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飞,莫飞,你醒醒,你怎么了。”沈梦菲摇着墙上的人儿,却得不到一点回应。南风瑾走近墙上的人儿,双手在他胸前一打,那人一口血喷出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南风瑾,像是要吃了他。
“你干什么啊,他是我的朋友——咦,莫飞?不对,你不是莫飞!”沈梦菲看清那张脸那双眼睛,才发现根本不是她记忆中的莫飞。
正要询问他莫飞去哪儿了,那人却是脖子一歪断气了。南风瑾低头看着那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沈梦菲一看莫飞不在了,一时急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这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把人换走了?
不能耽搁太久,他们匆忙出了地牢。沈梦菲也没有心情搭理南风瑾,一路送他到大门口就要离去。南风瑾没想到她居然这么难过,面上不动声色,脚下向前一步拉住了她,低声说道:“自有再见之日,何必急于一时。”沈梦菲还没明白过来,南风瑾已然转身离去。
春熙宫。
慧妃满脸疲惫的坐在上座,旁边正是明月公主,此时,她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自己心中的委屈:“王兄尚未娶亲就这般嫌弃妹妹了,这要是娶了王妃,哪里还有明月容身之所啊,虽说再有三月明月就要出嫁,可是所嫁之人并非良人,而明月为何而嫁,想必王兄也心知肚明。不求王兄待明月好一世,只求在明月出嫁前能全兄妹之情,在景王府出嫁。”明月看着南风绝身边的卫林,心知南风绝还是在意自己的。不由得更加卖力演出了。
“绝儿,从小到大你的事母妃从来没有操过心,你们兄妹俩也没有吵过架,因为你一直都有分寸,处处礼让明月。而如今,你们都大了,有些事母妃也不想过问,只求有生之年能看到你们平安快乐。咳咳……”慧妃剧烈的咳嗽,面色更加的难看。南风绝快速上前扶住了摇摇晃晃的慧妃:“母妃,你怎么了?来人,宣太医。”
“不,不用,母妃只是累了。绝儿,你带明月回去吧,她在母妃这儿不方便。绝儿,你就依了明月,再留她三个月吧。母妃最近身体不适,要静养,你们不必来问安了。至于你府中的人和事,母妃不想过问,你是有主意的孩子。去吧。”一旁的宫女拿上药汤,等着慧妃喝药。
南风绝察觉出一丝诡异,却不知从何而来。带着明月公主离开了春熙宫,临走前都没看到慧妃眼中的那点不舍以及对那碗药的恨意。
回到景王府,府里的下人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明月公主,除了惊讶就剩理所当然了。惊讶于这才一天就折腾了个来回,理所当然于慧妃都惊动了,景王是最听慧妃话的,肯定是要回府的。
明月公主径直回了暖月阁,南风绝则回了书房。
书房里,南风绝正在想着怎么安排沈梦菲的住处。让她住出去太不安全,留在府里明月哪儿不好交代,还有她的身份问题,要给她一个身份。
南风绝正纠结着,卫林却是连通报也来不及就冲了进来,喘着气说道:“王爷,地牢的人死了。”
第十章 身份问题
“什么!”南风绝抑制不住大吼道。
卫林满脸汗珠,喘着粗气的回答道:“属下该死,今早离开前还是好好的,就在刚才,属下去查看的时候,发现人已经死了。从尸体上看应该死了有两个时辰了。属下问了魏总管,今天毅王来过。”卫林欲言又止的补充道:“而且还撞见了沈姑娘,毅王好像认识她。两人在花厅单独呆了一段时间。”
“毅王认识她?”南风绝若有所思,转身对卫林说:“去把沈姑娘请来。”
沈梦菲吃晚饭正无聊的找绿叶聊天呢,卫林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窗口上说道:“沈姑娘,王爷有请。”沈梦菲一惊,差点吓出心脏病。
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武功高就算了,还出来吓人。
出了门才发觉有些不对,南风绝可是从来没有找过她的,今天怎么这么突然,难道是……,沈梦菲突然想到今天偷偷去地牢看莫飞的事,心道:“完了,完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这这这……可怎么办。”她越是着急越是脑袋一片空白,没一会儿时间就到了书房门口,她磨磨蹭蹭的蹭到南风绝面前尴尬的笑道:“呵呵,王爷找我有事吗?没事我就睡了,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的困。”
南风绝看着沈梦菲一脸的心虚就知道她肯定跟这件事情有关了,他开门见山的说道:“今天毅王来了,跟你是旧相识,你还带他去了地牢,还把犯人给杀了。”
“谁跟他是旧相识啊,是今天刚认识的。还有犯人不是我们杀的,他明明是自杀的。”沈梦菲一听就急了,一张口就漏了馅儿。
“那的确是你带他去的地牢喽?”
沈梦菲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大耳光,这简直就是不打自招嘛。
“你为什么带他去地牢?既然不是你们杀的,他又为什么自杀?”南风绝面色更沉加接着问道。
“我就是想去看看曾经的朋友,当初可是你把我关进去的。再说我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自杀。也许是地牢的生活太苦了,他熬不下去,这样也算解脱了。”沈梦菲把该说的都说了,独独隐去了她发现犯人是假的那些。
南风绝看着沈梦菲的脸慢慢失去了耐心,这种明显搪塞的理由在他看来就是犯罪的证据,他猛地站起,一把手就攥住了沈梦菲的脖子:“本王觉得,有的人你对她太好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说是不是?”南风绝手上力气很大,很快她就觉得空气对她弥足珍贵了。
突然南风绝放了手,沈梦菲贪婪的吸了几口气,可是也就几口气,她的呼吸被一双粗鲁的唇霸占,疯狂的吮吸,无情的蹂躏,像是发泄心中的怒火。正是南风绝,当他发觉沈梦菲眼神开始迷离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刚才差点杀了她。他不该这样对她的,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的唇,却是再也舍不得离开,他的粗暴是对他自己的惩罚也是对沈梦菲的惩罚。
在南风绝慢慢变得温柔的吻中,沈梦菲却尝到了熟悉的味道。那个味道在不久之前,她却是想不起来。等到她意识到自己亲吻的对象,便毫不犹豫大力的推了出去。
“你有病啊!小心我告你非礼!”沈梦菲扶着桌角喘着粗气说道。
南风绝并不理会沈梦菲,自顾自的说道:“你的身份见不得人,本王已经帮你安排了身份。”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哼,打完巴掌给个甜枣,身份的事本姑娘已经说过了,少拿这威胁我。”沈梦菲嘴上不在意,心里却赞同他的说法。
南风绝一把拽过沈梦菲按在墙上贴着她的耳朵狠狠的说:“你以为你说的那番话有几个人会信。”
“原来那天你根本就不信,既然不信又何必留我到今日。”沈梦菲这才知道自己傻的可怜,这个世界上没人会相信她说的话,是她太天真,居然以为他会是那个特别的人。他算是自己来到这里对自己照顾最多的人,可也仅此而已。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安静的有点过分,沈梦菲刚想打破这个局面,南风绝率先说道:“没有事你就先回去吧。”
沈梦菲听了这话一肚子火往上窜,心道:“你是王爷,你了不起,你叫我来我就得来,你叫我走我就得走。哼,早晚离开你这景王府,再也不看你那扑克脸。哼!”她一个箭步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一脸淡然的说:“如果你是为了帮我而为我安排身份,那我谢谢你,这份情我会还。如果你是因为明月公主而为我安排,那我也谢谢你,不过这人情不是我还。”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南风绝先是一愣,他没想到她会这么想。可是,不管如何,他亏欠她的。他从不曾为自己而活。但是早晚有一天她的身份会成为别人手里的利器,也会成为自己的弱点。他定了定心,将卫林叫进来吩咐道:“绿叶的事交给你了”
“是,属下遵命。”卫林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是对沈梦菲产生了厌恶感。他也曾想过,将来会有一个怎样的女人成为景王府的女主人,那必定是天上的仙子才足以匹配。即便不是仙子,也绝不会是沈梦菲。
沈梦菲回到房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绿叶也不在房间。她左思右想想不明白这个景王打什么主意。从莫名其妙的在景王房间醒来,到牢房,再到这间房间,南风绝不说对她关怀备至,却也是照顾有加。可是今晚他是抽的什么疯。哼,以为他是王爷了不起呢,老娘才不稀罕。要不是在这儿生活全靠他,老娘早跟他翻脸了。
来了这么久了,天天跟绿叶卫林一起疯,还没想过回去,也该打听打听怎么才能回去。
话说回来,这个南风绝对她还算不错,就算是地牢那一个月也不缺吃少穿,还因为把贴身侍卫给了她把自己妹妹得罪了。关键是自己刚来这儿,初来乍到的,全靠他的吩咐自己才能过得这么舒坦。而且,毅王跟莫飞那件事也算对他不住,就当欠他一个人情。不过,刚才他差点掐死自己,还占了她的便宜,这个情就互不相欠了吧。
想起那个吻,沈梦菲莫名的心头一紧,又想到他居然怀疑她跟毅王勾结,顿时心里的暖意去了一大半。
虽然有了新的身份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但是这可能也意味着她要离开景王府,不知道这新的身份是什么,自己又要去哪儿,好不容易习惯了景王府的生活,换一个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莫名的居然有点舍不得离开。
第十一章 慧妃之死
毅王府。
南风瑾看着呈上来的密报皱紧了眉头。
北昭立太子,太子居然不是三皇子北木凌霄,而是一个叫北木莫飞的人。
北木莫飞,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莫飞,莫飞。啊!昨天在景王府地牢里沈梦菲嘴里叫的名字不就是莫飞吗。这两个人是一个人吗?
如果是的话,沈梦菲跟北昭什么关系?那景王囚禁北昭太子又是有何图谋,这一串串问题让南风瑾脑袋一片混乱。
“三皇子有消息递过来吗?”南风绝看着一大早就等在外面的疾风说道。
“暂时没有,费王接到消息后就立刻赶来见王爷了,只是王爷不在。”
南风瑾正打算要起身去找南风清,一个小厮急忙跑了进来说道:“启禀王爷,宫里出事了,宣各位皇子马上进宫。”
南风瑾突然有一种预感,这件事肯定跟北昭太子有关。
御书房里,皇帝南风显端端正正的坐在榻上,底下跪满了一地的儿子跟大臣。南风清最后一个进来,满脸的疲惫,一进门望向一地的身影似乎在寻找谁,待找到后却是没有走过去,反而跪在了一个边角。
皇帝拿余光扫了一眼,南风瑾身上立马起了一层密密的汗。
“今天朕把你们都叫来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北昭拥立了新太子,不管这个太子以前是什么身份,既然他已经坐稳了太子之位,那他就是北昭太子。这位太子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三言两语就说动了北昭皇帝起兵攻打朕的南疆。”皇帝淡淡的陈述事实,像是早料到了似的。
众皇子都面露疑色,因为他们谁都没有接到北昭将攻打南疆的消息。
皇帝看破了他们的疑惑接着说道:“这个消息是北昭皇帝专门派人送来的,多则半年,少则一两个月他们就会起兵。”
殿内鸦雀无声。最后太子按耐不住抢先说道:“北昭虎狼之心,早已视南疆为肥肉,此次起兵必然蓄谋已久。可我南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父皇,儿臣请命带兵出征。”话虽如此,可太子心中却是不愿意的,战场上刀剑无眼,有命去却不一定有命回,并且输赢也未可知。但是这是他身为太子的使命。
皇帝看也没看太子接着说道:“还有第二件事,慧妃薨了。”他说的平淡无奇,像是一件衣服破了准备扔掉。可是在南风绝的耳朵里却如同惊雷一般。
就在昨天早上他还到母妃的寝宫带回明月,母妃虽说身体不适,却也不是油尽灯枯的状态。
朝暮之间,阴阳两隔。
南风绝并没有激动的跳起来,他压抑着心中的悲伤说道:“恳请父王准儿臣见母妃最后一面。”虽然难以置信,可是从皇帝的嘴里说出来就没有可怀疑的必要。
“不见也罢,徒惹相思。”皇帝冷冷的说道,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南风绝拳头攥的咯吱响,压抑着想要杀人的冲动。皇帝却是不以为然的要为这把火再加一把柴:“慧妃临走前跟朕说,这么多年很是思念故土,所以她请求将她送回北昭下葬,朕已经恩准。绝儿,就由你送你母妃一程。”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都已明了。北昭尚未起兵,和亲公主便逝,其子送归故国更是一种警告,警告北昭此举必然两败俱伤。
“儿臣遵旨”南风绝行了礼转身就走出了大殿。
卫林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王爷,地牢里死的人跟先前的不是同一个。因为体型,相貌都极相似,所以无法辨认。在处理尸体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耳后的一个纹身,是北昭的蛇形纹身。”卫林在南风绝耳边轻轻的说道。
“原来如此,狸猫换太子,高招。”南风绝略一迟疑,说道:“这件事暂且放下,你即刻去母妃宫中,看看母妃身边的人还有几个,若有活口的话,想办法带出宫。”南风绝抱有一丝侥幸,一心只想查明母妃的死因,直觉告诉他母妃的死跟北昭起兵有莫大的关系。但是并不是皇帝所说的,只是终究离不开那把皇位,还有那皇位上的人。
费王府。
南风清从宫里回来后就一杯一杯的喝着酒,他恨自己没用,也恨老天爷为什么给他一副男儿身。
进宫前他去了一家歌舞坊,歌舞坊的老板是个俊美的翩翩公子,姓秦名人杰。因为性趣相投成了朋友,而这个性,指的便是男色。
性趣相同,境遇却不同。一个是从商的大公子,各色美食任君挑选。一个是皇子龙孙,独独钟爱兄长这盘菜。曾经,南风清也怀疑过,怀疑他只是一时兴起的心思。可是当他看到床上*的女人,他提不起一点兴致,甚至是恶心。他也找过小倌,一样的感觉,一样的恶心。独独在想起南风瑾的时候,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着渴望。
那日天香楼一别,南风清明显感觉到南风瑾在刻意的回避他。这让他心里更加煎熬,于是便常常跑来跟人杰诉苦。他并未告诉人杰他的真实身份,人杰只当他是哪家的公子哥,爱上了自己的兄长,偏偏自己的兄长貌似洞察了这份感情,故意的疏远了他,使他灰心丧气,天天来自己的歌舞坊找安慰。可是,说是找安慰,每每过来就是拉着自己聊天,也不曾见他看上哪个,解一解馋。
今天,南风清又来了。拉着人杰在阁间里说话。
“人杰,他昨天去了四哥哪里,为了另一个男人。”南风清一饮而尽苦笑着说道。
他还不知道沈梦菲是女的,那已经不是他关心的了,他现在只关心,怎么才能让自己过得舒服点。见南风瑾,自己心痛,不见,也心痛,只能来找人杰。
秦人杰看着南风清喝的意识都模糊了,开口劝道:“你又是何必,那么多俊美的孩子,你一个也瞧不上?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秦人杰跟南风清相处久了自然知道南风清绝非平常之人,看着他痛苦的模样着实无法理解。
他本身是一个花花公子,这歌舞坊里的男孩儿们,只要是够的上他的眼的,他都尝过,尝过之后也就算了,能让他想起第二回的都少之又少,更别说挂在心上了。
南风清喝的模模糊糊,摆着手半躺在一边的卧榻上,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你不明白,我也不是没试过,不行,不行,谁都不行,谁都不行,不行,不……”一旁的秦人杰看着南风清迷糊过去的脸,原本关心的眼神下多了一丝狡黠。
第十二章 天煞孤星
秦人杰鄙视的看着卧榻上的南风清。他不信,他不信世上有如此痴情之人。他盯着南风清的脸仔细的打量,发现他喝多了酒的脸红红的,嘴边还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修长纤细的身材在卧榻上不舒服的扭动着。这幅美景让他心下身下都为之一动。正待转身出去找个可人儿去去火,却是怎么也无法移步了。
他慢慢的坐在了南风清身边,一只手抹上他通红的脸,另一只手透过下衣伸进了那片王者之地。
感受到陌生的触碰,卧榻上的人儿嘤咛的哼了一声,这一声把秦人杰的火全勾上来了。他全然不在乎南风清是否会醒来,是否会跟他翻脸。整个身体附上那因为酒精而发热的身躯,一片双唇粗暴的摩擦着那修长而洁白的脖子,一只手抚上胸膛上的两颗罂粟,另一只手在身下有目的的游走。
身下的人儿像是掉进了河里,大口的喘气,额头上也密密的出了一层汗。正待进入主题,秦人杰突然从南风清身上下来,整理了两人的衣物。
刚刚坐下,疾风便推门进来了。
“有何事?你们主子多喝了几杯,一时半会儿还醒不了。”秦人杰面上跟个没事人儿似的,心里却是记了疾风一个大仇。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老子要提枪上阵的时候来,以后老子不举就算你头上。
疾风二话没说扛起南风清就走,一点面子也没给他。
秦人杰看着疾风把南风清带走,嘴上没多说什么,心里却是拧上了一股劲:“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爬在我的身下。”目送了南风清,转身就叫小厮带来一个男孩儿,他看也没看,直接推到了卧榻上。
景王府书房。
南风绝,沈梦菲,卫林,明月公主都在。每一个都有在的理由。
明月公主一进屋就看见沈梦菲也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怎么还在这儿?这是王兄的书房,任何人不得随意踏入,你给本公主立马出去!”
沈梦菲无语的看了明月公主一眼,并不理会。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没必要浪费口舌。她直直的瞪着南风绝问道:“绿叶呢?昨晚就不见了,今天一天也不见人,问谁都说不知道,你把她弄哪儿去了。”
明月公主瞧见她这个架势,差点惊讶的下巴掉下来,指着沈梦菲说道:“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跟王兄说话。你只是个来路不明的贱婢,怎敢这般狂妄。”
“我什么来路,是不是贱婢,又为何这般轻狂,与你何干?”沈梦菲突然就笑了。
如今的局势已经无法挽回,府里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想起卫林回府后说的话,不禁冷冷的望向沈梦菲。
沈梦菲察觉到这道凛冽的目光,心上一紧。还没开口,南风绝却率先清了场。明月公主不情愿的瞪着沈梦菲离开了。
气氛一下子又紧张起来。第二次独处,让沈梦菲想起那晚,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南风绝看着她不安地模样微微一笑:“沈姑娘来了快三个月了吧,除了地牢那一个月,你每天除了吃饭睡觉都在干什么?”
沈梦菲一听这话,不知道南风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敲着二郎腿回答道:“王爷这么明知故问是什么意思?这事儿你得找卫林啊。”
南风绝看着沈梦菲一脸嘲讽的样子,他觉得卫林说的很对,这个女人绝不简单。虽然没有绝对的证据,但是事实摆在面前不得不信。从这个女人来到景王府的那天,北昭开始蠢蠢欲动,公然召回和亲公主,引发两国不睦。兄妹嫌隙,犯人出逃,母妃暴毙,北昭出兵。短短数日,整个朝野人心涣散,皇子间斗争也激烈起来,连形影不离的五皇子南风瑾跟六皇子南风清都起了嫌隙。
这一切都源于一个女人,谁敢信?
“姑娘嬉笑之间而天下大变,此乃真豪杰。”南风绝并不在意监视的事被戳穿,他现在关心的是这个女人会带来什么变化,他望着沈梦菲迷惑的脸说道:“姑娘可还记得那个算命先生的那两句话。”
沈梦菲一听就乐了,说道:“王爷还真是光明磊落,一点也不避讳派人监视我的事实啊。记得,当然记得。虽然我并不信这些,但是那两句话倒是蛮对的。”
“哦?不知姑娘何解?”
“易世孤芳何独立,情非得已倚云天。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却是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里,孤独一人以何独立,不得不要靠着老天爷了。”沈梦菲深情并茂的像朗诵诗歌一样,听得南风绝脸都黑了。她不满的道:“喂,你黑个脸干嘛?我说错啦?”
南风绝直截了当的说:“你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所处之地小到夫妻不睦家破人亡,大到战火硝烟,生灵涂炭。”
沈梦菲瞧他一脸的严肃,并不像是在拿她开玩笑,嘴上说着这都是江湖术士的鬼话,心里却开始有点发慌。
南风绝瞧她面上的神情慌乱,自以为是心嘘,更加加了一把劲说道:“地牢里死掉的犯人并不是原来的人,而原来的犯人是你的朋友,素不相识的毅王又帮你去了地牢,或者说救了你的朋友。”
“不,不是的。”沈梦菲没想到才一天时间被当面揭穿,着急的辩解道。
南风绝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心里突然起了一丝杀意,他冷冷的说道:“不是?昨晚你还口口声声说毅王带你下的地牢,犯人是受不了煎熬自杀。怎么?难道他又想念人间的味道,活过来了。”
沈梦菲并不在意南风绝说话的口气,因为这件事到底是她对不住他,她如实回答道:“那天,你带卫林进宫了,也不准我出府。我本想偷偷溜出去的,可是墙太高了,我也找不到梯子。所以我就在院子里晃荡,晃到花厅看到了毅王,我掉头就走,可他认出了我就是那天天香楼的沈公子,我心里好奇就跟他多说了两句。觉得他人还不错就请他帮忙解决一下地牢的守卫。”
听到毅王,人不错几个字的时候,南风绝脸仿佛抽搐了一下。
沈梦菲以为他是心疼那几个守卫,忙说:“只是打晕了而已。”看了南风绝一眼接着说:“后来去了地牢发现那个人根本不是莫飞,毅王就打了他一拳,他突然就吐血死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发誓!”
沈梦菲突然觉得好累啊,跟南风绝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说的都是真的”,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她从来没觉的让一个人相信自己有这么难。而这全来自于两个时代的代沟,这条沟还无比的宽阔。
南风清在听到沈梦菲说道莫飞两个字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莫飞?这名字这么耳熟,不正是北昭的新太子北木莫飞的名字吗?
第十三章 兄弟裂痕
费王府。
南风清还在自斟自酌,一双手突然出现夺走了杯子。
“大胆,何人如此放肆!”南风清心中烦闷,今日在大殿中远远看的那眼更是扰乱了本来就乱了的心。
待看清来人,整个人猛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却是酒醉不稳的向后倒去。南风瑾一个箭步上前环住了南风清的腰。待两人发现这个动作如此暧昧之后,一个慌忙的撤了手,一个慢慢的靠着桌面支撑站立着。
南风瑾仔细看着南风清,才几日不见,他发现南风清发丝凌乱,面色枯黄,整个身体摇摇欲坠。
而南风清察觉到南风瑾的注视,低着头,眼神躲躲闪闪。活像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南风瑾关心的话就在嘴边,一张口却是变了味儿:“北昭出兵如此突然,没有一点消息,一切都源自刚刚上位的太子。对这个太子,你了解多少。”
政事!政事!又是政事!如果不是政事,大约他也不会来吧。
南风清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又坐回凳子上,转而问道:“五哥,你还记的那一年的大雪吗?我打翻了太子的参汤,被母后罚去南门跪着。一直到了傍晚都没人想起我还在大雪中,我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了,我感觉我快要死了。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世上没人在乎我,关心我,而我也不在乎别人,就这么死了倒也干净。”南风清说到这儿居然笑了,抬头望向南风瑾,眼泪刷的一下掉了下来,他接着说道:“可是,天要留我。你把我背回了你的寝殿,在一个只有几条破被子的床上,你把我的双腿伸进你胸前的衣服里面,暖了一夜。当我醒来看到你光着身子抱着我的腿的时候我就决定,这辈子我都跟着你。”
南风清说着这些话,宛如昨日。可是一辈子太长,谁又能给谁一辈子。
瞧着南风瑾不说话,南风清苦笑道:“五哥要的是那把龙椅,我知道。我们都是被欺负怕了的人,所以权利对我们太重要。可是,现在有一件东西对我来说比权利更难得到。所以,对不起了五哥。”
南风瑾没想到南风清会这样直截了当的跟他坦白。说是坦白,其中还有了一丝威胁的意味。难道如果自己不回应他的这份不正常的感情,他就要跟他一刀两断?
南风清的心里也在剧烈的挣扎着。他会答应吗?他如果答应了,是不是意味着那把龙椅的诱惑足以使他出卖自己的感情?他如果不答应,是不是宁愿舍弃权利也不肯给自己一点点的回应。
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个问题,真是不该逞一时之快。可是话以出口,绝没有收回的道理。
看着南风瑾纠结的样子,南风清正要就此作罢,却听见他说:“清,其实那天把你背回来的是景王。”
南风清没想到他会这样搪塞,大怒道:“胡说!五哥,你不必用这种手段来骗我。这件事不要我有我的判断”
南风瑾苦笑一声,说道:“当时我在院子里练剑,他背着你冲进我的院子,把你放在了我的床上。本来我是不愿意的,是他许诺让他的剑师教我剑术我才答应的。”南风瑾隐瞒了事实中的一小部分,他是知道他是梅妃的儿子才答应的。
南风清听完哈哈大笑,脸上出现了一种公子哥的放荡表情,他戏谑的对南风瑾说:“原来是我找错了人,今日谢王兄告知真相,我明日就上景王府,去跟四哥诉情肠。”
“清,男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多儿女情长,你又是何苦陷进去。”南风瑾终究是放心不下。
南风清听到这句话笑的更夸张了,慢慢靠近南风瑾的脸说道:“儿女情长?我不是儿女情长,我是兄弟情长。”
“啪”一声,南风清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红印,嘴角也破了,鲜红的血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上。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南风瑾胸口剧烈上下起伏,显然是恼怒到了极点:“听说你最近跑风华苑跑的勤,那里的老板都随叫随到。”
南风清听他说到秦人杰的事,以为他埋怨这段时间没有上门找他,自以为他还是惦记他的,不禁心里欢喜。可是下一句话却让他觉得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你是皇子,那种花街柳巷里的人儿能干净吗?你要找,也得看看身份。”南风瑾并不是不让南风清去那种风月场所,只是那风华苑是南疆出了名的男人与男人的天堂,他这样明目张胆的频繁出入,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抓到把柄。
然而,这句话听在南风清的耳朵里却是无尽的嘲讽与厌恶。他嫌他脏,觉得他恶心!是,男人跟男人,真叫人恶心。
南风瑾靠近南风清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清,这么多年,我们兄弟俩相濡以沫,走过多少大风大浪。为什么如今你变了,变得让我看不透。你要什么我都能给,唯独这超越了兄弟的情分给不了。”
南风清甩掉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不屑的说道:“我从来都没有变,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压抑着我对你的感情。当我突然有一天明白过来,我也很害怕,害怕它会毁了你跟我。可是我没办法,我越是压制,它越是强烈,今天索性说出来,可是你却嫌我脏,嫌我恶心。其实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南风瑾想要解释,却是被止住了:“多说不宜,王兄尽早回去吧。北昭那边有消息我会叫疾风送过去,绝不耽误五哥的宏图大计。至于北昭太子,我确实不知。”南风清起身去了里屋,留南风瑾一个人在客厅内呆呆的站着。
约有半个时辰,南风瑾拍拍没有褶皱的衣服,面色从容的走了出去。他从来不是会浪费时间忧愁的人,忘记烦恼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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