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悬崖坠落下来时她心里还是有些恐慌,若是保护符没用,她就会摔死,她的脑海里短短几秒闪过许多人的脸,她的父母,哥哥,闺蜜,同学,甚至她所攻略过的对象,肖子言,葑唐,澜沧……
最后一秒她看到的是谁?一张模糊的脸,空白一片,快速急促地一闪而过。
他是谁?夏唯不知道,也想不出来。
————
“醒了?那就走吧。”夏唯走过来就看到季漓酒坐在地上,面色沉寂似水,不辨神情。
“景初澈,我的腿没有知觉了。”季漓酒缓然抬眸,轻声对夏唯道。
夏唯静默着走过去,蹲下身子,手指按了按他的腿。果然,硬的和一块寒石无异。
她比季漓酒醒得早,虽是跌落河内全身上下却毫发无损,这有赖于云计的护身符,但现在虽是夏季,阳光炙热,但悬崖下却没有几丝光线照射进来,阴冷暗沉得很,湖水也因没有阳光照耀而冰冷无比,她冻的全身又疼又麻,费了好大力气才走出来,走到有阳光的地方缓了半刻,才将季漓酒拖出来,这般,他冻伤的程度比她还要大上几分。
“冻伤了。”夏唯作出结论,然后起身对他淡淡道,“我撑着你,可以走么?”
“你一个人走吧,别管我了。”季漓酒别过眼,他注意到景初澈走过来的时候动作也有些不自然,一瘸一拐的,眉眼间带着些许难受之意。但他却还在硬撑,若无其事地走过来,还要带他一起走。
季漓酒有时候真的捉摸不透景初澈的想法,他可以在朝堂之上言语尖锐地反驳他,也会在他陷入困境的时候帮助他。即使他的表情永远是那么淡然尔雅,温温润润。就好像一切喜怒哀乐皆与他无关,纵然泰山压顶天崩地裂他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泰然自若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我丢下你独自离开么。”夏唯说道,唇角微垂,“你可忘了,是我拉你跳下的崖。”话毕,不等他回话,便将他拉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肩上,语气如冰崖下的雪,冷中透着入骨的寒,“想死,先想想自己背负的责任,允不允许你这么做。”
季漓酒微怔。
而后,在他的无声默许下,夏唯扶起他的胳膊,使他以环抱的姿势慢慢站起来,两个人开始了遥远的路途。
两个人走的并不快,时不时停下歇一歇,季漓酒几乎是被景初澈半拖着胳膊走,他的腿就好像打了麻药一般,毫无知觉,一时重心不稳就有可能摔倒在地。
而夏唯呢,每次在感受到季漓酒即将下滑的趋势便停下来,原地站一会儿,直到他重新调整好姿势。
天色渐渐阴下来,云朵一朵一朵遮住霞光,飞鸟也成群地盘旋在天上,而他们,依旧缓慢地走在漫漫长路上。
季漓酒靠着景初澈的肩膀,有些消瘦,也并不宽阔,纤瘦地像女子的肩头,而他匆忙束起的发丝悠悠洒洒飘落在他的脸颊上,有些痒,还有些许温柔的馨香。
他竟有些失神。
他们就这么默默地,不言不语地走了大半路程。
“景初澈,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女子。”又一次停下休息时,季漓酒为了打破近乎凝结于冰点的僵局,故作开玩笑般说笑道。
夏唯看了他一眼,不应亦不反驳,只是用宽大的水袖毫不顾忌地擦了擦额头的汗:两人走了这么久,她毕竟是女子,体力已经有些不支。
“走吧,再走一个时辰大抵就有村庄了。”夏唯回头看了看他们走过的路,已经看不见尽头了。
“还有一个时辰。”季漓酒说,他看了看景初澈,面色苍白,身形又是那么清瘦,他心下不忍,道,“你别扶我了,我能自己走。”
“别逞能了,你自己知道你走不过去的。”夏唯瞥他一眼,说道,然后用力将他几乎半身的重量撑起来,略显吃力地往前走。
季漓酒默然。景初澈以为他看不出来吗?他的身体也已经开始摇摇欲坠,身体打颤,步速越来越慢,这么下去,他们俩都走不到村庄。
他摇摇头,用力将胳膊抽出来,一字一句道:“我走不动了。”
景初澈看他一眼,竟没有再说什么,景初澈说:“好。”说完,他就径直往前走了,大步大步的,没有丝毫停顿犹豫。
他让景初澈失望了么?季漓酒心下突然一阵愧疚与失落,他不想成为景初澈的负担,即使是在任何情况下,他不想欠他的人情。
他轻叹一口,拂袖就地而坐,双眼望向天际深紫色的弧线,越来越黯淡了。
☆、攻略风流国师(9)
季漓酒就这么默默地坐到最后一抹余光消逝于沉沉夜幕中,他才发觉自己的腿似乎有了知觉, 然而这并不是件惊喜的事——他的腿, 不但恢复了知觉, 还将他的痛觉也一并触发了。
现在, 他的感觉是又麻又酸又疼,再加上阵阵凉风刮过,真是不能再糟糕了。
他不能坐以待毙,即使仅凭借自己,他也要走出去,他所担负的,比平常人要多许多。
他一咬牙站起来, 四处找木头, 在黑黢黢阴森森的道路上走路并不容易。他必须慢慢挪动脚步才能防止自己不被绊倒,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小木头。他开始使用最原始的办法,钻木取火。
他平时闲散惯的,身娇肉嫩,虽是练过舞, 却从未干过这些生火之事, 做得既艰难又缓慢。过了好久,当他以为手已经不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了,一丝小小的火苗骤然跳跃在他眼前,红彤彤的,细长又微弱,仿佛一丝风吹过就会熄灭。
季漓酒连忙用手将火苗四周遮得严丝合缝般来保护微弱可怜的温暖。
这火苗是如此微弱, 就像他一样。他叹了口气。
夏唯回来时就看到季漓酒可怜兮兮地捂着一块木头垂着头,似乎睡着了。
他在干什么呢?夏唯走过去,慢慢道:“季漓酒,醒醒。”
季漓酒似乎睡得很沉,好久才缓过来,但他一不留神,手不小心触到了火苗,烫得他一激灵,连忙缩回手,呼呼吹着。
直到耳边传来夏唯带着浅淡笑意的话语他才反应过来。
“季漓酒,这才几个时辰不见,你怎么就如此狼狈了呢?”
季漓酒低头一看自己,还真是狼狈。一身白衣染上了灰色,还挂了不少破洞,他的手也因磨木头而变得红肿,甚至他的脸上都有被树枝挂到的伤口。他苦笑一声,问:“景初澈,你怎么回来了?”
夏唯一瞥他,明显是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
见景初澈半天没有回复,季漓酒难得好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你怎么回来了?”
“我去看看有没有可以歇脚的地方,但没看到,又看到些果子,就耽误了些时辰。”夏唯将手上的果子放下,抬眸看向季漓酒,“怎么,你以为我会丢下你独自走。在你眼中,我景初澈就是这么一个小人?”
季漓酒愣愣地看着她,听着她并不严厉却异常凌厉的话,心里倏地升起一丝火苗,燃烧着他心里的犹豫不决,像燃在草原的一团大火,热烈温暖,将他的心燃的明明亮亮,温润柔软。
“景初澈……你对每个人……都是这样么?”季漓酒问她。
这么的柔和善良,这么的坚定不移,这么的看中一个人的喜怒哀乐。
“自然不是。”夏唯正在重新将熄灭的火苗重新点燃,忙得不亦乐乎,闻言只怪异地看他一眼,复又低头,漫不经心答道,“你以为我是随便传播善意的人么?”
不,季漓酒一直以为景初澈的心是硬的,他可以微笑着面对你,但心中,可能在打算怎么处理你家中的贪污事件,他可以温和地左右逢迎,但从未有一个人走进过他的心里。
那么他自己,现在,是在真实的世界中吗?
季漓酒看着澄红温暖的火苗轻而易举地跳动起来,就像吃饭一般简单,他迷茫了。原先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丞相,和现在唇角浮起微微笑意的景初澈,是同一个人吗?
他的内心深处,给出的答案是:他希望。
他希望这不只是他的一场荒诞虚幻的梦,他希望这一切是真的,他希望,他,季漓酒,能走进景初澈的心中。
那颗满是国事,却仍旧有一小块地方留给他所爱之人的净土,他希望那里装的,是他。
他凝眸看着景初澈淡然清冷的模样,动作优雅不慌不忙,唇畔不自觉已浮现一丝笑意:“谢谢你。”
谢谢,没有抛下他一个人孑然一身,留在孤单寒冷的世界,拼尽全力只为留住零星火苗,而是带来诚心实意的温暖,灿烂他的眼眸。
兀自出了一会神,夏唯已将一切打理好,天色泼墨,星如水晶般璀璨闪烁,印在眼中是别样的柔意。
夏唯往季漓酒身旁随意一坐,恰好围住了燃起的火,暖意扑面而来,她舒服地喟叹一身,从一堆发青的果子中挑出一个看起来最红最甜的,递给季漓酒。
季漓酒没接。
“用清泉水洗过,不脏。”夏唯说。
季漓酒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接过来,慢慢犹疑着开口:“我并不是嫌它脏……景初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夏唯也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这果子有点酸,却异常好吃,她不禁又咬了几口。
“景初澈,你之前说过的话……是真的吗?”季漓酒语气很慢,带着几分的坚定不移。
夏唯吃果子的动作顿住,她看着季漓酒的眼眸,里面倒影的人,是她。
“自然……是真的,我说过的话,不会有假。”夏唯不知道季漓酒刚才心里想了什么,但他所问的,正是她所期望的,说着,她也不禁严肃起来,唇角笑意散去,认真答道。
季漓酒看着她,没说话,好久才笑了。他一向是懒洋洋地笑,但这次,却承载了他所有的喜悦之情与希望,他仿佛看到了最美的盛景,在星光的掩映下熠熠生辉。
“我很高兴……”季漓酒说着。
夏唯也笑了:“我也是。”
还有让你更高兴的事呢。
但她还不能说。
后来,两个人虽都没有再说话,但气氛却明显不同了,是暖的,暖得心尖都发烫,暖得每一件事都有了它最美好的一面,即使两人均狼狈不堪,风度尽失,即使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
————
这天,好不容易平息了风波的京城再度热闹了起来,原因还是围绕两个人:所有人都看到,丞相和国师一起走入了南风馆。
这是要双双入基圈的节奏吗?所以少女妇女甚至少男都激动沸腾了!
所谓事不过三,她们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国师也被俊美异常的丞相大人掰弯了吗?不要啊!还他们国师美人啊!!
越七已然双手抱头躲到一旁痛哭画圈圈了:呜呜呜,公子,你不听我的劝告,你也过不去老爷这一关啊!
老爷不会同意的!即使丞相再美,那也是个男的啊!
这还怎么让季家延续香火!丞相生,或者公子生?他真不知道自家公子还有这技能。
谁会知道夏唯只是去见盛郁绍谈事,而季漓酒不放心所以跟着她一起来了?她看上去会被盛郁绍迷住?
“上次只是个意外,季漓酒,你相信我还是相信你的眼睛?”夏唯没好气了,淡然若水的声调里也带了几分无奈。
“我相信……你。”季漓酒说,但却丝毫没有走开的自觉。
算了随他去吧。
————
季漓酒回到府里,又是一派灯火通明,季漓酒觉得奇怪,老头最近的作息怎么变得越来越晚了?他推门进去,不意外又看到了七个美人。
这又是要许配给他的么?季漓酒头疼地走上前,看也不看美人,直接走到季父面前:“爹。”
“你挑一个,明天就娶进来!”季父以不容拒绝地口吻道。
季漓酒:“……”上次还是过几日,现在直接说明天了。
“爹,我不娶。”季漓酒直觉这将是一次异常艰难的谈话,说话之前他先让越七泡了一壶茶,现在抿了一口茶才道,“我喜欢景初澈。”
季父看他的眼神瞬间恶狠狠了:“你娘把你生下来不是让你喜欢男人的,还是景初澈那小子。”
季漓酒:“= =”
“爹,景初澈挺好的,为什么你不喜欢他呢?”季漓酒垂眼,看着冉冉升腾的清茶雾气,道,“他虽是丞相,但他从未做过有害于我的事。况且前几日,他还救了我,他明明可以自己逃的。”
“景初澈心思多,看上去就像一块寒冰,以老夫多年的经验,不是个好交流的人。你究竟看上他什么了,况且他还是男子。老夫允许你和他结兄弟,但妻子,必须娶。”季父道。
“不……他其实……”挺善解人意的。
算了吧,这话说出来他都不怎么信。
“早知今日,老夫就不该让你做这国师。”季父长叹一声,眼中带着惋惜,“既然你如此坚决,就把官辞了吧。若是你敢辞,老夫也就什么都不管了。”
那些什么以天下人民为重的话统统堵塞在喉咙,说不出来,他猛然惊觉,自己竟将景初澈看得比这天下还要重。
“若爹道如此,儿……照做。”他说得艰难,却未曾后悔过。
话毕,行了一礼,缓缓离去。
他真的……爱上了丞相么?季父还记得季漓酒小时一直说要做官,他是为了天下百姓而生,他要担负责任,而现在,只一个景初澈就将他多年的信念击毁了,景初澈对他而言,真的如此重要……
季漓酒回房后便开始写辞官言,但墨磨了一遍又一遍,毛笔蘸得黑亮,纸上尚未写一字。
这么做,真的值得么……
他心中犹如有一个天平,一方景初澈,一方他从小的理想,哪一个,他都无法舍弃。
终究是思考了良久,尚未得出结论,他心烦气躁地将笔一搁,准备去街上走走。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特意作了伪装。
大街上,人潮拥挤,热闹熙攘,他走在混杂着各种暄吵声的地方,心里竟出奇的平静,犹如一湾湖水,清明透澈,泛不起半分波澜。
走到一处卖簪子处,他不由停下来,拿起一支白玉簪子,慢慢摩挲,玉质细腻,光滑莹白,温润如水,很衬他。
“我要那个青绿簪子!盛大哥,给我买吧。”一个娇嫩可爱的声音响起他耳畔。
“好。”宠溺的声音。
季漓酒回眸,果然看到了两个熟人:萧朵和盛郁绍。
原来上次被他和景初澈所激到,萧朵立即离开了,回来却被告知季漓酒和景初澈双双失踪,萧朵心中一急,便去找了盛郁绍,她性子急,难免冲撞了他,而盛郁绍不知怎么,气场竟能压过萧朵,一来二去,两人慢慢互生情意,便有了当下这一幕。
终于不用被这个疯女人追着要债了。季漓酒心里松一口气,闲散笑着打招呼:“盛郁绍。”
他的笑太过妖冶,萧朵一时看呆,盛郁绍连忙将她藏到身后,带着半分不满:“是。”
虽说盛郁绍在他手下做事,但都是些比较机密的事,不便摆在明面谈,季漓酒也没什么话可说,只是一句:“恭喜抱得美人归。”
盛郁绍笑了笑,答道:“你也是。”
美人……季漓酒一时出了神,是指景初澈么?
说起来,有时景初澈真不像个男人啊……他被自己的幻想惊住了,赶快摒弃这个想法,他挥挥手:“你们走吧。”
盛郁绍应了,只是看着季漓酒的眼神有一丝丝的意味深长,看得季漓酒毛骨悚然:他干嘛这么看自己?
无奈地摇摇头,季漓酒习惯性地拐入戏楼,照常是人满为患,他靠在一个角落,观戏,这次咿咿呀呀的声音却始终未进他心中,他脑海浮现的,是景初澈。
眼神四处打量,竟看到了皇上!他身旁还有一个女子!
季漓酒无奈扶额,最近碰到熟人的几率可真高!他不想惹麻烦,所以悻悻离去。
“皇……公子,你在看什么呢?”见萧泽衍没有看戏,而是看向一个角落,女子轻声问道。
萧泽衍收回目光,淡道:“无事,看到一个人罢了。”
一个……他曾嫉妒过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结局还有一章啦,这章比较肥吧,真的很惊喜,这次居然没有卡文,异常的顺利^o^
我总感觉这章在写耽美= =好不习惯,我可是纯正的言情党!下章就调回来!
关于文中各人的归处我也都写了,不论男配女配,都会走自己的路,这也是我想表达的,在快穿中,不是只有女主和男主,其他人,也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下章就是最后一个问题了,也是国师心中的一个坎:辞不辞官?季父能否接受景初澈?
嗯,就是这样。
另外童鞋们看到没有?我在肖子言的卷标了一个前期,下章就该到中期了,夏唯会更加成熟,文风也会稍微改变,不要不适应哦~~
下个世界,本来想写剑客的,但古代的似乎写了好几个世界了,所以想写一个别的,现代的,你们喜欢什么样的男主?别羞涩,尽管说~~
☆、攻略风流国师(完)
又是新的一天,天高气爽, 和风徐徐, 夏唯心情很好, 连嘴角都是微微翘起的, 引得周围的官员臣子都不自觉看向他,心中默道:看来今日丞相的心情很好啊……百年都不笑一回的人,今日居然破例了,一定是有什么特别好的事!
夏唯也注意到了这些热切的目光,并不在意,而是眸光一转,视线轻轻落落点在对面的国师身上。
和她不同, 季漓酒眉心微蹙, 明显心不在焉, 头上好像有乌云笼罩,注意到她的目光后只勉强笑了笑,心事重重的样子。
呵……国师大人不开心了?夏唯微微扬唇,面色更温和了。
稍后, 他将再无这些顾虑。
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大臣们的言述, 直到萧泽衍沉声威严道:“众爱卿可否有事,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夏唯站出来,身形高挑而隽秀,神色似卷云流水般闲适惬意,她缓缓开口:“皇上, 臣请辞官。”
朝堂瞬间炸开了锅,各路大臣纷纷讨论起来,还有人劝告夏唯,都被夏唯淡然一笑挡了回去。而夏唯余光瞥见季漓酒,一脸震惊,不可置信。
“景……爱卿,你可是遇到了麻烦,需要处理,若是这般,不必辞官,朕许你离开一段日子。”萧泽衍也是惊异的表情,但这表情稍纵即逝,他紧蹙眉,开口问,“抑或有了其他事务顾不上这里?若你走了,丞相之位谁能担当?”
“不……臣并无要事,只是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臣,不得不辞官。”夏唯温言道,“皇上也不必担心后继无人,臣觉得陈大人阅历丰富,见多识广,忠心耿耿,必定会比臣做得更好。”
萧泽衍听她此般心下已然明了,他不动声色看向季漓酒,也是一副惊异模样,他心中苦笑:原来她爱一个人竟会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如此的深沉厚重!
季漓酒,你真是好福气!
萧泽衍沉思许久,低声道:“朕,准奏。”
这句话出口,仿佛十年从未来过,抑或只是他生命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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