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多少岁？从事销售工作多久？”
“二十四岁，毕业后从事的销售工作，现已两年。”
宁誉被问得满头大汗，一颗心紧张地跳到了嗓子眼儿。
陆天铎眉头紧皱，同时，封祈年也陷入了深思。
销售这门工作的月薪是很不稳定的，就算宁誉每个月赚一万，两年下来也就24万，不可能一下拿出50万买下一套单身公寓。
且宁誉过于紧张，像是在隐瞒什么事情。
“你和白小柒是怎么认识的？”
封祈年深邃的眸光再度紧锁宁誉。
宁誉根本没有直接去接触他的视线，很明显是在有意避开，说话也有些磕磕绊绊，“我是在千溪七中的校庆上认识她的，我对她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你原来是千溪七中学生？”陆天铎追问。
“嗯，我是千溪七中的毕业生。”宁誉的眼神飘忽不定，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手改为交叠在一起，大拇指略显不安地地动来动去。
封祈年起身为宁誉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你有事瞒着我们，对于你和白小柒的事，我希望你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宁誉很口渴，完全没注意到这是一杯热水，刚一端起来，他就立马放了回去，高温的灼烫感让他不由地倒吸几口凉气。
“我对小柒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我对她的喜欢是发自真心，我很爱她，我不可能会做伤害她的事。”
刚才说话还是吞吞吐吐的宁誉一下子变得斩钉截铁，飘忽不定的眼神也变得格外笃定。
“我没有任何事瞒着你们，只要是你们问的，我都会如实回答。”
陆天铎拿出证物袋，证物袋里装的是白小柒的那支迪奥999，“这是你买给她的？”
宁誉很果断地摇头，“她说是别人送她的，别人送她的第一支迪奥999被她送给了她的一个好朋友，她没想到那个人还会再送她第二支。”
“你有见过那个人？”陆天铎问。
“没有，小柒也没见过，两支口红是以快递的方式送到我们单身公寓。”宁誉说这话的时候同样很肯定，不像是在撒谎，“小柒有积累快递盒子的习惯，快递盒子就在杂物间里堆着，你们可以去找找。”
第三百六十六章一支口红……【不祥之物】
赶到案发现场的第一时间，鉴证科人员立马对单身公寓进行了搜证，杂物间里并没有任何盒子。
如果宁誉没有撒谎，那快递盒子就是被凶手给带走了。
很快，宁誉出差下榻的酒店工作人员为警方证实了宁誉昨晚确实是一直待在酒店，并未离开过，由此，宁誉的不在场证明成立。
宁誉杀害白小柒的嫌疑排除，但宁誉很显然还有话没交代。
封祈年手上拿着另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的是苏婉手机，自从他拿到手机之后，对方没有再发过短信打过电话，就像是对方已经知道手机不在苏婉手里。
犹豫了几秒，封祈年拨通白小柒的电话。
很快，电话被接通。
因为手机开了免提，在场的人都屏息凝神，专案组人员开始通过手机信号对对方进行追踪定位。
“封学长，我劝你不要再查下去，不然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你最疼的安同学。”对方依然是用白小柒的声音在说话，阴森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我知道你们在追踪定位，呵、等着你们找过来哦，如果你们的速度够快，或许还能看见我的影子。”
很明显，凶手在挑衅警方。
“定位成功，在xx大厦顶楼。”
与此同时，通话戛然而止。
“陆队长你带人追过去，我去学校！”封祈年面无表情，但心里却慌了。
“谁是安如夏？”
课间十分钟，一位高一的妹子捧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礼物盒出现在高二三班教室后门。
安如夏正在奋力与数学试卷拼搏，连头都没抬一下，“我！”
“给，有人托我交给你的。”妹子把礼物放在安如夏课桌上，转身就走了。
“嘿嘿，我来帮你打开，不介意吧？”封浅浅猥琐地凑了过来，爪子已经摸上礼物盒。
“开开开！”
安如夏正在解一道大题，解题步骤写了大半张纸，密密麻麻简直不要太阔怕。
“卧槽！应该不是我哥送你的吧？”
封浅浅拿着一支崭新的迪奥999一脸错愕，老哥知道夏神不化妆，就目前而言，老哥还不会送夏神这种暂时用不上的东西，就算真的是老哥要送口红，肯定会当面送。
啪嗒！
安如夏手里的笔一下掉在了地上，她有些失神地盯着二浅手里的口红。
“送东西的人呢？我要见她！”
迪奥999，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送这支口红给她？
迪奥999跟不仅白小柒的死亡有关……更是跟凶手有难以捉摸的联系。
这个时候出现这支口红，实在是太诡异。
封浅浅把口红放到桌上，“我记得那妹子长什么样，我这就去给你叫过来。”
“你没事吧？”陆言走了过来，手落在安如夏肩上轻轻拍了拍。
“会不会是他送的？”
安如夏把口红紧紧攥在手心里，汗水瞬间湿润了口红的表面。
这个他指的是凶手。
陆言眸光幽深凝重，这个时候实在是不应该再出现迪奥999……
这支口红和凶手、死亡挂钩，着实是不祥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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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陆天铎带人赶到xx大厦顶楼。
空空如也，四面来风，只有一部手机放在地上。
“陆队小心。”
凶手不可能平白无故把手机留下，多半是伴随了某种目的。
手机上大有可能安装了爆炸装置。
众人屏息凝视，陆天铎迈着极轻的步子靠近。
忽地，手机屏幕亮了，伴随而来的是一首悠扬轻快的歌。
垂眸一看，原来是闹钟。
陆天铎捡起手机，仔细一看闹钟的备注……‘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细读这句话的时候，陆天铎觉得他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深渊，他和它正在凝视对方。
凶手特意留下这个闹钟，不对、应该是这个备注，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挑衅吗？
上数学课的时候，安如夏整个人心不在焉，好几次被彭欣点名批评。
上课之前，二浅把那位送礼物的妹子找了过来，妹子并没有见到委托她送礼物的人，说是课桌上凭空多出了一个礼物盒和一张打印的纸条，纸条内容是要她把礼物盒送给高二三班安如夏。
巧的是这个妹子所在班级的楼层只有他们一个班，且班级监控和外面过道上的监控都坏了。
维修人员要明天才能来维修。
妹子是在微机课下课回教室之后才注意到礼物盒和纸条的，也就是说在这期间根本没人知道有什么人进出过教室。
凶手的做法很完美吗？
不，只是看似滴水不漏。
“安如夏，你来解这道题！”
彭欣怒了，手一抛，粉笔以完美精准的弧度砸在安如夏脑袋上。
猛地回神，安如夏蹭地一下站起，快速看了眼题目，接着有条不紊地道出解题思路。
解出的答案是正确的，可彭欣却一点也不高兴，她多希望安如夏解不出这道题。
厉声道：“别以为成绩好就可以上课不听讲！俗话说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你自己收敛点。“
安如夏深呼一口气，挤出一抹极为谦卑的微笑，“彭老师从上课到现在讲的内容，我都有听，如果彭老师想听听你自己刚刚都讲了些什么，我现在就可以一一重复出来。”
“课堂上没时间给你胡闹！你给我坐下！”
彭欣脸上闪过难堪之色，她知道安如夏这死丫头的学习能力和记忆能力很强，人都说不能一心二用，这死丫头偏偏最擅长一心二用，关键是死丫头的一心二用完全不会耽搁任何事。
曾经有一次，她让九岁的死丫头帮一阳做数学试卷，一阳坐在旁边看动画片，死丫头一眼也没去看电视，因为她就在旁边守着，死丫头要是偷看，她就一针扎下去。
完后，她本来是想羞辱死丫头，所以她故意让死丫头把刚刚动画片里的台词背出来，结果死丫头真的是一字不落背了出来，做的数学试卷更是全对。
彭欣不依不饶，“作为学生，就要好好听老师的话，你不听课可以，站到外面过道上去。”
安如夏抬眸看了一眼教室里的时间，距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那我不碍彭老师的眼，这就站到过道上去。”
第三百六十八章学霸也会被罚站，罕见
全班哗然。
安如夏这是明目张胆跟彭老师对着干啊！
彭欣气得怒指教室后门，“出去给我站好！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你这种学生！”
拿着课本，揣好口红，安如夏加快步伐走到外面过道站着。她并非是故意和彭欣对着干，一是彭欣这节课所讲内容，她已经很清楚；二是她需要理清思绪。
再者就是她留在教室里，彭欣肯定会找各种机会抽她起来回答问题，接着就是一顿说，这样很耽误上课时间，耽误其他同学的学习进程。
与其留在教室里，还不如出来。
从兜里摸出口红，安如夏再度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凶手给苏婉发短信的时间很微妙，刚好是苏婉抵达教室没多久。
凶手留下礼物和纸条的时间更微妙，恰好是那个班的同学都去上微机课，恰好是这层楼只有这一个班，恰好是这个班和这层楼过道里的监控都坏了。
她接到的那通电话里，凶手不仅知道她是谁，还知道白小柒昨晚咬了陆言。
“学霸也会被罚站，罕见。”
冷幽幽的声音窜入耳朵里。
吓得安如夏立马揣好口红。
可是对方已经朝她伸出手，“给我。”
“学长不是在跟进案子吗？怎么来学校了？”安如夏浅浅一笑，仿佛她刚刚什么也没看。
封祈年二话不说伸手进她兜里，很霸道地拿出了口红，又是迪奥999……再结合凶手在电话里说的，他心一紧。
“立马请假，在凶手抓到之前，你必须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跟在我身边！”
不给安如夏说话的余地，封祈年直接拖着她去了胡老师的办公室。
胡老师正在批改语文试卷，闻声停笔，“出什么事了？”
“凶手找上了安如夏，在抓到凶手之前，希望胡老师能准许安如夏放假。”封祈年开门见山，言简意赅。
对于案件的事，胡老师略知一二，他也知道封祈年现在是专案组一员，所以他二话不说答应了。
封祈年紧紧握住安如夏的手，掌心深切感受到她的温度，一颗不安的心才渐渐安定了下来。
看学长的情绪，应该是得到了什么准确讯息。
总不可能她这边刚收到口红，学长那边就知道了吧？
迎风而立，封祈年闭了闭眼，暗眸里一片沉寂，嗓音有些喑哑，“他让我别再查下去，如果我再查，他伤害的人就会是你。”
“学长尽管去查，如果让凶手逃之夭夭，只会有更多人受到伤害。再说我现在可是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跟在学长身边，一定会没事的。”安如夏深吸一口气，挤出一抹无所谓的微笑。
“安同学怎么不在教室上课？”
潘老师迎面走来，手里还抱了一摞资料。
封祈年不着痕迹地挡在安如夏跟前，神情淡漠，给人很强的疏离感，“请假了。”
潘老师浅浅一笑，“看来四少对我有敌意。”
“我这人向来如此，如果你内心坦荡，自然不会觉得我对你有敌意。”封祈年薄唇微勾，似嘲似讽。
第三百六十九章迪奥，迪奥999
“不知道潘老师可还记得程菁？”
安如夏从封祈年身后探出脑袋，眉眼含笑，但眸光幽深，充满探究。
潘老师的眉头不可置否地蹙紧，只有短短一瞬，“记得。”
两年前千城郊外森林里曾发生一起抢劫案，程菁作为受害者当场死亡，赤身果体，大腿根部有未完全洗掉的纹身痕迹，隐隐约约可见是一个字母‘p’。
可疑的是，案发现场留下了一支迪奥牌子的口红，经检测，口红属于程菁，但已经很久不被使用，且外壳上没有任何指纹。
警方查出程菁是一名模特，在业内颇有名气，比起她的工作能力，大家更愿意谈她喜新厌旧的事。
程菁有一个谈了五年的男朋友，但她在大学毕业进入模特行业之后，将这个有五年感情的男朋友甩了，和一个有钱老男人走到了一起，此后的事业一帆风顺。
程菁谈了五年的男朋友就是此时此刻在千溪七中教书的潘老师。
警方当时怀疑过潘老师，但潘老师有非常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嫌疑随之解除。
因为现场并未留下其它蛛丝马迹，抢劫杀害程菁的凶手一直没被抓捕。
“杀害白小柒的凶手一而再再而三提到迪奥999，而当年程菁被杀害的现场也有一支迪奥，更巧的是白小柒死亡当天是程菁的忌日。对此，潘老师怎么看？”安如夏负手往前迈出几步，潘老师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情绪变化更加验证了她心里的猜测。
潘老师轻笑一声，方才的凝重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多半是一个巧合，我不是很关注这些案件，所以并不能给安同学合理的意见。”
“潘老师和程菁是大学里有名的天作之合，大家都知道潘老师极其疼爱程菁，直到现在，潘老师曾经就读的大学论坛里还有你们两个人的佳话贴子。”
接下来的话对潘老师来说是一段不好的回忆，先在心里说句抱歉，但她还是要说出来。
“大学毕业没多久，潘老师在街上被程菁分手，曾当众下跪哀求程菁不要分手，但程菁只是扔了人民币砸在潘老师脸上，且潘老师还被程菁带来的人揍了一顿。”
潘老师被扔钱砸脸、被揍的照片都还能在网上找到，当时在千城掀起一阵热议。
因为这个事件，程菁被推上热潮顶端，靠着有钱老男人的关系，她掩盖她喜新厌旧的事实，各种炒作，使得她在模特这条路上越走越顺。
程菁肯定没想到风风光光的自己会在两年后凄凉地死在郊外森林里。
“留在案发现场属于程菁的那支迪奥是潘老师买的。”
最后一句话犹如一块石头砸进水里，激起千层浪。
潘老师眸光暗深，“上面没有任何指纹。”
安如夏拿出手机，打开某大学论坛的贴子，翻到她刚刚说的佳话贴子，里面有一张秀恩爱的照片，时间显示是在情人节。
“喏~潘老师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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