大儿怎么死的?”她目瞪口呆,然后低下头去。

  卫氏到牢里去问出了缘由,也不敢再替奶娘奔走。

  这还不算完,卫家独子后来也因为口角打伤人命,卫老爷前来跟女婿求助,人家要五百两,才肯罢休。可是,冯老爷说,“我的长子我都救不了,还哪里有本事救人?”

  等卫老爷去求自己的女儿和外孙,他们母子却十分为难,卫氏说,“我一个妇道人家,家产不在我手上。”卫昌盛说,“外公,家业今后是我的,可是,现在还不是。”

  卫氏说没办法,卫老爷还能体谅,可外孙是冯家宅子里住的唯一的儿子了,这家业继承人都不肯为自己求情,卫老爷就知道,这外孙被自己教的太自私了。他擦一把老泪,蹒跚离去了。

  卫氏这些年虽有接济家里,可是她到底是续弦,自己没有嫁妆,全靠男人养活,家中产业主要是田地,到她手里的活钱也没多少。卫家家底单薄,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让女儿做妾,现在要拿出五百两,根本不可能。

  卫家的独子到底还是被流放了,后来据说是流放地太苦寒,伤寒死了。卫老爷知道独子没了,收到消息的那天,就一口鲜血喷出,没多久,也去了。只剩下一个老妻,病歪歪地躺在床上。

  冯老爷听见这么个结果,就到儿子墓前去烧了纸,“欺负你的人,爹都收拾了。你弟弟虽然对你不恭敬,但你去时,他还小,你别怪他。至于卫氏,为父也没有证据说她有对你怎样,如今,爹已经让她去庵里为全家祈福了。家中事务,已经交给你弟媳妇了,卫氏以后就算回来,也是在媳妇手上讨生活,她也好过不了。来世,我们若是还做父子,爹会尽心照顾你,不叫我儿移了性情,也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卫氏后来说自己病了,从尼姑庵回来,冯老爷以卫氏有恶疾为由,把卫氏送去了乡下宅子养病,还说她的病回过人,不许接回来。卫氏心里明白是为什么,但是她不敢解释。有心说,那些事不是自己做的,可是想想,老爷什么都没说,自己去解释,岂不是自投罗网,反而越描越黑。不过好在,身边的下人伺候还算尽心,日常用度儿媳妇也让人送来,吃穿倒是不愁,就是山村里不如城里繁华。卫氏享过福的人,实在不甘心。

  可是,卫氏只要回去,儿子和媳妇就会让人把她送走,说是为她养病好。后来,她实在气不过,质问媳妇眼里可有婆婆,但是媳妇说,“这是公公的意思,说让您在乡下为死去的大公子祈福。儿媳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公公说了,自您嫁进冯家,正妻嫡子就都去了,家里少了一半家业。公公说您克家,不让您回来。您就算为了自己的亲儿子,就在乡下荣养吧。”

  卫氏想起当年父亲背着自己撺掇来的道士,还有什么不明白,再加上丈夫儿子都不收留她,再想想父亲也没了,兄长也没了,所有的依仗都没了。还能说什么?

  卫氏的一生就在乡下度过了,后来她吃斋念佛,也不想回去了。

  至于冯老爷,后来的那些年里,就常常去庙里捐香油钱,希望大儿子来生能过得安宁。他去世的时候,临终的心愿就是与长子再续父子缘分。

第83章 穿成虐子渣男

  林枫面对眼前的熊孩子,实在无语, 自己不过叫他来, 跟他沟通下父子感情, 这小子就冲自己冷笑, “父亲自来当孩儿没有一样,突然向孩儿示好, 是为了卫姨娘吧?”

  “她已经扶正, 是我的夫人。就算你瞧不起她出身,不想叫声母亲, 那叫声二娘,总可以吧?昌宗啊, 你要知道,卫氏并无过失。而你却连基本的礼数都不讲,传出去坏的是你的名声!我是为你好,才提醒你,该叫卫氏一声二娘。从名头上说,她如今已是你的母亲, 即便是续弦,那也只在原配面前执妾礼。在你面前,依然是长辈。如果你不喜欢她, 我可以让她不要管你的饮食起居,你可以和我一起住。”

  那小子十三岁, 才到父亲肩膀高, 还在长身体, 身材微胖,大眼睛提溜乱转,“可是,父亲,我跟你住在一起,那姨娘要与你行房可怎么办?孩儿不想听见。”

  “你,咳咳咳……”林枫又咳嗽起来,前两天感了风寒,到现在咳嗽没彻底好,让这臭小子气得自己又犯病。林枫本来就是想以教子为名,躲避和妻子、妾室行房这件事。有儿子在,不让其他女人过来,也是合理的。自己无论做几辈子男人,心还依然是女儿心,只要不想搞拉拉,就要杜绝一切女人来和自己亲热的可能。儿子,是个借口。

  可谁知,这小子居然一张嘴,就把这件尴尬事给捅出来,林枫心里只想着两个字,“欠揍!”

  她算是明白了,冯老爷为什么恨不得一天照三顿打孩子,这熊孩子,确实让人手痒。圣人来了,怕也忍不了。

  “爹,性命重要。女色是刮骨钢刀,爹身体不好,还是不要想女色了,要是爹实在憋得不行,儿子给爹找个师傅,念几遍清心咒,如何?”

  “滚!咳咳咳……”林枫简直忍无可忍。自己冰清玉洁的女儿心啊,……在自己的世界清清白白,穿越的几个世界也一直独守空闺,今生,……今生自己来了之后,也是清白得很,却被这小子说成什么,这小子再胡说下去,自己的名声还能要吗?

  不行,得想个办法。林枫思来想去,这孩子半年多前,为了压着卫氏不让一年内扶正,曾经请过族里的老人来。既然他觉得族里老辈人公正,不如请几个同族长辈过来,和他说说厉害,大约该比自己这个亲爹说话中用。

  这么想着,林枫又让下人去把儿子唤回来,那小子翻着个死鱼眼睛,嘟囔着,“不是让儿子滚吗?怎么才片刻,就又让滚回来?爹,朝令夕改,先生说不对。”

  “咳咳咳……”大约是被气着了,这风寒咳嗽又反复起来,林枫忍着气,耐心说,“你不用操闲心,我那续弦和姨娘们,以后不能进正院。我已经让人把你的东西搬到这正院的东厢房,以后,我父子同住一院,我亲自教导你。”

  “你?”混蛋小子抽抽鼻子,“儿子听说,父亲您小时候学业也不好,总挨祖父的手板子,您教我?我要是学了错的东西,会被师傅打的吧?”

  林枫搜索下冯老爷的记忆,确实冯老爷儿时不大爱读书,也确实挨过父亲的打。林枫深呼吸一回,对自己说,不生气,不生气,我若生气谁得意,气出病来无人替。

  “好了,你去东厢房归置东西。然后把这几日学的书好好温习,我过几日考你。”林枫把儿子打发了,又叫来一个下人,吩咐道,“你去二老太爷、三老太爷、五老太爷家里,请他们明日傍晚过来,就说我家昌宗顽劣,不听大人管束,也不守理教,希望他们过来帮忙劝说。”

  下人出去了,林枫却看见一个半大身影躲在门外,“昌宗,是你吗?鬼鬼祟祟你干什么?”门外传来啪嗒啪嗒的跑走的脚步声。

  “这破孩子,还听壁角。”林枫突然觉得把这个小祸害弄到身边,不知对不对。

  第二天一早,冯大公子带着下人上学去了。林枫继续咳嗽,昨天晚上没睡好,咳嗽似乎愈发厉害了点,中午大公子放学归来,老老实实地跟父亲同桌吃饭,只是他有些心神不宁。

  吃着饭,还看父亲几眼。

  林枫见他拘束,还以为冯老爷整日打骂虐待孩子,让儿子有了心理阴影,所以就摆出慈祥的面容,给孩子夹菜。结果那小子一看父亲给夹菜,立刻把碗藏到自己怀里。

  真难讨好,这小子。到底谁是爹,谁是儿子啊?!

  林枫正感觉有些挫败的时候,突然这小子殷勤地给老爹盛了一碗鸡汤,林枫突然感动,觉得自己这几日苦口婆心教导没有白费。

  只是喝了几口汤之后,觉得味道不太好,林枫就不想喝了,但是,孩子期期艾艾地说,“爹,喝汤,补养,病好得快。”

  瞧,孩子多贴心,到底是心里渴望父爱的别扭孩子啊。

  林枫为了鼓励他勇敢表达对父亲的孺慕之情,就又端起碗来喝了几口。冯大公子问老爹,“爹,味道如何?”

  如何?有股鸡屎味儿。林枫腹诽。

  不过实话还是不适合说出来,她言不由衷地说,“很好喝。昌宗如今这般孝顺,为父十分欣慰啊。”

  饭后消食的时候,林枫还带着儿子去花园逛逛。这时,卫氏抱着小儿子过来,闲话几句,就说出来意,“老爷,妾身看老爷这几日咳嗽,不如妾身带着昌盛搬去正院,也好照顾老爷。”

  “不必,我身边好几个下人,伺候人的活儿不用你干。你如今是当家的夫人,管好家才是最要紧的。”

  卫氏不甘心,又让小儿子冲父亲笑,“昌盛听说,长兄如今和父亲居住,十分羡慕,也想时时承欢膝下呢。”

  一个吃手的小屁孩,能知道这些?哄鬼呢?

  林枫烦了,叹口气,“青莲,我之所以,把昌宗接到正院亲自教导,是因为他亲娘去世了。我答应你,若是昌盛没了亲娘,我也一样亲自教导。”

  冯大公子“噗嗤”就笑了,冯小公子没了亲娘,那意思就是,只有卫氏死了,冯老爷才会把小公子接到正院。

  卫氏尴尬地扯个笑容,不知怎么接话,本来只是想趁机住进正院,哪里知道老爷说出这话来。卫氏脸皮再厚也不能再求了,何况卫氏还不是个脸皮很厚的人。

  午休过后,林枫开始感觉到肚子不舒服了,他跑到茅厕,发现自己在拉肚子。一泄为快之后,终于身上舒爽了些。

  可等到回屋后没多久,他又开始感到肠胃翻搅着,于是,又往茅厕跑。跑了几次后,一个小厮建议,“老爷,小的把恭桶放在屋子里吧,您这样跑,太累了。”

  林枫腿软脚软,实在没什么力气了,就点头答应了。真是好汉经不住三泡稀。虽然恭桶放到了屋子里,可是林枫感觉菊花的开关好像失灵了。才刚起身要下地,就觉出不对,没走到恭桶跟前,裤子已经完蛋了。

  等下人帮着把裤子换了,没多久,又难受起来,赶紧起身,这时,喉咙痒起来,忍不住地咳嗽,这一咳嗽不要紧,震动腹部,下面喷出来了,于是,又迟了。

  下人捏着鼻子帮着又换一条裤子,林枫还有闲心思想,亏得这回穿的是个有钱人,不然裤子都不够换。

  这一下午,风寒咳嗽,再加上腹泻,林枫可糟了罪了,咳嗽一顿,拉一裤子,咳嗽一顿,拉一裤子。

  在换了N条裤子后,下人安慰他,“老爷,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小的早就跟您说了,这腹泻不是小事,老爷非说‘不打紧,喝热水就好了’。现在看看,还是得请大夫。”

  林枫气若游丝地说,“大,大夫……”

  小厮富贵善解人意地点头,“大夫快来了。快了。”

  正说着,院门口来了人,林枫以为大夫来了,让赶紧开门迎接,谁知道,来的不是大夫,而是林枫之前让请来的二老太爷、三老太爷、五老太爷。

  几个老爷子被下人领到屋子门口,正要进屋,就闻着气味不对,几位老太爷就在门口探头往里看,“大侄子,在床上坐着呢?不舒服?”

  林枫尴尬,真要解释,谁知道,一开口,嗓子又痒,剧烈咳嗽起来,随着咳嗽,又拉了一裤子,那新鲜的味道愈发浓重的飘散开来。

  几位老太爷从大侄子那瞬间红得发紫的脸上,和小厮麻利地从衣箱里拽出来的裤子上,明白了一屋子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二老太爷用袖子掩住鼻子,闷声说,“大侄子,你不舒服啊,那你养病啊,我们回头再来看你。”然后三个老人家腿脚麻利地跑了。

  林枫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地缝在哪里?

第84章 穿成虐子渣男

  大夫终于到了,林枫深悔自己大意, 还以为喝水就能缓解腹泻, 哪里知道根本不行。大夫解释说, “如果腹泻不严重, 喝热水,休息, 也就无事了。可若是腹泻严重, 还是应该服药的。”

  服用完汤药后,卫氏在院门口求见, 林枫让下人传话出去,“不见。让她照顾好自己的孩子。我一个大男人, 身边这么多人,不需要她照顾。孩子还小,离不得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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